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瞪他,“该降的时候就得降,不能因小失大,钱可以少赚,但是不能让对方把咱顶死,一旦被顶死,咱就再也没有办法复活了!”

“不是不想降,当家的,”平安皱着眉头叹口气,“岳父大人知道你会用降价的方式挽救局面,他来信上说:穿越时光的礼品娃娃是朝廷岁贡,倘若降到一两银子一个,那岂不是对皇室尊严的侮辱么?我们之前出的十文钱一个的娃娃全是收购的乱舞春秋的,所以那一次才没有朝廷上的人来干涉,一旦咱们自家的娃娃出到一两一个的话,那简直是对皇室眼光的最大嘲讽啊!所以…无论如何,咱们是不能降价的!”

我一下子就呆在了当场…岁贡…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那云家堡…那云家堡是知道的!一定知道的!他们知道我没有办法跟着降价,所以才会把价格打到这么低!他们就是想活活挤死我,让我被“岁贡”这顶大帽子给活活压死!

“皇帝佬儿!你丫害死我了!”我一声大吼,把平安的魂儿都吓飞了,冲上来一把捂住我的嘴,脸白得跟屁股似的:“当…当家的!…你疯了!…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那、那是要诛九族的!”

我被他捂得快要窒息,“唔唔唔唔”地使劲挣扎,他以为我还要骂,死活也不敢松手,直到看到我开始翻白眼儿了,才连忙把手拿开,急道:“当家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再骂了!事已至此急也没用,还是尽快想办法把眼前危机解决了才是!”

我边喘着粗气边道:“我他妈的要是有办法,还用在这儿骂人吗?!…娘的,我越想越憋屈!上了老太监和何知府的当了我!早知有今日,当初打死我我也不让他们进贡咱的礼品娃娃!——我找那姓何的算帐去!”

说着我就往外冲,被平安一把拦腰抱住:“民不与官斗!当家的!何况这事儿当初你是同意了的,现在咱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是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罢!”

办法!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反正十两银子一个娃娃是不可能变的了,除非我从此改做别的商品不做礼品娃娃——但是我又岂能咽下这口气去!上来就被人给挤死,还朝廷指定贡品呢,这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吗!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胳膊折了揣袖子里——生扛!

当天晚上我和平安谁也没有回家,两个人窝在卓员外的书房里愁眉对苦脸。好容易熬到天亮,我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个家丁又拿着一叠子信进来了。平安抢在手上慌忙拆了,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怎么了?”我呆呆地问他。

“那些进了咱们货的商户纷纷要求退货!各区管事来信请当家的你示下!”平安挂着两个大黑眼圈望着我。

“…退吧。”我趴到桌子上一手支着额头。

平安闻言走到书桌前研墨铺纸准备回信,我补充道:“顺便让咱们的各区管事回来,把孟老爷子也请回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对策。”

“好。”平安噌噌噌写罢书信,着人送去鹰局发掉。

几个小丫环送了早点进来,我才刚喝了一口豆浆,就见我的原专卖店掌柜现文安城大管事老顾也不敲门就一头扎了进来:“当家的!有坏消息!”

我慢慢点点头,有气无力地抬抬手让老顾坐下说,眼下还能有什么比卖不出货更糟的消息?

“咱、咱们许多的工匠…都、都来请辞…请辞不干了!”老顾说着眼里都含了泪。

“什么!怎么回事?老顾,你快说!”平安甩着大黑眼圈逼上前去双手钳住老顾肩膀。

“他们今儿一早、一早就来找我,说是请辞,我提醒他们,提前终止合同是要、是要付违约金的!可他们、他们居然仍然要请辞,还说违约金一定照付…”老顾嘴唇哆嗦着说完,一下子像霜打茄子似的软在椅子上。

“不可能…没道理…没道理啊!”平安原地转着圈,“他们跟咱们签订的合同上违约金数额巨大,他们怎么可能付得起!?…当家的!…当家的?”平安见我像石像似地呆坐在那儿,以为我承受不了这打击崩溃了,吓得冲上来拚命摇晃我的肩膀。

“你…你拆了我啊?”我反应迟钝地推开他,咕咚咚地喝了几大口热豆浆,总算缓过点劲儿来,“一定,一定是乱舞春秋的人挖的墙角!以云家堡的财力,只需要从身上拔根寒毛就能支付咱们所有工匠的违约金!更何况如此一来就能让咱们伤筋动骨,他们又岂会心疼这么一点小钱儿?!”

“没错!就是这帮畜牲搞得鬼!”平安愤愤地一拍桌子,震得满桌碗筷乒乓乱响。

“顾叔,”我强打精神道,“你回去准了他们的请辞吧,强拧的瓜不甜,人人都有追求好生活的权利。只是…你从里面找个老实的私下里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被乱舞春秋请了去,如果是真的,想办法弄一份他们双方签订的合同来,我要看看合同内容。”

“是,当家的,我这就去办。”老顾站起来行了个礼走了。

“平安,再修书一封给各区主管,问问他们所负责的地区是否也有类似情况出现。”我安排道。

“好,当家的。”平安过来拍拍我的肩,“我看你精神不大好,还是让下人给你备间房,好好休息一下吧,养好精神才能办事啊!”

“嗯。”我一站起身,也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本文的无良作者没过够虐待我的瘾,总之眼前一黑脑袋一懵,我就扑啦啦地晕过去了。

急怒攻心加上一夜未睡,一向壮如小牛犊的我竟然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三天,直到听见平安说要用毛巾给我擦擦身子,吓得我当场出了一身大汗,高烧就他妈的给退了。

由于那天突然昏到,平安就把我安排在了孟府的客房里,今天感觉状态不错,虽然脚步还有点轻飘飘,但是不妨碍我下床乱窜。天天在孟府的书房里办公,几乎养成了一天不去书房就别扭的坏习惯,所以我迈着迷仙步不由自主地就直奔了书房而去。

孟员外和四大区的经理已经陆续回来了,此时一伙人正窝在书房里苦思对策,见我进了屋,几个经理连忙站起来问安。我七扭八晃地飘过去,给孟员外行了礼,然后飘上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小丫环们没有允许是不能轻易进入书房重地的,所以平安帮我倒了茶,关心地问道:“当家的,感觉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我指指平安手上的一张纸。

“这是乱舞春秋同工匠们签订合同的样本,当家的,你看看。”平安递过来。

我大略那么一看,这份合同完全就是仿照我给穿越时光的工匠们订的合同制作的,除了一些小的细节略有不同,整个模式完完全全就是现代人用的合同范本——不是偷的我的还能偷的谁的!

平安指向其中的一条,道:“当家的你看,他们开出的薪金是咱们的两倍!难怪这帮工匠非要辞了咱们这儿去他们那儿了!”

我问向那四个区的经理:“你们那里有类似的情况么?”

“没有…”几个经理一齐摇头。

“只有文安城的是这样,因为文安城的大店铺都是跟咱们签的一年期合同,乱舞春秋无从下手,只好挖咱们的工匠!”平安咬着牙道。

久未发一言的孟员外望向我,沉声道:“小叶,这两天我同平安还有几位外区掌柜的商量了一下,这礼品娃娃的路是已经给堵死了,唯今之计只能用别的货品冲一冲对方了!你意下如何?”

我压根儿没注意孟老爷子说的话,心中一直在纠结那几个被挖走的工匠…被人背叛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亏了我是真心地对待他们…他们竟然说走就走,丝毫没有留恋!人心哪,在金钱面前原来是如此的脆弱!…话说回来,如果换成是我呢,为了高薪是否会离开一直对自己很好的老板?答案是——会的。谁不想过更好的日子?谁不想穿好的吃好的?谁不想抬头被钱砸低头被钱绊?谁不想一买彩票一百注,注注都中特等奖?谁不想——等等!等等等等!我刚才想什么来着?…彩票!彩票啊!

“哇哈哈哈哈哈!”

那几个人正低声商议对策,被我这声悠长的怪笑吓得齐齐一个哆嗦,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是好。孟员外瞪大眼望着我,正要叫人,我忙一甩手制止,由于身体还比较虚弱,所以笑声还有点不能收发自如,费了半天劲才止住,然后喝了口茶水,望着面前这一干被我吓得差不多的人,神色诡异一字一句地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还是平安了解我,在我狂笑的时候他就知道我已经有了办法,所以一直用晶晶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我两手做了个向中间一拢的姿势,大家会意地把大大小小的脑袋聚向桌面,我低声且沉稳地开始布署:“掌柜的们都听清了:本次会议结束之后立刻飞鹰传讯给驻在各区的管事,即刻制作二寸宽三寸长的薄木片五千张,上书‘有奖抽彩’四字,另有小字注明:一,此抽彩刮卡抽必有奖,不兑现者情愿送官查办;二,抽彩日期由三月一日起至三月三十日结束,刮卡数量有限,抽完为止;三,每卡只限使用一次,兑完奖即告作废,由本‘梦幻穿越时光’收回;四,发现假造刮卡兑奖者立即扭送官府。在薄木片的中央辟出一小块空白,写上‘刮奖区’,刮奖区后面由以下品种任写其一:礼品娃娃一个,楠木桌椅一套,衣柜一个等等,其余物品稍后再定,一定要注意:刮奖区后面的物品名要用火漆盖住!绝不能让人看到字的内容。至于木片的背面,了之,你来负责设计一下,要用醒目的颜色绘出‘梦幻穿越时光’这几个字来。另外,再设计一套宣传海报——最好是两层楼那么大的,写上本次刮卡抽彩的内容,设计好后一并发给各区照样做来,在各区最醒目的地方张贴,再用咱们在文安举行过的促销方式,大张旗鼓的进行宣传——最重要的是,礼品娃娃一定要明码标价为十两银子一个!而这些刮卡呢…一两银子就可以刮一张,刮的方法就是把火漆刮开看里面的字,只要刮,就能中彩!…唔,每个地区五千张卡的话,那就准备四千个礼品娃娃当彩头,剩下一千的数就由桌椅柜子等物当彩头。一旦顾客刮出奖来,立刻将卡片回收以免被人钻空子,当场兑奖,并且要造出声势,要让所有人知道咱们真的是只要刮就能给奖!——以上,听明白了吗?”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平安率先有了反应,激动地跳过来就甩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给我:“当家的!我就知道你准有妙计!这、这计也太他妈的妙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孟员外也激动不已,胡子都在颤抖:“好计!真是好计!如此一来,咱们就也相当于一两银子一个的卖礼品娃娃,但是明面儿上还是标着十两一个,就是官府也挑不出什么来!”

“而且,花一两银子还有可能会中到几十两一套桌椅的彩头,任谁也会忍不住跃跃欲试啊!”

“即便中不到家具,中个十两银子一个的礼品娃娃老百姓也会觉得很值,而且是‘抽必有奖’!怎么想都不赔!”

“如此一来,咱们也相当于一两银一个礼品娃娃的卖,同乱舞春秋压到了一个价位上,但是咱们的优势在于‘掏一两银子有可能会中到桌椅家具等彩头’这一点,势必会将老百姓的目光都吸引到咱们这里来!”

经理们兴奋异常,七嘴八舌地议论。我对生产部主管事老陈道:“陈叔,你去找个技术最好的木匠师傅挑一块最便宜的木料带过来,要他带上工具。”老陈情绪高昂地领命而去,我又向平安道:“小安子,笔墨伺候!我现在要把那‘刮卡’的大致样子画一下,等工匠来了现做一个给掌柜的们看看,而后每人拿一个成品寄往各区,今天就开始做!”掌柜的们齐齐应是,平安屁颠屁颠地给我准备纸笔去了。

不一刻我画好草图,木匠师傅正带了家伙事儿过来了,现场照图做卡,一个写字好的掌柜把我刚才说过的卡上要注明的内容腾在卡上,平安找了火漆来封住刮奖区,一个成品就完成了。我又给大家讲了一遍注意事项及如何刮兑,而后让那木匠照样又做了几个,各区掌柜一人一个,分头修书给自己辖区的管事去了。

忙完这一套,我又同孟员外商量除了礼品娃娃以外的抽奖用彩头,孟员外道:“桌椅、柜子都不成问题,各地招的木匠都还在,且都是按你要求的有三年以上木匠活经验的师傅,即刻就可以开始打造家具。只是…楠木桌椅…单一把楠木椅子在市面儿上最低也要卖二十两银呢,这样的话,咱们可就赔了…”

我笑起来,道:“孟伯,这你无须担心,我已经想好计策了。我们找几个‘托儿’,冒充顾客,事先让人在写有桌椅家具的卡上做些不易察觉的手脚,让这托儿抽中,给百姓看看就行。不过,这托儿一定要找自家亲信,千万不能找普通店员!”——这一手在现代屡见不鲜,凡是商家举行抽奖活动的,就没有不作弊的!

孟员外一听,不禁抚须同我相视而笑——无商不奸,两个奸人凑到一起那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不过作弊归作弊,成本还是要好好核算核算滴,我让账房老李细细地核算,这一招能否成功施行就在此最后一环了。

当老李挥舞着小算盘兴奋地宣布“此计可行!”的时候,我小爪一挥:“掌柜的们,开战!”一伙人咆哮着冲出了书房,各自奔向战场。

距三月一日还有十天,各地区对抽彩计划严格保密,制卡、打家具等活动都是在暗中进行,以免乱舞春秋事先有所防备。十天来我们的礼品娃娃还是不断地被其他商铺退货,库存大量囤积,流动资金出现赤字,各地区都在咬牙扛着,全都在等三月一这一天的战争号角响起。

三月一日,晴。宜嫁娶,宜远行,宜清扫。财运飞至,诸事顺利。大吉。

全国的“梦幻穿越时光”店铺同一时间将抽彩刮卡投入市场!

文安城内锣鼓宣天鞭炮齐鸣,满大街叫的是“来抽彩!来抽彩!抽必有奖!梦幻穿越时光宜宾大奉送!”的宣传语。坐在自家专卖店的二楼往下望去,那队伍排得简直到了五条街开外!时不时就能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与羡慕声:“哎唷!这是第七个抽中楠木家具的了!真是好手气啊!”所有店员忙得脚不沾地,收银的,兑卡的,给礼品打包的,帮中了家具的人联系牛车送家的,还有从总库往店里调货的,直看得我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负责文安城销售区的大主管老顾将两手揣在袖口里跟我一块儿从二楼往下探着头瞧热闹,乐得比我还透,道:“当家的,您这一计可真是神来之笔啊!我看干脆别一个月为限了,以后都这么卖吧!反正咱的娃娃也不能降价,这么着搞抽彩,我看销量比以前要好数倍呢!”

我哈哈一笑,道:“顾叔,所谓见好就收,咱这抽彩搞一个月就成,搞得时间长了这市场就疲了,就好比一张弓你一直拉着不放箭,时间长了弓的弦子就松了。而且咱们搞这抽彩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觉得图了个便宜,你时间一长老百姓就该怀疑了:难道一两银子一个利也大得很?要不他们怎么老这么卖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顾点点头,仍有些遗憾地道:“当家的话是没错,但是…一个月以后咱怎么办?礼品娃娃又变成十两一个了,老百姓也不会再来咱家买了。”

我淡淡一笑:“没错,礼品娃娃这是最后一批了。”

“什么?”老顾大惊,慌张地望着我,“当家的!您、您不打算再做下去了?”

我笑道:“做还是要做,但是礼品娃娃已经不能再做了,这一路被朝廷和乱舞春秋给咱堵死了,我这抽彩的策略也不过是为了清理清理礼品娃娃的库存,把前一段时间的亏损给补回来,而且,我也是不甘心礼品娃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熄了火。如今这一招算是给咱的这些娃娃一个轰轰烈烈地完美收场,今后,咱就只给朝廷上贡,不在市场上销售了。孟伯!”

孟员外一直坐在桌子旁边悠哉悠哉地喝茶水儿,听着我跟老顾的对话。见我叫他,眼光就望过来。我说道:“咱也该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了,不做娃娃做什么?”

孟员外捻须笑道:“老夫早有此意。小叶你足智多谋,老夫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还是咱们当初说的,木制品。”我果断地道,“百姓们生活中用到最多的东西就是木制品,而且更换的频率也较快,市场前景很广阔。”

虽然孟员外不明白“频率”的意思,但是他们这些人早习惯了我时时冒出的新鲜词儿,只要上下文一结合也能猜出是什么意思来,因此也没有什么疑惑的表情出现,很快地接着我的话说道:“小叶,我先问你,这乱舞春秋之前重创了咱们一次,你这一番算是扳回了一局,双方谁也没占什么便宜。但是云家堡无庸置疑当初是冲着咱们来的,往后不见得就此罢手。你是想乘胜追击呢…还是从此避开云家锋芒,另辟新路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爷子说的这些情况我还真没往远处想,光顾着眼前爽了。所以说嘛,成功的女商人少得可怜就是因为女人心太软,或是不够高瞻远瞩,或是不够冷静理智,或是不够宏观。如今被老爷子这么一提醒我才蓦然醒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交战到了这一步决不能充大肚佛爷,一定要发扬流氓精神,棒打落水狗,乘胜追击,不给敌人以反扑的机会,要一口气把丫掐死、拧断、揍扁、放平、抽挺!

我阴阴一笑,道:“老爷子,您把云家堡经营的买卖详细地给我讲一下…”

第二日,报捷信件由全国各地纷纷而来,各区第一批五千张的刮卡一日内全部刮完,工匠们已经连夜投入制作第二批刮卡。五千张卡就是四千个礼品娃娃,以每个娃娃净赚两贯钱来算的话,今天至少每个店铺里净收入为八千贯、合八百两纹银!——平日哪怕是在商业重城的文安,十两一个娃娃的卖,每个店铺也难以达到单日净收八百两的数字。

薄利多销,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可惜在现代的某些商家往往只重眼前利益,玩儿命哄抬物价,真是目光短浅!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把我之前的损失补回来外加大捞一笔。云家堡就算从今天吃了瘪开始想学我们的套路,光前期准备就得花个十天,而这十天我也不是光吃喝拉撒任由他们卷土重来,只要想办法能拖到我们的第二波攻势准备好,就可以让他们跟受伤来个第二次亲密接触!

首先,我和老孟商量了把木价抬高,老孟掌控着全国百分之八十的木料生意,只要他一抬价,全国的木价就会跟着上抬,我们要把乱舞春秋的制作成本最大限度的提高。

听孟员外说,衣食住行这人生四样里,云家堡就占了衣和住这两样的全国市场。衣,包括原布生产及成衣制作;住,一切与木制品相关的行当他们家都做。其余的像五色花钿什么的那就是偶尔捣鼓一下,并非其主产业。

按说云家堡做木制品的话应该相当倚赖孟家,毕竟他得需要孟家的木料。而云家堡也是孟家最大的客户,这么一对垒,岂不是两厢里成了对手了么?我就这一点问了孟员外,孟员外呵呵笑道:“我孟家与云家世代交好,合作历史也是由来已久。碍着这层关系,老夫一直想跟云家过过招都未能如愿,加上这云家堡现任的堡主云悠远被人称为商业奇才,老夫正好借着这一出跟这小子斗上一斗,看看究竟是他少年可畏还是我老当益壮!”

“少年?他多大了?”我惊讶道。

“二十…有六了罢!正是当打之年哪!”孟员外掩不住对那姓云的由衷地赞赏之意。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看来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我突然有点怯了。

“是啊…怎么,小叶你怕了吗?”孟员外戏谑道。

“我只是奇怪,这么优秀的人您老当初怎么没把了之嫁给他!”我瞥他一眼。

“嘿嘿,人家也许眼高于顶,看不上我们家了之呢!”孟员外冷笑两声,“想当初老夫还特意将了之要比文招亲的事写了封信告之于他,谁想他竟然来都没来,太不给老夫面子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儿让您怀恨在心,所以才一心想跟那姓云的过过招啊!”我暗笑不已,这老头儿自己不打自招了。

“爹!您老又在这儿说什么呢!”了之正进门,恰好听见了我和孟员外的对话,红着脸一跺脚,一径走了进来。“您老错怪云堡主了,那天…他来了。”

“什么?他来了?为父怎么没见着他?”孟员外瞪着自己女儿。

“您是不是说过,那福殷世家的当家的殷天鸿同云堡主是好朋友,两人常常一起到各地走动?”了之道。

“没错,俩小子是好结个伴儿四处跑…难道你见着殷天鸿了?”孟员外问。

“见是没见着,”了之说着脸又一红,“不过,殷公子倒是参加答题了,交答案的纸里有他的名字。”

“哎唷他妈的!”我一拍大腿,“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一直纳闷儿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云家堡呢…敢情是为了这事儿替姓殷的出气呢!”

“不大可能,”孟员外否定道,“云悠远虽然年轻,但是为人处事沉稳冷静,不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情无故挑起商战。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管他什么原因了,反正这梁子我是跟丫结下了!”我摆摆手,“了之,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商量。你平日的闺中密友多不多?”

了之好奇道:“十几个罢。当家的问这个做什么?”

“十几个?”我瞪大眼,“了之你人缘儿够好的啊!”想当年我在现代,闺密是一个没有,损友倒是一大堆,唉,穷啊,人缘儿短缺。

了之脸红道:“以前在家无所事事,除了找这些闺中好友聊聊天、谈谈风花雪月,还能有什么事可做?哪里像现在这样,日日过得都分外充实!”

我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那…你想不想让你的这些闺中姐妹们也过得像你一样充实啊?”

了之眼睛一亮:“当家的,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让她们也加入到咱们的梦幻穿越时光里来!”我笑道,“只要这些大家闺秀个个多才多艺,有创造性,有艺术感,你都想办法给我拽进来!我把整个艺术策划交给你们做,由你来负责带队,一定要让她们产生参与感与共荣感,要让她们觉得梦幻穿越时光也是属于她们的,与她们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相信,一旦她们看到自己设计的东西被老百姓所用,一定会觉得人生与以往大不相同,活得更充实、更美好、更像个有用的人了!”

了之有些激动:“当家的…我替姐妹们…谢谢您了!”

我一摆手:“先别谢,我所说的只是从感情出发的一个目的罢了。从现实上,了之你必须得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通过咱们前一段时间的重创,我认识到了一件事,就是无论咱们再怎么向外扩张市场,都一定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咱们的后路就是文安城!上一次乱舞春秋在全国都对咱们进行了强力打压,唯独没能撼动文安,就是因为咱们先一步跟文安的大客户签订了长期合同,而且拉拢了很多忠实的客户。在全国来看,除了京都,任何一个地区的任何一个城,其销量都不能跟文安城媲美,京都是云家堡的地盘儿,咱们要想打入并不容易,所以只能守好文安,对咱们来说,文安城天时地利人和三点俱备,所要做的就是巩固它,拉住有钱的大客户——万一哪一天我和你爹在生意上惨败给人家,我二人也能退到文安进行防守,只要文安掌握在咱们的手中,就不会给敌人彻底杀死咱们的机会!”

我一边说,孟员外在一边不住地点头,了之聪明过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当家的你是说,通过吸纳这些大家闺秀为我所用,从而拉住她们背后的各大富商成为咱们的长期固定客户?”

“了之你太聪明了!我真后悔当初把你让给平安那傻小子!”我开玩笑道,了之一下子红了脸,小声嘟哝了一句“当家的你真不着调”的话,我笑道:“有了这些大家闺秀在咱们营中,就不怕她们家所经营或涉及的商铺和买卖去购买咱们的同类货品,而且,通过这些美丽的小姐们还可以拉拢一些富家子弟,也使他们经营或涉及的商铺买卖等也成为咱们的大客户!——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了之!”

了之激动的点头道:“当家的你放心,了之一定办好此事!”

“嗯,还有,”我望向孟员外道,“孟伯,这些大家闺秀只怕没有了之这种勇气与魄力敢抛头露面的出来做事,因此我想以孟府为她们的工作地点,既不会让她们觉得不自在,也便于她们工作的展开。所以还请您特别辟个院子出来给这帮丫头们用。”

孟员外完全同意,了之谢过自个儿老爹,兴冲冲地出门办事去了。

挖掘人才和攻占市场要同时进行。了之出门之后,我和孟员外开始商讨大计,平安被我派到各地去视察工作了,几天以后才能回来。

“孟伯,您说过云家堡多经营木制品生意,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家的什么货该上市了?”我问。

孟员外想了想,道:“眼下马上就要到梅雨季了,云家堡旗下产业——‘云木阁’的伞该到了大肆上市的时候了。”

我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计划,阴阴笑道:“那么,咱们就从雨具方面入手,开始侵蚀他云家的生意垄断!”

“这个…只怕很难,”孟员外皱了皱眉头,“这云木阁的伞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在市面上销售了,上至朝廷下至普通百姓,人人都用惯了他家出的伞,这种习惯只怕不好改!”

我胸有成竹地笑道:“孟伯,普通伞咱们一时半会儿自然是干不过他,但是咱们可以做他们家没有的伞,以‘新’字取胜!”

“哦?怎么个新法儿?”孟员外大感兴趣。

“现在老百姓用的伞是采用较为廉价的涂上桐油的纸制成的,所有的伞都一模一样,千篇一律。咱们就是要让老百姓见见不一样的伞——彩绘花伞!”我眼里放着精光,依稀记得书上记载过,彩绘花伞是到了清代才出现的,虽然这天龙朝不知道是在哪个朝代前夹了个塞儿,但是从我到古代来之后,还没有见过这里出现清代的书籍,那应该就是在清代以前,我们的花伞要是制出来了,肯定是独一份儿!

“彩绘花伞…”孟员外捻着胡子沉思半晌,猛地一拍腿,“老夫看这招准行!现在市面儿上卖的云木阁的伞基本上都是天青色和红色,还没有人想到过在伞上画画儿的呢!”

“嘿嘿嘿嘿!我们家乡有句话说得好: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如果你能想到别人还没想到的东西,那你事事就可以抢先一步,占尽先机!”我自信地笑道,“而且,咱们不光要彩绘,还要其他颜色的纯彩,现在不是只有青色红色两种颜色吗?咱们要调出五颜六色的和各式花纹的!这也是我刚才要了之去拉拢那些多才多艺的大家闺秀的目的之一——绘伞的人手先准备齐了!”

“好小子!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孟员外喜不自胜。

“除了花伞之外,还有雨衣,”我又抛出重磅炸弹,“老百姓们除了用伞还可以披蓑衣戴斗笠,但是蓑衣这东西像个刺猬似的,而且是披风式,干什么都碍手碍脚,斗笠也是,头上顶个大盖子,风雨一急,什么都挡不住。我所说的雨衣要用油布制成,做成外衣的式样,领子上要接个可以兜住头的帽子,这样穿起来好看,在雨中行走或是下地干活也非常的方便,老百姓们一定用得着!——咱们先期用花伞吸引百姓注意,而后用雨衣跟云家堡争市场,相信完全可以争到一席之地!”

孟员外激动得噌地站起身来:“老夫现在就通知各大区的经理立刻回总部!”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分昼夜,然而大家忙而不乱,按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有序进行:

首先在各地区招募会制伞的工匠,别看小小一把伞,在古代要经过七十多个工序才能完成。优秀的制伞匠早被云家堡收进了云木阁,我们只好现买几把云家伞拿回来让工匠们研究研究学着做;做雨衣的裁缝倒是不用找了,我们自家就有,了之的闺中姐妹们也都兴高采烈地加入了梦幻穿越时光的阵营,往伞上画画儿就是她们的工作了。除此之外还招了一批专门制油布的人,这在古代也有专门的工匠。

孟员外负责联络除了云家堡之外的供布商和油纸商,争取能以最低的价格购进原料,使我们的制作成本能够减到最少。

平安及各区经理负责谈下经销商,不论大商家小商家,拿下越多越好,毕竟伞和雨衣都是低消费产品,低收入老百姓也能买得起。这就不能像礼品娃娃那样只针对高收入群体了,利润也没有多大,只能靠多多销售来一文钱一文钱的挣。而且,雨衣雨伞这种东西既便宜又小,没人会跟我们签什么长期合同,同样,他们也不会跟云家堡来签合同,所以双方这一次是站在同一个平台上,就看谁能先把谁给赶下去。

以上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各部门人员最先配齐,负责的主管将我授意的加工细节向工匠们细细说明,试生产了一批,然后找出不足再度改进,到可以真正大批量制作生产的时候,我们为期一个月的抽彩活动马上就要停止了。

“通知各地区再打一次广告,”我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端着一盅茶水运筹帷幄,现在身边儿这些人对我从现代带来的名词术语都十分的熟悉了,一说话也俨然个个都是公司的CEO似的,“就说礼品娃娃是最后一批销售,从此以后只做为贡品上给朝廷,以后想买都买不到了,欲购从速!”

“是。”几个CEO一边应着一边给各区写信。

“让各区赶紧把库里的礼品娃娃都清了仓,准备上新货。新的广告促销方式按以下进行:第一,新货——彩绘花伞和雨衣于四月一日全国统一上市,前一晚,也就是三月三十一的晚上,趁老百姓都睡下了,派咱们的人上街布置,在街道两边的树与树之间拉上绳子,绳子上挂上咱们促销用的彩色小纸伞——样本我已经发给各地区了,照着做就是,都是纯色的伞,同色的岔开挂,颜色要错落有致,让人有眼花撩乱之感——如此一来,百姓第二天一上街肯定会大为震撼,咱们就达到了先声夺人的目的;”我喝口水,接着道,“那些纸伞也都是用废木料和质量次的纸做的,只能当宣传品用,没有实用价值,所以也不必专门找人看着,百姓愿意拿走就拿走,不必管他们,否则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第二,咱们自家店里要把所有的卖品伞撑开着卖,得让客户看到伞上的花纹,这才能刺激他们的购买欲,雨衣也要全部挂起来,不许叠放——那些经销商也尽量沟通沟通,让他们也这么办——眼见为实,老百姓就相信自己的眼睛,别一排排合着在那儿摆着,什么花也看不着!”

我说一句那些各区经理们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一句——这是我特别要求他们这么做的,我可不相信谁能过耳不忘,重要的事一定要记下来,否则忘掉其中的任何一点都可能会对大局造成不利影响。

“第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每个地区做三千张跟抽彩刮卡类似的卡片,但是这次不抽彩,而是要在卡上印上‘会员卡’三个字,告诉来买东西的老百姓,凡是购买咱们的货累积达到二两银子的,可以免费得到会员卡一张,持此会员卡,以后再购买咱们的货可以有五折到九折不等的优惠——各店里需准备盖了咱们梦穿(梦幻穿越时光的简称)印戳的收据,百姓购买咱们的货都要开收据给他们,到时凭收据上的消费金额发会员卡,收据当场回收,持卡百姓的姓名住址一定要记下来,由专门的人负责统计和保管,以后咱们可以进行一些有奖反馈,给这些客户发一些赠品什么的。这一点可都明白了?”

“明白了!”众人齐答。

“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把一些不固定的客户发展成固定的客户,只要他们拿到卡,就会不停地来咱们这里购买商品。咱们的会员卡还要施行积分制,比如买一把伞积1分,买一件雨衣积2分,以后咱们还有别的产品上市,每个产品都有不同的积分,积够一百分的时候就可以免费送该客户相当于一定金额的物品,比如椅子,桌子等等,一旦得到该物品,一百分就相应抵销,再从头累计。——成本核算交由李账房,最晚明天给我个数儿。”

李帐房在一边连忙应声。

我笑着望了一圈我的企业精英们,道:“花伞雨衣仅仅是开始,咱们梦穿的新产品将会一浪接一浪地冲击市场,大家一定要有信心,来,加过油后就开始干吧!”

我伸出手,大家满腔激情地一一把手摞在上面,向下用力压三下,一齐大吼:“梦穿,加油!梦穿,Fighting!梦穿,哦也!”——虽然大家一直以为Fighting和哦也是我胡乱喊的象声词,但是每个人都不遗余力地将它吼出,一派的壮志凌云。

花伞上市所带来的轰动效应不比当初的礼品娃娃差,而且更甚,毕竟这种价格低廉且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产品面向的是所有高中低收入的人,加上我让了之带着她那帮姐们儿天天一人撑着一把小花伞在大街上溜达,更成了文安城的一道靓丽风景。

通过花伞效应和会员卡制度,雨衣的销量也是一路飙升,不仅每天要下地干活儿的农民兄弟爱穿,就连一些爱美爱俏的富家子弟也爱买了款式精美的雨衣穿着满街跑,往年一到雨季街上的行人就少了一半,今年只要一下雨,街上的人比平时还要多,有出来显摆自己的花伞的,有穿着雨衣追求浪漫的,人们仿佛比我们梦穿的人还巴不得天天下雨。花伞,雨衣,梦穿,成了今年春天临去前留下的最美的一道色彩。

除了要掌握自己的销售情况,我还要各区掌柜的们密切注意云木阁的伞的销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月末各地区做总结——云木阁的货与往年同期相比少销了将近百分之四十!大家击掌相庆:木制品,将不再是云家堡一统天下!

云木阁雨伞的价格降了,但是仍挡不住我们进军木制品行业的步伐。

雨衣的问世,让梦穿在成衣界也占据了一席之地。

云悠远,素未谋面的你此时此刻心情如何?是抱着账本哭?还是在某个角落里暗暗吐血?

掩饰不住唇边的笑意,我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茉莉香片。

“小叶,你也该娶房媳妇了。”孟员外靠在太师椅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嗞——”一道水箭从我唇间射出,对面的平安被当场击中。

“老爷子您没事儿别老操心我了成不?我这事业还没有成呢,娶什么媳妇儿啊!”我一边跟孟员外说话,一边赔着笑帮挂着一脸茶叶沫子怒视我的平安擦脸。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当然是先成家再立业了!”老爷子打起手中的芭蕉扇儿万分之严肃地道,“老夫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了,不操心你操心谁?…说说,那些个跟了之在一起的千金小姐们,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合心?”

我顶着一脑门黑线道:“孟伯,您老亲我疼我我当然知道!只是婚姻大事嘛,自然要慢慢考虑才是,急是急不得滴,得看缘分…”

“缘个屁分!”孟员外小扇儿一挥冲我吹起了胡子,“你小子可别怪老夫我没提醒你!过几天就是聚商大会,你当心被上头点中做了附马…”

“等、等等,老爷子您说什么‘聚商大会’?怎么还出来附马了?”我问。

“咦?你小子连聚商大会都不知道?”孟员外用看小恐龙的目光盯着我,“聚商大会就是由朝廷举办的、由全天下商人参加的、一年一度的交流盛会!因为商业是天龙朝重要的税收行业,所以朝廷分外重视,为了促进商业发展,朝廷每年都会出头组织一次交流会,邀请一些在商业上有头脸,有资历,或是风头正劲的人物参加。同时,朝廷为了避免商人聚财敛资后难于控制,在每年的聚商大会上都要将一些适龄公主指婚给那些有前途、有能力、有财力的青年才俊,从而将其收为已用,达到一举两得的目的。所以呀,你小子要是再不赶紧找个称心的媳妇儿,当心被皇上老子在聚商大会上给指成附马!这要是指得合你意也行,万一不合意,你小子哭都没处哭去!”

“我靠他大爷的!这皇帝佬儿也忒事儿多了吧?!怎么能随意安排别人的婚姻呢!我…唔唔唔…”我后半截的话被平安一只大手给闷在嘴巴里。

“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们!”平安使劲儿瞪我。

“我可不可以不去?”我问孟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