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的回答是:“他这个文案做得确实不错啊,比其他的十几家都好。一般恃才傲物的人,都是有些真本事地,不然傲气从何而来?我只要他能替我把事情办好。。。让我在老总面前好交差就行。至于他的那些臭脾气,他又不敢在我面前发。”

林妙由衷地赞叹道:“你真厉害呢,这都看得出来,不瞒你,我几个月前就认识他了。跟他聊过一次,确实是这样的。”她把自己了解的许东的经历说了一遍,说得欧阳直点头:“看吧,我跟你打赌,最多等这次合作完,他又要跳槽,反正不是他炒老板鱿鱼就是老板炒他鱿鱼。”

老实说,许东昨天并没有说多少过头地话。在自己要拉拢的大客户面前,他已经收敛很多了,就这样,欧阳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本质。这让林妙愈发觉得欧阳不简单,一个这么聪明的人,却如此忍辱负重,真是难为他了。

由欧阳再想到许东,许东未必不聪明,能考上北大的人,都是人尖子。但也许正因为少年得志。养成了他今日的脾性,可惜既没有为上者的机遇,又没有为下者的自觉,始终摆不对自己地位置。

而欧阳。因为是地道的农家子弟,文凭也只是被人BS的成人大学,反而肯忍受那些别人不能忍受的。虽然不能说他的爬升之路有多光彩,但也并没有危害社会。他和怪物总裁可都是未婚身份,性取向如果正好一致的话,也算是一对,呃,“璧人”。

一面想着。林妙一面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本,那上面好像记下了许东的QQ号。面试那天他们是交换了QQ号和电话号码的,只是林妙一向没有接听陌生电话的习惯,凡是不熟悉的号码一概无视,也许其中有许东地,几番不理睬后。人家也没再打搅了。至于QQ号。她也一直没加,只是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这回她一加上。QQ立刻狂闪,林妙点开问了一声“好”,那边劈头就问:“昨天晚上你几点回家的?”

“9点半左右吧。”

许东酸溜溜地说:“还是有车好啊,我到家都10点多了,公交车死都等不到。”

林妙平淡地答:“晚上可能班次少些,我也有这种感觉,晚上等车总是比白天难等。”

许东马上转到别的话题:“欧阳后来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什么?”

“就是关于我们两家合作地事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两个不同的公司,平时根本没业务往来的,突然要我们合作,能配合得好吗?他要么交给我们,要么交给你们,都行,为什么非要这么麻烦。”林妙想了想说:“也许,我们两家提供的文案都有一定的可取之处,同时又有一定的不足吧,他想集思广益,做得更好一些。”

许东问她:“你们的广告文案我看过了,是你做地还是别人做的?”

“一起做的。”林妙答。其实是她一个人做的,只是后来给夏以南过目了一下,稍微修改了一点点。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回答许东质疑的时候,她本能地选择了敷衍。

上次马路偶遇,随便扯扯闲话,她还没觉得什么,这会儿聊到正事,就觉得这人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了,而且是莫名其妙地强势。他们本是毫不相干地人,他既非她的上司又非她地客户上帝,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拿乔?

“我就说呢”,许东越发沾沾自喜,似乎在得意于自己的分辨能力:“你还是学生,又是个纯粹的外行,哪会写什么广告文案。不过欧阳告诉我那是你写的,是你这样跟他说的吧?不是我爱多嘴,我是为了你好,MM,以后这种大话最好不要随便说,不然一旦他要你现场写个什么,你就露馅儿了。”

林妙深吸了一口气,可还是觉得郁闷无比,难怪有人写诗慨叹,“人生若只如初见”,有的人,真的只适合距离之外的泛泛之交,稍稍熟络一点,就会让人心生厌憎。

同时她也不得不再次佩服欧阳眼毒,许东站在有求于他的立场上,就算装也会装得谦逊一点,不会本色表演,就这样他还是一眼就看穿了此人不值得交往。

可惜啊,北大的才子,做出的文案让人激赏,为人却这样不讨喜,弄得三十多岁了还无家无业,到处漂泊。

想到他的境遇,林妙一阵唏嘘。就如欧阳说的,他为人如何,性格好坏,对她有什么影响呢?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对象,这个案子一完,大家各奔东西,重新变回不相干的路人,所以,又何必在乎他以什么姿态跟她对话。

想通了,也就没有了抵触情绪,聊天的时候只跟他谈工作,其他任何闲话统统绕开,倒也一路聊了下去。

两个多小时谈下来,林妙发现自己居然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许东这样的人有个好处,就是心直口快,不像有的前辈,在新人面前腋着藏着,就怕新人掌握了诀窍会抢他的饭碗。许东是好炫耀型,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能耐,但凡有一点点经验和领悟都要倾箱倒柜地说出来。他还有好为人师的毛病,这一点,跟他同样资历的人可能很讨厌,林妙这样的新人则求之不得,虽然他的口气还是很讨人嫌,不过倒真的教了林妙很多。

眼看就到12点了,林妙跟他道别,许东说:“既然要合作,我们就要坐下来好好商量,明天,是我去你们公司呢,还是你上楼来?”

“我上去吧。”明天夏以南约了人,她可不想留在办公室跟盛聪大眼瞪小眼。最近这女人好像很少出门,总在办公室留守,只要夏以南和林妙在,她就眼珠子骨碌碌地围着他们转,让林妙有时候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夏太后布下的暗哨。

许东打出了最后一行字:“好的,明天九点见,晚安,不要太想我哦。”

林妙一阵恶寒,差点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八卦啊八卦

对于金秋公司,林妙一直都有点好奇,也很想上去看看。这家公司的名字她并不陌生,尤其是“黄色娘子军”,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啊,据说里面还有两员大将是从盛夏公司跳槽过去的。

由于9点正好是上班时间,林妙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金秋公司差不多所有的人。这家规模比盛夏大得多,无论办公室还是人员配备都是盛夏的几倍,里面晃来晃去尽是俊男美女,许东倒成了最不起眼的一个。至于他家老总,也就是常被盛聪问候的光头李,暂时还没露面。

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黄衣女人凑上来问:“听说你在跟夏以南谈恋爱?”

“嘿嘿。”林妙只是笑了笑,余光却瞄到了许冬诧异的眼神。

“那盛聪不是要恨死你了?她可是每天等着被夏以南潜规则呢,可惜,人家就是对她没兴趣,枉自流干了口水。”说这话的时候,黄衣女人一个劲地撇嘴,似乎对盛聪很不屑。

这时又一个女人走过来挽住黄衣女人的胳膊说:“她以为赶跑了我们,她就可以独霸夏以南了,没想到,新人才是她的克星,一来就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MM,谢谢你,你可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啊。”

林妙也不知道她们跟盛聪到底有什么过节,不过看样子,结怨很深的,她小声问:“你们都是从盛夏那边过来的?”

她们一起点头:“是啊,准确地说,是被盛聪撵走的。”

“可是…”怎么从夏以南那里听到地版本不一样呢?林妙试探着说:“你们走后。夏以南很气呢,因为他听到传言,说你们在外面放话,说他是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黄衣女人忿忿地嚷:“真阴险。为赶跑假想情敌,她还真是什么损招都使得出来。日久见人心,那些话到底是谁放出去的,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可惜她使尽了心机赶跑我们,最后却给自己招来了一个真正的劲敌,这恐怕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吧。M加油,做这个广告有什么需要帮忙地地方尽管说。我们都挺你!你在盛夏成了业务骨干,她就没得混了。”

另一个也握紧小拳头:“这就叫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她挤兑我们,自有人挤兑她。”

黄衣女人冷笑:“其实,赶走我们有什么用呢,夏以南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真是个情商低的蠢货,在一个男人身边工作了几年,要喜欢她早表白了。人家对她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还在那儿痴心妄想。以为是别的女人妨碍了她泡帅哥。”

另一个说:“她有本事就把全天下的女人都赶跑,看夏以南会不会将就她。”

“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林妙和许东说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就插不上嘴。直到走廊里响起了一个男人威严的咳嗽声。两个女人才脸色一正,低着头走了出去。林妙估计,是她们的老板光头李上班来了。

她们走后,许东摇头嗟叹:“难怪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我地耳朵都快吵聋了,算了,我们还是赶紧谈正事吧。”

一面说,一面示意林妙关上门。等林妙回到座位。他却没有谈正事,而是问她:“你真的在和夏以南谈恋爱吗?我怎么没碰到过你们同进同出啊,夏以南我倒见过,他在这栋楼里很有知名度的。一路看文学网林MM厉害呀,一来就搭上了自己的老板,佩服佩服。我们这里可有不少他的仰慕者呢。”

他的话。有些叫林妙听了不舒服,有些却叫她兴奋。她的男友这么有行情吗?她用质疑的口气说:“不是吧?在这栋楼里有的是开奔驰、开宝马上班的人,就夏以南那辆小破车,再加上几个人地袖珍小公司,只是比打工仔强点而已。”

许东瞪了她一眼,似乎在鄙视她的矫情:“小姐,你有认真看过奔驰和宝马车的主人吗?不是老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歪瓜裂枣到影响市容,就这样,还拖家带口呢。你想啊,等到能开公司,少说也快三十了,二十挂零就开公司地很少吧?到这个年龄,多半成家了。”

林妙轻轻笑了笑:“倒也是。”

许东扳着指头说:“真正未婚又有钱的,除我家老李,你家夏以南,还有6楼华岳的张总,楼一个姓王的之外,其余好像也没几个了。别告诉我夏以南没钱,听说他这个广告公司根本是开着玩的,他真正赚钱的是炒楼,名下光商品房至少有10套。”

林妙立刻反驳:“那都是道听途说,我跟他认识了这么久,从没听过他提过什么炒楼的事。”

许东奚落道:“他怎么会跟你说呢?越是有钱人,越是怕别人知道他有钱;没钱的才会整天吹牛摆阔,生怕别人嫌他穷。”

林妙不言语了,许东又说:“像夏以南这样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地,就更稀罕了,所以楼里觊觎他的女孩多的是,你有自信套牢他吗?”

林妙看着许东,心里慢慢推翻了欧阳对他的一些看法,这人如果真对她有意思,不应该这么夸夏以南才对。

她没料到,许东铺垫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说下面的话:“别怪我泼你冷水,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商人,你是学生,未来也多半是大学教师,你们在一起生活不会幸福地。”

林妙眼神一变,声音中已经有了明显地恼意:“你可以评议,但请别诅咒。”

许东有点,也有点怒:“这叫诅咒?亏你还是博士呢,理解能力这么差,看来永远也别指望女人的智商。就像体育运动男女要分开比一样,本来就不在一个档次,再差地男选手也比最好的女选手强。”

林妙再三告诉自己要克制,她是来谈工作的,不是来跟人扯皮拉筋争闲气的。许东爱当沙猪随他的便,反正也没女人肯接受他这套跟他过日子。她跟他只是偶尔一次合作,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所以她忍住气说:“不是要谈合作吗?开始吧,要是你今天没时间,我们改天再约,别的没意义的闲话,就不要说了。”

许东怔住了,如果一个女人跟他吵架他还有办法,他只要祭出他的毒舌,保管叫对方丢盔卸甲。对方跟他讲道理他也不怕,他相信自己辩才无碍。可是,对方一脸冷静地叫他别扯闲话,好像他才是长舌妇,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半晌才忿忿地嘟囔:“刚才是谁一直在这里八卦的?”

林妙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既然你也认为刚才浪费了许多时间,那就别再耽误了,开始吧。”

许东的脸烂得像被刀拍过的茄子,又无由发作,只得拿出文案,两个人开始硬着头皮合计起来。意见常常不统一,每到这个时候,林妙就索性闭嘴,听他发表完高见,然后很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只要不是特别抵触的构想,都尽量依着他。毕竟,从业务水平上说,许东是资深广告人,她是才入门的新手,连欧阳都很欣赏他的业务能力了,自己也没必要跟他对着干。

许东见林妙表现得还算乖巧,慢慢的也不赌气了。

正谈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林妙打开门,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脑门铮光瓦亮的男人,这么明显的特征,再加上一副老板架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了。

“听说你是夏以南的女朋友?”他开口也是这么一句话。

林妙有点呆滞,这家是专职八卦公司吗?她明明是来谈公事的,可是这里所有的人关心的是她和夏以南的私事。他们俩都不是名人吧,就算照许东分析的,夏以南的综合条件在这栋楼的未婚女孩心目中排名较高,光头李可是个大男人啊。

以前盛聪说金秋公司总是把盛夏当作竞争对手,总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打压,她还将信将疑,因为觉得不大可能。说得难听点,盛夏还没资格做金秋的对手呢,明显不在一个档次嘛,金秋是中等规模的广告公司,盛夏还在起步阶段,袖珍型的,盛夏能妨碍金秋什么?

但现在看到李均,林妙觉得一切并非空穴来风,这人的确对夏以南非常关注。至于理由是什么,她一时还想不到,但愿不是洪江和欧阳的那种关系模式,那会把她雷死的。

第一百零六章 准备炒老板男友的鱿鱼了

夏以南好像有意锻炼林妙的能力,从欧阳那里得到首肯后,林妙以为他会像自己一样全情投入,和她一起准备,毕竟这是她接的第一份广告策划案。可实际上,除非林妙主动求助,他很少提及。这让林妙有些失落,有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问:“你对新锐的广告案不怎么上心呢,是不是认为我根本办不成?”

夏以南笑着回她:“怎么会,我天天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文案改得差不多了吧。”

“嗯,昨晚又按要求改了一次,这回应该能通过了。”

“辛苦了,等一切弄妥后,我们去吃顿好的慰劳一下你。”

“谢谢,不过我有一个小疑惑。”

“请说。”

“你平时怎么都不问我进度啊?害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这个case。”

夏以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傻瓜,你第一次单独接一个case,本来就如临大敌,整天紧张兮兮了,我还能给你增加压力?再说了,你有一点消息就会告诉我,我已经通过你掌握了所有的动向,还罗里罗嗦问什么呢?”

林妙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头叹道:“你真细心,确实,如果你天天在旁边催着的话,我可能会心慌,做不到那么从容冷静。”

关于这一点她可是有切身体会的。小时候,林爸在林妈的威逼下,“向别人家负责任地的好爸爸学习”。每晚搬个板凳坐在林妙身边盯着她写作业,时不时督导一下,盯了整整一个月。结果下月的期中考,林妙的成绩不仅没升,还下降了好几个名次。即使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如坐针毡,完全没办法集中精力。

林妙脸上地笑容还未褪去,耳朵里就听见夏以南说:“那天我把我妈也叫来,知道儿媳妇这么能干,她肯定很高兴的。”

在夏以南,是想借此向妈妈表明,林妙绝非那种没有任何贡献只会仗着老板男友白领工资的米虫,她之所以连续几个月颗粒无收。只不过因为她是新手,还需要一个准备期和实习阶段,一旦摸熟了这一行的规律,就会创造出惊人的成绩。如这次,居然拉到了新锐集团的单子,虽说是和别人合作,但分摊到的那一部分也相当可观了。

这也是他对妈妈干涉公司内政的一次小小反击,被迫扣掉女友地工资,尽管后来他用一件价值6000的大衣弥补了,心里始终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在林妙。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说实话,她真的很有点怕见这位未来的婆母,倒也不是畏惧,而是待在一起不自在。不舒坦,心里无端得慌。

但她也理解夏以南,那是他亲妈,儿子希望妈妈和女友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有什么不妥的呢?

到了那天,夏以南带她们去了一家朋友新开的餐厅。林妙看那儿离知秋的学校近,又正好是学校中午放学的时间,便脱口说了一句:“我把知秋叫出来一起吃。好不好?这孩子最近功课紧,晚饭都在学校解决的。”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只想到让知秋打打牙祭,却忘了重要的一点,这顿是夏以南请地,她都是混饭的了。怎么能随便请人呢?

果然。她话音刚落,就见未来婆母鄙夷地一笑。林妙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暗暗恼恨自己多嘴,再心疼知秋,也别当着夏妈妈的面这样说啊。羞恨之下,她说了一句画蛇添足的话:“我还是自己请他好了,呃,我地意思是,我下次单独请他,这次就算了。”

夏以南赶紧打圆场:“我正准备让你去叫他呢,我们都走到这儿来吃饭了,当然要带上他。学校食堂的菜有多糟我是深有体会的,我读高中,尤其是高三的时候也是在学校吃的,那时候家离学校有点远,不够时间赶回去,顿顿在食堂解决,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夏琼没说话,只是隐隐约约冷哼了一声。林妙哪里还敢去叫人,一再地表示:“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餐馆上菜慢,他们时间紧,中午在食堂吃过了好抓紧时间午睡,下午才有精神上课。”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这顿饭吃得郁闷无比。林妙又是自责又是难堪,都有点食不知味了,而且又不是她请客,连招呼准婆母吃菜都没立场。人家儿子买单,也就是说,这是她家的钱请客,她才是主,林妙只是客,有什么资格布菜劝菜?她只好一言不发,埋头数饭粒,这样起码不会再看到夏琼眼里地鄙夷。

只苦了夏以南,一会儿给妈妈夹,一会儿给女友夹,哄了这个,又去劝那个,整个就餐过程中就只听到他一个人在那儿卖力地活跃气氛,可惜一直都热闹不起来,气氛有点怪异。

一顿“团员饭”下来,给人的感觉,纯粹是花钱买罪受,三个人都没吃好,心情也变得更糟。

这之后,林妙对自己和夏以南的未来更没信心了,而她的处世原则是,没把握的事,只要不是火烧眉毛,就暂时搁一边晾着。既然主观努力起不了什么作用,又何必枉做无用功?不如索性放下,把精力用在别的更有意义地事情上,这样也免得胡思乱想。

所以她减少了和夏以南地约会,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了新锐地广告案中。欧阳真的真的很照顾她,让她全程跟踪广告的拍摄与制作,甚至引荐她做一个广告明星的临时助理,从他那里领到了一份额外收入。

明星就是明星,尽管不是一线的。给地报酬也相当丰厚。他走的时候甚至问林妙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林妙以有学业在身婉拒了。

欧阳听到这话笑出了声:“他还真敢想,自己初中毕业了没?竟敢要一个博士给他当保姆。”

林妙纠正:“不是保姆,是助理。”

欧阳弹了她脑门一下:“傻丫,助理就是保姆。他到这儿来。因为是我们请的,吃住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好了,连服装都是我们提供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跟他进进出出,拿拿衣服提提包就行了。等他回去了,他是单干户,又没正式单位。谁管他平时的生活起居呀,到时候都是你伺侯了。他当然巴不得你跟着去啊,你跟着他,无形之中提高了他地档次。”

林妙真没觉得自己能提高别人的档次,至于拿拿衣服提提包,又不累,收入也很可观,她还觉得蛮划算呢。而且,跑广告的,照样到处看人脸色。求爷爷,告奶奶的,伺侯一个人不比伺侯很多人要好?

欧阳的想法跟她不同,也许他自己没正规文凭吧。所以额外看重这个,坚决反对林妙去做那种“低贱”的事。他安慰林妙说:“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些又赚钱又不累的差使,你有事就来,没事就在家好好读书,安心写你的论文。你那小表弟现在和将来地学费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林妙打蛇随棍上:“真的呀,那不如我到你手下打工好了。”

欧阳含笑问她:“在自己男朋友手下不是更好吗?”

“原来你知道他是我男友啊。你听谁说的?”

欧阳瞪了她一眼:“这还需要听人说?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每天都要见许多许多人,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很多别人不会注意的细节我都会注意到。恋人之间总有些小动作,或眼神什么的,他们以为别人不会发觉,或者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心细的人是不会忽略的。”

林妙并没跟他提过自己跟夏以南的关系。他也从没问过,想不到他心里明镜似地。林妙有些小小地警惕,因为,欧阳真的太精明了。甚至,越交往,越觉得他有点邪乎,美得邪乎,也精得邪乎,难怪能以成人大专的文凭做到大集团公司的广告部经理。以前她或许还以为他是靠了和怪物老总地不正当关系,现在却发现并非如此,他能坐到这个位子,是因为他确实有那个能力。

欧阳低头问她:“你真想来我这里打工吗?我很严厉的,你做了我的手下就跟现在不同了,我栽培一个人,在别人的感觉里,会认为是纯粹的折磨。”

“那么,折磨我吧。”

“我们公司一般不招兼职的。”

“我毕业后再来。”

欧阳有点诧异:“你不是想进大学教书吗?”

林妙摇头:“不怎么想了,我对自己的专业失去了信心,觉得研究这个没什么前途,还不如做点实用性的工作。”

欧阳沉吟了片刻说:“我考虑一下,你如果真不想在男友手底下做事,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些活儿,哪怕不正式进我们单位,只是做编外,打打临工,一月也肯定不只挣一千地,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林妙朝他一抱拳:“那就拜托了,收留我做编外人员吧,偶尔介绍我打点临工也好,我现在的目标,只要一月挣一千就满足了,若有两千,那是意外之喜。”

其实,拉到新锐集团的单子后,夏以南没再扣她的工资了,还按规定让她提成了一笔。可是她心里明白,这生意根本就是欧阳送给她做的。如果没有这份人情在,光靠她那上不了台面的腼腆劲,一辈子也拉不到一个广告。夏以南以前说要培养她接下盛夏公司地时候,她还满腔豪情,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真幼稚。

“我一下子还不能答复你,过几天再给你准信。”欧阳最后这样告诉她。

“是要请示你家洪总吗?”

“这点小事,我还做得了主。”

“那你要考虑什么,快答应啦。”林妙拉着他地衣袖晃啊晃啊。

欧阳展颜一笑:“你就会吃定我。”

林妙大力点头:“嗯,就吃定你。”

欧阳无奈地说:“好吧,如果你一定要来,那就来吧。”

第一百零七章 再痛也要离开

得到了欧阳的答复,林妙在高兴之余,也有一点点担心:夏以南那里要怎么说呢?他会不会因此而不开心?

误会她和欧阳有什么暧昧倒不至于,夏以南比她更清楚欧阳和他家怪物老总的关系。排除了这个致命的误会,其他的应该都是小问题,只要她把话说得婉转点,这件事应该很好解决的。

也许,夏以南巴不得她走人呢。她在那里又做不了什么事,去了半年,统共就拉了一笔生意,尽管这一笔抵得上人家几笔甚至几十笔,但夏以南肯定也清楚,这一笔纯属意外,天上掉馅饼的那类,捡到了一次不见得能捡到第二次。

林妙想了许多说辞,唯独没想到事情会以那样一种激烈的方式解决。

话说从欧阳那里出来后,她本来打算约夏以南共进晚餐,在饭桌上甚至在床上,趁他心情最好,两人之间气氛最融洽的时候告诉他这个决定。却没想到,她还没见到夏以南,就被他妈妈半路拦截了。这回,可是准婆母大人亲自打电话相约的。

夏琼约的地方不是饭店,而是茶馆。捧着香喷喷的龙井,准婆母大人发话道:“听说你给小南的公司拉回了一个大单子?”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大。”林妙很谨慎地回答。

“提成也拿了吧,百分之十五还是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

夏琼哼了一声,要笑不笑地说:“小南告诉我的可是十五,他说是你主动提出只拿十五的。因为你之前几个月颗粒无收还拿了全额工资,所以自动减到百分之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