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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闻到您身上的这种味道,我就喜欢,改不了。”佐芝夏甜笑道。

这时何轻轻也走过来,把手里的小包交给余宝笙,余宝笙心不在焉地接过来。

等一切收拾完,佐芝夏再次挽住武琴的胳膊,转身跟余宝笙打个招呼,“余医生,我们先走了。”

武琴也礼貌地冲她点点头,余宝笙木木地嗯一声,她已经猜到佐芝夏身边这位贵妇的身份,恐怕就是乔远峰的亲生母亲,只那一眼,她就知道乔远峰长得像母亲,眼睛嘴巴尤其像,她的脑子有些乱,几乎立刻就想到如果有一天乔远峰把她带到乔母的面前,乔母还会记不记得今天佐芝夏的介绍,但愿她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别人过目不忘。

何轻轻审视了下自己的妆容拿出唇膏补了补色,回头看愣着发呆的余宝笙,推推她,问:“嗨,还魂了,什么人啊让你这么紧张?”

余宝笙揉揉太阳穴,对何轻轻低声说道:“刚才那个就是佐芝夏。”

“什么?佐芝夏?那个日本色女?你的情敌?”何轻轻已经知道余宝笙和乔远峰在交往,也记得余宝笙以前讲的佐芝夏的事情,立刻把情感女主播的八卦心和新闻女主播对细节的关注发挥得淋漓尽致,“她还说你是宋向宇的女朋友,不知道你和乔远峰在交往吧?你不是说乔远峰的亲妈从日本来了吗,是不是刚才那个贵妇人?我是说她这一通忙的,原来这是在走婆婆路线?你看,你看,佐芝夏对乔远峰还没有死心,宝宝,我觉得你前景堪忧,除非乔远峰力挺你。你这是上演的什么戏码啊?整个一出韩剧,低调的男主角原来是世家子,他爱上的灰姑娘不被家庭所接纳,势利的父母另有儿媳妇人选,百般破坏,最终两人殉情以求得爱情的圆满。啧啧啧,真飙泪啊。”

“少来你这套情感节目的胡诌八扯。”余宝笙打断何轻轻的滔滔不绝,“哪有那么离奇,乔远峰也就一个普通的海归,无非挣的工资比我多点儿,能到小康就不错了,到不了富人级别,更别说世家子的地步,要说这出戏放你身上我觉得更适用。”

何轻轻点点头,道:“虽然我没见过你家乔主任,但是照你的描述,我觉得他应该是个有担当的人,我刚才都是瞎说,宝宝你别害怕,照我主持情感栏目经验分析,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对后来找上门来的亲生父母,都没有太多的情感,所以,这段关系中,恐怕乔远峰的亲妈更多是讨好儿子那一方,基本上说了不算。”接着又道,“我嘛,你就别担心了,曲诚有钱是他的钱,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喜欢他,他要是因为怕我惦记他钱而怀疑我,我跟他也分手没商量。”

两个年轻女孩子嘀嘀咕咕地出了洗手间,嘴上都说得轻松,心里却各自为自己情感捏着汗,她们本是平凡普通的女孩子,却因为世事的机缘注定不能太平顺利地得到一段感情,但是,总不能因为害怕而不努力吧。

乔远峰拿起手机给余宝笙发条短信,本来说好了昨天晚上见面的,临时因为宿在山里而改变计划。手机响了一下,他摸过来打开看,是余宝笙的回复。

“我在外面吃饭。”

“我也在吃饭,一个人吃吗?”

“何轻轻请我吃饭,还有她的男朋友!!爆炸性消息,有空跟你说。”余宝笙发完这条后,紧接着又跟来一条,“你是在和你妈妈吃饭吗?”

“怎么猜到的,我爸请客,我掏钱。”

好一会儿,时间久得乔远峰以为余宝笙不回了的时候,又接到一条,一看之下愣住了,上面写着“你们是在吃谭家菜?”

乔远峰斟酌着余宝笙怎么知道这里的,看看佐芝夏,难道刚才遇见了?他本能地不希望有误会,正想着原因,余宝笙又回道。

“乔主任,我在车场看到你的坐骑了,好巧啊,你太腐败了。我这就走了,坐的是宾利,何轻轻的朋友超有钱,OMG,你的小尼桑,撒开四蹄也追不上啊。”

乔远峰的嘴角忍不住笑,如释重负地飞快回一句:“势利眼的丫头。”

余宝笙默默地把手机收起来,表情恹恹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实话,反而编了一句谎言,难道潜意识里她害怕把三个人的尴尬提前捅破?还是害怕乔远峰对这件事情的解释,乔妈妈中意的人是佐芝夏?

何轻轻探身过来问余宝笙怎么啦,余宝笙抬头给她一个微笑说,吃得太饱,脑供血不足想回家睡觉了,何轻轻看她半天,突然嗤地一声笑,回头对旁边的男子说,曲诚,我们先把她送回家吧。

乔远峰看着余宝笙连发了三个爱钱的符号,忍住笑把手机合上放到一边,抬头却看见大家都在看他,也不在意,眼睛看向武琴,问:“您还吃得惯这里的菜吧?我爸说一定要来最好的北京菜馆,我也只知道这儿了。”

武琴注意到乔远峰看个手机脸上的表情由轻松变得凝重,又由凝重变得如释重负,最后嘴角泛出浅笑,眼角微带甜蜜,她心里一惊,这样的神情她一个过来人怎么会不知意味着什么?回头看眼佐芝夏,也不知道她注意到没有。

“我记得那会儿这里只对外宾的,现在花钱就可以享受。老乔,你也是有福气的,小峰也听你话。”

乔建国一下子不安起来,人家的妈说自己的儿子听他的话,这是夸奖,还是什么意思,连忙推脱,说:“武琴啊,小峰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你也不容易,他都知道的。”

“这我可有自知之明,他可不听我的话,我有事儿啊就找你帮我说说。”

武琴的话说到这里,乔建国也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想让他说说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的事情吗?这武琴也真高看他,乔远峰跟她生活了八、九年,什么性格她不了解吗,这要是能成,早成了,还至于跨国追击吗?想是这样想,碍着面子也得说一说。

“嗨,哪有这一说。我们这么说让这位佐小姐见笑了,不过佐小姐也不算外人,说笑说笑而已。”

佐芝夏微笑着帮乔建国填了酒,才道:“我几乎是在武阿姨身边长大,武阿姨人特别好,小时候我还闹了笑话,对妈妈说,妈妈,我再多要一个妈妈好不好?”

武琴接口道:“真是缘份,我也没想到和芝夏这么投缘,哎,可惜了,我一直觉得能有更好的关系呢。”说着眼睛瞟到乔远峰那里。

乔远峰在整个对话过程中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慢慢品茶,仿佛大家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武琴失望,佐芝夏黯然,乔建国尴尬,一时大家都无话。

“对了,远峰,我刚才见到余医生了。”佐芝夏突然说了一句话,话出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每次见到乔远峰和余宝笙在同一个空间出现,她都会不安,总想试探。

“是吗?”乔远峰眉目不动回应一句,心里却翻起来,那丫头果然还是撒了谎,又不关她的事情她有必要说谎吗?

“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吗?小峰的同事?年纪轻轻的,当个医生,也不简单呢。”武琴也就是随便接一句。

“是呼吸内科的余医生吗?”乔远峰突然感兴趣起来,他是受不了眼前的气氛,他就是普通工人,干的是技术活,工友们也都是憨实耿直的人,哪有像现在这样耍心眼儿的,忙不迭地转移话题,“余医生人好,医术也好,前段时间我生病没少劳烦人家。”

“乔叔叔病了?严重不严重?什么病啊?我们这里有进口的药,远峰,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早说?”佐芝夏责看乔远峰一眼,心里却沉甸甸的。

“没什么,就是老毛病,不用操心,不用操心。”乔建国忙道。

“老乔,以后都是自家人,小峰有事儿忙的话,你就给芝夏打电话,芝夏这孩子善良细致,医药这块儿她也熟,缺药什么的就找她,钱不钱的都不是问题,这个主我做得了。”武琴也插嘴道。

“砰”地一声,乔远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打断武琴下面的话,脸上喜怒不辨,但气势却凌厉。

“药哪有乱用的,自己的儿子是医生还用找别人?”话说完也不看众人,站起身道,“我去个洗手间。”

等乔远峰出去,佐芝夏的脸一下子惨白,碍于乔建国还在,两只手拼命攥住餐巾没有爆发出来 ,武琴也是一脸尴尬,刚才乔远峰的话明摆着是说给她和芝夏听的,乔建国处境更是别扭,嘿嘿了几声,叫服务员进来添茶水。等乔远峰回来,佐芝夏站起来说不舒服想先走,武琴也站起来感谢乔建国的款待,一行人离开,乔远峰把武琴和佐芝夏送回酒店,又载着乔建国回家。

“小峰,我也觉得父母参与不了儿女的事情,但是今天对你妈妈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你怎么能让她在小辈面前下不来台呢?”憋了一路,快到家的时候乔建国少有地数落儿子。

“爸,对不起,刚才让您受累了。”乔远峰疲倦地捏捏眉心,刚才他被余宝笙的那个谎言搞得心慌,结果自己的母亲还跟着掺和他和佐芝夏的事情,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没可能的事情,她们还幻想什么,当年佐父的那套言论一出来,他也对武琴和芝夏说过狠话,除非他腿上的这块膝盖骨没了,否则再不打算连这个姻。

把乔建国送回家,乔远峰立刻给余宝笙拨了电话,电话很久才被接起来,当余宝笙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乔远峰才觉得焦躁的心安稳了一些,确认余宝笙在家,发动车子就走,这也是个让人操心生气的丫头。

无知

余宝笙看看手表也不过下午两三点的时间,难道乔远峰不需要陪他妈妈吗?抱着被子想了一会儿,困意袭来,倒头又睡。

乔远峰进门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走到卧室门口果然见余宝笙躺在床上睡觉。虽然有余宝笙的家门钥匙,两个人也多在这里约会,不过乔远峰为避嫌,从未踏进过余宝笙的卧室,此时见余宝笙睡得香,心放下来,一时也没那么着急,自己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感冒加上开车的劳顿,还有感冒药的余威,乔远峰也渐渐地昏昏入睡。

余宝笙从卧室里走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光景,乔远峰手托着头,眉头微皱,呼吸有些重,明显是鼻塞的缘故。余宝笙自然不知道乔远峰感冒,屋子里还没来暖气,待久了凉意就会透到骨子里,这样坐着睡觉本身就容易感冒,转身从屋子里拿出一条毛毯搭在乔远峰的身上。

乔远峰身体一动睁开眼睛,对上余宝笙的目光,揉揉眉心,笑了笑,道:“居然睡着了,现在几点?”

鼻音果然有些重,余宝笙皱眉道:“到里面睡吧。”

“不用,你醒了。”乔远峰试着要坐起来却觉得身体有些发软发热,稳了稳身体,刚要起身,却被余宝笙按到沙发上。

“鼻息热、鼻音重,感冒了?”

乔远峰推开余宝笙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无所谓道:“昨天晚上受了风吹,我哪有那么弱,明天就没事了。”

余宝笙立眉说:“我天天看感冒,还不知道几天能好?你今天就归我处置,余医生亲自看护,你的福气。”

乔远峰看着余宝笙端过来一碗滚烫的红糖姜水冲鸡蛋,第一反应是这不是给产妇坐月子喝的吗?质疑地皱眉,结果余宝笙说这是小时候外公给她喝的,到现在她感冒时候都来这么一碗,知道外公在余宝笙心里的地位,乔远峰老老实实把蛋汤喝光。

几乎是推搡着乔远峰被余宝笙逼到了卧室,看看干净的被褥,再看自己这一身隔夜没有换洗的衣服,乔远峰无奈地摊手说:“宝笙,算了,我在沙发上睡就可以,也很舒服的。”

余宝笙挑眉:“你怎么那么麻烦啊?”

痛快地说完余宝笙还是别扭地把门关了。以前在西藏,即使那么喜欢乔远峰,但是有一次乔远峰因为急着找一件早以前的东西没跟她打招呼就到她的房间柜子里找,结果余宝笙气咻咻地特意要求租住公约里加一条不得随意进出她的屋子,乔远峰哭笑不得,说那我的房间你怎么随意出入从来不打招呼啊,那个时候还总有小姑娘的骄傲和害羞,像现在干出这样又给钥匙,又逼着男人进自己的闺房睡自己的床的事,自己这心路历程还真不是一般强悍。

乔远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似乎电话响了,可是总也醒不来,之后又没有了声音,再睁眼的时候明显地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路灯或者是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一线,挣扎着想起来身体却瘫软,借着光线想摸桌子上的闹钟看看几点,什么都没摸到,反而把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碰到了地上,咣当一声响,乔远峰定定神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住处,几个小时前他躺到余宝笙的床上睡了一觉。

卧室里的声响惊动了余宝笙,进来看乔远峰一脸倦容半靠在床头,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来打开床头的灯,摸摸乔远峰的额头,满是汗水,按住他要挣扎起来的身体。

“我睡了多长时间?”乔远峰也放弃了动弹,上次这么难受大概得在两年前,他硬是自己在屋里躺了两天。

“挺长的,反正够我折腾出一锅鸡汤的。你先喝口水,我这就去煮点儿面。”

等一会儿鸡汤面端进来,雪白的面泡在鸡汤里,上面盖了黑的蘑菇、撕得细细的鸡肉、绿色的青菜,还有浸透了鸡汤的山药,既使因为感冒味蕾迟钝,乔远峰都觉得有些馋了。

余宝笙半跪在床上找几个靠枕垫在乔远峰身后,调整一个舒适的位置让乔远峰坐起来,弄完了刚要起身,却被乔远峰抓住,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前,乔远峰的手慢慢地贴到余宝笙的脸上,眼看着头低下来要落到余宝笙嘴唇,余宝笙大叫你会传染给我,乔远峰却笑道真不专业,我这又不是流行感冒不会传染的。

乔远峰吻得急迫,余宝笙为什么要说谎他也不想问原因了,她如此细心地照顾自己还要追究那些干什么,感冒了的身体犹如一团火,手掌所及之处,无一不是清凉细滑腻的肌肤,这种清凉在一瞬间带来了生理上的舒服,手脚不再炙热得难受,可是渐渐地心底也窜出一把火,这火没头没脑地在体内撞来撞去,乔远峰突然有些清醒这种带着蛮力的火归源于哪里,他克制住着把余宝笙搂到胸前。余宝笙的身体被拗得别扭,心里动了情,原来撑在床上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要找一个新的着力点,可是胳膊被箍得紧紧地,可动的幅度就那么小,她的手按在一处,结果在她按上去的瞬间那个部位突然暴涨,余宝笙受惊地抬起手,可是身体的力量吃不住,手掌又胡乱按在那暴涨的部位,只听见乔远峰的嗓子里闷闷地哼了一声,箍着她的胳膊松开,余宝笙转动身体垂眼一看,本就飞了红晕的脸上再起红霞,抬眼看乔远峰因疼痛皱着的眉头,憋住笑,干净利落地跳下床站在床灯照不到的暗处。

“快吃面,一会儿该坨了。”

乔远峰已经恢复正常,端起面来喝口汤,然后很正经地调侃:“看不出这么能干?以后做饭要不也归你?”

余宝笙仍然有些难为情,气恼地看乔远峰已经变得一本正经的脸,这种事情,男女的脸皮果然不是一个厚度。

吃完饭,乔远峰想起来梦里依稀响过的电话声,让余宝笙帮忙在衣服口袋里取一下手机。余宝笙出去拿着他的风衣进来一边说我怎么没听见,大概是我去买菜的时候响的把,一边伸手掏口袋,手指碰到手机的同时触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也没多想一起掏了出来,东西拿出来也带出好闻的香水味道,原来是一方粉色手帕便。余宝笙一愣,乔远峰虽然也用手帕,但这块明显是女士用的,黑色的手机衬着粉色的手帕,刺眼的对比,余宝笙正要交出去,手机却突然响了,一条短信在屏幕上显示“芝夏:远峰,你不要生阿姨的气不接电话,她都着急坏了,求你了。”

余宝笙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很镇定地把手机抓紧递给乔远峰,再把那手帕重新塞回口袋,转身把衣服搭到椅背上。

“你还是先回电话吧,她们应该很着急。”

乔远峰看余宝笙转身出门把门带上,心里不安,他刚才没看到余宝笙把什么东西塞到口袋里,看佐芝夏发来的短信只以为是余宝笙又在躲避,当下也没多想,看看手机有好几通未接来电,有武琴的,也有佐芝夏的,便拨通武琴的电话。

武琴果然又是生气又是埋怨地数落他,然后又问他的身体怎样,乔远峰说没事儿,又说今天有事情就不过去了,明天过去,电话挂掉,却不见余宝笙进来,探身把衣服拿过来,往口袋一抓摸出一块软绵绵的手帕,乔远峰立刻觉得血涌到头顶,一定是昨晚衣服披在佐芝夏身上时,她用手帕顺手揣进口袋的,刚才宝笙看到的也是这个吧,此时方觉余宝笙出门时脸上的表情原来在此,急急忙忙冲到客厅。

果然余宝笙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似乎很认真地看着,却是胡乱没有顺序和耐心地乱从头翻到尾。

余宝笙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乔远峰的心她知道,乔远峰和佐芝夏的事情她也清楚,刚才的手帕她也大概能想个合理的事情经过,可是就是不舒服,抬起头见乔远峰只穿了件贴身的T恤出来,裤子皱皱巴巴穿在身上,光脚站在地板上,头发睡得乱七八糟,定定地看着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叹口气,走过去把乔远峰往卧室推。

“怎么这样就出来了,感冒加重,我可不伺候你。”

乔远峰抓住余宝笙的胳膊,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然后才道:“手帕的事情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你先进屋上床。”余宝笙还是使劲推乔远峰。

“昨天在外面芝夏穿得少,我把风衣给她了,手帕大概是她不小心放进去的。”乔远峰轻声道。

“我知道,你的感冒也这么来的吧?哼,自己去讨红粉佳人的好,活该!”余宝笙作势掐了乔远峰一把,连推带拉地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宝笙,这几天我母亲回国,我一个人去陪她,希望你能理解。白天的事实在巧合,我并不是不愿带你去见我母亲,一个原因是在我心里乔建国才是我的父亲,所以在你愿意的情况下我想先带你正式见过父亲,我希望第一个得到的是他的祝福。再一个呢,也是我的顾虑,因为母亲这边的事情有些复杂,以目前的状态我也不想把你扯进来,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情,你没必要为这个烦心。所以,宝笙,你也要相信我,我虽然不能做到万全,但是希望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护你周全。”

尽管对他刚才话里有些事情听得不太明白,看着乔远峰少见的严肃神色,余宝笙点点头,道:“我知道。”

乔远峰捏捏她的脸颊,换副轻松的腔调恨恨地说:“你知道?那你解释解释今天为什么说谎,明明你碰到了芝夏却说看到我的车?来来来,说说看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你这个小丫头?”

余宝笙瞪大眼睛,翻翻眼睛,道:“像我这种难缠的小丫头和贤惠温柔的前女友碰面,我不是怕你为难吗?”

“确实难缠。”乔远峰笑。

余宝笙生气,转身不理他,手指戳着桌子上那方手帕,半天道:“这个你怎么办?”

“你说扔就扔,你说还就还。”乔远峰把余宝笙的身体揽过来,吻了下她的额头,就知道她表面装着大方心里指不定多别扭呢。

“别人的东西你又没有自主权,当然不能扔,否则人家以为你故意藏起来呢,哼,才子佳人就是这么偷偷传情的,还是送还吧,反正你这几天还少不了和佐小姐接触,早还早了,只是以后要洁身自好,别到处招蜂引蝶,不要让女弟子啊前女友啊总来粘着你,我不高兴。”余宝笙突然把头埋在乔远峰的颈窝,心好酸,她已经有些放不开,身边那些爱她的人以各种缘故又去爱上了别的人,那些她没有办法,可是乔远峰不能,在她又一次爱上他的时候,她舍不得随便放手,可是这样的心思却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故意闷闷地笑着打马虎眼,“你知道的,你们外科男医生什么的最坏了。”

莫名被扫到,乔远峰还是识相地没驳斥,轻轻抓住余宝笙的手,道:“好了,好了,记住了,以后你有什么想法也要跟我说,猜谜语对两个人都不好。”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一听乔远峰要回去,余宝笙立刻坐起来,摸摸他的头,担心地说:“你还发着热呢,怎么办?”眼睛四处看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今晚你就在这儿吧,我睡沙发。”

那句你就在这儿吧撩拨得乔远峰某个位置的火腾地又窜起来,压了压突然燥热的情绪,声音陡然有些不自然地严肃:“不行,我已经两天没换衣服了,我这副样子明天怎么可能上班去?”

“衣服洗衣机可以洗啊,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余宝笙很奇怪乔远峰突然生硬的腔调,还扯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乔远峰看余宝笙认真的模样,对她的真无知很表示神伤,对于他只要想到此前她按在自己某处时的疼痛和火热心就会心虚,于是无比正经地说:“我怕我会吃了你。”

情融

余宝笙看乔远峰穿好衣服,手里拿着车钥匙走出卧室,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心里万分矛盾,刚才乔远峰的一句半正经半玩笑的话,害她红了脸,扔一个枕头在乔远峰脸上就跑出房间,但若说真让乔远峰走,还是多少不放心。

“我走了,小红帽别担心了。”乔远峰摸摸余宝笙的脸颊,开个玩笑化解此时有些古怪的气氛。

“嗯”余宝笙垂眼点点头,转身看乔远峰走到玄关处弯腰穿鞋,似乎没站稳,身体微晃一下,他伸手托住墙壁继续系鞋带。

乔远峰穿好鞋刚直起身体,立刻从后面被一个软绵绵的身体抱住,一声低低的呢喃震了他的心口。

“乔帮主…”

“宝笙?”乔远峰突然间心跳如鼓,乔帮主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

“宝笙,快松手,早点儿去休息。”

“…”

“听话。”乔远峰深呼吸,拍拍余宝笙的手。

“如果我说不怕呢?你会留下吗?”余宝笙的声音很轻,落到乔远峰的耳朵里却如雷炸响。

话一出口,余宝笙反而不怕了,少年时的孤勇突然有些回来,猛地把乔远峰推开,噔噔噔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眼睛挑衅似地看着乔远峰。两个人足足对视了有一分钟,乔远峰把车钥匙放到玄关的柜子上,很镇定地把刚穿好的鞋子又脱掉,摆得整整齐齐,脱下外衣,然后摊手道:“有我穿的衣服吗?”

余宝笙在洗衣机里把乔远峰的裤子衬衫洗了,烘干熨了,又把床单被罩换洗了,折腾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好,抬头就见乔远峰洗了澡穿着吊在小腿的运动裤站在卧室门口,余宝笙忍不住笑却被乔远峰抱起来,一声惊呼出口,人已经躺到床上,刚要叱责,乔远峰却手指压住她的唇说:“宝笙,你都快把窗帘摘下来洗了,就算庆祝乔主任开始接客,这个动静也太大了。”

余宝笙憋了半天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偏头不看乔远峰咬唇笑。

乔远峰不理她,用被子把余宝笙包住,把灯关掉,伸出手臂把余宝笙揽到怀里,抓住她挣扎的手,“我有点儿累,听话,别动。”

余宝笙不敢再动,过了好一会儿,乔远峰果然没什么动静,她试着挪了挪脑袋,额头触到乔远峰的下巴,有些硬胡茬冒出来,扎得人痒。没有灯光的夜里,余宝笙睁大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看着一寸之近的身边人,陌生又熟悉,白天的拥抱和夜里的拥抱差别会这么大,为什么白天闻不到这样清晰的男性味道,难道是暗夜里的原因吗?这样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动了动身体,刚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却立刻有一具身体黑沉沉地压过来,一瞬间余宝笙有些害怕,伸手要推开,身上的人却突然吻住她的唇,然后不由分说撬开她的牙齿,这样的吻急切凶狠,并不似往日的温柔缱绻,缠绵里带了些孤注一掷的意味,抵着牙齿,冲开牙关,强势地长驱直入,余宝笙有些喘不过气来,觉得如果再持续一会儿自己会窒息,可是又继续了几秒,她还一样地心跳喘息,只是喘息声大得吓人,该来的眩晕还是来了,余宝笙觉得自己喉头发紧,紧得嗓眼里发出类似兽类的嗬嗬声,心里也似乎有原始的兽性萌动,紧张、眩晕,她无师自通地觉得只有贴上去一起和眼前的人舞蹈似乎才能解除这样的困境。

乔远峰一个人凌厉的独舞渐渐变成两个人火热的双人舞,主导的那个受了鼓舞,余宝笙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乔远峰这样具有攻击性的亲吻,或许有,或许那次酒醉后大概也有吧,但是她记不得了,反正此时的她像是一片被觊觎待征服的土地,眼前的人野心勃勃跃跃欲试,而她的心里居然也有一种将要被征服的亢奋。

觉得身下的人一点一点地变软变柔,刚才还睁大的眼睛逐渐地半合半离,乔远峰忍不住啮咬余宝笙的颈,她本能地头向后仰,两只手抓着他的上臂,居然有些力气,隐隐地抓着痛,可是这痛却刺激了身体某处的更痛,如果起初只是出于本能或者试探,而此时俨然已经受到鼓励和怂恿。

灯光早已被乔远峰打开,调出昏黄的光晕。

乔远峰似乎读得懂余宝笙眼里的困惑,几乎每到一处都会在她的耳边吐露一个名词,货真价实的医学名词,余宝笙渐渐地慌张烦躁起来,这让她想起来上学的时候,老师会对着一张人体解剖图一个一个细小器官地指着考大家,她本能地想重复他说的每一个名词,却发现嗓子像被堵了什么东西,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来,乔远峰盯着她笑,甚至在她耳边说那些词的拉丁文,他告诉她她们的来源,余宝笙快哭了,她说不出,不知道,全部不知道,这些与她相伴了二十多年的身体部分在乔远峰的嘴里和手下都变成最陌生的部位,明明是她拥有她们,可是他却比她更了解,所以她只能被动得等着他来告诉她。

终于这一堂基本生理卫生课上完,余宝笙昏昏沉沉的脑袋最后听见乔远峰说了一句话。

“好学生可以学得更快更多一些。”

果然便学得快且更多,一学便学到后半夜,哪有这样的教学,这是体罚,后知后觉的余宝笙在不平静的夜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困顿地想。

早晨两人一前一后开车到医院,在地下车库,乔远峰拉住余宝笙,早晨到现在,余宝笙几乎就没有正眼看他,乔远峰又不敢戳穿,温柔地说:“别太累,有机会就偷懒一下。”

余宝笙脸色绯红,四下看看,才低恨声道:“你干的好事。”

乔远峰忍不住在绯色的脸上啄了一下,这才放开余宝笙。

到科里,余宝笙没想到遇到郑良,郑良冲余宝笙打过招呼,余宝笙有些诧异郑良一大早过来干嘛,那边陶主任手臂搭件白大褂,穿一身西服匆匆忙忙从办公室出来,看见余宝笙,忙道:“宝笙,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今天我们这里有会诊,你接待一下,病人情况你熟,前几天讨论过的,20床。”

说着话陶主任冲郑良示意,两人风一样地从余宝笙的身边走过,经过余宝笙时郑良再次颔首,几乎是耳语般地说声再见。余宝笙边进办公室边想郑良这个人礼仪风貌真不错,要她说啊,比那个曲诚更适合何轻轻。

周一向来都是事情多,等余宝笙把一番事情做完了好不容易喘口气,发现手机里有几条短信,都是乔远峰发来的,心里微微安心,无非是嘱咐她别太累,余宝笙忍不住笑,然后又捂住脸遮住眼底浮起的湿润。

其实可以不这么矫情的,不是吗?昨夜也是你情我愿,落花有意流水多情,可是余宝笙还是不能说服自己第二天起来坦然面对,不是生理上的担心,而是心理上的不安,只不过一夜,当她醒来摸着身边空了地方,忽然心里像坍塌了一块,直到看见椅子上搭着的衣裤才松口气,当手指从光溜溜的心脏处滑下时,余宝笙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开始对感情患得患失。以前多少次在这张床上醒来,没有负担、没有思量,可是就是这一夜之后,突然开始恐惧和酸涩,或者这一夜只是一个引证,她根本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么坚强。

正想着,旁边有医生捅余宝笙,“喂,怎么啦?”

余宝笙捂住眼睛让那点湿润尽快散去,一边随口说:“今天有些累,腰痛。”

“余医生,不要太累哦。”对方满是暧昧的语气,“你们一个北京一个上海,宋经理升职了吧,虽然钱好赚,但也辛苦啊。”

余宝笙猛然睁眼,她已经把宋向宇压到心底的某处,很久没有去想他,可是突然间同事的话却让她打个冷战,她选择对宋向宇的分手保持沉默,选择和乔远峰的恋情保持低调,可是却完全忘了这两个人在她的生活里已经都被大家熟知,如果真有一天她和乔远峰的事情公开了,恐怕再传的不是绯闻,大概是丑闻了。

“哦,是吗。”余宝笙无意识地应一句,她被突然想到的问题弄得一头乱线。

下班后余宝笙孤独地回家,今天的晚上乔远峰属于他的妈妈武琴,这是昨天已经说好的,她不能任性地把乔远峰叫过来陪自己,毕竟他们母子相聚也难得,他和她不在一时,可是无论是因生理上的不适应,还是心理上的焦虑,她现在的确是有些难过了。

看看卧室里的东西,早晨新换的床单被罩,没有一丝褶皱,太干净整洁反而显得清冷。供暖前的房间,尤其到晚上凉得厉害,似乎有些忍受不住房间里的孤独清冷,余宝笙冲过去把平整的床单弄乱,然后迅速拎着包又出门。真感谢父母在这个繁华的地方买了这所房子,闹哄哄地自有一种俗世的热闹,余宝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到人群里,走走看看停停,路过一家酒吧,气氛很好,有人在唱歌,余宝笙抬腿进去。

台上只有一个驻场歌手在一首一首不停地唱,余宝笙很节制地要了一听啤酒,慢慢地喝,想用酒意和音乐来驱散心里的孤冷,可身体却久久不见暖意。余宝笙招来服务员随便点一首歌曲夹带着点歌的钱交给她示意给歌手。

手机响,余宝笙接起来听见那边乔远峰焦急的声音。

“在哪儿?”

余宝笙觉得自己突然就被这话烘出了迟迟未到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