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就见于嬷嬷从里屋出来,当先跪在地上给天瑞行礼:“奴婢给公主请安了。”

见到于嬷嬷,天瑞心头一热,赶紧扶她起来:“我都说过几次了,嬷嬷还是这么多礼,赶紧起来吧,地上凉,您也上了年纪,别带累了身子骨。”

于嬷嬷笑着站了起来,很是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天瑞一番,扁嘴道:“公主怎么越发的清瘦了?这饭食上您可要多用些,到底还是长的圆润些好看。”

天瑞只点头,拉了于嬷嬷的手坐到一旁,对冬末几个摆手笑道:“今儿你们的靠山来了,我且放你们半日假,愿意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吧。”

别人倒也罢了,只冬末当先欢呼着就跑了出去。

于嬷嬷摇头叹气:“公主也太宠着她们了。”

天瑞低头:“都是跟惯了我的老人,我也不爱太拘着她们,能多照应的,便多照应一点。”

说着话,她又打量了于嬷嬷一番,拉了于嬷嬷的手亲热的问长问短,问她过的可还好,家里孩子们可都好,还说有什么难处只管说,能办的她一定给办。

见天瑞这么絮絮叨叨的问话,于嬷嬷一个劲的笑着应好,说了半天的话,于嬷嬷拍着天瑞的手,眼里有些泪光:“公主是奴婢瞧着长大的,说句越矩的话,那是比奴婢的亲儿子还要亲,奴婢也一心里盼着公主能好,今儿奴婢也说句公主不爱听的话,俗话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公主也该着给额驸张罗个伺侯的人…”

本来于嬷嬷过来,天瑞是很高兴的,可听她说这么一番话,天瑞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她也不能说什么话给于嬷嬷难看,就只低着头不说话。

于嬷嬷握了握天瑞的手:“奴婢知道公主不爱听,可奴婢还得说,您和额驸夫妻恩爱,就是有了个人,那也越不过您去,到时候,让那丫头生了孩子,还不得抱到您这养着,管您叫额娘,不是奴婢要给公主添堵,实在是…唉”

说着话,于嬷嬷长叹了一声:“公主也知道这京城里嘴碎的人多的是,这些人正事不干,净爱搬弄是非,赶巧皇上仁慈,也不太禁言论,他们就胡说乱说的,说什么就是皇家也不能以权势压人啊,说公主独霸着额驸这倒不要紧,您是皇家女儿,金枝玉叶,谁也不能说个什么,可也不能不给人家陈家留后啊”

于嬷嬷说着话,抹了一把泪:“宫里太后娘娘也着急着呢,怕公主气闷,叫奴婢过来劝和着点,公主若是不好受,太后娘娘做主,给额驸挑个老实人…”

话还没说完,天瑞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抬手打断了于嬷嬷的话:“嬷嬷的意思我明白,您也不必再说什么,太后那里我也自有交待,嬷嬷今儿能来我很高兴,咱们娘俩个说说笑笑岂不是好,干嘛说这些闹心的话。”

把眼泪抹干净,于嬷嬷见天瑞有些恼怒的样子,就不敢再说什么,强笑了笑道:“奴婢的话也说完了,公主爱听不爱听的,奴婢也管不着了,今儿来,奴婢给公主带了些平常没事时候做的小物件,公主瞧瞧可喜欢。”

于嬷嬷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条道走到黑,就赶紧忿开了话题,净挑天瑞喜爱的说。

两个人说笑了一回,眼瞅着天快黑了,天瑞留于嬷嬷吃饭,于嬷嬷惦记着家里,说什么都不留下来,天瑞无法,只好让人把她送了出去。

等于嬷嬷一走,天瑞脸就拉了下来,把春雨几个都赶出屋子,她自己躺在榻上,盖着毯子独自难过。

不过就是结婚三年没有孩子,这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放在古代,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和陈伦炯的身份摆在那里呢,她是公主不假,康熙疼她,自然也愿意陈伦炯一心一意待她,让他们夫妻俩恩爱。

可陈家传到陈伦炯这里,只一根独苗,皇家就是再霸道,也不能让人家没有个传宗接代的人吧,再者,陈昂还是为了救保成而死的呢,陈家对皇家是有恩德的,总是不能让人家断根的。

康熙和太后心里也是有顾虑的,两个人又不能和天瑞去说什么,只好叫了和天瑞最亲近的于嬷嬷先来探探口风,这点,天瑞还是心里都明白的。

只这道理她都知道,可要让她去做,那是万万不能的,说她霸道也好,说她善妒也罢,陈伦炯要纳妾,她这一关先就过不了。

之前天瑞见她那些兄弟们,一个个的娇妻美妾,哪个后院都是一大群的女人,倒也并不觉得什么,反正皇子阿哥嘛,这些都是该当的。

可事情轮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先就受不了了。

天瑞只以为她再世为人,已经看惯了世间情爱,可这会儿刺痛的心还是告诉她,她还是过不了那个坎啊,几年生活在一起,她对陈伦炯的感情越发的深了,深到再不愿他们中间插进一人。

天瑞在屋内晕晕沉沉的想着,几个丫头在外边倒有些着起急来,她们也不敢进屋去劝,只好在外边听动静,好方便什么时候进去伺侯。

春雨几个正着急着呢,陈伦炯从衙门回来,看到几个丫头,有些惊异,过去小声询问:“怎么都在外边,公主呢?”

春雨赶紧行礼:“回额驸爷话,公主嫌奴婢们吵的慌,就把奴婢们赶了出来,说是要一个人清静清静。”

陈伦炯点头,进了客厅,脱掉外边的大衣裳,又在暖炉前烤了会儿火,去了身上的寒气,这才叫春雨进来,低声询问:“今天公主都去了哪里?可有什么事情?”

春雨咬咬唇:“今儿公主带小姐去三公主府上贺喜,许是累着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一听去了三公主府上,陈伦炯才晃忽想起今天是三公主府上的满月宴,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摆摆手让春雨下去,他也不用人伺侯,自己打水洗净了手脚,这才挑起帘子进了内屋。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伦炯一进屋,就见屋里黑乎乎的也没有点灯,很是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看到天瑞裹着毯子窝在软榻上,整个人都缩成了团,就跟个小毛熊似的。

他紧走几步过去,坐在一边连人带毯子的把天瑞抱了起来,柔声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个惹你生气了,若真有人惹着了你,要打要骂由着你,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天瑞想事情想的有些迷糊,被陈伦炯抱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清醒,这会儿睁开迷迷糊糊的大眼睛,借着一点微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才慢慢摇了摇头:“谁那么想不开敢冲撞我啊,我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哪个又会和我计较。”

说着话,她笑着坐了起来,顺了顺头发问:“可吃过饭了,我这就叫人摆饭。”

陈伦炯赶紧一摆手:“先别忙了,我倒是不很饿,我只瞧着你似乎心里有事情,我们是夫妻,自然是一体的,你有什么为难事,难道还不能和我说吗?”

天瑞先自己穿了鞋下来,到一边点了灯,等屋里亮起来之后,这才咬咬牙道:“今儿于嬷嬷来了,和我说太后娘娘想往咱们府上指人,说是要指给你的…”

第三一三章新发现

天瑞话还没有讲完,陈伦炯就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向前走了几步,紧盯着天瑞咬牙问:“你可是应了?”

天瑞摇摇头,陈伦炯暗松一口气:“没答应就好,先前你读诗词,只说纳兰容若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写的好,可惜却也没有做到,我就发誓这一世定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论怎么样,我只你一人。”

听陈伦炯这样说,天瑞还是有些小感动的,不过,她也挺郁闷的,凭什么所有事情都找到她的头上,这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想着,天瑞忍不住有些傲娇了,轻撇陈伦炯一眼:“你只说的好听,说那些话哄我呢,却有什么事情就让我挡在前边,人们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公主不讲道理,压着你不让你纳妾。”

陈伦炯有些着急,一步上前拉了天瑞的手:“你甘心气我还是咒我,我若真有那个心思,便叫我天打五…”

天瑞急忙伸手按在他唇上,小声道:“你发这些誓言做什么,我信你便是了,只太后那里要如何去说?”

天瑞有些犯难,陈伦炯心里暗叹了一声,拉她坐下来,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陈伦炯才笑了笑道:“你也不用费这个心思了,皇上和太后那里自有我去说,我自己硬是不要别的人,他们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的。”

这话说的,天瑞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道陈伦炯既然情真意切,一心对待自己,又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气闷呢。

想开了,天瑞就觉得饿了,起身叫春雨几个摆饭,她和陈伦炯相对而坐吃完了饭,陈伦炯去书房看从衙门里拿来的卷宗等东西,而天瑞也跟着他去了书房。

陈伦炯坐在案后,认真的瞧那些档案什么的,天瑞则站在书架前慢慢的找她自己喜欢的书去看。

从那些大部头的各种史书再到各色的民间小说、话本,天瑞手指慢慢拂过,从里边抽出一本书来翻看了一会儿,瞧着没有什么意思,就要放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天瑞眼角余光却看到那抽出来的书本背后放了一个很小巧的盒子,好奇之下放下书去,拿起那盒子来看了一会儿,就见这盒子造形很古朴,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古物,上面虽然没有镶金镶玉的,可摸起来有一种温润的感觉,就知道造盒子的木材一定是极好的。

天瑞越看那盒子越是喜欢,就不由的想要掀开盒盖,看看里边装了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天瑞试了试,盖子还是没有掀开,她不死心,又试了几回,那盒盖还是一点的缝隙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天瑞有点搞不明白了。

天瑞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既然掀不开,她就闭了眼睛,用神识去探看盒子里的东西。

慢慢的放任神识进入盒子内部,才要去察看,却不料盒子里一团亮光闪过,似乎就近在天瑞眼前,那光团亮的很,有点灼烧的感觉。

“啊!”天瑞惊叫一声,赶紧把神识收了回来,这下子她倒是明白了,里边的物件必定不凡。

陈伦炯听到天瑞惊叫,慌乱间站起来,把一桌子的书卷都扫落地上也不知道,紧走几步把天瑞拉进怀里,小心的察看:“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天瑞摇了摇头,把那个小盒子放在手上,举到陈伦炯面前:“我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就想看看里边装了什么,却没料到,里边的东西很不凡,我倒是吓了一大跳。”

陈伦炯皱眉,盯着天瑞手上的盒子细瞧,瞧了好一会儿,这才露出一点笑脸:“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们陈家祖传的东西,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只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人能打开的,时间长了,就只一代一代传下去,倒也没有再多加留意了。”

一听是陈家祖上传下来的,天瑞就更想要知道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潜意识里已经料到这个物件一定很不寻常,似乎和她隐有关联,好像应该对她的修炼有些帮助的。

“这样啊!”天瑞伸手摩挲着那个小盒子,小声道:“若是能够打开就好了,可惜我也弄不开。”

陈伦炯见她对这个小盒子感兴趣,便道:“你喜欢就拿去吧,多试试总是能打开的。”

天瑞一听这话,很是惊喜,也不再理会陈伦炯,一个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认真的摆弄起盒子来。

陈伦炯见她这样,摇摇头又回去继续工作。

双手快速的动着,天瑞试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却还是打不开,她就有些着急,再次闭眼利用神识探察进去。

这一次,天瑞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倒也没有再惊吓到。

等她看到盒子里边的情形时,更加的惊喜,那盒子里装了一块很漂亮的玉石,白色的玉石做成简状,发出淡淡的莹光来,让人看一眼就舍不得放开。

这玉石到底是什么?天瑞努力思索,搞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玉石会发出那样强烈的光线,更不明白陈家传了那么多年的玉石有什么用。

反正也是搞不明白,天瑞胆子也大,就自己试着了解,她把神识集中起来,全都往玉石内部延伸。

慢慢的,一点点渗入玉石里边,天瑞就感觉里边空间很大,才要再仔细看一下,却感觉脑子轰的一阵,眼前一片白光一闪而过,接着,整个人似乎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只是呆呆坐着。

这玉石里边…

天瑞心里一阵阵的惊喜,原来,那玉石竟是古代修神者的玉简,记录了各式各样的修炼功法。

天瑞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当然是功法了,她不缺灵气,不缺各式的神丹妙药,可饶是这样,几年来寸步难进,还不就是因为没有一点点的修炼功法,哪怕入门的功法都没有吗。

这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得了功法,天瑞喜不自禁,把陈伦炯也放在一边,开始研究那里边的各式功法。

先看了开头片段,天瑞记下了开启盒子的方法,就把盒子放到膝盖上,然后咬破中指,滴了血在盒子上面,之后把盒子高举到额头处,闭眼利用神识和盒子取得联系,一点点把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之后,天瑞欣喜的把玉筒取了出来,所它放到额头处,闭眼努力吸取里边的功法知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陈伦炯结束工作之后,就见天瑞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她双手合拢,也不知道手心里边放着什么东西,就这么定定的把双手举在额头处,闭着眼睛静坐,似乎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

陈伦炯先是惊了一下,之后就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天瑞,以防她有什么不测的时候好过去救助。

若是这个时候换了别人在,或许还会过去叫天瑞什么的,可陈伦炯却是了解天瑞的,知道天瑞这样怕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做,怕万一弄出动静来会惊到她,所以,便静静等着。

又过了许久,天瑞才动了一下,放下手来,睁开眼睛,眼里亮光一闪而过,她站起来抚了抚衣褶,笑道:“你弄完了?”

陈伦炯点头,过去牵了天瑞的手:“都弄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歇着吧。”

“嗯!”天瑞点头,跟在陈伦炯身后出了书房,两个人静静的朝卧室走去。

夜间,天瑞因为得了修炼的功夫,心情太过兴奋了,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觉,一个劲的翻身,不时的轻笑出声。

陈伦炯被她闹的也睡不着了,只好侧身过去,伸手把她搂进怀中,笑问:“今儿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高兴?”

天瑞笑着往陈伦炯怀里钻了钻,闷声道:“你那个盒子我打开了,里边是一块玉简,这玉简很不简单,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怎的被你家的先祖给得了去,你家先祖只知道这东西珍贵,却没有法子弄开盒子,所以,就立了遗嘱,一代代的传将下去,以至于到了你的手上,而我,却阴差阳错的读懂了里边的东西。”

听天瑞这么一说,陈伦炯也来劲了,朝天瑞凑了凑,轻声问:“那里边到底是什么,值得你这样?”

天瑞笑着伸手在陈伦炯鼻子上点了一点,很得意的一抬头:“我告诉你啊,有了这个东西,我就可以修神了…”

她越想越是激动,忍不住坐起身来,抬头看着帐顶,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来,很豪气的说道:“我若是修炼有成,咱们还怕什么,实在不行,我带你天上地下随意遨游,岂不逍遥自在。”

陈伦炯越听越是迷糊,看天瑞那极有气概的样子,再看她满脸的意气风发,就感觉这一刻的天瑞似乎要远离她一样,心里一惊,也翻身坐起,一把抓住天瑞,紧紧搂在怀里:“什么成仙成神的我都不在意,只你不要离开我就行,是人也罢,成仙也罢,我都跟着你。”

陈伦炯是真的害怕了,就在想,万一天瑞修炼成了,她成了神仙,必是要远走的,到时候扔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天瑞在陈伦炯怀里,感觉到他身上紧绷的肌肉,也知道这人是吓着了,赶紧伸手环住他的腰,柔声安抚起来:“你只放心,那东西是你家的,你若是不爱给我,我自是不会去修炼的。”

陈伦炯想要说,我们做一对凡人夫妻不好吗?干嘛总惦记着那些神啊仙啊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想起刚才天瑞说起修炼时候那满眼的兴奋之色,他还真不忍心打击天瑞呢。

想了好一会儿,陈伦炯暗暗一握拳头,低头帮天瑞顺了顺额前的发丝,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我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你喜欢拿去便是了,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高高兴兴的就好了。”

说出这番话来,陈伦炯心里一片苦涩,就感觉他和天瑞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第三一四章惊喜连连

“你可是想清楚了?”

太后瞧着陈伦炯,静静等着他说话。

陈伦炯跪在地上不起,又嗑一个头道:“臣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请太后娘娘恩准。”

太后低头,看陈伦炯一张清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瞧起来是真的下了决心的。

看陈伦炯这样,再想想天瑞,太后叹了口气:“你起来吧,这是你自家的事情,你只下了决心定是不悔的,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是将来你为此而怨怪,可别怪哀家没有提醒过你。”

陈伦炯起身抱拳:“臣一世唯愿和公主白首同心,相携到老,绝不会有别的想法,也绝对不会后悔。”

他一字一句的坚定说完,太后却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说,哀家也就放心了,你还真当哀家是糊涂的,上赶着替自己孙女添堵呢?哀家不过是听京中那些闲言碎语,心疼天瑞丫头罢了,这种事情,天瑞就是说一万句话,也不如你站出来说上一句管用。”

“是!”陈伦炯低头答应,心里却对太后挺服气的,原来,他还以为太后人老糊涂了,却没有想到,太后是在逼他呢。

太后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历经两朝,经的事情多,见识也广,自然和寻常妇人不一样的,她又对天瑞很疼爱,又怎么会做出让天瑞伤心的事情呢?

陈伦炯思量的时候,太后站了起来,右手转着佛珠道:“你这孩子是个好的,也不枉哀家看重你了,从今儿起,我也跟着天瑞叫哀家皇太太吧,你回去告诉天瑞,让她别着急了,哀家自然会替她做主的。”

陈伦炯答应一声,心道太后也越活越精啊,把康熙那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招数都活学活用了,真真皇宫是培养人的地方,想当年太后进宫的时候,那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呢,这会儿倒也成了权谋高手了。

太后又看陈伦炯一眼,摆手让他退下,等他走后,太后叹了口气:“果然天瑞丫头心里满是这小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心也给乱了啊,不然,她又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呢。”

陈伦炯出了宫,到理藩院会合小八办完了事情,出了衙门这才回家。

等陈伦炯到家的时候,却发现没了天瑞的踪影,问春雨几个,只说在屋里呢,等进屋瞧了,却是找不到人。

这么一来,陈伦炯更是慌乱异常,打发府上的下人们找遍了公主府,也没有找着天瑞的人,倒是把他给急的大发脾气,一时间,公主府乱作一团。

天瑞在哪里?

很显然嘛,这丫头在陈伦炯早上出门之后就躲在空间内。

她才得了新的功法,自然是要勤加修炼的,进了空间盘膝坐好,五心朝天,闭上眼睛就开始照着功法上所说的开始修炼起来。

空间里灵气充足,再加上天瑞勤修了二十来年,已经打下了深厚的底子,这次有了法子,那进步真是飞速啊。

等她从入定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远处那片她进空间时才洒下的麦种这会儿已经长的很高了。

算算时间,天瑞暗叫不好,都怪她一时沉迷没有注意,在空间里边呆的时间太长了,也不知道陈伦炯这会儿回来没有,若是回来找不到她会怎么样?

天瑞顾不得多想,闪身出了空间,一进屋子就听到外边一片的嘈杂声,她就知道,一定是陈伦炯在让人四处寻她呢。

深吸了口气,天瑞推门出去,大声道:“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这般没有章法?”

春雨一听到天瑞的声音,赶紧抹了一把汗上前道:“主子啊,您可回来了,要是再不出现,额驸非得把这公主府给拆了不可。”

天瑞整了一下衣服,瞧了春雨一眼:“让他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你找个人和额驸说一声,让他过来。”

春雨应声之后退下,天瑞进屋,趁着没人的时候想要试试修炼的效果。

她看桌上放了个元青花瓷的梅瓶,就伸手一抬,神识放出一点,那梅瓶就缓缓的升空,慢慢的飘到了她的手上。

天瑞瞧了高兴,伸出右手朝梅瓶一指,又指指桌子的方向,梅瓶仿佛有意识一样,又快速的飞回桌子上。

看起来,果然这功法是好的,天瑞暗地里点头,玩完了梅瓶,又用神识试着抬桌子,竟把屋内的一张八仙桌给举到了房顶上。

她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就觉得只分了一小缕的神识,却没想到达到这种效果。

一下子,天瑞乐不可支,就想试试能不能利用神识让她自己给飞起来。

她把神识散于脚下,正好把她整个人包裹住,默念一声起,她就这么慢慢脱离了地心引力飘浮在空中了。

“呵呵…”天瑞轻笑出声,才要再试试别的,就听到脚步声传来,知道来人了,赶紧从空中下来,端坐在桌前。

推门声响起,紧接着,陈伦炯从外边进来,看到天瑞的时候先是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紧走几步,猛的把天瑞搂在怀里:“公主,你…我…”

陈伦炯真是吓坏了,想到昨天夜间天瑞说的话,说是她可以成神的,今儿自己回来又没有找到人,还真以为天瑞成了神仙飞走了,再不要他了呢,一时间连死的心都有了,等看到天瑞好端端的坐在屋里的时候,他是又惊又喜又痛心,这才失了分寸。

天瑞拍拍陈伦炯的背,心说这人怎么这般没有安全感,自己就真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便是再怎么样,只要他不负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弃他而去的。

“公主!”陈伦炯抱了天瑞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拽个凳子坐在天瑞对面,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瞧,好像总看不够似的。

“你这又是怎么了?”天瑞很无奈啊,老是被一个人盯着瞧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好不?

“公主…”陈伦炯又叫了一声,傻傻的笑了起来:“你在就好!”

这人啊,天瑞无奈摇头,笑道:“我不在?我能去哪里,这是我的家,我离了这里,又能去何处?”

一个家字,让陈伦炯放了心,也跟着笑了起来:“是,这是咱们的家,咱们谁都不走。”

说着话,陈伦炯又牵了天瑞的手,把在慈宁宫和太后说的话跟天瑞讲了一遍,倒是引的天瑞红了脸。

天瑞心里暗暗叫着不好,她这是怎么了,只于嬷嬷一句话就让她失了理智,竟然心慌意乱起来,也没有仔细去想就信了,结果,太后竟然打了这个主意,还真是…

她瞧了陈伦炯一眼,细问:“太后还说什么,还有,皇阿玛有没有说话,他们有没有让你写下什么东西,或者发什么誓言?”

陈伦炯点了点头:“我去乾清宫时,皇上正在召见大臣,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皇上就要赶我出去,我一时急了,就在乾清宫发了誓愿,说是永世不纳妾,皇上听了,就让我找太后说去。”

陈伦炯把话讲完,有些惊疑的看着天瑞:“公主认为如何?”

天瑞还能说什么,这人就是个傻子,凡是关系到她的事情,陈伦炯就成了愣头青,撞的头破血流也要往前冲。

无奈的很啊,天瑞伸手在陈伦炯手背上狠掐了一下:“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一时糊涂了,你竟然也糊涂了,被皇阿玛和皇太后牵了鼻子走,怕是这会儿两个人正得意呢,终于找着咱们的弱点了。”

听天瑞这么说,又看天瑞有些郁闷,陈伦炯赶紧先安慰佳人:“不管怎么样,反正太后是不往咱们家塞人了,这是好事,公主又何必气闷呢,再者,我这么一讲,谁也说不得什么,不是公主不贤良,是我太过敬重公主了,人只道我是个傻子疯子,哪个还敢说公主什么。”

这话说的,一点点的渗进天瑞心里,让她心头甜甜的,如吃了蜜一般。

天瑞和陈伦炯又说了几句话,想到刚才陈伦炯找不到她时的惊慌,就想着把她修炼的事情好好的和陈伦炯讲一讲,反正那玉简是陈家的,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只空间的事情不暴露就行。

这么想着,天瑞笑笑道:“你改日若再回来不见我,可不许再着急了,我和你说,那玉简上的东西真是不错,我已经开始修炼,并且也有了一点效果。”

说着话,天瑞一抬手,桌上的茶壶飞起,慢慢倾斜,茶壶里水线流出,直接倒入茶杯里边。

等把茶杯倒满了,茶壶自然而然落在桌上,而茶杯飞了起来,慢慢落到陈伦炯手上。

这番景象让陈伦炯更是吃惊,把茶杯放下,一脸惊奇道:“公主果然是聪明的,只短短一日竟会了这般法术,只这…也有些太骇人了。”

天瑞失笑:“管它呢,反正我只给你一个人瞧,出去了是不敢胡乱说的。”

陈伦炯连忙点头,笑话,这种吓人的事情哪里敢乱说啊,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呢,这年头,还是低调点好啊,低调才是王道呢。

他胡思乱想着,天瑞已经凑到他耳旁低语:“我已经搞明白了里边的窍门,你可愿意学,你有功底,这又是你家祖传的,自然和你也有缘,要学的话,怕也很简单的。”

简直是惊喜连连,且惊且喜啊,陈伦炯猛的抬头,满脸不信的看着天瑞:“公主的意思是要和我一同修炼。”

天瑞坚定点头:“我一个人炼又有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长生不当孤家寡人不成?就是要真变成那老不死的,也得拉着你一块做伴啊。”

第三一五章京中流言

天瑞和陈伦炯说好了修炼的事情,两个人又都不是拖沓之人,就利用每天夜间的时间,天瑞帮陈伦炯用灵气梳理好身体,打好基础,再开始教他那些修炼法决。

陈伦炯的记忆力很好,多难的法决只要天瑞念上一遍,他都能记住,不过,他不懂医术,那些经脉穴道之类的东西不算很了解,为了不被天瑞甩出去太远,陈伦炯下了苦心,抱了好些的专业书籍日夜苦钻,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之后,两个人加紧修炼,主要还是天瑞帮陈伦炯赶进度,她牺牲了自己的修炼时间,还有那些吸收到身体里的灵气,专心的帮陈伦炯提高能力。

又过两个来月,到了年节底下,各衙门里边事务繁忙,都赶着要在康熙封笔之前把公务处理好,陈伦炯早出晚归,每天别说中餐了,连晚饭都顾不上回家去吃。

而天瑞则要处理家务,和沁芳商议过年需要置办的东西,还要准备给各亲贵王府的礼品等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饭都只吃一点就得。

忙完了这阵子,也该过春节了,又要进宫谢恩,什么国宴家宴的也要参加,正月里还得带着沁芳去各府拜访,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得了闲。

因为太忙了,天瑞和陈伦炯的修炼进度也耽误了一点,不过,天瑞还是很满意的,因为陈伦炯确实是和那玉简有缘份,天资也是很好的,只两个来月就修炼出了神识,虽然不像天瑞那样变态,可以利用神识在空中飞来飞去,不过隔空探物、取物等等竟然已经不在话下了。

有人指导和一个人瞎练的差距确实大啊,看陈伦炯这样,天瑞不得不在心里暗叹一声。

正月十七,八福晋生产,从晚上开始阵痛,一直到十八天亮的时候生下一个阿哥,八阿哥高兴坏了,一大早就上书康熙,康熙大正月又得一孙子,心里倒也挺欢喜的,直接赐名弘旺,一时间,八贝勒府上人来人往,都赶着庆贺。

因为这是八阿哥的第一子,又是嫡子,这洗三宴当然是要大办特办的,京中凡是有点关系的都巴着去八爷府上送礼。

天瑞自然也要好好准备一番的,如长生锁寄名符之类的东西,在弘旺出生当天天瑞就让人送到八阿哥府上了,这洗三宴还要准备贺礼,还有给小阿哥添盆的东西,都要仔细把关的。

那添盆的东西都是给收生姥姥的,自然要一些金银器物,太雅致了,怕人家还不懂行,认为你小气呢,但是,贺礼却是要雅致大气的,天瑞瞧着桌上放着的一个小金佛点了点头,这东西到时候添盆就好了,她从一旁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了看,又合上盖子,交给春雨拿着,这就是贺礼。

这东西是天瑞专门给弘旺炼制的,是用了一小块七彩神石在丹炉里炼好,又做成的金镶玉的平安扣,平安扣倒不觉得怎么样,关键是里边天瑞加了一点小小的法术,那是她刚学的一个避邪的法术,她在平安扣上刻好了符文,又加了自己的精神力在里边,若是弘旺戴上这个东西,一般邪物是很难侵近的。

天瑞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里边有没有邪物鬼物,她是没见过的,不过,她就想着既然她能有空间,还能学法术,就证明鬼神确实是存在的,小孩子很容易被这种东西冲撞,还是小心为好。

换了一件浅紫镶银狐毛边的袍子,天瑞心想等有时间了,给自家的那些侄儿一人制上一个,总是有备无患的好。

沁芳因为腊月和正月忙着公主府事务给累着了,这会儿整个人懒懒的,只想休息睡觉,天瑞就没有带她,只让她好好休息,她一个人带着春雨和另外两个小丫头去了八爷府上。

天瑞去的时候,八福晋郭络罗氏一脸的喜气,忙着让奶妈抱着弘旺给天瑞看,天瑞和郭络罗氏关系亲近一点,自然也乐的夸上几句,添了几句好话之后,郭络罗氏明显的更加高兴,一个劲的让人招呼天瑞。

天瑞瞧着郭络罗氏虽然脸色有些不好,可人却很精神,知道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添了儿子,更加坐稳了位置,自然高兴,也替她欢喜,又和她聊了几句,就到了花厅里边,和几位王府福晋聊天。

八福晋在坐月子,自然不好出来招呼客人,三福晋、四福晋几个就来帮忙,这几位都是能干的,自然招待的很是周到。

天瑞瞧着那拉氏脚不沾地的忙着,等到招呼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笑着把那拉氏拽了过来,小声道:“你也歇上一会儿,我听说你前儿有些不好,大正月里我也忙的紧,就没有去瞧,可是好了?”

这大冷的天,那拉氏也忙出了一身汗,掏出帕子擦了一擦之后对天瑞笑了笑:“我没事,不过是年节里忙的,你也知道我们爷,那是一看到什么新鲜玩艺,就什么事情都不管,把一大家子的人扔下,万事不理,我若不看着点,府里还不得乱套啊。”

天瑞瞧那拉氏话头上虽然有些抱怨三阿哥,不过神色却还是很高兴的,知道两个人过的不错,心里话,那拉氏还真是有名的贤惠人,就三阿哥那样的,她也能忍受,并且默默的把三阿哥府上打理的面面俱到,也算是个好脾气的了。

“三弟那个样子,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知道的,倒也难为你了。”天瑞拍拍那拉氏的手,端起一杯茶放到她手中:“你也累了,赶紧喝上口茶歇一会儿,怕呆会儿客人还要多,我瞧着这情形,要闹到晚上了。”

那拉氏笑着道了谢,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又看天瑞一眼,倒是有些犹豫之色,天瑞纳闷,不知道那拉氏这是怎么了,不过,她也没有去问。

两个人正说话间,就见满厅的人全都沉默下来,天瑞和那拉氏同时抬头,却见三公主带着人走了进来。

三公主在京城呆了几个月,和各府各院的也都熟悉了,她着紧的拉拢人心,哪个亲贵家里有什么事情她都送上一份礼物,这几个月倒也挺得人心的。

三公主进门,那些命妇们自然都要站起来行礼的,等行完礼之后,三公主便又向一些年长的王府福晋们行了礼,互相说笑一会儿。

等到了天瑞这里,三公主笑了起来,过来朝天瑞福了一福,天瑞点点头,伸手一扶:“三姐来了,赶紧坐吧。”

三公主笑着坐到天瑞旁边,又看那拉氏一眼,点头道:“弟妹还好?前儿我送过去的补品你可吃了,若是觉得好,我让人再送一些去。”

不管怎么样,三公主和三阿哥都是亲姐弟,她对这个弟弟还是很关照的,对那拉氏也好,那拉氏也不可能不领她这一份情,就赶紧笑着回答:“劳您费心了,我吃着倒还好。”

三公主笑着表示知道了,又拉了天瑞的手,一副很亲近的样子,在天瑞耳边小声道:“五妹倒是很悠闲啊,我要是你啊,早愁死了,你瞧瞧,就是咱们小八都有了儿子,偏你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也难怪你那额驸要养外室了,哎,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又厉害又看的严,凭是谁都受不了,要出去找女人的。”

三公主话说的很低,不过,天瑞却听的清清楚楚,一下子有些发晕,三公主这是什么话,又想用什么来诋毁她了?

说陈伦炯在外边养外室,天瑞是一点都不信的,她思量着,怕是三公主专门拿来刺她的,若是她着急了,反倒正中了三公主的圈套呢。

天瑞不在意的笑了笑:“三姐倒替妹妹费心了,妹妹先谢您了,我和额驸的事情,倒也不劳您关心。”

三公主又掩口轻笑,拍了拍天瑞的手,很同情的看了天瑞一眼,就转移阵地,找别人聊天去了。

三公主一走,那拉氏有些坐不住了,刚才的话她也全听在耳里,很无奈的看了天瑞好几眼,这才凑到天瑞耳边小声道:“三姐的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姐姐小心些为好?”

三公主的话天瑞不信,可那拉氏的话却由不得她不信了,那拉氏是个实在人,若是没有那样的事情,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天瑞心一沉,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紧抓住那拉氏的手沉声询问:“弟妹这话什么意思?三公主的话可是真的?”

那拉氏很无语,摇了摇头道:“我只以为姐姐是知晓的,哪知道,您还被瞒在鼓里呢,要不是今儿三姐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好些人都是知道的,我家爷也知道,在府里还大发了一通脾气呢,若不是我劝着,说不定我们爷得堵在路上和忠靖侯好好说道说道呢。”

好些人知道?天瑞脑子有些眩晕,心脏部位也痛的一抽一抽的,捂了捂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情绪,没有露出破绽来。

“呵呵!”天瑞轻声笑了笑:“弟妹说哪里话,这事情我心里也是明白的,不过却没料到三公主竟然也知道了,有些惊奇罢了。”

看天瑞一脸的云淡风轻,那拉氏心里很惊奇,心道都说天瑞公主和额驸感情很好,是一对恩爱夫妻,她原只道天瑞晓得这件事情之后会闹到天翻地覆,却没料到,人家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看起来,天瑞公主和忠靖侯也并不像传言的那样亲密了。

那拉氏心下思量一会儿,又见客人多了起来,她也休息了好一会儿,就站起来和天瑞打声招呼,便会同他他拉氏几个一起招呼客人。

天瑞脸上很平静,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那简直犹如惊涛骇浪了,她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心道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却只瞒着她一个,真是好的很啊,这不明显的在打她的脸么。

而且,陈伦炯当初所发的誓言言犹在耳,反过身却违背了誓言,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就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怕心里已经没了她的位置。

若是当初陈伦炯真的要纳小妾通房,或者怎么样,她天瑞也不会哭闹着不同意,她只会把感情收回来,和他相敬如冰的过一辈子,或者在修炼有成的时候,自己逍遥天地间过快乐生活。

可是,这人却偏跟她甜言蜜语,关怀备至,等到打动她的心之后,却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是拿她当笑话看吗?是想等她知道之后哭闹不休,还是失了体统做出争风吃醋的事情来?..

第三一六章冷战

天瑞是个很要强的人,听到这种事情难免会难过,可今天八阿哥府上人太多了,天瑞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她从始至终一直都带着淡淡笑容,举止得体的和各人周旋,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哪怕一点的破绽来。

可等一出了八阿哥府,坐上马车之后,天瑞就对春雨吩咐起来:“回去赶紧派人去查额驸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要查的详细些。”

春雨点头,把这件事情认真记在心里。

天瑞感觉有些累了,就靠坐着休息一下,自从成亲之后,她认为夫妻两个人应该相互信任,更应该理解互爱,她在宫里所使用的那些手段便全都收了起来,一点一滴都没有在陈伦炯身上用。

天瑞从来没有派过人去查陈伦炯的事情,也几乎从来没有过问过,陈伦炯在外边到底忙的什么,只要他不说,天瑞也不会去追问,她一直认为这样很好,即使是夫妻,也都应该有各自的空间。

可是,就她这种想法,最终带来的竟然是被人狠狠嘲笑,无异于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让天瑞有些承受不住。

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天瑞下车,匆匆进屋,春雨伺侯她进内室之后,就出来安排人手对陈伦炯的事情进行排查。

冬末几个丫头见天瑞和春雨的脸色都有些不好,还以为是在八阿哥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吩咐下人们小心一些,别冲撞了天瑞,她们几个也全都谨慎万分,小心的伺侯着天瑞。

天瑞净了手脸,又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看看天色还早,就让夏莲准备纸墨,她练了一会儿字,又见空间里边几树桃花开的正艳,随手折了几枝出来,拿了个美人耸肩瓶装了清水,把桃花枝插进瓶里,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到临窗的案上,欣赏了一会儿之后,天瑞转身问冬末:“额驸今儿还没回来吗?”

冬末摇头:“今儿早起额驸出去的时候不是和公主讲了要晚些回来的吗,公主竟忘了。”

天瑞这才感觉自己的心有些乱了,摆了摆手让冬末几个下去,她平心静气的端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这才缓过神来。

在八阿哥府上天瑞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她一直心里难过,便也不觉得饿,这会儿精神好了些,就饿的有些难受,冬末几个掐着点摆了饭,天瑞吃了好些东西,倒是引的夏莲在一旁笑道:“这正月里事多缠身,公主还要参加各种宴会,难免吃的油腻些,这几日竟都没有好好吃顿饭,偏今儿多用了些,可见是今天的饭菜可口,奴婢请公主示下,明儿可还照着这个做?”

听夏莲这么说,天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一指她道:“我只说你是个闷葫芦,轻易是不说话的,难得的今天竟开了口,也罢了,明儿还照着这个做,只清淡一些就成了。”

说着话,天瑞又问:“沁芳可用过饭了,我瞧着她这几天也有些恹恹的,怕也是吃多了油腻的东西消化不好。”她又一指案上那瓶桃花笑了笑道:“你拿这花送过去,就说是我的话,问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好让厨房里备下。”

夏莲蹲了蹲身答应了,笑着拿了瓶子出去,边走边道:“今儿这倒是个肥差,今年的冬天长,又难得的见什么花啊草的,奴婢拿这花给小姐送去,难保小姐一高兴,就赏奴婢些好物件。”

只听的天瑞大乐,指着夏莲对冬末道:“你们都瞧瞧,我是那刻薄的人么,我薄待了你们哪一个?偏她只做出这种财迷的样子来…”

正说笑间,春雨掀帘子进屋,朝天瑞行礼,小心的说道:“公主,额驸回府了。”

“哦?”天瑞挑了挑眉,对春雨摆了摆手:“你去外边拦了他,就说我今天累坏了,已经休息了。”

她一句话,除了春雨外的几个丫头全都愣了,公主竟然不见额驸,这还真是天底下的头等大事呢,几个丫头忍不就在脑补,是不是额驸做了什么对不住公主的事情,让公主生气了。

春雨应了一声出去,她才出门没走多远,就迎头碰上陈伦炯,春雨赶紧行礼,嘴中利落的说道:“给额驸爷见礼,爷吉祥,公主让奴婢来和爷说一声,今儿公主累了,已经睡下了,还请爷别去打扰。”

陈伦炯今儿衙门事情不多,早早的就做完公事,他只惦记着天瑞这几天吃的不多,也有些发懒,就趁着天色早,去书铺里淘了些好看的话本子来,其间又在街头碰到个卖木雕的匠人,他见那人用奇巧的树根雕的各色的人物风景,还有把整块木头掏空雕出来的房屋建筑,个个精巧别致,就想到天瑞向来很喜欢这些小物件,便看的呆了,挑了好些时候,才算挑出几个喜欢的,让人包了,想回去给天瑞个惊喜。

却不想他还没走几步,碰到几位同僚,硬是被拽了去喝了几杯,眼瞧着天都黑了,陈伦炯着急,找了个借口脱身出来,一路赶回家里。

他原想把这些东西给天瑞,必能哄的天瑞高兴一点,一路上也是兴冲冲的,哪里知道,才一回家就被人兜头泼了一盆了冷水,天瑞竟然不见他。

陈伦炯搞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心里忐忑难安,整个人也没了精气神。

愣了一会儿,陈伦炯笑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春雨:“即是公主歇了,我也不便打扰,这是我今儿在街上买来的,你交给公主,瞧瞧她的意思,若是喜欢,我明儿出门再捎一些来。”

“是,奴婢晓得了。”春雨接过东西来行了礼,唤了个小丫头过来,两个人提了东西进屋,就留陈伦炯一人站在外边,呆站了好久,这才叹了口气进了书房。

这一夜,陈伦炯在书房的榻上辗转反侧,总是睡不安稳,索性披了衣服起身挑灯看书,饶是这样,心里却还是不安稳,只熬的第二日早起的时候顶了两只黑眼圈,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要是平时,别说他这样,就是稍有一点不好,天瑞便嘘寒问暖,好一通的关心,可今儿一早清清冷冷,别说天瑞了,就是她那四个丫头陈伦炯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