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想要一颗糖想要去游乐场,二十岁的他还想吗?

所以他一直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的。

他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野心,所以不会继承齐家更不会回徐家,他的世界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浩瀚,他会拥有更好的未来,即便那个世界里没有羽毛。

他也做好了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打算。

但是羽毛出现了。

在他的眼里,羽毛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存在。

他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得上爱,但羽毛对他而言,大概是另一种活着的价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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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养身体,每天都很困,大概周五回去复查,复查结果如果好,大概会多更新一些的。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呀~

ps:大家不要提学校的名字,我还是觉得架空比较好,所以没写真实的校名,而且我主要按照我大学的学校写的,因为实在是现在校区太多,别的校区的事儿我是真不太清楚,怕写了之后有校友骂我。(满屏的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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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

烟雾缭绕的包厢里, 麻将相撞发出脆响。

谢听雨坐在沙发上出神。

半小时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徐修其说完那一段话之后, 谢听雨不是不震撼的。在她的认知里, 喜好和性格是万万不能表露在外人面前的, 甚至连亲近的人面前都不能袒露,这个圈子里什么人都有, 什么龌龊事儿都有,谢听雨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很好, 周身涤净,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背光那一面都有着什么。

包厢里两台麻将桌上坐满了人, 烟雾缭绕在桌子上空, 白茫茫的烟没一会儿就散在空中, 消失不见。但谢听雨知道,总有那么一根雪茄里面掺了点儿别的料。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几对男女,对面的液晶屏上放着歌曲的MV,原先唱歌的几人早已无心唱歌,一个个窝在阴影处互相啃来啃去。

谢听雨面无表情地掐表计时。

啃了四十分钟。

她在心里为他们啪啪啪地鼓掌。

左边的这对啃的很好, 右边的这对啃了十分钟就结束了,到底是男人不行还是女人的问题呢, 接下去的时间里谢听雨解说将会为您答疑解惑。

谢听雨解说看到左边这对狗男女中的狗男默默伸出手,不知道是要摸那个狗男女中的女身体哪个位置,他的手越伸越远,越伸越……

他抓到了右边这对狗男女中的狗男的手上去,两个狗男的手十指相扣。

……辣眼睛。

谢听雨解说的解说生涯遇到了瓶颈, 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

其实你看,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

说一句喜欢,那也是真的喜欢,但是人身上有几十万亿个细胞,每一个细胞都写着喜欢,每一份喜欢都对应着一个人。

喜好和性格这种东西,要么让旁人难以看清,要么让旁人难以猜透。

谢听雨在此之前以为徐修其是个很难以让人看清也更难让人猜透的一个男人,喜好不明,情绪难辩,永远都是沉着淡然,冷静自持的。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最知晓如何藏匿自己的情绪的一个男人,竟然……

竟然说出了那种话出来。

荒谬。

当时她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荒谬至极。

徐修其靠在窗前,稀薄暗淡的阳光在他的眉宇间留下一道明显的光痕,他的瞳仁在光下泛着浅浅的茶色,眼角带笑,慢条斯理地说:“所以你问我到底是想和你谈恋爱,还是想找个人谈恋爱,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

这哪里是回答呢?

这分明就是一份承诺,郑重无比,却又蛮横霸道的一份承诺。

谢听雨艰难地找回理智,“师兄……”

徐修其挑了挑眉,突然伸手,宽大的掌心盖住她的双眼。他徐徐地压低身子,靠在她的耳边,嗓音低哑,隔着晦暗的空间,有种致命的诱惑。

人在看不到的时候,身上的其他感觉总是格外的敏感。

耳边晕着他说话时的热风,熨烫耳廓,热度不断攀升蔓延,沿着下颌线往下,滑过脖颈,慢慢延伸至锁骨,一点一点的,她连脚趾都止不住地蜷缩。

他嗓音低醇,刻意压低了的嗓音仿佛大提琴的颤音一般,卷席着她的听觉:“先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等你真正想好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隔了几秒,他伸手摸了摸她滴血似红的耳廓。

冰凉指尖掠过滚烫的耳朵,颤的谢听雨全身一缩。

徐修其从嗓子眼里曳出一抹笃定的笑来,“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和我谈恋爱,还是不想和我谈恋爱。”

他说完,收回手,双手理了理衣袖,袖扣在光影中闪耀着光。

那光线刺入她的眼底,她下意识地合上了眼。

再睁开眼的时候,徐修其已经转身走了。

谢听雨看着他的背影,步调稳健,不急不缓,没有一点儿告白失败的颓废,甚至她有种告白的那个人是她的错觉。

这么一个连告白都有着高姿态的男人,像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相信最后她会答应和他在一起似的。

想到这里,谢听雨把头埋在手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

她似乎真的被他拿捏住了。

到底是想和他谈恋爱?还是不想和他谈恋爱?

她内心里似乎是偏向前者的,但是又有前车之鉴,所以她害怕惶恐,所以她下意识的选择逃避,在面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动的时候选择了默不作声地适时退场。

更何况——

徐修其这样的男人,他缺女人吗?

他身边要什么女人没有呢?

就连应寒阳身边也有很多的莺莺燕燕,更何况是徐修其。

谢听雨想到这里,往应寒阳那儿看去。

结果视线突然停住。

应寒阳那张麻将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原先坐着个老烟枪,每次谢听雨见到那人都是烟不离身的,那人周身清冷,五官凌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老子A爆了”的雄性荷尔蒙,所以不管他抽的烟多呛鼻,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原先坐着的位置上换了个人。

穿着齐整的西装,极有绅士礼仪的解开了西装扣。他就连坐姿都和桌子上其他几人形成鲜明对比,脊背挺直,双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右手扣起一个青瓷色的麻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手背骨节分明,露出来的那一小截手腕泛着冷白。

随手扔出去一张牌,又接回来一张。

嘴角轻挑,漫不经心的一声:“自摸。”

其他三人以及周边的看客哀嚎连连。

“徐少这手气未免也太好了点儿吧,连续三把自摸。”

“别说连续三把自摸了,徐少自从坐上来就开始赢。”

“输得我屁股都没了。”

“嚯那让我来摸摸看。”

“李瑞瀚你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你们这群不是人的东西摸我干什么!”

“求求你们做个人吧!”

“你们都是我大爷!

“……”

“……”

就连应寒阳也输的烦躁的推开前面堆砌的麻将,“不打麻将了,我认输,徐少,你会玩斗地主吗?”

徐修其挑了挑眉,“不太会。”

应寒阳想起一个小时前,他问徐修其会不会打麻将的时候,徐修其是怎么回复来着?

他神情淡淡,眼尾一挑,清清淡淡地说了句:“还行。”

应寒阳觉得这个“还行”就是不怎么行,为了维护男人的自尊所以才这么说的。

结果呢?

结果我把你当青铜,你他妈的却是个王者。

不过徐修其现在说“不太会”,应该就是真的不太会吧。

他如果知道眼前的这位徐修其把他家那位小祖宗都治的温顺服帖的话,是绝对不会,拉着徐修其斗地主的。

玩斗地主却是没什么劲儿,桌子上的几个人纷纷说不玩儿了,走到另一边又搭起了一桌麻将桌。实在找不到人,应寒阳大声嚷嚷着谢听雨的名字。

谢听雨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她站在徐修其的身后,即便对着他的后脑勺,她的心里也浮起了一阵的心虚和无措。

肯定是最近和她表白的人太少了,所以她现在被表白有点儿慌。

多出去走走,多被人表白几次应该就会好的。

谢听雨兀自安慰自己。

谢听雨站定,问应寒阳:“叫我干嘛?”

应寒阳:“来啊,斗地主。”

谢听雨不太愿意:“你找别人不行吗?”

应寒阳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瘫在柔软的椅子上,他朝四周坐着的人抬了抬下巴,“快活吗?”

“您快呗。”

……多么诡异的对话。

一个男人问一群男人“快活吗”。

然后一群男人回答“您快”。

您有多快呢?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电动小马达吗?

问遍四周,都没人愿意斗地主,谢听雨不得不填补这个空缺。

抓牌的时候,边上的人打趣似的问:“应少,咱妹妹牌技怎么样啊?”

应寒阳开始没皮没脸地吹:“咱妹牌技可是一等一的好啊,每年过年都打遍咱家无敌手,欢乐斗地主王者玩家。”

平时应寒阳这么吹,谢听雨也会配合着满脸娇羞状地眨眨眼,不好意思地说:“也就那样吧。”

但徐修其就坐在她对面,谢听雨眼观鼻鼻观心,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低调。

王者都是低调的。

她是学金融的,对于数字这一块儿格外的敏感,再加上打小就跟着林况和陈言述玩儿,仨人无聊的时候就在大院门口玩儿斗地主。

站岗的哨兵背梁笔挺,炎热的夏天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双手紧贴在身侧,汗渍浸透衣裳。微!信!公!众!号:糖!铺!不!打!烊

他们仨就在离哨兵三四米的树荫下啃着西瓜和冰棍儿,低着头,“要不起”、“王炸”、“三带一”,站岗的哨兵换岗的时候送过来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幽怨。

三个人笑出鹅叫。

一开始,谢听雨十分收敛自己的牌风,赢一半、输一半,直到——

谢听雨就和应寒阳抓到了一边儿,徐修其是地主。

应寒阳非常嚣张地把牌平摊在了桌子上,语气非常狂:“绝世好牌!”

一般明牌的话,奖励会翻三倍。

谢听雨虽然不知道奖励是什么,但这种牌局,奖励无非是钱、表、车、房,如果还有女生在场,还会加些珠宝首饰或者包之类的奢侈品。

谢听雨撇了桌面上的牌。

她不玩儿什么正直,有牌不看王八蛋。

应寒阳的牌确实不错,她回头扫了眼手里抓着的牌,说实话,不比应寒阳的差哪儿去。

十八张牌,她有一对三,四个四,五六七|八|九十勾,三个K,以及王炸。

一共就五十四张牌,根据应寒阳的牌,徐修其能算出她的牌,谢听雨亦然。

总而言之,三个人的牌都很好,就看怎么打了。

只是应寒阳实在太嚣张了,语言挑衅道:“这把我带你躺赢,你也不用做别的,叫我一声好哥哥就行。”

边上坐着的人都笑着骂他:“草泥马应寒阳玩儿情趣呢?”

“你他妈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你这个畜生!”

应寒阳:“我他妈就是好哥哥!”他的思想可没那么龌龊,单纯得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字正腔圆道,“本人,宇宙无敌第一好哥哥!拥有我,是她三生有幸。”

“对吧,好妹妹?”应寒阳朝谢听雨眨了眨眼,顺手扔出一对三出来。

谢听雨:“……”

对个屁。

应寒阳出完就是谢听雨出牌,她手指在牌面上滑了一圈,正准备叫“不要”,抬头的时候又对上徐修其的双眼,灯影明亮,他漆黑的双眼却幽深重重,眼底情绪晦涩难辩。

垂下眸,嘴角很浅地扯了一抹淡笑出来。

她堆积在唇齿里的话突然憋了回去,随即慢吞吞地,从左手握着的牌里抽出两张牌来,声音淡然,轻飘飘地:“——王炸!”

大半个包厢突然安静了。

所有人都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俩不是一组的吗怎么突然他出对三你就王炸了呢?

应寒阳也炸了:“谢听雨!!!”

谢听雨十分淡定地看向他:“震撼到了吗?”

“……?”

震撼到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震撼过。

比十二岁时候第一次看片还震撼。

应寒阳:“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王炸?你忘了他才是地主吗?”

谢听雨对上徐修其似笑非笑的脸,眼里飘过一瞬的不自在,再看向应寒阳的时候,从容极了:“我没忘。”

“那你为什么要出王炸!”应寒阳炸毛了。

谢听雨斜睨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吗?”

“啥?”

“震撼。”

谢听雨面不改色道,“就是要炸他一个出其不意。”

应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