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白了她一眼。

“昔豫娶媳妇的聘礼,你不是早些年就敲定了吗?怎么这会儿改上了?”杨氏又问了句。

“为了娶名门贵女定下来的东西,她阮家配吗?”贺氏一提起阮馨来就心烦,“我这么多聘礼砸下去,她还得起陪嫁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缺德

杨氏自然也不满意阮家,但她更看不上贺氏这小家子气。

“左右要给的,”杨氏道,“不给,留着给孙子娶孙媳吗?”

贺氏本就心烦,听了这些挑刺一样的话,当即坐不住了,冷笑道:“是我愿意让阮馨进门的?若不是你们侍郎府那贱婢,我要收下这么个糟心的儿媳?”

石瑛是杨氏心中的一根刺,血肉模糊地横在那儿,压根去不掉。

贺氏拿石瑛说事,杨氏半句反驳的话都寻不出来,只能认下,可又怄得不行,坐在一旁生了半晌的闷气,暗自埋怨闵老太太。

陪嫁单子总算是改好了,贺氏拿起来丢到杨氏怀里,道:“你不就是来看这个的,看吧。”

杨氏低咒了声,翻开来一看,只觉得脑壳又痛了。

这单子,比前几天将军府长房送来的礼单还要让她无话可说。

将军府那儿,简单明了,一看就是不想跟侍郎府多有往来、又不得不送一份礼,规矩周全挑不出错,也生分得要命。

贺氏准备的这单子就过分了,丝毫没给阮家留半点颜面,这哪里是结亲,就是结仇去的。

虽说这亲事背后,跟结仇也好不了多少,但表面上还是要顾忌的,偏贺氏压根就不管了。

事关杨昔豫,杨氏耐着心思好言劝道:“你好歹再添两样,这单子拿出去,几位老太太那儿就过不了。”

贺氏白了她一眼:“嫌寒碜呐?她阮馨本就不是什么金贵货色,衣衫不整倒在那破屋子里,我让她进门就不错了!你看不过眼,你给添上?”

杨氏跟贺氏压根说不通,只好把杨昔豫抬出来:“你当是为了昔豫的名声,你忍也就忍个几年。我是没瞧出来昔豫有多喜欢她,她也不像是个能缠着人的,等过几年昔豫厌了,你想怎么收拾不都是你的事儿了吗?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授人以柄?”

贺氏绷着脸,许久把单子拿回去,又添上了两样,算是妥协了。

杨氏揉了揉胸口,在她看来,贺氏比闵老太太好不到哪儿去,只能拿儿子来压。

闵老太太商户出身,眼界小见识短,杨氏不觉得奇怪,她就是不明白,官家出身的贺氏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贺氏让丫鬟收拾笔墨,冷笑着道:“我看她能蹦跶几年,等我儿高中之后,我定要再寻一个门当户对、在官场上能给昔豫助力的儿媳妇。”

停妻再娶,这事情朝堂上时有发生,但毕竟不体面,谁家都不会明晃晃摆在台面上,也就是贺氏能张口就说。

杨氏之前那一句,原本的意思是让贺氏立规矩、教训人,婆婆收拾不听话的媳妇,总有法子的,哪里晓得贺氏剑走偏锋,想的是另一处。

杨氏听了就烦:“这会儿记得门当户对了?我想方设法图云锦,你却怪我不盼着昔豫好。反正我眼光就这样了,你以后要寻个好的,自个儿想法子去。”

提及顾云锦,贺氏当即就要炸了。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顾云锦,那一拳头一拳头的,哪里是打在杨昔豫身上,分明就是打在她这个当娘的身上!

“一门莽夫!”贺氏骂道。

杨氏起身就走,脚下不停,嘴里也不停:“莽夫怎么了?莽夫分得清好赖!

云锦心思多简单,哄着哄着就好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现在将军府要长住京城了,留在京里的三个姑娘,大的那个开春嫁进太师府,底下那个年纪又小,就云锦,眼下可不就待价而沽了?

早些定下来,多好!昔豫有傅敏峥当连襟,多好!”

杨氏越说越觉得怄气,来来回回琢磨这半年多的事情,偏过头问邵嬷嬷:“我当时让令婕推云锦,这步棋是不是走岔了?自打那之后,云锦就跟我生分了,我还是应该徐徐图之的?”

邵嬷嬷劝解道:“太太,当时那么选也就是为了逼表姑娘一把,毕竟她十四了,再拖下去容易起变故。

如今来马后炮,大抵就是不该让二姑娘动手,换个眼生的,哪怕是撞过去,表姑娘也不会把事儿记到您和二姑娘头上。

不过,事已至此,您也别惦记着表姑娘了。

依奴婢看,今儿个那些话,那位不是随口说说的,怕是真的打定主意要给豫二爷另娶的,您不如提前琢磨起来。”

杨氏抿了抿唇,深以为然。

她失策在让徐令婕动手上,本意是想让顾云锦以为自个儿是失足,才没另找丫鬟婆子撞过去,却不想,顾云锦太机敏了,感受到了被徐令婕推的那个动作。

那之后,又添了石瑛那个不消停的,生生就把这盘棋给走成了死棋。

至于另娶…

杨氏啐了一口:“我不插手那等缺德事儿!她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去。我现在琢磨有用吗?天晓得是三年后还是五年后、亦或是十年后?她要是十五年后还想着另娶这一回事,那我现在去瞅门当户对的大肚婆,看人家生不生女儿吗?”

杨氏只骂了半截,后半截她没有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眼下的门当户对,在那个时候又是什么状况。

一如她杨家,当年也是风光无限,几位曾老太爷、老太爷,一开口,朝堂都要颤一颤,如今,不过是匹快瘦死的骆驼。

轿子进了青柳胡同,杨氏半掀开帘子透气,经过一户宅子前,她看着一眼熟的婆子递了帖子。

杨氏想了想,问道:“那个是不是前回来侍郎府送礼的镇北将军府的婆子?”

邵嬷嬷回头看了眼,道:“是她。她这是给黎家递帖?”

同住一胡同,左右都熟悉,那是光禄寺左少卿黎大人府上。

晚些时候,邵嬷嬷使人去打听了,晓得那帖子是来请黎夫人的,说是将军府搬入新宅,要热闹热闹。

“黎夫人已经应下了,听说是黎大人的上峰、光禄寺卿秦大人的夫人跟顾家长房那位夫人是好友,中间牵线,想让顾家拓拓人脉吧。”邵嬷嬷如实禀道。

杨氏歪在榻子上,心烦得不行,她猜到了,将军府不会给徐家递帖的。

这事儿,等京里传开了,又是一场笑话。

真真烦闷!

第一百九十六章 端茶送客

杨氏再不高兴,西林胡同里的宴席还是热闹办起来了。

单氏在京中的友人不多,不过都是手帕交,各自带了妯娌或者熟悉的官夫人过来,一场席面下来,也算是彼此面熟了。

顾云锦与姐妹们一道,也被单氏带着认了不少客人。

徐氏身体虽弱,在家宴客还是不成问题的,她知分寸,就笑盈盈坐在一旁,并不抢单氏的风头。

等客人陆陆续续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单氏的好友。

多年不曾见了,只靠鸿雁传书,哪怕一开始有些生分,到这会儿都已经笑开了。

秦夫人饮着茶,指着顾云思道:“我越看三姑娘越喜欢。”

单氏笑道:“说起来,还少不了你的媒人红包,若不是你说项,我们这姑娘可攀不上太师府。”

“瞧你说的,我给外甥女说个亲,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秦夫人哈哈大笑,她与单氏手帕交,认个外甥女还是可以的,“说起来,也是她自个儿讨喜,若不是个能立得住的,媒人说破了嘴,人家都要摇头的。”

“这话就是谦虚了,我们远在北地,满京城谁知道她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性子,还不是靠你嘛!”单氏捧了秦夫人两句,指了指顾云锦,道,“我那个姑娘定下了,我心事落地了一大半,眼下愁这个呢!腊月里要及笄的,想给她说个好些的。”

秦夫人顺着看过去,只瞧见顾云锦的侧脸。

今日过来时,单氏已经给她介绍过了,她知道那是四房的,名头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小姑娘的五官生得当真好,无论是正脸还是侧颜,一颦一笑都好看得紧,可说亲,不是只靠一张脸的。

秦夫人笑容未变,只压低了声音,与单氏道:“隔了房的,还归你管呐?她上头有继母有嫂嫂,你替她操心,别回头落不得好。”

“我是她伯娘,哪儿就不管了,”单氏眯着眼笑,“我四弟妹人好,只是和各府的交道打得少,我琢磨着我有你们几个姐妹帮衬着,就替她做回主。我话搁在这儿了,我们云思嫁去太师府,可不能给太师那孙儿找个衬不上的连襟,那可就丢人了。”

秦夫人抿了抿唇,没当即应下,只是道:“我刚也说了,说亲要看人的,你们三姑娘那姿态,往那儿一站,就晓得以后是个能掌家的,我说亲多容易呀,这四房的姑娘…”

话只说了半截,后半截有些不好听,秦夫人想让单氏意会,可她抬眼看去,单氏面不改色,似是全然没听出来一样,她只好清了清嗓子。

黎夫人的丈夫作为秦大人的下属,她与秦夫人往来极多,也没少拍这位的马屁,听她在那儿哼哼,就晓得要自己来当这个恶人了。

哪怕心里不愿意,黎夫人还是硬着头皮,剑走偏锋:“我们都明白的,说亲不单单是说一个人的,还要看一家子的,是吧?

亏得出事前就把三姑娘的婚事定下来,要不然,太师府那儿指不定就黄了。

毕竟,三姑娘在北地,谁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样,就只能照着京里这四房的六姑娘看了。

夫人刚来京里,好些事情怕是不晓得,我家与侍郎府住一个胡同的,上半年,徐家大姑娘的亲事一波三折的,可真真愁死徐家人了,原说的那家,就是因为流言蜚语太多了,没定下来。

一拖拖了好几个月,要不是借着你们三姑娘和太师府定亲的东风,纪尚书府上想与傅太师多亲近亲近,往后拿姻亲说事,徐大姑娘怕是还没着落呢。

不是几位夫人不帮衬着六姑娘的亲事,而是实在为难呐…

都是要脸的,出去说个亲,叫人回绝了,以后走动多尴尬…”

单氏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话里话外的,都在嫌弃她们云锦呢。

饶是多年好友,被秦夫人这般指使人打发,单氏还是很恼火的,她上了火,笑容反倒是更盛了。

“话可别这么说,我和纪家是没打过交道,可人家尚书府,难道还能是个捧高踩低的?”单氏笑道,“人家挑中徐大姑娘,定然是满意大姑娘,你把这婚事的缘由推到我们头上,说成是沾了我们的光,这就不太合适了吧?

我们和徐家毕竟是姻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给自个儿脸上贴金,往后走动起来,那才是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了。

黎夫人跟侍郎府住一条胡同的,这话可千万别回去说,人家还以为,我们嫌弃他们呢。”

这话一摆出来,几位聊天的夫人挤眉弄眼的,把黎夫人看得坐立不是。

黎夫人真真是一肚子委屈,单氏还怕脸大,这几句话的脸,不已经大到天上去了吗?

还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走动呢?

将军府若还有一丝一毫与侍郎府当姻亲相处的念头,今儿个宴客,徐家早来人了。

分明两家闹翻了,还在这儿说好听的,架得她夹在中间下不来。

秦夫人并不想把单氏得罪狠了,干脆打了个圆场:“我们这么多年姐妹,我不跟你说虚的。

你既然替六姑娘相看亲事,肯定也能管着她。

我会寻几个合适的,豁出脸去说说看,成与不成,不打包票,这些日子,你管管她,别再让她闹出什么出言不逊、动手打人的笑话来。

只是,再说也说不过你们姑娘,她到底不是长房生的,名声又缺了些,我尽力而为吧。”

单氏的笑容冷了下来,这位若不是闺中就相识的好友,还是顾云思的媒人,她当即就要翻脸逐客了。

可即便没翻脸,单氏还是端茶送客。

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等把人都送走了,她的脸就拉得老长。

把顾云锦叫到跟前,单氏扣着她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看她们天天念书念书,都把脑子念傻了!

什么叫出言不逊、什么是动手打人,杨家那样的,不打出去,留着中元烧纸吗?

伯娘跟你说,打得一点没错,下回再遇见这样的,照样打,叫上云宴几个一块打!

还名声连累说亲,伯娘就不信没法给你说个好的,到时候气死她们!”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丑人多作怪

那几位毕竟是单氏的好友,顾云锦作为侄女,不好顺着单氏说她们长短,就只能听着。

可她越听越想笑,只能强忍着笑意,憋得厉害。

照顾云锦这几天跟单氏的相处,单氏这番话应该是真心的,可见沈嬷嬷说她护短是一点没说错。

顾云锦其实已经忘了在北地时与单氏的相处了,按说从前单氏没有这般疼过她,数年不见,这位护她护得厉害,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有人真心待她好,还是叫人心里暖暖的。

顾云思也过来了,晓得了来龙去脉,撑着腮帮子瘪嘴:“我真不想给她倒媒人茶了。捧着我,踩着云锦,这是想让我们自家姐妹先闹起来?什么居心嘛!”

不止是秦夫人一个,今儿个上门的客人里,几乎各个都是夸顾云思,还冷落顾云锦的。

有部分人,倒不是真的介意顾云锦那些名声,而是想方设法地要拍单氏马屁。

顾家三个姑娘,顾云霖是姨娘生的,顾云锦是隔了房的,只顾云思一个是从单氏的肚子里出来的。

京城的将军府是单氏当家,那可不死盯着顾云思夸嘛!

不止夸她,丰哥儿、巧姐儿,半大孩子都得了一堆赞誉。

丰哥儿稍大些,能跑能跳的,夸的词多样些,巧姐儿还小,能夸的就少,一溜儿夸她长得好的,慌得朱氏借口孩子饿了,一把塞给奶娘抱下去,不许旁人再夸。

襁褓中的女娃儿是最夸不得的,如今白白嫩嫩的样子,被人夸得变丑了,那就糟心了。

顾云思又道:“别理会她们,就是丑人多作怪!”

来做客的夫人们,哪怕年轻时,模样都不可能比过顾云锦,可不就是顾云思口里的“丑人”嘛。

不过这话不能传不去,单氏捶了顾云思一拳:“别浑说!”

顾云思弯着眼直笑,拉着顾云锦、顾云霖去她屋里说话,一道商量过些日子请姑娘们来玩的事儿。

将军府、秦府同住西林胡同,黎夫人就先送秦夫人回去。

秦夫人一直绷着脸,心里憋不过,道:“她今儿个算什么意思?

她进京来,我比谁都欢喜,也比谁都看重,席面上,不说你,我还替她寻了多少人来,一心想让她认个人,往后好站稳了。

可她呢,为了个扶不起来的隔了房的侄女对我冷脸。

我说顾云锦说错了?那姑娘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挑的?

说亲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还摊上那么多流言。

是,她勇敢,她巾帼不让须眉,她能提着水桶救火,连小王爷都当着满酒楼的人替她说话,可那些名声,在说亲时有用吗?

她越厉害,人家越不想结亲,不想娶这么一个媳妇进门!

哪怕是我豁出去脸给她说好话,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说个四、五品的人家就偷着乐吧。

可看人家那意思,要比照着太师府寻,我哪儿给她寻去?”

黎夫人浅浅笑了笑,道:“那顾姑娘,认得的是宁国公府、平远侯府、肃宁伯府的姑娘,与郡主、县主们一道玩着,那眼界呐,哪是我们能比的,可不就朝着公候伯府家去了嘛!”

“公候伯府能瞧上她家六姑娘?”秦夫人冷哼道,“她怎么不干脆找皇亲国戚去!”

黎夫人道:“要我说呢,将军夫人是刚进京不晓得情况,您现在给她挑,她还不念着您的好。

您冷她几个月,等她自个儿琢磨过味道来,就晓得是异想天开了。

那六姑娘腊月要及笄的,到时候,她们比您着急,少不得回头来求您。

您到时候再帮着相看,她们也不会挑三拣四的。”

这些话,秦夫人听进去了,颔首道:“是这个道理。”

远在两湖的荆州城又开始落雨了,时大时小,持续了数日不见停。

蒋慕渊走出议事厅,沉着脸回到书房里,坐下来揉了揉眉心。

东安县的疫情并没有控制住,因着远离灾区,县府并未防备,等发现不对往荆州送信时,收留了远方亲戚的那一户所在的村落,就已经陷入了疫情之中。

哪怕蒋慕渊赶过去了,对当地官员耳提面命了一番,疫情依旧在爆发。

不止东安县,永州府其他村县,甚至两湖其他州府,都有因难民投奔亲戚而产生疫情。

忙了数天,蒋慕渊才与两湖总督金培英碰了个面。

金培英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好些年了,几次轮替,他都紧紧扎在两湖,对这儿的状况是最清楚的。

蒋慕渊最初抵达时就已经与金培英见过了,金总督嘴上应得极好,事情也都一样样分发下去了,效果却着实一般。

金培英哀声叹气,说灾情太重,底下官员顾了东头缺西头,要么就是各自有想法,没有齐心协力抗灾。

总归,表面话是极好听的。

蒋慕渊听了会儿就不想听了,官场上的这些东西,他听得多了,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金培英在这儿耕耘了这么多年,说自个儿弹压不住底下一层层的官员,这是骗谁呢。

若说私心,也就他金培英最有私心了。

不过,就算心知肚明,蒋慕渊还是要留着金培英,不能直接撸下去。

圣上说的“该罢就罢、该砍就砍”,蒋慕渊也就听听算了,他真有理有据砍个不入流的小吏,御书房里不会有什么意见,可若是对着总督开刀…

金培英心里明白着,就与他东拉西扯的,反正谁也奈何不了谁。

惊雨进来送饭,刚摆下,就见蒋慕渊抬眼看他,他忙道:“爷有什么吩咐?”

“京里的信送来了吗?”蒋慕渊道。

惊雨摇了摇头。

之前顾姑娘回信来,他们爷又继续写信去,两地路途远,哪儿就那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