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程洛昱将手伸到腰间,试图掰开她紧环着的他的胳膊,可只是手微微一触,他便被她手背的温度吓了一跳,连忙覆上,只觉得她的掌心像是攒了一把火一样,灼灼的疼。

怪不得她会说这样的话,怪不得她会显lou出如此无助的表情,原来竟是病了……

“安然,安然……”他猛烈摇动她的身子,试图唤醒她混沌的知觉,却只等来她无力的一笑,“洛昱……”两个字一出,她便如同进入梦境一般,慢慢闭上了眼睛。

程洛昱没有想到,在他与安然在这儿纠缠不清的时候,江奕泽和自己女友徐心柯也在进行精神意义上的倾泻与疏导。徐心柯今天接到江奕泽电话,明显是得到了历练,比上一次镇定了很多,原因就是因为,江奕泽在中间并不是和她毫无联系,而是三三两两的通过几次话,许是因为工作,许是因为平日琐碎的事情,总之,与以前水火不容两两相厌的状态相比,他们的关系倒是有了显著的提高。

“谢谢你帮忙了,”江奕泽笑,“我们新项目的执照倒是办的顺利。”

“为人民服务嘛。”徐心柯猛喝一口饮料,笑嘻嘻的来了一句客套话做回应,“不过江奕泽,”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唇角却弯成了新月弧度,“你不会是这么好心的请我吃饭吧,据我推测,肯定是有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朋友之间请吃饭还要列出一摊理由?”

“不是?怕又是你和我家安然闹矛盾了吧,”徐心柯很了然的点头,“你们俩也真是,好好的日子过的顺顺利利的,偏要闹个不是。”

“你和你家男朋友不闹矛盾?”江奕泽拧眉,“那个叫,叫什么程洛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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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交锋,旧爱VS新妻(14)

不提便罢,一提这个徐心柯就想到这几日与程洛昱闹得不快来。徐局长以前的同窗好友办了一个公司,正缺一个策划部经理,便推荐了程洛昱去,好歹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程洛昱打死也不去,说是自己想要打拼出自己的天下,不需要外人帮忙,这简单的“外人”两个字,差点将徐局长气的高血压,指着徐心柯鼻子骂她没有出息,找了个不识时务的男友。

说到这里,徐心柯叹气,“我就不明白,别人把饭做好了送到他嘴上,只要张张嘴就好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吃?”

“我也很奇怪,”徐心柯的埋怨简直是说到了江奕泽心坎里,他抬起头,看着她无奈道,“你说安然好好的,吃不愁喝不愁,干吗要去找那个劳什子工作?每次都累的要死要活的,回来连我都顾不上……”

“安然和程洛昱不一样,我坚持认为女人要兼顾事业。即使家庭的分量在心中应该占绝大部分。”徐心柯马上跳到安然这边申请女性权力,“要不然kao男人养活,会没有地位。”

“一样,男人更是如此。现在要是求助于别人,搞不好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江奕泽笑,“事业心是男人自尊的基础。所以我绝对理解程洛昱的选择。”

“呵。”徐心柯突然轻笑出声,“江.奕泽,我倒觉得你和程洛昱蛮对乎的,要不然你们去搞个断背吧,这么惺惺相惜。”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两人各诉苦.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江奕泽总有很强烈的倾诉。他甚至将所有事情都向徐心柯说出,与安然的意见不合,与安然的三观分歧,到最后,与安然上次因夫妻生活而积累下的矛盾,也全盘说了出来。

“要我是女人我也不理你,”徐心.柯还站在自己妹妹这边,“凭什么啊,在公司里累的要死要活,回去还要任你为所予求?”

“可是我们是夫妻,”江奕泽反驳,“上次我说要孩子,她.说不要。好,不要就不要了吧,我忍下。这次她说要孩子,我只是考虑到当下情境说了句不要,她就给了我N天的冷脸,到了最后,还对我性冷淡不合作。难道我就活该要听她的,连个否认权也没有?”

“……”徐心柯一时语塞,“我估计她是因为看到你和毕文.佳他们其乐融融,所以才想要个孩子,将你的重心转移到她这边来……江奕泽,你不要太主观了,女生都会吃醋,会计较……”

“我就烦她乱揣测我的心思。”

“如果有一天不揣测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你没感情了。”

“……”

似乎是两个人.都找到了共同语言,从来不喜言辞的江奕泽与徐心柯竟然畅谈了两个小时,如果不是那个催命似的电话,他似乎还能和徐心柯谈天谈地谈万物的说下去,而徐心柯只见江奕泽的脸色立时煞白,连忙凑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江奕泽抄起包就往外走,“安然晕倒了。”

“啊?”

大概是心地慌乱,见江奕泽的车差点开成了S状游移,徐心柯心提到了极点的同时,不断劝慰,“可能是太累了吧,你别担心……哎,慢着点儿,慢着点!”

终于,在车子兜转了N个红绿灯之后,驶达了安然所住的市立医院。

见到陪护在旁的程洛昱,徐心柯不由一呆,“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公司有个单子要安然公司做,今天下去提单子,就碰到了她,”程洛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三言两语之后便看向江奕泽,“她喝了点酒,有些酒精过敏。而且,昨天应该就感冒了,发烧到了40.6度,医生说再这样烧下去不管不问,人就糊涂了。”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可是任谁听在耳朵里,都有一种不悦训斥的意味。

江奕泽留到医院里陪护,而徐心柯和程洛昱只呆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坐上出租车,徐心柯这才看向他问道,“你怎么和安然在一起?”

“我说了,是工作。”程洛昱淡然回答,语气并无一丝异样情愫,“有一笔单子让我们成为了合作关系,而今天凑巧了,见到安然晕倒。”

“果真是挺凑巧,江奕泽刚和我说他与安然闹完别扭,你就送她去医院了。”

“你不是还凑巧么,江奕泽和安然刚打完架,你就和他在一起了。”程洛昱侧头,“对了。你不是以前和江奕泽挺苦大仇深的么,怎么今天关系这么好了?”

徐心柯彻底无语,她只能低下头,她不是安然那样的女人,与男朋友关系不对时,会不顾一切的反唇相讥。看程洛昱如此,她只能将那些疑闷压到心里,因为她知道,越吵下去,事情只能越恶化下去。

但是,不当时追究并不代表不介意。

回家便给江奕泽打了电话,得知挂了液体,安然的烧已经退去一些,但还住在医院。江奕泽在电话里面叹息,说安然现在滴水未进,他正想办法让江家的余阿姨做点东西,尽快送到这里,徐心柯又嘘寒问暖的打听了几句,挂了电话便开始做安然最喜欢吃的鱼香茄子,煲了一盒盒饭,火速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门便听到两人的对话,因为病着的缘故,安然喘息有点不均,但说出的话却依然不乏力度,“江奕泽,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你要注意自己身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任由一个小感冒发展到这么重?”

“我感冒这么重是我的原因么?某些人怎么不考虑考虑,某日晚上,某人做了怎么个禽兽不如的行为?”

“禽兽不如……”江奕泽仿佛是咬牙似的猛吸一口气,“很好,你竟然把那个当作禽兽不如的行为,安然,你好的很。”

“如果你将夫妻间的正常活动定形成是禽兽不如的举动,那么好,我以后再也不碰你好了吧?”随即便“啪”的一声,徐心柯意识到有些不好,赶紧进去,只见江奕泽猛地摔下快餐杯,背对着她站在窗户面前。而安然则眼含泪花,一副凄楚委屈的样子。两人见到她来,均是怔愣在那里。

还是江奕泽先反应过来,“心柯。”

还未等徐心柯应声,安然下一步的反应便贯穿了她的整个耳膜。仿佛受了很大委屈的人得见亲人,安然的眼泪簌簌而落,仿佛是在刻意隐忍自己的抽噎声,可是很悲哀的,却有了相反的效果。

她的哭声终于引来焦躁江奕泽的莫大反感,冷哼一声,他转身欲要离开,却在行至门口的瞬间,胳膊被徐心柯用力拽住。倏然回头,只见她用很渴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眉心微蹙,那意思仿佛是让他留下来。

他原本焦躁的心在她这样的眼神中被迫抚平,江奕泽叹息一声,坐在旁边的位子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心柯一直投身于撮合小两口感情的复合工作。

她先是以异常凌厉的态度训斥了江奕泽,当然只是假训,只是为了给安然一些心理安抚。随即又对安然畅谈江奕泽的种种好处,说其实他也很关心她,只是某些方面的政策可能实施有误,但只要初衷方面没问题,人还都是好同志。

安然嘴上没说什么,看似像是被说动一样。但她心里却仿佛死了,原本听了徐心柯的话,不是不感动,不是不想回到从前。只是一想到那晚他面对自己的柔情,直截了当的说不要孩子,便觉得有几分痛入肌骨的味道。

看到安然脸上已经浮现平静表情,徐心柯又七言八语的说了许多,几经兜转,这才到达那个心中最想问的话题,“安然,你怎么和程洛昱聚在一起的?听说他在你们公司,有业务?”

安然心里一惊,清浅笑容缓缓逸出,“姐,说起这话我倒想起来了,你咋和我老公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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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交锋,旧爱VS新妻(15)

与程洛昱是一个语调,徐心柯刹那间被噎了一下,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犹在考虑两人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行为,耳边突然响起江奕泽的声音,“安然,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安然瞪大眼睛看向脸色突变的江奕泽,“我只是想随便问问。”

那是随便问问的语气么?江奕泽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跌下座子去。他注意到徐心柯现在的表情,尴尬的,僵硬的,原本绯红的脸庞仿佛被漂白一样煞白,理所当然的将她现在的复杂心情理解成了被安然诬陷他们的柔弱无助。明明是自己妻子质问在先,他却很不正常的倒戈到了徐心柯那边,甚至为她现在微微难堪的脸色,觉得怜惜和同情。

这样的感情立场一颠倒,妻子安然便成为那个恶毒的大灰狼,而徐心柯则理所当然的成为被大灰狼恶毒诅咒的可怜小白兔。

连江奕泽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何时有了这般颠倒,是从第一次她拿他不当回事,对他反唇相讥毫不吝啬开始?还是从她留他们住宿,深夜中给她留下倩然居家背影,还不辞辛苦的为他疏通婚姻?难道是不知道的第几次见面,她在话筒中无比自然大方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随即乌龙似的擦颊一吻,他对她的感情才发生质变?江奕泽簇起眉头想了很久,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对徐心柯的记忆已经延伸和积累了那么多,多的,超出他的接受能力。

他心里有几秒钟的慌张,但.是很快便平复起来。在江奕泽的字典里,对于感情,从来只有“顺其自然”四个字可循。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徐心柯接.过电话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她再一次认为,自己这次来就是给自己添堵的,不仅什么情况也没调查出来,反而还被呛得半死。

不过,程洛昱既然能与安然重.新聚在一起,单是这个情况,就引起她的重重担忧。

徐心柯坐在办公室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给安.然打过电话。程洛昱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那个人看起来淡然平和,其实却异常有骨气。关于他和安然的事情,要是从他身上下手想必是个很糟糕的办法,而这事儿的危险性就在于如今安然婚姻不宁,如若安然与江奕泽甜mi如初,昔日旧爱根本没法插入,她也自然没有这些担忧。

所以,当今之际,还是让江奕泽和安然别再矛盾下.去。徐心柯安慰自己,这一方面是为自己的姐妹幸福着想,另一方面,也算是为自己的将来谋个出路,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握紧了程洛昱这个男人,并不想与他半途而废。

想到这里,徐心柯不由的苦笑一声,以前都是安.然打电话向她倾诉婚姻问题,然后她再受邀过去解人疑惑。没想到到了今天,竟是她主动要求解人痛苦,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爱情也有半分风险存在。

她太了解程洛.昱那个人,她对他的感情,怕是还需要时间来积淀。可在此之前,与安然的过去,仍是他生命中最光灿的部分。

所以,她不要他们回到过去。

“安然……”她拨通安然电话,开门见山的承认错误,“那个,关于上次我的话,你别多想了……我只是单纯想问问而已……”

安然似乎是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微笑开来,“没事,其实上次就是工作遇到了,没什么特别关系。”

怕她尴尬,她又加了一句,“就像我问了你那句一样,我知道你和江奕泽没什么事情。所以,你也应该信赖我。”

徐心柯心里一顿,想这事儿能是一样么?她和江奕泽顶多算是关系融洽,但你和程洛昱可是有四年前科的人,便呵呵一笑,“你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和你老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那天和你老公可是同时出现的呀。人证物证俱在,血淋淋的事实。”

“徐心柯同志,这世界主动往自己脸上抹黑的只有你一人了,”安然笑,“你要不说这话,我也许还信几句。不过,如果你和别的男人有了jian情我也许会觉得有几分可信度,与江奕泽嘛,绝无可能。”

“为什么?”

“江奕泽虽然花心,但是看当初对我的感情,总有几分忠诚度在里面。也就是说,他再能玩,也许会在以后的几年里变心,可是现在早了点。”安然突然轻笑,“别的我没自信,但是这一点点感情,我还是有的。特别是对你,顶多现在属于两看不厌,但是要上升到jian情的层次,应该还有相当大难度。”

两人稍微冷僵的关系因为这几句不像样的打趣而缓和放松,安然永远也不知道,关于爱情,根本没有早晚之说。有些人对上眼了,就可以用一天的偶遇来彻底推翻长达N年的感情。尤其是江奕泽这样游遍花丛的人,忠诚度,或许是他们最不信赖的东西。

她之所以对江奕泽与徐心柯下了错误的判断,就是因为这几天与江奕泽的感情,似乎又有些和暖迹象,两人一如往常般亲密言谈,许是因为安然敏感,她老是觉得,江奕泽与她之间仿佛隔了什么东西,再怎么强作亲昵,也恢复不到之前的默契甜mi。

可能是自己又受到之前的蛊惑了吧?安然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她病的那日程洛昱的脸,尽管是病的晕乎,她也忘不了他眸子里清澈的焦虑和痛苦,那样的情愫调制在一起,分明就是一剂叫做“余情未了”的毒药。他身上的气息仍是她最喜欢的薄荷味道,淡然如雾,可是在过去的很多时候,却又无数次让她清醒。

清醒到下了最大的一个决定,舍弃他与江奕泽结婚,一条路走到现在,却有些不知道什么是盼头。

与安然打完电话,为了保证两人婚姻真的不在出现什么问题,徐心柯又拨通了江奕泽的电话。这些日子与江奕泽联系频繁了很多,因此现在与他说话,也是开门见山的很,再也没有以前“江先生,徐小姐”那般客套,“江奕泽,”她甚至是有些命令的问他,“你和安然怎么样了?”

江奕泽正在开部门会议,看到是她的电话,这才匆匆到门口接听,原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却没想到上来是这么一句,“怎么了?”

“没事,只是对你们俩的感情状况做以调查回访,”徐心柯笑道,“我是不放心啊,怕你欺负我宝贝妹妹。”

“哈,你倒是会护短。”江奕泽轻哼,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心柯,今晚上有没有时间?”

“什么事情?”

“帮我一个忙。”江奕泽声音低下来,“总之,不会亏待你。”

考虑到大局,想到见到江奕泽也许还能说说他,让他与安然的感情更进一步,从而为自己与程洛昱的婚事再减少一分危险。徐心柯很轻松的便点了头。而得到她同意之后,江奕泽随即便拨通了安然电话,“安然,今天晚上有时间么?”

“没有,我可能要加班。”

这是江奕泽预料中的答案,按照往常,他早会不耐的表示不满。可是今天,却心里有了点轻松的感觉,“我今晚上要有个应酬,需要携侣参加,你……”

“奕泽,对不起,你找秘书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些疲惫的娇溺,“我最近好累。”

“对了,为了尊重江夫人的权力,给你两个选择,是找以前你们学校的校花儿还是找徐心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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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交锋,旧爱VS新妻(16)

“这和徐心柯有什么关系?”安然有些不解。

“今天这应酬是有点政府性质的聚餐,我吧,想要借徐心柯的关系打造一下名气。”江奕泽说道,“这北荃上流,几乎都知道徐局长有个掌上明珠女儿,如果带她去,肯定对江宁的下一步发展有好处。”

他这一番理由冠冕堂皇,想起上次他携校花那副情意绵绵的劲儿,安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徐心柯,毕竟是自己人,还钟情于另一个男人,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这个选择又是在江奕泽意料之中,对着话筒,他又对她说了几句类似“别累着了,”“不要拼命”之类的温言絮语,这才挂断电话。

唇角上是一抹粲然笑容,像是料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有若无。

程洛昱公司的案子在进行音乐编辑一稿的整改,秉持着负责的态度,程洛昱下午又来到安然办公室,这是自从那天的晕倒事故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安然努力让自己忘掉那日曾出现的短暂和暖,用最平静的语言叙述了她的整个音乐思路。她从来没觉得说话也是一件如此费力的事,身旁萦绕着他淡然的薄荷香气,安然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有点想要窒息的味道。

办公室中青年男女独处原.本就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儿,何况是一对曾经有着前科的恋人。陈述过程中,程洛昱的手经常碰触她的手,因为要同看一个电脑,就连彼此的腿也有互相碰撞摩擦的空间。安然相信这是他毫无意识的“意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意外,她都有面红心跳的冲动。

这是最近和江奕泽肌肤相亲远远不同的感受。

大概是那天江奕泽意识到是自.己的粗鲁而造成了安然的病重,而她也察觉到自己用“禽兽”两个字来形容丈夫确实是恶毒了点,所以在床上,两人又达到了一种新型的平衡。看得出来,江奕泽对她的身体依然是高度亢奋的态度。而安然,也是在尽力表达自己对丈夫的需求与好感,注意,是尽力表达这个词汇,因为她对江奕泽,已经没有了新婚初始时那般心动缠绵的感觉,而这点,也是在江奕泽那天对她的“施暴”后才有的症状。自从那天开始,她边对他失去了兴奋感。

现在的床上欢好,更像是维持.婚姻关系的一种彰显与象征。

就像是很多夫妻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多么甜mi一.样,他们亦是如此,每次欢好,仿佛都在劝勉自己,我们是新婚夫妻,所以必须用恩爱来证明这样的关系。因此,安然学会了在不的时候就“嗯”“啊”“唔”的渲染声音,还学会了在事后用华丽的语言来夸赞江奕泽的“棒”,更学会了用缠绵诱惑的眼神来迎合江奕泽的虚荣与大男子主义。

这样就挺好,她想,也许这就是婚姻。两个人的激情,.本来就不可能维持多久,更多的,还是要淡然平和。

只要他们的婚姻性质不做任何改变,安然觉得,.与江奕泽这样在一起,未必不幸福。

将意识从自己.身上拉回来,她笑着看向程洛昱,“今晚上心柯去哪儿,你知道不?”

“不知道。”

“你们俩不约会?”

“没必要天天在一起,”程洛昱的注意力仍在那不断起伏的音乐上,头也不抬,“这一段,是不是快了些?”

安然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又涌起久违的激动,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她勉力自己轻笑出声,“程洛昱,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他抬头。

“徐心柯今晚上要陪江奕泽应酬。”

“他俩?”程洛昱眼睛倏然瞪大,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极具有冲击力的。可更不可思议的是,安然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想了想,程洛昱也收起了讶异,轻描淡写道,“去就去吧。”

“她没和你说?”安然问道,“程洛昱,你不担心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又不爱她。”这是安然预想中程洛昱的答案,她甚至为了这个答案,神经质似的有了几分澎湃的感觉,可是程洛昱只给了她一个再淡然不过的表情,“我担心什么?”他反问道,“你都不担心你老公,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的心一沉,缓缓笑道,“对,没什么好担心的。奕泽不会喜欢徐心柯,这你放心就是。”

“你是觉得你丈夫个人魅力很大么?”面对她的这句回应,程洛昱突然吐出一句话,“我们心柯,肯定也不会喜欢江奕泽那样的人。”

说完这话,他突然起身欲走。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安然心里一紧,接连几天压抑下的感觉突然瞬间溃堤,她小跑几步,趁他还未消失在视线之前,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

感受到怀拥着的男人身子一僵,安然猛吸了一口气,霎那间,鼻尖都盘旋着的都是他身上的独特香气,不似江奕泽的CK香水那般霸气,却更能渗入到她的心。她紧紧的kao着他,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寸血液都被他的薄荷味道渲染的沸腾,带着欲火蔓延的勇气,迅速弥漫过她的身心。

分手前再正常不过的温情动作,此时做起来,竟让她有种难以言语的感动。

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竟要流出泪来。

“程洛昱,你还是和以前那个样子,说话都直接的不会拐弯。”安然突然笑了起来,唇角微抿,轻声道,“你不知道,我和江奕泽,确实是有了某种问题。”

从那一次的娇娇事件开始,再从自己想要孩子一事,再到后来的床上暴力,她将她和他的故事说给前男友听,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程洛昱,我是真害怕了。你不知道那天他的表情有多么可怕,眼神那么酷厉,像是要吃掉我。”

“所以再到后来,我都觉得他很可怕。可怕到我宁愿在外加班也不想回家,因为我一回家,就会看到他和娇娇其乐融融的样子,那副状态,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不敢看向他,只要他一朝我kao近,我就会联想到那天的景象,所以,夫妻生活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折磨。”

“我开始下意识的逃避这样的家,其实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安然微微苦笑,“程洛昱,其实不用你嘲笑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很没出息的人。现在除了在你面前能说几句心里话,在外人面前,我觉得自己几乎是失去了自主的人格和脾气。回家之后,如果江奕泽心情很好,爆棚,我还是会努力调动情绪,克服自身不满迎合他,满足他,其实对我而言,这已经是一场做戏。”

“……”程洛昱没想到她会对他说那么坦白,霎那间,微微的苦涩蔓延至全身,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僵住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她进行安抚与回馈,他咬了咬唇,“那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我舍不得。”安然直截了当的看着自己,“事到如此,即使婚姻如此,我还是舍不得,程洛昱,你应该知道我为此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爱情,青春,人生的理想,绝大部分的美好,我都赔在了这段婚姻之上。现在放弃,只能是半途而废。我是个实际到极点的人,当时既然走上了这样的路,就没有想过折返。何况,”她轻轻笑了笑,“你呢?你也不容许我折返。”

安然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他面前如此坦诚的剖析自己的想法,对,她曾经把程洛昱当成了最后一条退路,可是事实证明她失败了,往日的恋人,只能让现实的生活更加浮动。当得知程洛昱与徐心柯在一起的时候,她发疯一般的害怕失去江奕泽,甚至开始猜忌他与毕文凌的关系,唯恐他也抛却她离去,想想那段生活,她只有感慨两个字可以回味。

其实到现在,她也是还是害怕失去他,失去这段婚姻。

所以,才近乎舍弃的顺从了江奕泽的所有意愿,他不喜欢她吃醋,她不吃,她放任他与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应酬交往;他不喜欢要孩子,她也不要,她放任他与娇娇在一起,自己躲出去,争取让自己当那最可悲的透明人;他说要给娇娇一个完整的家庭,她虽然很难过,但是事后也是不计较,只有通过工作这个手段来麻痹自己的知觉,努力告诫自己,忙的狠了就不会有闲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日子还得过下去,他和她还得进行下去。

安然真的觉得,她已经在这段婚姻中得到了足够的成长,成长的够豁达,成长的够卑微,成长的完全磨掉了自己的孩子气,按照江奕泽的江氏思维来成全他们的婚姻和下一步路途。

“所以程洛昱,我很空虚。”她突然凑过身来,年轻的身体与他如此接近,近的他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每一次行走步伐,他呆呆的看着她kao近,揽紧,依存,温暖他的每一寸肌肤,她的手依然从后面伸向自己的背,细细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回响,似是融入到了血液里,渗带着一种沉闷入骨的感觉,“洛昱,你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行不行?”

感受到他身子一僵,她的话语越发无助凄楚,“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安然……”怀里的男人试图去分开她的手,“你结婚了……”

“我知道我知道,”安然近乎赖皮的朝他身上kao了kao,“程洛昱,我快要被逼疯了。你什么也别动,就任我kao一会儿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声音已带着呜咽的印迹,眼前出现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画面,明明已经想开,明明不觉得困苦,可还是在昔日恋人面前,觉得那么委屈。

而听闻她微哑的声音,程洛昱刻意隐忍的情愫终于在感情的进攻下宣告溃败,他一动也不动,任由那熟悉的人紧揽着自己的腰,如同在品尝一份许久没曾吃过的盛宴,度过的每一分,都想调集自己的所有观感来细细品尝和祭奠。

正文 发乎情,止乎性(1)

傍晚六点四十分,江奕泽那银色大奔到了徐心柯单位门口。此时正在下班高峰,江奕泽又十分拽的将车子开的很拉风,一时之间,惹得众位同事眼神攻击。上车之后,徐心柯有些埋怨的看着江奕泽,“你就不会开车开的低调点?“

他的表情十分无辜,“一没违反交通准则二没影响治安管理条例,我遵纪守法的很老实啊。”

“现在单位上八成以为我劈腿了,我还没告诉我们家程洛昱今天要和你出来的事情,”徐心柯在嘴里放了个木糖醇,一边嚼一边说道,“希望他不会误会。”

“你很怕他误会么?”

“很怕。”徐心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和安然和你一个道理。越在乎,越害怕,越小心翼翼。所以,”她轻轻勾唇,“我这次舍弃名誉都帮了你。江奕泽,你可要好好待安然。要不是看在她面子上,我才懒得去搭理那些应酬。”

江宁集团少董带了工商局长的女儿出来应酬,在众人看来,这是绝对没有料到的组合。所以,众人纷纷猜测打趣两人关系,“江大少啊,怎么?这次的佳人……”

话没说下去,但是任谁都能.听到话里的暧昧深意。徐心柯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江奕泽,原以为他会做出什么解释,却见他只是抿唇一笑,竟以很亲密的姿势,拉着她的手在旁边位子上坐下。

徐心柯手一缩,仿佛心里已然意.识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抬头,“大家误会了,我是安然的朋友。今天过来,只是帮帮忙而已。”

众人笑,“徐小姐,有些事儿没必要说那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