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父母的故事,邢栎阳又把他和罗家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包括他是怎么救了罗震一条命,罗鲲鹏为了报答他,资助他上法学院,资助他出国留学,以及他是如何成为擎天集团核心人物的过程,都没落下。

顾忆湄被他的经历镇住了,可以说,他是用自己的性命杀出了一条血路,如果没有罗鲲鹏的栽培,他成为不了今天的金牌律师,可同样,擎天集团和罗鲲鹏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罗叔对我有恩,我无以为报,只能帮他做事当做报答,他在鹭岛甚至全省都有很深的人脉,这些年我在法律界顺风顺水也跟他的关系网不无干系。”邢栎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顾忆湄一直不语,在她看来,这恩情太重,恐怕会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为了出人头地,代价惨烈,不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擎天的生意你参与多少?”顾忆湄问。

“早几年罗叔不在国内的时候,擎天的董事会都是我主持,这两年我升为事务所合伙人,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才都交给罗震,但是大事情还是我主持。”邢栎阳如实回答。

这就是说,他早已泥足深陷,顾忆湄心头震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视线落在床上,久久凝视,如果父母知道她和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交往,肯定不会同意。

尤其是父亲,他曾经说过,三百六十行,行行生意皆可做,只有偏门捞不得,顾家两代经商,几十年在商场都是做正当生意,从未有见不得人的时候,哪怕父亲最后晚节不保身陷囹圄,也跟擎天的性质不一样。

顾忆湄不知该说些什么,点起一支烟,想让自己镇定下来,颤动的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挣扎。邢栎阳从她手里把烟接过去,吸一口。

“把烟戒了,女孩子抽烟不好看。”邢栎阳叫顾忆湄戒烟,自己却拿着她点的烟猛吸起来。

顾忆湄从他手里把烟夺过去,狠狠按在桌上掐灭了,叫道:“那你也把烟戒了,你不戒我也不戒。”

“我回不了头,眉豆,我已经没法回头。”邢栎阳手捧着脑袋,紧紧扯住头发。顾忆湄打他的脸,他一激灵,不解地抬头看他。

“你要是不想回头,就不会带我来高家,认识高雪心,你是想让我知道,你结交的朋友并不都是见不得光的,也有正儿八经的人家。”

她看得如此透彻,邢栎阳不禁佩服。

“一个世纪前,美国的暴发户为了自抬身价,也喜欢把女儿嫁给英国落魄贵族,一方得到贵族身份,另一方摆脱了经济困境,两全其美。”顾忆湄挖苦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

邢栎阳不理会她的挖苦,动情道:“我喜欢你,与身份无关。我就是单纯喜欢那个在我满脸是血、像个乞丐一样蹲在路边时不嫌弃我脏,给我手帕擦脸的那个女孩。”

顾忆湄不再说话,烦恼地以手遮脸。

“你睡吧,我在隔壁房间。”邢栎阳知道她需要思考,才能消化他今晚告诉她的事情,也不急着催促她,告辞离去。

半夜,顾忆湄正睡得熟,忽然感觉手脚像是被人制住,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有个黑影晃动,惊骇地想大叫,哪知道,那个黑影迅速地捂住她嘴,把一张胶布贴在她嘴上,俯下身在她耳边吹气。

“别叫,叫也没人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当年的真相是这样,所以他一直不愿跟人说。

谢谢所有扔地雷的亲。

☆、第29章

是个女孩的声音,顾忆湄听出来,女孩是高雪心的女儿赵赛儿,惊恐地看着她,不知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赛儿打开灯,好整以暇地端详已经被她捆住手脚的顾忆湄,掀开她裙子,把一只老鼠放到顾忆湄腿上。一阵酥麻感从腿上传过来,顾忆湄吓得脸色刷白,可不论怎么想叫喊,也叫喊不出声。

“你不用抵抗啦,我在学校都是这么对付同学的,所以三年换了六个学校。”赛儿笑呵呵看着顾忆湄,一张脸纯真无邪,一点也不像在做坏事。

老鼠在睡衣里跑来跑去,小爪子踩在肌肤上毛骨悚然,顾忆湄吓得快昏过去,惊恐地摇头。

赛儿咯咯娇笑,伸手到顾忆湄衣服里去摸那只老鼠,故意摸不到,掐掐这里,又碰碰那里,顾忆湄眼泪都快掉下来,心里只想叫邢栎阳来救自己。

把老鼠拿出来,赛儿故意拿到顾忆湄眼前晃了晃,“假的,是玩具,骗你的,哈哈,你上当了吧。”

她的手冰凉滑腻,靠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尤其是抚摸到敏感处,那种酥麻的触感令顾忆湄倍感羞辱。

赛儿爬到床上,从肩膀褪下顾忆湄的衣服,带着点好奇欣赏她身体,看到她雪白胸脯上醒目的吻痕,忍不住用手碰了碰。

顾忆湄手脚不停想动,可怎么动不了,尽管对方是女孩,她也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玩弄,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看到她怒视着自己,赛儿视而不见,手沿着她身体曲线抚摸,“身体这么瘦瘦的,怎么胸会这么好看呢,一只手都握不住。”

“以前我每次回家,栎阳哥哥都会带我去潜水找海螺,你来了以后,他就不带我去了。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破坏别人感情,第三者插足。”赛儿自言自语,眼神中尽是怨毒。

顾忆湄咬住牙根,不流露一丝软弱。

赛儿看看顾忆湄泛着潮红的脸,开心笑道:“姐姐,你看,女人这么弄你,你身体也会有反应,这说明你有可能是同性恋,你真正喜欢的是女人。”

顾忆湄疯狂摇头,眼神凄厉地看着赛儿。

拿出一根长长的羽毛,赛儿把羽毛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拂过顾忆湄身体,越敏感的地方停留越久。

“姐姐,你再不承认你是同性恋,我就要舔你下面啦,到时候我把你的小裤裤拿给栎阳哥哥看,你会羞羞羞的哦。”赛儿故意拿话激怒顾忆湄。

顾忆湄咬碎银牙,眼睛瞪得赤红,状如女鬼。

赛儿笑得更加无邪,像个来自地狱的邪恶小女巫,她的舌头舔在顾忆湄大腿内侧。顾忆湄羞愧无比,拼尽全力用头去碰床头柜的台灯,等台灯落地,她也筋疲力尽。

邢栎阳听到声音猛然惊醒,掀开被子跳下床,鞋也顾不上穿,抓起睡衣就跑到顾忆湄卧室,看到赛儿趴在顾忆湄身上,而顾忆湄手脚被缚住,嘴上贴着胶布,身上衣服被褪到腰间,胸前被揉得红了一片,心中顿时暴怒。

邢栎阳猛然一掌将赛儿掀开,赛儿猝不及防滚下床,头重重撞到地板,尖叫一声。

邢栎阳并不理会她,试图替顾忆湄解开缚住手脚的布条,哪知道半天扯不开,他没办法,只得跑回自己房间拿一把瑞士军刀过来,找出小刀割断了那些布条。

拉开嘴上的胶布,顾忆湄的嘴角红肿,顾不得邢栎阳就在旁边,冲过去就对赛儿一阵拳打脚踢。赛儿连忙躲闪到邢栎阳身后。

邢栎阳怕她俩真打起来,对赛儿低吼一声,“滚出去!”

赛儿摔得头昏眼花,额头火辣辣的疼,看见邢栎阳额角青筋暴起,知道他是真的盛怒,不敢争辩,识趣地溜了出去。

看到顾忆湄气得发抖,邢栎阳替她把衣服穿起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打她,她是个变态。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们现在就走。”顾忆湄不能释怀被侮辱的自尊,激动地抓着邢栎阳的手,要他带自己离开。

“天太晚了,海上夜航不安全,等明早我带你走,是我不好,我没想到赛儿会跑进来欺负你。”邢栎阳坐上床,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

“那丫头心理有严重问题,心姨一家都拿她没办法,在鹭岛被退学好几次,没有学校肯收她,又送去英国,还是顽劣不改。”邢栎阳把脸贴在顾忆湄脸上,懊悔自己一时大意,竟让她平白受辱。

顾忆湄平静下来,冷冷道:“她喜欢你,所以想主意折磨我,想让我离开你。”“不是的,她只是受了刺激。”

邢栎阳见顾忆湄半天不说话,只好把赛儿的经历告诉她。

“她十二岁的时候,放学路上被人绑架勒索高额酬金,赵家报了警,她差点被歹徒撕票,心姨花了很多钱,搭了很多路子才把她救回来,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家里人怎么问她,她也不说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此可怕的经历,顾忆湄埋首在邢栎阳怀里动也不动。邢栎阳怕赛儿再来胡闹,一直陪着她。

第二天一早,两人牵手下楼,赛儿在楼梯口望着他们,邢栎阳心里生她的气,故意不理她。

赛儿失望不已,粉嫩的小嘴嘟成喇叭花,他下手那么重,害她额头摔个大包,连安慰也不安慰一下,就这么走了。

海面上有雾,顾忆湄坚持要走,大雾阻碍视线,航行速度很慢,两人依偎着坐在甲板上,头发都被雾水打湿了。

看着金银岛被一团雾气包围,若隐若现、神秘莫测,顾忆湄吸一口手里的烟,“赛儿是不是对我下药了,不然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她捆住我手脚?”

“她用乙`醚手帕先捂住你口鼻,让你失去知觉,捆好以后,把手帕拿开,五分钟你就醒了。”

“你怎么知道?”

“以前她在学校就是这么干的,不然怎么会被鹭岛所有的中学拒收,最后不得不送到英国读高中。”

“她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顾忆湄至今仍不能理解,赛儿捉弄人那种娴熟的手法和心理素质得自哪里。

“伪装的,她知道怎么说能逃避惩罚,测谎器都测不出。她怕我,所以不敢对你太过分。”邢栎阳从顾忆湄手里拿过烟,吸一口。

顾忆湄不寒而栗,望着他,把脸枕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她为什么怕你?”

“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服帖,说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邢栎阳把烟放到顾忆湄口中,等她吸一口,把烟丢进大海。“眉豆,这是最后一支烟,以后别再抽。”

“那你也别再抽。”

“我保证我在你面前再也不抽烟。”

“除非应酬,别的时候也不可以抽。”

“行。”

顾忆湄见他答应这么爽快,心里很高兴,下巴抵着他的肩,“你怎么把她收服的?”

“现在的孩子玩得很大的,对付她,一般的方法不行。”邢栎阳回忆着,“把她绑在跑车顶上,开车过隧道,时速两百,她从车上下来以后,吓得小便失禁,以前都是她这么对付同学,轮到自己也受不了。”

“天,亏你想得出。”顾忆湄摇头。

“她在学校和几个女生合伙欺负另一个女生,被警方拘留,心姨气得不想管她,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是我出面保释她。就是那回,我教训了她一顿,后来她收敛很多,不然就算花再多的钱,英国的学校也不会要她。”邢栎阳说起赛儿也是很生气。

高雪心一生好强,年轻时辅佐丈夫在商场冲锋陷阵,中年承受丧夫之痛,和丈夫家族翻脸,顶着巨大压力打官司,接手丈夫遗产后几年时间公司利润翻几番,人人都说她是鹭岛商界传奇女子,却不知她为这个独生女心力交瘁。

“真是太坏了,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她捉弄的都是女生吧?”

“心姨说她被绑架之前是个很可爱乖巧的孩子,出事之后自杀过很多次,有一次差点没救活,出院后性情大变。我学法律这么多年,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案例和犯人,一个人心理扭曲的历程很多是在青少年时期就已经成型,赛儿这个年纪是最危险的,再晚两年,身心都烂透了,她就彻底没救了。”

“你能治她?”

“目前还行,以后怎样就不好说了。随着年龄增大,她的心理也会发生变化。”

顾忆湄凝思不语。邢栎阳看着她烟水迷蒙的双目,那里仿佛有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令他向往的世界,轻轻吻她眼睛,疼爱地替她撩开被雾气浸湿的刘海儿,问她:“你已经想好了,不会再犹豫?”

“已经跟你在一条船上了,还能再怎么想呢?”顾忆湄一语双关地说。

“好像不大情愿。”

“不是不情愿,是不想考虑太多。人生变化多端,过好今天就已经不错,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去推测明天。”

顾忆湄看着波涛起伏的海面,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并不伤感,万般因果皆是自己造就,种恶因怎么可能得善果,就像她父亲,一念之差毁了一个家。

那时和邢栎阳在海上重逢,也是一场因果,只是不知道将来是他把她拉下水,还是她把他拉上船。

他就像罂粟,明知有毒,但她已经欲罢不能。

邢栎阳搂紧她肩,下巴贴着她头发,摩挲着。无论他生活在怎样的黑暗中,只要有她在怀里,他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就像现在两人置身迷雾中,也不知道哪边是岸,只能任其漂流。

“你一直没有跟我提到,你奶奶后来怎么样了?”顾忆湄忽然问。

邢栎阳低沉道:“前两年死了。我买了房子给她,她一直不肯住,也不肯收我的钱,直到去世前,一直收废品卖。”

说着说着,有些伤感,她离开的头两年,他的日子真的很难熬,看不到希望,又不愿沉沦,总幻想有朝一日再见她,却又自惭形秽。

为了掩饰住这种情绪,邢栎阳扭头看着顾忆湄,轻抚她头发,动情道:“为我把头发留长吧,我喜欢看你长发。”

“杰克攀着豆茎登上城堡,救出竖琴公主,还带着能生金蛋的天鹅。”顾忆湄搂着他脖子,吻他英俊的侧脸。

“巨人在哪里?”

“在迷雾中,你必须杀死巨人。”

海上的雾渐渐散开,太阳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两人心情豁然开朗。

假期过后,顾忆湄刚上班就被主任叫进办公室。

“周小伦鹭岛万人演唱会快开幕了,目前正是宣传期,我们聆听网是投资方之一,现场到时候就由你去跑,这是资料。”

月代头交代完工作,有电话打进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语气客气地近乎讨好。

看到月代头胖胖的手微抖,顾忆湄知道他这是被对方气爆了,但是不敢发作,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等他挂上电话,问她情况。

“主办方说,为了确保现场安保不出差错,直播机位由五路缩减为三路,这不是玩我们吗,三路机位怎么够拍出高质量视频直播效果。”月代头被主办方傲慢的态度气疯了。

“他们是不是想把机位卖给别人啊?”顾忆湄猜测。

月代头气得飙脏话,“很有可能,听说哈哈网一直在跟他们接触,大概是想分一杯羹。卧槽!我真想办了他们,当初谈得差点签合同,一转眼就翻脸了,不知道哈哈网给他们下了什么猛药。”

“什么猛药,还不是钱,唯利是图言而无信是商人本质,老大,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上战场我替你扛枪。”顾忆湄工作了一段时间,言语间也渐渐圆滑。

“我想买个炸`弹炸死他们,一群鸟人,网站里一大半视频没版权,整天上传盗版电影博眼球。”月代头忍不住发狠。

顾忆湄马上道:“现在就去买炸弹,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卖的,多买还能打折,给他们上个粑粑雷。”

月代头狂笑,对顾忆湄另眼相看,“哈哈,你挺幽默的啊,都说你是大小姐,我看你是大女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月代头忍住笑,脑筋一转,问顾忆湄:“能不能找邢律师想想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娱乐圈大佬,周小伦又不认识他,能说得上话?”顾忆湄并不想这种麻烦事惹到邢栎阳身上。

娱乐圈那些公司,哪个没有深厚背景,周小伦是亚洲天王级歌手,承办他演唱会的主办方在娱乐圈地位可想而知。

“懂法律的人到底不一样,改天帮我约个时间见见他,这种情况能不能告主办方侵权。”月代头老谋深算,邢栎阳在鹭岛势力能有多大,他很清楚。

顾忆湄自然也知道上司心思,聪明地不再多话。

邢栎阳在外地办案,顾忆湄打电话给他,跟他把情况叙述了一遍。

“月代头说他想见你。”

“月代头是谁?”

“我们主任。”

“怎么叫这么个怪名字?你跟他说,我很贵,他见不起。这种连合同都没签,只有口头协议的,法律不承认,让他还是买个炸`弹炸掉哈哈网更有效。”

顾忆湄一阵笑。

下班的时候,顾忆湄刚走到大厦楼下,就看到两个黑衣人迎上来。顾忆湄心里一惊,明知对方冲自己而来,想躲开他们,周围空荡荡,避无可避。

“顾小姐,有时间吗,我们罗少想跟你谈谈。”黑衣人看来是保镖,对顾忆湄态度毕恭毕敬。

“哪个罗少?”顾忆湄隐隐猜到,却明知故问。

“罗震。”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老邢出差在外,某人终于找上小顾啦,小顾会去见他吗?

☆、第30章

顾忆湄记着邢栎阳曾再三叮嘱的话,不敢和罗震有所牵连,推辞:“对不起,我赶时间,跟客户约好了见面。”

“不会耽误你很久,罗少的车在外面,可以送你到目的地。”保镖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真的有事。”顾忆湄转身就要走。

保镖拦住她去路,软中带硬,“顾小姐,罗少很尊重你,诚心诚意想跟你谈谈,还请你赏脸,不要为难我们。”

顾忆湄知道,假如自己不同意,这两个人绑架也要把自己绑去见罗震,只得答应。

“我要去中环大厦。”

“没问题,一定送到。”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路边,顾忆湄猜到那就是罗震的车,跟着保镖走过去。保镖替她打开车门,让她坐在后座,等她坐稳后,把车门关上。

车缓缓开出去,罗震表情严肃,和顾忆湄上回看到时不大一样,笔挺考究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派头十足。

“你找我有什么事?”顾忆湄并不被他的气场吓倒。

“那天你也认出我了,对不对?当着邢栎阳的面故意装不认识我。”罗震说话的声音很悦耳,态度也温和有礼。

顾忆湄一怔,猜不透他这么问的原因,维持自己原来的思路,“隔了十几年,印象不深了。”

“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咱俩曾是老同学,这一点你没法否认,我今天找你,也是基于这个原因。”罗震并不急着把话题深入,暗中观察着顾忆湄。

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中学时代,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转眼长成了大姑娘,清秀的眉眼却还是当年那个模子。

“什么意思?”顾忆湄狐疑地问,难道他找上自己不是因为邢栎阳?

“看在老同学份上,我不想眼睁睁看到你往火坑里跳,邢栎阳的背景我想你也清楚,他不适合你,顾忆湄,你家世良好,从小众星捧月,亲友都是正经人,何苦趟这趟浑水。”罗震说这话时眼神绝对真诚。

顾忆湄不解地看着他,眼神随即冷下去,“贬低他,也不会抬高你自己。”

“我没想抬高自己,我跟他一样,在一条船上,罗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人人都清楚,所不同的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不会存有幻想,他不一样,他还有幻想,不惜让你冒险。”罗震望着顾忆湄的眼睛,目光敏锐地顾忆湄不敢跟他直视。

顾忆湄沉默着,思考他的话。

“我如今也是一无所有。”

“你怎么会一无所有,你父母都还在,家里亲友也都在鹭岛有头有脸,就算荣华富贵没有了,维持生计不成问题。我们才是一无所有,说不定哪天就灰飞烟灭。”

罗震的话,叫顾忆湄震惊,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顾忆湄不说话,罗震也不急着表态,好整以暇地打量她,身材没话说,一张脸粉嫩白净更是可爱,嘴唇玫瑰花瓣一样水嫩柔润,难怪邢栎阳一头栽进去,爱得不行。

抓准时机,罗震换了一种更为冷峻的语气,“狼为了麻痹猎物也会假装得像羊一样温驯,但你别以为他就不是一只狼,他只是收起了利齿,当他不想顺着你的时候,一口就能咬断你喉管。他能有今天,是在狼群中厮杀出来的,别人算计能算三步,他能算五步。”

他的这番评价,在顾忆湄心头掀起阵阵波澜,她不禁回想起从她父亲出事到现在,邢栎阳似乎真的在她周围布下一个网,步步为营,当初推掉官司,只是一个开始。

从案发到审理到出判决,每一步他都了如指掌,顾忆湄相信,就连蔡佳能那么快找到工作,成为高雪心身边的得力助手,恐怕也跟他的推荐不无关系,更可怕的是,她自己的工作也是蔡佳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