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面哨声,口令声,脚步声嗤嗤作响的时候,小久姑娘还赖在谢铭诚的宿舍里抱着被子睡大觉。

直到出操回来的谢铭诚用手探进她的被子,想将她从‘温暖的坟墓’里挖出来,她才苏醒过来,折腾着胳膊腿儿不停反抗。

“不要闹…”

“起床了,小久——”

半眯着眼睛,小久姑娘嘟着嘴抱着枕头滚了一圈又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向他撒娇:“别闹我,谢铭诚,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就好。”

“再睡一会儿就来不及了,快,别赖皮了,快起来。”男人说着又撩开她的被子,汗津津的大手摸了摸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轻哄道,“小久,我给你蒸了鸡蛋羹,快起来吃了。”

半睡半醒的小久姑娘,蹙了蹙自个儿的鼻子,微微睁开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抓住他的手腕儿,细声细气地哀求:“…谢铭诚,五分钟,再让我睡五分钟好不好?”

打了个呵欠,接着又闭上了眼睛,完全就是一副没睡够的迷糊样子,又拱进了被子里。

“行,我给你端过来。”

无奈的叹着,谢大队长对她是没有半点儿办法的,隔着被子搂了搂她,他站起身出去了。

他宿舍的隔壁,原来是副大队长的宿舍。那家伙结婚后住到了外面,房子就空了出来。小久住过来以后,他怕她吃不惯部队食堂里的饭菜,就将这儿开辟成了一个小厨房,得空的时候就亲手下厨给她弄点吃的,小锅小灶的做出来的饭菜要好吃许多。

别瞧小久姑娘水嫩水嫩的,光鲜光鲜的,可要说起做家务事,她真的是一窍不通。

对于这事儿,谢铭诚到没有丝毫怨言。

他知道小久的家庭环境和生活环境,大小姐似的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女孩子,能跟着他吃苦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结婚后要小久为了他洗手作羹汤。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女人。

对此,他甚至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能够照顾她的生活,被爱的女人需要的感觉,对他来说是无比满足的。

不一会儿,他便将早餐端到了卧室,可是,裹在被子里的女人还是半点儿都没有动弹。

他笑着放到碗筷,走过去将手伸进了被子,没再纵着她,直接就把她捞了出来。

小久娇是娇,闹是闹,可是她不爱发脾气。如果他真给她较真儿了,她也就由着他了。叹息着将她抱到浴室里,将还迷迷糊糊的女人给简单的冲洗了,又抱出来擦干净,亲自给她穿好衣服,套上鞋子,完事儿后,他满意地咧着嘴揉着她脑袋笑。

“丫头,现在醒了吧?”

当然醒了,怎么可能还不醒么!

谢铭诚对她的好,让小久姑娘心里感动得都快不行了。比大哥更好,比爸爸更好,他,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了,无论怎么样,都纵容着她…

一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就伸手抱住了他,嘴唇凑过去就在他黑脸儿上亲了亲,然后仔细盯着他。

“谢铭诚,谢谢你…不过,也有你的责任,我本来是不想赖床的,谁让你昨晚…”

脸蛋儿红扑扑的,她没有把话说出来。

事实上的情况上,昨晚上,她真被这个傻男人给欺负得狠了,现在浑身都还没劲儿,赖床这事儿能怪她么?

“对,怪我!”谢铭诚笑着抱起她,望着她娇笑的样子,恨不得压到床上再狠狠吃一遍。

不过,今儿他们要去领结婚证,时间来不及了,不能再撩拨了。

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荤话,他便嘿嘿笑着将她抱过来安置到矮桌边儿上。

小久姑娘闹了个大红脸,两眼水汪汪一瞪,拳头狠狠捶着他硬绑绑的胸口,不依不挠。

好了,这么一来,谢大队长惨了,就差把饭给喂到她嘴里了。

这小两口儿,现在感情正是浓得像蜜的阶段,怎么要怎么闹怎么搂怎么抱似乎都不够,恨不死天天腻死在一块儿才好。一顿普通的早餐,也能让他们吃出三四五六七种甘甜味道来。

恋爱期的孩子,真是美好!

她和谢铭诚要领证这事儿,之前就已经和家里人报备过,当然,没有人反对,她收到的话里话外,全都是祝福的声音。就连一向不看好他俩的父亲,接到她的电话后也没有表示反对。

不过那天,隔着电话线儿,她觉得父亲的声音似乎有点儿哽咽。

当时,他叹着就说了一句:一晃眼,我家姑娘也要嫁人了。

末了,老爷子又问起她的婚礼,问她需不需要家里给准备。自己的闺女,哪里肯委屈了啊,恨不得风光大嫁是每个父亲的心愿。

可是,她拒绝了。

这事儿,她和谢铭诚商量过了,等他们俩拿到了新房子,装修好了再办婚礼。

对此,谢铭诚心里,对她是充满了报歉。在抗洪那事儿告一段落后,他便在市区的宜家小区按揭了一套90多平米的房子,选房的过程,小久全程都有参与。

只不过,谢铭诚不知道的是,现在国内的大企业,几乎没有不涉及房地产行业的。而宜家小区的开发商,正是帝豪集团。出于维护,小久姑娘没有告诉他这事儿,当然,售楼小姐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折扣。

郎情妾意的打闹着吃完早饭,小久便对着镜子捯饬着自己的脸,领结婚证么,也算是大生的一件大喜事儿。

刚弄完,她便接到了大哥打过来的电话,大哥嘱咐她今儿把事儿办好了之后,下午就和谢铭诚一起回邢家老宅过中秋节,顺便祭拜和告之一下祖先。

大哥指的邢家老宅,是胡同巷那个,最老的那个老宅。

那里,供奉着邢家烈祖烈宗的牌位。

原本她以为今天中秋节是要到奶奶那边儿去过的。现在,她有些猜不透大哥的想法了。

挂上了电话,她站起身转了过来。

这情形…

她的脸腾地红了。

谢铭诚正在换衣服,早上出操时的迷彩服被他丢弃在一边,而小久姑娘此刻目睹的正是他脱光光的样子。瞧着他一身充满男子气概的健硕身板儿,她的脑门儿,有点儿发热,发蒙。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现在越来越色了呢?

怔怔地看,出神了…

“小久,怎么了?”

大概是发现她盯着自己发愣,谢铭诚奇怪的唤她,赶紧提上了裤子。

被他这么一叫,小久姑娘终于回神儿。然而脑子里还残留着那片黑森林和立于其间的某物形状,几乎未加思索,她拧着眉头就怪他。

“谢铭诚,你暴露狂!”

暴露狂?

听着女人清润的声音,已经穿好了衣服的谢大队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好好的在自己的宿舍换衣服,怎么变成了暴露狂?望了望她红润润的脸,他再望了望自己。

然后,恍然大悟了——

上前抱紧她,他心猿意马地低声问,“小久,你是不是想了?”

狠狠用力掐他的背,小久纠结了。

“谁想了?”

“唉,下次,你也别总闭着眼睛,想看就看…要不然,我现在给你看?”老实说,谢大队长这话说得忒老实,还就势把她拉过来贴在自己小腹,蹭了两下。男人么,一旦开了荤谁又不色呢?

现在整天有肉吃的谢大队长,每每抱着小久姑娘的时候,那两只眼睛就是在‘噌噌’放光的。

正经什么的,早被他抛一边儿去了。

正经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

“…”小久无语。

“你这么容易害羞?每次办事你都闭着眼睛,也不好好看看我…”咬着耳朵,谢大队长说得有些委屈。

“谁害羞了?”

“哦,脸红不是害羞啊。”

“谢铭诚!”小久姑娘一张脸红得像两只番茄,为了证明自己不害羞,她如果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猛地探出手握住他,然后咬牙切齿地狠狠用力。

男人咧着嘴闷哼一声,脑门儿上疼得青筋直冒。

“小久,轻点儿…”

赶紧放开手,见他吃疼的样子,小久姑娘心疼了,但还是嘴硬的冷哼了一声儿。

“活该,谁让你欺负我!”

全身的欲念细胞都被她这夺命一捏给弄没了,谢铭诚又沮丧又懊恼,最后,只剩下无奈地叹气,拧紧了眉头。

“以后不许这么闹,容易出事儿的,真把我搞废了,吃苦头可是你。”

有这么严重么?

张口结舌地望着他,小久还没想过会有那么严重。很显然被他严肃的话吓了一跳,揪住他的衣袖,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又是道歉又是忏悔。

“对不起,谢铭诚,我这次玩笑开大了,我保证,以后不了!”

谢铭诚哼哼,“态度还不错,那晚上你得好好补偿我。”

哦了一声,小久回过味儿来了,没好气地捶他:“谢铭诚,原来你装的啊?咦,我现在怎么发现,你的老实都是一层表皮啊…”

捞住她的腰,狠狠吻了吻她的唇,谢铭诚又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我真是很老实的…”

“还装。”小久撇嘴。

呵呵一乐,谢铭诚傻笑,“走吧,咱结婚去。”

好一段缱绻的幸福时光。

他俩的样子,和夫妻来,更像是享受青葱岁月谈恋爱那时光的小青年,见天儿的在一起欢天喜地过着。

羡煞了人!

牵着手下楼,到了车库谢大队长很快便发动了车子,两个人神情愉悦地直奔婚姻登记处去了。

今儿,他俩就要变成了真正的夫妻了。

作为女人,小久姑娘心里多少总是有些忐忑的。

所以,当汽车停在婚姻登记处大门口的时候,她望着谢铭诚整理手里的军官证,身份证和户口本等小物件儿的时候,脸上化不开的笑意里,多少便带了些不确定。

“谢铭诚,咱俩真的要结婚了么?”

愣了愣,谢铭诚转眸傻乐,“当然了,你人都是我的了,可不许再反悔了啊。”

“…哪有啊!”

见小女人娇娇的样子,谢大队长忍不住放下证件,转身捧起他的脸来,严肃地说:“邢小久同志,谢谢你嫁给我谢铭诚,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要是不对你好,天打五雷…”

“…傻瓜。”手指放到他唇上,小久阻止了他,附上自己的唇,吻了吻,“我爱你,谢铭诚。”

没有反过来说爱她,谢大队长乐呵呵地笑,“不许后悔。”

“不后悔。”

一听这话,谢大队长激动得眉开眼笑,推开车门儿,牵了她的小手,拿着装证件的小文件袋儿,就顺着婚姻登记处门口的台阶上往上走。

然而,走到一半,眼前的情形,让两个人愣在了原地。

傻了。

今儿,国庆加中秋,工作人员压根儿都不上班儿啊!两个人竟然都没有想起这茬,究竟是脑子抽了还是太过甜蜜忘了常规的作息?!

“我靠——”

良久,谢大队长纠结地爆发了。

“谢铭诚,你说你笨不笨啊…”吃了闭门羹,小久撇着嘴,有些无奈地笑。

看了看天儿,挠着头皮的谢大队长闷闷地,怎么会忘记了这事儿?

“现在,咱去哪儿?”

两个人拉着手,相对而视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望着他这傻样儿,有些憋不住的小久姑娘,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

站在空旷的婚姻登记处大门儿,她觉得两个人真的好傻。

笑了好一阵儿她才拽了他的胳膊,脸还在抽抽。

“走吧,去邢家老宅,今儿过中秋,我哥有安排!”

妞儿人,关于最近更新晚的问题,的确是因为锦的状态不是很好。

呃,还是那句话,我会尽力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向着大结局前进吧——

136米 真相,火哥的‘捉妖’大戏——

位于胡同巷的邢家老宅,颇有些年头了。

这个地方,六年前连翘是来过一次的。记忆里,那是一次和邢老爷子不太友好的两方‘接洽’和攀谈。然而,时过境迁,今儿她再次站在院子里,竟然是来过中秋节。

不对,还要演一出戏——

四合院里的陈设和六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考究的纹饰和装修,旧时贵族复古风甚重。

要说她感觉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六年前季节不同,桂花没有开,庭院里也没有桂花香在随风飘荡。

真香!又浓郁又悠扬,意境很美。

没错,这是一个桂花飘香的季节。而老宅的院子中间,有一颗极大的桂花树,火哥告诉她说,这棵桂花树是邢老爷子和沈老太太结婚当天,一起栽种的这儿。

沈老太太喜欢桂花香,喜欢吃桂花糕,喜欢一切与桂花有关的东西。而桂花树的喻意,更带着他俩早生‘桂’子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

到如今,三十多个年头过去了,桂花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以它独特的视角窥探着这院子里的大事小事。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它还是一如既往尽责尽职地开着花,渗着香。

然而,人事已非。

桂花树下,有一个青石打磨砌就的棋盘,仔细一看,棋盘上布满了青苔的影子,苍桑的记录着它的历史。

很明显,棋盘已经闲置了许多年。

“小时候,我放学回家,经常都能见到我爸和我妈…坐在树下对弈。”

火哥的声音,平静之中带着汹涌的暗潮,将连翘从这金桂袅娜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攥紧了火哥的手,她为他心疼。

此刻,夕阳洒下,桂花飘香,连翘站在这儿,依稀有些恍惚,心神不禁迷离。她似乎看到了桂花树下,坐着的小夫妻,偶尔目光对视,偶尔指尖轻触,布满温暖的眉目之间,无不是郎情妾意。

为什么,良辰美景,千种风情,竟已成过眼云烟?

蹉跎的岁月,可怎生是好?

而活生生将这一幅完美画卷给咬牙切齿撕碎的人,又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正在这时,主屋门口,比他们早到一步的宣姨笑着迎了过来,边走边笑着说:“哟,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等你们可有一会儿了。瞧,我这个外人到是比你们先到了!”

微微眯眼,邢爷不答。

握了握他的手,连翘客套地笑:“呵,说的什么话啊,宣姨你怎么会是外人,千万别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

好吧,她真在演戏!

今儿的中秋节的大导演是火锅同志,她是导演助理兼演员。至于参演的人员,估计会是邢家这么多年以来最整齐的一次了,奶奶被火哥弄到二伯家过节去了。然后,火哥带了沈老太太过来,也叫了老爷子。

当然,没有忘记请女猪脚宣姨过来一起过中秋节。

诡异不诡异?!

作为导演助理,连翘同志并不知道火哥究竟要怎么处理,怎么进行后期制作,也就是配合他罢了。

一脸慈祥宣姨已经入戏了,她这大侄子永远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所以此刻没有吱声儿,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微笑着看向连翘。

“哎,也就是你们这些晚辈心疼姨,才没把我当外人。翘丫头啊,瞧你这怀孕后,精神头儿似乎还不错,指定能生个大胖小子。宣姨最近身子骨不太好,要不然,早就过来看看你们了…”

说到这儿,宣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疑惑地问。

“姐姐呢?她今儿没来?”

连翘笑着回答:“来了啊,在外面胡同里,和三七一起数蚂蚁…”

“数蚂蚁?”宣姨似乎不解。

“呵,墙根儿上有蚂蚁在搬家,三七小孩子心性重,老太太也在那儿陪她。”

一听此言,宣姨目光里微露出凄惶,叹口气,难过的哽咽起来,“姐姐她真是可怜,她的脑子,还是不好使么?”

哼,她巴不得老太太脑子不好使吧?

连翘腹诽着,不过,按着火哥的吩咐,她的脸上笑得越发柔和。

“宣姨你别太担心,现在的医学多发达啊?她最近恢复得真不错的,时不时总能想起一切东西来。所以啊,火哥说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今年的中秋节才在这老宅子里过了,让她看看这些旧时的东西,或许能想起什么来也说不一定…”

“烈火啊,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有心了。”微微叹了口气,宣姨用那只没有受过伤的好手抹了抹眼睛,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继续笑着,连翘露出拜托的神情来,“一会儿老太太进来,宣姨你得多和她说说过去的事儿,提点提点,帮助她恢复。”

“应该的。应该的…我也希望姐姐快些好起来…”

望着她那张慈祥的面孔,还有似乎在为沈老太太难过的眼神,连翘觉得,如果结果真是面前这个女人做了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她的修为绝对已经达到了宫斗的上乘境界,隐而不露的本事太强了。

任谁,都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见状,邢爷微微蹙了眉。

连翘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事儿真搞乌龙了?他俩猜测失误?

算了,等火哥的捉妖大戏演化再说。

晃了晃被火烧过的手,宣姨的脸色又恢复了微笑,望向了她的肚子问。

“翘丫头,预产期是啥时候?”

“差不多春节的时候吧?二月份…”连翘说着,转眸过来望火哥,“是不是啊,火哥?”

垂了垂眼皮,邢爷淡淡吐出一个字:“是。”

宣姨挺开心的呵呵笑了起来,“有没有照过B超啊,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伸手搂了搂连翘的腰肢,邢爷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眼神儿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我们有做常规的孕检,至于是儿是女么,都好。”

“好,好,好。”

笑着一连三声好,瞧着宣姨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疼惜晚辈的长辈。

“老爸,老妈,我和奶奶来喽…”

院门口,比三七小美妞的人影儿先到的,是她清脆如铃般的笑声。

连翘拉了拉火哥,递了个眼神儿。

同一时间,宣姨也看到了进来的祖孙二人。脸上浮着笑意,她几乎没有多加考虑,便赶在了他俩的前面走了过去,赶紧地扶住沈老太太跨过了四合院的门槛儿,嘴里满是叮嘱。

“姐姐,慢点,小心走…”

“姐姐,你最近身子骨还好呢吧?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小久那丫头怕我难过…”

宣姨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儿说一边儿又开始抹起了眼泪儿来。好半晌儿,她才发现身边儿的沈老太太没有回应,然后脚步顿住没有动静儿了。

愣了愣,她不由得侧眸望去。

牵着三七的小手,沈老太太真怔在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