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会医术,他毕竟不是医者。”史瑶道,“你的病症他没见过,早几年不是就同你说过吗?”

卫长仔细回想,三郎确实说过,“你是说我的病能治好?”

史瑶无语,卫长还是十年如一日,叹气道,“我也不是医者,我说的没用啊。太医怎么说,你怎么做。”

“母亲说得对。”四郎道,“姑母一定会好起来。”

卫长看看四郎,敛下眉眼,忽然笑了,有些认命说道,“好不起来也没关系。过了十几年舒心日子也够了。”

史瑶眉头微蹙,“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四郎小,他不知,你还不知吗?”卫长目光悠远,幽幽道,“当初要是嫁给栾大,说不定我坟头上现在都长出苍天大树了。”

四郎看向史瑶,“害过母亲的那个栾大?”

“是他。”卫长见婢女端着粥进来,令婢女把粥放下,就让所有人出去,“不过,他没害你母亲。”

史瑶脸色微变,不由得拔高声音,“公主,慎言。”

“四郎不是外人,你不让他讲,他也不会告诉别人,就让我说吧。”卫长道,“这事憋在我心里十八年了,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机会说了。”

“舅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曹宗的儿子哭闹不止,怕吵着卫长,曹宗正打算领着儿子去东市和西市转一圈,看到太子从马车上下来很是惊讶,“没去二郎店里?”

太子“听说店里上新货,很多人在殿内看新货,孤见人多就没进去。你这是出去啊?”

“我去看看?”曹宗小声说,恐怕屋里人听见。

太子笑笑,“去吧。回来告诉我二郎又雕的什么。你母亲起了吧?”

“起了,正在和舅母唠家常。”曹宗向太子弯一下腰,就抱着儿子登上马车。

太子回头看他一眼,就抬脚往院里走,直接去卫长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了,明天上午更~~

第147章事情真相

史瑶见她脸色蜡黄,长叹一口气“你想说就说吧。”

“当初你祖父让我嫁给栾大。我听说那个栾大啊,是个流氓,就不想嫁。”卫长喘口气,“我去求你祖母,你祖母不帮我,也没人帮我。”

四郎“没人帮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也不帮你?”

“你父亲并不知道你姑母不想嫁。”史瑶严肃道,“阿姊,你想说出来,我同意了,但你不能乱讲。四郎还小,不懂事,你这样说他会认为太子冷心冷肺。”

太子猛然停下来,眉头微蹙,他冷心冷肺?他干什么了?居然这样说他。

“好,我听你的,不说太子。”卫长有些无奈地说。

史瑶顿时有些后悔来探望她,“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又不准你讲似的。既然如此,那换我来说如何?”

“母亲,姑母说那件事憋在心里难受,让姑母说吧。”四郎和卫长不熟,并不在乎卫长说什么,她说太子冷血,也无法改变太子在四郎心中地位,盖因四郎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有多疼他。

卫长挤出一丝笑,“四郎真懂事。”

“你不说我们就走了。”卫长曾试图给太子送女人,史瑶因此不喜欢卫长,懒得搭理她。然史瑶自认为她从没做过对不起卫长的事,这些年卫长也没去过东宫。后来从闵画口中得知,云圆和闵画闲聊时,云圆告诉闵画皇后打过卫长。那时才明白卫长因此讨厌她。史瑶站起来拉住四郎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卫长忙不迭道“我说,我说。”

史瑶坐回去。太子眉头紧皱,卫长搞什么名堂?

“有一天我去你祖母宫里,你母亲也在,你母亲听说此事就要帮我。”卫长望着史瑶,“多亏了你母亲,不然我,唉……。”

史瑶刚刚以为卫长对太子不满,现在有些明白她是想让四郎知道她有多狠,轻笑一声,“阿姊又说错了。父皇让你嫁给栾大时,大郎、二郎和三郎刚出生,我和太子都忙着照顾孩子,并不知道此事。

“过了产褥期,我带着孩子给母后请安,我见你哭的肝肠寸断,母后也陪你哭的眼通红,才知道这事。担心你想不开,才决定帮你。”说着,转向四郎,“这事很简单。我知道‘巫蛊之术’不能害死人,就建议你姑母用‘巫蛊之术’陷害栾大。”

一墙之隔,太子猛然睁大眼,满脸不敢置信。

四郎好奇“母亲如何知道‘巫蛊之术’没用?”

“有用的话还要廷尉做什么?”史瑶笑着问。

四郎哑了。太子有些意外,随即一想,可不是么。

“那怎么陷害的?”四郎很好奇。太子也想知道。

史瑶“你姑母使人做人偶,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在人偶上,埋在栾大家中,后来使人去栾大家中搜那个人偶。”

太子惊得张大嘴,多年前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脑海。随即一想又不对,史瑶当初确实病了,病得很严重,声音哑了这一点没法装。

史瑶继续说“你祖父夸我是个有福之人,我也觉得我很有福。我又不信邪术,才敢让你姑母用我的八字。那时候天凉,我每天晚上都把被子掀开,没过几天就生病了。

“因此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你父亲也认为我被诅咒,就请栾大去给我驱鬼。栾大走后,我的病不见起色,又在栾大家中搜出东西,你祖父也没怀疑,当天就把栾大处死了。我这么帮你这位姑母,你可知她后来干了什么?”

太子正想进去,听到这话陡然停下。

“姑母干什么了?”四郎好奇。

史瑶“栾大死后,她同你祖父说不想嫁,你祖父就不再管她的婚事。她闲着没事在府里养一群艺伎,宴请你父亲,妄图把那些女子送给你父亲。”

“姑母,你这样做……”四郎看向史瑶,史瑶没吭声,四郎才继续说,“有点不厚道啊。”

太子点点头,四郎说得对。不怪史瑶不喜欢她,换作是他,他也不喜欢卫长。

“我做错了?”卫长反问,“你父亲是我兄弟,堂堂太子殿下,偌大的东宫只有你母亲一个女子像话吗?”

太子不解,东宫有几个女人跟她有何关系?

“这话你不应当问我,你应该问问太皇太后。”史瑶道,“太皇太后会告诉你。”

卫长下意识问“关太皇太后什么事?”

“皇祖父登基后,整个皇宫也只有太皇太后一位女子。”史瑶道,“殿下不能向文皇帝学吗?”

四郎看过刘氏族谱,也听大郎和三郎讲如今还有多少刘姓王爷。说起刘家时,自然没法绕开上辈子的事,因此对祖辈的事十分了解,“对的。祖父的其他几个兄弟姊妹都是在代王府出生的。”那时候代王王妃还不是窦太后。代王妃病病逝,其他姬妾先后病逝,窦太后才成为代王妃。

“我——”卫长张口结舌。

史瑶嗤一声“你不过是一个公主就想插手东宫之事,我还没嫌你手伸太长,你反倒怨我小心眼?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卫长脸色涨红,“太子是我弟弟。”

“那又怎样?你现在姓曹,我姓刘。”女子出嫁从夫姓,史瑶上辈子就知道这一点,因为她奶奶去世后和她爷爷葬在一块,墓碑上她奶奶的名字前面就加了一个“史”,“我家的事还无需外人插手。”

卫长捂着胸口。史瑶站起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探望你。”

太子下意识往外走。

“母亲,我们回去?”四郎看一眼被气着的卫长,有些担忧道。

史瑶“回去。”停顿一下,又说,“我们今天就不应该过来。”

“你,太子妃——”

史瑶打断她的话,“好自为之吧。不用送了。”拉着四郎的胳膊就往外走。

出了卧室,史瑶抬眼看到太子从门外进来,“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孤,咳,孤怕你们等急,到二郎铺子门口转转就回来了。”太子往屋里看,“阿姊怎么样了?”

史瑶“在屋里歇着。”犹豫一下,道,“殿下要不要进去同公主说一声?”

“孤就不进去了。”太子道,“咱们回到宫里该晌午了。”

史瑶不疑有他,“四郎还要不要去东市逛逛?”

“孩儿想回宫。母亲,我们走吧。”四郎下意识往后看一眼,窗户边站着一个人,四郎吓一跳,慌忙抓住史瑶的胳膊。

史瑶不解“怎么了?”

“后,后面。”四郎勾勾手指。

太子往后看,也吓一跳,“阿姊站在那里做什么?”

“外面风大,阿姊不敢出来,又想送送咱们吧。”史瑶回头看一眼就收回视线。

太子瞥她一眼,这个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娴熟,“那我们走吧。”说完率先往外走。

回到宫里,太子也没提栾大,晚上睡觉的时候,卧室内只有夫妻二人,太子才把他偷听到的事说出来,末了又说,“你胆子真大啊。”

太子没有选在第一时间质问,史瑶明白他没生气,“然后呢?”

“然后什么?”太子下意识问。

史瑶果然没猜错,“胆子真大”这句只是感慨,“妾身还以为殿下会罚妾身。”

“我罚你做什么?”太子说出来,忽然想到,“对,栾大固然有罪,也罪不至死,他遭你陷害,也不算是你,你是帮凶。”

史瑶“殿下还记得殿下曾答应过妾身一件事吗?”

“什么事?”太子虽然是储君,但他平时很忙,早就不记得答应过史瑶什么。

史瑶“王八汤。”

“你,你,合着是为这事?”太子恍然大悟,“一碗王八汤就想换栾大一条命,你真会做买卖。”

史瑶“半条,或者一半的一半。”

“那也是条命。”太子道,“你当时怎么敢啊。”

史瑶“为何不敢?”

“你那时天天在孤面前装鹌鹑,恐怕孤杀了你。”太子想不通,“怎么到母后面前就不装了?”

史瑶转身趴在他身边,笑着说,“殿下说母后和妾身不熟,妾身装与不装对母后来说都一样啊。”

“你就不怕母后告诉父皇?”太子好奇道。

史瑶“妾身和栾大无冤无仇,母后敢说,妾身就敢反咬一口,是母后逼妾身。反正当时殿内只有妾身、母后和卫长。殿下认为父皇是信母后还说信从未见过栾大的妾身?”

“父皇信你,也有可能信母后,但是会怀疑卫长。”太子道。

史瑶“是呀。所以妾身不怕啊。”

“你当时瞒着孤又是为何?”

史瑶“自然是那时妾身和殿下不熟,怕殿下误会妾身蛇蝎心肠。”

“你不是吗?”太子问

史瑶浑身一僵,随即笑道,“妾身是吗?”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太子道。

史瑶朝他胸口拧一下,太子倒抽一口气,就听到,“谁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快放手。”太子连忙掰她的手。

史瑶松开他,“既然殿下今日都听到了,哪天卫长死了,别让妾身过去。”

“她也不想见你。”太子说着,叹了一口气,“你们女人啊,真是小心眼,都过去那么多了还记着。”

史瑶哼一声,“你们男人不小心,三郎不过踢常融一脚,他就敢陷害殿下。”

“常融不是男人,是个阉人。”太子道。

史瑶噎着了,“那,那——”

“别那了。”太子道,“你若不困,咱们待会儿再睡。”

史瑶不解,“干什么?”

“干你!”太子说着,掀开她身上的被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有事,今天只能更一章了

第148章大赦天下

翌日清晨,史瑶醒来房中空无一人,正想喊人,低头一看身上的痕迹,猛地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拿起宫女放在床边柜子上的衣裳,史瑶穿戴齐整,才喊小宫女进来。洗漱后,史瑶到外面发现下雨了,地面还没湿,想来刚下没多久,“殿下呢?”

“一会儿不见就想孤啊。”太子从正殿内出来。

史瑶白他一眼,“没出去?”

“不想出去。”太子往院里看一眼,“湿漉漉的弄得哪里都是水不舒服。”

史瑶“今天的事呢?”

“孤不去长信宫,也不在博望苑,他们有急事会去宣室找父皇。”太子上上下下打量史瑶一番,“你再不醒孤都要宣太医了。”

史瑶下意识问“宣太医做什么?”对上太子促狭的眼神,哭笑不得的同时抡起拳头捶他。

太子伸手攥住她的胳膊,“你哪点都好,唯独这个喜欢同孤动手的毛病不好。”

“那怎么办呢?”史瑶问。

太子笑道“孤忍着呗。谁让孤喜欢你呢。”

“啧啧,你们真是够了。”

史瑶和太子同时转过头,齐声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父亲要宣太医的时候。”三郎道,“孩儿虽不是太医,也能为母亲诊脉。母亲哪儿不舒服?”

大郎扒着三郎的肩膀笑道,“自然是孕育孩子的那里不舒服。”

“刘大郎,讨打是不是?!”史瑶瞪着眼睛看着他说。

三郎“孩儿深以为大兄说得很对。”视线移到史瑶小腹,“说不定明年今日就是五郎百天之时。”

“殿下不管管?”史瑶转向太子。

太子握着她的手,“他们这种人越管越来劲,我们要做的是无视他们。咱们进去用饭。”

“快巳时了,还没用饭?”二郎惊讶道。

太子睨了他一眼“你连我们何时用饭都要管?”大有二郎敢点头,他就揍人的意味。

二郎撇撇嘴,道“不敢。”

“你们来有事?”太子拉着史瑶一边进殿一边问。

大郎“四郎一早派人给孩儿送信,说卫长姑母昨日欺负母亲,孩儿担心母亲就进宫看看。谁能想到你们……早知如此,孩儿就不来了。”

“这个小四郎。”太子先吩咐宫人摆饭,随后才说,“你姑母没欺负你母亲,少听他胡说。”

二郎好奇“到底因为什么?四郎信上也没说。”

“栾大的事。”史瑶道。

二郎放心了,随即又忍不住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她怎么还记着啊。”

“你们都知道?”太子忙问。

二郎想也没想就问,“父亲不知?”

太子张了张嘴,转向史瑶,“只有孤一人不知?史瑶。”

“四郎也不知。”史瑶忙不迭道。

太子“四郎现在才几岁?!”指着她,“你给孤等着。”

“等天黑吧。”大郎道。

史瑶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话音刚落,小宫女端着饭菜进来,史瑶看到托盘上两双箸,“殿下真没用饭?”

太子很生气“没用孤也不想吃。”

“不吃哪有力气给妾身算账呢。”史瑶把箸塞他手里,“你们吃了吧?”看向几个儿子。

二郎“吃了。”眉头一皱,“母亲,你脖子怎么回事?”

史瑶摸一下,“什么?”

“红了一块,是不是衣裳磨的?”二郎关心道。

大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朝二郎后脑勺一巴掌,“蠢蛋,连蚊子咬的都看不出来。”

“蚊子?什么蚊子能咬那么大一块?”二郎用手比划一下。

大郎瞥一眼太子,“一只你得喊父亲的蚊子。”

“我?”二郎陡然睁大眼,“父亲,你们也,也太那个了吧。”

太子无语,他怎么了他?

“你将来娶王妃,和你王妃睡在一块,难不成盖上被褥纯聊天?”太子面色不渝,“还有事没事?没事都给孤出去。”

三郎“来之前我就说,姑母欺负母亲,母亲会还回去。母亲不好讨回来,父亲也会帮母亲,不用我们出面。你还不信。阿兄,现在看见了吧?我们还没来一炷香,父亲就嫌咱们碍眼。”

“我错了。”二郎道,“以后都听你的。”瞥一眼太子,“平时这个时候父亲都出去了,我也没想到他今天到现在才吃饭。”

大郎“你想不到的多着呢。”

“是,是。”二郎道,“我今天知道了。”

啪一声,太子把箸拍在方几上,“你们没完了是不是?”

“不是。”三郎忙说,“孩儿不打扰父亲和母亲用饭,孩儿告退。”

大郎“父亲,母亲,你们慢慢用。饭后也没来打扰你们,有什么事,孩儿帮父亲处理。”一看太子作势要起来,快速说,“孩儿告退。”

“都是你。”史瑶瞪一眼太子。

太子点头,“对,是孤。昨晚只有孤一人心情愉悦了,对吧?爱妃。”

史瑶的脸一下红了,伸手就拧他。

“还来?”太子连忙抓住她,“赶紧吃饭。再不吃,四郎都该放学了。”

史瑶哼一声,老老实实用饭。饭后没多久,四郎也下课了。

太子一直没出去,见四郎进来就问,“你大兄有去找你吗?”

“没有。”四郎道,“大兄何时来的?”

太子告诉他具体时辰,就说,“他们仨此时应该在宣室。”

“大兄没说吗?”四郎拿着面巾擦擦脸,走到史瑶身边坐下,见案几上有陶壶,壶里还冒烟,“母亲,里面是清茶还是茶汤?”

史瑶“姜汤,给你准备的。”

四郎不喜欢喝姜汤,但他更不喜欢喝药,便倒一杯姜汤边喝边问,“父亲如何猜到大兄在宣室?”

“他们还在宫里,马车就放在长秋殿和永寿殿中间的那条路上。”太子道,“既然没去找你,只能在宣室。”

四郎“孩儿去宣室看看?”

“外面下着雨,别乱跑了。”太子道。

史瑶“让他去吧。不去也没心思吃饭。”四郎大喜,史瑶又说,“去可以,不准耽误上课。”

“不会的。”四郎放下碗就命侍从备车。话说出来想到他兄长的马车在外面,便坐大郎来时的车去宣室。

宣室内,刘彻正同三位大孙子商议政事。说是商议,其实是刘彻已经决定下来,象征性问一下大郎和三郎,二郎只是凑个人数。

早先刘彻令大郎和三郎领兵出击匈奴,步兵全是罪犯和天下勇士。大郎和三郎凯旋而归,勇士领赏,罪名轻的犯人直接回家,罪名重的又回牢里。

廷尉这段日子一直在算给犯重罪的犯人减多少年刑比较合适。早几天核算完成呈给刘彻,刘彻看两天还没看完,就决定赦免天下所有犯人。

四郎到宣室便听到三郎说,“祖父大赦天下,孙儿赞成。但孙儿认为有‘十恶’不能赦。”

“哪十恶啊?”四郎很好奇。

大郎“不孝、不睦、不义、不敬、不道,恶逆、谋反、以及谋大逆,还有在放出去十日之内又再犯的那些人,都不应当赦免。”

“这么多?”四郎道,“去掉这些,还有能赦免的人吗?”

大郎“当然有。不是故意伤人,小贪小恶等等。廷尉每年接触到的没有千例也有百例。哪怕只有百例,十恶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你们真会给朕找事。”刘彻叹气道。

二郎“谁让祖父告诉大学和阿弟呢。祖父只和孙儿一人讲,孙儿一定不会拦着祖父。”

“那是你找不出拦朕的理由。”刘彻很不客气的说。

二郎顿时觉得心都碎了,“小弟,我们回长秋殿吧。”

“长秋殿回不去了。”四郎道。

二郎惊讶道“为何?”

“我来时父亲和母亲准备用饭,我们回去只能吃残羹冷饭。”四郎道。

刘彻乐了,“快走吧。二郎。”

“好的。”二郎转身吩咐小黄门传膳。

若是大郎和三郎,小黄门会看向刘彻,等刘彻示下。常年陪在刘彻左右的小黄门看得出,东宫三位小王爷,刘彻最疼二郎。

比如刘彻一直知道二郎想做一艘大船,在给三位大孙子选封地时,刘彻就把胶西靠海的那片地划给二郎。以后二郎想做船,便可让他封地的木匠在海边做船。

小黄门便没询问刘彻,直接出去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