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少操点心,这件事我知道的。”多尔济扶着她到了外面坐下:“传膳吧,今儿晚上我不见客了。”

“嗻。”外面听差的丫头赶紧答应着去了,和馨歪在小几上:“你方才说的事儿我也想起来了,赶紧要给关外写个信儿过去,要不真是要他赶着回来,日后被知道我又不得安生了。”

“那也等着用完膳你再写也不迟,谁叫你这会儿就拿着笔去做的。”多尔济拉着和馨坐下:“这些时候也没见你吃东西,每天吃的多不多?”

“还好,就是刚才送来的点心吃了些,这会儿反倒是不饿了。”和馨一面说已经拿起手边零食匣子里的核桃粘放进嘴里:“就是老是闲不住这嘴,非要吃点东西才能安心。要不然就是睡着了也会醒来找吃的,前两天你没回来,我夜里还叫人给我端了盏燕窝粥吃了才罢休。要不就是饿得慌,弄得都笑话我起来。”

“有什么好笑话的,我巴不得你多吃些才好。”多尔济笑起来:“明儿我还要进宫去,你是跟我一块儿进去还是怎么着?”

“去你的,谁家是女眷跟着爷们儿一起走的?”和馨笑着啐了他一口:“先用膳,在蘑菇下去还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了。”

“爷,您这样子出来。要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敬事房总管要把奴才的狗腿打断了。”赵禄儿跟在一身便服打扮的永瑜身后:“就是主子娘娘知道了,也是饶不了奴才的性命。”

“闭嘴。”永瑜冷冷喝了一声:“你就不能长点出息,打从你跟朕开始。就是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但凡是交给你什么事儿,一定是要叨叨个不住。朕倒是要问问你,有什么不怕朕单怕那些外四路的?”

“还不是为着爷您从不跟奴才做主。从前是先帝爷跟主子娘娘一声吩咐,奴才是跟着爷的。少不得就是奴才跟着遭殃,如今您做了万岁爷,还指望您能替奴才说句话。瞧这样子只怕又是奴才的过错。”赵禄儿依旧是在不住地叨叨。

“朕是做什么去了?你知道朕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界?”永瑜瞥了他一眼:“这么些时候,朕忙得了不得。难得今儿有空,还是那日在景山寿皇殿看过五公主,想着她身子重了不能进宫去。少不得朕到她府里瞧瞧去,就这么点儿事你至于这样子?”

“是,奴才该死。”赵禄儿一听说去和馨府里,顿时又活了过来。只要是去两位公主任何一位的家里,回去就好交差了。不止是敬事房总管不管怪罪,就是皇后主子听见这样都不能多说,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奶奶那可是万岁爷最亲近的人,平时有什么宁可俭省了皇后跟自己的份例,也是不会少了他们的。

“行了,回去以后管好你的嘴。要是不会当差的话,去瞧瞧王福寿是怎么做的内务府总管。”永瑜冷冷看了他一眼:“再要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自然是有收拾你的法子。别瞅着总是听你说怕这个怕那个,还从没听说过你怕朕半句。朕倒是想过,只怕是朕的家法太轻了。要不然你这个奴才早就被朕调教出来了。”

“爷,您是奴才的主子。您最圣明的。知道奴才就是这个碎嘴子又没大的胆子,只能是忠心赤胆跟在爷后头当差,就像是先帝爷跟前的王总管似的。奴才再不敢这样了,万岁爷开恩。”赵禄儿作势要打自己的嘴巴。

“收着了,下次一起打。等会儿到了公主那儿一脸的巴掌印好看?她那嘴说人,别说你就是朕也知道她的利害。”永瑜看看已经到了和馨府外:“叫门去,别惊动了不相干的人。”

“奴才知道。”赵禄儿点头就去敲那边的阿斯门,永瑜背着手站在门外,这跟早先到这里来简直是一样的情形,只是自己已经是天下之主。不知道兄妹见面还是不是跟从前一样,要是不一样的话或者这就是皇家的规矩罢了。

正文第九卷团圆第十五章兄妹

第九卷团圆第十五章兄妹

银安殿通常都不会住人,不论是哪个王府都是把这儿当做是圣驾莅临的大殿。从前皇父来的时候,都没见过非要是到银安殿坐着。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和馨府里的总管太监已经是规规矩矩跪在永瑜面前:“皇上吉祥。”

“额驸跟公主呢?”永瑜认得他,这是从前在承乾宫当差的小太监。因为和馨下嫁的缘故,就跟着一起出来了。就像是自己身边的赵禄儿一样,都是自己生母带出来的奴才,很叫人放心。

“回万岁爷的话,额驸爷跟公主都在后头院里。方才奴才府里的两个小阿哥也回来了,只怕是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奴才这就去告诉主子知道。”擦擦额头上的汗,这可不是当初的四阿哥了。已经是万乘之尊的天子了,谁见了谁都要小心仔细。

“不用了,朕自己去。你带朕过去就行了。”永瑜摆手,有时候很想看看自己的姐妹们平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以前见多了和婉跟巴勒珠尔拌嘴的情形,两口子谁也不让着谁格外有趣。

“嗻,万岁爷这边请。”并不敢越到皇帝面前,只是斜签往前走:“这两天公主进得不香,额驸有些担心。才叫厨房里做了些格格平日爱吃的零嘴儿,叫人送了过去。”

“嗯,要是你们府里没有的话就叫人到宫里去拿。就说是朕的口谕,不管是大公主还是五公主还跟从前一样。”永瑜淡淡吩咐道。

“嗻,奴才遵旨。”转眼已经到到了和馨平日住的正院,不管是和婉还是和馨家里,都是没有多余的女人。那么多的后院侧院都成了多余的地方,永瑜有时候也觉得好笑,怎么自己的姐妹们都是这么厉害的人。

“额娘,就许了谙达带着我们出去遛遛马,一准儿不惹祸。”已经听到大阿哥辉哩在那里不依地叫着:“喀哩,你跟额娘说嘛。”

“额娘,额娘。”喀哩根本就不用人教,永瑜心里想着。这两个小外甥别人不知道,他清楚得很。跟和婉家的两个阿哥一样,都是出了名的惹祸精。只是固伦公主的阿哥,皇帝的外甥。谁敢说个不字儿?

“还说不惹祸,上次你们跟着姨娘家的两个哥哥把你们跟着你们的谙达甩得远远的,要不是你阿玛跟姨丈去了,只怕西山马厩里的马全都给放了出去。这要是给上驷院的人知道,告诉了皇上,我看你们两个都到养心殿院子里头挨板子去。”和馨哼了一声:“今儿说什么都不许去。”

“额娘,从前郭罗玛法在的时候也没有不许我们去。我们要去,我们要去。玛法,太太。”两个臭小子干脆在屋里呼天喊地起来:“我要玛法,我要太太。”

“行了行了,就出去一会儿。早点回来就行。”多尔济估计是看不过去了,开始出来打圆场:“太阳落山前一定要回来。”

“不准去。”和馨有些恼火的样子:“就没见过这么皮实的孩子,每次都给我在外头惹祸,下次只怕要我去养心殿请罪了。”

“不用你去请罪,朕许了就是了。”永瑜已经迈开步子进去:“这次不论是闯了什么祸事,谁到朕跟前告状朕都认了,行了吧?”

“哟,您怎么来了。”和馨愣了一下赶紧从炕上下来:“皇上吉祥。”

多尔济跟着要行礼被永瑜拦住:“哪有这么多礼数,不过是没事出来走走。”

“这些时候好些了?”永瑜很久没见到和馨,看她大腹便便的样子:“想吃什么家里没有到宫里去拿去,你这样子啊又瘦了。”

“哪有的事儿。”和馨白了多尔济一眼,要是早些进来听见的话就不是这些了:“这会儿出来是谁跟着伺候皇上呢,等会儿要是军机处值宿的大臣找不见人可怎么好?”

“这些事儿有人操心,你就别管了。”永瑜在炕上坐下,看着辉哩和喀哩:“怎么,想去遛马去?”

“舅舅,是额娘不许我们去。定要说我们是去惹祸,舅舅您是皇上,您说的话是金口玉言,谁都要听。只要是您答应了,额娘就一定会答应。”喀哩一下子爬到永瑜身上:“舅舅,您就答应我们吧。”

“下来,不许没上没下的。”和馨皱着眉头,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两个惹祸精:“难道皇上许了你们,就能在外头肆意妄为了?”

“行了,今儿朕在这儿你就别管了。”永瑜拦住她:“舅舅许了你们,但不许你们惹祸。叫谙达带着你们出去走走,要遛马也行,只是要早些回来。”

“谢皇上。”出人意料的,两个小家伙请了个跪安才出去。

和馨没辙,从宫女手上接过茶送到永瑜手边:“皇上请用茶。”紧接着就跟多尔济两人在旁边侍立着,永瑜有些看不过眼。以前都是能够平起平坐的兄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样了。

“要是朕来了你们就是这样子,不如还是到养心殿去。”永瑜看着一本正经的和馨还有站在一边中规中矩的拉旺多尔济:“从前馨儿可不是这样。”

“只是因为您如今是万岁爷了。”和馨也不隐瞒自己的缘由,或者是说从小养成的有什么说什么的脾气,说话倒是没有忌讳:“万岁爷就有万岁爷的体统。”

“那你从前在皇父面前的时候,怎么就不记着那是万岁爷了?”永瑜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进来的时候,瞧见你们这府里显得局促了些。旁边的两进院落是谁家的,要是没什么翻盖的话干脆也给加进来得了。”

“这已经是公主的规制了,万岁爷。”和馨早知道这座公主府或者是嫌着局促了些,不过是自己从来不在乎这种事,也就干脆不问。

“这个倒是要问问多尔济,要是依着你的话,是亲王的体面。可要是多尔济也愿意,馨儿也愿意的话,亲王加上固伦公主的体面,这个府邸就大了。”永瑜笑着看向两人:“这可是朕一直都在想的事儿,大姐跟你都是皇父跟额娘特地嘱咐给我的。还有永玧也是一样。”

“皇上,这个小九的事儿,您还真是要好好管管。不能放任他跟着那些人后头,仗着是您的亲兄弟就这样子胡闹,日后就是个纨绔子弟的样儿,可是怎么得了?”和馨也是闷了很久,永玧因为是额娘最小的儿子,身子又是个多病多痛的,所以从小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现在又被封为了亲王,这不是件好事。

“你要朕怎么管?”上次为这件事和婉也说了同样的话,永玧有时候确实闹得不成样子。但是当面申饬还是拉不下这个脸,到底是自己的亲兄弟。而且还只有这一个同母弟弟,不像是姐妹两人都能说能笑,又是自来的尊贵。

“要是不行的话,干脆把他交给我得了。”和馨硬下一条心:“要是总这样的话,只怕除了您没人能辖制得住他,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呢?”

“这件事容朕想想。”永瑜微微抬起眼看到多尔济悄悄拉着和馨的衣袖,忍不住笑起来:“多尔济,你甭拉她。等会儿朕回去了,只怕她又是不依你。到时候看你怎么婉转她。”

多尔济自己也是忍不住笑起来:“皇上您别跟她见怪,她自来就这脾气。说什么想什么都是不打心里过的,您也是知道的。”

“她不打心里过?”永瑜再次笑起来,还真是说得有趣。要是别人的话也就信了这话,可是偏偏是和馨:“她心眼里的事儿多得很,别人不知道你还有不知道的。”

“皇上,您非要把自己妹妹说的一无是处就行了。”和馨看永瑜说这些很有趣的样子:“跟您一样都是皇父和额娘生的,要是我不好的话。只怕您那儿也好不到哪儿去,哪有您这样说自己妹子的。”

“你这嘴哟,就是做了额娘都是没有半点收敛。怪道从前皇父和额娘都说你是伶牙俐齿的。”永瑜被她说了两句,倒也没有着恼的样子。和婉是从来不跟他说这些的,因为大姐的缘故总是拿出十二分的规矩来,一点也不像是从前在母亲身边的样子。

“大丧之期过了,皇上就要选秀女了吧?”和馨跟巴勒珠尔坐在下首,和馨给他倒了盏茶:“这可是第一次选秀女,皇父从前多是额娘跟着后宫主位们一起选。这次只有皇后主子看选,少不得要让主子劳神。”

“嗯,到时候大姐肯定要跟着一处看选的。你要是能去,也干脆一块儿去。在家没事也是坐着,总是要等到你满月以后。”永瑜笑笑:“你们这两家王府都是冷清得很,是不是该要多选些人进来?”

多尔济赶紧摇手,这件事可不能当着和馨面说。等下要是皇帝走了,只怕自己今晚有没有好日子过了。

“四哥,这可是皇父跟额娘许给我和姐姐的恩典,要是四哥改了这个的话,岂不是对皇父和额娘的大不敬?”和馨抿嘴一笑:“这个可是我们都听到的,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岂不是要说万岁爷不够敬天法祖了?”

正文第九卷团圆第十六章一家人

第九卷团圆第十六章一家人

“行了,当做朕什么都没说。”永瑜掩住嘴,这件事和馨绝对会说到别人脸上去,谁不知道老爷子可是逍遥自在去了。但是要是知道女儿受了欺负,真拿出老爷子的谱儿来自己可是说不清楚。谁不知道护着女儿的心思比什么都强。

“万岁爷,您就在我们这儿用膳?”多尔济赶紧出来打圆场,兄妹两个虽说话里话外透着亲热,到底不是从前的时候。如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皇帝总有皇帝的脾气。要是等会儿说得忘了形,只怕又是一桩麻烦事。

“嗯,等会儿回去还要吃那些温火膳,真不知道皇父怎么忍受了这么多年的。怪不得总是到额娘那儿去吃小灶。”永瑜点头,和馨笑笑。多尔济看样子是兄妹两个还有话要说,不好继续在里面,想了想就借着传膳的工夫,出来散散步。

“馨儿,阿玛额娘如今好?”永瑜撑着头:“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从前监国的时候已经是不胜其烦,如今才知道做皇帝固然是好,可是这里头的烦心事还真是不少。”

和馨扶着腰过来:“四哥,阿玛额娘如今在哪儿好不好,我都不知道。阿玛把这万金重担,大清基业交给你,显见就是百般信任你的。知道也只有你才能担得起这个沉重,千万别让阿玛额娘失望。”一面说,一面递了块滚烫的帕子给他:“我知道您心烦,凡事只要是顺了手就再无难处。你定然是能够做好的。”

“馨儿,我真是想要见见阿玛额娘。”永瑜似乎带着无尽的惆怅还有说不尽的烦恼,好像是很多事情都涌到心头了,皇帝看上去风光无限,原来居然是天底下最寂寞冷清的位子。好歹自己还有这一对姐妹可以诉说心事。

“四哥,阿玛不是说过了。既然是大丧都办过了,这阴奠礼也行过了。自然是阿玛额娘就要永安山陵,余下的事儿就当做是什么都成了真了。”和馨何尝是想这样,不过既然是说过不泄露那家人的行踪,就是怎样都不能吐露半个字的:“就当做是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引为依靠,是不是心里会好受些?”

“你呀,也只有你才能说出这番话。要是大姐的话,说什么都不会这样子劝我。肯定会是搬出大规矩出来,跟我说教一番。姐姐以前也不是这样子,自打阿玛额娘走了以后就变得叫人不认识了。”永瑜苦笑着:“有时候想想,这样子还真是觉得可笑。早先的时候,皇父除了五叔以外,没有别的姊妹兄弟却还有皇祖母。”

“四哥,那是因为皇父身边有额娘。只是四嫂是不是能够做到额娘那样,咱们谁都不知道。不是我不信四嫂,实在是额娘这么多年走过来,有多不容易只有做儿女的知道。四哥,只是因为咱们见多了才知道,宫里都是有多少故事发生的。咱们没见过没经过也就罢了,可是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和馨笑嘻嘻地:“四哥,有些事儿就多让着四嫂呗,你们也是多少年夫妻了。”

“馨儿,你真是长大了。以前我还总觉得你跟她有些不对榫,或者总有这样的一天。”永瑜点头:“其实她就是那么个性子,有时候有些孩子脾气。从小你们也都在一处,还有谁不知道谁的?”

“我可就这么一个嫂嫂,又是万岁爷您的正宫主子娘娘。我能说什么,总不是怎么让您高兴,就怎么说。难不成,我还让我嫂嫂跟我致气不成?”和馨有些喘不过气来,在永瑜旁边坐下:“四哥,别让我跟姐姐为难。选秀女的事儿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我们不想做这种事。难道是谁不知道这些事儿,都是跟朝中那么多重臣元老们牵涉不清的,我们谁也不想这样子。四哥,就让我跟姐姐离这些东西远些吧。”

“闹半天是为了这件事,我知道你跟大姐都不想搅和进来。想想也是这么档子事儿,只是你们都知道倩儿那个脾气。我担心那么个场面,要是撑不下来怎么办?皇祖母在宁寿宫住着,皇父那么多妃嫔们也都跟着住在寿康宫和慈宁宫伺候皇祖母,万一有什么话传到皇祖母耳朵里就不好了。”永瑜捏着额头:“我这么些时候都没往后头去,叫她搬到体顺堂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来呢。”

“四哥,宫里只有嫂嫂一人加上那两个小格格的亲额娘到底是说不过去。”和馨也有些纳罕,四哥做了亲王这么多年,除了嫡福晋以外就只有这两个侍寝的格格,还真是件稀奇事。

就有些像是自己跟大姐家里一样,多少年只有自己跟各自的额驸两个人,有时候也偷偷问过那个男人,若是再多一个女人是不是要好些。可是多尔济总是笑而不语,好像这件事根本就不用去想一样,这是说什么都不需要的事情。

“这件事是朕的疏忽,从前额娘也说过这件事,当时没想到会有如许多的麻烦。只是觉得宫里人多了便是麻烦,没想到这人少了麻烦就更麻烦了。”永瑜苦笑,四下一看多尔济不知什么时候避了出去:“瞧瞧,光顾着咱们兄妹说话,把这位额驸爷都给回避出去了。”

“可不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最近也是忙得没了章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到哪儿出兵放马去了。”和馨忍不住埋怨道:“四哥,您瞧可是这样子说的?”

“你是说四哥把他给拘住了?没法子,新主登基自然是要这能臣多出力的。”和馨不着痕迹地埋怨,永瑜听在耳朵里:“皇父为了我,可是把这两个额驸给调教得简直就成了左膀右臂,少了谁都不行。你方才说要好好管着永玧,也不叫给你添心烦。自己府里的事儿还要自己多操心,就跟着绵悕绵愢两个一样,还叫在南书房念书。要是不行的话,叫永璧看着只怕还是好些。永璧如今可是出息多了。”

“要是再不出息,只怕五叔的鞭子又是饶不过他跟永琅去。”和馨捂嘴笑起来:“我听大姐说,和琌要跟着额驸回京了。四哥,干脆把和琌留在京里吧。五叔五婶只有和琌这么一个格格,远了舍不得。”

“嗯,她的额驸也是极出息的。先就跟巴勒珠尔说了,这次等他们回京就让留在京里。连府邸都看好了,只是等着朝会的时候要跟五叔说说。五叔面上总说要和琌跟着额驸在外头,其实心里多舍不得还是看得出来的。”永瑜看看和馨:“你们不都是远嫁蒙古的公主,不也是一样留在京里,可见五叔总是担心当初跟皇父之间的事情要冒了出来。”

“四哥,这事儿总是要落在你身上了。”和馨没说别的什么:“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亲王,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从前咱们小时候,有什么不敢跟阿玛说的,不总是跟五叔说么?再说五婶儿跟额娘之间,都是不分你我的。姐姐要是没有五叔五婶的话,只怕也没有后来跟额娘见面的一日。”

“嗯,朕知道。”永瑜已经知道和馨要说什么,这个丫头的心思灵透得紧,什么话从来都不说透。只要是有什么,一准会宛宛转转告诉自己,并不担心有什么避讳。要不是兄妹情深的话,恐怕还真是做不到这点。

“皇上,可以传膳了。”多尔济在外头听见兄妹有说有笑的便放了心:“尝尝我们这儿的羊贝子,总说是巴勒珠尔那边的不赖。其实我们府里的只怕还要好些。”

“大姐那边的羊贝子还真是没有你们的好,不过鹿肉就好很多。”永瑜笑起来:“馨儿想吃什么,要是觉得府里不可口的话,就进宫去看看是不是御膳房有预备的。”

“您都不爱吃那个温火膳,谁还能还吃这个?”和馨笑起来:“我要是在这么吃下去,等生完了只怕都认不出来了。”

“你原是该要长好些,那天皇后还说偏生这几个都是跟着额娘一样,瘦得伶伶俐俐的。不止是你跟大姐,就是永玧也是这样。”永瑜喝了口温热的暖酒:“永玧倒也是不怕她,凡是只要是想要什么不来跟朕说,非要过去告诉皇后。有时候朕都说,看到她比看到朕要亲近得多。”

“那是为着皇上事儿忙,小九不找四嫂,而是出来跟我和大姐说,只怕还出不了神武门。”和馨让人把上等的羊贝子放到永瑜跟巴勒珠尔面前:“今儿有新进的玉泉山的莲花御酒,就别喝这个南酒了。跟羊肉不对味儿。”

“就用南酒极好,莲花御酒好是好就是淡了些。”永瑜拦住她:“你少管别人,吃你自己的去。”

“皇上今儿可是瞧见了,平素就这么个脾气。要是谁不对她的性子,这可是饶不过人的。”多尔济给永瑜斟了杯暖酒:“您也知道她的脾气,有什么到不到的就给她担待些。”

“行了,她是朕的妹子,你是朕的妹婿。咱们打小就在一处,还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永瑜笑着摆手:“你要说什么,朕都知道,心里有什么忌讳朕也清楚。行了,咱们都别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正文第九卷团圆第十七章训弟

第九卷团圆第十七章训弟

养心殿东暖阁里面,皇帝刚看完手边的折子。其中有两份还是早间叫起的时候,巴勒珠尔跟自己提到过的两件事。这种事很早就有过,皇父最憎恶的事情就是八旗子弟不学无术,每天一早起来就是做些提笼架鸟的勾当,倚仗着祖宗打下江山社稷的功劳,几乎是无恶不作。

“小禄子,军机处今儿谁值宿?”指着余下的几份折子:“告诉他们,就说这两份朕要仔细看看。等巴勒珠尔过来的时候,叫他来见朕。”

“嗻。”赵禄儿请了个跪安:“回万岁爷的话,方才主子娘娘过来,原是有事要给万岁爷回。奴才说是万岁爷在批折,娘娘没说什么回宫去了。”

“嗯,去瞧瞧绵悕跟绵愢两个在哪儿,即刻过来。”皇帝点头:“还有永玧,也叫他过来。”

“嗻,奴才这就去。”赵禄儿知道这又是两位宵夜跟着那位九王爷在上书房念书的事发作了,每次只要是为着念书的事儿不好,一准又要发火了。

看着手边上书房师傅呈上来的窗课本子,怎么从前自己跟永珑两人念书的时候,都没有敢要懈怠的心思,哪怕是永珑那么跳脱不羁的性子,也还不敢懈怠了念书写字的事情。只有永玧,从小体弱加上父母略带了些娇惯的意思,所以功课有些不求上进。绵悕绵愢两个看到小叔叔这样,肯定是会有样学样的。这样子下去,一定不是件好事。

“恭请皇上(皇父)圣安。”不多时候就看到三个人到了暖阁里,皇帝还在看方才巴勒珠尔说的那两份折子。

“今儿下学这么早?”也不急着抬头,只是就着看折的缝隙看了眼跪在面前的三个人:“今天师傅教的什么?”

“回皇父的话,师傅教的作诗。”绵悕看看跪在身边的绵愢,硬着头皮回话:“只有儿子跟绵愢两人学的是作诗。”

“永玧,你呢?”要发作的就是永玧,就因为他是自己的兄弟,每次上书房的大臣都不敢说他什么。要是换了从前,只怕在养心殿院子里跪上一天还不许人说情。

“啊?”永玧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一下抬起头好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永玧在。”

“你今儿学了什么?”永瑜放下折子,他从来就不是个严肃冷淡的人,只是从前读书的时候就被师傅和皇父教导说是喜怒不形于色而已,看上去一直都是循循君子的温恭有礼,哪怕是登基以后朝臣多半都觉得他比先帝好伺候得多。

“今儿讲的是《论语》后半部。”永玧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等下还要问什么。没有了额娘护着,自己的日子就是大不如前了。

“《论语》后半部,你学了多少?”永瑜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小时候学舌就算了,还能够当做是小孩子招人玩笑。只是渐渐大了,还要是不学无术的样子,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消化自己家还有个这样荒唐的,岂不是要打嘴现世。

“刚刚会念。”永玧硬着头皮:“明儿才是师傅讲解新书的时候。”

“新书明儿才讲,那你把从前的旧书讲给朕听听。”永瑜喝了口茶:“把书给朕。”

“这个…”永玧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抬头看着永瑜:“这。”

“这什么?书里就是讲的这个?”永瑜放下书:“你学的这个,是什么?朕背的书里头,没有你说的这个。师傅从哪里的教的这个?”

“臣不会背旧书。”硬着头皮都不会背,那些书生涩拗口。还说是什么新书旧书,不管是生书旧书都不喜欢。

“会背什么?每天都是斗蛐蛐,玩蝈蝈。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非要朕把你管起来就会了是不是?”永瑜手里的茶盏重重搁在紫檀案上:“打量着是朕的兄弟,就是不看这个也要看在皇考跟皇妣面上,什么都由着你?你是朕的兄弟,还是爱新觉罗的子孙。看看有哪个贝子郡王是你这样?南三所那么多兄弟子侄,都跟你这样子吗?有人跟朕说,朕还不信。亲眼一见果不其然,你果真是有出息。”

永玧吓得脸都白了,匍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皇上教训的是,臣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的胆子可是大得很,朕说你大字写不好。你不说勤加练习,居然找人代笔。朕可有半句虚言?你以为瞒得住朕,就这样子一而再再而三。只是字儿还能瞒得过去,念书瞒得过去?”永瑜复又端起茶盏慢吞吞抿了一口:“把九阿哥送到南三所的小书房去,要是明儿还是不能把新书旧书解清的话,自己到景山寿皇殿的皇考灵前请罪。不要朕再说第二遍。”

“明天?”永玧愣住了,明天就要解出来。解不出来的话恐怕就要到寿皇殿去罚跪:“四哥,我背不出来的。”

“放肆”永瑜手里的茶盏再次重重落在炕几上:“连规矩都忘了不成倚仗着自己的身份,不说引到子侄一心上进,连自己都管不好。每天都是跟着太监一处鬼混,朕不说你只是望着你能够自己醒悟过来。这可是有出息了,居然连君臣大礼都忘了。把永璧给朕找来,看看宗人府的空房子还有空的没有。”

“皇上微臣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永瑜变脸把永玧吓得连连叩头,谁说四哥好说话来着。这个脾气发得可是比从前皇父骂人还要吓人,皇父不过就是虎着脸说话,四哥那可是前一下还是循循君子的样子,可是这不发脾气的骂人,可比虎着脸骂人要厉害得多。

“就今晚一晚上,明儿一早朕就去问你的功课。要是还不成的话,两错并罚绝不姑息。”永瑜脸色如常,语气甚至都没有改变。永玧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微臣遵旨。”

“你们都听见了?”永瑜看着两个儿子:“要是念书不专心的话,就跟九叔一样。”

“是,儿子听见了。”绵悕绵愢互看了一眼,跟在永玧后面请了安以后退了出去。

“请皇后到体顺堂来。”发落完永玧和儿子,永瑜看看金自鸣钟:“朕跟皇后一道用膳。”

“嗻。”外头执事的太监赶紧下去传旨。

皇后郭络罗氏拿着一摞排单到了体顺堂,不止说了一次要自己搬到体顺堂来。可是仔细想想,还是不来的好。天天在一起的话,会生出不少事端。从前的事情总是在心里抹不去,回头想想,还是远着些好。再说这也不是在重华宫的时候,自己越发是不能要求太多。

“给皇上请安。”请了个蹲安,皇帝歪在炕上翻着一本字帖。

“嗯,方才到西暖阁去过。”示意她坐下,有些时候两人不见面了。倒是一副皇后安富尊荣的样子,不过眉目间带着生疏。

“是有事要回禀皇上,只是听说万岁爷在批折子,不敢打搅先回宫了。”倩儿在一旁坐下:“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秀女排单,请皇上敬阅。”

“搁那儿吧。”永瑜点点头:“就为送这个来?”

“是,只是来的路上听说皇上适才发落了九爷跟绵悕绵愢两个,总不是又不曾好好念书吧?”沉默了一下:“要是绵悕绵愢两个也就罢了,只是这九爷到底是万岁爷的亲兄弟。若是说得狠了,只怕有些过不去。”

“正因为他是朕的亲兄弟,朕才要好好管教他。要是不成材,将来拿什么面目去见皇考皇妣?”永瑜拉着她到身边坐下:“这些排单都看过了?有什么要朕替你决断的?”

“这是万岁爷登基后第一次选秀女,太皇太后命人来传话,说是定要给皇上选几个出挑好的妃子进宫。”倩儿笑起来:“担心自己做不好,就拿来给万岁爷瞧瞧。”

“皇妣从前也是自顾自选秀女,没人说过额娘做的不好。”永瑜笑笑:“朕给你做主,你做什么都是朕准许的。有这话,还不成?”

“这?”倩儿愣了一下,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要是自己再往外推,恐怕就真是不像话了:“万岁爷给臣妾这么大的体面,要是臣妾再往外推就真是臣妾的不是了。”

“瞧瞧,活像是给了你多大的委屈似的。”永瑜笑着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你是皇后,这些事儿就是你分内的事儿。到时候只要是朕没事儿的话,就去钦安殿坐着,跟你一块儿看看。只是撂不撂牌子,可不是朕一个人说了算。朕的皇后说了才算。”

“那可不成,要是有人说皇后恃宠生娇的话,岂不是让您难堪。”倩儿忸怩地推开他:“瞧您,这可是大白日的,要是被人看到的话岂不是要笑话了。”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帝后在一处就会被人笑话?”永瑜趁人不备含上了她朱红的嘴唇,在上面的辗转厮磨,两个人唇舌痴缠好久才算是放开。倩儿粉面含春,轻轻捶了永瑜一下:“越来越不尊重了,总是这样子。”

正文第九卷团圆第十八章各有心事

第九卷团圆第十八章各有心事

“有句话要跟你说,从前选秀女出的事你知道的,大姐跟馨儿两人府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送秀女去。要是有什么,要使唤丫头,自然在从内务府选人送去。至于别的,别给自己找麻烦。”永瑜忍不住叮嘱道:“别说是你,就是朕在馨儿面前都说不过她。”

“是,这事儿早就知道了。不会让格格不欢喜也不会让万岁爷为难。”倩儿点头:“您安心就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今儿不回承乾宫去,就在这儿住着。”永瑜知道永玧要是过不了关的话,说不准就要到承乾宫去求情。上次已经闹过一次这样的事情,这回再不给他点颜色看,恐怕真是没有丝毫规矩可言了。

“是怕九爷去承乾宫撞木钟了吧?”倩儿伏在他耳边低低说道:“自己兄弟还要这样?”

“这都被你知道了?”永瑜忍不住点点她的红唇:“不能不管,那日馨儿跟我说,要是再不管的话,干脆把永玧送到他们王府去,再管不住的话就送到蒙古去出兵放马去。你说说,平素都是感情最好的姐姐都能下这个狠心。朕要是关不住他,怎么说得过去?”

“那以后要是九爷来撞木钟的话,是不是我都不搭理?”倩儿忍不住笑起来,都跟孩子似地。

“不管他,从前皇父说五叔的时候,除了皇祖母有时候能说上两句之外,额娘是不能说半句的。哪怕是额娘跟五婶儿那么好,都不能管这些事儿。”永瑜想起从前永珑的事情,要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只怕皇父跟额娘后来对她也不是这么冷淡。

可见很多时候父母面上不说很多事情,但是疼爱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就算要把大位传给自己,可是那一个心里始终都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位子。何况永珑要是真的坐在这个位子上,未必会输于自己。看上去跳脱不羁,心里什么事都是极有成算的。说到心思灵动,未必自己能够比得上他。

好像是两人在南书房读书的时候,他每天必然是被师傅叫起来念书的,有时候带着一点不情愿,只是真的到了皇父面前,最出彩的人还是他。自己内敛恰是他不用具备的,他只是在做他自己。一个皇子一个天潢贵胄的阿哥,自己比不上。

“我记下了。”倩儿和尝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因为那时候年轻气盛不知道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回避的,要是放在如今就算是借自己几个胆子也未必敢做这件事。那个人可是跟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一样的出身,也是自己的小叔子。

跟他为难又是何必,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男人。只是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一辈子都对自己好,能做他自己愿意做的事情。这个皇位虽然不用说,一定是他的。可是自己一个女人哪知道那么多,只是想要他能登上这个皇位。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自己绝没有想到的。那个六爷就被一把火烧没了,还有他刚怀孕的嫡福晋。

所以从那以后再也不会去多问外面的任何事情,只是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嫡福晋。皇上皇后并没有把这件事算到自己头上,反而是在那个黑夜里把帝位传给了身边这个男人。那一夜,帝后双双驾崩。

很多东西都只是一瞬间就变得跟自己最早时候所想的大不相同了,还以为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跟佟佳氏一样的结局,以皇帝皇后的性子,是不会容下一个伤害了他们儿子的女人还在宫中安享尊荣的。可是就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帝后两人却是双双驾崩。不仅最后没有遗诏要把自己怎样,反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后位。

可是这或许也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太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子。就算是皇后又如何,只有不能享福的皇后,没有不能废掉的皇后。要是不能安分守己,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唯有身边的这个男人才会是自己终身的依靠,只是他的心总有一天会被那些乱花迷乱了眼睛。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也是自己未来的必须谨慎对待的。因为有人传说帝后并不是驾崩,而是隐于民间了。

“你这些时候心事总是不少。”看她略微有些发怔的样子:“不止是我在忙,你也是。”

“到了今儿才知道,从前皇额娘难得歇歇也是难怪。”倩儿缓过心神:“太医局送来的折子,说是格格只怕就是这两日了。是不是该要预备些添盆的东西,两个阿哥不是在京里生的。咱们也没有什么好预备的,回来的时候都那么大了。”

“嗯,你瞧着办。佳佳如今吃的是郡主的份例,要是个格格的话,也叫他们府里写个折子上来。”自己虽有两个公主,因为都不是嫡出。也只是吃着公主的份例,有时候反不如佳佳受宠。不过看着佳佳大了,反倒不像是小时候那样喜欢腻在宫里。非要是跟着自己额娘一处才好,只能是和婉入宫的时候才能一见。

“离着选秀还有些时候,索性等着格格满月以后,请她跟姐姐帮着瞧瞧?”倩儿事事把这大小两个姑子放在前头,想着是了然无事的。

“再说吧。”永瑜不以为意:“要是看到合适的,先给永玧瞧瞧。还不到册立嫡福晋的时候,只是先看着有好的就先留意。”

“是,这个是早就想好了。是该给九爷看看,要是有好的也要张罗起来。”倩儿忽然想起什么,捂着嘴先笑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永瑜看她笑吟吟地样子。

“想起从前在额娘身边的时候,额娘说爷从小的时候总是跟五爷一处,还说将来选秀女一定要是个漂亮的。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遂了爷的愿,要是真有那标致的一定要给留了牌子。”倩儿眉眼弯弯间,带着承乾宫特有的妩媚。

“额娘总是拿着这话说,为这事儿都不知道被人笑话过多少次了。”永瑜笑笑,把她拉在胸前:“今儿晚上就要折腾折腾你,看你还说嘴不说嘴。”

“万岁爷,可以传膳了。”外头赵禄儿的声音打断了里面预备继续下去的两个人,被人坏了好事,皇帝有些薄怒看着一脸娇红的女人:“知道了,进来。”

倩儿咯咯直笑,男人没好气地看着她:“晚上再收拾你。”

“还真是个格格。”和婉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女儿:“瞧着小模样就跟你小时候一样,不过跟我们佳佳也很像。”

“也只有姐姐见过我小时候,我哪知道像不像。”和馨靠在枕上:“到底是个格格了,再要是小子的话我就把他塞回去。”

“额娘,我要看。”佳佳已经凑过来:“额娘,她好小哦。怎么还没有睁开眼睛?”

“刚睡着,等会儿醒了就睁开了。”和婉笑着看着和馨:“叫什么?不是说已经有了谕旨下来,说是跟佳佳一样的份例?”

“王爷说是霜降这日生的,小名儿就叫霜霜。”和馨忽然笑道:“咱们家还有个茉茉,听说生得可漂亮了。要是见到了只怕宠上天。”

“茉茉?这个名儿,别是炎天暑热的时候生的吧?”和婉饶有兴致:“跟这个还真是一凉一热呢。”

“我也这么说。”和馨笑起来:“那天接到信我就这么想的,这些时候都还好得很。只是还没见到,想想应该是还在关外。预备回来就能见到了。”

“我倒是担心在关外遇到些事儿,尤其是庄子上的事儿要是不能压制得住,只怕要生气。”和婉抱着小侄女,看看身边的女儿:“佳佳,额娘跟你怎么说的?”

“我知道,马上就出去。”佳佳不很情愿地扭扭身子:“姨姨,额娘不许我听您跟额娘说话。都没人替我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