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看一眼小黄门的背影,就冲二郎哼一声。二郎还没攒够造船的钱,自然不知刘彻良苦用心,“祖父,大兄和阿弟也是怕所有犯人都出去,廷尉忙得脚不沾地啊。”

“阿兄讲的对。”四郎道。

刘彻“他是兄长,不对你也会说对。”

“不讲理。”四郎脱口而出。

刘彻皱眉“再说一遍。”

“孙儿说,帮理不帮亲。”四郎道,“大兄和小阿兄出征前,祖父下诏曰,立功者免罪。现在又出个‘十恶不赦’,祖父是不是怕天下百姓说祖父出尔反尔?”

刘彻“你说呢?”

“那可以减刑啊。”四郎道,“还剩十年的减三年,还有二十年的减六年啊。”

二郎“为何不是减半?”

“减半太多,都该出去了。”四郎道,“这样做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又不是真要赦免那些恶徒。依我说减一两年就好了。可是这样做,老百姓一定会说祖父小气。”

刘彻转向三郎,这还是四郎吗?。

“祖父,不如就按四郎说的办。”三郎道,“先减免随孙儿上战场的那些人,然后再大赦天下。”

刘彻哼一声,“随你上战场的那些人的刑定下来得到明年。”

“那就明年大赦天下。”三郎道。

刘彻“能拖一时是一时,最好无限延期,才是你真正目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只有一更

第149章油尽灯枯

三郎笑道“祖父,赦免所有犯人,就没人给朝廷挖石涅了。”

刘彻想起来了,这些年朝廷一直用犯人挖石涅,表现好的会提前释放,“吾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还不是冬天,冬天天天烧木炭,祖父就会想到同样可燃的石涅。”三郎递个台阶,“祖父,此事就按四郎说的做。”

刘彻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四郎,颇为欣慰道,“四郎长大了,都能为吾分忧了。”

“孙儿十一岁啦。”四郎道,“明年就十二了,再过几年就像大兄一样大了。”

刘彻突然看到四郎的下门牙少一个,险些呛着,忍着笑说,“是,四郎都成大小伙子了。”

“皇上,摆饭吗?”小黄门进来询问。

刘彻微微颔首,算是同意。

饭毕,大郎、二郎和三郎把四郎送去长信宫,也没去长秋殿,直接驾车回府。太子下午也没出去。翌日天晴了,太子才去博望苑。

午时左右,太子从博望苑回来,到城门口看到曹宗骑马往南去,太子喊住他,“宗儿,干什么去?”

“舅父?”曹宗下马回禀,“我去找三郎。”

太子“找三郎作甚?”

“我母亲的病又重了。”曹宗道,“想请三郎去给母亲看看。”

太子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让准备后事。”卫长这几年三天两头生病,曹宗早就做好给卫长送终的准备,如今说出来也没太伤心,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想试试。”

太子“你找三郎,你母亲知道吗?”

“我没和母亲说,怎么了?舅父。”曹宗问。

太子想说早两天卫长和史瑶弄得不愉快,卫长现在应该不太想见三郎,毕竟三郎是史瑶的儿子。曹宗不知道那件事,太子犹豫一下,道“三郎以前说过,医者诊治的人越多,医术就越好。三郎近几年没给旁人看过病,医术远不如太医。”

曹宗“舅父说的我都懂,让三郎看一下,我也死心了。”

“行吧。”太子不再劝,“如果三郎不在府上,你就去大郎或二郎府上找他。”

曹宗抱拳道“多谢舅父。”然而,曹宗没在三郎府上找到三郎,也没在大郎和二郎府上寻到他,是在广陵王刘胥府上找到三郎。

三郎当时正在用饭,卫长的病也不急在一时,曹宗就等他吃好饭,才提出让三郎随他走一趟。

三郎不喜欢卫长,对曹宗倒是没多大意见。他小时候曹宗不但抱过他,还同他玩过。而曹宗也是平阳长公主的孙子,看在平阳和卫青的面子上,三郎也会跟他走一趟。

随曹宗到卫长卧室里,这些年其实也没少给人瞧病的三郎看到卫长的脸色,有些意外。没等卫长睁开眼,三郎就退出去,小声说“油尽灯枯。”

太医也是这样说的,曹宗也就没让三郎给卫长把脉,亲自送三郎出去。

三郎没回府,直接去长秋殿。史瑶得知卫长真不行了,一点也不意外,“哦”一声算是回答三郎,她知道了。

“母亲先前去看她,也看出她不行了?那她怎么还有力气同母亲吵架?”这一点让三郎很奇怪,以致于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

史瑶“她没同我吵架,不过倒是有精力耍心机,想让四郎看清我的真面目。也是因为这一点,我看出卫长小心眼。人想活久一点,心态非常重要,显然卫长心态并不好。”

“母亲的意思她过两天走了,也是抑郁而终?”三郎问。

史瑶“可能吧。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停顿一下,又说,“不过,卫长那个没脑子的,临死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母亲去吗?”三郎问。

史瑶“我同她说了,上次去看她是我最后一次过去,她走的那天,我就不去了。你们四个去吧。”

“祖母那边?”三郎提醒道。

史瑶扯了扯嘴角,“你祖母知道我讨厌卫长,我不去也不会怪我。”

两天后的夜里卫长走了,第二天早上婢女发现时,卫长的身体都凉了。卫长是刘彻第一个孩子,卫长小时候刘彻十分疼她,长大后还把卫长许给他最喜欢的女兄,平阳长公主的儿子。

卫长的死,刘彻十分难过,收到死讯,刘彻就同皇后去卫长府上。随后,太子领着四个儿子过去。刘彻回到宫里才发现史瑶没过去,当时皇后还没回椒房殿,刘彻便问,“太子妃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吧。”皇后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刘彻“太子妃今日为何没去送卫长?”

“卫长不想见她。”皇后疼卫长,她更疼太子,因为没有太子,刘彻也不会封她为后。再说了,史瑶给她生四个孙子,对她也很恭敬,于情于理,皇后都会向着史瑶,“太子妃知道这一点。”

刘彻“为何?”

“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最好时,卫长想往太子身边塞人,太子不要,回去还把这事告诉太子妃了。”皇后道,“妾身听说后,把卫长叫到椒房殿数落她一顿,卫长认为妾身向着儿媳,不向着她,就开始讨厌太子妃。”

刘彻皱眉道“卫长真是多事。等等,是不是常融陷害据儿,朕误会据儿,给他挑几十名宫女,卫长见朕这样做,才往据儿身边塞人?”

“不是。好像是大郎一两岁的时候。”皇后道,“过去太久,妾身也记不清了。”

刘彻惊讶“那么早?”

“是呀。”皇后苦笑,“鄂邑在她之前也做过那种事。”

刘彻恍然大悟“难怪太子不爱出宫,也不爱同他姊妹走动。”

“据儿不爱出宫,不止是因为几个公主。”皇后道,“旁人也想往据儿身边塞人。据儿的性子皇上也知道,据儿觉得太子妃很好,又不好拒绝别人,没事就呆在宫里。”

太子为何喜欢呆在宫里,皇后并不知道,但她不介意刘彻这样误会,省得刘彻往其他方面怀疑。而太子又很老实,从未在刘彻背后搞过小动作,刘彻还真信了,“这个据儿,他可是太子!”

“妾身也提醒过他。”皇后道,“据儿大概觉得没必要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女子,伤了身边人的心吧。”

刘彻“他将来是皇帝,瞻前顾后如何治理国事。这事朕知道了,朕会找太子谈谈。”

“妾身回椒房殿?”皇后询问。

刘彻颔首“你回去吧。”

“皇后,皇上会训殿下吧?”出了宣室,云圆就小声问。

皇后“会的。”

“那,那皇后为何还要那样说?”云圆不解。

皇后扭头看一眼长乐宫方向,“我和皇上都老了,太子不能再面慈心软。”

“殿下向来仁厚,皇上训殿下,殿下也很难做到皇上那般杀伐果断吧。”云圆道。

皇后“太子不用像皇上,像先帝也行。”

“先帝?”云圆仔细回想,“年少时拿棋盘砸死吴国太子,后来更是气死周亚夫,那位狠起来比皇上还狠啊。这么一说,婢子突然觉得代王很像先帝。”

皇后停一下,认真想想,“大郎十来岁一剑杀死江充,十七岁领兵杀死匈奴单于,是挺像的。”

“婢子还觉得胶西王很像文皇帝,九江王很像殿下。”云圆道。

皇后忍不住笑了,“照你这样说,太孙像皇上了?”

云圆尴尬笑笑“婢子胡乱猜的。”

“真如你所言,以后有大郎和三郎辅佐太子,太子不改变,我也不担心他被身边人左右。”皇后道,“明日去请代王和胶西王,就说我想他们了。”

翌日,大郎和三郎到椒房殿,太子也到宣室。皇后为两个孙子准备许多吃的,刘彻连张椅子都没给太子准备。

大郎和三郎在椒房殿吃着东西,喝着清茶,同皇后唠家常的时候,太子正站在刘彻面前聆听教诲。兄弟二人吃饱喝足去椒房殿,太子也蔫头耷脑回来了。

史瑶看到父子三人表情截然不同,十分纳闷,“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啊。”三郎道。

太子“没出事。”

“那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史瑶指一下太子,又指一下大郎和三郎,让他们自己看。

太子发现两个儿子很高兴,眉头一挑,“是不是你们在你们祖父面前说孤心慈手软,连底下人送的女人都不敢拒绝?”

“谁又给殿下送人了?”史瑶忙问。

太子“没有谁。”

“没有谁殿下怎么会知道有人给殿下送人?”史瑶道。

太子“这事是父皇说的。”

“父皇为何会知道?”史瑶又问,“说明还是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否则不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太子“不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是他俩告诉父皇的。”

“你俩知道居然不告诉我?”史瑶转向两个儿子,“还跑去告诉你们祖父——”

大郎连忙打断“母亲,我们不知道。”

“你们三天两头去博望苑,连这事都不知道?”史瑶道,“那你们去博望苑干什么?”

大郎张了张嘴,无奈地说“我们没有经常去博望苑。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博望苑的人送的。父亲天天在长信宫和一些士大夫议事,说不定是他们想给父亲送人。”

“对,你说得对。”史瑶连连点头。

太子头疼,不禁拔高声音“对什么对!”

“你说对什么对?!”史瑶道,“事情都闹到父皇跟前,你还好意思吼我?”

太子扶额“我,我什么时候吼你了?”

“刚刚啊。”三郎小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只有一更~~话说,我的新文,你们说是二月十四开好,还是大年初一开好呢。我猜你们大年初一一定没时间看文。

第150章夫妻吵架

太子气个仰倒:“刘三郎,给我滚出去!”

“恼羞成怒。”三郎撇撇嘴,没容太子开口就说,“母亲,孩儿告退。”

史瑶“别慌。”说着,瞪着眼睛看着太子。

太子叹气,“你让他们出去,孤就告诉你。不然孤连一个字都不会说。”

“那你们先回去,明日再来。”史瑶道。

太子张嘴想说明天也别来,活到嘴边打个转,“对,明天再过来。”

“孩儿告退。”大郎行礼后拉着三郎出去就问,“我看父亲那急于反驳的样子像是真没有。”

三郎笑道“本来就没有。”

“真的那你还?”大郎往后看一眼,看到太子亲自把门关上。

三郎事不关己道“又不会打起来。”

“你也不怕父亲揍你。”大郎道。

三郎“父亲从没打过咱们。我现在就担心母亲想明白了,明天见到咱俩揍咱们。”

“那明天还来不来?”大郎问

三郎“来啊。看看他们怎么和好的。”

“现在可以说了吧。”史瑶盯着太子问。

少了两个煽风点火的小混蛋,太子笑了,笑的很轻松,“说什么?没影的事。”

“有影,殿下自己说的。”史瑶道,“父皇说殿下对女人心慈手软。”

太子点头“是对给孤送人的人。不对,没有人给孤送人。也不对,重点是心慈手软,不是女人。”

“在妾身看来重点是女人。”史瑶道。

太子嘴边动了动,十分无奈地说,“能不能先不提女人?”

“殿下先提的,不是妾身。”史瑶道。

太子张口结舌,“我,我错了行吗?”

“所以真有人给殿下送女人?”史瑶问。

太子扶额,“怎么又绕回来了啊。”

“那是因为根本没绕出去。”史瑶道,“殿下不说,妾身让四郎去问父皇。”

太子眼中一亮,“对,让四郎问。反正父皇也不知道是谁想给孤送人。”

“是呀,只有殿下知道。”史瑶道。

太子僵住了,苦笑道“阿瑶,真没有。”

史瑶相信太子没有背着他宠别人,因为太子每天晚上都回长秋殿,四郎白天在长信宫上课,太子在长信宫也没机会。

只是史瑶不明白,东宫都有四个嫡子,帝后二人都不管他们,其他人跟着掺和什么劲。史瑶“那父皇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

“孤也纳闷。”太子怕再一秃噜嘴说出不该说的,小心措辞,“孤到宣室,父皇就劈头盖脸数落孤一顿。所以孤刚才才怀疑是大郎和三郎在父皇面前胡说八道。”

史瑶上上下下打量太子一番,试探着说“殿下介意从头说吗?”

“当然不介意。”太子见她不再揪着不放,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头仔细说一遍。

史瑶听明白了,关于女人那段只是刘彻打个比方,“父皇说得很对,殿下打算改吗?”

“改什么?”太子道。

史瑶“改改殿下无脑纵容身边人的毛病。”

“我何时无脑了?”太子皱眉道。

史瑶“不无脑,博望苑里什么人都有?妾身以前就想这事,那时候见他们对殿下忠心耿耿就没提。”

“他们现在也对孤忠心耿耿。”太子道。

史瑶“妾身没说现在不忠心。”

“那你还说什么?”太子反问。

“你们要打架吗?”

史瑶和太子齐刷刷扭头看去,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一条缝,四郎趴在门外往里看。史瑶挤出一丝笑,率先道“我们没有要打架。”

“那就好。”四郎放心了,推开门,“你们不打孩儿就进来,你们要打,孩儿就出去,等你们打好了,孩儿再进来。”

史瑶呼吸一窒,指着四郎,“过来。”

四郎抬起脚,突然停下来,转身往外走,“该吃饭了,孩儿去看看厨子做好没。”

“这个小混蛋!”史瑶骂道。

太子“小混蛋是你儿子。”

“别人的儿子妾身还不骂呢。”史瑶道。

太子拧起眉头,“你今天口气怎么这么冲?”

“我何时冲了?”史瑶反问。

太子“就是现在。谁惹着你你收拾谁,冲孤发什么火。”

“我何时冲殿下发火了?”史瑶道,“明明是殿下自己先提到女人,还说我揪着不放。我刚才说四郎一句,你又堵我。我都没说你,你反而先嫌弃我来了?”

太子“我什么时候嫌弃你?”

“就是现在。”史瑶道。

太子噎住,张了张嘴,“……孤错了。”

“殿下承认是殿下先发火?”史瑶问道。

太子想反驳,迟疑一下,“是的,孤不应该倒打一耙,应该好好说话。”

扑哧!

史瑶抬眼看去,“你笑什么笑?”

“没有,孩儿没笑。”慢悠悠走回来,认为两人不吵了的四郎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太子道歉,“是从父亲身上发出的五谷杂粮之气。”

太子瞪了他一眼,“闭嘴!”

“不说就不说。”四郎吩咐小宫女打水,他洗脸洗手等着用饭。

太子顿时想揍他,随即一想史瑶还在,“阿瑶,别理四郎,咱们先用饭,你还想知道什么,饭后再说。”

“饭后母亲得睡觉。”四郎道。

太子扭头看他,“孤没和你说话。”

“孩儿也没和父亲说话。”接过小宫女递来的面巾,就对身边的宫女说,“我在和你说话,对吧?”

小宫女下意识看太子。太子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小宫女连忙跑出去,恐怕慢一点又被四郎叫住。

四郎扔下面巾撇撇嘴,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才问“母亲和父亲吵什么?”

“我们吵什么,和你有关系吗?”太子问。

四郎“不想说就不说啊。干什么堵我啊。”话音落下,闻到一股香味,扭头一看,“红烧羊排?”

“安定郡送来的羊,肉质鲜嫩,不膻不腻。”史瑶道,“还煮了一锅羊肉汤,留着明天早上给你煮面。今天吃烩麻食。”

四郎好奇“烩麻食是什么?”

太子见史瑶不搭理他,没话找话,“好吃吗?”史瑶瞥他一眼。太子冲她笑笑,“阿瑶让厨子做的一定非常好吃。”

“父亲怎么知道?”四郎好奇,“母亲又不会做饭。孩儿以前没吃过,母亲说的烩麻食一定是厨子第一次做。”

史瑶笑了,“是呀。殿下怎么知道的?”

“孤相信你。”太子道,“虽然你经常不相信孤。”

史瑶的脸一下红了,“妾身没有不相信殿下,只是比较关心殿下。”

“我谢谢你。”太子白了她一眼,就吩咐宦者再去打盆水。趁着史瑶洗手的时候,太子虚点点四郎,你给孤等着!

四郎莫名其不,他做错什么了?

长安人格外喜爱面食,在后世烩麻食又以关中地区最有名,史瑶不会做烩麻食,但她吃过,就让厨子试着做,至于味道如何,史瑶也说不准。

正因如此,史瑶听到太子的话才乐,“端上来了,殿下趁热吃啊。”

太子看过去,案几上有很大一碗,大碗旁边还有三个空空的小碗,太子眼皮一动,“四郎,尝尝味道如何。”

“好啊。”四郎消化好,又正长身体,一个时辰前就饿了。但史瑶不准他书房里吃东西,四郎就忍着饿听老师讲课。刚才羊排上来,四郎就忍不住咽口水。父母没动箸,四郎饿也得继续忍着。

现在太子发话,四郎立刻给自己盛一碗,就拿起勺吃。低头看到面前的两个空碗,犹豫一下,给太子和史瑶各盛一碗。

太子走过来,四郎碗里的烩麻食已去掉一半,“味道怎么样?”

“和菜饭差不多。”四郎道。

史瑶“菜饭里是米饭,这是面片,差不多?差得多呢。”

“比菜饭好吃。”太子舀一勺,咽下去道,“这个面劲道。”

史瑶“只有面?”

“还有木耳,咦,这是鸡蛋吧?”太子仔细看看问道。

史瑶“摊的鸡蛋饼,切成宽条放里面的。”

“不错。”太子道,“不过——”

史瑶“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