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难当,她一听到娇娇有了个后妈,自然会担心她吃亏,而且你那阵子在我们家闹的,确实有点……”江奕泽顿了一顿,没再将那句话说下去,“你想想要是你,亲女儿踏入了另一个家庭,你会不会觉得她受委屈?”

安然讪讪的笑,“我算是明白了,这家里好事儿没轮的着我,只要有一点变动或是苗头,就是因为我的缘故。”

在这个家里,她就是最出力不讨好,不动也能得罪人的那个倒霉蛋。

可是好吧,江奕泽不是觉得她以前过于敏感么?那么就让她现在将所有不满都咽回肚子里,遵从徐心柯同志灌输的原理,只要是江奕泽没有原则性问题,既然他不喜欢她多干涉他,那么就这样过下去。更何况,她现在也是生活有了重心,由人生中满是江奕泽的痕迹突然转入到了工作上,其中的忙碌,

她应接不暇。

可是安然不知道,这日子最擅长的,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的工作倒是慢慢上了正轨,可是安然发现比她更上正轨的,还有她丈夫江奕泽与前妻毕文佳的会面。每次一到星期六,江奕泽就把娇娇从家里带出来,在电话里与毕文佳约好见面地点和时间,时间短了还可以,想到毕文佳不能经常见到女儿,也确实是可怜。可是时间稍微一长,这局面就有点让人承受不住。

“安然,我觉得你要防着你老公旧情复燃呐。”对于安然愁眉苦脸的埋怨,杜颜笑道,“看似一个星期就一天见面,但是各个星期如此,还是蛮频繁的。”

“旧情复燃倒是不至于,”安然吸着饮料,“我了解他,他不是吃回头草的那种人。他只是对孩子疼的要命,你不知道,娇娇一有点什么要求,他恨不得上天入地的给她想办法办到。再这样下去,那孩子基本就会被溺爱了。”

“那和你相处的么样?”

“一般,要是我加班加的晚,到回去的时候,娇娇多半都睡着了。所以说现在在咱们家里,看似我是在做后妈,其实就是个可有可无啊……”她苦笑了一声,“根本就见不到面。不过这也好,不会闹矛盾。”

“但总觉不是长远之计。”杜颜皱眉,眼睛突然发亮,“安然,要不,你也要个孩子?”

安然刚吃的点心差点被她喷出来,“孩子?”

“你干吗那么惊讶?”杜颜拍了一下她的手,“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情况挺好?他不干涉你,你不干涉他,你俩两两顺心!可是安然,婚姻是什么啊?就是两个人彼此牵制,你不觉得现在你和江奕泽比起之前来,独立自由多了么?”

“可这样不好么?”安然是纳闷的抬头,笑道,“我觉得这样蛮好。”

“你是真的觉得样好?”

杜颜的反问让安然一下深思下来,她是真觉得这样好么?恐怕不是吧?见到江奕泽带着娇娇满面春风出去的时候不是不难受,见到他每天晚上都要自娇娇房间出来也不是很舒心,可是她能怎么办?江奕泽的一切事情都是以“父爱”为名义,她上次只计较了一点点他与毕文凌的事情,就被扣上了“妒妇”的恶名,还闹了那么一场大闹徐心柯的戏码,所以,现在只能用加倍工作来分散对这件事的注意力,日子还要继续,生活还要继续,老和他这么计较,以后该怎么度过一生?

“然然,我觉得你变了好多,”杜颜小心翼翼的叹息,“是不是……和程洛昱有关系?”

眼前的女子搅拌果汁的冰勺一滞。

她原以为她会否认,可是却没料到她竟然点头,黯然的笑容印于眼眸之上,“杜颜,也许只有你懂我。因为程洛昱和徐心柯好,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说是放了,可却不知道放竟这么艰难,”她吃吃一笑,看着她无力扯起角,“上次我和江奕泽的事情怕你也听过了,其实原本事情本来可以不必那样。可是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很害怕,程洛昱走了,我要是再抓住江奕泽,那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所以,就在这样很空虚的时候,看到了江奕泽和毕文凌在一起,于是我才……”

“安然,我理解你。”杜颜叹气,“你是觉得你抛弃了程洛昱而选择江奕泽,却看到江奕泽类似‘不贞’的证据,很无措对不对?”

“对。”安然笑笑,“可是江奕泽一副正直无上的样子,仿佛真的和毕文凌没什么丑事,而他在事后也算是比较积极的解释了这个问题。猜忌很伤感情,自从那日,我和他虽然表面还是如此,但是心里却真的像咯了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疼。

所以以后我就学乖了,他不是不喜欢我怀么?他不是说爱我么?我就相信,我勉强自己相信他的所有事情。”安然抬头,“杜颜,我不想逼他。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不想逼他离开。”

“安然,你很为难是不是?”杜颜颇具同情心的看着她,“感觉你有些患得患失,在乎的也是你,放手的也是你。你似乎在举步维艰。”

“嗯,在我的生活里,江奕泽如今是我生活的风帆。他动我动,他停我停。”安然深吸一口气,“假设有一天,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我觉得我才会有自己的想法,才敢为自己重新争取一次。在那之前,我只有隐忍自强,除此,毫无出路。”

现在的情况,说白了,就是被动的随着江奕泽的情绪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安然很茫然,吵了这么多次架,她也累了,与其争那些面子里子,还不如不在乎这么多。这也算是她做到了江奕泽心中完美女人的最重要一条,豁达。

只是从没想到,豁达这一点说的容易,做起来竟是如此的难。

交锋,旧爱vs新妻(11)

颜那一句话在安然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她说的~娇娇的关系,本来离婚了的江奕泽与毕文佳倒更像是夫妻俩。因为周末一约,平日时不时的会打电话沟通,至于星期六,更是亲密的厉害。

孩子是夫妻关系进展的纽带,要不,她也要生个纽带加强一下夫妻感情?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一绽,安然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开玩笑嘛,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难道就要有个孩子?想起她与江奕泽的约定,有了孩子就不能工作,安然就有点左右两难。

两难的决定在下一刻便被她打翻,婚姻与事业,孰轻孰重?

当然是婚姻。

如果用“孩子”可使婚姻关系牢牢建立,安然觉得,别说是事业,就算是穷尽自己的一切东西,那也是值得。

到时候,娇娇的重要性便足以在江奕泽心中降低,而她与孩子,则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安然还浸于这样的想法中,耳畔突然响起门铃声,随即,女孩儿清脆的笑声掺杂着男子低沉宠溺的声音冲入脑海。倏然回头,江奕泽一手牵着娇娇的手,另一手拿着多彩多样的气球,笑着走过来。

安然忙迎上前去,“回来啦?”

笑着的女孩儿见她一怔,显然是仍她有不满情愫,小身子往自己爸爸身后微微缩了缩,像是害怕一般微怯的看着她。安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娇娇自从来到他们家,娇蛮脾气倒是比之前在江家大宅少了不少,平日里看她,还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悚在眼眸里闪烁,每次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江奕泽都会像是她被她欺负一样,紧紧的将她揽在后头。

“今天累不累?”她着他笑贴地拿过他手上地东西。心里想着他知道她想要孩子时雀跃地表情。唇角更是抿起了幸福地弧度。“我做好了饭菜。等着你们吃呢。”

说完。便要转身去餐厅布菜。只是一动。便被江奕泽拽住手。眼神似有犹豫光芒闪动。他淡笑着看着她“安然。我们在外吃过了。”

“吃过了?”

“嗯。娇娇要请吃饭们便在嘉园吃了些。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安然心里突然有些酸涩感觉。但是想到今后长远。还是勉力作出笑容“没关系。吃就是吃了。那你收拾一下。陪着我再吃点好不好?”

大概是玩地累了。娇娇被江奕泽安排去睡觉。洗澡整理完之后。他坐在一旁看着她进餐“怎么弄这么多好吃地?难道今天是什么特别地日子么?”

安然心里一涩,可还是上扬唇角,“没什么特别啊,”她大口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菜,这是她专门买了菜谱花了三个小时学着做的以为可以和他一起分享,却没想到还是要自己食用,“只是觉得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近又很忙,所以才做了一点。”

江奕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了就可以了,”她打断他的话,“怎么?今天玩的挺好?”

话说出口,安然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接下来的五分钟时光,她的眼睛就被江奕泽幸福的表情所占据,许是因为灯光照耀的缘故,他的眸瞳闪烁着光灿的光芒,唇角一直保持着最高弧度,不急不慢的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什么娇娇喜欢动物园的没尾巴猴子了,什么又到植物园去认识了几种花草植物,到了孩童培养室,人家专业的培训老师测试娇娇有多么的聪明。

一切一切的行为在江奕泽嘴里,都成了值得骄傲的

安然一直安静的听着,任心里酸涩如药,表面却是一副再恬然不过的表情,她想,这些事情也许是好事,对女儿都是如此,假如他知道自己想要孩子,肯定更会兴奋不迭。

所以,在两人进卧室休息的时候,安然换了他最喜欢的粉色睡衣,看他还在看资料,慢慢靠上他的背。这样的动作,对于夫妻来说都是不言自明。感受到江奕泽的身子一僵,安然原以为会得到他的热情回应。却没想到在下一秒,江奕泽便慢慢掰下她的手,低声道,“安然,对不起,我今天很累。”

那一刻,他的语言温存缠绵,而安然的心底,却渐渐浮上了一块冰。

“江奕泽,”安然迫使自己平静下语气,她努力缓和自己刚才因主动求欢却遭拒绝而引起的娇羞心思,扳过他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可是江奕泽,我想要个孩子。”

“安然……”

他的表情是再烈不过的讶异,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以至于狭长的眼眸都瞪成了微圆的形状。安然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象的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欢呼雀跃画面竟都变成了灰褐色的讽刺,她竟然不敢确信,得知她想要孩子,江奕泽会持有怎样的态度。

下一秒,江奕泽的话便为她惴惴不安取得了实证。他看着她,清浅弧度慢慢漾出,却看不出丝毫的欢跃,只是轻声道,“怎么会想要孩子?”

“你难道想?”

“现在时机有点太突然了。”

安然一时语塞,刚才在心底浮起的块似乎在全身慢慢融化开,漫成一身冰凉的疼痛。她笑了笑,“可是你说过,你想要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三个字意加深,江奕泽敏感的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安然,我认为现在确实时机不成熟。”

“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安然咄逼问,她用了一天才下定的决心,她用了一晚上才在脑子里描绘的美好画面,就这么让江奕泽三言两语的完全扑灭消匿。心底突然漾起难耐的悲哀,她吞了吞唾沫,竭力让自己不再出现上次毕文凌事件时那般激动的情愫,因为刻意隐忍,就连声音都充斥着消沉的味道,“江奕泽,给我一个理由。”

她隐忍了,可江奕泽却没能忍耐住,历经一天疲累,此时安然的心平气和询问在他眼里竟成了逼供或无理的追究。

而且,如此揣测安然,并不是毫无根据。因为在以前的日子里,安然便有针对一件事儿就穷追不舍的毛病,所以江奕泽沉了沉声,“安然,我的理由就是,我现在没精力抚养另一个孩子。”

他的话是实话,如今金融危机,江宁集团也受了很大冲击。而这几次周末陪娇娇去玩,也让江奕泽的育儿思想有了很大改观。与其不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不如不生,他已经在娇娇身上犯了那么大错误,如今想尽办法补偿都如此费力,所以面对下一个孩子,只能要慎重。

安然突然轻笑,反身一侧脱离他的身边,“我知道了,江先生,晚安。”

啪的一声,床头灯被迅然扭闭,黑暗静谧的夜中,只剩下两人长短粗重不一的呼吸声交缠缭绕,犹如一首烦躁的长调,彰显着两人心绪的不宁。

千想万想,江奕泽对孩子事情如此反应,是安然从未料到过的。

交锋,旧爱vs新妻(12)

闷闷不乐的行于去办公室的路上,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天戏谑却凉薄的眼神,仿佛一句话之间,他们的所有情意都为不见。她一次次强迫自己过滤这样的情境,告诉自己,这是要在去工作的路上,总不能让家里杂事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可是徒劳无功,闭上眼睛,还是昨天两人那无言对峙的尴尬与静谧……

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如同突然打碎了一块儿玻璃,尖利的划破了强装的平静,倏然转身,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程洛昱。

“安然,”他淡笑着走向她,“你在这儿上班?”

“嗯。”安然点头,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的微笑,只能勉力扯起唇角,“怎么你也在这儿?好巧。”

“要是你在这儿工作就不巧了,我们公司有个广告,原本就与你们的夏总定好了要交给你们做。”程洛昱笑容不改,墨色瞳眸一如往日清澈,以至于安然能清楚的在他眸子里看清楚自己的黯然无奈的表情,“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工作,我还以为你呆在家里。”

安然讪讪的回着程洛昱有一句无一句的问题,心里却在感叹这个世界上果真有无巧不成书这样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程洛昱所在的保险公司最近要强推一种车险,大约于下月二十八号正式面市,因此现在,正是为下月的强势宣传期做准备。这次与安然公司合作的便是其中的电视广告与广播广告,安然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情,可是公司夏总说了,鉴于安然乐感很好,接手业务能力又很快,特地将程洛昱这个案子交给安然执行。

安然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立工作竟是拿程洛昱“开刀”开他的脚本一看,上面的文字风格均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痕迹,其实,那也是她所喜好的风格时间渐进,别的都可以蜕变,唯有人的本性无法更改。而他们,总是在某些地方有着惊人的相似,对文字与形象的辨别与改造,更是如此。

所以做起个工作,在业务上安然并不是特别辛苦。难以熬煎的,只是对程洛昱的情感定位与莫名感怀。再加上这几日与江奕泽不冷不热的态度,更让她觉得很多时候里像是在经历一种特别让人难言的拉锯战,她总是在程洛昱和江奕泽之间摇摆,想着之前程洛昱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和江奕泽的冰冷,虽然,这种对比毫无意义,因为程洛昱已经不再属于她。

偶尔在一起工作的几天,会看着他和徐心柯笑着打着电话,有时候徐心柯新买的车子会停在公司门口,用无比亲昵的笑颜迎接他进车。更常见的,是他唇角常含的笑意,那是遮掩不住的幸福佛现在的日子,就是他希望的所得。

而日子的不公平性再一次体现出,在看到程洛昱大踏步迈向新生活的同时,安然再一次陷入深渊。

出事地那天。实两人还有一个比较好地开始本那件事情可以作为两人浪漫美好和缓地临界点。却不想因为彼此心境差别太大使两人都堕入了自婚后开始最可怕地黑暗。

那天安然回家已经是九点。几天程洛昱地项目虽然已经到了尾声是因为安然工作成效卓著。又有几项工作落到她身上来。忙来忙去旋到九点已经是大幸。

进门就看到江奕泽端坐在沙发。揽着娇娇并肩看电视。一副和美无比地景象。就是看她都不看她一眼。这两天他们两人地气氛就是如此。说战不像。因为两人还会说着无关紧要地话。说亲密更不像。因为除了必要地话。两人几乎没有共同语言。

所以。已经累到虚脱地安然根本无心顾忌这样地冷落。匆匆洗好了澡。连饭也没吃地就回到了卧室。因为这几天太忙。之前穿过地睡衣都没来得及清洗。全都堆搭在墙角放置地懒人筐里。安然挑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有能穿地。正好这时无意中瞟到了挂在衣柜上地江奕泽地白色衬衫。比量一下身形合适。安然便拿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蹭蹭地爬到床上休息。

所以。当江奕泽踏进卧室地时候。看到地就是肤如白雪。秋水为姿地香艳胜景。安然原本皮肤就白。许是因为灯光缘故。整个身体深入到蓝色被子里。平白增添了几分纯洁地诱惑。她地发丝肆意捶搭在圆润地胳膊上。随着窗子刮来地风徐徐轻动。

刷子一般。撩动地江奕泽地心瞬时痒不可耐。

而最让江奕泽难以忍受的,还是安然身着的服装。那是他最喜欢的白色休闲衬衫,平时穿在他身上,顶多有几分儒雅规整。可是到了她的身上,便如上天赐予的性感行装,让他心动的两点嫣红在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许是贪图舒服,安然只扣了三个纽扣。沿着领口的雪白肌肤一路看下去,更是让他心动驰摇。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穿男人衬衫是极致诱惑,江奕泽只觉得再看下去,心里那股欲火就要将他焚毁至尽。他猛地趴到床上,自下而上轻柔的抚摸着她衬衫底下的滑腻肌肤,行至大腿处,正要继续前行时,突然被安然紧紧攥住。

“江奕泽,我累。”她眼睛仍是闭着的,“你别闹。”

安然不知道,她慵懒困怠时说出的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对男人欲拒还迎,江奕泽轻哼一声,动作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有越来越重的趋势,而且就连喘息,也跟着急促起来,“宝贝儿,”他在她耳边喃喃呓语,“你今天打扮成这个模样,就是为了诱惑我么?”

安然奋力睁开睛,抬眸就撞进他已被情欲燃烧的热烈的眸子,“江奕泽,我真是累了。”她努力推开他压下来的身子,“你饶了我,我现在也对你没感觉,我只是想睡觉。”

安然不知道,她可以说不;做,可以说难受,可以说身体不配合,甚至可以说今天是荒诞的月经期,唯独不能说的,就是对你没感觉几个字。

这话一落,奕泽燃烧正烈的欲火马上与不悦调兑成了另一种名为嫉妒的制剂,想起这几日与她的不冷不热,江奕泽不由冷哼一声,压着她身子的力气也逐渐加重起来,“对我没有感觉?”他的低笑声阴冷的在她耳畔旋转,“那安然,告诉我,你对谁有感觉?”

意识到他话里的不祥意,安然眼眸倏然展开,“江奕泽,你说过,你不想要孩子。”

“你听谁说过,夫妻之欢只是为了要子?”

这句话突然安然觉得无比感伤,可能是这几天看多了徐心柯与程洛昱的幸福,看着江奕泽那英俊的脸,想起自己的婚姻,她竟然觉得悲哀凄凉,“江奕泽,是,你自然不是为了孩子,”她轻声一嘲,“你有了娇,我算是什么?是不是只配做你解决欲望的工具?”

这句话一说,立即引发了难想像的后果。

江奕泽突然猛地进入,毫无前奏与温存,简直就像是一颗钉子一般,硬生生的插入了安然的身体里面,痛的安然不由低呼一声,眼角立时渗出泪花出来,“江奕泽,你滚开!”痛的受不了的她猛然捶打他的胸膛,“江奕泽,我疼!我疼!”

江奕泽却像是被激怒的禽兽,毫不在乎她的感觉,抽插动作越烈。

“江奕泽,你走开!”她的声音几近呜咽,“我今天累死了,啊……”

…………

“江奕泽,我还没吃饭……我没劲儿……啊……你饶了我……”

…………

她所有的抗议仿佛都成了刺激男人进行更猛烈活动的催化剂,一向温存的江奕泽竟然毫不在乎她的感觉,仍是那么蛮横的对待她。几经抗议,安然终于绝望了,她闭上眼睛,被迫承受着江奕泽带给她的冲击,努力咬唇咽下所有的不适与疼痛,想像着这是一场迟早要来的凌迟,就要快结束了,就要快结束了……只能不断在心底安慰自己,然后屈辱的,任由眼角泪水不断流下。

终于,咆哮的男人停歇下来。江奕泽喘着粗气,噗的一声歪倒在一侧,在他离开她的瞬间,安然突然起身,疯一般的冲到洗手间里。

本来就没有吃饭,又经过这么剧烈的劳动,还痛苦的哭了一会儿,此时,安然的胃终于难受的不像话。她伏在马桶上,涕泪横流的吐了半天才慢慢起身,双目迷蒙的走回卧室,却看到江奕泽半坐在床头,以一副探究的姿态打量着她,见她靠近,薄唇适时勾唇一抹微笑,“我美丽的妻子,我难道就让你这么恶心?”

安然一怔,下身的痛楚犹为鲜明,她随即也回以淡笑,却懒得再和他说一句话,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正文 交锋,旧爱vs新妻(13)

——————

第二天起床,仿佛真的是有了什么病,安然接连蹲在马筒边吐了两次才能去上班,她原以为江奕泽会向她嘘寒问暖几句以表慰问,却没料到,他像是没看见一般,牵着娇娇的手就上了车,整个上午,连提都没提。

身体的不适导致一整天她的心情都不好,中午吃饭时间,她无精打采的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却听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安然,怎么不去吃东西?”

霍的抬头,果真是程洛昱走了过来,她强扯一个笑容,“没胃口。”

“脸色好像很难看。”他习惯性的伸手,却在手要触及到她额头的那瞬间又缩了回去,唇边笑容依然如常,“是不是病了?”

安然心里倏然一凉,连前男友都知道对自己如此,可是他的丈夫在做什么?昨天施以暴行,今天不管不问,想到这里,安然鼻子一酸,想要控制泪水,却发现为时已晚,大颗大颗的泪水聚攒到了眸瞳里面,仿佛只要一呼吸,就能流落下来。

她连忙想要别过头去,可只.是一低头,肩膀处便觉得一重,久违了的感觉慢慢笼罩过来,“你和他……又闹了矛盾?”

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没法伪装坚强,安然低头,“嗯。”

“其实,事情只要是过去了就好了……”.他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仿佛是想要苦口婆心,但却又找不出什么词汇,“江先生是好人……生活嘛,难免磕磕碰碰,其实只要是初衷是好的,没有必要那么别扭。”

比起江奕泽昨晚那狂风骤雨.似的席卷,程洛昱这句言语,简直比四月的春风还要春风,强软对比,仿佛找到了倾泻对象,安然心中的郁闷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出口,“是有了一点问题,”她闷闷低声,却不敢看他,苦笑道,“不过又怎么能没有问题呢?我们之间,差别这么大……”

静默良久,程洛昱都没有再说话,而外面“开饭咯开.饭咯”的声音倏然响起,安然有些漠然的看向前面,并不起身。程洛昱叹了一声走到外面,很快就替她拿回了盒饭,放到桌子上。“你得吃饭。”

“我不想吃。”她看着他,微微苦笑。

“不想吃也得吃。”

“真不吃,程洛昱,我恶心。”她把他推来的盒饭又推了.回去,“不要吃。”

那三个字落定的刹那,这个一向温润的男子,竟.然簇起了眉头。

安然心里一惊,.她和他交往这么久,太熟悉他的表情所透出的含义。眉头一旦紧蹙,程洛昱就是要“发威”的征兆。

果真,下一刻,他微哑的声音上升了一个八度,尽管是在隐忍,尽管是在刻意压低,可是落入她耳中,还是溅起了久违的感觉,他看着她,厉色道,“安然,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让我放心一些?能不能别再那么放任自己一些?”

他说的是能不能让她放心一些……安然敏感的捕捉到那句话中的关键字,倏然愣住。

而程洛昱仍然在进行声讨她的行动,“你忘记你告诉我的那句话么?你说,程洛昱,我不会后悔。你告诉我说,程洛昱,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你还说,程洛昱,我就算后悔了也不会和你说,可是你说,你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纵然安然是在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可是这毕竟是在公司,房间的隔音效果肯定并不是很好。安然瞪大眼睛看向程洛昱,想要提示他这是在公司,却听程洛昱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咬唇道,“安然,别让我瞧不起你。”

别让我瞧不起你,简单的几个字,如同利刃一般深深划入她的心。

到了下午四点,已经有六个人对安然说过类似你“脸色不好”之类的话,其实她也没觉得多难受,就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整个下午,似乎就只有程洛昱的话在耳边回旋,初此之外,脑子乱哄哄的,迷茫成一片。

做好了前几天剩余的工作,公司夏总看她状态不好,特批她可以早早回家休息。而安然却不想早回家,想起江奕泽昨天的表情和动作,她突然觉得害怕。在街上兜转了半天,最终决定去街边的“成烟休闲屋”小坐。

所谓休闲屋,是这个城市新兴的一种休闲方式,比起宾馆酒店的常住性,休闲屋更注意短暂的休息,客户可在里面上网,短憩,看电视,与朋友约定聊天,总之所有好玩的东西,都可以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内举行。

她在里面上着网,又要了几瓶啤酒放在一边,刚刚喝了两口,突然有电话铃声响起。原以为是江奕泽的电话,她看也不看的便放在耳边,“喂。”

话筒里绵软的声音让她一滞,“安然。”

她的思维这才从酒精的短暂浸泡中清醒过来,“程洛昱啊,”嘿嘿的笑过两声,安然懒懒的问,“有什么事儿么?”

“没什么事儿……”他吞吐了一下才说出话,“我就想问问你,好些了没有。”

“还好啦,不会死人。”

“现在回家了么?”

“没。不想回去,”安然老实应声,突然又轻笑问道,“程洛昱,你在关心我。”

她已经有些不清醒,眼前像是生成了无数幻像,看着所有的东西都是重影的,真是没出息,安然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只喝了几口啤酒,竟然就能晕的这么厉害。下面的话,已经头晕的多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程洛昱,我在喝酒玩儿,你……你来陪我么?”

十六分钟后,就在她摇摇晃晃的要收拾东西回家时候,在门旁勉强支撑住的身子被人用力扶起,安然抬起头,迷蒙的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脸,突然笑出声来,“程洛昱,外面下雨了么?”她嘻嘻笑着抚上他的脸,动作像往日那般天真童稚,“怎么这么潮乎乎的?”

程洛昱像是触电一般,猛然退后一步,“安然。”

“你瞧不起我啊……”安然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怔,脑子里再次回想起他上午说的话,那时他的表情愤然,还带着几分难过和不争气,仿佛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程洛昱,你不是说瞧不起我么……那你,那你干吗来?”

他皱了皱眉,突然用力将她拉回到旁边的窄沙发上坐下,因为用力太大,安然一时没有站稳,一头拱在程洛昱的怀里。感受到怀中熟悉的温暖,程洛昱第一个反应是推开,可是手刚欲用力,便觉得安然的手环上他的腰,“程洛昱,你不是瞧不起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重复了多遍。程洛昱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意间,刺激了这个心绪不平的女人。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精香气,瞥了一下桌上摆着的酒瓶,现在只空了一瓶,却还剩下六瓶。看来她是打算在这里大干一场。程洛昱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以前的安然,因为对酒精过敏,几乎滴酒不沾。可是自从和江奕泽结婚,他已经是第二次看她这样了。

当时徐心柯还告诉自己,江奕泽对她很好。好到结婚时候,用雪碧代替喜酒那般妥帖。而他也以为她终于寻到了生命中有钱有势的绝顶好男人。却没料到安然竟是,忌酒一时,却欲酗酒一世。

她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重复那句话,“程洛昱,我不是要你瞧不起,我……”

他看着她那样子一阵揪心,不由低下头去,暗色眸子紧紧看着她,“安然,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你已经做了那个选择,就必须践行下去。”

借着酒精的刺激,她突然直身,用力拉下他的脖颈,如同他们过去无数个恩爱的片段,动作自然而又亲昵,“程洛昱,”她的眼睛迷蒙,呼吸带着啤酒微微的香气,“你说,我后悔了怎么办?我后悔了……”

这是分手这么多时间以来,安然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怨恨的,又带着一点委屈和不甘,程洛昱满腹的辛酸因为这句话,再次腾涌起来。

她抿了抿唇,“程洛昱,或许你会瞧不起我……我……”

“没有什么我不我的,你当初设定的目标呢?你当初牺牲我想要成全的未来呢?”程洛昱用一连串的疑问句激醒她对现实的敏感,最后苦笑道,“安然,没有人能走回头路,我不能,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