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总是皇后处处跟着。别人瞧见皇后丰容盛鬓的样子,谁还敢往爷身边蹭?”弘历把她手里的东西抢下来:“那天你不是成心找事儿来着,还想着往我怀里钻?结果就为着和馨他们进来了,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做成?看这样子,只怕今天没人往这儿钻了?”

“不成。”娴雅打落他的手:“瞧您这都是多大年纪了,还是这样子锲而不舍的胡闹?这可是孙子孙女多少人了,还是缠着人不放。幸亏我是不能生了,要不还不知道闹出多大个笑话来。”

“有什么好笑话的,二十四叔比爷还小了好几岁的年纪。当初圣祖爷身边的人,在圣祖爷那么大年纪的时候不也是添丁进口的。要是爷跟你再加把劲儿,说不准还能再添个阿哥格格的。这不是比什么都有意思得多?”弘历的手放在她腰上握着:“那个多子多孙多福寿的话,你常常是挂在嘴边说的。这会儿咱们试试也没错。”

“不行不行,传出去还不被人笑坏了?“娴雅扭捏了一下,只是这位爷手劲儿是出名的大,加上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沉水香,就是想要躲也躲不开这方寸间。就是一个不小心,已经被人捞进怀里。

“还躲?”弘历眯缝着眼看着双颊绯红的女人,都这么多年了只要在一处,就能看到她双腮酡红的样子,总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臊得了不得:“瞧你,真是没点出息。这么多年还这样子?”

“谁能跟爷您比?”娴雅别开脸,笑得有些炫目:“那天不是还跟您说,要是闷得慌就把后面随便什么答应常在的,叫王庆给您找一个来。您不是叫人不去的,结果还不是翻了人的牌子。”

“嗯,朕还翻了你的牌子。皇后不来,有什么法子?”弘历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襟,在下面不住地捣鼓,娴雅忍不住打落他的手:“那几个小答应挺不赖的,不如给人家晋封吧?都是伺候过爷的人了,总是答应答应的多不好听。”

“再说吧。”弘历抓住她的手腕:“今儿你可别想躲,现在你这个人可还是越来越矫情了。这三请四请的,还不爱搭理。今儿可是万岁爷亲来找皇后,皇后要是再不准了去,真是抹不开面子。”

“您现在这满嘴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要做什么。”娴雅笑起来,伏在他的肩头:“身子只怕是禁不住您折腾,疼着我点儿。”

“什么时候不疼你了?”弘历俯下脸:“身子不好,召太医瞧过?”

“没事儿,总是不如从前就是了。”娴雅羞得把脸埋在他怀里:“可是比不得您那些答应贵人,您就多担待。”

“矫情,我还不如从前呢。怎么没见你说什么呢。”弘历笑着把她抱起来:“这两个不如人的,都到里头去找自己的乐子。”

“不怕臊。”娴雅伏在他的耳边笑个不住。

两个人折腾了好久,弘历惬意地抱着怀里的女人躺在紫檀大床上:“还说你不如人,这个折腾人的本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比得上的。”

“爷,您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娴雅脸贴在他胸口,两人有些汗津津的。欢好后的气味弥散在床帏中,男人的手时不时抚摸着她的云鬓。

“你说呢?”没有答应或是不答应,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秀背:“想想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儿子一样,他是放下了。可是我跟你,真的放下?那天到后头去,多了些就心里不痛快。你身子这些时候都是嚷着不受用,我也不忍心把你吵醒了。就叫王庆去找了两个人过来。”间接地承认了那天去找别人的事情,也知道身边的女人不会为了这件事说什么。只是当自己从那些女人身上下来的时候,心底有些发怵。早就习惯了这些年在床第间,只有她的存在。偶尔有些别的女人在身边环绕的时候,哪怕是贵为君王居然也会担心对不住她。

当时还在顾虑,是不是自己也有了那个说不出口的毛病,居然怕起老婆来。就连偶尔临幸哪个妃嫔,还要担心她欢喜不欢喜。要是换做是别人的话,恐怕这个做皇帝的就要说成日被媳妇管住了。可是放到自己身上,却不觉得过分。有个女人每天在你身后默默打理这一切,所有的事情只要是交到她手上就不用担心余下的事情,相夫教子她做的够多了。

既然是如此,多宠她多爱她又有什么错?这么多年的帝王,有一个女人能够陪着你走下来不容易。总算是明白当年皇考性情冷肃,又是一个无人可揣摩的帝王。独独只有皇妣孝敬皇后能够相伴左右,皇妣大行后,皇考再不曾立过皇后。甚至有人揣测,若是敦肃皇贵妃在世的话,会不会继后。只是皇考怎么会答应天底下还有第二个皇后,除开皇妣孝敬皇后以外,皇考不容许再有第二人跟在他身后?

若是能够早些明白其中奥妙的话,当年说什么都不会辜负了她。还好,一切都来得及。有她的话,才知道哪怕是天底下至高至冷的帝王才不是那么冷清孤独,她是一扇门,把所有的不愉快给自己挡在了门外。也让自己明白即使是作为帝王也还有温情,人间最简单的亲情。

“我要是跟您计较这个,还计较的来?”娴雅抿嘴一笑:“就算是您目下叫人在外候着,等会儿我走了就要人进来,我也没有半个不字可说。”

“胡说,你男人是那种人?”弘历虎着脸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没成算的事情?”

“这时候学学也不晚。”娴雅靠近他:“方才问您的话,您还没说是不是呢?”

“等等,再等等。”男人搂住她的腰:“再看看永瑜,若是不成的话就是召回永珑也在所不惜。”弘历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毕竟是皇帝,不是一个大商铺的老板,就是把手里的钱往下一扔就完了。这是大清的万代基业,不放心的话只有你跟着朕多熬几年。”

“那就跟着您多带上几年,都这么多年了。”娴雅笑起来,原来他真是愿意带着自己走的。

“嗯。”弘历搂着她,或者这个午寝有点长有点久,不过也算不得什么了。

正文第八卷情归何处第八十九章心机

第八卷情归何处第八十九章心机

“额娘吉祥。”永瑜一个人被找进了永寿宫,自从回到宫里以后好像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永珑夫妇的死亡也被说成是太监宵小不慎,自然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也放到一个随时预备处决的重犯头上,最后灭了三族。

永瑜知道父母都在刻意回避自己,尤其是除了每天在养心殿或是乾清宫叫起儿以外,皇父再不像从前把自己找到跟前说些事情,有时候甚至是出了养心殿都不会正眼看看自己。而母亲也几乎在这段日子里没有怎么见自己,其中的事情不言而喻。只是没有一个人试图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不过很意外的是姐妹两人都没有去过多问问。好像是死了就死了,没了就没了。

“这儿没外人,咱们娘俩好久都没一处说说话了。来,到额娘跟前来。”娴雅坐在后寝殿的暖阁里,这里是整座宫殿里最隐秘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最信任的人,不会到了这里。

“是。”永瑜还跟小时候一样,坐在母亲宝座旁边的紫檀交椅上。

娴雅看了儿子至少有一盏茶的功夫,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不住梭巡着,好像是要说什么,又好像是有什么不能说出口,只能是这样看着儿子。

“额娘?”被母亲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怵,永瑜试探着开口:“您是有什么要吩咐儿子的?”

“额娘在想当年的一些事情。”娴雅携着儿子的手:“你是你皇父登基后所出生的第一个皇子,也是出身最高的皇子。如果没有你,额娘现在不过是承乾宫中看着那树梨花在年复一年中,花谢花开的妃子。或者早就不在了。没有你,就不会有你大姐回到额娘身边的一天。”

“额娘,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永瑜没想到母亲会提起这些事情,皇父如今对母亲可以说是宠冠六宫,好几年都没有妃嫔晋封高位。仅有的两个贵妃苏氏和金氏还是从皇父潜邸开始就在身边的,余下的妃子们更是多年徘徊于此。

“额娘不提当年,只是看到你就想到这些了。”娴雅笑起来:“这永寿宫啊,是你皇祖母的寝宫。额娘第一次见到你皇父就是在这儿,那时候小呢。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在西二长街上都忘了怎么回去。还是你皇父见我在西二长街上徘徊不前,送我到了顺贞门。这才回的家,没想到这一晃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我们都这么大了。”永瑜答应了一声,母亲不会是无缘无故提起这些。

“瑜哥儿,额娘有句话问你。”还是从小的称呼,并不因为母子间有什么隔阂了就换了样子,何况对他和和婉是最宠爱的:“你跟你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从前是额娘看走了眼,可这一个是你自己瞧中的。额娘瞧她素日也好,做什么要到这样子避而不见?”

“没什么。”提起这件事,永瑜很明显不愿多谈。不过碍于是母亲在上面,又不能当面顶撞。只能是压抑着自己的不痛快:“不过是些琐事,额娘就别操心了。”

“额娘不想问你们这些事儿,照民间的说法也是好些年夫妻。又有了两个阿哥,怎么自打重华宫有了人了,就来了事儿?是她容不得人还是你又看上谁了?额娘当年答应过你,你要是不想册立侧福晋的话,皇父额娘绝不会往你身边塞人。如今这样子,额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您就别担心了,没什么大事。”永瑜还是淡淡的:“总是两人有了不是,叫额娘操心。”

“你越是这样躲躲闪闪的,额娘越发是想得多了。”看着儿子:“这些时候出了太多的事,阿玛跟额娘有些分身乏术,你媳妇处世为人倒是不错的。很多事儿额娘交给她跟交给你姐姐妹子一样放心,日后她是额娘这个身份上的人。瑜哥儿,你从小不叫额娘担心。额娘只是跟你说一句,在宫里女人不能没有儿子没有宠爱。你要是给她份位,很容易。给她儿子也很容易,唯独这个心难上难。要是不中意她,早些说明也好叫人死心。要不是为了这些,夫妻没有隔夜仇。”

“额娘。”永瑜一下跪在娴雅面前:“永珑的事儿,她掺和进去了。您叫儿子怎么对她好?永珑是您儿子,是我的兄弟。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人。”

娴雅心底吁了口气,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肯在自己面前说出这话,就足以说明没有看错人。要是他不说,难道自己跟皇帝两人就不知道内情,永珑的事情早就查了个清楚明白。所以谁都没说什么,皇帝所恼火的就是居然有皇子福晋跟在里头搅和,还想要为这件事让永珑永失圣心。只是没想到的是,永珑最后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事儿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你媳妇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在旁边说了几句话。”娴雅摆摆手:“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强求,她这个人不过是事事为了你想着。有些事额娘不说你心里也清楚得很,皇家的子嗣都要过这一关。过得好什么都好,不好的话就此翻身落马永世不得翻身。你们兄弟三个,额娘只剩下你跟小九了。小九小呢,日后自然是要你们这做哥哥姐姐的看着。额娘跟你阿玛就是宠着他也不能是一辈子。”

永瑜呆住了,额娘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件事来。这件事是皇父最忌讳的事情,平时要是谁敢说半句只怕就是立刻翻脸。上次不知是为什么,五叔略说了一句,但是就是撂下脸,弄得不欢而散。额娘跟皇父夫妻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内里缘由。贸然说起这件事,肯定有缘故、

“瑜哥儿,皇父额娘都不是当年了,有些事早就看开了。永珑的事儿若是老挂在心里谁也难得过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或者自己说的并不是真的,只是后宫里的女人只要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头去以后,就不会变得那么简单了。美其名曰是为了夫婿的将来,这是最可怕的事情。从前富察氏都不敢过问这种事,否则先帝是什么脾气。早就法办全家了,皇帝今天早上为了这件事还是不高兴,劝了好久算是丢开了:“你且想想那些时候,要是她真有了什么,你是怎样的火烧火燎?若她真有个什么,你心里头过得去?”

永瑜不说话,这件事自己已经盘桓了好些时候。父母面前不能说,姊妹面前更不能说。就是每天在重华宫都不想多说,兴许是自幼就把所有事情放在心里,有什么都不能跟第三个人说。后来因为有了她,才算是有个可以解劝的人。

自己满心的信任她,她居然敢背着自己去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跟永珑若说为了皇位少不得要舍去一个的话,也是要堂堂正正的对峙一回。就如额娘所说的,很多事都是皇家子嗣迈不过去的坎。既然是迈步过去就是死也得死在这上头,可是永珑出了事不止是手足至亲折了,就是自己真的做了皇帝也是胜之不武。

皇父对所有人说永珑夫妇出事是因为责罚太监,可是细想想里头有太多纰漏。永珑是皇子身份,又是郡王的爵位,难道这个太监不知道一旦事情败露会是怎样的结果?再者说永珑的郡王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人,一个小太监就能用火油在银安殿放火,那些人都是死人么?

皇子跟嫡福晋都不会住在银安殿,后面多少房舍?这桩桩件件的疑窦,皇父就不曾详查,只是听凭一面之词就草草了事,是因为里面有太多事情不能拿出来说,还是皇父真的疏忽了?

难道是因为跟自己有莫大关系,所以皇父不忍深究,又不愿跟自己见面。这才是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在皇父面前不得欢心的原因?偏偏今日母亲又问起这件事,还真是事出有因不成。不过自己该怎么到母亲面前求证这件事,牵涉到这件事里面的人几乎全是自己的至亲。还有那个傻女人

“是,额娘说的我记下就是了。”永瑜痛苦地抬起头:“额娘,我总是觉得我是那个害得永珑如此的人,心里全是后悔。要是皇父不把我们兄弟推到那个位子,或者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在里面。”

“这事儿不赖你。”娴雅也知道这个心病从哪里来:“阿玛额娘心里知道就行,这些时候你阿玛心里恼火得很,有时候你别拗着他就行。成日见了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传出去好听?”

“只是看着皇父脸色不对,不想让皇父心烦。”永瑜也知道自己的躲避被皇父看在眼里,父子两个好像是捉迷藏似地藏了好久。

“嫡亲的父子何至于此?”娴雅攒紧儿子的手:“阿哥,额娘这辈子生了你们姊妹兄弟五个,没有一个叫额娘省心的。日后额娘就把这副担子交给你来挑了,你要替皇父额娘把这些人看好了。”

听到这话,永瑜有些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发生。母亲谨慎小心是人人知道的,今儿说的这些话都是摸不透的玄乎。

正文第八卷情归何处第九十章认错

第八卷情归何处第九十章认错

永瑜从永寿宫出来,站在永寿门外看着西二长街上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压抑的心绪还要多久?

郡王府出事的人不止是永珑夫妇,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孩子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嗣,倘或永珑能够一儿半女的话,自己至少能担负起这个担子,抚养侄儿或是侄女长大,会比绵悕和绵愢还要用心,只是什么都是妄想。人都是有私心的,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却对这件事没有承受的能力。

“四阿哥吉祥。”和馨府里的总管太监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回到了永寿宫。

“你不在府里当差,到这儿来做什么?”姊妹兄弟几个分府出去,各自家中的总管太监都是从前承乾宫当差的人,永瑜大致都能认清楚。

“奴才奉公主口谕来给主子娘娘请安回话。”总管太监给永瑜请了跪安。

“嗯,进去。”永瑜点头,不知道和馨又在张罗什么事儿。隐隐听说有了身孕,这件事只怕拉旺多尔济欢喜得很,自己的重华宫也有两个人有了喜事。不过看她那个样子也知道,没什么多的闲空去顾及这件事,就放任宫里掌事的宫女和嬷嬷们小心伺候。未免想起她怀着绵悕的时候,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阿哥吉祥。”永瑜刚到了重华宫门口,就看见赵禄儿紧张兮兮地。

“怎么档子事儿?”永瑜也不明白自己,这半年以来怎么会变得这样。说话行事都被人说成是阿哥端了架子,还是跟万岁爷一样喜怒莫辨的样子。

“回爷的话,福晋娘家送来讣文,说是福晋家里的老太太薨了。这会儿福晋在翠云馆哭得了不得,张格格和李格格都在那儿守着。”赵禄儿停顿了一下,这件事还是有先例可循的。虽然说是身份不同,到底还是一样。皇后主子娘家老太太没了的时候,万岁爷发那么大的脾气,可是重华宫福晋的额娘过世了,这当口怎么说?

“嗯,你先去瞧瞧。”永瑜来不及进去:“找个人去看看万岁爷这会子在哪儿,要是不在永寿宫,我就过去。”

“嗻。”赵禄儿停了一步:“爷,要不要先送些银子过去?”

“去支两千两银子。”永瑜对银钱之数并不在意,再说自己也不能去动内库的银子,只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那是她的娘家,拿出来太少别人不说是女婿不懂事,她面上怎么过去?

“奴才去吧?”赵禄儿知道,要是换个人去,等会儿被人知道了。尤其是万岁爷知道了,恐怕又是一桩大事。这些时候万岁爷对自己爷的脸色是看在眼里的,这位爷生性不多言不语,不像是六阿哥有什么说什么,但是自己这个做奴才心下也是不平。

“你去,别耽误事儿。”转眼间回话的太监已经到了跟前:“回王爷的话,万岁爷刚才在养心殿三希堂看折子。这会子心绪不错,主子娘娘也在养心殿。不知道是说到什么,二位主子笑得了不得。”

“换件褂子,我过去。”永瑜想了想:“你们都别跟着了。”

“嗻。”赵禄儿还有自己的差事要办,永瑜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好生看着福晋,不许叫人离了福晋身边。”

“奴才省得。”

“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永瑜刚到了养心殿就听见里头传出来的笑声,好像是有什么极好的事情。

“嗯。”听到声响,皇帝答应了一声:“进来回话。”

“怎么这会子过来了,不是叫你回宫里好生歇着。瞧你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娴雅看他神情不对:“出什么事儿了?”才刚有件好事传来,可是儿子的神色间带着凝重,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是,倩儿的额娘没了。儿子来跟皇父额娘回话。”永瑜看了眼父母,尤其是皇父还算是和煦的神色,想着自己这会儿说的话或许不会再惹出什么不是来。

“你跟倩儿两个过去看看,别叫绵悕和绵愢跟着了。”好像是隔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方才听到皇父的声音,不过这句话也是永瑜想不到的。原以为只答允自己赏赐银两的事情,毕竟自己是皇子身份,说什么都是不能轻易到了外家的。上次额娘家出事,那是皇父格外施恩。

“谢皇父恩典。”永瑜喜出望外,又不敢表露出来。

“等等。”娴雅止住他:“你别空着手过去,你媳妇平素里也不大有空照顾到自己娘家。这会儿出了这么大事儿,她娘家未必能支应得过来,多带些银子过去。别叫人说你们两口子小气得紧。”

“是,儿子省得。”永瑜点头,看父母无话方才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儿子退出养心殿外的院子,这才扭过头:“今儿在永寿宫,说了什么?”

“一直说永珑的事儿是他错了,其实有什么错儿。”娴雅叹了口气:“您这些时候对儿子是不是太过严厉了?弄得他小心翼翼间带着莫名的谨慎,我都看了心疼。”

“要是不做出这样子,他只怕就猜透了。”弘历背着手:“行了,那边安定下来到是件好事。只要跟他媳妇两个没事就行了。”

“外边是没事,身边这一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娴雅叹了口气:“我听说,重华宫里两个侍寝的格格都有了喜了,固然是件好事,只是小夫妻两个何至于这样子怄气?再说倩儿也不过是为着永瑜打算,若是为了这个闹生分还真是不值当。”

“你真是操心的命。”弘历忍不住抱怨:“不过是件小事,这不过是刚有了两个格格有喜,日后永瑜只怕还会有更多。每天为了这个生气,气得过来?朕怎么没见过你为这件事心烦来着?”

“我生气的时候,您见过?”娴雅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当初可是富察皇后当家,我用不着去操这份心,等**心的时候,我身边这么多阿哥格格的,自己都忙不过来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是盼望着万岁爷身边的人都是平平安安生下阿哥格格,也就是我这个皇后不骄妒不害人了。”

“说得轻巧,那时候是谁说朕夜夜做新郎的?”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因为还在笑着,没留神呛了一下,咳嗽不住。娴雅给他轻轻捶着背:“您可不是夜夜做新郎,要不这些大答应小答应,还有那么多公主阿哥都是打从地里冒出来的?”

“朕夜夜做新郎的时候,你就想着夜夜做新娘好了。不折腾你折腾谁去。”好容易止住了咳嗽,皇帝还是笑个不住。

“越说越不成话了,等会叫人听见。”

永瑜跟倩儿两人坐在车里,赵禄儿在前面跨辕。刚支了两千两银子预备出宫,没想到这位爷就从养心殿请旨回来,来不及说别的只是要人赶紧备车。接着就看见一身缟素的福晋跟在后面出来,原来是万岁爷答允了爷跟福晋出宫去看看。

倩儿一双红肿的眼睛,这时候才算是体会到那次皇额娘也是这样的事情,哭得不可收拾的缘故。做了宫里的女人,就不再是家里的女儿。连生身父母膝下尽孝都成了奢望,至于端茶送药更是一桩不可能的事情。

“把眼泪擦擦。”永瑜从袖袋里拿出帕子递给她:“等会儿回去,别这样哭了。家里本就是一团乱,你这样子还要尽顾着安慰你。谁来办事?”

“嗯。”倩儿答应了一声,或者真该跟额娘学学,怎么去应付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如今自己拿什么去永寿宫见人?面前这位爷在所有人面前待自己自然是无话可说,私底下两个人真是相敬如冰,难道自己还要学会这样相处一辈子?

“等过了这段日子,你去园子里散淡些日子。额娘今儿说了,宫里的大小事儿还是要你操心。”永瑜闷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我也知道你不痛快,有些事原是我的错。我没问那么仔细,额娘说的是,不管怎么着,你都是为了我打算。真要是怪罪谁的话,我只怕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这个身份,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本来还只是抽噎不住,听见这话倩儿已经是忍不住了。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只是靠在车板上紧紧篡着帕子不放。

看她娇弱不胜的样子,永瑜心中很不是滋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接过帕子给她擦眼泪:“好了,不哭了。这样子哭下去,你自己也受不住。”湿冷的泪水滴在永瑜手上,永瑜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是我的不是,你别这样子了。”

“嗯。”答应着点点头,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在永瑜手背上:“你去请旨,皇父额娘没说什么怪罪的话吧?”

“没有,还叫我多带些银子出来。说是你素日也没照管娘家什么,这会儿出了大事自然是该多送些回去的。”永瑜吻了吻她的额头:“额娘说,要是不这么着只怕人说我跟你两口子小气。”

“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心里烦,都是我的错儿。”倩儿伏在永瑜怀里:“你别怪我,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正文第九卷团圆第一章和好

第九卷团圆第一章和好

“就当这件事没有罢了。”永瑜捧起她的脸:“咱们一小就在一处,我知道你是满心为了我好。只是有些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永珑跟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他有事我心里过意不去。如果真要是应该要当面对峙的时候,自然是应该我跟他两人当面一试身手。有些事不说是你,就是额娘也不能搅进来。”

“我再不这样了。”倩儿仰起头又很快地低下来:“这些时候我也想了多次,那天看到董鄂氏的时候,她那种神情我都不忍心,可是事儿都做了能怎么办呢?”

“都过去了,不提了。”永瑜抱紧她:“以后咱们都不提这些事了。”

倩儿点点头,把脸贴在永瑜怀里:“我想在家里多待会儿,额娘去了。只怕阿玛心里不好受。”

“嗯,还早呢。”永瑜点头:“呆久了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等会儿过神武门的时候多耽搁一回。只怕都知道咱们出了宫,少不得会有人在那儿守着。”

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省份的久了居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只是静静依偎着,还跟从前一样。

“爷,福晋。”回到重华宫已经是二更时候,倩儿红肿着眼睛没说话就径自回了翠云馆。

“阿哥都睡了?”永瑜立住脚:“晚间谁看着吃的饭?”

“回爷的话,今儿晚膳的时候,养心殿的王总管来传话。说是万岁爷和主子娘娘在养心殿立等着见两个阿哥,嬷嬷和谙达带着阿哥到了养心殿跟着万岁爷和主子娘娘一处用的晚膳。”

“嗯。”永瑜没说话也跟着去了翠云馆。

倩儿贴身的婢女正拿着冰帕子给她敷眼睛,身上那件褂子也是泪痕斑斑。要不是自己拦着,恐怕方才在娘家真是要哭晕过去。想起额娘那时候的举动,再看看和婉和馨两个亲姐妹能时时在额娘身边撒娇,或者真如额娘说的,嫁进皇宫的女人就没有自己的娘家了。什么都是围着爱新觉罗家在打转。

“阿哥吉祥。”宫女准备换条帕子,看到永瑜进来赶紧福了一福。

永瑜挥挥手,宫女们都退了出去。自行拿起一条帕子到她身旁坐下,敷在眼帘上:“肿得这么厉害,怎么处?”

“就好了。”倩儿抽噎着:“今晚还是别在这边了,等会儿又闹腾地你歇不好。”

“不打紧,从前你怀孕的时候不也是过来了。”永瑜看她娇弱不胜的样子:“什么都没吃,想吃什么叫人做了来。”

“吃不下。”倩儿起身想脱去外面的褂子,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是这么一晃荡。永瑜从后面接住她:“怎么了?”

“没站稳,身上燥得慌。”倩儿推了他一下,没推动。“我帮你解。”永瑜抬手熟练地帮她解开衣服的纽绊,不过是须臾之间就脱掉了泪痕斑斑的外袍。

倩儿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或者是因为两人已经很久没在一处的缘故。身边陡然多了具温热的躯体变得很不习惯,他充满男性气息的鼻息就在身后荡漾着。想要推开根本就来不及,那双手臂格外用力,似乎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体内。

“爷,别这样。”倩儿扭捏了一下:“今儿还是算了。”

“今儿爷不办你。”永瑜只是打横抱起她到了床边把她放下:“脚下都站不稳,还想自己走着过来不成?”

“我。”倩儿迟钝了一下,蜷缩到床的一侧。永瑜在门口一挥手,已经有伺候盥洗的宫女端着巾栉进来,伺候两人盥洗更衣。

熟悉的檀香在鼻翼间环绕,永瑜侧过身把她捞进怀里:“咱们就这样子躺着,你能安心睡一夜也是好的。”

“嗯。”倩儿翻了个身,好像哪里都是属于他的气息,想要走远是不可能的。

永瑜搂紧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她还是会是不是抽搐一下。其实夫妻这么多年,说什么也知道她心的心思,额娘说的话是不是就在心底环绕着,其实当时额娘把她找到身边的时候,真的是担心她会惹得额娘发火,若是真要在皇位和她之间做一个抉择的话,恐怕自己真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额娘是了解自己所生的儿子的,所以也很能把握住自己的软肋。不过额娘这次不说别话,只是要自己珍惜身边的人,不惜拿出当初她跟皇父在永寿宫初遇的事情点醒人,不要因为眼前事就把身边的人推到另一边去了。其实这么多年除了皇父额娘,还有姊妹手足以外,也只有她是真心给自己盘算的。

就是因为这个,也就不好把这件事在纠缠下去。毕竟是夫妻,当初两人之间还有个佟曦澜的时候,都没有放开过她的手,只是希望的人生能有她跟自己一路走下去,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

皇子嫡福晋,她做得很称职。在重华宫的时候,她细心学习各项规矩礼制,有时候遇到大事情需要她跟在额娘后面的时候,还经常去找大姐询问,生怕有什么自己做错了。

其实不止是自己在宫里小心翼翼地,就是她也一样。总是担心她自己做的不够好给自己惹下什么麻烦,平时都在重华宫里谨言慎行不愿惹事。就是内务府新送来的秀女也是以礼相待,或者是说做了这宫里的人就该这样。

“永瑜。”怀中在梦寐间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嘟囔了一句。

从未听过他叫自己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什么?”永瑜低下头看着她依旧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吻了上去。

怀中的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永瑜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在她背上:“总是这样子,有什么就说出来。原来我们住在重华宫都有各自的无奈,只是我不能给你那份自在。”

怀里的人有意要掩盖住自己的泪水,可是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永瑜挑起她的下颌:“我知道你没睡着。”

“我们真要这样子走下去?”倩儿忍住泪抬起头:“我知道我没有别人出身好,你娶了我做嫡福晋会耽误你的前程,我知道。”

“胡说。”永瑜瞪着她:“若是皇父额娘嫌你出身不好,怎么会答应你做我的嫡福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这些事儿,闷在心里也不怕把人闷坏了。”

“我不想让你心烦,你难道发愁的事情还不够多?”倩儿伏在他的怀里:“我倒是想着你先前还是安安稳稳做阿哥的时候,虽说顶着个亲王的头衔,并没有如今这么多烦心事。真正跟着皇父办事以后,没有半日闲空。”

“只怕以后都不会有了。”永瑜搂紧她,其实由始至终能够懂得了自己的只有她。哪怕有时她会有女人常见的小气,也会做出一些无法理喻的事情。只是放眼望去,能够跟自己走到最远的人只有她。兄弟姊妹中或者和婉跟自己也亲近,只是她到底是姐姐。有些话还是不能叫她分担,但是身边这个女人不一样。

就仿佛是额娘在宫中一样,额娘是皇父的精神支柱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只要有额娘的存在,皇父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君王,额娘让皇父更多时候赋予了人间烟火的意味。可能很多时候皇父都在回避很多事情,只是因为有了额娘皇父就变得有人情味起来。

“今儿爷是有心要送我回去?”倩儿伏在他怀里:“怎么好端端就跟着我一同回去呢?”

“不放心你。”永瑜摩挲着她的秀背:“知道你肯定是心里不痛快,想想当时额娘家里出事的时候,皇父前前后后叫我们跟着张罗。那是因为身份所限,体制所关没法子。趁着我还是个自由之身,能四处走走的时候,多陪陪你也是好的。”

“又说这种叫人摸不着首尾的话了。”倩儿支起半边身子望着清癯俊秀的男人:“难道是皇父为了什么跟你着恼了,若是为了我的错儿,我去给皇父认错。”

“不**的事儿。”永瑜搂紧她的腰:“我知道你心里也不痛快,为了两个格格有喜的事儿,是不是?”

“没有。”倩儿好容易平复的心事又被他挑起来:“这种事是宫里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或者只有以前六阿哥府里才有一个嫡福晋的故事。重华宫从来就不会是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知道自己到了这个位子,就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比如说额娘,会不会欢喜宫里有这么多女人?额娘根本就不会喜欢,可是因为皇父无法摆脱自己的身份束缚,额娘只有跟在皇父身后,默默做一切该做的事情。”

永瑜抱住她,不住磨蹭她的脸。泪水的痕迹在脸上胶着,眼角处带着丝丝肿胀:“以后有什么,我们都要说出来,不再躲来躲去。其实额娘跟皇父也躲了好些年,躲到最后避无可避了。”

“我们不躲,不躲。”倩儿蜷缩在永瑜怀里:“就是想要避开我都不行。”

正文第九卷团圆第二章想着离家

第九卷团圆第二章想着离家

“太太,我想额娘了。”佳佳牵着娴雅的手在御花园里慢慢散步:“额娘不是说跟着阿玛去了口外,至多十天就回京里的。都已经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就回来了。”娴雅微笑着摸摸佳佳的辫子:“你额娘写来的信里不是说了,这些时候口外风沙大,等这场风沙过了就回来了。”

“哦。”佳佳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太太,那天姨姨说我做姐姐了。是不是啊?”

“是啊,你本来就是姐姐。”娴雅笑起来:“绵愢不就比你小,每次见了你就是姐姐叫个不停。姨姨家的两个也比你小。”

“太太,我要是有个***跟着一起玩就好了。”佳佳人小鬼大,这是从皇太后开始就说这话的,不过是帝后二人极其喜欢这个外孙女儿,就像是绵悕绵愢两个亲孙儿都退了一箭之地:“那样的话,就有人跟我一起过家家酒了。”

“佳佳,那你说姨姨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娴雅在千秋亭坐下,佳佳伏着亭边看水里的锦鲤:“肯定是妹妹,姨姨也说是个妹妹。”

“到时候我们看佳佳说的对不对。”娴雅摸着她脸蛋,不远处皇帝带着人过来:“瞧瞧,是谁来了?”

“玛法。”佳佳一下子溜下来,往那边笑叫着跑过去:“玛法吉祥。”

“慢点儿,仔细摔了。”弘历一把抱住她:“又在跟你太太说什么,是不是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玛法叫人给你拿来。”

“没有,是说姨姨家会有个***。”佳佳在皇帝怀里捋着皇帝颌下的胡须:“玛法,我想额娘了,额娘怎么还没回来。”

“你额娘就快回来了。”弘历抱着佳佳到了千秋亭坐下,娴雅扶着栏杆看着游鱼:“今儿和婉来信了,说是已经进了直隶。还有件事单单写了个折子上来,你瞧瞧。”

“什么啊,我可不看外头的事情。”娴雅笑笑:“您要是正经八百给件外头的事儿来问我,只怕我就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尾了。”

“先看看。”弘历笑着把一本白纸折子递给她:“看完就当作没见过,要不就不能给你看。”

“好。”娴雅接过折子,刚看了两三行就有些喜不自胜起来:“哟,都学会用满文写折子了,从前不是说每日要他们说满语怪别扭的,这回不别扭了?”

“先看完。”皇帝抿着嘴笑:“真是个闺女呢,还以为是假的,还说这个诊脉的大夫有些不准,只是担心会是诳语。”

“可是个格格?”娴雅挑起一侧眉毛:“您可不能食言,日后总是要给人一个交代。况且到底是咱们家嫡亲的格格,就跟绵悕绵愢一样。”

“自然是一样,不过这会儿给什么都不定会要。你还不知道那两个的牛脾气,要是真不要给退了回来只怕这脸就没处搁了。”弘历笑着看向怀中的佳佳:“佳佳,你不是跟玛法说姨姨腹中是个妹妹。要是妹妹的话,叫什么好听?”

佳佳眉眼笑得弯弯起来:“佳佳不知道,额娘说玛法是金口玉言。只有玛法说的话才是最金贵的,所以佳佳不敢插嘴。”

“你额娘非要把你也教导成跟她一个脾气就行了。”弘历无奈地看着娴雅:“和婉这个脾气就跟你年轻时候一样,什么时候都是注重礼法,万事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打转。”

“原本就该是这样子,要是不这样的话真犯了错儿,万岁爷不也是对我们不管不顾地?”左右无人,只有佳佳在两人身边蹦蹦跳跳,娴雅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顾忌。而是说笑着把皇帝揶揄了一下:“您瞧,当初要是我住在承乾宫,皇额娘怎么会说是我那儿场地大,能让婉儿到我宫里?您又怎么会被婉儿唬了一跳?”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被你记住了。”皇帝失笑,不过很快就止住:“其实你不知道,当时在宁寿宫第一次看到你跟婉儿在一起的情形,说什么都忘不掉。那时候还有人跟朕说,这娴妃啊就是跟婉格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止是模样儿像得紧。就是说话用膳都是一样。朕先时还不觉得,看到婉儿在那儿捋辫子,就跟你平时顺流苏的样子一样,真信了。你跟朕说不愿抚养别人的儿女,只想要自己的孩子。朕就没想到,你怎么偏偏愿意把婉儿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