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闭眼,思量了好久,才一抬手:“你起来吧”

春雨没有动,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弄的保成有些哭笑不得:“得,孤也不说你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和你主子一个德性。”

春雨笑笑:“奴婢哪里敢和公主比,公主是个好人,是个心善的人,这些在景仁宫伺侯的奴才哪个心里没个谱,偏就太子爷这个至亲之人不了解,奴婢替公主不值。”

被春雨这么笑言讽刺保成倒也没有生气,向前走了几步:“那你来说一说,姐姐为何不理会陈大人?”

这也是保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说,石头那个样子,长的好,身手好,人品也好,又对天瑞一往情深,天瑞为什么会不理会,看起来那么冷漠的样子。

其实吧,保成心里亲近天瑞,也亲近陈伦炯,便想着两个最亲近的人走在一起是件极好的事情,又瞧着陈伦炯对天瑞的一片苦心,便有了想法,然后又瞧天瑞一脸不冷不热的样子,他都着急无奈,等陈伦炯受伤的消息一传过来,保成就暴发了,忍不住找天瑞理论一番,结果,被天瑞给气回来了。

“为了保护陈大人,还有,不想让陈大人难做。”春雨斩钉截铁的回答:“这是奴婢的想法,至于公主又有什么主意,就不是奴婢能够想得到了的。”

“保护?”保成身子晃了两下,什么都明白了,看了春雨一眼:“孤明白了,你且回去吧。”

春雨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着保成行了礼,退出了坤宁宫。

保成一个人站在坤宁宫大殿内,面对赫舍里的灵位,心里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齐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过了好久,保成狠狠的捶了他自己的脑袋一下:“我真笨,怎么竟然没有想到?”

这下子,保成终于猜透了天瑞一点心思,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只认为天瑞指使陈伦炯做事,如今细想来,哪件事情又是对陈伦炯没有好处的?

还有,天瑞面上和陈伦炯冷淡,其实是在细心的把他保护起来,若是天瑞和陈伦炯走的近了,让人如何说?只说公主没有颜面,又会说陈伦炯媚惑主上,到时候,名声会有多难听,还有,陈伦炯汉人的身份就是他的短点,若是因为和天瑞走的近了些,而遭了康熙的忌,那么,怕是性命难保的。

要知道,陈伦炯家势浅薄,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完全就是因为康熙的恩宠而来,没有康熙的恩宠,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瞬间,保成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浅薄,有多无知,咬了下牙,保成暗下决心,以后再不会怀疑天瑞的用心了,自己的至亲之人,自己都不去相信,这得多令人伤心。

就在保成明白天瑞苦心的时候,康熙却在慈宁宫和太后说话。

太后拿出一封信来推到康熙面前,笑道:“淑慧长公主又写了信来,说是乌尔衮年纪也大了,该是娶亲的时候,问皇帝是怎么一个意思,照她说来,还是瞧中了天瑞,希望皇帝将公主下嫁,淑慧公主可是保证,绝对会善待天瑞的。”

康熙拿起信来读了一番,放下之后问太后:“皇额娘是怎么一个意思?”

太后叹了口气:“要我说来,我也舍不得天瑞丫头的,草原苦寒,怕丫头受不住,我的意思,还是留在京城的好。”

“朕也有此意”康熙笑了起来,太后的话让他很开心,他可不想把天瑞嫁到草原上去,天瑞是嫡女,又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康熙只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天瑞,怎么愿意她吃苦受罪,再者,若是天瑞远嫁,那康熙也就喝不到神水,吃不到那美味的水果了,让他怎么受得了。

太后摇了摇头:“既然皇帝也这么想,天瑞的年纪也不小了,趁着淑慧长公主还没有三催四请的时候,咱们且把大事做定。”

康熙一愣,随即一想天瑞也十五岁了呢,要按年龄是该指婚了,可康熙还是不情愿,觉得天瑞还小,怎么能出嫁呢。

太后似乎瞧出了康熙的念头,只笑了笑:“咱们指了婚,又没有说立时就要嫁的,只说舍不得,多留上几年,哪个又说得了什么?”

“哈哈,皇额娘说的是极。”康熙一听,立马乐的笑了起来,心道还是太后主意多,这么一来,淑慧长公主也不能再逼,天瑞人家也定了下来,真是两全其美的事啊。

“皇额娘就给淑慧长公主回信,就说乌尔衮的亲事朕自有主张,让她别急,还有,天瑞是不可能了,让她也别惦记了,就说天瑞有了人家。”康熙想了一会儿,嘱咐起了太后。

太后笑着点头:“额娘省的,你且放心吧。”

天瑞和保成都不知道康熙和太后要给她指婚了,保成还在坤宁宫对着赫舍里的牌位感念天瑞,天瑞则坐在空间里努力增强神识。

她脑子里乱极了,满心都是保成的话,弄的烦燥不堪,实在受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一招手,引来一股空间水兜头淋下,浑身淋个湿透,一个机灵,心智也清明了许多。

天瑞也不管衣服怎么湿,这空间里也没有风,更没有什么寒热之变,她也不会受凉,就盘膝坐下,继续冥想,很快,天瑞就入了定,脑子一片空白,一切烦心事情都远去,她就只感觉到灵气在身上流动,慢慢的弃满了浑身的经脉。

过了好一会儿,天瑞心神一动,眼前出现一副画面,她一惊,那画面又消失掉了,再度入定的时候,画面再次浮现,天瑞瞧了,竟然是浑身的经脉图,她,竟然能内视了。

心里一阵激动,天瑞惊喜异常,想要大喊大叫,却又忍住,天瑞自己明白,她的前途很是艰险,若是实力强了,也就多了取胜的法砝,现在瞧来,她自己没人指导,也没有修炼的册子什么的,靠自己胡搞乱搞,竟然还真的越炼越有成就呢,怎么能不兴奋呢?。.。

第一八三章天瑞选婿1

“退朝…”

随着小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文武大臣各整理了一下衣冠,鱼贯退了出去。

不过,大家虽然退了下去,可还是很奇怪,便约几个知交好友一边走一边探讨,今天早朝皇上似乎很异常啊。

现在康熙皇威日盛,说实在话,满朝文武大臣还是很害怕他的,就怕康熙万一再有什么念头,有什么旨意颁下去,那悲摧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大臣了。

所以,大家对于皇上的心思还是很好奇的,都不住的猜测皇上心里到底在想啥。

今天早朝,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奇怪的就是皇上的表情,还有那明显的黑眼圈。

话说,康熙虽然很勤政,可是,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君主,一般折子再多,他也能很快的批阅出来,是不可能熬夜熬出黑眼圈的。

关键是,不光是康熙眼带黑眼圈,就是那几位已经上朝听政的皇子阿哥,包括太子爷在内,全都是脸色发青,脚步虚浮,双眼熊猫样,这就不由的人不深猜了。

“明珠大人”有那几位和明珠关系好的,紧追上去:“最近朝中可是有什么重大事故,为何皇上…”

明珠摇摇头,他哪里猜得出来啊,帝王之心可不是他一个明显已经被厌弃的大臣可以猜得到了。

更有人围住了佟国维,想从他那里打探第一手消息,可惜的是,佟家那个贵妃娘娘现如今不怎么得宠,所以,佟国维对于内宫之事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满朝文武退下去之后,康熙火急火燎的回了乾清宫,不但他自己回乾清宫,身后还带了一串的小尾巴,保清、保成两个成年的不算,就是那年满六岁,到上书房读书,同时还可以参与朝政的几个小的也跟了来。

小三跟在保清身后,保成一手牵着小四,一手牵着小八,小四手上还拽着小十,小八手牵小九,真真的一串棕子样。

小三则一手牵小五,一手牵小六,三个人有说有笑,小七腿脚不方便,保清回头瞧了,直接一只手用力,扶着他追上康熙的步伐。

就这样子,皇家这一群父子就像是春季河面才开冻,大鸭子带着小鸭子要去学凫水一样,摇摇摆摆的进了乾清宫,看的一直跟在一旁的梁九功低头无语,心里小人咬着手帕在流泪,皇上啊,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一群大小熊猫眼进了乾清宫,倒是有点不适应光线,全都揉了揉眼,这才各自占了位置,翻开面前的一堆东西埋首书卷内。

过了好一会儿,保清抬起头来:“揆叙怎么样?年纪相当,家世也不错…”

保成头也不抬,一本书直接扔了出去,很准确的砸到保清的头上:“你倒是举贤不避亲,就揆叙那样子,你敢给姐姐介绍?你看看他哥哥是什么样子?为了个女人弄的自己短命,孤瞧着,这个揆叙也有几分乃兄的风范,怕将来也是个痴情种子,姐姐可最不喜欢这种人的。”

坐在小八旁边的小九抬起头来瞪了保清一眼:“小九要美人姐夫,不要丑八怪”

保清摸摸头上被砸出来的大包,无奈的摇头,他那个表弟确实长的不咋滴,按年纪来说,比天瑞还小一岁呢,可怎么瞧着,怎么像二十多三十的年纪,面老的很,你说说,纳兰性德那么一个斯文俊秀的人,怎么偏生有这么一个弟弟,这要是性德还活着…想着想着,保清又摇摇头,话说,就是性德还活着又怎么样,他可是比天瑞大二十岁呢,这是想都别想的事情,揆叙啊揆叙,你说你咋就长的不像你哥哥呢?

保清丢掉揆叙的资料,又开始埋头查看起来。

而那边,小三抬头:“佟家的那几个怎么样?法海那个人我瞧着不错,是个有才学知上进的。”

小三这话才讲完,这次康熙直接从御案上丢下一个奏折来,咚的一声砸到了小三的脚边,小三抬头,就见不光是康熙,就连上至保清,下至小十这么多的兄弟,全都双眼喷火的看着他。

尤其是小四,那简直恨不得把小三撕了:“姐姐是什么身份,法海什么身份?不过是佟国纲一个贱婢所生的儿子,佟图纲都不想认这个儿子,一家子排挤他,你想让姐姐嫁给这种人,居心何在?”

小三摸摸光光的脑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住了啊,昨天晚上看这些资料看的昏头了。”

“昏头,昏头,朕看你是真昏头了,得,一个月不许再往造办处跑了,还有,朕才得了个王右军的贴子,你也别想再看。”康熙瞪了小三一眼,丢下一句话来,继续查看资料。

小三小脸立马变了色,极哀怨的软倒在一旁,嘴里小声嘀咕着:“皇阿玛,不要这么心狠好不好,小三知道错了。”

见没人理他,小三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只好再推出人选来:“法海不行,那鄂伦岱怎么样,这可是嫡子,还有,隆科多也不错,挺长进的。”

坐在小三旁边的小六抬头,细白小脸上一双狭长眸子微眯,脚下使力,狠狠的踩在小三脚上:“三哥,你真糊涂了吧,那个鄂伦岱放荡不羁,连他爹都看不上他,还有隆科多,我瞧着不是个好的,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再者,这辈份也不对,按理说,天瑞姐姐要叫他们一声舅舅的。”

“什么舅舅?”小四因为小六的事情和佟贵妃极不睦,一边翻阅纸张,一边冷笑:“不过是贵妃的弟弟而已,何来舅舅这一说,要知道,姐姐可是嫡女,哪时候,嫡女要管小妾的兄弟称舅舅了。”

康熙对几个孩子的纷争充耳不闻,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家的闺女要嫁到哪一家,在康熙看来,自家闺女那是哪都好,哪都瞧着顺心舒畅,当然要找一户极好的人家了,不但是要满洲大姓出身,更要本身长的好,又有才学,家里人口不能复杂…反正诸多条件堆在一起,康熙和他几个儿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着合心意的。

小四反驳了小三,自己抽出一张纸来吹了吹,又很认真的看了一遍,这才道:“阿尔松阿如何?”

保清听了,抬头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点头,在他想来,阿尔松阿出身钮祜禄氏,是遏必隆的孙子,出身也是显贵,他父亲阿灵阿身为内大臣,又袭着二等公,这人就是没多大本事,也是一世显赫的,再加上,这个阿尔松阿听说人品还不是很坏,并没有像其他八旗子弟那样遛鸟剽娼,不务正业,也算是可以的了。

小十抬头想了一会儿,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好啊,这个人选真不错”

保成狠瞪着小十,心里明白小十为啥赞成,那个阿灵阿是小十的亲舅舅,这个阿尔松阿可是小十的表哥,他当然愿意让自家姐姐嫁过去,好来个亲上加亲了。

保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是极看重石头的,可现在石头生死难料,这帮人就在这里给姐姐选婿了,保成不赞成,可也没办法,在天瑞远嫁蒙古和亲和在京城选户人家嫁之间,保成还是愿意后者的。

他看过来看过去,不管是谁提出来的人选都是满洲勋贵子弟,像石头这样没根基又是汉人的,就别说康熙了,连他那帮兄弟都不会提出来的。

保成心里叹了口气,心道,石头啊,不是孤不帮你,实在是孤不知道如何帮啊,你和姐姐怕是没有缘法的。

虽然保成也有些放弃了石头,可心里憋闷的他看小十那欠扁的笑容很是刺眼,就想着要破坏小四的提议,便埋头瞧了好一会儿,从一堆的纸张里挑出一张来,凤眼微挑,唇角带着笑容,隐现两个酒窝,那模样那神情,和天瑞几乎一般无二:“阿尔松阿不知道上进,却是不如马齐的弟弟李荣保。”

保成一句话给小十打击不小,这小子托着小下巴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自家表哥除了家世出身之外还有什么优点,也不敢反驳保成了。

埋首故纸的康熙猛的抬头,想到米思翰,不由的也点头道:“是极,米思翰的几个儿子都是不错的,不过也就只李荣保和天瑞年岁差不多了。”

见康熙这么说,小三赶紧狗腿的奉承:“皇阿玛说的极是,李荣保确实不错,儿臣前些日子还见过,长的极俊…”

说起李荣保来,又有小三开头,小六、小七、小八三个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称赞富察家的家教好。

他们这么一说,保成心里更是郁闷,才要说些什么,保清倒是站了起来,朝着康熙施了一礼:“皇阿玛,说起富察家来,儿臣倒是想起一人来,和五妹是极相配的。”

“哦?”保清这话让乾清宫内顿时清静下来,康熙那眼光直刷刷的朝保清射去,而保成还有小三、小四几个全都围观啊。

“也是富察家的,不过是旁枝,名唤富察马喇,这人儿子见过,先前在萨布素营中效力,尼布楚战役他也参加了,立功不少,再者,家里只有这一个嫡子,并无庶子,人口极简单,为人也端方,从来没有不好的事情传出来过。”保清一字一句说完,倒是引的康熙感兴趣起来。

康熙努力思索,终于从脑海里揪出这么一个人来,似乎当时萨布素请功的折子里就写出富察马喇,说是这人极通兵法,又谦虚谨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瞧起来,萨布素是极喜欢这人的。

这么一想,康熙心里就先是满意起来,满人马上得天下,又素来瞧得起军功,虽然康熙现如今很是提拔文人,不过,在他心里,还是很看重那些能够四处征战的勇猛之士的。

点了点头,康熙笑道:“即如此,便把这人的生平呈上来,朕好好瞧上一瞧。”

保清答应了一声,就和几个小的埋头纸堆开始寻找起那资料里到底有没有富察马喇了。

他们在屋子里谈的兴致勃勃,可怜梁九功站在外边都快要哭了,梁九功极疼爱天瑞,他是太监,心里可没有什么家国大事,就一心的希望天瑞能够高兴,能够幸福,所以,梁九功也极看好陈伦炯,现在听着屋子里那些人挑的那些个人选,梁九功又想咬牙又想跺脚,心里话,要不要咱家派人给公主送个信去,也省的公主蒙头转向,啥都不知道呢,就给皇上定出去了。。.。

第一八四章天瑞选婿2

“公主…”

万事通冬末一进门就是一声惨叫,那小声音听起来极凄厉的,不防备的人会以为她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或正遭遇人间惨剧呢。

“公主,不好了,奴婢听乾清宫的人说皇上要给公主指婚了,据说要指明珠大人家的揆叙,或者佟家的庶子法海…”冬末小嘴很利落的把话讲了出来。

服侍天瑞梳妆打扮的于嬷嬷立马不淡定了,扭头就问:“可是真的?”

冬末快速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

之后,冬末再看向不住摆弄首饰,挑选合心意的往头上戴的天瑞,一跺脚:“公主倒是想个法子啊,那个揆叙不是个好的,离他哥哥差远了,法海虽然不错,可到底是庶子,公主嫁这样的人,颜面何存?”

“是啊,公主,这该如何是好?”于嬷嬷也着急了,催着天瑞想法子。

天瑞终于挑定了一件银质扁方戴在头上,又插了一个金镶玉的步摇,这才抬头,朝着于嬷嬷一笑:“慌的什么,皇阿玛自有主意,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做女儿的该打听的。”

一听天瑞这话,冬末一撅小嘴:“奴婢的主子啊,这可是您一辈子的大事,您也着点急上点心行不?”

“是极,这俗话还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公主啊,这女儿家最怕的就是嫁错了人啊,您也该替自己打算一下了,可不能盲婚哑嫁,最后苦了自己个儿。”于嬷嬷一改平时的小心谨慎,也开始劝告天瑞。

天瑞站起身,拿了一件浅蓝袍子穿上,把小圆领立了起来,轻巧的另个领针,伸开双手让于嬷嬷瞧:“嬷嬷看我这身衣服如何?可还合适?”

“公主”于嬷嬷看天瑞不慌不忙的样子,差点没急的跺脚,咬牙道:“真真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天瑞扑哧一笑,一拉于嬷嬷的手:“我的好嬷嬷,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这种事情,是我着急能办得来的吗,嬷嬷还请放心,皇阿玛自不会把我轻易许人的。”

于嬷嬷无奈叹气:“这不是轻易不轻易的问题,关键是,公主也瞧到了,咱们大清祖制,公主出嫁都有各自的公主府,还带着那陪嫁嬷嬷,除了大婚那几日,轻易和额驸见不得一面,男儿家又都薄幸,时间一长,公主便是天仙似的人物,他哪里还记得,除非找那情投意合之人,能够为公主守得,否则…嬷嬷可不愿意让公主孤苦一生。”

天瑞感动于嬷嬷为她的一片苦心,她出生就没有母亲,这么多年,可是于嬷嬷把她奶大的,一心一意的为着她,天瑞早把于嬷嬷当成亲母一样敬着了,便挽了于嬷嬷的手,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很温和的说道:“也便只有嬷嬷能够如此为我打算了,嬷嬷放心,我不是那等娇弱女儿家,便是嫁到哪家,也没人可以欺得我去。”

于嬷嬷想想天瑞这些年的作为,琢磨着公主这样的人,就是放到那荒蛮的山洞里,怕也能活着回来,就是嫁人了,怕也没有什么,怕只怕公主欺压的额驸抬不起头来,也罢了,她真是瞎操的哪门子心。

没奈何,于嬷嬷只好又嘱咐了天瑞几句话,让她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大意,便自己找活计干去了。

天瑞看于嬷嬷走了,再瞧着站立一旁的冬末,让她再去探听消息,回身进了里屋,闪身进空间自己修炼不提。

天瑞最近发现,她的神识又进步了好多,不光是在空间内可以控物,就是在外界,也可以用神识控制一些微小的东西。

就比如说针线,还有纸张什么的,当然,太过大件的她也控制不了,连用神识端个茶杯都是极费力的,不过,天瑞很有信心,再努力锻炼下去,总有一天会能控制大东西了。

她自己幻想一下,将来能够用神识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天上飞,或是控制几百斤的大石四处乱逛会是怎么一种场景,越是YY,天瑞就越是加强了锻炼的强度,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做到那一切。

她这里专心锻炼,可京城里那些权贵之家全都炸了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透露了消息,把康熙要给天瑞选婿的事情讲了出来。

结果,上三旗各权贵家里全都惊慌失措啊。

要说吧,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康熙的保密措施做的还是很到位的,关键是,他一连几天接见大臣都是带了黑眼圈,那几位皇子去上书房读书也是一脸无精打彩的样子,还有,康熙让密探探查那些适龄的八旗子弟的私密情况,光探查一个人还不算,还要连人家的祖宗八代,亲朋好友全都过滤一遍。

人品不好的排除,祖上有重大疾病的排除,结交的朋友不好的排除,外祖家家风不正的也要排除,这么一来,那些精明的大臣还不觉察出来就有鬼了。

再加上太后那里频繁接见朝庭命妇,众人一联想,哦,知道了,皇上就三个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就是三格格、天瑞公主还有六格格,三格格和六格格倒也罢了,三格格不受宠,皇上肯定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为她选婿,六格格虽受宠,可到底不如天瑞公主,皇上这么一弄,肯定是要为天瑞公主选婿的。

还有,大清朝的公主们向来都是远嫁外藩和亲的,皇上不可能把三个女儿都留下来嫁到京城吧,当然,就只有天瑞公主一人了,皇上这么弄,怕是不想公主和亲,就要在京城选择适合的八旗子弟让公主下嫁。

搞清楚了康熙的意图,那些家里有适龄男青年的亲贵大臣全都一副慌张又担忧的样子回家和自家老婆孩子商量。

乃没有搞错,都是慌张担忧,而不是兴高彩烈。

为嘛,其实,这还要从清朝的公主下嫁制度还有天瑞的受宠程度来说。

清朝公主下嫁一般来说,内务府都会送上陪嫁的精奇嬷嬷,这些嬷嬷就照管公主的日常生活,就连公主和额驸的夫妻之事也要照管。

再者,公主是君,额驸是臣,公主召见额驸都要记录在档的,哪天哪天公主和他老公*房事,哪天召见怎么怎么样,内务府都要存档,所以,公主一般教养都很好,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总是见自家老公,这么一来,夫妻两个相处的机会就要少了。

公主住在公主府第,额驸另避居住,说是夫妻俩,常年到头都见不着面,公主就跟守活寡差不多,额驸也跟没娶媳妇的一个样。

明清的公主可不是唐朝公主,没那么彪悍,大多都是有苦自己咽的,以至于这么些个公主都没有什么能够长寿的,大多数都是早早的死掉。

这也就算了,大不了自家全当娶个佛爷回来供着,善待公主落个好名声,然后再给自家儿子找个房里人啥的,这也不错。

可惜的是,天瑞公主这可是康熙最宠爱的女儿,不但康熙宠着,就连各阿哥们都对她百依百顺,那皇上可是规定了,额驸不准纳妾的,就是要纳,也得公主同意了再说。

乃想想,哪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公主娶回来了,然后自己再纳个小妾通房什么的生孩子,你这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己寻死吗。

不说到时候康熙得怎么惦记你了,就是公主那一排溜从一到十的兄弟,你惹得起哪一个?

还有,天瑞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敢纳小妾生儿子,你自己先就过不了公主这一关。

总的说起来,那些亲贵大臣都不想让自己家的儿子娶这么个公主回来,人家是尊大佛,咱家庙小,可是供不下啊。

富贵这回子事,那些人也想的极明白,本身自家家势背景是够的,只要儿子但凡上进一点,两代的荣华就保住了,不需要再锦上添花,添这么一位尊贵人进来。

就是有那想要攀龙附凤,宁可舍着儿子也要迎公主这尊娇客回来的,可惜那些人家的家势背景啥的都不够看,康熙也根本不考虑他们家。

于是,那整个四九城里数得上来的场面上的人家,家主全都匆匆回家,商量着怎么样才能避免指婚落到他们家。

等这些人回家一说,那些适龄的男青年先就摇头不干了,说啥宁可一辈子不娶媳妇,也不娶公主。

这是为什么呢?天瑞长的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简直可以说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型人才了,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呢。

那啥,天瑞个子高在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京城贵妇过年过节的时候去宫里拜见太后还有各宫妃子,也是常见天瑞的,个个都很惊叹于她的个子,那啥,天瑞赤脚都得有一米八上下,她见人的时候穿着高高的花盆底子鞋,再梳着两把子头,那是个男人都得仰视她呀,更不要说那些贵妇们了,看天瑞都得抬着头看,长期看下去,倒是可以治疗几个颈椎病啥的。

这些贵妃长天拔日在家里,无聊的紧,一有什么事情,她们都得先碎嘴的传播出去,所以,时日一长,全京城有点消息来源的人家,全都知道康熙最宠爱的天瑞公主,大清皇帝的嫡女那是比个男儿都高。

古代男人大多喜欢的可都是娇小玲珑,小巧依人的女儿家,那些八旗子弟一听说天瑞的个子,全都幻想这位公主得长的多粗壮,怕是像孙二娘那样的母老虎式的。

那啥,这么一来,哪个敢娶啊,娶回来天天让自己瞧着自卑吗?又怕公主一个不高兴,一巴掌得拍死你,你还不能喊救命的。

这关系到个人尊严还有生命的双重重大事件,当然得仔细琢磨一下,值不值得干了,大部分人都认为不值得,当即表示,绝对不会娶公主。。.。

第一八五章 各方反应

阿灵阿从衙门回来,就进了嫡福晋索卓罗氏屋里,并且叫人叫了阿尔松阿进来,说是有事情商量。

索卓罗氏极惊讶,阿灵阿可不是那种喜欢和妇孺商量事情的人,而今紧锁眉头的来,还叫阿尔松阿进来,莫不是,阿尔松阿又闯了什么祸?

“爷”索卓罗氏亲自端了茶给阿灵阿:“爷可是有什么事情?是不是阿尔松阿这小子…”

正说话间,阿尔松阿快步进来,弯腰行了礼,大马金马的往旁边一坐:“阿玛唤儿子来有何事?”

阿灵阿喝了口茶,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抬头看了阿尔松阿一眼:“是你的事情,贵妃娘娘让人传了话给我,现如今皇上想为天瑞公主选额驸,让咱们家紧着点,要是能被选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天瑞公主圣宠…”

这里,阿灵阿话还没说完呢,阿尔松阿就猛的站了起来,直接打断他的话:“阿玛,你可不要害儿子,什么圣宠不圣宠,公主不公主的,儿子可不要那么一个母大虫。”

“混蛋”阿灵阿气的一拍桌子:“公主岂是你可以说的?那可是圣上嫡女,金枝玉叶”

索卓罗氏见父子俩有较劲的嫌疑,赶紧笑着上前,安抚阿灵阿:“爷别和这小子生气,贵妃娘娘话若真是如此,咱们可得好好的商讨商讨。”

说着话,索卓罗氏又看向阿尔松阿,板了脸道:“你个混小子,听哪个说公主是母大虫的,额娘去宫里多次,天瑞公主也是见过的,不过是长的高了点,长相却是极美的,额娘也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美人儿呢。”

阿尔松阿根本不听,把头扭到一旁:“什么美不美的,美人我也见多了,可不稀罕,就公主那样的个子,那样的厉害人儿,我要娶回来,还不得压的缓不过气来。”

阿灵阿猛的站了起来,气的挥拳就要打阿尔松阿,阿尔松阿赶紧躲开,大声道:“阿玛不要多想了,反正我是不会娶公主的。”

如此说了,阿尔松阿已经打定了主意,从今以后直至公主指婚前,一定要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来,什么青楼楚馆啊,欢乐场所啦之类的地方,一定要常去,另外,什么遛鸟打架,调戏民女的事情也一定要做一点,他就不信了,皇上还会把公主嫁给一个只知道生事的无赖之人。

富察马喇从军营回来,才进家门就被告之贝和诺和他额娘叫他,快走几步转过影壁,顺着抄手游廊进了主屋,就见贝和诺和他额娘陈佳氏正坐着谈论什么,富察马喇赶紧行了礼,腰背挺直的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

陈佳氏笑着看了看马喇,再瞧瞧贝和诺,贝和诺点了头,她才道:“阿玛叫你来是有事情,你在外边可听说天瑞公主要选额驸的事情,虽然咱们家的家势背景并不一定能够选的上,可是,你也要准备一番。”

马喇一握拳头:“额娘,儿子不是说过了吗,儿子喜欢的是朱家小姐。”

“朱家小姐,朱家小姐…”贝和诺极头疼:“你记挂着人家,人家可不见得记挂你,这么几年过去,谁知道那位朱小姐可曾婚配了?”

“没有”马喇极坚定的点头:“儿子打听好了,朱小姐还没有出嫁。”

贝和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不知变通,那朱小姐是汉人,家势又不显,娶这么一个…”

“阿玛,儿子心意已定。”马喇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陈佳氏看看自己丈夫,再瞧瞧儿子,笑了起来:“朱小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阿玛和额娘的意思呢,是先给你放几个屋里人,以防你被皇上看中了,把公主下嫁。”

“不可能”马喇咬了咬牙:“儿子一生只要朱小姐一人,绝对不要别的女人。”

陈佳氏看着马喇,气的直想上前拧他一把,这个死小子,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死倔。

没办法,陈佳氏继续劝告:“名义上放着,你爱怎么就怎么滴,这是为了防止你被皇上点中的,你想想,你才立了战功,万一皇上看中的话,那公主嫁过来,你那朱小姐连给你做妾的可能都没了。”

这话说到了马喇心里,他一心只记挂着朱家小姐,这么些年来也有那好友约他去青楼楚馆之地,他却是连那些名ji看都不看一眼,陈佳氏也给他安排过几个屋里人,全都给他轰了出来,这人已经死了心的只要朱小姐一人,哪里还有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

马喇想了一会儿,觉得陈佳氏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便只好点了点头。

陈佳氏看他同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过去拉了马喇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不光要放屋里人,你这段时间也不要常去军营,多和那些京城的有名的子弟结交,做也要做出个吃喝玩乐的样子来。”

马喇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陈佳氏知道这个儿子,只要是他答应的,就绝对会认真去做,也就放了心。

她只想着,前几日和几位交情不错的夫人谈话,那几位夫人也透露出了一点意思,就是那位天瑞公主极不寻常,是个厉害的主儿。

陈佳氏琢磨着也是,人家小小年纪就执掌后宫,这么多年不但把持圣宠,更把所有阿哥格格的心思全拉了过来,可见手段极凌厉,为人也很有心机,小小年纪就如此,以后怎么得了。

陈佳氏是个精明的人,她这一生只马喇一个儿子,当然愿意把最好的都给儿子了,思来想去的,娶公主不是什么好事,就说那精奇嬷嬷吧,万一公主干不过这些人,到时候和额驸长年不见面,又有康熙的宠爱支撑着,不管是嫁到哪家,那额驸也不敢娶小纳妾的,到时候,这额驸可就苦了。

便是公主厉害,真要是压制住了精奇嬷嬷,和额驸像是寻常夫妻一样生活,那以她的手段,说不定立时就能把额驸的心给把持住了,迷的额驸五迷三道的,到时候,谁家娶了这么一媳妇,那当额娘的还不得哭死啊,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只和媳妇近,怕这当婆婆的连一丁点的权力都没有了。

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当婆婆的还能够发个威什么的,给媳妇立立规矩,可那是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哪个敢在她面前发威。

这么想过来倒过去的,陈佳氏便立了决心,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这规矩是不能变的,娶便娶一个比自家门庭低的媳妇,可不能去娶那尊贵异常的公主,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陈佳氏说服了贝和诺,更说服了马喇,开始给马喇寻摸屋里人,更是让马喇作出一番浪荡子的模样。

话说,不光是富察家和钮禄祜氏如此,大多数的人家都是这么想的,儿子嫌天瑞个子太高了些,家里的主妇嫌公主身份太高,手段太厉害,不敢招惹,只那家主大多数也为自家考虑,便歇了心思,有那有心思的,也在儿子和老婆双重压力下不敢再提。

康熙还不知道京城已经风起云动,他现在正在乾清宫见陈伦炯。

陈伦炯前两日回京,人是被救了回来,不过伤势还没有好,他这是因公出去的,回来了当然要先见康熙,交了差才能安心养伤。

康熙体贴陈伦炯的身体,就先让他休养了几天,这日罢了朝才见他。

因为陈伦炯伤的极重,便是救了回来,一时半会儿行动还是很不便的,康熙就让人抬了软轿把他直接抬到乾清宫,很是让陈伦炯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

陈伦炯进了乾清宫大殿,被人扶下软轿就要向康熙嗑头行礼,康熙笑着的抬手:“你身上伤势未逾,免了吧。”

“是”陈伦炯也有些有心无力,便顺势坐在一旁的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身子歪歪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起来极虚弱。

“这次去尼布楚谈判,你居功甚伟,可是我们大清极大的功臣,朕有心要封赏你,你自己想要什么,也可以说出来…”康熙一脸浅笑,慢慢的说道。

陈伦炯低头:“这是臣份内的事情,臣并不想要封赏,只要跟在皇上身边,为皇上为大清尽忠,臣于愿足矣。”

“好”康熙大笑:“你这孩子便是如此,太过恭谦了些,你即便不要,朕也不能不奖赏。”

“皇上”陈伦炯抬头,双眼极明亮的看着康熙,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康熙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暗道,若是此人对天瑞有什么非份之想,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哪知道,陈伦炯只瞧了片刻,就低下头来:”臣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公侯之位了,此已是皇恩浩荡,去和沙俄谈判也只是臣自己的心愿,皇上能够信任臣,让臣去,臣是极感激皇上的,至于封赏的事情,臣真的受之有愧。“

陈伦炯一番话彻底打消了康熙的疑虑,对他也开始推心置腹起来,又关心的询问了一番陈伦炯身体如何,家里可还好之类的话,心道,陈家父子为国尽忠,是极好的,虽然朕不能把天瑞嫁给他,可朕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家,陈伦炯不是还有一个妹子吗,将来,朕定给他妹子寻个好人家。

康熙正在琢磨的时候,就听到外边有吵吵的声音,接着,小十猛的推开门,圆滚滚的身子就那么溜溜的滚了进来。

康熙本来接见大臣,小十这么横冲直撞的进来,他是极恼火的,可看小十那个样子,团子似的直打滚,康熙这火气也就没了,板着的脸也放松下来,脸上倒是带了笑意。

陈伦炯看到小十,也是极关心的瞧着他。

就见小十滚了进来,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土大声道:“皇阿玛,真是气死儿臣了,皇阿玛瞧中的那些人选,竟然全都开始逛起青楼楚馆来了,还有的为个女子争风吃醋,更有的在街头斗鸡斗犬,儿臣想来,怕是有谁泄露了消息,那些混蛋全都不愿意娶天瑞姐姐,便弄出这么些个事来。”

“住口”小十这么大喊大叫的让康熙脸上下不来,直接一拍御案,呵斥了小十。

小十也觉得他自己有些过分了,赶紧闭嘴无言,等这父子俩斗鸡似的互瞪了一眼,再转过头看陈伦炯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无声的昏死在椅子上了。

“陈大人”小十跳起脚来,直接就冲过去要摇晃陈伦炯。。.。

第一八六章 毓庆宫独处

“梁九功,赶紧传太医…”

康熙一把拉住小十,不让他去动陈伦炯,又看陈伦炯脸色惨白,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叫梁九功叫人。

梁九功哪里敢不快啊,那位小陈大人可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呢,要是死了,他还不得哭死啊,不,哭都摸不着门边了。

于是,这位总管太监也顾不上啥面子风度了,连滚带爬的出去,一个劲的找了那腿脚伶俐的小太监,赶紧找太医来。

这里康熙让人把陈伦炯抬到偏殿去等着太医来,他自己则在大殿里转来转去,很是焦急,梁九功守在屋外也是心急如焚,这俩人都没发现小十趁着忙乱的当早跑个没影。

小十一溜烟的跑到毓庆宫,进门看看只保成一人,抹了一把汗,大声道:“真是累死爷了,太子哥,你许给小十的梅花饼呢,快点拿出来。”

保成放下手里的书,缓缓站了起来,长身玉立的站在屋中央,一室光华全都倾洒在他身上,看起来极冷傲华贵。

小十虽然年纪小,可也差点看呆了去,很为保成的风华绝代而倾倒,八过,小十心里还是暗暗嘀咕着,天瑞姐姐比太子哥还要漂亮呢,太子哥哥臭屁个什么劲。

保成笑了笑,从书桌下拿出食盒来,递给小十:“怎么样,二哥让你办的事情可办成了?”

小十咧嘴一笑,极憨傻的样子,一拍胸脯:“二哥让小十办的事情,小十什么时候办不成。”

“这便好”保成笑的眉眼弯弯,嘴角两边隐现酒窝,瞧起来和天瑞更是仿佛了些。

“不过”小十咬了一口梅花饼:“太子哥,那个陈大人太不经事了,我就那么一说,他就昏死过去了,这么没定力没心计的人,哪里配得上姐姐?”

“什么?”保成大惊:“陈伦炯昏过去了?现在可好?”

小十只顾着吃呢,保成催问了好几声,他才无奈放下饼来:“什么好不好的,我只顾给你报信了,哪知道他是死是活,不过,皇阿玛已经让人请太医了。”

保成听了这话,更是担心,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从小就被严格要求,规矩礼仪极到位,就是着急,那瞧起来也是姿态优雅之极。

想了好一会儿,保成一握拳头,伸手夺了小十的梅花饼:“小十,你先不要吃,二哥给你放着,你跑去景仁宫给姐姐说一声,以后你想吃多少梅花饼,二哥都让人给你做。”

小十侧头想了一会儿,在当下一饱口腹之欲和长期有梅花饼可吃之间最终选择了长期,于是,小十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好,二哥可要记得欠我一辈子梅花饼哦,那小十先走了,这些给我留着。”

说完了话,小十迈开两条小短腿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心里道,爷容易吗爷,为了吃食,差点没让皇阿玛责骂一顿,又这么东跑西跑的,可怜爷才积了点肉肉,就这么给跑没了。

保成坐在椅子上握着书本等了一会儿,就让人拿了一件披风穿上,带人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中,康熙正听太医的汇报,太医拽着文,用着人听不懂的话说着陈伦炯的病情,康熙非凡人,很快听懂了这些话,皱眉想了一会儿,就知道太医的意思是陈伦炯伤势未逾,进宫又走动这么长时间没有休息,引的旧病复发,所以才昏死过去的。

康熙点了点头,让太医们去开药,又让人去偏殿照顾陈伦炯。

正好此时保成进来,看到康熙先行了礼,见到乾清宫人来人往的,就很紧张的询问:“皇阿玛传太医作甚,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皇阿玛最近劳累非常,还要多多休息的好,有什么事情,儿子情愿代劳。”

看到保成关心他,康熙心里舒坦极了,心里话,赫舍里留下的这一对子女就是好啊,长的好,人品好,才华好,又知道孝顺,真真让人称心如意呢。

这么一想,康熙看保成那是越瞧越好,保成又是他从小养大的,情分自然和别人不同,就对一旁的小太监道:“赶紧给太子爷看座。”

再看向保成:“今儿天气凉,你无事跑来乾清宫作甚?”

保成笑笑,一掀袍子坐下:“儿子最近读书有感,特来和皇阿玛讨教一番,既然皇阿玛身体不舒服,儿子也就不打扰皇阿玛了。”

康熙抬了抬手:“无妨,倒不是朕身子不爽,是小石头旧病复发,朕正让太医瞧着呢。”

“陈大人如何?”保成装出一副极吃惊的样子:“现在哪里,儿子这便去瞧瞧。”

陈伦炯救过保成,又自小和保成一起长大,保成这番表现,康熙只是高兴,认为自己儿子有情有义,很是欣慰,摆手道:“你先不要去了,那里人太多了,等一会儿清静了你再瞧他。”

“是”保成应了一声,一副极担忧的样子在大殿走了几步,之后就像想到什么一样,直接跪在康熙面前,一个头嗑了下去:“皇阿玛,儿子有一事求皇阿玛答应。”

康熙见保成这么郑重其事,也就严肃起来:“有什么事情就讲吧。”

“皇阿玛国事繁忙,乾清宫里又要召见大臣,陈大人在此极为不便,儿子想让人把他移到毓庆宫去,儿子那里人手也够,也方便照顾他,陈大人一家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儿子不愿他落下隐疾,想请姐姐出面,帮他好好调养一下,他若是能够康复,儿子心里也好受些。”保成跪地,低头把话讲完,心里是极紧张的,他这是在帮陈伦炯制造和天瑞独处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康熙会不会同意,若是康熙不同意的话,保成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也是无用的,说不定,还会让康熙猜疑到他。

康熙倒是没有猜疑保成,主要是保成和陈伦炯情份不同,康熙就只以为保成担心陈伦炯所致,细细一想,瞧天瑞的反应,并不是和这个小石头有什么私情,到了什么非君不嫁的地步,再者,天瑞也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倒也不必担心她会和小石头怎么怎么样,让她帮小石头调养一番,也无不可。

康熙想着,以陈伦炯和保成的情份,还有对保成的恩义,若是不让天瑞去帮他调养救治,或许会让天瑞一辈子不安心,这孩子瞧着冷漠,却是个最重情义的,真要是这样,倒也让她心苦,不如给两个人一个独处的机会且瞧着吧。

思来想去,康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你这主意极好,朕瞧着可行,你便让人把石头抬去吧,你记住,调养是调养,可不许让天瑞停的时间太长了。”

保成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不过他低着头,康熙也没瞧见,等他抬头时,又是一脸的平静:“儿子省的,即如此,儿子也不打扰皇阿玛了,儿子告退。”

说着话,保成慢慢退了出去,一出乾清宫大殿,便用右拳击了一下左掌心,露出一脸明媚笑容来。

梁九功看到保成那样的笑容,擦了一把汗,心说真不容易啊,这皇宫里上到皇上,下到奴才,全都是演戏的高手,就连太子爷这样傲气尊贵的人也演起戏来。

梁九功对着保成笑笑,很是恭敬的送保成走。

天瑞这里才练了字,还没洗手,小十就匆匆跑了进来,一进屋就大喊大叫,说是什么陈伦炯快不行的话。

天瑞淡然洗手不提,小十急的不行,围着天瑞团团转,只这么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