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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那个眼神的意思是,看不出你的爱情生活这么精彩。

白呦连忙指着自己鼻子自证清白:“陛下,你可不要冤枉我,我没有喜欢上那个程苹。我现在啊,不过是程苹和于娘子之间爱情的绊脚石。”

周围侍卫不满:“喂!”

怎么说话呢!

然皇帝和白呦都不理周围看押着他们走的人。白呦说完自己的事,又期期艾艾地扯皇帝袖子。她再乐观,语气里也不禁带上了一抹担忧:“你呢?你真的是被捉来的?你身边高手那么高,干嘛让自己涉险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才被抓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看到了一家院子。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那里了。

皇帝心不在焉地回答白呦:“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是来做你和程苹之间爱情的绊脚石的。”

白呦:“……”

他们被押着进了这个院子,侍卫打开了门。面对一个皇帝,他们并不捆绑,只是示意皇帝进去。皇帝拍了拍白呦扯着他袖子的手,这么多人看着,他也没说什么,就要进去。

而白呦怔然一下。

她忽然拉他,让他侧过身来。皇帝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说,便侧过身,低下头。

而猝不及防,白呦扑入他怀中,抱住了他的腰身,脸贴在他心脏处。

周围人吸气。

然后震怒:“娘子!请注意分寸!你在干什么?”

日头烂烂,山村寒且干冷。初冬时节,皇帝大袖垂地,长身而立,被女郎抱住。

她的身子轻轻发抖。

白呦哽咽:“无论如何,我感激你。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是不可能被抓到这里的。是我害了你。”

皇帝慢慢地抱住她,手扶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他说:“鼻涕蹭我衣领上了,挪开。”

白呦在爱他还是掐死他之间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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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白呦这里又来了许多说客,追忆她和程苹的旧日爱情,劝她和二殿下重归于好。他们叹气:“二殿下如此操劳,这几日换季时病倒,娘子你也不去看看。这几日二殿下一边病着,一边还要审问那个狗皇帝……”

白呦耳朵竖起来了:咦,审问皇帝?

方才还摆出拒绝态度的白呦,此时站了起来,说:“那二殿下真是太辛苦了,要不我出去为他送碗药?”

正好偶遇她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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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狗吠声忽然响起,近处一盏灯烛如豆。

房屋中,皇帝一身黑色常服,姿态散漫而坐。与对面站着的苍白青年相比,皇帝颇有一种临危不乱的王者之气。

程苹心情复杂:“三弟,你我总算见面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因为呦呦,甘愿入此局,让自己这般被动。”

皇帝面无表情。

程苹道:“你来这一趟,就当知道,我是一定要拿你的心头血治病的。但你放心,我请了最好的大夫,尽量保你性命……”

皇帝眼皮向上掀了掀。

他对生死不在意:“我可以给你我的心头血,但事成之后,不管我生或死,我都要带走呦呦。”

程苹:“这不可能!”

皇帝无视他,继续道:“如果呦呦不能离开,我是不会甘愿送出我的心头血的。你大可试一试,是你取血的动作快,还是我自尽的动作快。”

程苹怔忡看他。

他喃声:“三弟,你为何变得如此偏激?我已说我不愿伤你性命……”

皇帝笑一下。

他说:“取我心头血,还不愿伤我性命?”

他随意道:“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呦呦必须跟我走。”

程苹:“呦呦与我真心相爱,她岂能跟你走?我是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将呦呦送给你。三弟,你换个条件……”

他话没说完,听到院子里的喧哗声。

程苹责问后,院中下属退后,屋门被推开,白呦白着脸进了屋。而看到白呦进来,一直没表情的皇帝,才看过去。

白呦看着程苹:“我听到你们对话了!你是要拿他的心头血才能解毒?我之前问你我出了宫,你的毒怎么办。你说你有其他办法。你的其他办法,就是指他会为我而送上门么?”

白呦不顾程苹的阻拦,上前走到了皇帝身边。她在皇帝的凝视下,背对着皇帝,面向程苹。

白呦道:“你真是个伪君子!你父亲当年为了救你,要杀陛下。你现在为了活命,也要杀陛下。你还让我进宫!我身上还中了毒!你说爱我,爱我便要我为了你中毒,只为了试一试陛下是不是真的能解毒么?”

程苹急声:“不是这样……我没有给你下毒!我也不知……”

白呦:“不是你,就是你身边的人!让我以身试毒,让我去试陛下!我为什么要帮你?因为我爱你么?我怎么可能爱你?我被你连累得中了毒,你身边还一直带着那个于娘子。她喜欢你,你眼瞎得看不到么?”

程苹:“不是这样……”

白呦打断:“就是这样!”

她回头,看向沉默盯着她的皇帝。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情绪并不如何激动。

白呦伸手抹一下眼角泪,心里骂皇帝无情,然而她都习惯皇帝这种很少动情的状态了。虽然顶着一个暴君名号,但皇帝真生气的时候,其实是很少的。

算了,就让狗皇帝静静看戏,她来和程苹撕吧。

白呦质问程苹:“这就是你的爱么?你留着一个喜欢你的女人在身边,让我进宫去迎合另一个男人。我失忆了,你又怪我为什么不记得你。这根本就不是爱!你无法在我和于娘子中间做出选择,你凭什么要我牺牲成全你?!”

程苹身子轻颤,他有些激动地上前。他喃声:“不、不……”

他神色很痛苦,上前握住了白呦的手。白呦没有挣脱,她被程苹握住手。

听程苹痛苦后,斩钉截铁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可以补偿的……呦呦,我们成亲吧!立刻成亲!我选择你,我肯定选择你!”

白呦:“……”

她目瞪口呆。

她回头看皇帝,哭丧着脸:怎么办?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啊。

皇帝一身漆黑,宽大袖口盖手。他静静地看着她,被她气笑后,他赞叹地拍了拍掌:立刻成亲!

呦呦,你是最棒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大家一直催着V,明天就V,应该会更九千字吧。马上这个故事就结束了!呦呦和狗皇帝的真身就能上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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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白呦对程苹苦口婆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苹脸色苍白,却对她宽慰一笑。

他如宣誓主权一样搂住白呦的肩,看向屋子里静坐的那个青年。程苹道:“但我是这个意思。我们早就该成亲了,是我一直耽误了你。然而呦呦,如今也不晚。三弟在这里,正好见证你我二人的情真。”

他拉住白呦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诚恳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呦呦,信我。”

白呦有点儿忧伤。

她换个思路,问:“如果我与你成亲,你能放陛下走么?”

安静看戏的皇帝眸色幽若,仿佛白呦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程苹对白呦无奈笑:“呦呦,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

白呦嘀咕:“我从来没闹小孩子脾气。”

显然程苹被白呦提醒,想起了他该娶她了。不管白呦愿不愿意,这事儿就这般定了。程苹不愿白呦和皇帝多说话,他强行将白呦拉走。

白呦回头,看到身后门在她面前关上,皇帝重新被关在了黑暗中。

白呦心脏揪痛。

这一次不是为了她厌烦的程苹,而是为了皇帝。

程苹急于履行他对白呦的承诺,非要办婚事。且不肯拖延时间,程苹只给手下人三天的准备时间。

三天后,他要婚房,要障车,要下属在三天内将这些准备好。而三天时间,白呦就被严密看着。

许多侍女和嬷嬷来打扮白呦,教白呦新妇之礼,让人烦躁。

白呦更烦的,是自从知道她要和程苹成婚,于娘子就哭哭啼啼、一脸怨怼委屈地来她这里坐着了。

白呦:“你跟我哭有什么用?你们二殿下非要娶我,我说不行也没办法啊。你应该找他哭去。”

于娘子哽咽:“殿下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只望殿下娶了你后,还能给奴婢留一丁点儿地。”

白呦道:“那是不成的。我要是嫁了他,肯定不让他纳你进门。”

白呦坐在梳妆镜前,四处红艳下,她回头看一眼一身白霜色的于娘子。于娘子因为做药人多年,毒入五脏肺腑,显然是极为命短的。

白呦看她那个苍白的样子半天,没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她只怂恿于娘子能阻止这婚礼。

于娘子咬唇,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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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昏,天下暴雨。

于娘子急急收了伞进屋,拉着白呦的路就带她出门。于娘子拉着白呦在雨中疾奔,喘着气道:“二殿下下午时发了烧,此时病重卧在了床上,一群人正围着二殿下……”

白呦震惊:“你居然这么有勇气,趁他病倒,要放我离开?”

于娘子被她一噎,刹那间无话可说。

但显然于娘子对白呦的神奇有点儿应付能力,于娘子无视白呦的话,说自己的:“我偷偷隐瞒,让你见你的陛下一面。你的陛下如果能帮你不成婚,那殿下就怪不到我身上。”

白呦了然点头:“毕竟你是个病西施,真出了事,二皇子也不会动你。”

于娘子再次被她一噎。

二人到了那看押皇帝的院子,黄昏雷雨中,看守这处的人力并没有少多少。于娘子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二皇子手下那些人都对她有印象。

于娘子就说这是二殿下的意思,让白呦进屋见皇帝,于娘子则拖住那些看守的人。

白呦抓紧时间进屋。

进屋后先被茶香雾气弄得一愣。

袅袅烟雾中,她看到皇帝一点不像个犯人。程苹只把人关在屋子里,皇帝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煮茶。

白呦闯入屋,凉风灌入,屋外哗啦啦声如潮。

轰鸣雷声下,闪电的白光照亮白呦莹白的面容,她睫毛上悬挂的一滴水光,滴答掉落。

皇帝有些怔忡。

他脸色仍平静,却放下了手中的茶壶,在白呦关上门外的风雨转身过来后,他站了起来。

腰下玉佩相撞瑽琤。

白呦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形,眼睛也是轻轻地眨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几步。白呦喃声:“陛下……”

皇帝没说话,只专注看她。

白呦眼中便一酸,她扑过来抱住他,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本意是质问他,呵斥他,让他羞愧,让他认识到是他对不起你,是他把你害惨了。我本意是骂他,让他知道是他毁了你!”

皇帝被她搂着腰。

他脸色冷淡,显然对她还有气。但是她一挨过来,他就有点儿撑不住。

皇帝道:“那你这个呵斥,反效果还真强大。”

白呦委屈:“我哪里想得到他那么荤素不忌,竟然直接说要娶我。”

皇帝闲闲道:“也称不上荤素不忌嘛。你好歹也是个美人儿,娶你不吃亏。”

白呦躲在他怀里,听他挤兑她,她心里更难受。她又极为想念他,大半个月过去了,两个人几乎没正经说过话。而今能见上一面,还是这种场景。

白呦忍不住眼中噙泪,开始抽抽搭搭。她初时小声,后来就哭得有点儿厉害了。

皇帝:“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他心软下来,将白呦拉着坐下。看她滴滴答答掉眼泪半天,皇帝无奈,拿袖子给她擦眼泪。白呦只满是委屈地看他,他越是给她擦眼泪,她就越觉得自己可怜。

皇帝冷下脸,被她哭得心烦了。

白呦哽咽道:“陛下,你被他们捉来,真的一点手段都没准备么?你不会真的要给程苹心头血吧?不行!你不能给!那么危险,你若是死了怎么办?”

皇帝不说话。

白呦擦眼泪:“你不能救他,你也不要救我。这分明是拿你的性命冒险,谁都不值得你这么做。”

白呦:“我不值得,他更不值得!”

白呦看他一眼,看着他俊冷面容,她心中眷恋之下,又很难过:“其实陛下,成亲也是好事。我可以帮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陛下你想法子就逃,以后有机会了再来救我。没机会的话就不要管我了。”

白呦补充:“当然这取决于你对我的爱,取决于你爱的自觉性。你要是特别的渣,根本不在乎我,那我也没办法!”

白呦一边眼含热泪,一边瞪着他,暗示他要救她。

皇帝听她巴拉巴拉说了许多,她一边哭一边自我感动,皇帝盯着她许久,忍不住噗嗤一下,被她逗笑了。

白呦:“……?”

白呦气死了。

她怨气冲天地站起来:“你笑什么?肯定觉得我可笑。”

皇帝跟着她起身,她愤愤不平要走时,他从后抱住了她。皇帝面容贴着她鬓角,轻轻一叹:“呦呦。”

他手搂着她的腰,喃声:“我之前一直弄不明白你,我虽然一直想带你走,但我不清楚你的心。我不知道你回到了他身边,是想选择他还是我。如果你更想留在他身边,我何必要让你不如意?我到现在才确定,原来你还是向着我。”

他让她转过身,与她额头相抵。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比喜欢他要多一些?”

白呦微震,睫毛上的眼泪掉落,照着她吃惊的面容:“你到现在才确定?我之前的情深义重,都喂狗了?”

啊,就是喂狗了。这个狗皇帝。

皇帝怕她翻旧账,眼睛立时一飘,他大袖罩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挨在他怀中。皇帝低声贴着她的耳说话:“朕自然不会全然不做准备,就孤身犯险。你且忍耐两日,只要你愿意跟朕走……”

门“砰”地被推开,相拥的男女一起看去,见周身湿漉漉、面容因发烧而呈潮红色的程苹站在门口。

于娘子瑟瑟发抖,跪倒在程苹脚边。

程苹看到屋中情形,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立时进屋,一把拽住白呦的手,将她从皇帝怀中扯出。

程苹扯住白呦一只手,皇帝拽住白呦的另一只手。

程苹根本还没开始用劲,白呦就紧张的:“你们两个放手,不要拽我啊!我不是破布娃娃,我的手臂被拽坏了是接不回去的。”

程苹与皇帝:“……”

程苹拉着白呦,他因气怒羞恼而浑身颤抖。他忍不住转身看向白呦,他质问:“呦呦,我们在一起五年,但我知道你在之前心里藏有一个人。我从未问过你那人是谁,但现在我要问一问了——你心里的那个谁也不能碰的白月光、朱砂痣,是不是三弟?!”

白呦神色猛地一僵,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程苹知道。

她一下子回头看皇帝。

皇帝眼眸蓦地一缩。

皇帝望着白呦,余光看着程苹。

他慢慢道:“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白呦。”

白呦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皇帝缓声:“五年前,我因发烧而卧病,昏迷间,觉得有女子强吻于我。那个人,是不是你?”

白呦一愣后,用手背捂眼。她眸清面白,突然开始害羞地笑,漂亮得一塌糊涂,跟个小仙女似的。

皇帝目光深沉,缓缓的,他也露出一个清薄的笑容。

心照不宣,白呦没来得及说话,程苹脸色铁青,如当面被人一拳重击。旁人的你有情我有意,衬得他如同笑话一般。

他不想听任何答案,拽着白呦出屋,吩咐看守的人,再不许让白呦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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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来这里前,自然有做过准备。

二皇子虽然没有得到江山,但他的势力是很大的。因为先皇太爱这个儿子了,先皇临死前,将自己所有的势力都留给了二皇子,助二皇子从皇城逃脱。

二皇子日后有重整江山的机会,都是因为先皇一开始就偏心二皇子。

这么多年,二皇子势力藏得很深。

这次借白呦的出现和离去,长安那边才能寻到线索,才能追查过来。

皇帝要在这里等,等自己的人手过来,与二皇子对拼,看到底是二皇子厉害,还是苍天更看好皇帝。

在手下人马攻入前,一切忍耐都是必要的。皇帝说什么肯给心头血,不过是拖延。

唯一意外,便是程苹要娶白呦。

让皇帝心里不舒服。

皇帝问白呦那年强吻他的人是不是她,成功将程苹气走。之后程苹都再不曾来和皇帝费口舌,省得皇帝还要在他面前演戏。

断断续续的,皇帝做了梦,梦到了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