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只静静地看着她,不再开口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而她,也没有说什么的立场。

深吸一口气,纪然重新扬起笑脸。“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住在他家了。这些行李帮我放在你那里吧。我只带一个走。”她指着一只黑色的皮箱说。

“怎么只带一个?”果然她要带走的,是黑色的那只。

“用不着带那么多。到时候再买呗。”

“嗯。”柳青轻轻地笑起来。

把不带走的行李装进出租车的尾箱,纪然合上后车盖。“好了,走吧。有事电话联系。”

“好。”柳青钻进出租车,冲纪然挥着手。“要保重。”

“我知道。”纪然笑着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车子开远。

柳青则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她,看着她在镜子里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转过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哔哔”一声,一条短信进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存了二十万在你的户头。纪然。」

这么多钱?柳青疑惑地蹙起眉头。她到底是去做什么啊?

想再倒回去找她问清楚,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不愿意开口的事,是问不出来的。再说这条短信是等她走远了再进来的,很明显她根本就不愿意她多问。

用力握紧手机,柳青的眼眶却还是忍不住地润湿了。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想哭了?脸上泛起一个迷蒙的笑容。她不记得了。

纪然,千万别做傻事啊!她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怡海嘉园。

当纪然拎着行李箱踏进旗翌晨家门的时候,客厅里的挂钟上时针和分针正好指着十二。不过秒针就无情地指向了第一个大格。

“你迟到了五秒。”旗翌晨冷冷地看着挂钟。“我说过昨晚必须回来。”

她迟到?纪然看着摊在茶几上的文件,心里冷笑了一下,脸上却绽出桃花。“旗少,昨晚11点59分我就在你家门外摁着门铃了。如果旗少帮我开门的速度能够再快一点的话,我想我是不会迟到的。”他明明就在客厅看文件,开门那么慢明显就是故意整她的。

“我走路就是那个速度。”旗翌晨嘴角翘起一丝危险的笑容。“但是你迟到却是事实。没做到我的要求就要受到惩罚。”让她昨晚必须回来,她就给他磨蹭到十二点才来。不给她一点教训的话,她是不会学乖的。

纪然张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柔弱、一丝害怕。“那旗少打算…怎么处罚我?”既然不可以跟他来硬的,那就只有博取同情了。

他斜睨着她脸上的伪装,完完全全地不为所动。“扣除你的酬劳十万块。”爱钱的女人,自然只有扣钱才能让她心疼。

望着他冷峻的侧脸,纪然知道这是他给她的下马威。只是他软硬都不吃,偏偏还得罪不得,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唇角微微牵动,红唇轻启。“既然旗少要我绝对服从你的任何要求,那这次惩罚我自然是不能说不了。只是…”她略微停顿。

旗翌晨回过脸来看着她。“只是什么?”

她嫣然一笑。“旗少应该不会用这个做借口,扣光我所有的钱哦?”

旗翌晨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们就会合作愉快。”

“我想旗少也不会是那么无耻的人。”纪然故意加重了“无耻”两个字。反正他软硬都不吃,那她何必要演得那么辛苦?

旗翌晨冷冷地朝她飞过去几把眼刀以示警告。“你过来。”他走到茶几旁边,拿起放在上面的文件递给她,用主子命令奴才的语气说:“签了它。”

纪然心里翻了他无数个白眼,脸上依然笑颜如花。低头一看。

文件封面上印着斗大的五个字:离婚协议书。

翻开。生效日期是明年今日。而且他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还没有把她娶进门呢,就先想着怎么把她弄走了。只可惜她不是牵线娃娃,可以随便让他操纵。

好整以暇地坐到沙发上,她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签字笔,一笔一划地在文件上勾勒着。“看样子有一件事情旗少还不清楚哦。”

“什么?”旗翌晨皱着眉看着她在纸上画自己的名字。

“我是在夜总会工作的小姐。”纪然平静地从包里掏出她真正的体检报告,放到桌上,再沿着桌面推到他眼前。“婚礼就在明天,我想旗少你的时间不多哦。” 你敢娶吗?还是毁约?无论哪一样,对她来说都没有损失。

旗翌晨脸色一僵,直直地瞪着她,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来来回回审视了她的脸三遍,旗翌晨脸色逐渐阴沉起来,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嫌恶,像是她弄脏了他家的空气、沙发、地板还有笔。

纪然则对他的眼神开启自动屏蔽功能。经过签约时的事,她已经学乖了。不想受伤的话,就装作看不见好了。不仅如此,她还要适当地取悦他,以便从他身上捞到更多好处。她的伤可从来不是白受的~

抄起桌上的手机,旗翌晨拨出一个号码,阴狠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一字一句地威胁道:“毕-非-烟!你干的好事!居然敢给我找一个妓女?!明天婚礼之前你洗不白她,你就等着你姐来接你回美国吧!”威胁完毕,他狠狠地挂上电话,抽走桌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连同那份报告,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把她和行李剩在客厅。

纪然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咧开灿烂的笑容。现在就生气了?那未来那么长的时间他该怎么办呢?

于是她非常“随意”地选了他房间对面的那间客房,将自己的行李拖了进去。谁让他不告诉她住哪间房的?!

Chapter 5 大戏初开

「你我…都是彼此的戏子。」

关上门,拍亮房间的灯,纪然立刻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左手扶墙,右手揉着发痛的脚踝,双眼也不闲着,审视起房间的环境来。

独立卫浴?房间里居然有独立卫浴?!真是天助她也!立刻欣喜地拿起手机冲进去,把水龙头拧到最大限度,任由它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再掩上卫浴的门。

“柳青,你现在在哪儿呢?”她压低声音问。

“在家?不行。毕非烟应该往妍皇之娇去了,你赶快回去。”

“嗯。以后由我联系你吧。我现在不方便说太久,先挂了啊。”

合上电话,她拧上水龙头,满意地一笑。有水声做天然屏障,以后她要干点啥秘密的事就方便得多了。

走出卫浴,她坐到宽大的双人床上,开始打量起她的“新居”来。

房间很宽敞,大概六十平米左右。但是摆放的家具却不多。

床的左侧是一个长约三米的象牙白衣橱。右侧是书柜和写字台,同样是象牙色。

床的右前方摆着一方画架,上面用一张素白布盖着。画架斜对面的墙上是两扇大大的玻璃窗,上面装饰着纯白色的蕾丝窗帘。

回头看看身后的床。床上叠着的被子底色雪白,上面绣着米白色的精致花纹。铺的印花床单底色雪白,显然和被子是成套的。

床的两侧是象牙色的床头柜,柜上有两盏浅米色台灯。

再看脚下柔软舒服的地毯,是淡淡的浅黄色。

很显然。这是女人住的房间。

当然她不会傻得以为这是为她准备的。

只是脸上的两道秀眉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最后形成浓浓的不喜欢。难怪她进房间以后一直觉得怪怪的。整间房不是白色就是接近于白色,还这里一块布那里一片纱的,感觉像住在灵堂里一样。窗帘弄成白色就罢了,居然还是蕾丝的,连一点光都挡不住,让人怎么睡觉啊?!恐怕早上太阳照进来的时候,屋里的反光会让别人以为这间房出现神迹了呢…

只可惜心里的牢骚还没有发完,门就被谁猛然推开了。

还能有谁?她扬起笑颜,无视他脸上的阴沉,自顾自地说道:“旗少,麻烦你进来之前先敲一下门。好歹我是个女生嘛。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那就不太好了。”

“你还怕被人看吗?”旗翌晨不屑地反问。仔细检查了整个房间一圈,确认物品没有被动过,再看看地上的行李箱,他冰冷地开口:“带上你的东西出来!”

纪然一愣。出去?为什么?“怎么这间房不能住么?”说实话,她还真不想住这间。起初是想住他对面,早不见晚见地气气他,顺便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现在若往那床上一躺,岂不是跟灵堂里被拜拜的那具一样?她才不要呢。

“你不配。”他斜睨了她一眼。“给你三秒。”

纪然浅浅一笑,耳朵自动屏蔽了“你不配”三个字。看他仔细检查房间的样子,想必住这里的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只是…她去哪儿了呢?…

心情颇好地绽开一丝甜美的笑容,她拉起行李箱朝门外走去。到门口时,顺便捡起踢掉的两只高跟鞋。“我住哪儿?”只要是对他重要的人,对她来说都有利用价值。

旗翌晨一语不发,径直朝客厅走去。纪然在他身后冲他扮了个鬼脸,再暗暗咒骂了他一句。臭冰箱脸!要是敢让她睡在客厅,她就撂挑子不干!看他明天的婚礼怎么收场~

穿过客厅来到套房的另一头。

旗翌晨推开一扇房门后掉头就走,眼神穿过纪然直接看向前方。纪然则微笑地看了他一眼。无妨。他们相处的时间至少有一整年。有的是时间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他就等着瞧吧。

拎着行李走进房间,把鞋随意往地上一扔,环视房间一圈,嘴角满意地翘起。

虽然房间大小只有刚才的一半还不到,床也由宽大的双人床变成标准的单人床,而且没有独立卫浴,可是至少看起来不像灵堂了,窗帘也遮光了。其实没有独立卫浴也无所谓,这间房离旗翌晨的房间那么远,只要不用喇叭、不是河东狮吼,她说什么他应该是听不见的。

打开行李箱收拾起衣物来。几件换洗的内衣裤、两套睡衣、一些个人的洗漱用品、一个流氓兔毛绒玩偶加一台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箱子里就是这些,收拾起来非常容易。

很快地整理完毕,纪然拿起一套睡衣和洗漱用具去外面的卫浴洗澡。

站在喷头下,拧开莲蓬头的开关,热水“唰”地一下冲到身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任水在她身上肆虐,暂时空白了思绪。在这一刻,没有面具、没有算计、没有顾虑,只静静地感受水珠在身上蜿蜒跳跃的真实感。那是一种…最舒服的奢侈。

只是…她从不贪恋太久。

浴室里有一面宽大的落地镜。纪然看着镜中的自己,擦干身上的水珠,嘴角漾起一抹危险的笑。

轻轻勾起额角的刘海,露出一道约三厘米长、月牙弯形状的疤痕,淡淡浅浅的,却永远褪不去。顺着脸颊、粉颈,手指轻轻地下滑,来到左腰的伤口。那是一道扁扁长长的伤,不如额角的伤痕来得有美感,像一只皱皱巴巴的吸血虫,深深地嵌在她身体里。手指抚过,似乎还残留着鲜活的疼痛感。

脸上的笑愈加危险起来。以前的她没有能力,现在攀上了如此大的一个金主,她一定会好好利用。

伤害她的人,她从来都加倍奉还。

回到房间。

她拿起手机。有一条未读短消息。打开。「五十万。柳青。」

脸上浮现出一丝狡笑。她熄灭房间的灯,钻进被窝沉沉地睡去。明天…就是大戏初开的日子。

早晨六点。

旗翌晨脸色阴沉地走出房间。昨晚他不应该因为被毕非烟摆了一道气得一时失去平日的冷静,忘记告诉那女人该几点起。否则今天就不会落得还要去叫她起床的可悲下场。

刚走到客厅,便看见纪然端着一个瓷盘,笑魇如花地走出厨房。

“你起来啦?”她微微一举手上的瓷盘。“我做了早餐。”

“不用搞那么多花样。”他眼皮微抬,放射出一个轻蔑的眼神。“我不吃那一套。”

只可惜那个眼神在离纪然大约三丈之外就被弹开了。“不吃早餐会伤胃的。”脸上是殷切的关心。早就猜到他不会吃,只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做。

“走了。”旗翌晨拿起西装外套朝大门走去。见纪然仍然端着早餐站在原地,便不耐烦地停下脚步。“你也来。”

“是。”纪然乖巧地放下餐盘,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心里却哀哀地怨骂着。死冰箱脸!害她连早餐都吃不成!

米兰春天旗舰店。

“旗少。”刚踏进店门,就见侍者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整齐划一地喊道。

唇角偷偷上扬,纪然在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有朝一日,她也能体验偶像剧里的豪华排场呀~

脸上挂起的,却是优雅无比的笑容,仿佛每天都有一千个仆人对她喊“小姐好”一样地司空见惯。

“哟~这位就是今天的女主角吧~”一道甜甜腻腻的嗓音传来。

纪然不禁打了个寒战,身上的鸡皮纷纷起立,连脸都有瞬间的僵掉。

转头一看。一个有着金色波浪卷发、身材高挑、神采艳丽的女人,正款款朝他们走来。

“席娜。”旗翌晨微笑着牵起纪然的手交给她。“我太太就交给你了。”

“你好。”女人执起纪然的手,温柔一笑。“我是首席化妆师席娜。”

“你好。我叫纪然。”她甜甜地笑起来,像一个纯洁的天使。既然他要在大家面前故作亲昵,那她自然得好好配合。“待会儿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重要的是你满意啊~”席娜看着眼前的可人儿赞叹道:“旗少的眼光果然是出众呀~”

纪然故作羞红了脸地低下头,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席娜则被她的窘样逗得开心地笑起来。“那我带她进去啦~丁晴,你带旗少去试试他的西装。”

“是。”丁晴冲旗翌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旗少这边。”

纪然转过脸来,故作不安地望着旗翌晨,一脸的舍不得他离开她身边。

旗翌晨看向她的眼神里则是数不尽的温柔,还有一丝不被外人察觉的警告。「如果你说错什么话,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纪然则温柔地笑着回抛一个「你当我傻啊?我会那么容易放弃那三百九十万吗?」的眼神,然后转身跟着席娜进了化妆室。一路上都在心里赌咒那该死的冰箱脸,不,现在应该叫变色龙。如果要假装夫妻恩爱,至少先给她编个剧本告诉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的、怎么决定相守的嘛。待会儿大家问起来,才好保持口径一致啊。他…真是笨死了…

“试试这件婚纱吧~”席娜捧着早已准备好的白纱,笑得比她还要幸福。“旗少亲自为你选的哦~”

纪然惊讶地看着眼前由无数层白色蕾丝叠成、华丽厚重的婚纱下摆。“这…真的是他亲自选的?”这么张扬的婚纱哪会是他的风格啊!

席娜却误会了她脸上的惊讶,赶紧解释道:“虽然他是派助手来告诉我们款式的,可是你知道,他毕竟很忙的嘛~不要担心啦,旗少肯定是很爱你的,不然像他那么风流的人怎么会想要结婚呢?”

风流?纪然装出「不好意思,是我多想了」的笑容,羞羞地低下头。难怪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风流种?!她在妍皇之娇待的时间虽不长,但也足够让她认清楚这一点。

“去试吧~”席娜将婚纱塞到她手上,把她轻轻推进了更衣室。

半晌。

纪然换好婚纱从更衣室里出来,心里哀哀叫苦。这玩意儿…也太难走路了吧?!席娜和她的助理们则全数放射着惊艳的眼光。

“婚纱穿在你身上真的很漂亮啊~”席娜由衷地赞叹着。手轻轻一挥,迅速拥上来几个助理,帮纪然把婚纱下摆拎起来,好让她坐到化妆镜前。

看着面前摆放的一大堆专业级的美容、美发用具,纪然意识到这绝对是一场持久的战争。眉眼一转,嘴角流露出一丝隐秘的浅笑。

“呵…”她故意打了一个呵欠,难掩脸上的倦意。

“很累啊?”席娜拿着发夹,将纪然的刘海撩起来轻轻往后一别。

“嗯。”纪然委屈地点点头。“昨晚没有睡好。”

“旗少也真是~明明知道新娘子今天一定要美美的嘛,怎么能害你那么晚睡呢?”想必旗少一定是爱死自己的老婆了~

纪然故意羞红了脸,声若蚊蝇。“我现在…能睡一会儿吗?”如今她已经在正常态和熟虾态中驾轻就熟、切换自如了。

“当然可以啦~新娘子一定要养足精神的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无尽的遗憾。想她乃八卦中的始祖级人物,错失了如此一个打听小道消息的绝妙机会,心里能不山呼海啸的吗?

纪然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其实,她不困,也不觉得饿,更没有因饥饿而来的乏力感。只是窝在柔软的沙发椅里,再持续闭着眼睛装睡,装着装着便真的睡着了。

席娜看着她如同孩子般的睡颜,温柔地笑了起来。

经过两个小时和无数人手的折腾,纪然终于在昏睡中修成了正果。

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眉头不知不觉地轻轻皱起。

“啊呀~新娘子不可以皱眉头哦~”席娜惊得尖叫起来。

余下的瞌睡虫被那高八度的嗓音吓得全部死光光,纪然赶快使劲儿把眉头撑开,嘴角咧开笑容,装出一副异常满意的表情。刚刚睡醒的她总是会有几分钟不太清醒,还来不及伪装自己。

镜子里的她头发高高地盘在脑后,只留下两缕碎发随意地飘散在耳旁,让她颈部的曲线一览无遗;脸上的妆看上去极淡、极薄,接近当下流行的裸妆风格,看上去清新自然。

微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自己对这样的妆容还是无法适应,看上去太…干净…

“不满意现在的造型吗?”席娜有些担心没能伺候好眼前即将让无数女人嫉妒、仿若从童话里走出来的旗太太。

“不。很适合我。”纪然冲着她满意地一笑。不喜欢,只是适合。若要站在他的身边,就应该走这样的路线。

“那就好~”席娜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快去让旗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