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肖景深此刻在看的部分。

小说原著设定了一个武林高手想要从后天进阶为先天,必须经历三个劫难,一个劫难来自于功法的倒退,一个劫难来自于身体的易筋伐髓,最后一个劫难则是要坚定道心战胜心魔。

沐锦楼就是斩刃的心魔。

他们认识的时候,斩刃还不叫斩刃,他有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展小石,一个传承了无名功法,拿着怪异大剑的男人。

而沐锦楼则是昆仑派的一代天骄,百年不世出的武学奇才。

展小石无意中救下了她,又爱上了她。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桑杉随口念了一句沐锦楼的台词。

肖景深自然而然地接上了展小石的话:“我救下的人,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桑杉抬起头看着他。

男人接着往下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不用救人就可以随便看你,算是我赚了。”这句话依然是属于沐锦楼的台词。

遂,两人四目相对。

片刻之后,肖景深慢慢地说: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找到了,可是我出戏了。”

桑杉垂下了眼睛。

肖景深继续说:“展小石对沐锦楼的喜欢,比不上我对你的…”

五年的无边黑暗,展小石把沐锦楼当成了自己心中保存下来的一束阳光。

若是别人,会觉得这种感情令人向往,对于肖景深来说,却着实不算什么。

太阳月亮星星,日升日落深夜,欢喜沮丧绝望,他只想和一个人相伴,也只想和一个人分享,更想为了这个人变得无所不能,更强大能用来保护她,更温柔能用来抚慰她。

“你又趁机表白。”

女人平淡出声,险些击碎一室旖旎。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肖景深只差在自己的脸上写“情真意切”四个大字了。

桑杉低下头,收好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又收好了文件,然后拿起已经快要凉了的奶茶一饮而尽。

“你这次的奶茶味道…”

女人皱着眉头,可疑的停顿让肖景深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

“怎么了?味道不对么?”

肖景深快速拿起桌上的空杯子,仔细闻了一下,又赶紧去扶桑杉。

一个带着奶茶气味的吻印在了他的嘴上。

“挺好喝的,你自己尝尝。”

肖景深:…

“不用变着法儿表白,也不用安慰我,该干什么干什么。”

站在肖景深的臂弯里,桑杉抬起手,抓了一下肖景深的小辫子。

中国语言博大精深,男人把女人搂紧了,仿佛她是上天赐予自己的一个半身。

原本趴在桑杉身边小憩的W先生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跟在两脚兽的后面往它睡觉的房间走去。

“砰!”两脚兽的大门关上了。

“啪!”喵的门也关上了。

喵喵喵??

作者有话要说:老肖:我这次绝对不打井了!

日姐:呵呵。

W先生:我要闹了!!!!!

明天回归事业线。

踏着秋风给小可爱们一个冰凉凉的亲亲!

第195章 泼茶

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很是恍惚了一下,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米色的窗帘没有拉紧, 能看到窗外一道算不上明亮的天光, 那也许昭示着今天不会有个很好的天气。

但是没关系, 因为阳光正躺在他的臂弯里,安静地、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地睡着。。

桑杉身上裹了一件轻薄的白色睡袍, 不管多累, 她在完事儿之后总是要去冲洗一下再睡的,不过昨晚肖景深有些失控, 在冲洗过之后又半央半求加撒娇卖萌地哄了一次。

嗯, 大概是一次。

肖景深有些心虚地想着。

现在安睡的她睡袍是敞开的, 露出了精致漂亮的肩胛, 男人悄悄抬起手指在上面蹭了一下,立刻想起了自己昨晚如何在这里厮磨。

唔,耳朵又热起来了。

一缕头发沾在了桑杉的脸颊上,肖景深盯了许久,修长的手指悬空勾了好几下, 才轻轻地,用给蚂蚁做正骨手术的力道试着去调整这一缕头发的位置。

“几点了?”

桑杉突然开口, 让男人的动作立刻停住了, 过了几秒钟, 他才往床头找自己的手机, 当然没找到,倒是看见了一个极简风格的银灰色闹钟。

“七点半。”

“我今天约了见人,你收拾一下东西, 明天花城拍杂志让廖云卿和你一起。”

“哦。”

“好好休息一下。”

“我一直休息的很好,你不用操心,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桑杉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是说,你在生理上好好休息一下。”

哄!红着耳朵的男人默默把身子弓成了虾米状。

肖景深这个家伙就是这么奇怪,做的时候勇猛非凡,也没看他有丝毫的羞涩,平时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偏偏又能让他变成这么个小媳妇儿的样子。

桑杉拢着睡袍的衣襟下床,甩了一下头发进了浴室。

肖景深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趴在桑杉的枕头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慢吞吞地坐起来。

等到桑杉洗完澡出来,床上用品都已经换了干净的,地上的衣服都被收好,整个房间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概剩下的全部痕迹都在她自己身上了。

桑杉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高领的灰色针织上衣打算用它搭配一条黑色的长裤,斟酌了一下,又换成了一件小V领的米色上衣,又了另配了一条丝巾*。

“今年冬款的衣服应该多搭一些配饰了。”

用来遮住脖子,还有手腕。

京城就是京城,哪怕是距离市中心已经有将近一个小时车程的区,依然比一般的小城市更显得热闹繁华。

站在公寓的窗前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菜市场,还有不远处的大型超市,桑杉转身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很有生活气息的房间。

生活便捷,环境也算得上是舒适,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在这里有这么一套房子,他们的一生奋斗也算有了个成就,但是,这里并不适合一个明星居住,尤其是一个单身的女明星。

“小桑,我把桐桐叫出来了,你们两个年轻人随便聊。”

“是,罗阿姨。”

桑杉向着那个往屋外走去的女人欠身行礼。

这个今年六十多岁的女人腰板笔直,脸上有着极亲和的微笑,却也是娱乐圈里实实在在的前辈,她当了传奇影后安澜几十年的经纪人,又和她一起创办了安澜工作室,现在安澜隐退,她也把工作转交给了年轻人,可是人们对她万分尊敬。

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资历,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人品。

就像这次桑杉想找方栖桐拍戏的事儿,按说方栖桐没有和安澜工作室续约,她接戏不接戏都跟罗阿姨没有关系,桑杉也没想过为了这点儿事情就去麻烦她。可她自己从别处知道了桑杉手里这部戏是受到池迟认可、适合方栖桐的,一大早就来找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儿,给她做了一两个小时的思想工作。

这样的人,于情于理,桑杉认为自己都应该给出足够的尊重。

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的女人也对罗阿姨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笑意,转头看见桑杉的时候,她的脸立刻垂了下来。

“桑小姐,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明星多的是,你何苦来找我呢?”

一开口说话,方栖桐就表现得与桑杉资料里的样子完全不同,这反而引起了桑杉更多的兴趣,她垂眸笑了一下,慢吞吞地说:

“天气干燥,我喉咙有点疼,方小姐,您介意我找点喝的么?”

方栖桐抬眼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把头往旁边一歪:

“水壶里有水,杯子在桌子上,你随便。”

水大概是给罗阿姨烧的,放到现在了有些凉,桑杉重新把水壶放到加热器上加热,还顺便把杯子烫了一下,桌子上有个极精致的绿色藤编小盒子,桑杉打开,发现里面是品质极好的茶叶,毫不客气地捏了一撮投进杯子里,才注入了热水。

看见桑杉用茶叶的时候,方栖桐张了张嘴想要出声阻止她,可是已经晚了。

于是,桑杉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张债主脸。

“谢谢方小姐招待,茶叶很香。”

“这杯茶喝完了你就走吧,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演戏了。”

桑杉勾了一下唇角,反手,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被她泼在了地上。

“喂!”

“这下我走不了呢,方小姐。”

方栖桐挟着怒火从卧室门口冲到了桑杉的面前,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桑杉已经拿起了那个茶叶盒。

“听说安澜老师在国内外开了好几个茶园,她是品茶的大家,不仅能和好茶,还能产好茶,不过能让她送茶叶的人,国内可没几个。我记得是她一手发掘了你,看来她一直挂念着你,这个是今年春天的新茶吧?我只在池迟那见过。你也一定很想她,这盒茶叶送来之后没动多少,却摆在这样一个随手能拿起的地方,说明你经常睹物思人,舍不得喝。”

看着地上零落的茶叶,桑杉话锋一转:

”就是不知道安澜老师看见自己的学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会说些什么。”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又准又稳地刺进了方栖桐的心里,顿时,难言的酸涩痛楚在她的胸腔里弥漫。

十年前的方栖桐,是娱乐圈里的未来之星,她有安澜的教诲和扶持,别的艺人要熬多少年都未必获得的资源,她可以尽情挑选。那张精致的、漂亮的、楚楚动人的面庞,让她成了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也让她成了无数导演心仪的女主角表演者。

那时的她何等骄傲,即使在一部电影选角的时候输给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池迟,她也没觉得沮丧或者难过,安澜是个极好的老师,不仅帮她调理演技,还教她如何做人。宽容、豁达、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竞争者,这些都是她从自己老师的身上学到的。

即使有很多媒体有意无意地想制造她和池迟之间的摩擦和竞争,方栖桐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因为一次电影的合作,让她觉得池迟的身上有一种莫大的力量,让她忍不住去探究和学习,也因此,她甚至主动要求出演一部网剧,给池迟做配角。

在事业上她蒸蒸日上,在生活中,她也能让自己尽量地随心所欲,因为她年轻美貌,又富有。

“在来之前,我认真翻看了你的资料,还有你的作品,方小姐,一个人眼里的光是骗不了别人的。您在《申九》里面和池迟对打的戏份,让我十分着迷,若非如此,只是凭借池迟的推荐,我也不会对您这么执着。我是一个经纪人、一个投资人,真正让我信服的东西是我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别人的建议。

您的出色几乎瞬间迷倒了我。”

女人的语气是何等的笃定又自信,面对着的一个人,方栖桐说不出刻薄的话,只能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安澜老师的眼光太好了,她看见了你未曾被雕琢出来的美好,这一点,作为经纪人,我十分敬佩,看见您我就知道她的看人眼光多么出色。”

桑杉拼命夸奖安澜的做法让方栖桐的对立态度淡去了不少。

“桑小姐,谢谢你对我以前作品的肯定,也谢谢你对我以前的肯定,可惜您来晚了,我现在对表演毫无兴趣。”

垂下头,年轻女人的长发垂下来,遮掩了她的脸颊和眉目。

“您是对表演没有兴趣,还是不想再面对别人呢?或者说,您已经被您曾经的经历彻底击垮,再不能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甚至不想再为自己的人生做点儿什么,只要浑浑噩噩地活下去就够了?”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身高相当,脚上踩着高跟鞋的桑杉面对着穿着拖鞋的方栖桐要高出一截,当她逼近方栖桐的时候,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压迫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很遗憾,安澜老师到底还是看走了眼,就像这地上的茶,她辛辛苦苦培育采摘炒制,现在却只能在地上任由别人踩踏。”

方栖桐皱了下眉头,桑杉的咄咄逼人再次激怒了她,深吸一口气他才指着门口说:

“看在池迟和罗阿姨的面上,我不骂你,请你立刻出去。”

“恼羞成怒?看来您的胸腔里还是有不少情绪的,大概它们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怨自艾,只有被人直截了当地戳破了真相,才会变成无用的恼怒。”

桑杉现在是笑着的。

“这种受害者心态并不能让你摆脱你的噩梦,方小姐,它也能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错误。”

某个瞬间,方栖桐很想扇桑杉一个耳光。

这个句句是刀的女人让方栖桐的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并没有因为她内心奔涌的痛苦而停下说话,抬手指了指窗子,桑杉接着说道:

“不想面对别人,却选择热闹的市场和超市旁边,您是不是曾经被人关在很安静的地方呢?就在您无故失踪,被盛传将要嫁人的那段时间。从媒体的相关消息来看,您那时候有一个假的未婚夫,一群被你弄进了监狱的亲戚,他们合伙做了什么呢?对一个,富有的、美貌的、年轻的,单身女人?显然,您就是他们所觊觎的宝贝,当然,也包括你的财富…”

寥寥数语,方栖桐极力想要掩盖的不堪经历就被桑杉抖落了个一干二净。

她的脸上已经变得无比苍白,下意识地缓缓后退了一步。

桑杉继续逼近,甚至笑着伸出一只手挑起了方栖桐的下巴,强迫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行为和手段都极其恶劣,方小姐,于是您迫不及待地,用放弃自己人生的方式来纪念他们的所作所为。”

鞋子踩在昂贵的茶水之上,桑杉认真端详着方栖桐的脸庞。

她曾娇艳柔美,她曾美丽无瑕,她曾容光焕发。

那时的她固然是美的,现在的她也依然是美的。

美而不自知,带着不能解脱痛苦的戾气,偏偏又还是脆弱的,这样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微红的眼眶却还直令人心碎…池迟看人的眼光真是老辣到让人细思恐极啊。

桑杉喟叹了一声,本以为要做的是生意,没想到却又是手术,也许自己又被池迟在无形中坑了一笔,不过这笔买卖,还有得赚。

作者有话要说:*胸大的人穿高领衣服会显胖,最好还是V领,降低视线重心。

老肖:变虾米.jpg

日姐: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

来来来,推文!

长洱的《天才基本法》很好看!讲的是往返平行时空,与自己和解,与人生拥抱,给别人救赎的故事,我个人肥肠喜欢,每天甩着小鞭子催更。

给你们个网页版的链接

最后,老规矩,戴着兔耳朵蹦蹦跳跳给你们一个爱的么么哒!

第196章 阴霾

“让罪人进监狱, 是他们应有的归宿却从来不是整个事件的终点。方小姐, 这个世界很残忍, 法律拯救不了灵魂, 受害者被伤害之后必须克服掉被伤害、被控制的心里惯性,才能真正获得解脱。”

“住在再热闹的地方, 也挡不住别人冲进来伤害你。你能让别人看不见你的脸, 却不能制止他们想要伤害你的心。因为那些东西都在这儿。”

女人瘦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另一个女人的胸口,

在方栖桐的身后, 她的手指痉挛地抓着门框, 嘴唇不受控制的发抖, 那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硬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桑杉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她脚下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大学还没毕业就被安澜收归麾下,方栖桐在那之后就过上了有助理有经纪人有司机的生活,曾经略有坎坷的生活一去不返。

她父亲早逝, 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也许是丈夫的去世给了她的母亲太大的打击, 那之后, 方栖桐的妈妈就对她的亲戚们都特别好, 无论是方栖桐的姑姑还是舅舅, 只要他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那个善良热心的女人总是冲在最前面。还是个少女的时候,方栖桐曾经对自己妈妈的这种做法提出过异议, 反而被塞了一脑子的“血缘亲戚就该互帮互助”,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妈妈做的太过,但是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女孩儿的成长,往往伴随着对自己母亲的理解和怜惜。

当一个有名的演员是很赚钱的,才工作两年多,方栖桐已经能够让她妈妈过上优渥的生活。刚好方栖桐的表姐大专毕业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方栖桐在她妈妈的要求下,让表姐给自己当了个助理。

又过了两年,她不得不辞退了自己的表姐,私下嘴碎、乱动自己东西这些毛病方栖桐看在自己妈妈的面子上都能忍,可她不能忍受自己的表姐兼助理借着自己的名义跟品牌方、粉丝要钱要物,更不能忍受她随便造谣自己和别的演员之间的关系。

看在是亲戚的面上,方栖桐没有追讨被自己表姐骗走的财物,而是自己掏钱垫上了,她以为自己这样宽宏大量就能让事情得到彻底的解决,却没想到她的舅舅一家反而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们,不断地去闹自己的妈妈。

那段时间,方栖桐简直心力交瘁,她妈妈当然希望自己“出息”了的女儿为家庭多做一点贡献,在她舅舅的撺掇下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