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没必要说那么明白?.简直是一定要落实清楚,徐心柯看了一眼江奕泽,见他仍风度翩翩一派宠溺的样子看着她,心里的异样感觉更加明显,“大家误会了,说起来,江少还是我妹夫呢。”

随即,有个不怕死的人跳出来,用暧昧到极致的声.音挑起大家的进一步兴趣,“这年头,小姨子与妹夫,可是最好的话题……”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徐心柯沉闷的喝了两口酒,深.刻的体会到“越描越黑”这句话的含义。明明她和江奕泽没什么事情,可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副偷腥的jian夫淫妇。她已经极尽所能的解释了,众人却还是嬉笑态度。她就不明白了,江奕泽的名誉也因这样的玩笑而受到了诋毁,为什么他如此安然而坐,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

因来客的性质,整顿晚饭就基本围绕着徐心柯.而进行,由徐心柯的美貌,进而延伸到在徐局长的英明带领下,工商局的惠民政策问题,最后上升到交际的程度,“徐小姐啊,我们这些小民都在您和您父亲的领导下才有口饭吃,还望您以后多多庇护。”

总之,徐心柯这顿饭吃的,疲惫不堪。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回到车子里,徐心柯手袋一放,侧头看着江奕泽,不悦道,“今天你把我叫来就是专门提供乐子给他们的吗?他们那样说了,你怎么就不分辩一句,就留下我在那儿辩驳。”

“你是辩驳了啊,可是管用么?”江奕泽轻笑,狭长的眼眸微眯着看向她,似是绽起别有深意的光芒。

“没用也比在那里任由人取笑好吧?”

“怎么?你觉得被人说和我那样,是一种取笑?”

这话接的莫名其妙,徐心柯看着江奕泽,突然觉得他眼里的深意让她无端慌张,不由得吞了吞唾沫,她看着他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就算不是取笑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吧。我们要是那样的关系还无所谓,可是你知我知,他们是在开我们的玩笑,那怎么还不说个清楚?”

“其实吧,”他唇角一勾,一抹笑容流于唇角,“我觉得,让他们误会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奕泽!”

“徐心柯,你我试试,按照他们的思路来发展一下怎么样?”

那一刻,江奕泽的声音微扬,徐心柯有一秒的时间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下一秒看过去,他的眸瞳澄澈,就那般紧紧的盯着她,丝毫不是戏谑,反而更像是逼问,凌厉而又直接。

所以,徐心柯下一步的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她从没想到江奕泽会对提这样的要求,他是她好友的丈夫啊,他怎么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徐心柯打了个车直接就到了程洛昱所租的公寓那里,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该去和男朋友说,可是现在,就莫名的想找个人倚赖。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与江奕泽的纠葛。为什么他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感情?难道是这几天自己与他走的太近了?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不良的女人,是要对他投怀送抱的那种野草?

应该是的,这几天她基于安然与他的婚姻和他走的确实很近,江奕泽又适逢这样的感情空虚期,或许真的会对她有几分误解。想到这里,徐心柯确实有几分后悔冲动,觉得自己太急于求成了,为了把住程洛昱,差点将自己葬送在里面去。可是反过来想想,这江奕泽也真是不是个东西,自己原本对他的感觉挺好的,觉得他对安然不错,大原则没有问题。可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

这还是对她呢,要是对别人,是不是就很积极的一拍即合了?

到了程洛昱那里,敲了敲门,竟然无人应答。她掏出电话打给他,“喂。你在哪儿?”

对方背景十分静谧,只不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低低的问了她一句,“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门口,”徐心柯不满,“程洛昱,不管你在哪里都快回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去我那儿怎么不给我提前打个电话?”

“我忘了……”徐心柯一怔,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话,再想起刚才江奕泽那很具有威逼性的眼神,不由得一阵烦乱,“程洛昱,你把我当作女朋友了么?我到你这儿,还要提前打个呈批才可以?”

大概是听到她不悦了,程洛昱扔了一句“你现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回去”,便扣断电话。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徐心柯看了看腕表,原来程洛昱的“马上回去”的概念,可以精确为四十二分钟。

而此时,她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宠物狗似得坐在楼梯口的坐姿,也维持了四十二分钟。

娇生惯养的局长之女徐心柯,哪儿受过这样的冷遇?

“你去哪里了?”她站起身,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从公司到这里,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话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等等,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程洛昱推开门,倏然转头。

“有一种女人和啤酒混合起来的味道,”徐心柯笑嘻嘻的凑近他,一双手腻缠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扯了扯,孩子气的又深呼吸两下,“说,程洛昱,老实交代,在公司加班怎么能加起这么混合型味道来?”

“徐心柯,你不是属牛的么?那就不要插手属狗的应该管的事儿,”程洛昱把她的手一掰,看似很头疼的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有什么事儿啊?”

徐心柯就是那种很矛盾的女人,刚才在外面等着程洛昱的时候还万分生气,甚至还草拟了十大酷刑等手段用在他身上泄恨,可是一见到他,只要他轻飘飘的给她说一句话,即使目光不是那么柔情似水,即使语气不是那么温情绵绵,她所有的怒气也会在他的气息中烟消云散,没出息到自己都看不下去。

所以,在她又要在他气息中沦陷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及时提点了她今晚上所遭遇的一切,“你知道我今晚上做什么了么?”

“什么?”

“我去和江奕泽一起吃饭去了。”

程洛昱手微抬,但是仍不吱声,只是很低的应了一句,“哦。”

这下倒是徐心柯支撑不下去了,呼呼的坐到他旁边,摇着他胳膊问道,“程洛昱,你怎么不惊讶不追问不愤怒?”

“我怎么惊讶追问愤怒?”程洛昱扯唇,“我记得某些人在大学时候面对我舍友的穷追不舍时说过的三大原则,所以现在咱们关系如此,也是丝毫不敢逾越。”

正文 发乎情,止乎性(2)

徐心柯脸色一红,蓦然想起过去的事儿来。

那时候是在大二。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对他有了感觉,所以经常借学生会工作之机,与他们620宿舍展开联谊。安然这个傻妮子只顾沉浸在自己感情,却误判了当前形势,以为她不辞辛苦的召集620宿舍的人,是看上了当时宿舍的另一棵舍草连微。所以,好心好意的与程洛昱撮合起了两人。

连微同志状态投入的很快,过了两天便有“爱如泉涌”之势,鉴于连微的气质与程洛昱确有几分相似,空虚中的徐心柯便接受了这个男人,可是之后,连同学的恋爱对策实在是让她受不了。她去见个男人要盘问,她去与别人上个自习也要打听,暑假去哪里他甚至都要她汇报清楚。于是,不胜其烦的徐心柯给他定了三个原则,如果她不说,不得打听她的去向,不得追问她的交友原则,不得干涉她的私人情感自由。

这三个原则简直就是对恋人的耻辱,所以,在原则颁布三天后,人家连微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男人自尊,与徐心柯轻言分手。

“程洛昱,那不是不一样嘛,”徐心柯很没女人骨气的kao在他旁边,“有人问我不愿意给说,可是你要是问,问一句我保证交代一句。”

“那有什么用,”程洛昱直直身子,“你已经与他吃完饭了,既定事实造成,我追问过去还让自己不痛快。”

徐心柯抬起头,眯眼看了看.他,程洛昱表情如常,可眉宇却轻轻蹙了起来,仿佛是有了什么不快的事情,甚至连说话,他都像是在漫不经心的敷衍,“你今天不舒服?”她好心的去触他额头,却被他断然挥下,“没什么。”

她几乎是可以确定他有不高兴.的事儿了,可是以程洛昱的性格,继续问下去太不理智,很有可能会惹他不快。她刚要想从哪个角度插入为好,就听他又问向自己,“你哗哗啦啦的说了这么多,不是说有事儿要和我说么?”

“对,是有事。”徐心柯想起自己今.晚遭遇的正事,又思忖了一下才开口,“程洛昱,其实这事儿不是关于我的,确切的说,是关于安然的。”

“安然?”

“嗯,对。”看着他蹙眉的样子,徐心柯其实有几分不悦,.但是考虑到事情严重性,还是将自己的小女人心思压了下去,“我今天和江奕泽一起吃饭,发现他好像对别的女人,有些暧昧……”

“别的女人?”

“嗯。”徐心柯点头,她没敢说是自己,要是说那女人就.是自己,对安然,对程洛昱两方都不好交代,“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她下意识掩饰自己,掖了掖头发。

程洛昱的声音低沉下来,“心柯,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像是乱说的人吗,”她不满,“我既然说了,就有一.定依据。”

下面,徐心柯很.注意遣词造句的将事情大体叙述了一遍,将事情真相中她的角色,全都替换成了某妖艳女人。听完这些,程洛昱的眉头更加紧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对于感情的束缚力本来就是差一些的。”

“我其实没想到他这样,”徐心柯小心翼翼的分析,唯恐一不注意将自己代入进去,“江奕泽已经离了一次婚,我以为他这一次,会很在乎安然,起码应该慎重一些。”

“我觉得这个应该和偷情是一样的吧,偷了一次,就想偷第一次,纯粹为了里面的新鲜和快感,”说到这里,程洛昱突然想起今晚上与安然的共处来,心突然突兀的跳了两下,他轻笑一声,强自压抑心中异样,“江奕泽身家不凡,可能玩的也比正常人更高档次一些,这样的出轨式‘离婚’,就是偷情的更高形式罢了。”

他刚刚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身子一重,徐心柯趴在他身前,一手比划成枪状,恶狠狠的看着他,“老实交代,程洛昱,你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已经与人分手了一次,还想再玩一次分手。”徐心柯眸带烁光,“快点交代。”

“没那么变态,我又不是受虐狂。”程洛昱轻轻的把她从身前推开,唇角似扬非扬,“别忘了,我上次可是被甩的。”

敏感的徐心柯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不对,还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伤心处,揽着他的脖子又是一阵温存,而程洛昱却在想,假设徐心柯的话是真的,那安然又该怎么办?假设徐心柯的话是真的,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与安然相处了一晚上,即使他知道两人并未作出出格行为,可也清楚,自己心底隐忍已久的那些感情仿佛又有蔓延的趋势,于他而言,安然就像是青春生活中最活力的草,即使因为种种原因曾被焚烧,但是在合适条件下,仍有卷土重来之势。

他向来认为,他对她再也没有了那时候所谓的爱情,可是现在的悸动,算是什么?

自她窝在他怀里说“不后悔”的那一刻起,自她不顾一切环着他腰的那刻起,自刚才他们在茶馆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呆在一起的那刻起,似乎就有一种均衡,就被他们给打破了。程洛昱一直坚信自己是理智的人,可是面对她的软弱,无助,痛苦,却还是不忍推开她的倚存。

他想,就算是恋人不在,他们也是朋友。就让他们维持住最该守住的那个底线,只要是不逾越,对彼此仍然是公平。可是,却没料到,这一场四个人的坚守战,却有人提前交了白卷,根本打破了这一场平衡。

江奕泽,竟然出轨。

程洛昱给徐心柯出的主意是,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别轻举妄动,先留意观察。而徐心柯很则想说,别确凿不确凿了,这事情主角就是她,能有假么?

她刚想对他咆哮出这句话,但是话到嘴边的那瞬间,又突然咽了回去。

对啊,江奕泽对她说的那句似笑非笑的话,是不是真的当作玩笑逗逗他而已?

想到这里,秉承着快刀斩乱麻的原则,徐心柯拿起电话就给江奕泽打了过去,“江奕泽,我问你,你最后那句话是真的是假的?”

“你觉得呢?”

“你别我觉得你觉得的故弄玄虚,”徐心柯不满起来,“江奕泽,我最讨厌拿这些事情开玩笑的人,如果这是玩笑,那请你以后别再开,大家还是朋友;如果……”

“如果这不是玩笑呢?”他接过来她的话,语气轻飘。

徐心柯一下子被堵住,“如果这不是开玩笑,那我就……”

“这样吧,我晚上有时间。上槿茶屋,咱们见个面怎么样?”江奕泽突然打断她的话,“我不是强迫你和我见面,只是我现在要开会,很忙很忙,所以无暇顾及这个问题。”

正文 发乎情,止乎性(3)

徐心柯应了一声,只能扣断电话。她能说什么呢?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她只能希冀自己能赶紧确定事情真相,别再害人害己而已。想到害人害己这个词儿,她不由的苦笑出声,是啊,如果江奕泽是真的动了心,不仅害的她没法面对自己的感情,更愧疚的则是安然。别人偷情出轨都是两方愉悦,可她可好,自己承受了别人的感情,反而更是水深火热。

一下午的时间,徐心柯根本无心在做别的事情,一直都在费力揣测江奕泽情绪,都在尽心于应对江奕泽各种反应的准备。比如,她要是说了是开玩笑,她该怎样恶毒的语言惩罚他这样无聊的行为;他要是说出于真心,她该怎么向他阐明立场,从而站在安然与他婚姻的高度彻底将他这样的不轨毒瘤掐死在萌芽状态里。

到了上槿茶屋,这才发现江奕泽竟然提前来到了这里,抬眸向她微笑,眸瞳灿然生辉。她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向她伸过来的手,身子一侧,下意识躲避了过去。只见江奕泽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心柯,你这样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四个字,如临大敌。”

徐心柯微一勾唇,决定开门见山,“我只是想问江奕泽先生,那句话的真假?”

她是很期待他像以前很多时候那样微微一笑,黑眸中闪出几分慧黠的光彩,然后说,“开玩笑呢,整那么严肃干什么?”

可是却没有,江奕泽一双厉.眸紧紧盯着她,并无半分戏谑之意,“我如果说,我是认真的呢。”

“不要含糊其辞,我要的是确定语意。”

“好吧,我是认真的,”他唇角似勾非.勾,一双手突然从桌子那边伸了过来,轻轻覆上她的手,“徐心柯,我是认真的。”

霎那间,徐心柯脑子里像是燃.起了爆竹,乱腾腾的不可思议,她像是被触电一样,腾的起身,“江奕泽,你到底在玩些什么?”

“我没玩。”

“你的认真来的好容易啊,好,除了毕文佳,除了安然,.除了我,你还和几个女人说过认真两个字?”想到安然往昔痛哭流涕的没出息的样子,徐心柯的怒气蹭蹭升级,“江奕泽,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安然?怎么对得起那个在家里替你安家守业的女人?”

徐心柯只觉得自己气的快要燃烧起来了,她一路.上都在想,依照江奕泽的所作所为,这很有可能就是他想要进行的一场游戏。却没想到等来等去,竟是实情。她的安然多少次处在他的孩子,前妻,与公婆的关系纠葛中浮沉难定,可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呢?却一副最想当然的态度对另一个女人说“认真”二字,毫无愧意,毫无歉疚。

“安家守业?”江奕泽听到徐心柯怒气冲冲的表达,.却并不反唇相讥,反而是逸出淡淡微笑,“徐心柯,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对安然?”

“想要知道答案.么?”他掏出手机,突然看着她轻笑道,“如果想要答案,我就给你一个最实际的说法。”

看着他按着手机软键,徐心柯有一分钟的纳闷,以为他收集了安然的什么犯罪证据,比如,电视与小说中常出现的不轨照片,暧昧合影什么的东西,给她来个事证物证两明。可是却见他将听筒放至耳边,语气轻巧柔和,眸中却渗着漠然冰冷,“安然么?”

“老公,有什么事儿?”徐心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次发现江奕泽竟然打开了免提,因此安然的声音近在眼前。霎那间,徐心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唯恐那边的安然察觉到她的存在。

“我晚上有个小应酬,你陪我参加一下吧,”江奕泽的声音缓缓推进,“用不了太长时间,很短一会儿,参加完之后,咱们回家正好休息。”

“对不起,老公,”安然的声音微带娇溺,“我今天晚上要加班呢,就不过去了。”

“加班?”

“是啊,要处理四个遗留案子。”

“那我带别的女人去参加了?”

“可你得把持住自己。”安然在那边似笑非笑,“不过,我对我老公的人品,还是放心的。”

“那好,我挂了。”

“嗯,拜拜.”

“拜拜。”

通完电话,江奕泽看着早已怔愣的徐心柯,轻笑出声,“听到了?”

“听到了……”徐心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呐呐出声,“不过,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最近很长时间,我们的婚姻一直是这个样子,”江奕泽抿了一口咖啡,似是无奈的扯起唇角,“我出去应酬,她以不想成为我的附属为由向来回拒。自从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忙的什么,九点半之前从未回过家,她一个音乐编辑师,倒是比我这个总经理还日理万机……还有,看到了么?关于我携别的女伴出去应酬的事情,她已经大度到置之不理。所以,很容易的便能看见,我在她心里是个什么位置,这样的位置,还有没有存续下去的必要。”

“江奕泽,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徐心柯深吸一口气,“你们男人,向来有歪理变成正理的本事。你不要忘了,是谁说安然的嫉妒不可理喻,是谁说安然的吃味是对婚姻的亵渎与不信任,是谁说安然孩子气,太情绪化的处理问题,让你觉得疲累不堪。而现在,她按照你的要求一切都放开了,你反而指责她心里没有你。”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为自己辩解那我也没话可说,”江奕泽微一摊手,一副大而化之的样子,“只不过徐心柯,你听到她刚才的话了么?你觉得那些话,是个负责任的妻子所言?”

现在,徐心柯说不下去了。

其实,从一个客观的角度而言,她也听到了安然话语里那淡淡的无所谓的味道,仿佛这个老公,与她毫无关系,是这世界上两个最可有可无的个体。

“可是,你……”

“你觉得我很无耻对么?”江奕泽深吸口气,“或许,你们都将我这样的人叫做用情不专,见异思迁。可是我对一个心里不再有我的人,实在是没那么大兴趣。我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其实再失败一次也无可厚非。反正我江奕泽已经有了‘抛妻弃女’之名,所以不介意破罐子破摔,将这样的名声进行到底。”

他的话说的很轻很轻,但是眼眸中却透出对婚姻的无奈与伤感态度,徐心柯心里一凉,原本准备声讨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低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咖啡杯。

“你或许应该问我怎么对你才动了心,徐心柯,其实我要的不难。”江奕泽微微勾唇,“你还记得那一天么?你留在我们在你家住宿,你当时不让我走,说我酒醉驾车风险太大,还在我们都要休息的时候,那么勤劳的收拾房间。当时我心里一动,似乎有个声音说,就是这个女人。”

“我想要一个家居的女人,在我下班累的时候为我能暖上一杯茶;在我没有动力走下去的时候轻声抚慰我明天并不可怕;在我遇到阻力的时候告诉我最能最好,一定能开拓出好的前程。徐心柯,你说我要的难么?”

“江奕泽,你是你要的。你从来没有问过安然,她想要什么。”

“是,可是夫妻生活不就是两人迁就着来么?徐心柯,我迁就她很多次很多次了,我希望我能改变她,或者说是让她改变我,我们总能很好很长久的走下去,可是我现在的实验结果是什么?她对我的娇娇理都不理,回来就一个猛子趴在卧室床上,甚至连话都懒得和我说一句,她还曾经告诉我,愿意接纳我的过去和我的家庭,可是结果么?是她接纳了他们?还是她把他们无奈了?”

徐心柯再一次无话可说,她从不知道,安然与江奕泽之间,竟然已经生硬到这个地步。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

“相敬如宾。”

“那不是挺好的么?”徐心柯勉力自己笑道,“江奕泽,你是个婚姻完美主义者,可是你要是真的娶了我,你就会发现我比安然毛病还多。到时候,你想要退货都完成不了。”

“徐心柯,你知不知道,如果用来形容夫妻关系,相敬如宾看似很美好,却是最冷漠的一个词儿?”

“……”

“一旦两个人相敬如宾,把彼此都当作最客气的那个存在。那就说明,这婚姻走到很危险的地步了,彼此都走不进去彼此心里,谁也没有把对方当作最重要的家。”江奕泽微微一笑,“我和她,就是如此。”

徐心柯最终没有答应江奕泽那荒谬的“求爱”,即使他说的笃定不已,即使他的眼神透lou着那么深邃的凝重,她还是没有勇气触及这样的男人,看似是极品钻石,其实却是勾命毒药。他们身上的爱情时效性太短了,短到没有了解就可以在一起,短到只进行了一年的共同生活就想结束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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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祝大家春节快乐。

说一点题外话吧~~很久不逛某贴吧,突然发现有人在热烈声讨,让某渣改《皖雅公主》的结局~~

别的不说,谢谢大家还记得那部很稚嫩有点天雷的作品,至于结局,大概不会重写的。景唐帝和皖雅的性格如此,仿佛《帝劫》里的繁锦和我家景杞,性格是注定的,所以命运也是注定的。

但还是谢谢大家,眼看着春节假期就要过去咯,希望大家虎年工作顺利。

鞠躬咯~~~

正文 发乎情,止乎性(4)

回到家,她心事重重的掏出手机,“洛昱,你现在在哪儿呢?”

“和同事在一起。”程洛昱低应道,“怎么?”

“你怎么现在还不回家?”

“同事今天不高兴,我陪他一会儿。”

“男的女的?”

听筒陷入短暂的静谧,就当徐心柯为自己的敏感多疑后悔不堪的时候,那边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猜吧。”

“啊,程洛昱,”徐心柯连忙借坡下驴,“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突然有些想你。”

“嗯?”

“没什么了,就是突然想要和你说说话,”通过今夜,徐心柯突然感受到了感情的莫测,于是不管不顾的先给程洛昱打个电话,“程洛昱,你可真是的。人家谈恋爱都是一天八个电话,你可真好,一个也没有。”

“我不是怕打扰你么?”程洛昱笑容极轻,“怕触犯了某人的三大原则,被打死的永不超生。”

“你难道要因为那件事说我一辈子?”徐心柯皱眉,声音微带娇嗔,可心里却莫名舒朗起来,“对了,程洛昱,你明天来我家走走怎么样?”

“回去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徐心柯还想听程洛昱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很突兀的就收了线,根本连声晚安之类的告别语都没有,上来就是跋扈的机械等待声。徐心柯无奈的很,只能扔下手机,心烦意乱的叹气。

她本来想将事情告诉程洛昱,可是在拿起电话的那瞬间,还是将事情掩了下去。她怕程洛昱一旦知道安然婚姻不幸,再站在同情角度上与她多加联系,到时候,日久生情,对她们而言再成就一段重归旧好的佳话,而她对自己来说,无异于徒刑。

所以,在上次有意无意的透出个苗头之后,她便改变了行动方针。安然的婚姻问题,她可以插手去帮助,去提点安然要小心这段婚姻。可是却不要程洛昱插手,就是因为,同情的尽处一般就是爱情。

只是她不知道,程洛昱今晚上扣电话,根本不是想不想和他说话的问题,而是,家人问题是程洛昱的敏感点。他其实和安然情况一样,她与江奕泽是经济地位差别太大。而他和徐心柯,则是官民两个阶级。

每次去徐心柯家,心里都有一点窝窝囊囊的感觉。徐局长做官做惯了,说句话都满是官僚主义作风,而且很喜欢对一点个人问题上纲上线到政策角度,一点小的问题就无限扩大,每次程洛昱被提点,都觉得自己像是十恶不赦。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看电梯屏幕已经显示自己快要到自己楼层,程洛昱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刚出电梯,迎面便撞上一堵人肉墙,“程同学,你加班加的很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