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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师说:“小姑娘就是害羞的紧。”

他说:“我知道。”

后来,师说才知道他说的那句‘我没有送过别人东西’是什么意思。

是在解释江瑗所有的那只手表么?

直到他离开之后,师说才反应过来,竟然忘了问他:你怎么会过来我们教室?

当然,师说有学习上的问题基本不是问宋祁就是自己解决掉了。

她顶多当是韩愈客气寒暄。

两人很少遇见,听说他又去参加了什么集训营,课程都免修。

当然,凭他的成绩,参加高考都绰绰有余了。

后半学期,同级的一个普通班的男生突然对师说展开了凶猛的追势。

天天来师说班里送她零食,电影票,甚至放学等她一起出校门,师说一律冷处理。

结果,全校都传出奥二的师说美女是个冷美人。

师说从高二开始走读,不住校,又向学校申请了晚自习免修,倒是少了不少的烦恼,却还是有些头疼。

早上自习课上,师说做着英语阅读突然走了神,宋祁小声说:“往外看。”

师说一怔,心底有些郁闷,她不看都猜得出来,肯定又是那个男生,她头埋得更低了,宋祁闷着笑,“他可是我们校长的公子,也算是玉树临风了,对你这么上心,天天等着你,师说你不考虑一下?”

师说看着他咬牙切齿:“你怎么不考虑?”

宋祁的脸色有点古怪,“我可是男的。”

师说淡淡的哦了一声,“现在是21世纪。”

“什么?”

师说淡淡的笑了,“男男搭配也没人反对的,就是过程有点艰难。”

“…”

自此,宋祁不太敢开这姑娘的玩笑了。

中午放学后,封笔蹭到师说桌前,笑眯眯的看了外面一眼,“我说门口一大帅哥等着,你就不急?”

师说将最后一本书装到书包里,淡定的看了一眼封笔,“你急?”

“嗯啊,那么一大帅哥便宜了别人多可惜啊,你还不赶紧的?”

“那你去好了。”

“…”

师说和封笔一起出教室,封笔余光看见身后几米处的男生,忍着笑,“都追了你一个月了,你一点都不动心?”

师说表情淡淡的,“没兴趣。”

“啧啧,果然是冷美人啊。”封笔打趣。

师说没搭理,封笔挽着她的胳膊,“那…你有喜欢的人?”

这句话让师说着实一愣,“…没有啊。”

“没有?那干嘛不考虑一下人家啊?”

师说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他那样的。”

“那你喜欢哪样的?”

“…不知道。”

“宋嘉年那种?”

“不是。”

封笔问了一路,结果还是失望而归,两人在教学二楼分了开,封笔回宿舍,师说往校门口走,结果男生还在后面跟着。

师说有点烦躁,走了几步停住步子。

男生也停住。

她转身,看着距离自己几步的男生,他挺执着的,师说不喜欢,他便悄悄地跟着,礼物什么的照送不误,即使被师说拒绝。

“你跟着我做什么?”师说问。

男生是个大个子,笑的挺阳光,毕竟这是师说第一次正式和他说话,他以为自己的坚持终于得到正视,说:“就是想多看看你。”

师说皱眉,“可我不喜欢。”

男生斟酌了下,说:“没关系,你就当没看见我就成。”

师说:“我不喜欢你。”

男生有些尴尬她的直白,索性摊开,“我喜欢你,师说同学,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那是篮球比赛结束不久,那天中午,师说去教室比较早,经过操场,突然觉得脚下有点膈应,低头一看,是一个流星坠子。

她捡起来看了看,挺好看,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想问问是谁丢的,就看见一个男生在地上找着什么。

两人就这么相遇了。

结果,那次之后,男生就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师说的声音淡淡的,“高中我不会谈恋爱的。”

“那我等你。”男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脸上有些欣喜。

“我以后也不会谈。”

“为什么?”

师说不答反问:“如果我明天就死了,你还会跟我谈么?”

男生愣住了,他压根没有料到这个女孩子会说出这么吃惊的话。

许久,师说看着他明显吃惊的表情,淡淡的说:“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你已经造成了我的困扰,如果你继续纠缠不休,我只能考虑转学了。”

男生有些失望的垂下头,无力的说了声对不起,转身慢慢离开了。

那次之后,师说的生活又恢复平静。

直到年末。

而她,一直再没有和韩愈见面。

听说,年底的时候,他回过学校。

、1—3—3(加字)

2003年,非典盛行。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路上,学校,医院,都被一阵污秽之气笼罩着。

电视里,几个人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中间的中年男人坚定沉着的说着:“请大家放心,我们会派最专业最负责的医疗团队…”

周末,师说休息在家,她坐在沙发上,咬了一口苹果,“妈,快过来。”

师妈放下手里的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电视上的人,莞尔一笑,“看到了。”

师说边咀嚼着边说:“爸爸真帅。”

接着电视画面一转,记者面对着镜头,“在非典面前我们应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师市长…”

“妈,非典是不是很可怕?”

师妈在师说旁边坐下,轻轻问:“你怕不怕?”

师说想了想,摇头。

她是真的不怕,她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的活着,习惯了。

香山市不是重灾区,疫情并不是很严重,一度被严格控制着,师说每天都会从电视上了解到最新报道。

师爸每天半夜才回来,那时候,师说已经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师爸已经出门了。

几个月后,一切慢慢的平静下来。

或许经历过那种可怕,后来很多事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后来即使和韩愈在路上遇见,他会淡淡的和他点头示意,然后又和身旁的人谈笑风生。

而师说,早已将那份悸动藏到心底。

***

高二的那个暑假最后的几天,师妈陪她去香山市医院做检查。

而那时候,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过韩愈了。

医院里,到处都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师说闻着很不舒服。

一连串复杂的检查做完之后,又去抽了血,师说这才闲下来。

师妈与医生在办公室说话,她一个人在外头溜达。

院子里有鸟语花香,有老人和凉亭。

她小步子的走着闲逛。

不知不觉就走到医院的后门处。

风起。竟有些凉意。

她又准备转身往回走。

忽的看到一面墙的阴影处有几个人。

轻轻挪脚,侧耳倾听。

只听见她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

冷冷的,冰凉彻骨:“滚。”

师说一颤。

她站在墙西角落里望过去,看见他坐在低低的台阶上,有点颓废。

而他面前站着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韩愈低着头,咬着烟,冷冷一笑,又重复了一次:“滚。”

几个男人脸色很难看,其中一个声音带着狠劲,粗声粗气:“臭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韩愈缓缓抬起头,直直的站起身,将烟丢在地上踩灭,又啐了一口。

忽的,猛握拳就向其中一个人打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他的个子很高,又出手狠厉,几回合下来,竟不算是弱势。

可毕竟势单力薄,当时又是在别人毫无防备之下出的手,没一分钟,就挨了对方好几拳。

眼看就要撑不住,师说已经急的团团转。

后门这边,人烟稀少,去找救兵肯定来不及。

来不及多想,她便从墙角冲出来大声喊:“救命啊!打人啦!救命啊!…”

几个男人一听声,动作顿时也缓了下来,一愣神,韩愈顺势而上,狠狠的几拳几脚过去,几个人直直后退。

师说急的不行,眼看着几个男人又要揍上去,没想太多就冲到韩愈身边,声音干脆却气有不足,“我已经叫人了,你们再不走准完蛋!”

韩愈却愣住。

他一次见到这样的师说,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像是挡也挡不住的阳光。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不决。

师说忽的捂住胸口,腿一软,就这么直直的落了下去,韩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将她半扶在身上,眼底一片担忧交集,“怎么了?”

她是真的痛,心绞。

几个男人见状,停住动作,看了师说几眼,也担心闹出什么事儿,很快就离开了。

这种病骗不了人,师说的脸色已经苍白,能唬住人的。

“我带你去…”

韩愈还没说完,师说打断他:“没事的。”

她说:“让我缓缓,刚刚应该太心急了点。”

韩愈扶着她靠在墙边,过了几分钟,她的脸色渐渐的回了暖,有了淡淡的红晕。

他的声音低低的:“好点没有?”

师说轻点头,淡淡的笑了一下:“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什么老毛病?”他问。

师说嘴角颤了颤:“就是不能心急啊,冲动什么的。”

韩愈皱眉,“这也是你不上体育课说身体不好的原因?”

师说缓缓地点了下头,将视线移开。

“师说。”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嗯?”

“只是不能心急冲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