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要绑我?”何阮东停止了挣扎,如钻的眼眸亮得惊人。

霍晶铃气节上骤然变短,仍然粗着声喊:“不……不为什么!我就喜欢!”每当她说不过来,总用这招。

“你想霸王硬上弓?”说话声音陡然变得低沉,隐隐带着异常的沙哑。

霍晶铃侧起头,不是很明白这句中文话的意思。愣愣地与他对望,样子有些茫然。

何阮东眼睛倏地一合,咬着牙发出狠话:“马——上——把——你——的——衣——服——拉——好!”

衣服?霍晶铃低头察看,才发现没了带子,她的浴袍已城门大开,而里面那薄薄的轻纱,早就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给显露无遗。

“啊!”她连忙掩住衣襟,对着他干瞪眼。

慢着!难道——他有感觉?是药力使然?眼珠子一转,她突然松开手,欺身上前,凑近他的脸,勾着嘴角邪气地问:“有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何阮东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唇又扯了扯手上的带子。

这无疑是最好的回应,霍晶铃得意地漾开一个大笑脸,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在此刻速速退散。她伸出白嫩的食指,点上他的额,再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抚过唇时轻轻按了按,继而轻`挑地捏了把他的下巴,眼睛娇媚的瞟向他。

“是不是觉得很难受?有没有一种像被蚂蚁咬的感觉?”卖药的那个人说过,如果对方得不到满足,就会比死更难受。她其实很坏心的就想让他难受,谁叫他竟敢无视她?

她附下身,嫣红的唇贴着他的嘴角,“想不想吻我?”说话的声音又细又软,带着芬芳的呼吸喷出来,媚惑人心。

抿紧的唇好像动了动,喉结重重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依稀还听到吞咽的声音。她随即离开,强忍住荡漾的笑意,伸出纤纤玉手,把他睡衣的扣子挑开。

“住手!你干什么?”他的脸已然涨红,语气已有些急。

她把他的警告完全漠视,把耳朵靠近他的胸口, “突突突”的心跳声如雷贯耳,她转过脸,调皮地看着他。“你敢说自己没感觉?”

“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他粗声地喘气,手腕间已因用力的撕扯而勒出明显的红痕。

“我想证明哦……”霍晶铃在他身侧跪坐好,摸着下巴想了想。“你也只是个男人,对不?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可是,美色当前,你居然忍得住。何阮东,你差点让我以为自己魅力尽失,这是大罪!”

“我承认,你魅力非凡,行了不?放开我!”他的脸色已呈现猪肝红,衬着小麦色的皮肤,看着有几分吓人。

不知死活的人却自得其乐,继续往他裸`露的胸膛抚摸下去,结实的肌肉散发着滚烫的热能,差点灼伤她的掌心。换个地方,她摸向他的腰际,眼睛随着越来越下移的部分,始终盯着他,带点挑衅。

她看他,他亦然。俩人的眼睛在空气中迸发出强烈的火花,她试探得越深入,他的眼神就越深沉。

突然,小手在他的裤头停下,她转移了视线,瞪着他裤档处隆起的部位,脸瞬间涨红。纵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毕竟从没见识过,少女的害羞使然,她最终没再继续。匆匆忙忙收回视线,转过身却对上他凛然的目光。“看什么看?”

“放开我!”他寒着脸,低沉厚重的嗓音像是从冰冷黑暗的寒潭里面发出声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做事从不后悔!”

“你还知道廉耻不?”

语调又提高了,霍晶铃最恨人家用这种调调跟她说话。什么叫廉耻?他们是夫妻!

“我就是不知道,怎样?”她骤然单脚跨过他的腰际,俏臂往他平坦的小腹上一坐,如女王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滚开!”

天生吃软不吃硬,霍晶铃偏不!她附下身,开始在他裸`露的身体撒下细碎的吻。从宽厚的肩膀,到凸起的喉结,顺着瘦削的下颚,再移至耳根,就是偏不踫他的唇。她不急,速度极为缓慢,像品尝美味的大餐,嘴唇去到哪吻到哪,一道湿滑的水痕蜿蜒而下。

“啊!”他发出阵阵低吼,汗水早湿润了他的眼睛。此刻的他如同困兽,手不断地撕扯,床因他的力度而抖动。

她罔如未闻,只凭着本能,在他壁垒分明的身体上随心所欲地乱吻一通。

何阮东紧紧闭着眼,洁白的牙齿深深地陷进下唇里,妄图利用最后一丝理智保持清醒。然而脑内尽是她衣衫半褪的模样,体内有团火在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饥渴,撑得他几近爆炸。

厮磨一轮后,身上那个柔软的躯体突然顿住,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有着犹豫。一层薄汗覆盖在她的额间,她擦拭额头。下一步该怎样做?真要用强的?

手在他的腰间有意无意地划着,她挪动身体,结果惹来他一声吼叫。“啊!”

她惶恐地看向他,灯光下,他的双眼腥红,眸中带着那种前所未见的暴怒,让她不其然的抖了抖。

“放开我!放开我!”他像发了疯,死死瞪着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我说放开我!”狂扯着被绑在床头的手,几乎把床头的工艺铁花摇断。

霍晶铃一凛,怕会出事,鬼使神差就爬到床头,把绑在床头的结打开。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她已被压在床上。

“你好大的胆子!”他咬着牙说:“如果你非要,我就成全你!”

“你……”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火热的薄唇已经封住她想要说的话。

臭男人,他的双手还被捆绑住,带子还没打开。霍晶铃踢他,捶他,可是他宽厚的身躯把她压得死死的,交`叠的双手置放在她的发顶,活动自如的腿微弯,完全把她紧紧地掣肘住,丝毫没半点空隙。

本来还残存着半点理智,但火辣辣的吻顷刻把她吞噬。他辗转啃咬着她软嫩的唇瓣,舌以极具侵略性的势态,在她的嘴里肆虐捣乱。

血气刹那往上飙升,她体内的药也发作了吗?

“帮我解开!”低沉而迫切的催促声在耳边响起,她仰起脸,似是未了解他话里意思,两弯水眸因陷入情`欲而凄蒙涣散。

“先帮我松绑!”滚烫的气息急速火燎地喷在她的脸上,他以两个手肘撑在她的头部两侧,绑着的双掌递于眼前。

霍晶铃愣愣地伸出手,那结几经被狂扯,已紧得难以解开。

“快!”

“不行……”她半带着哭音,手忙脚乱地,却始终不得其所。

“啊……”他懊恼地翻身躺卧,把手递至嘴边,用牙不断地扯。

霍晶铃看着他暴躁的脸,心下慌乱不已,身体悄悄往床边移动。就在脚尖快沾地的时候,腰间突然冒出一只小麦色的手臂,下一秒她又被扯回去。

“做完坏事就想逃?”危险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一双大掌已摸上她柔软的胸脯,嘴也毫不温柔地啃咬她的后颈脖。

“呜。”她因疼痛呜咽出声,当被他拑制住,才知道男与女在力量上的悬殊。她没忘记要挣扎,却完全使不上劲。

“撕”的一声,她身上的浴袍硬生生被扯烂。“你疯了!”背上骤然发凉,火热的舌已滑下,何阮东学着她刚才在他身上施加的折磨,又吻又吮。霍晶铃已完全无力反抗,只能无助的娇声低吟。

热!全身是莫名的热,像掉进火坑一样,烧得她几乎溶掉。引火自焚,好端端的她干嘛要下药?这家伙平时冷静自持,现在却像只禽`兽。

她已经不知道俩人何时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光是那么的耀眼,脑内像糊了浆糊般,已经不管用。唯一感觉到,就是他的吻,沿着曼妙的曲线,从发顶至脚尖,无所幸免。体内那股炽热与快感,是那么陌生。她蜷曲着脚指,眼前白茫茫一片。

宽厚的手掌突然下探。

“不!”她被徒然的入侵物吓醒,双腿下意识的夹紧,手用力地揪住他的手臂。

“你应该预料到,这就是你挑起战端的必然结果!”他的眼色阴郁深沉,说完话后抽出手,然后分开她的两腿。

随着一声低吼,他一个挺身,硬闯进她的身体里。

“啊!”她尖叫,身子因疼痛而僵直。“疼!疼!”她用力地捶打他的肩膀,可是他却没半点停下的迹象。

她把他紧紧吸噬住,这令他几近疯狂。挺进,抽身,再挺进,每一下落得快恨准,似是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沉进她的身体里!

疼已经麻木,随即而来的火热、饱满,几乎把她的身体撑爆。那是一种频临死亡的快感,她拼死搂住他的颈脖,硬把他拉下,每痛一次,就狠狠咬他一下。但这依然不够泄愤,她高声尖叫,锐利的指甲在他肩上和胸前划过,留下道道血痕。

这样的场面像足了厮杀,二人似乎要弄个两败俱伤方才罢休。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13

痛!

很痛!

霍晶铃呻吟了一声,从疼痛中悠悠醒来。

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澄澈,凌乱的床上,那个人已然不在,只遗留下欢爱过后淡淡的味道。

昨晚的记忆尤在,从最初相互的撕杀,到后来她无力地摊在床上任他再三折腾。整整一夜,那包药粉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从少女蜕变为真正的女人,看着简单,又不太简单。没有爱的亲密,充其量只是动物间为了传宗接代的交`媾。

心底蓦地泛起丝丝惆怅,总觉得某个角落遗失了什么,找不回来了。

烦!

她抬起酸软的腿,挪动僵硬的身体,不理会最柔嫩那个部位传来的撕裂感,到浴室放了缸温水,整个人沉浸进去。

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能后悔,别想太多!

这么想,很快就释然了。

泡过澡后精神了不少,出来穿衣服时,她被全身镜里的自己吓了一跳。从颈脖到胸前,然后是腰腹、大腿手臂,雪白的肌肤上,赫然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印记。想起昨晚他恣意的啃吻轻嚙,她咬咬唇,忍不住骂他的粗鲁。

男人!平时再正经,到头来还是一头狼!

她愤狠地穿上长袖衬衫,配上及至脚踝的裙子,再随便找了条丝巾往脖子一系,才把疯狂过后的罪证遮盖住。

下了,屋内很静,大家应该都忙去了。饭厅餐桌上有为她准备好的早点,随便塞了些东西进肚,她便往隔壁走去。

采摘葡萄的工作依续进行得如火如荼,父亲不在,那个男人接替了父亲的工作,大声吆喝着工人们干活。

看到她出现,他只投来浅浅的一瞥,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神色自若。

她懒得理他,晃悠了一圈,出来后发现有个陌生男人在酒庄门口探头探脑。

“什么事?”看他不像本地人,霍晶铃不禁提高警惕。

“哦哦,别紧张!我的名字叫查理,是名记者。最近我准备做一辑关于酒庄的专题,之前曾打电话来预约,可是听说这段时间是你们最繁忙的时候,所以恐怕没人有空给我做访问。”他说着解下胸前的工作证,连同名片递给她。

霍晶铃看看名片,的确是巴黎某杂志社的记者。瞧他一身的装束,还有挂在脖子间的照相机,不像说慌。

“那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

他脱下帽子,微微躬了躬身。“美丽的小姐,我能参观你们的酒庄,并详细了解有关你们酒庄的历史吗?”

是个有礼貌的男人。霍晶铃笑了笑,“请先进来。”

她把记者先生带到品酒室坐下,然后去找何阮东。

“有个X杂志社的记者说预约做专访,你知道这回事吗?”

何阮东停下手上的工作,“是有,不过霍先生婉拒了。”

“能让外界对酒庄有进一步的了解,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为何要拒绝?”霍晶铃大惑不解。

“霍先生太忙了。”

“那让我代父亲去做这个访问。”

“你?”怀疑在目光在她身上游移。

“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把我当成没用的大小姐?酒庄的情况我比你还要了解。”霍晶铃挺起胸脯,被看轻了表示非常不悦。

“随便。”反正她才是主人。

“你这人……”她只是想得到些鼓励,他竟然半点也吝啬给。

讨了个没趣,她也没灰心,领着记者查理先参观古老的酒窖。

她从酒架拿下一瓶粉红色的酒,开封后放进冰桶里等醒酒。随后拎起两只水晶玻璃杯,一丝不苛地擦拭干净,再放在桌上。

“这酒是粉红色的?”

“对,普罗旺斯是法国粉红葡萄酒的原产地,在这里生产的葡萄酒中,有70%是粉红色酒。”

“哦。”查理看着她把酒缓缓注入水晶杯里,一阵香味直沁心田,那粉红的浆液于晃动间让人有浪漫的联想。

“是不是想到浪漫的爱情了?”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霍晶铃垂眸莞尔一笑,灯影下把她衬得更娇媚。

“很久以前,在普罗旺斯的圣?特罗佩小镇有个叫埃维塔的女孩子。每到收获季节,她美妙的歌声就会响彻整个葡萄园。1952年秋天,望着满眼晶莹的葡萄,她即兴创作出了一首歌,叫《我的家乡在蓝岸》,这歌使她和圣?特罗佩一举成名。后来法国著名导演阿仑?雷纳邀请她为影片《海岸线》演唱主题曲,而主题曲用的就是《我的家乡在蓝岸》这首歌。

影片拍完后,电影男主角的扮演者菲力浦?路瑟疯狂地爱上了埃维塔。当时的埃维塔已回到圣?特罗佩的瓦尔堡,但是菲力浦?路瑟却不死心地追逐到瓦尔堡。在茫茫的葡萄园里,他被美妙的歌声牵引在她面前。当路瑟找到埃维塔,即场跪地求婚,而埃维塔也被路瑟的诚意所感动,当众就在葡萄园宣布跟他定婚。”

她说完后把酒递给听得陶醉的查理,举了举杯子。

“喝喝看?为美妙的爱情?”

查理如梦初醒,轻啜了口,浓郁的果酸味在齿缝间荡漾。

“粉红酒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去感受她们,而不要等到这些酒老了之后再去体会。所以你会觉得单宁特别浓烈,彷昨天才酿制一样。”

“的确是。”查理附和着点头。

随后霍晶铃跟他分享了另外几款酒,每尝一种,她都能说出独特的故事,使查理听得津津乐道。

何阮东在酒窖门外站立片刻,原本还有些许担心,却因为她的话而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其实她知道的不少,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多,看来自己是太小看这位大小姐了。

晚上吃饭时谈起白天的事情,霍令山竟然破天慌的没有责怪女儿的擅作主张,反而称赞她做得好。

为此霍晶铃心情大好,饭后还到厨房帮雪姨切水果。

“你父亲今天很高兴。”

“嗯。”

“早上去医院,主治医生说他最近身体好了。”

“是吗?”原来他们去了医院,怪不得不见人。

“那个……”雪姨轻轻撞她的手肘,再瞄了眼她的脖子。“昨晚很激烈?”

“哈?”

“这里。”雪姨指了指颈部,霍晶铃身子一僵,随即想起脖上的吻痕。

“啊!”伸手一摸,丝巾何时掉了也不知道。

“看来那个汤真的有效。”

“汤?什么汤?”

“是牛鞭,还有中药材。”

“呃?牛鞭是什么?”霍晶铃愣着。

“哈。”雪姨掩嘴轻笑,凑近她神秘地说:“是公牛的生`殖`器`官,男人喝特别好!”

“呕!”霍晶铃当场吐了。

她冲出厨房,寻到饭厅,不见人,于是又冲回房间。浴室里有灯光,她想也没想便跑过去打开门大叫:“何阮东!”

已经光着上半身的人即时转过身来。

“啊!”她惊呼着背过身,临退出去之际,脑里闪过刚才触目所及的,遍布在他胸膛上的红色爪痕。

手压着胸口定了定神,浴室内传出水声,看来他在洗澡。

竟然不锁门!

她摸摸滚烫的脸,明明二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自己竟然还因为看到他的裸`体而大惊小怪。

稍后他洗完澡出来,手上拿着毛巾在擦拭头发,经过她身边时停下,淡淡地问:“什么事?”

“那个……”她瞄了眼他的胸膛,企图穿透睡衣,再看看自己在他身上制造的痕迹。结果被他定定回望了几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了。”本想告诉他晚上喝的汤是什么名堂,现在却不想说了。

“哦。”他没再多问,径自走去沙发坐下,又在做记录。

她讪讪地找了衣服进浴室,洗完后回来他仍在看书。抹了保养品上床,猜度着今晚的他会有何动静。身体还在疼,日间做介绍站了整天,所以特别累。

半梦半醒间,床垫动了动,她马上惊醒。看到他缩在大床最边沿的背景,她没由来觉得心烦。

一切没变,即使经过昨晚,他们依然没变。强忍住心里那抹失望,她也翻了身。俩人彻底背对背,各人占着大床的一边。

房间内寂静,她眼睁睁地望着天花板,意外地看到有只蜘蛛在织网。一只小蚊子没头没脑的撞进网里,三两下就成了蜘蛛的晚餐。

活该的,谁叫你不看清楚现实。

她禁不住慨叹。

床垫又动了一下,半晌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后悠悠响起:“对不起。”

啊?他竟然道歉?她迅速回头,映入眼帘是他严肃的脸孔。

“昨晚,我好像太粗暴了。”他指了指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面一深一浅的青瘀,触目惊心。

“……”其实她也很蛮,看他身上的抓痕就知道。

霍晶铃抿抿唇,刚想开口,他又说:“放心,以后……我不会随便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