“阿哥,要是皇贵妃被立为皇后的话你这大阿哥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作为大阿哥永璜的养母,高芸嫣即便已经变成了位分很低的嫔,还是能够比不少人见到大阿哥永璜。

永璜永远都记得小时候被高芸嫣苛责的情形,哪怕是她叫自己来也不过是虚应故事。只是作为皇阿哥,面上做的事情还是要过得去:“母妃说的事儿,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皇贵妃自来对我好,我额娘走得早。皇贵妃就比从前皇额娘待我好。”

“阿哥,她若是皇贵妃你便是皇上膝下的长子,立嗣从来都是国赖长君的。”高芸嫣很焦急的样子,要是能够选立大阿哥为皇嗣的话自己日后还有大富贵。

“母妃,我亲生额娘若是还在只怕还能立为皇嗣。皇父追封我额娘为哲悯皇贵妃,这就是明证。只是偏生我的养母是母妃,母妃不过是嫔而已。论分位总是皇贵妃为尊,就是有什么也是皇贵妃的。”

永璜很不耐烦地坐在高芸嫣身边,本来是不愿到长春宫来看她的。谙达和嬷嬷都说好歹是自己的养母,就算是皇帝说起来也能说自己天性淳孝。哪怕是皇父所看重的是皇贵妃所出的永瑜,也不会亏待了自己这个长子多少。

“你说什么?”高芸嫣被气得脸色惨白:“我原是为了你好才这么和你说,你是受了谁的挑唆如此跟我回话?”

“母妃,儿子还要去南书房念书。告退了。”永璜起身打了个千儿,看都不看在一旁干生气的高芸嫣甩手出去。

高芸嫣脸色蜡黄,原先以为过去这么多年了自然也就是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一切。谁知道时过境迁,当初自己待他的不好还是放在心里。早知如此,又何必在当初一定是要抚养他一场。他对自己从小就不亲近,这么多年也不曾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生的好,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真是了无生趣。

永璜出了高芸嫣寝殿,阿哥十岁以后就要住到南三所去,永璋和他已经到南三所住了一两年了。这长春宫因为是从前富察氏皇后住的地方,富察氏出事后就是高芸嫣跟和敬公主住着。从前那位三妹妹可是宫里最尊贵的出身,嫡后所出位分非常。几年不见,不知道是怎生模样。

和婉大婚的时候见过,居然长得跟皇贵妃极为肖似。难怪都说她是皇贵妃的长女,也是皇父膝下最大的公主。

“三公主住在哪儿?”永璜立住脚忍不住问道:“可是这长春宫?”

“回大阿哥的话,三公主在院子里散步。那不是。”掌事宫女正好陪着和敬公主从寝殿出来,当面请了安。

永璜愣住了,不远处站着的穿着一身淡青色袍子的少女就是和敬?清瘦的身形,脸上几乎不带什么表情。不过是呆滞的有些冷漠,而且看向自己的时候居然是全部的陌生。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这是三公主?”永璜忍不住问道。

“已经是好得多了。”掌事宫女福了一福:“阿哥不知道,先时公主还不能下榻呢,都是皇贵妃叫人日日来看,很多时候还亲自来陪着说话。也让和馨公主来陪陪,三公主身边的人多了自然是高兴多了。说话也就多些了。”

永璜到了和敬面前:“和敬,还认识我么?”

和敬立住脚,愣愣看着永璜,双唇微微翕动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看着他猛地摇头。

“我是大哥哥,你不认识了?”永璜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和敬,难以想象从前那个金尊玉贵的三公主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大哥哥?”和敬愣了一会儿:“我不认识你。”

永璜看着她呆滞的目光,跟从前的和敬已经是判若两人。是谁把她变成这样,和婉却又是出挑得那么好,那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况且又是指婚给蒙古世家,只怕她将是皇父膝下所有公主中嫁得最好的一个。

同样是公主,和敬落得如此局面又该去怨谁。还是她亲额娘让她变成这样,听人说最近宫里出了很多事。有关富察氏的事情很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宫中已经是不太平了?自己是大阿哥,难道跟和敬一样的命运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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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二章不打自招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二章不打自招

娴雅靠在引枕上,先时还以为这次前面不曾害喜,后来自然也不会害喜。只是自己真的错了,吐得一塌糊涂比哪一次都要厉害。而且吐得连闻一闻吃食都不行,只要是闻到了立马会连苦胆都吐出来。

“主子,奴婢有话回禀。”长春宫的掌事宫女小螺进了承乾宫寝殿:“奴才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什么话,你说吧。”娴雅有气无力地靠在枕上,脸色苍白得仿佛一张纸。

“回皇贵妃的话,今儿大阿哥去给高主儿请安。高主儿要大阿哥留心什么储君之位,只说若是您做了皇后储君就没有大阿哥的份儿了。“小螺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皇贵妃明鉴,高主儿跟大阿哥说的这些话,奴婢在外听得清清楚楚。”

“大阿哥说什么?”娴雅歪在炕上:“是不是顺着高主儿的意思说的?”

“大阿哥说皇贵妃比高主儿疼他,高主儿还是大阿哥养母都不曾对大阿哥好过。”小螺福了一福:“皇贵妃,高主儿每次都是这样。后来大阿哥见到了三公主,还问三公主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你怎么回话的?”娴雅不耐烦地捂着嘴,一股恶心欲吐的感觉袭上心头。小螺赶紧拿着金漱盂过来。

“奴婢说是为着当初富察氏皇后教导和敬公主陷害婉公主,没有半句假话说给大阿哥听。”小螺端来茶给娴雅漱了口:“大阿哥只是看了看三公主,便转身走了。反倒是晚间用膳的时候,高主儿又是那样一种神情。奴婢伺候她用膳,她还吃了不少。”

“心一宽自然是什么都能吃得进去。”娴雅勉勉强强地喝了两口水:“等会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叫人去把大阿哥请到承乾宫跟永瑜他们一起用膳。什么也别和他说,只是叫他过来用膳。”

“主子,万岁爷回宫了。”仙儿进来:“小螺,赶快回长春宫去。不许叫人看见你到这儿来。”

娴雅挥挥手,小螺福了一福赶紧退出去。

“万岁爷吉祥。”娴雅看见皇帝回宫,强撑着让仙儿扶自己起来:“给万岁爷请安。”皇帝一把扶住她:“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今儿吃了多少?”

“回万岁爷的话,主子今儿几乎没进什么。吃了吐,闻见味儿就开始呕。太医诊脉,说是主子害喜非同以往。”仙儿扶着娴雅起来:“主子刚才喝了两口水,就听见万岁爷来了。”

“偏属你话多,万岁爷这一来就听见你在聒噪。”娴雅没好气地看着仙儿:“叫你去预备晚膳,等会儿误了差事还看你学舌。”

“预备晚膳?除了朕还有谁来用晚膳?”皇帝看她有些病病歪歪的样子:“你都这样子还在预备请客?”

“哪里是请客,不就是说让永瑜跟着大阿哥一处念书写字,大阿哥处处护着。我这邪恶时候又没空去看他,只好叫他过来跟着永瑜他们一起用膳,总不能是瞧着他额娘不在就委屈了他。当初纹音可是跟我好得很,说什么也要对得起她额娘的一番情意。”

娴雅坐在软椅上,皇帝手边是仙儿刚叫人端来的一盏热茶:“你想得周全,朕看他一日日大了。过些时候也该给他选个福晋了。”

“还有三阿哥呢,别瞧着就是大阿哥到了年岁。就是永璋也不小了,纯妃前儿还跟我说呢。再这么等下去,婉儿比哥哥们小都大婚了。阿哥们怎么反倒是落在格格后面去了。”

“你倒是比朕记得清楚。”皇帝看她有些倦怠的模样:“倒真是疏忽了,瞧瞧你的月份也是不小了。怎么这么久还在折腾人?是个阿哥还是格格?”

“馨儿跟我说了,一定是要个阿哥。要是格格的话,她欺负谁去?”娴雅现在觉得女儿倒是不如儿子们省心,永瑜从出生开始就没叫自己多操心。永珑更是一样,反倒是两个女儿。尤其是婉儿,给她操的心几乎是超越了余下的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疼最多的缘故,所以操心也是最多。

“和馨啊,朕看将来一定要给她指婚一个好一些的额驸,要不只怕没人能够制得住她。”弘历对于小女儿的偏爱就仿佛娴雅对于婉儿一样,就像是皇太后说的那样。馨儿更像是个满洲人的性子,婉儿小时候虽然是弘昼夫妇教养大的,只是汉人师傅教的太多,反倒是让婉儿变得娇弱不堪。事事都替人考虑,有些像着娴雅的样子。

和馨就不是这样,宫中上下谁不知道五格格是不好惹的公主。平素说话就不饶人,要是认起真来,谁也不是她的对手。要是说起撒娇讨赏,但凡是她看上的东西,别管是皇上还是皇太后那里的,多半都会被她楼回到承乾宫来。

“不能再和万岁爷一样宠着她了,都不知道要惯成什么样儿。谁说她都不听,偏要是万岁爷说她才能使安静了些。”娴雅无奈地摇头,手边端给皇帝的点心冒着热气:“万岁爷,有件事我倒是闷了这几日也是该到要跟万岁爷回禀一声的时候。”

“你说,朕听着。”皇帝拈起一块酥皮饽饽咬了一口:“郑重其事的样子一定是有大事。”

“芸嫣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听过不过是在拖日子罢了。今儿大阿哥也去给芸嫣请安,倒真是难得。倒是真不枉当年芸嫣抚养他一场,也算是尽了母子俩的一份情谊。”娴雅故作无意一样:“咱们大阿哥倒是真像个大哥哥的样子,瞧见和敬那样子都是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嗯,这个朕倒是听说了。朕还知道你都常常跑去看和敬,自己身子这样子不好。总是往长春宫跑个什么劲儿?”

“总不能把个孩子扔在那儿不管吧,况且芸嫣自己都是个病怏怏的。自己顾自己都难,哪里还能顾得着和敬身上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戳着皇上的脊梁骨,说是不看顾这没娘的女儿?”娴雅有意说道:“皇上,人家不仁咱们不能不义。”

弘历半晌没说话,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

“儿子给皇父请安,给皇贵妃请安。”永璜已经被谙达嬷嬷们簇拥着到了承乾宫,进了正殿先自行礼请安。

“嗯,下学了?”皇帝打量着永璜:“今儿听你母妃说,到了长春宫去看过妃母和妹子去了?”

永璜见皇父问话带着一股严肃的意味,只当做是在长春宫高氏教导的一番话被皇父知道了。永璜是皇帝膝下最年长的皇子,知道先朝时候的九龙夺嫡故事。况且皇父膝下,所有皇阿哥中间数自己最大。若是有了这件事还隐瞒不报,只怕皇父的脾气是断乎容不得自己这样子的。

据说圣祖爷的时候,那位自己该称作大爷爷的大阿哥胤褆,就是因为阴谋谋夺皇太子之位。动用巫蛊之术,最后被终身关在宗人府开除掉了黄带子不见天日、自己可不想落得那么个下场。那还是人家有生母在,自己没有生母做主不说。就是个养母也是那样子不堪的出身,这样怎么去跟永瑜争夺什么皇嗣之位。

倒不如自己竹筒倒豆子,说个痛快。说不准还能让皇父和皇贵妃对自己有了好的看法,说不定日后晋封个和硕亲王倒也是件好事。

“回皇父的话,儿子今儿是去看了妃母和三妹妹。只是有件事,儿子不敢不奏知皇父知道。”永璜跪在皇帝面前:“今儿在妃母面前,妃母拉着儿子的手说了好些碍语。说是皇贵妃不日就要进封为皇后主子,正位中宫。要儿子早作打算,省得将来被皇贵妃所出的永瑜抢占了先机。夺去了皇太子之位。儿子思来想去,不论是不是做皇太子,都是皇阿玛的儿子。皇父自来教导儿子们,说是兄友弟恭,切不可因为些许小事坏了兄弟间的情谊。所以妃母跟儿子说了这么多,儿子绝不敢回言。”

娴雅听到这话,心里倒是一阵意外之喜。先时还在想怎么把这番话不着痕迹地说到皇帝面前去,哪知道永璜居然会是不打自招说出这番话来。

皇帝本来安心喝茶的脸,一下变得异常难看:“朕可是活得好得很,这会子就盼着朕立皇嗣。怎么,朕立了皇嗣,还指望着做什么不成?”

永璜看见皇父变脸变色,想着自己原想设想的事情还真是应验了。要是自己不说出来的话,日后被皇父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寻思着儿子倒是盼着他出事一样,岂不是浑身是嘴也说不出清楚了。

“皇父明鉴,儿子绝不敢有僭越之心。”永璜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妃母一心为儿子打算,只是这件事全都仰仗皇父圣裁,又岂是旁人所能觊觎社稷宗祠的。”

“能说出这话,可见你的书没有白读。”皇帝不便在儿子面前发火,只是高芸嫣说出这番话倒真是让自己对她刮目相看了。不说还真是不知道,原来高芸嫣会有这么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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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三章皇帝的真心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三章皇帝的真心

娴雅在一旁看着皇帝陡变的脸色,心知永璜这番话可算是打到皇帝心底最大的隐秘。高芸嫣分明是在自己找死,皇帝纵然是这几年不曾与她有什么交集,总算还是顾念着当年的一番旧情。

不论什么,只要是有了钟粹宫和储秀宫两处的,必然会有长春宫的一份份例。可见名义上虽说是一个嫔的身份,还是拿她当作一宫主位再看。说是给和敬,和敬那么个样子就算是最好的东西也不过是泼在沙滩上一样。可是高芸嫣却在这时候跳出来,还在计算帮助永璜谋夺嗣君之位。这嗣君之位,就算要有也断乎不会给一个没有外家支撑的永璜。

“阿哥想来也饿了,就让他和永瑜他们一处用饭去?”带着征询的口气,娴雅望着皇帝说道:“万岁爷,吩咐传膳吧?”

“你先去吧。”皇帝朝永璜摆摆手:“今儿这些话不要到处说,尤其是你皇祖母面前。”

“嗻,儿子告退。”永璜给皇帝和娴雅请了跪安,倒退着出了正殿。

娴雅穿着软底的凤鞋跟在皇帝身后到了外间侧殿,如意和仙儿正看着宫女太监们摆膳。看皇帝脸色不善,娴雅想了想便挥手让宫女们摆好晚膳后退出了侧殿。只让如意和仙儿带着两个机灵的宫女在殿外伺候着:“万岁爷,朝中的事儿都是烦恼了一日了。这会儿用晚膳,有什么等进完膳再办也来得及。”

“嗯。”弘历扭过脸看着娴雅:“你吃点什么,这菜和你胃口不和?”

娴雅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点点头:“这么多,又是跟着万岁爷一起吃便是不和也和了。”说着便在皇帝下手坐了。

“朕倒是没想到她到今日还有这等心思。”皇帝夹了一筷子鲈鱼慢慢吃着,娴雅却是慢条斯理地喝着乌鸡汤。这句话纵然是听见了也是当作没听见一样,皇帝心里固然是恼怒难言。只是高芸嫣不同于富察氏,就算是有再多不如意皇帝也不欢喜有人说起她的不好。

娴雅不知怎么吃到了一块乌鸡肉,哽咽了一下。捂着嘴到了一边的漱盂旁,干呕不止。周围无人,皇帝起身拿着一块帕子到了娴雅身边等她平复下来。娴雅好容易止住,一转身皇帝站在身后:“万岁爷…”

“好些了?”皇帝将帕子递给她:“朕看你这些时候总是有心事,不肯说罢了。”

“瞧着皇上也有心事,我的也就不算是什么。”笑着接过手帕,擦去嘴角的残渍:“为了这事儿闹得皇上也吃不好,明儿还是换个地方用膳吧。”

“怎么,你倒是学着把朕往外赶起来了。”皇帝牵着她的手:“好像朕还没和你就这样平平常常坐着说过话,想想都是有了两个阿哥两个格格,还有了你肚子里的这一个。”

“但凡是皇上想这样的话,多少都会有。”娴雅笑着夹了一点皇帝喜欢的挂炉鸭到皇帝面前的玉碟里:“皇上何苦动这么大气,实在是犯不上生气。”

“朕气的是什么,是她盼着朕早死。朕护着她不是一日两日,就是皇太后那么着恼火了她朕还是在明里暗里护着。她盼着朕死了,有什么好处”弘历恨恨地将手里的牙箸搁在桌上:“先时,富察氏跟朕说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朕总是当作是女人间的相互构陷,也不当回事儿。后来高恒那样子,朕也是想着她在宫里不知道外面的事儿。一次次给她开脱,让她置身事外。谁想到,她不仅不知道感恩戴德。想着这么些年朕待她的好处,反倒是一心要在朕活得健旺的时候谋立皇嗣,看来朕还真是错看了她。”

娴雅听到皇帝的话,眼圈蓦地红了。眼泪就是那样子不听使唤的落下来,都不知道是为了谁?皇帝处处维护高芸嫣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可是当皇帝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居然还是会忍不住哭起来。

十数年相处,换来的却是皇帝对于那个女人丝毫不曾改变的痴心。哪怕是明知道高芸嫣有再多不好,甚至是小肚鸡肠。有时候甚至是让人生厌的那种女人,皇帝居然会对她有了这样一番痴情。难怪不论自己怎么做,都只是一杯没开的温吞水让人干在这儿。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皇帝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身子又不好,吃得也不多,怎么就是哭成这样了?”

娴雅很快止住泪水,抬起泪眼看着皇帝:“万岁爷待她一份心,寻常人想要还真是半分都要不来。有时候明知道要不来,还是想要。只是这心许了别人就不会再许第二人了,是么?”

皇帝怔住,娴雅倒是很多年从不在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心思。即便是两人缠绵若斯的时候,都只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情欲,至于别的不知道是她不会还是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心性。总之就是让人觉着她淡淡的,不论是在不在她这里还是对她好不好,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胡说,什么时候你要不给了的?”弘历径自拿起帕子给她拭泪:“你瞧,从来都是你在规劝着朕或是别的。朕何尝瞧见过你会撒娇来着。”

“难道真要撒娇就是好的?”娴雅擦干眼泪又是回复到平素那种样子:“皇上说的固然是,芸嫣也是素日直来直去惯了的,况且阿哥又是她从小看着长大。所以母子之间说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自然说出话来就不好听。皇上看在她是一门心思为着阿哥好的份上,就恕了她这次。”

“话不能这么讲。”弘历很干脆地说道:“这固然是她为了永璜好,只是安的什么心就不是寻常人可知了。先时永琏之死跟她有莫大的关联,那只翊坤宫的猫怎么回到了永琏的寝殿?还有当初纹音的女儿不过是穿了件百衲衣就染上了痘疹,这些朕真的是不知道?只是很多事情放到一起才知道是有关联的,绝不是偶一为之。”

“芸嫣娇怯怯的,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心底百转千回就是为了一天,将高芸嫣所作所为公诸于世的一天,这一天到了还不算晚。

“正因为娇怯怯才算是瞒过了所有人,朕几乎是被她瞒过。”皇帝看娴雅眼圈都是红的:“你对朕不也是一直都不曾用过真心,你对朕的心思朕从不知道放在哪儿。”

娴雅本来低垂的头猛地抬起来,仿佛是第一次看见眼前的人。对皇帝的心思岂是自己能够有的。所以就将这颗心藏了起来,或者说是将它永远的埋藏在最不易叫人发现的地方,皇帝不会看见自己也不会看见,就是当做不曾有过一样。至少自己不会再痛,就算是皇帝对自己不够好也不用担心了。

“皇上这话倒是叫我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回禀了。”娴雅安然的笑意浮上脸颊,好像先前那种眼泪不曾有过一样:“皇上,我的心从来都在这儿。不敢有丝毫的挪动,一直都是皇上的。”

“不是。”弘历带着一丝懊丧,更多的却是说不出情绪:“你的心,藏在一个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朕想去拿出来,只是走到门口发现上了锁。”

娴雅骇异地笑起来:“皇上这话倒是叫人不明白了。”

弘历没有说下去:“高氏这件事,朕倒是要办办,堵堵一些人的嘴。庶长子做皇太子,从太祖太宗开始一直都是这么个规矩。康熙爷的时候,盼望着皇后所出嫡子能够正位。谁知道朕的二大爷,理密亲王允礽疯癫暴戾,两立两废实在是有违圣祖英明。先帝时候,孝敬皇后所出长子弘晖幼年夭折,也不成事。朕只盼着在朕这一代能够是嫡子继位。”

娴雅听见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这件事与自己就算是有关系,目前也是看不出来自己身边这几个儿子谁能够有那个大造化。不过看皇帝和皇太后的口气,似乎永瑜就是命定的。这话也是闷在自己心底好久,就是皇帝在自己身边也是问不出半句。何必去学高氏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女人,皇帝对她的心思无力改变索性就放任她去吧。

“今晚就在这儿歇着。”皇帝看了眼娴雅,微微发红的眼泡似乎带着刚才撒娇的神情。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也懒得去追究了。至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她步步紧随在身边,不给自己惹祸也给自己生养了几个极其出挑的儿女,就是在宗祠延续上也是对祖宗有了交代。

“这…”娴雅指指自己的肚子:“皇上,妥当吗?”

“记得你怀着永瑜的时候?”皇帝话里有话道:“那时候你都是没有这么多计较的,怎么如今反倒是越发扭捏起来,难不成还怕朕吃了你?”

娴雅红着脸啐了一口:“皇上,这话被人听见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能是什么事儿?”弘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在永寿宫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不是很会说话的。后来也是一直很会说话,只是朕觉得你总是在躲着朕。”

“因为不宜子孙。”娴雅慢慢吐出这几个字:“不止是皇上怕,就算是娴雅也怕。皇上有意疏远娴雅,娴雅何尝不是。”

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四章母女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四章母女

“做什么疏远朕?”弘历冷着脸:“朕也不曾疏远过你。”

“皇上,早已是时过境迁的事情。又何须再提起,如今再提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娴雅叫人铺陈好被褥,事情过去这么久再次提起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

“也罢了,好像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说这些叫人不高兴的事情。”皇帝摆摆手:“传朕的口谕,明儿叫高氏搬出长春宫。”

“她身子都是病恹恹的,搬出长春宫怎么好?”搬出长春宫,不仅仅只是挪屋子了。

“去她该去的地方,朕已经废掉一个皇后。不在乎在废掉一个早已经不是妃位的嫔了,不过朕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叫她做一个常在,好好在景祺阁呆着。再生事的话,就到辛者库跟富察氏作伴去。”弘历冷淡到没有任何热度的语气倒是让娴雅觉得新奇。

皇帝似乎意犹未尽一般:“告诉她,要是不想过安生日子的话。朕还有好地方让她去,只要不觉着这件事很难。”

从皇帝传口谕开始,王庆就一直躬身立在门外。皇帝说一句,王庆答应一声:“奴才回皇上的话,高主儿搬到宁寿宫景祺阁去住。三公主也一并搬去?”

“你是怎么跟朕回话?”皇帝绷着脸:“等着朕打断你的狗腿,才知道宫中规矩?”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庆被皇帝没来由的怒火吓得脸色惨白:“奴才该死,万岁爷息怒。”一面说一面猛打自己耳光,片刻之间血迹顺着嘴角流出来。

娴雅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一阵恶心胸口便是闷得慌。又是一阵没理由的干呕,止不住伏在漱盂边吐出来。

“滚”皇帝冷着脸朝王庆吼道:“滚下去,下次再这样朕打断你的狗腿。”

“嗻。”王庆连滚带爬倒退着出去。

娴雅干呕了好一阵,脸色有些发黄。拿着手帕子擦着嘴角。皇帝坐在一边看着娴雅娇弱不胜地样子:“实在不成的话,明儿就让太医来给你开点药。总是这样子滴水不进要好得多,孩子不吃你还要吃。”

“以前都不是这样,就是那时候婉儿闹得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额娘说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天魔星,果然,婉儿就是淘气得很。”娴雅解开衣领上的纽绊:“婉儿那时候可真是闹得慌,常常夜里闹的人睡不着。三更半夜爬起来找东西吃,弄得人都笑话。说这孩子指不定是会是个肉墩墩的,哪知道生出来一眼没看见就抱走了。”

“如今都是嫁人了,只怕不出多久也该做母亲了。”皇帝半靠在软枕上:“朕倒是真想看看不宜子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不宜子孙法。”

娴雅愣怔了一下:“皇上还是信不过娴雅,娴雅就算是不会妨碍到儿女也会妨碍到孙儿一代是么?”

弘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为何每次都要扯到自己身上,朕不是在说你。叫人给朕看着辛者库,朕倒是要看看她在辛者库还能给朕惹出什么纰漏来。”

“主子,老太太进宫看您来了。”仙儿扶着娴雅的老母瓜尔佳氏进了承乾宫。

“额娘?”娴雅正跟馨儿说话,馨儿这两天跟精奇嬷嬷学着刺绣。绣了两针便说是学会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绣下去。

“皇贵妃吉祥。”瓜尔佳氏鬓边已经是有了秋霜,娴雅看着便觉心酸。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跟母亲好好坐下来谈过,在母亲那边,固然是因为旧年间母女两个一语不合便负气而去。而娴雅却是存着不想让娘家,让兄弟姐妹因为自己的缘故在外惹事,最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是瓜尔佳氏心中存着的却是,女儿嫌弃娘家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引以为傲的娘家,不像是从前富察家那样出将入相。所以也不愿多在宫禁中来去,让女儿觉得丢人。

“额娘快别这么着。”娴雅扶着腰过来,双手扶住了母亲。转脸看着馨儿:“馨儿,怎么不给姥姥见礼?素日学的规矩哪儿去了?”

“姥姥万福。”和馨很少听人提起过母亲娘家的亲戚,况且额娘也不喜欢跟人说这些。不过外祖母的样子,额娘倒是很像呢:“馨儿给您请安。”

“公主快别这么着。”瓜尔佳氏只是远远看过婉儿一次,女儿所生的四个外孙。两个阿哥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两个公主大的已经是出个成婚了。小的这个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姥姥没带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你额娘从前在家时候爱吃的零嘴儿。你瞧着喜欢不喜欢,吃吃看。”

“谢谢姥姥。”馨儿笑嘻嘻地捧着零嘴捧盒带着精奇嬷嬷们除了正殿。

“额娘到这边坐着说话吧,这边敞亮。”娴雅让仙儿扶着母亲到了东进间的炕上坐下:“看看小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我有些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仙儿福了一福退出正殿。

“娘娘倒是看着好。”瓜尔佳氏有些不认识女儿了,很多年母女两个见上一面不过是点点头,说些长篇大套的家常闲话也就是了。这么近的坐着,母女两个还是第一次:“都没怎么变。”

“怎么会不变呢,馨儿都这么大了。”娴雅的眼角忽然湿湿的,为什么母女两个都要陌生到这样子。好像是自己将母女之间拉得很开:“婉儿也大婚了。”

“只是在额娘眼里,你不过是昨儿才进的宫。”瓜尔佳氏说话的时候有些颤巍巍的:“那时候额娘进宫不是叫你做什么,只是想跟你说阿玛和额娘不是要你在宫里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娴雅沉默着半晌不语,似乎是很多年以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说起这些。母亲的一番话越发是撞击到自己的心窝,顺手将零食盒子推到母亲手边:“额娘尝尝,宫里的东西跟您在宫外吃的都不一样。”

“娘娘,额娘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咱们那拉家只能算是外家,比不得人家富察家。甚至是比不上包衣的高家,只是咱们家清清白白的。没有一个给娘娘丢人,给从前的孝敬皇后丢人。”瓜尔佳氏很平静地拉着女儿的手:“额娘哪有不盼着你好的,你在宫里受的委屈额娘帮不了你。不像你的妹妹们,有什么委屈都能回家跟额娘说。你去哪里说起,不是只有一个人在这宫里闷着,守着这些空落落的院子和宫女太监们。要不是有了几个孩子,只怕越发是空寂冷漠地日子,可怎么过啊?”

娴雅的眼泪几乎一下子夺眶而出,宫里多年的岁月已经是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深深吸了口气便忍住了:“额娘说哪里话,娴雅哪有额娘说的那样没用。”

“你就是做到了皇后也还是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你的性子?”瓜尔佳氏反握住女儿的手:“你在宫里,额娘的心总是提得高高的。只怕是你有什么不好,额娘在外面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娴雅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家里,阿玛和哥哥们都还好么?很多年都不知道家里变得什么样了。”

“你阿玛好得很,听说是你又有了喜甭提多高兴了。”瓜尔佳氏几乎是第一次能恩女儿没有任何担忧的说起闲话:“棠儿早先时候,总是到家里来说傅恒怎么怎么出息。只是这半年都没瞧见了,不会是为着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

“额娘,我也是好些时候没见她了。先时还进宫来瞧瞧,大半年了兴许是为着皇后出事的事儿,也就不来了。”娴雅仿佛是极其无意间提起:“都是不知道怎么如此小气,不过是一点子起伏的事儿。宫里还有和敬公主是他们家女孩子,哪有那么多心思。”

瓜尔佳氏笑起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宠辱不惊的,你看看棠儿从前都是喂这傅恒出息。言来语去的都是掩饰不住的尊贵,可是富察家一旦垮了下来。虽然是傅恒一支没什么事儿,谁敢说别人家就是一样没事?棠儿倒不是个轻狂人,可是富察家其余人就说不准了。”

“额娘,咱们家都算是丹勯家。他们富察家还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皇上就算是生气也没做出什么太伤亲戚面子的事情。”娴雅低头想了想:“额娘,您回家去。若是见了棠儿,就和她说说。这么久没见他,我还真是想着她了。他们家那几个小子都不赖,日后只怕皇上还有恩典给他们,说不定还要指个公主呢。”

“不会是咱们家的吧?”瓜尔佳氏老成世故,绝不想女儿身边的公主指婚到已经败落的富察家。

“这是皇上的恩典,我可说不得。”娴雅笑笑,就算是要指婚第一个也是和敬。不是有着骨肉还家的说法吗,富察氏出自富察家,把和敬还给富察家也不算委屈了谁去。只要是自己些微提提,皇太后绝没哟不允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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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五章富察氏的恶梦

第五卷风云际会第三十五章富察氏的恶梦

瓜尔佳氏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眼瞧着女儿带着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便觉得不对劲儿,尤其是女儿看上去平淡的脸色中,所带着的那股叫自己莫名不安的淡漠,这是在深宫中多年才会有的神情。向往只是在孝敬皇后偶尔失神时才会如此,女儿到了今日怎么会是如此?

“听说那位高主儿常在病中,可是有的?”瓜尔佳氏吃了口杏仁豆腐:“怎么这么些年总是病病歪歪的,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方子能够治了她的病根儿?”

娴雅笑起来:“额娘,心病是治不好的。况且她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能有个可以说说的地方。就说进宫会亲吧,他们家还有谁?高恒死了以后,高家几乎就是树倒猢狲散了。”

“可不是,高家那年以后就全毁了。旧年额娘不是跟娘娘说过,说高家在外如何。后来出了事,就是平日被他们家欺负过的人家全都来了。他们家一瞧这阵势,无不是隐姓埋名逃奔四方了。”

“那只怕是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关入景祺阁了。”娴雅低头紧着指甲上的金护甲:“额娘,以后啊,咱们家再不许有女孩子进宫来了。这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

“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被人听见那还了得”瓜尔佳氏被女儿一番话吓得脸都变了:“你如今都是六宫之主了,身边的阿哥格格又争气。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事儿?”

“这不得见人的去处,还是别叫人来了。”娴雅抬起头回复到往日那种雍容华贵的神情:“我在宫里住了十几年了,还是早年跟着到了江南才知道外间居然是那样子过的。您瞧,我要见您或是您见我,得要费多大功夫。可是小民百姓,不过是姑奶奶回娘家就行了。兄弟姐妹见一场也是容易的,不像我。连家里的亲戚都是认不得。”

“娘娘说这话,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瓜尔佳氏想起上次棠儿见了自己,问自己的话:“娘娘,这婉公主是和亲王的大格格。怎么僭越到了固伦公主的份上,就是娘娘疼她也比疼爱小格格更多。这可有什么缘故的?”

娴雅愣了一下,是啊谁都知道婉儿是弘昼夫妇的娇女,就算是自己也不好跟人说起婉儿究竟是谁的女儿。“额娘,婉儿自来在我身边长大,要是没有她只怕也没有底下着几个小的。凭他是谁生的,总是叫我一声额娘就是了。”

“到底是隔了个肚子,还真是棠儿说对了。不是你生的嫁得那么好,自己生的日后可是要嫁得比她好才行。”到底是嫡亲的娘家侄女儿,说话都是不带什么遮遮掩掩。

娴雅马上想到棠儿这话明显是向着和敬在说,虽说富察氏已经不是皇后。和敬到底是皇帝膝下最亲的女儿,婉儿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皇帝的侄女儿。就算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总不能还给女儿一个尊贵的名分。日后哪怕是永瑜真的坐上太和殿那个位置,也未必能给婉儿一个长公主的名分。

富察家还真是诡计百出,面上是向着自己的馨儿,暗地里却是贬低婉儿的身份。怎么不想想,自己这个位子想要婉儿做固伦公主又岂是外人能够置喙的。富察氏在的时候都不能违抗皇太后的旨意,何况如今只是辛者库的浣衣奴

“棠儿说的还真是有见识。”娴雅顺手将一碟新点心推到母亲面前:“额娘,今儿就在宫里歇一夜,还有好些话要跟您说的。”

“这怕是不妥吧?”瓜尔佳氏听说过有娘家人会亲住在宫里的,只是还真没想到这件事回落打自己身上。

“不碍事,额娘住在宫里陪陪我,就是知道也不妨事。”娴雅笑起来:“我这些日子正是害喜闹得慌的时候,皇太后也说叫我安心养着。哪儿都不要**心,还好他们都能叫人放心了。”

“那就好。”瓜尔佳氏环视着承乾宫,富丽堂皇的宫里只怕是人间所有人都会向往的地方。

娴雅扶着仙儿的手,在宫墙夹道里慢慢往前走。后面跟着宫女太监几乎占去了东二长街大半的路程,娴雅身子渐次重了。上次母亲进宫会亲不过刚过了半月的时间,就叫人去宣召傅恒家的棠儿进宫住了两天。说什么她都是皇帝小舅子的媳妇,可是亲得很亲戚。

“主子,到了辛者库了。”仙儿闹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偏要到辛者库这边来闲步。

“去瞧瞧,她在做什么。”娴雅口中的她不说也知道是指着富察氏而言,仙儿这才闹明白怎么会想着要到这个地方来。

“是。”跟着仙儿一起的宫女莲子赶紧去了,身后太监们赶紧将抬着的软椅放到地上,仙儿扶着她坐下:“主子,喝点玫瑰露可好?”

“嗯,就很那个。”娴雅点头:“别急,等会儿叫她来了一处喝。”

仙儿几乎被这句话吓到,主子这是想做什么。富察氏已经不是皇后,甚至只是内宫中最低贱的一名浣衣奴。主子却要等着她一处喝玫瑰露,难道主子对她还要以礼相待不成。这岂不是自降身份,或者是主子居然还在忌惮她不成?

“回主子的话,富察氏正跟在嬷嬷身后学着洗大衣裳。”莲子过来福了一福:“奴婢跟嬷嬷说,皇贵妃要见富察氏。嬷嬷过会儿就带了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