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后却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打从独孤一懈被抓的那天起就料到了,你一定会来救他的。”

我不语,等她继续说。

太后又说:“放心,本宫一点也不想设陷阱留住你。留住你,对本宫一点好处都没有,本宫可不想在未来几十年的岁月里日日面对米,所以只有放你走远了,本宫才踏实。”

我心里的大石落下一半,笑着坐到她对面,开门见山道:“我要带走我相公,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承诺你,只要我们离开京城,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也不会让你儿子找到,你可以安心一辈子,安心做您的皇太后。”

太后的凤目微微眯起,仿佛正在估量我话中有几分真意,最终笑问:“可有计划?”

我颔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我希望太后能助我一臂之力,助我们再度假死一次。”

太后恍然。

公审那日,我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议事大殿外,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指责声,墙倒众人推,顷刻间,我的一懈哥哥已经被诸大臣攻击成了马蜂窝。

他们说,独孤一懈十恶不赦,罪则当诛。

他们说,要先将独孤一懈贬为庶民再受刑罚,即便是死也不能享用王爷厚葬的礼节。

他们还说,独孤一懈贪赃枉法、□掳掠、杀人放火无所不作,不死不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我的一懈哥哥,你是这么坏的一个男人,可我竟然还爱你,莫非这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理理衣冠,我向太后派来接应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在他高呼“逍遥王驾到”的瞬间,抬腿登殿,一路毫不停歇向人声鼎沸处走去。

望着周遭所有人惊讶的眼神,我知道,我在气势上已经赢了一小半,再望着那跪在地上却依然挺拔的背影,我的心里在流泪。

上首,易褚冷冷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罪人。

我知道,在他心里,伤害造成了,自尊心绝对不容许他低头,即便是我求他,也不能挽回什么,所以,我不求。

独孤一懈目不斜视,并不看我,然,我却看得出来他的隐忍和焦急,他一定是正在琢磨如何让我脱身,可惜,我已入局,心甘情愿。

“唰”的一声,我又掏出一把扇子并展开,当着众大臣的面,让他们看清这个新杰作,上面已经有四个醒目的大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男女不分”。

离我最近的户部尚书先看到那四个字,脸一歪,整个人都慌了。

然后是兵部尚书,再来是吏部、刑部,等到所有人都看到了以后,我才再度面向易褚,高声道:“启禀皇上,臣有冤要申!”

“胡闹,下去!”易褚给了我一句。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皮笑肉不笑,说道:“皇上,方才各位大臣的话,臣都听到了,除了什么通奸罪罪证确凿以外,其它罪名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出有力证据,如此定罪难免显得薄弱……”

不料,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个二百五将我打断:“逍遥王此言差矣,独孤一懈纵使只犯了通奸一条罪,也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容赦免!”

我瞪了那人一眼,说道:“这位大人说的是,独孤一懈的通奸罪证据的确看似确凿,但这所谓的证人王婆谁也不认识,突然冒出一个人指证当朝王爷便被认定,太过草率,不如,就让本王拿出更有利的证据?”

那王婆,就跪在独孤一懈左边,俯身低头颤抖着,看来还是个怕死的主。

我走到王婆身前,用脚背抬起她的脸,说道:“本王问你,是否有人指使你污蔑独孤小王爷?”

“民妇不敢!”

我依旧没理他:“本王再问你,逍遥王妃何时通奸,又是何时怀孕?”

王婆不敢答话。

易褚却说:“王婆,你就再将事情的原委说上一次!”

那个王婆应了声,遂瑟瑟索索的好像背书一样道出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大抵是两月前的某一天,宦生和独孤一懈先后来到相约好的奸情地点,并让王婆守门放风,三个时辰过去后,两人方觉尽兴,大汗淋漓的走出了门,各自回府,但至于宦生肚子里的孩子花属谁家,王婆则无证据,并坦言唯有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

我琢磨掂量着她的话里的意味,已有一半肯定她是易褚找人雇佣的狗腿子,人为财死,没准就是见钱眼开的胆大的诬陷当朝王爷。

然后,我高声道:“你说谎,在此之前,你根本没见过他二人约会,分明是你信口雌黄!”

易褚再次发言:“逍遥王,注意你的态度。”

我冷笑的回身,用不温、不火、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皇上,事关重臣声誉,皇家体面,若是因为一个民妇的三言两语就此定罪,岂不荒唐?”

又不料,又有人将我打断——我的一懈哥哥。

独孤一懈说道:“皇上,臣已认下通奸罪,请不要再牵扯旁人,是惩是罚,全凭朝廷做主。”

在他话音落地的刹那,我把心一横,“嚓”的一声拔掉头上的翡翠簪子,任由三千烦恼丝倾斜而下,与此同时,还不忘左右晃动脑袋,以求头发披散展开时达到最佳美感,如飞瀑一般丝滑柔顺。这可是个技巧活儿,前一晚一定要洗头,洗头后一定要晾干,保持蓬松感,以便散发时不会纠结,更显潇洒。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我周遭炸开,然,我眼里只装得进一懈哥哥,他眼底漾着痛色,灼灼的望着我,奇迹般的令我干裂了一整晚心也滋润了,温暖了。

我对着他道:“一懈哥哥,你答应过我,咱们要共同进退,你说话不算话。”

独孤一懈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你总爱闯祸……”

我笑了,顿觉甜蜜。

什么叫拨云见日,什么叫柳暗花明,看看我俩就知道了。

我心里激昂着,荡漾着,摇摆着扇子,甩了甩发,对着一脸怒色的易褚道:“皇上,您都看见了,大臣们也都该心里有数了,臣,根本不是男儿身,和独孤一懈通奸的女人,也根本不是宦生,是臣。一切,全是王婆造谣!”

王婆大惊,立刻趴在地上讨饶。

我冷哼着,叫她闭嘴,顺便踢了一脚过去,将她提个翻个儿,这才继续道:“但若要说我和独孤一懈是通奸,也不尽然,相信在场诸位里也该有人认出来了,我就是庄晓泪,你们所谓的吏王的后人,四年前独孤王府明媒正娶的少王妃,这门亲事还是皇上首肯的。既然已经过三媒六聘了,我和我家王爷之间就是光明正大的,又何来通奸一说。”

再也看不见周遭牛鬼蛇神的嘴脸,听不见他们对此表示不敢置信的议论,我看着易褚,用行动告诉他,这一局,我赢定了,不惜同归于尽。

易褚啊易褚,你这个没爹教,没娘爱的狗东西,作为你的表妹,我将尽一切义务和责任对你进行后天教育,让你明白什么叫狗急了跳墙。

二 ...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此刻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男人变女人,王爷变王妃,这种大变活人的把戏,不是年年都有的的。

我说:“当初皇上病重,本王妃不得不再一次乔装男子,辅佐皇后处理朝政,封号‘逍遥王’只是权宜之计。”

意味深长的看了易褚一眼,我回过身,深情无悔的望着我的一懈哥哥,深情无悔的说道:“四年前,我首次男扮女装,在独孤一懈的帮助下开了‘老庄’,先后也曾做过不少在场诸位大人们的生意,账本都还在,巨细无遗,若有查证的不妨找来。‘老庄’开业后,我和独孤一懈私定了终身,因为身份上的对立和差距,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误会……”

我指向易褚,继续道:“就是这位皇上,派独孤一懈接近于我,试图用感情攻势向我骗取刑王的下落。可惜,我和独孤一懈都动了真情。皇上计划破灭,又亲自出手,有意纳我为后。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消灭刑王……因为这道圣旨。”

从袖子里掏出那道几十年前盛王承诺的圣旨,在易褚愤怒的眼神下,我道:“在这道圣旨里,写有盛王的保证,若是无后继承王位或者后人昏庸无能,吏王后人则可取而代之。于是,为了保住这皇位,先帝承王情愿收养过继义兄疆王之子——易褚。”

满朝哗然,所有大臣们都震惊了,稍有知道内情的,沉默不语,首次听说的,窃窃私语。

这时,大殿外的太监传话道:“有请独孤王、宦丞相、宦老丞相登朝。”

迟来的三人两前一后的跨进了大殿,各个神色淡然,看这架势,应该不是阻止我的,而是救独孤一懈的。

三人站定,易褚即刻问为何请了病假的三人又一同前来。

独孤王道:“小儿被审,做父亲的岂能心安。”

我亲爹道:“女儿、女婿都在此,当父亲的不能置身事外。”

最后,宦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前来领罪。”

霎时间,周遭再度议论纷纷,易褚沉了脸色:“你们,反了不成!”

我一看时机不早不晚刚刚好,立刻抢白:“皇上,您虽然并不是承王亲生的儿子,按理说并无继承权,可我师父刑王也是膝下无子,即便是我,几度被人怀疑是刑王后人,后来也经由师父承认,我的父母另有其人。”

然后,我站到亲爹身旁,又道:“这位就是我爹。”

再然后,又跪倒独孤一懈身边,说道:“这位就是把我明媒正娶的相公,何来通奸?”

一转头,独孤一懈正望着我,眼底清辉四溢,柔情的紧,连我的心也跟着一紧。

易褚尚未发话,兵部尚书已经提出质疑:“那请问……逍遥王,您既然身为女儿身,那宦家小姐肚中的骨肉,又出自何人?”

我冷冷一笑,转头看他:“不知皇上和各位大人可愿意听一个故事,等故事说完了,大家自会明白。”

易褚愤然:“你已犯了欺君之罪,还想编造故事欺骗朕!”

恰此时,大殿外又一次宣告:“太后驾到!”

话还没落地,太后已款款上殿,目中无人的越过所有人,一路走上上首,座在易褚左手边,对下面道:“本宫听说逍遥王的身份被拆穿,前来看看。”

易褚冷着脸轻点头:“不老母后操心。”

太后淡淡一笑,又瞥了我一眼,道:“她女扮男装的事儿,本宫知道,皇上也知道,当初的权宜之计也算帮咱们母子解了燃眉之急,不如就听听她的故事。”

一听这话,我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说道:“那年,我亲生母亲当朝长公主,明知承王无后,生怕我师父疆王迟早有一天会取而代之,欲毁掉我手中圣旨,不想被疆王得知,两帮人马在京郊开战,我母亲为此配上容颜,更在混乱中误伤了还在襁褓中的我。师父将我救活,又将我抚养成人,用行动表明他对江山并无兴趣,整日闲云野鹤,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后来,我下了山,结识了独孤一懈,又结识了宦生。那时候,他们已有婚约,我不满,我嫉妒,在身世被拆穿之后得知宦丞相并非宦家亲子,遂心生一计……”

说罢,我顿住,再无下文。

当场已有不少人猜出后文,纷纷都用惊喘响应。

宦灭也跪了下来,接着道:“启禀皇上,臣与生儿是两情相悦。独孤家也早已迎娶晓泪过门,两家并无违反婚约。”

“岂有此理!”易褚拍案而起,来回踱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当朕是什么人!”

“皇上,我们自然当您是承王与疆王的继承人。”我接话道,见到易褚豁然停步,怒目以对。

我用这句话提醒他,若要置别人于死地,大家就同归于尽,他的身世,我也不会再守口如瓶,到时候满朝文武皆动摇,他这个皇位也难以安稳了。毕竟,能接受皇上是过继子的大臣们在多数,但能接受太后和疆王私通的却没有人,若然此时拆穿,易褚又有什么立场治别人一个通奸罪?

良久良久,易褚似乎是沉淀了情绪,一双眼亮的渗人,灼灼的,狠狠地,直直看向下首跪着的几个人,开了口:“既然你们还当朕是先帝的继承人,那么朕说话,是否还有人要抗旨?”

群臣跪下,齐声:“臣不敢。”

易褚满意的笑了,望向我时,他道:“朕不论你是庄氏,还是宦氏,你的所作所为皆有罪。”后又看向独孤一懈:“独孤一懈,罪犯欺君,和你妻子同罪。”最终看向宦灭:“身为一品大员,其身不正,亦知法犯法,等同欺君,同罪。”

话落了下来,我爹和独孤王都跪下替我们求饶,群臣一见如此,连忙一起跪。

易褚冷着脸,就是不松口,却听太后发了话:“皇上,下面的人虽然或多或少都有罪,但也于国有恩,于朝有惠,不应重罚。”

易褚斜着眼扫了太后一眼,凉凉道:“太后的意思是轻饶,还是暗示朕不够秉公?”

太后一怔,刚要回话,可易褚已经先开了口:“来人,将庄氏、独孤一懈、宦丞相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

那天晚上的风嗖嗖的,雨哗哗的,电闪雷鸣之时,天牢里的大耗子们也唧唧喳喳的,我一烦,就在周围撒了一圈毒粉,不出一刻时间,所有这边的耗子全搬了家,转移到隔壁宦灭那厢。

宦灭的诅咒谩骂声传了过来:“庄晓泪,你别太过分!”

我笑道:“我说哥哥,妹子害怕耗子,你理应为妹妹分担些……”

说罢,我看向对面牢房的独孤一懈,他正阖眼假寐,面容平和,透着从天窗里照下来的微弱柔光,在他的脸上明灭交织,更显英俊。长发披散而下,盖了一身,白色囚衣随意披着,诱人的紧,一只腿曲起,一只腿伸直,身子斜靠左边,舒适写意,他真是天底下最迷人的囚犯。

我想,任何一个江洋大盗,不分男女,但凡看到这种货色,都会劫狱的。

我不是江洋大盗,可我是庄晓泪,手下有无数江洋大盗,同理可证,我得劫狱。

可偏偏,我看得着,摸不着。

于是,我发出“嘘嘘”声,引他睁眼看来,我一喜,连忙叫:“一懈哥哥!这里这里!”

独孤一懈叹道:“晓泪,还有毒粉么?”

我怔住,说有。

他又说也给他点。

我问干嘛用。

他说有只耗子老在他背后来回跑。

我大笑,立刻扔了一包过去,心想着,牢里的母耗子都骚动了。

这时就听不远处的狱卒骂了一句:“哪来的这么多耗子,我靠!”

再然后,我叫了狱卒过来,把藏在鞋里的翡翠珠子送给他,狱卒大喜,二话不说就把门开了,让我跑到对面牢房腻歪,还讲义气的说他出去和哥几个一起守着,保准没事。

到了对面牢房,我一下子就扑进一懈哥哥的怀里,蹭来蹭去,他也紧紧的搂着我,待我抬头欲诉苦的同时,一把吻住了我。

原来,刚才他一直在装深沉,心里早急了。

我想,偷情的地点是一定要刺激滴,其它地方都试过了,就是牢房还没有,嗯,得试试!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马不停蹄的动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我就把一懈哥哥衣领扒开了,伸进去一顿乱摸,不会儿就被他抓住。

他低声道:“你的指甲。”

我一怔,把衣领扯得更开,伸头一看,果然有血痕字了,着实愧疚,立刻又亲又舔,说道:“不疼,不疼。”

独孤一懈抬起我的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深深看进我眼里,看得我脸红,看得我颤抖,然后他轻轻低头,含住我的唇,慢慢的咬,慢慢的亲,慢慢的品尝,抽空的时候更呢喃道:“晓泪,衣服……就别脱了吧。”

“唔?”我惊讶。

他仍是低声道:“斜对面就是你哥哥的牢房,有人看着,不好。”

我大窘,窘的脸差点爆炸,不由分说埋进他怀里,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那你快叫他背过身面壁去。”

他低声轻笑:“他已经在面壁了。”

我颔首,轻轻咬着他的脖子,说:“一懈哥哥,其实,我真的不会放开你的,在山上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用针扎我。”

独孤一懈不语。

我很郁闷,继续道:“其实,是不是你料到我会不顾一切得来救你,会不顾一切的拆穿自己的女儿身,这样……以后你就是光明正大的了,咱们也不是地下情了。”

他闷声笑了,得逞的紧。

我恼怒道:“我就知道!”

闪电之下,忽明忽暗,乌云密布,雨水哗哗,我的一懈哥哥衣衫半解,入眼能见的那篇肌肤上轻轻划过几道抓痕,将手放上去比对,一模一样,趁着肤色,有股说不出的诱惑。我想,这世上但凡有过分完美的人事物,都要被破坏几分,添上瑕疵才显得真实,就像是越美好的事物,人们越想毁灭一样。

而眼下,我要毁灭我的一懈哥哥。

“嗷”的一声,我咬住他的锁骨,咬出了一排齿痕,然后嘿嘿一笑:“不错不错,这作品有我的风格。”

但听“咚”的一声,天旋地转之后,我被他压倒在地,心里先是一热,又是一软,再来一麻,我笑了,对着他审视的眼,毫不吝啬的诱惑他。

他俯身,直到我们之间紧紧贴出,严丝合缝,他轻嗅着我的颈子,缓缓吐气,低语着:“为了公平起见,为夫也要留下点东西。”

嘴上说着,他的手缓缓下滑,从我的颈项开始下滑,在胸口留恋了一小会儿,遂又一路来到腰间,“嘶”的一声,便扯断了我的腰带,绕在指尖三圈,把玩着给我看时,说道:“还不够。”

然后,他又摸向我的脚,拽掉了布鞋,扔的老远,握着我的脚,又一路往上滑。

我震惊了,从没想过我的一懈哥哥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我渐渐呼吸急促,胸前起伏难易自控,迷蒙着眼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眼,心里烧红了一片,他正用眼睛诉说着情意,和更多令我难以启齿的念头。

在他再度亲来的下一瞬,所有神智都离我远去。

耳边响起他的声儿:“晓泪,给我生个儿子吧。”

三 ...

“儿子、儿子、儿子”,我在心中默默念着,想到生个儿子,生个一懈哥哥的儿子,无比窝心。

气息相融之时,我的一懈哥哥浑身都散发着勾魂摄魄的气味儿,一双眼牢牢地锁住我,将三魂七魄全都纳在他的羽翼之下,顷刻间掌控了我所有情绪。

他喘息着,说道:“彼时初见,娘子跃下墙头,为夫守候至今。”

我被他迷惑的难以自拔,低声回着:“彼时初见,一懈哥哥守株待兔,为妻的心甘落网。”

他“咯咯”低笑,解开我的领口,将手探了进去,如探宝一般缓慢摩挲,好似跃跃欲试于各种机关重重,轻揉按压之时,不忘调侃。

“娘子初嫁,为夫心神俱裂,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抢亲。”

我险些喘不上气,被他迷花了眼,轻声道:“与君私奔,心花怒放,若能回到当初,断不会再回京城。”

他一阵晃身,仿佛回忆,仿佛眷恋,仿佛畅想,再开口时,扯掉我的外衣,呢喃着:“仇恨之外,天高地阔,有娘子相伴,于愿足矣。”

于愿足矣。

我被感动的再也说不出话,紧紧搂着他的肩颈,刚要抬头,却不妨胃部一阵翻搅,紧抽着,逼得我不得忍耐,立刻将他推开一段距离,捂着嘴趴在旁边干呕。

我想,我一定是白了脸,直觉血液从脸上退去,浑身无力,头脑发晕。

独孤一懈将我拦进怀里唤着,一手摸向我的胃,一手探到我手腕间,待我抬头看他时,却见他脸色惨白,接着一阵红,也不知是不是激动的。

“晓泪,你有了。”

……

那句“你有了”,成了独孤小王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翌日,我们被分开看管,太后动用了关系将我护送出京,并留了一封书信给我,大概内容是说希望我不要再回来,为了自己好,也为了所有人好。

但在京郊徘徊的日子里,我心里总有三件事掂量着放不下。

第一、我的一懈哥哥还在围城之内。

第二、师父和娘亲的恩怨,尚未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