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又惊又怒,不明白夏以南何以要在他妈妈面前撒谎,百分之二十是公司地规定,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的。一路看如果说她以前拿全额是违反公司规定的话。这回完全照章办事,为什么还有人横加指责?

夏琼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既然是小南的女友,就应该和他一条心,不能仗着感情占他便宜。拉不到单子的时候就装聋作哑领全额工资,一分钱不给扣;拉到单子了就非要按规定领百分之二十地提成,世上的便宜都给你一个人占了去,你觉得合理吗?而且我听说,这笔业务还是他引荐的。本来是他的关系户,他让给你做的,你就算给他分红,也要让渡给他一部分提成款吧?女孩子还是要纯洁点,太贪财了可不好。”

林妙忍无可忍:“工资怎么发是老板的事,我只知道给多少拿多少。至于底薪,你可以去问你儿子,刚开始我有没有提过让他按规定扣?是他自己叫我不要多想,难道我为一两百块钱天天和他争?后来扣了,我也没说过半句话。提成也是他装在信封里给我的。我根本没打开,回家后才知道里面是多少钱。”

夏琼冷笑:“就算回家后才知道,你也知道了嘛,真有心。不会退还一部分?”

“请问我为什么要退还?这钱是我偷的,还是抢地?”

“当然不是,我知道是小南心甘情愿给你的。他心甘情愿给,是他的好;你若感念他的好,体谅他的难处,就该懂事一点,主动退还一些。他的公司还在发展期,很需要资金的。我还想等过了年。就把我的养老本拿出来,让他扩大规模,再多租两间办公室,多招聘一些员工呢。其实我养他这么大,完全可以不管他了,还不是因为不放心才这样的?我这个当妈的能做到这个地步。你将来可是他老婆。你都不疼他,他岂不是太可怜了?”

林妙气得眼睛都红了:“您地意思。我应该一分钱不要,自己去喝西北风,才是跟他一条心,才是疼他?对不起,您那是圣人的标准,而我只是凡人。即使是圣人,也要吃饭的。”

夏琼提高嗓门说:“你非要这样歪曲我的意思吗?我忙得要死,还抽空请你喝茶,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公司发展好了,是你们两个人地,你现在少一点私心,多帮衬他一点,让他多一点钱做后期投资,你也是受益人,最终得利者!真是好心没好报。亏你还是博士,白读了那么多书,目光还是一样的短浅,就看得到眼前的一点点蝇头小利。”

林妙真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忍了又忍,再三做心理调节,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您希望我退还那笔提成款的话,叫夏以南来跟我说吧,只要他开口,我立刻退。您说得对,这笔生意的确是他引荐的,如果他也认为,引荐才是关键,我提成属于贪心,属于不正当得利,那我二话不说,一分不差全部退给他。”

夏琼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眼含热泪,声音颤抖着问:“我是这个意思吗?我不过一片好心,劝你多体谅他一点,和他一条心,共同把公司发展壮大,我说错什么了?我…”

林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前一分钟还气势逼人,目露凶光地,怎么突然变脸成了被欺负的弱女子,还抽抽搭搭哭起来了?

马上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她背对店门,但那熟悉的脚步声还是让她领悟到,有重要人物登场了。

“妈,这是怎么啦?”夏以南一脸的担心与惊愕。

“我没事,妈只是太难过了,一片好心,却被人当成驴肝肺,啊…”就像变戏法一样,她突然捂住胸口,人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夏以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同时气急败坏地朝林妙大吼:“你到底对我妈说什么了?早跟你说她有心肌炎,不能着急,不能受气的,你为什么还要气她?”

林妙完全石化了,一句话也没辩解,由着他训斥了一通,然后呆呆地看着他扶着他妈妈走了。

夏琼走的时候依然死死地按住自己地胸口呻吟,夏以南急得要打120,却被她坚决地制止了。

他们走了好久,林妙才拖着僵硬地身子离开,却在门口被服务生拦住了,那人朝她露出无比亲切的笑容说:“小姐,您还没结帐呢。”

“哦,多少钱?”她机械地问。

“啊?就一壶茶,两碟子小点心啊。”林妙总算被价格吓得回魂了。

“小姐,您喝地是我们这儿最顶级的龙井,618只是那壶茶的价格,小点心还是赠送的呢。”

林妙一面掏钱一面自嘲地摇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她不只被夏琼教训了一顿,还被她摆了一道,618,知秋一个多月的生活费,没了。

回到家,她连夜在灯下写了一封长信,把她和夏以南交往以来的始末,尤其是今天和夏琼的对话,详尽地叙述了一遍。结尾是:我们分手吧,我承担不起贪财的罪名,更承担不起害死你妈妈的罪名。至于那笔提成款,既然你妈妈认为我不该得,并因此气到发病,为了她老人家的健康,我决定退还给你。我会连那件大衣一起放在锦绣园的房子里,当然,同时放下的,还有那儿的钥匙,请查收。

写完,她把信发到了夏以南的信箱。虽然点“发送”的时候几度犹豫,最终还是一咬牙按了下去。

然后她给鲁西西发短信:抱歉,我没法收留你,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你好好跟梁守一过吧,既然他对你们的感情有犹疑,你更不能轻易搬离,有一句话,叫守得云开见月明,你有了孩子,他跑不掉的,请为了孩子多保重,我有空再去看你。

此时已是晚上9点半,连知秋都下晚自习回来了,林妙拎起大衣对他说:“你今天作业多不多?不多就麻烦你一下,陪我出去一趟。”

“没问题啊,作业早在学校就做完了。”知秋边说边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在24小时取款机上取出那笔提成款,林妙叫了一辆出租车,和知秋一起来到锦绣园的“家”,先把自己留在这里的少量衣物和化妆品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大衣,现款,钥匙在床中央摆好。临出门前,她把自己的牙刷和拖鞋都扔进了垃圾桶。

她是天蝎MM,要断就断个干净彻底,藕断丝连从来不是她会做的事。

回到家都快12点了,催知秋去睡后,她也爬上了床,扯过被子劈头盖脸地捂上。

直到这一刻,她的泪才流了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化悲愤为酒量

尽管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的课林妙还是去上了。

临近学期末,所有的课程都已接近尾声,老师该要讲考试的事情了,一堂课都不能缺的。不然,错过了重要讯息,最后拿不到学分就糟了。

夏以南也按时到校,两个人远远地分坐在两个角落,没有任何交集,连眼神都不曾交会过一次。

为免去放学后见面的尴尬,林妙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就走掉了,走时交代同学,有考试消息一定要告知。

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她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那上面除了鲁西西的未接电话,再也看不到别的。

林妙更加心灰意冷,看来,夏以南也打算跟她了断了。真是心有灵犀的情侣啊,连分手的决定都是同时做出的,没有谁抛弃谁,只是大家都对眼前的局面无能为力。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有再多的不舍都只能舍了。林妙从通讯录里调出夏以南的手机号,眷恋地看了最后一眼,然后狠狠心拖进了黑名单里。

接着来到公司,还好盛聪在,林妙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希望她在。

从包包里拿出课堂上写好的辞职信,林妙拿在手上扬了扬,然后笑着问:“这个是放在夏经理的办公桌上呢,还是直接交给你呢?”

来这里的路上,她以为交出辞职信的那一刻自己会很难过,结果却异常的平静。也许,长久以来对夏母地忍耐让她觉得疲累。今天终于解脱了吧。

“什么?”盛聪不明就里。

“我的辞职信。办公室钥匙连同房门钥匙一起放在锦绣园了,麻烦你等会告诉夏经理一声。”

盛聪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大过惊喜,她迟疑地打探:“你们俩,怎么啦?”

林妙继续微笑。努力微笑:“分手啦,我把他还给你。也许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少比我跟他合适,他妈妈也更喜欢你。”

盛聪的嘴张了又张,似乎要反驳她地某句话,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林妙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她的手摇了摇:“祝福你们,还有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代我问其他同事好。说我谢谢他们。”

盛聪好像变成了哑巴,也许是太意外,又或者太激动,她一直有点呆愣,眼睁睁地看着林妙挥手告别,竟连一句囫囵话都没说出来。

林妙头也不回地走出鑫逸大厦,她来的时候是火热的夏季,走的时候却是寒冬腊月。推开钢化玻璃门,一阵寒风袭来,她缩紧脖子。恍恍惚惚地走进一家小餐馆。要了两个菜,一瓶酒,自斟自饮,喝得满口苦涩。

眼看酒瓶快见底了。鲁西西的电话也来了:“你很不厚道耶,昨晚猛不丁给我那样一条短信,然后关机,搅得我心神不宁,一夜都没睡好,今天又死不接电话,你到底在搞什么?同学,就算看在我肚子里宝宝的份上。你也不要这么折腾他可怜地妈妈呀。”

林妙被她说得笑了起来:“折腾你我不心疼,折腾宝宝我可舍不得,那是我的干女儿呢。”

“你又知道她是女儿了?”

“生命力这么顽强,肯定是女儿啦,女人从来比男人更具韧性的”。

一般的人,遇到鲁西西这样的情况。怀上了孩子百分之九十九都会做掉吧。孩子能存活到现在,实在是奇迹。她妈可还未嫁人,她爹还没打算娶她妈呢。

想到这里,林妙有一点羞愧,她有什么资格呼天抢地呢?这世上比她不幸的人多的是,别的不说,单是鲁西西,就面临着她不敢想象的困境: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孩子地爹却拒不负起责任。

也许是因为被夏以南的态度激怒而没有得到宣泄,也许是因为太失意所以无所顾忌,林妙在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去找梁守一谈判,为鲁西西和她的孩子争得应有地权利。

鲁西西跟她不同,她没有负担,可以选择离开;鲁西西有了孩子,又一心想生下这个孩子,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她们两个人,差不多同时进入恋爱,难道也要同时被男人抛弃?她不服,真的不服!

她承认这世界依然是男人的天下,男人哪怕婚前谈了一万个,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在婚姻市场上的行情,可是女人呢,年纪大点会打折,非处会打折,拖着孩子就更别提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鲁西西变成婚姻市场上清仓处理都没人要的积压品。

挟着满腔的怒气和酒气,她直接杀到梁守一的办公室。

做公务员地好处是,只要上班下班按时就行,中途是没人查岗的,所以在林妙几欲杀人的目光下,梁守一乖乖地跟她来到了办公楼对面的咖啡店。

“说吧,你打算拿鲁西西母女俩怎么办?”无论是坐姿还是说话的语气,此时的林妙都是十足地大姐头,而且还是借酒发威、势不可挡地大姐头。

梁守一给她说糊涂了:“母女?谁…谁呀?”

“啪”,林妙一拍桌子:“你敢不承认我的宝贝干女儿是你地亲骨肉?”

梁守一越发木墩墩的,母女还没闹清楚,又整出干女儿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看着林妙迥异于寻常的表现,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什么吧?”“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是你的鲁西西有了,有了你的孩子,你敢不负责,我现在就去找你们局长。我反正也不想活了,正好拉你垫背。”

梁守一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跑到我这儿来撒气…后面那句话他可不敢说,怕太岁头上动土,自己没好果子吃。据说淑女撒起泼来比泼妇更猛,泼妇撒泼撒惯了。大伙儿都知道她的套路,见招拆招就行了。淑女平时可是深藏不露地,你知道她接下来会玩什么?这就叫,无招胜有招,最可怕的对手就是我们根本摸不清路数的对手。

林妙打了一个酒嗝,再猛灌下几口咖啡,然后不客气地指着梁守一的鼻子说:“欺负我的,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夏以南欺负我。你欺负西西,我都算了,西西可是怀了你地孩子,你不要她,叫她怎么办,挺着肚子去跳长江啊?那是你的亲骨肉耶,你不爱西西,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爱?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听说你想撇下她,去追你们局长的千金,她也这里上班吧?正好我今天有空。这就去会会她。”

此时咖啡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但只要在场的,耳朵全都竖得跟兔子一样,几个服务生悄悄站在离他们最近的墙边。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地挤眉弄眼。梁守一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差给林妙下跪求她放过他了,这儿可是他单位附近,来来去去尽是熟人,只要有一个人听到,马上就会传到局长和局长千金耳朵里。可他又不敢撇下林妙自己走人,怕她真的撵在后面追到办公楼去。到那儿吵就更丢人了。

正心慌意乱,忽见林妙摩拳擦掌地站起来,嘴里嚷着要去“找局长千金谈谈”,梁守一魂都吓没了,跳起来拦在林妙面前求告:“姑奶奶,你到底要怎样?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照办好不好?”

“真地?”

“真的。”

“很简单。你今天就跟鲁西西结婚。”

梁守一为难地说:“结婚又不是过家家,说结就结呀。”

林妙眼神一冷:“做不到就别许诺。刚是谁说什么都照办的的?说话跟放屁一样。你给我让开!我非去找你们局长不可,今天反正是豁出去了,为了西西,就丢一回人又如何?我做了25年淑女,落什么好了?还不如狠一点,凶一点,也不至于让一个变态老太婆欺负了去。”

梁守一忙顺着她的话头说:“是变态老太婆欺负了你,又不是我,你干嘛找我呢?你好好看清楚,我是男的,不是变态老太婆。”

林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始乱终弃的现代陈世美,比变态老太婆更可恶!”

“我…”梁守一再次被她打败了。

两个人站在店门口吵翻天,店老板也不出面调停,乐得坐在里面看热闹,生意平淡日,寂寞惆怅时,正好来了这一对活宝,多活跃气氛啦。只可怜了店里的一个客人,也许是笑得太厉害了,一口咖啡呛到鼻子里,差点没咳死。

吵到最后,林妙摆出一副“顺我者倡逆我者亡”的架势问:“是跟鲁西西结婚,还是我去找你们局长千金?快点拿主意,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地。”

见梁守一烂着脸不答,林妙抬腿就往街对面的办公楼走。说时迟,那时快,一辆疾驰而来的小汽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梁守一地脸霎时惨白如纸。

“你怎么走路的?看着点嘛,要不是我刹得快,你现在已经在车轮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一点,头脑不大清醒。”

“好好的女孩子,学人家喝什么酒。喝多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别在街上晃,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梁守一欣喜异常,冲过去一把拉住林妙的手说:“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我了。”

林妙诧异地问:“我是要去找你们局长千金破坏你的好事耶,你不怕吗?如果我被车撞到,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说什么话,人命多珍贵,我情愿你去破坏,不愿意你被车撞。”

林妙感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喝多了,心里又憋屈,就…”经过那一吓,她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梁守一笑道:“没事,其实你不来吵,我也打算跟鲁西西结婚了。”

“啊?”林妙惊喜地看着他。

“很惭愧,我的确有过犹豫,也的确有过攀龙附凤减少十年奋斗地想法,但如果真那样做,我会永远觉得自己辜负了一个好女孩。在我最困苦的时候,只有她陪在我身边,甚至倾囊相助,我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别人对我好,我心里很感念的。”

“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从昨天到今天,林妙第一次绽放出舒心的笑。

两个人在和平友好的气氛中重回座位续杯,不过这次没持续多久,因为林妙很快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第一百零九章 体贴的欧阳姐姐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林妙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发现她自己住的房间似曾相识。按揉着泛痛的脑门,她想起这里是欧阳的家。

半夜三更,再有疑惑也不好去打扰人家的睡眠,她默默地躺了下去,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忍受着一波一波清晰的头痛与腹痛。去了三次洗手间,又在热水下冲了一个澡后,才感觉好了一点点。

隔壁房间仍然没有动静,看来他睡得很沉,昨晚,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来了后有没有太麻烦他?林妙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外衣和毛衣都脱掉了,她居然醉到从咖啡馆大挪移到欧阳家,又被人脱掉了衣服弄上床都没印象,真是不可思议。看来,酒精是个要命的东西,即使她自恃酒量好,也还是醉得不省人事。

从半夜到天亮,她折腾了几个小时,虽然轻手轻脚没吵醒隔壁房间的人,自己却着实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睡了过去。

再打开门出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欧阳从厨房里探出头说:“哟,小酒鬼,你终于舍得醒了?你要再睡下去了,我可要破门而入了。”

“我昨天是怎么来的?”她不记得有给他打过电话。

“你同学从你嘴里问出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让我去接的呀。我当时正在会客,听说你差点出车祸,又在咖啡店里睡着了,赶紧打发了客人跑过去,我够朋友吧。”

“嗯嗯。我交的这个暧昧对象真的没话说。”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你希望呢?”

“跟我再暧昧一点吧,亲爱地。”

“好的,亲爱的。”

两个人哈哈大笑,这声“亲爱的”,林妙叫得特别顺畅。因为,她知道这是男同的御用称呼。他们之间,哪怕是毫无关系地人,也互称亲爱的,这个词对背背们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据说,会沿用这个词,是因为男同关系混乱。情人众多,为避免喊错,索性人人亲爱的,个个达令。

等林妙梳洗完毕,欧阳已经在餐桌上摆了一桌子好吃的,林妙使劲闻了几口说:“好香啊,你做了什么?”

欧阳揭开一个砂锅的盖子说:“人家一大清早跑去菜场买土鸡,熬了一上午了,快趁热喝吧。”

林妙问他:“我好像快7点才重新睡着,你几点起来的呀。”

“7点半。难怪我迷迷糊糊地总觉得外面有动静,原来你夜里起来过,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吧?”

林妙摇了摇头:“不好。半夜醒了几个小时,肚子痛,头痛,一直折腾到天亮。”

欧阳一边拿碗给她舀鸡汤一边数落着:“谁叫你乱喝酒的,以后别再喝了哦,幸亏你那同学人不错,要不然,你在一个男人面前醉成那样。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林妙笑着说:“不会的啦,他是我朋友地男朋友,我朋友已经怀孕了,他们很快就会结婚的。”

欧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真不知道你是单纯还是幼稚,朋友的男朋友就一定可靠吗?报纸上这样的新闻还少啊,有的人。连朋友的幼女都不放过。何况朋友的朋友。”

“好啦好啦,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喝着香喷喷的鸡汤。林妙向他道谢,欧阳趁机邀功:“为了这碗汤,我一大早就起床直奔菜场,就怕晚了煨不烂,你自己说,我对你好不好?”

林妙放下汤勺,握住他的手摇了摇说:“首先是对你的盛情深表感谢;其次,请允许我纠正一点,7点半不算大清早啦,你平时上班这个时候也该起来了。”

欧阳像孩子一样鼓起了嘴:“我们9点上班,8点多起来就好了。十六文学网再说今天是星期六呃,我平时都睡到12点地,要不是为了给你炖鸡汤,我会起那么早吗?没良心的丫头,居然说风凉话。”

“没有没有,我铭感五内,难以言表。”林妙忙低头合掌,做虔诚感激状。

“要有行动,光用嘴说,没诚意。”

林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

欧阳笑得意味深长:“正合孤意!”

林妙眼珠子转了转说:“我不敢,怕被某位财雄势大的要人买凶追杀。”

欧阳的眼睛暗淡了下去,林妙也不吱声了,餐桌上地气氛有些凝滞。欧阳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伸手接过林妙的碗说:“再喝一碗,人家都说,醉一次酒等于大病一场,你要多补补,别年纪轻轻的就把身体弄坏了,未来还长着呢,你也25了,再过几年还要结婚生孩子。”

“不结婚,也不生孩子了,我跟你过吧,我们做一辈子好姐妹。”想到夏以南的态度,林妙徒生了几分悲凉感。

欧阳突然转头盯住她的眼睛:“要跟我一辈子,必须有个前提,不然照样会落人话柄,因为,毕竟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什么前提?”

“你跟我结婚。”

林妙张目结舌,“结婚”两个字不断地撞击她的耳鼓,他说的“结婚”,不会是“结婚”的原意吧?也就是,男女婚配,一起生活,一起睡,一起生儿育女?

呆了半晌,林妙地脑袋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联系欧阳的特别身份,再仔细品位他这句话的涵义,林妙小心试探着问:“你要我和你假结婚,在外人眼中维持正常家庭的表象,再私底下跟…那个谁交往,是吧?”洪江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来,欧阳的性取向她只是心知肚明而已,从没在口头上提及过;二来,洪江的形象实在是太猥琐,跟欧阳站在一起,活脱脱地美男与野兽配。

欧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林妙狐疑地看着她,今天地欧阳,让她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