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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双手将自己托起,程知瑜这才心安了一点。听了他的话,她错愕地转过头,他的唇滑过自己的脸颊,她虽想躲开但又不敢乱动。

烈日当空,程知瑜被那耀目的阳光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因而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她只觉得他在消遣自己,于是低声应他,“你也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这话就像无风无浪时的海面,平平静静,毫无波澜。她不是在提问,不是在撒娇,只是在很淡漠地陈述事实。

他们贴的很紧,她的声音只字不差地传入了钟厉铭的耳里。他没有接话,只是抱着她往浅水的地方折返。

当双腿触到水底的时候,程知瑜一直绷紧的神经才逐点逐点地放松下来。迎面而来的海浪将她冲击得摇摇晃晃,她仍然要寸步不离地跟在钟厉铭身后。他的脸比刚才要沉,她困惑地看着他,而他则冷冰冰地回视,扬手泼了她一脸的海水。

她那狼狈的模样让钟厉铭觉得好笑,他替她拨开黏在额头和脸颊的头发,不料却被她狠狠地推了一把,差点就摔到了海里。

看着他在水里往后踉跄了两步,程知瑜下意识就要与他保持距离,笨拙地朝着岸边的方向挪了几步。钟厉铭很快追了上来,像捉小猫一样擒住她的后颈,她看他那架势就心慌,于是连忙说:“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他似笑非笑,拽着她一同没入了海里。

程知瑜的下场自然是比刚才要狼狈一百倍。走回度假屋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晃着脑袋,耳朵进了海水,现在正嗡嗡作响。

三三两两的旅客在小道上结伴而行,钟厉铭担心程知瑜会失散,于是停下来等她。看见她动作怪异,他问:“你干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应该是进水了。”

钟厉铭将她拉到了路边,“让我看看。”

程知瑜由着他摆布,他微微俯身,手抬着她的脸,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的耳朵。经过的行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她发觉这姿势太过暧昧,于是侧过身子躲开了他的触碰,“回去再看吧。”

缓缓地将手放下,钟厉铭又改成牵着她的手,“走快点,当心感冒。”

在这样的烈日下,他们的衣服已经风干得差不多了。程知瑜不觉得冷,只是满身的沙子黏得她很不舒服,而在她身边的人,除了衣服皱了一点以后,其余也没有多少影响,看上去仍然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回到度假屋,程知瑜洗完澡就懒洋洋地躺到了床上。钟厉铭拨着内线要求度假村里的工作人员送餐,她听见那些食物的名称更是觉得饥肠辘辘。

挂了电话以后,钟厉铭坐到了床边向她招手。

度假屋的床铺很大,程知瑜将自己缩成一团躺在了角落。她睁着眼睛与他对视了几秒,接着才慢吞吞地挪到了床边。他一脸平和,但她却有点局促,问他:“干什么?”

钟厉铭低头观察了一下,问:“耳朵怎么样了?”

轻轻地将头晃了下,程知瑜还是觉得里面有阵细微的嗡鸣声,她如实相告,而他则在房间拉了好几个抽屉,终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一包小小的棉签。

程知瑜哪里敢让他伺候自己,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他没有理会程知瑜的话,找到棉签以后又强行将她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镶在天花板的吸顶灯精致而典雅,灯罩虽然美观,但透光性却不怎么好。钟厉铭将床头柜的台灯也拉了过来,并说:“躺过来一点。”

这番举动让程知瑜受宠若惊,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耳垂,她突然神经兮兮地叫了出来。

耳膜太脆弱,钟厉铭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她的尖叫吓了他一小跳,缓过来便沉声喝道,“别乱动。”

脸贴在他的腿上,她不适地摇着头,说:“好痒呀。”

他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一手悬在半空,“我还没伸进去。”

“哦…”她委委屈屈地应声。

他的手不小心压到她的长发,程知瑜本想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安静地趴着。她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只感觉到棉签轻轻柔柔地在自己的耳朵里挠着。她真的觉得痒,但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于是只能缩着肩膀在偷笑。

她一直没有消停,钟厉铭只得更加专注。他怕弄伤她,也不敢探得太深。到了后来,他被她折腾得一额头的薄汗。

将棉签包进了纸巾里,钟厉铭随手将它放到床头柜面上。程知瑜还乖乖巧巧地缩在他腿上,像一只亟待安抚的宠物。他顺了顺她的头发,手滑过她的后颈,然后沿着她的背脊往下。她轻轻地抖,手抓住了床单,但又不发出任何声音。

房间静悄悄的,程知瑜咬着唇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他的手很烫,那温度似乎穿透了布料直达她的皮肤。他在床上偶尔也很难捉摸,有时候很直接就将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但有时候也会恶作剧般地撩拨她脆弱的神经,似乎只享受她在难耐又惊恐的状态。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能做的只能是承受,并尽量地避免做出一些会让他兽性勃发的举动。

程知瑜只穿了一袭很黑色的睡裙,睡裙的质地轻薄,虚虚地罩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在她的后腰摩挲了片刻,钟厉铭似乎觉得没趣,于是双手将她抱起。她最近似乎又轻了,他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把她提起来。

身体发软,程知瑜像个布娃娃一样由他摆布。她无力地伏在他肩上,但他却扯着她的长发,强迫她抬头。

他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太过慑人,程知瑜下意识要躲避他的目光。他不让她闪躲,“你在害怕什么?”

那声音很沉,程知瑜觉得心跳不自觉快了一拍。她似乎被他催眠,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黑眸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攀在他身上的手指慢慢地收紧,她好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怕你。”

钟厉铭勾起嘴角,唇边绽开一抹极其淡漠的微笑。他朝她逼近,语气玩味地问:“怕我什么?”

他的目光像一个千斤重的网,又紧又沉地将她圈住。心头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强烈的压迫感让她难受至极,她罕见地挣开他的禁锢。

那点力气无疑是蚍蜉撼树,钟厉铭单手就能将她牢牢制服。她死心不息地推着他的肩,睡裙的肩带因她的动作而滑落,他眯了下眼睛,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十第三十四章

人被重重地压在了床铺上,巨大的震动让程知瑜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无暇思考,他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感官,滚烫的唇细细密密地辗压甚至是啃咬。

直到她无法呼吸,双手娇弱无力地在自己的背上拍打,钟厉铭才肯放过她。她的唇瓣被吸吮得红艳艳的,眉头轻轻地蹙着,水汪汪的眼睛目光迷离。他半悬在她身上,俯首看着她为自己盛放的媚态,手悄然往下,缓缓地撩起她的裙摆。

当他的手顺着大腿往上时,门铃突然响了。钟厉铭的动作一顿,但旋即又恢复过来,接着慢条斯理地探进了她的腿间。

外面有把洪亮的声音用英文喊着“客房服务”,每隔几秒便再度重复。程知瑜睁大眼睛看着他,胸口难免地急促起伏,似乎在无声诉求。

钟厉铭神色从容,身上的衣衫整整齐齐,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终于从她身上起来,走到楼下开门。

卧室里又剩下她一个人,程知瑜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直到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才整理好睡裙起了床。

度假村的服务员已经离开,长长的实木餐桌上摆放好几道极具地方风味的小菜。钟厉铭端坐在餐桌的一头,动作优雅地铺着餐巾,刚才那霸道又危险的气息已经消退。尽管如此,程知瑜还是不想靠近,她放慢了脚步,与他尚有几步之遥,她就忐忑地停住了脚步。

钟厉铭无聊地转动着红酒的开瓶器,他连头都没有抬,“你这是在等我帮你拉开椅子吗?”

冷风从中央空调里吹出,露在外面的皮肤冒着小小的疙瘩,程知瑜摸了摸手臂,而后才走到餐桌的另一端坐下来。桌上的菜式有点奇怪,她看不出它们的名堂,因而只是小心翼翼地吃着里面的配菜。

红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钟厉铭却觉得兴趣缺缺,连酒杯都没有碰。他很轻巧地将鳌虾剥了壳,然后放到了程知瑜的盘子上。她愣了一下,过了小片刻才压着声线说了句“谢谢”。

当地人的口味比较重,他们烹饪海鲜的习惯添加特制的调味酱料,由此将海鲜的鲜味引发出来。相比之下,程知瑜更喜欢原汁原味,她对饮食的要求向来只是简单和平淡,这点她跟他倒没有多大的分歧。

他们的用餐速度很慢,午饭过后已经接近下午的三点。度假屋附近有一所海洋馆,钟厉铭问她去不去,她有点疲累,但最后还是应了好。

尽管着装清凉,但他们仍旧被当地酷热的气温闷出了一身热汗。钟厉铭靠得很近,手又很霸道在搭在她的腰间,他的体温本来就高,此时正像个火炉一样贴在自己身上。好几次她都不着痕迹地挪开一点,不过很快又被他逮了回来。

走进海洋馆的时候,冰凉的冷气迎面而来,程知瑜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自觉感叹说:“真舒服。”

程知瑜直直地站在空调的出风口,钟厉铭发现以后就把她拉开,“不要这样吹。”

热气尚未散退,程知瑜已经被他带走。她跟在他身旁,每每落后几步,钟厉铭都会停在原地等她。最后她只得鼓起勇气说:“我想一个人走走可以吗?”

沉默了三两秒,钟厉铭说:“不要走太远。”

海洋馆里有许多品种稀有的海洋生物,程知瑜站在展窗前好奇地观察里面的鱼种,每个展窗旁边也有注释牌子,上面全是英语,她扫了几眼就没有兴趣再看。

在馆里逛了两个圈,程知瑜在距离出口不远处的一个展台看见钟厉铭的身影。其实她的脚步很轻,但他却似乎受到了应召,突然抬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走到他身旁,程知瑜也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展窗。宽敞的水箱里饲养着十来只贝壳类生物,她目光困惑地看着他,他告诉她:“这是白蝶贝。”

“哦。”程知瑜点头表示了解,而他则不紧不慢地将注解里的英语翻译成中文读给她听。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明明是枯燥无味的内容,也因他而多了几分生趣。

“喜欢吗?”他突然问。

程知瑜转头,有点懵懂地问:“什么?”

钟厉铭仍然将视线放在那群白蝶贝上,没有回答程知瑜的话。

他们从海洋馆的后门离开,外面有一栋与海洋馆相连的小白楼。它的外观并不起眼,但里面陈列的全是别处难求的佳品。

身形微胖的中年妇女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钟厉铭让程知瑜坐到高脚椅上,然后才用英文对她说:“她适合哪些?”

这里出售的珍珠皆是附近珍珠养殖场运送过来的一手货源,不少知名的珠宝制造商或名珠宝设计师都会来这里订购未经人工雕琢的纯天然珍珠,而后再进行加工处理。

橱窗里展示着大大小小、颜色和形状各异的珍珠,程知瑜看着也觉得眼花缭乱。它们被整齐地摆放在环形的银质珠槽里,简约而有典雅。

那位中年妇女选了好几款珍珠都没能让钟厉铭满意,而程知瑜没有看到他肯首又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应好是见惯了这样挑剔的客人,她仍旧好脾气地从橱窗里拿出不同的样品出来,可惜他一直没有点头。

程知瑜带着歉意地朝她笑了笑,她同样微笑,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将身后的橱柜打开。她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做工精美的锦盒捧到他面前,语气笃定地说:“这个应好会让您满意。”

钟厉铭挑眉,“南珠?”

那妇女点头并向他们讲解南洋珍珠矜贵的原因。程知瑜大致地听懂了她的话,锦盒里的珍珠确实圆润丰满,色泽光亮,她虽是外行人,但也看得出它们价值不菲。

最后他还是买下了数十颗南珠,那妇女将购物纸袋交给程知瑜的时候低声对她说了句话。那句话的发音很奇怪,她没有听懂,抬头看钟厉铭,他又没什么反应。

走出小白楼,闷热的空气马上就扑面而来。程知瑜看见对面小店里的饮料和冰淇淋,很罕见地拉了拉他的衬衣下摆,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即使天气炎热,但钟厉铭对冷饮和雪糕都没有好感。他明白程知瑜的意思,看见她馋得不行的样子,脑子没反应过来嘴上却已经说:“去吧。”

程知瑜喜出望外,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这家小店所处的位置并不显眼,距离海滩也有很远的一段路程,因而店内的客人并不多。程知瑜要了个脆筒双球冰淇淋,一边走一边乐滋滋地吃。雪糕融得很快,没一会已经满手黏糊糊的,于是只能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钟厉铭不吃冰淇淋,他只买了一瓶矿泉水。为了迁就程知瑜,他还特地放缓了脚步。好不容易等她吃完,残留在她手上那黄黄绿绿的雪糕让他直皱眉。

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邋遢,程知瑜也有点小脸红。她的包包没带出来,身上连包纸巾都没有。钟厉铭看不下去,他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垃圾箱,拧开自己的矿泉水以后便对她说:“把手伸出来。”

冰水浇在手上,程知瑜舒舒服服享受着那份清凉。等最后一滴水都耗尽,她才意识到自己把他的矿泉水都浪费掉了,于是很局促地朝她笑了下。

将空瓶子扔到垃圾箱,钟厉铭没有什么表示,随后就和她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吃晚饭。

作者有话要说:在香港的时候,济凯哥哥也给夕夕送过南珠,看来我对南珠真是情有独钟(* ̄︶ ̄*)

说个题外话吧。

今晚跟蓝宝妈吃饭,我把鸡腿夹了给她,然后说,母亲节啊吃多点。

蓝宝妈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你吃胖一点就好。

我瞬间就想哭了,其实妈妈真的很伟大,我想各位菇凉家的妈妈肯定也是用她们独有的方式爱护着你们的。虽然迟了点,但还是要祝各位妈妈母亲节快乐,身体健康还有生活顺心愉快!

三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虽说是度假,但钟厉铭还是有一身的公务。晚饭过后,他回到度假屋就开始工作,这里不设书房,因而他随意地拿出笔记本就在客厅着手处理事务。

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程知瑜也会很自觉地避开,她知道需要他经手的文件或要向他请示的指令,大部分都属于机密级别的。他对她总是不设防,或者,在他的眼里,她根本就不成气候,就算她有一百个心眼,他也不觉为患。

全身都残留着汗迹,程知瑜在衣橱里找好衣服就进浴室洗澡。往浴缸放满了温水,她也不急着洗,只是躺在里面闭目养神,缓解一天的疲劳。

莲蓬头没有关紧,轻微的水声在幽静的浴室里回荡。程知瑜觉得难以忍受,没躺一会儿就坐了起来,伸手去把它关紧。她的心情平和下来,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得很远。

琐碎的片段一帧帧地闪过,直至钟厉铭的脸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程知瑜才睁开了眼睛。手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唇,上面仿佛还留有他的味道,她心头一震,连忙用水浇洗着自己的脸。

澡才泡到一半,程知瑜突然觉得身体有点怪异。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很快她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的大姨妈确实来了。她没有心情再享受这个澡,于是草草地冲洗了一下就穿上衣服出去了。

程知瑜只用了十来张纸巾垫着,每走一步都觉得没有安全感。在卧室里拨着度假村的内线,她很窘迫地要求接线员为她提供女性的生理期必需品,可惜这里只有最基本的卫生用品,她急需的止痛药和暖水袋都无法供应。

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动作十分迅速,程知瑜还在卧室吹着头发,她所需要的东西就送了过来。她来不及下楼,才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钟厉铭已经将卫生巾拿在了手中。

将门房关上,钟厉铭转身就看到程知瑜赤着脚朝自己走来。他将东西递了给她,“急什么,鞋子都不穿。”

他神色如常,但程知瑜却悄悄地红了脸。她低着头接了那包卫生巾,声音像蚊子嗡鸣一般,“谢谢。”

想起下午吃过的冰淇淋和晚饭时喝下的冻饮,程知瑜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小腹就开始闷疼,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很无力地等着阵痛过去。

钟厉铭很早就回了卧室,他一进门就看见程知瑜缩在了床角。软榻上放着他的睡衣,他顿了下,随后就进了浴室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那团人影已经不见了。卧室的房门只是虚掩着,钟厉铭一边扣着睡衣的纽扣一边走了出去,很快就在楼下的厨房里找到了程知瑜。

度假屋配套的厨房空间不大,钟厉铭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上上下下地翻着橱柜。她没有刻意放轻动作,开关柜门的声音淹没了他的脚步声,直到转过身来,她才发现他正在不远处,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

她似乎被吓着了,脸上的表情又僵又硬,籍着那点微弱的灯光,钟厉铭还能察觉到她的嘴唇有几分病态的苍白。他走进了一步,问她:“在找什么?”

厨房瞬间变得拥挤,他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程知瑜无端地觉得压迫。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水壶,解释说:“我想找个玻璃的瓶子或者罐子装点热水。”

沉默了片刻,他说:“肚子疼?”

程知瑜没有在这种时候跟他单独相处过,她尴尬的很,于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站了这么久,小腹又坠又沉 ,她想去烧开水,腿一软就连路都走不稳,她连忙扶了下橱柜柜面。正要碰到电热壶,后方就有一条手臂伸了过来,而他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我来,你上去躺着吧。”

她并不放心离开,于是告诉他,“我没有找到东西装热水,要不再打电话让…”

话还没有说完,钟厉铭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话哽在了喉咙,没有勇气再啰嗦半句,随后拖着沉沉的步子回卧室休息。

程知瑜在床上拥着被子辗转了大半个小时,钟厉铭才拿了个酒瓶进来。他进浴室找了条毛巾将酒瓶包了起来,扯开被子就塞到了她的手里。

开水的温度透过毛巾传到她微凉的小腹上,暖意一点一点地蔓延,她好半晌才缓了过来,好奇地问:“哪儿来的瓶子?”

钟厉铭已经躺了下来,听见她的话,他说:“今晚买的。”

今晚他们在一家小餐馆里吃饭。那家餐馆出售十分地道的自酿葡萄酒,钟厉铭大概觉得不错,于是就想带两瓶回国。餐馆的老板充满歉意地告诉他们,只剩下最后的一瓶,再酿一批必须等到明年的葡萄成熟时。

起初程知瑜只是无所谓地应了声,待她反应过来,她马上问:“你把它们都喝完了?”

钟厉铭将卧室里的灯关掉,在房间变成黑暗的一刻,他的声音淡淡漠漠地响起,“倒掉了。”

尽管痛疼有所缓解,但她还是觉得难受,心情低落而烦躁。当钟厉铭很自然地将手伸到她那边的时候,她立即就用力将他甩开。

几乎是同时,他们的身体都僵住了。

程知瑜再次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闭着眼睛装死,握着酒瓶的手心都在冒着薄汗。其实有那么几秒,她怕得连小腹的阵痛也瞬间消失了。幸好身边的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将手收回,随便将身体挪远了一点。

原本绷到极端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但程知瑜还是难以入睡。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户外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她睁着眼睛盯着墙壁上那花纹复杂的墙纸,希望借出能培养些许睡意。

床铺太软,程知瑜睡得不怎么舒服,想翻身又怕打扰到身旁的人。直到半边身子快要麻了,她才轻轻地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睡不着?”

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程知瑜眨了眨眼睛,应道:“嗯。”

钟厉铭接着又问:“认床?”

其实程知瑜那点娇气是到了钟家以后才惯出来的,以前她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不高,但现在对很多东西都不愿意将就了。她轻轻地扯了下被子,“可能是。”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他说。

程知瑜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由于大姨妈的造访,程知瑜整个人都病怏怏的。钟厉铭没有勉强她出外游玩,他们这几天都宅在度假屋里。他一般在楼下工作,而她则卧室的阳台上懒洋洋地虚耗时光,两人互不干涉,只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聚在一起。

原以为单独与他相处这么多天会十分难熬,旅程结束的时候,程知瑜却有几分不舍。这样的日子过得太惬意,她早已忘记自己那一身烦恼。

他们乘坐早机回国,飞机降落时已经接近傍晚。程知瑜睡得昏沉,下机时迷迷糊糊地跟在他身边。看见她一直揉着眼睛,他一手将她揽过来,以免她被往来的行人撞着。

来接机的人是钱秘书。他原来是钟志森的秘书,钟厉铭刚进公司的时候,他就被调派去协助钟厉铭熟悉公司的各项事务。钟厉铭对他信任有加,自那以后,他便一直留任。程知瑜平日跟他的接触不多,不过见了面还是会打声招呼。

“外面守了很多记者。”见了钟厉铭,钱秘书一脸凝重地说。

程知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抬头看了看钟厉铭,只见他微微颔首,带着她继续往前。

看到目标人物出现,一大帮记者瞬间涌了上来,呈半弧状地将他们包围。钟厉铭护着程知瑜,他抬眼冷冷地看着那举着录音笔和群扛着摄像机娱记,一言不发。

钟厉铭不是任人评头论足的公众人物,他的气场本来就强大,那群娱记有几分忌惮,很聪明地与他保持一小段的距离。眼见他们快走到机场出口,那群娱记终于按捺不住,争先恐后地发问。

“钟先生,你们这次的出游是普通的旅游还是蜜月旅行?”

“之前有传钟氏是《下一站天国》的第一投资方,这是不是程知瑜出能够演女二号的原因?”

“对于包养未成年孤女的传言,您有什么看法?”

钟厉铭的脸沉了下来,他们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主,于是就把矛头指向了程知瑜。对于程知瑜,他们的态度就恶劣得多,所提的问题尖锐又让人难堪。

各样的提问此起彼伏,长长短短的镜头正对准他们,耀眼的镁光灯闪个不停。程知瑜躲在他怀里,一直都没有抬头。

钱秘书走在前方,一边驱散着娱记一边高喊:“麻烦大家让一让。”

娱记们丝毫不放松,他们步步逼近,势要从他们身上挖掘到八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