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勇武侯可不是她的亲戚,论辈分是她的侄子,等如月嫁到勇武侯府当继室,那就是亲上加亲了。

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苏颖那边她没能找到机会下手,之前和她合作过的什么国公府的人如今也没了踪影。

本来还想着时间还有的是。自然能找到法子除了苏颖这块绊脚石,可如今潘家都危在旦夕了,最主要的还是解决了潘家的危机。

潘太太想来想去,觉得只能委屈了如月,不过如月一心想着嫁给勇武侯。如此也就不算委屈了,如月到时候还会感激她这个当娘的这么替她考虑呢。

到时候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在来个捉女干在床,不怕勇武侯不认账,然后只要用这点威胁勇武侯,想必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勇武侯必然得出手帮助潘家渡过这次难关了。

只要到时候潘家没事了,那如月就还是官家嫡女,就算做不成继室,做个二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等到那个时候凭着如月的相貌,笼络住勇武侯可不就是轻而易举的。至于苏颖,如月又得宠,再生个一男半女,到时候勇武侯府就没她这个正妻什么事了。

这么想想,比让苏颖下堂还会让她痛苦,潘太太觉得以前是她想法太狭隘了。

这个主意可真是一石多鸟,潘太太越想越觉得行得通,心里就有了底气,脸上全然没了之前的愁苦和悲戚。

殊不知让潘家倒霉的背后,就有勇武侯掺了一脚,人家还兴致勃勃的推波助澜着,潘太太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相比于季府的忐忑,勇武侯府是一片和煦之风刮过。

苏颖从傅奕阳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眨了眨眼睛:“短短时间内,御史怎么会这么快就集齐证据?”

傅奕阳捋捋苏颖的头发,道:“你当潘知府以前就没被人盯上,不过是隐而不发罢了。”

碍于潘知府背后的靠山,但如今这靠山根基不太稳,又有人要这靠山倒,这自然就会有人冒出来做前驱了。

苏颖懂了傅奕阳的意思,看来那潘知府做人太高调,不知道感恩啊,她瞧着傅奕阳:“那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嗯?我不过是给了他们契机而已,潘知府何尝无辜,他罪有应得,且等着看,这次定论很快就能下来了。”傅奕阳笃定道,至于他到底在这里面做了什么,这还是不要细说了。

181章 自投罗网

苏颖挑眉看了傅奕阳一眼:“这样啊。”

她并没有详细追问,过程如何不重要,关键是看最后的结果。

苏颖想着之前街上差点被马撞的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并不像是傅奕阳调查到的那般。

也不是说她有被害妄想症,只是那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尽管傅奕阳调查出来的真相乍一听乍一想也说得通。

可总归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若是按照傅奕阳调查出来的真相,那潘太太摆明是被人充当替罪羊的,可也不用潘太太背后的敬国公世子就这么容易就暴露出来啊?

还有忠睿王府世子病的也蹊跷,谁知道这里面跟忠睿王妃有没有关联?

苏颖正沉思着,傅奕阳就问起来:“今个,有人给你不痛快了?”

苏颖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今天姜夫人的事,脸上淡淡的,拿眼睛斜他:“木秀于林啊侯爷,说起来倒也是我的不对了,谁让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偏是要来拿捏我这个软柿子。”

这本是句玩笑话,可苏颖一看傅奕阳凝重的神情就顿了一下,赶紧把话圆回来:“她们倒是小看了我,想来我是藏在深闺无人识,她们却非要来碰碰我这个软钉子。那姜夫人也没从我手上讨着什么好,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傅奕阳原本捏着拳头抵在桌子上皱眉,听了她的话松了眉间的那个“川”字,他对着苏颖本就柔和,听见她这个样子说,倒勾了勾唇扯出一个笑来,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捏到手心里揉搓:“旁的倒也罢了,藏在深闺这话儿就不对了。”

这样的话本来就是顺口说出来的,偏偏他要咬文嚼字的。苏颖也知道他是想缓和下气氛,只笑一笑,尔后道:“柳氏的家人我让大管家安排妥当了,虽说他们有那份心是好的。只是兴许被旁人利用了都不自知,徒惹麻烦。”

傅奕阳语气也有些冷淡了:“往后柳氏的事儿不会让你再操心。”

显然,柳家人闹腾到侯府门前的事儿让傅奕阳觉得伤了脸面,如同之前魏姨娘的家人贪墨,还在外面打着侯府的名头收取贿赂惹恼了傅奕阳一般。

当时收拾他们,更多的还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之前傅奕阳不知道也就罢了,等他知道了,以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自然不会姑息的。

在傅奕阳的眼里,可没有家丑不可外扬这个认知。也不私下里处置魏氏一家人,直接把人送到官府。只要奴仆贪污超过一百两,按律例就是死罪。

至于来正院闹腾的魏家的娘子军自是载了个底儿掉,魏姨娘都倒了,只剩下一个往后还要看苏颖这个嫡母过活的庶女。她们还真是有这个胆子。

她们那么做,踩的可不光是苏颖的尊严,更多的还有傅奕阳的脸面,这样的事儿但凡传出去,宠妾灭妻,纵容一个妾的娘家人还是侯府的家生子去诬蔑主母这样的事儿,打的可就是傅奕阳他自己的脸。

傅奕阳不能用这种原因发泄。但魏家贪污索贿的事证据妥妥的,即便他们的卖身契并没有在侯府,这等升斗小民傅奕阳一句话下去他们也得不着什么好。

这次,柳家人来闹,无论是否真是来重申苏颖嫉妒不容人,但到了傅奕阳这里。不说他不但不会认为是苏颖嫉妒不容人,反而会觉得柳姨娘不懂分寸,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呃。恃宠而骄这点就算了。

总之,苏颖就那么一说,傅奕阳就会自动把原因归咎到他自己身上了。

姜夫人的如意算盘在最开始就没能打响。

苏颖笑着点点头:“有你出面,比我出面要妥帖的多。”也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小叔那里,”苏颖看了看傅奕阳的神色,见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她有些无奈,不要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啊,“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煦阳不求上进是他自己的事,但总归他还是姓傅。”傅奕阳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经过了之前傅煦阳联合傅母下狠手谋取爵位的事情后,傅奕阳断断不会再傻到再把傅奕阳当他嫡亲的兄弟,这句话就是表了态,往后傅煦阳前程如何他断然不会再伸一把手的。

“姜老头儿如今跟疯狗似的,被主人呼喝着让咬谁就咬谁,不但如此,还招呼上一家老小都上阵,可真是条忠狗!”傅奕阳嘴毒起来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他那么一形容,苏颖都想替姜大人一家掬一把同情泪,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傅侯爷形容的十分到位。

“如今咬我身上来,打死他是不行,非叫他惹上一身骚不可。”说着立起眉毛来,苏颖只觉得这时候他若是笑上一笑,那必然是邪魅一笑,苏颖为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连忙遮掩住,就听傅侯爷说:“此番不叫他脱下一层皮来,倒显不出我的能耐了。”

侯爷酷炫狂霸拽。

画风不太对。

苏颖没沉浸在侯爷的霸道里,反而首先想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她自我反省了一下。

傅奕阳说完又放柔和了,对苏颖笑了笑:“总不能让那些个烦人的苍蝇来侯府里嗡嗡叫。”

苏颖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一下子就从疯狗马仔变成了苍蝇了,一下子就降低了格调啊。

傅奕阳凑到苏颖耳畔来:“论起家风不正来,我是拍马都赶不上姜存富的。”

这话儿听起来怎么都不大对劲,苏颖刚这么想,就被傅奕阳在她耳边说的话给震了下,她狐疑的看了傅奕阳一眼,也学着他一般咬耳朵:“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人家养外室的地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侯爷您不是在户部工作的么,什么时候还兼职御史了?

傅奕阳倒并不以为然:“若不是姜存富手伸的太长,我未必有多余的心思去查他家那些龌龊事儿,尽污了眼。”

说罢,他张着嘴拿牙轻咬了下苏颖的耳郭:“呵,那姜存富的夫人可是数得着的河东狮。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吩咐永平。”

这是怂恿她拿姜存富的外室做文章呢,什么路都给铺好了,苏颖只觉得他咬的她只觉得一阵酥软。直从耳郭酥麻到心间。

苏颖眉眼含笑,只觉得这份心意无比慰贴,偏偏还要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切莫以己度人。”

惹的傅奕阳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笑出声来,苏颖翻了个白眼,嘴上仍旧不饶人:“如今我才知什么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傅奕阳只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岳父大人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可比我清楚的多。”

苏颖一噎,傅奕阳这话儿总让她觉得那姜大人上不了台面的事儿里,有她父亲插了一脚。一时间苏颖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苏颖沉默了,傅奕阳微微一笑目光落到苏颖身上,看得她低下头,这才说:“我也就这么一说罢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苏颖对此不置可否。她心思动了动:“按理说小叔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苏颖在傅奕阳的目光下干巴巴的笑了笑,继续往下说,“怎不见他来找老太太?”

这有些说不通。

傅奕阳淡淡的说:“许是受的伤比较重,到如今还下不来床罢。”

苏颖明显是不信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陈夫人说不定早就过来哭诉了。但傅奕阳都这么说了,摆明就是不想再多谈这件事,苏颖就没有再往下问下去,再说她这么问又不是真的关心傅煦阳,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刚讨论过姜家人,隔天姜夫人竟是差人送了请帖来。

苏颖拿起那张请帖怔怔出神。薄荷知道是姜夫人送来的请帖,吃惊道:“这是无事献殷勤啊。”

非奸即盗,虽说这话说的不大中听,可也在理,毕竟昨天才起了龌蹉。今天就跟没事人儿一般送了请帖来,说是不计前嫌呢,还是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呢。

苏颖往后靠了靠,神色淡淡的,芦荟端上时鲜的果子来,见了被苏颖搁到一边的请帖:“夫人,可是要拒了?府上往日和姜府无甚交情,来往也少,像是这样专门下请帖来邀也是很少的。”

苏颖想到昨天傅奕阳和她说的那些事儿,翘了翘嘴角:“这位姜夫人素来的风评如何?”

“这,奴婢倒是知道一些,说是姜夫人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呢。”芦荟这还不是拐着弯的说姜夫人就是个母老虎,跟昨日傅奕阳说起来的“河东狮”又异曲同工之妙,况且连傅奕阳都有耳闻,看来姜夫人这名声传的可够悠久的。

苏颖轻轻一笑,这也难怪姜大人会把小情儿充当外室养在外面了,连个名分都没有啊。

姜夫人昨日还在那儿替柳姨娘出头呢,啧啧。

苏颖看了一眼那请帖:“先放着吧。”

芦荟见苏颖懒洋洋的,就提议道:“太太,今儿天正好,您要不要过去到园子里走走?”

苏颖想了想,整日里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意思,听芦荟这么说也就同意了,芦荟扶着她到园子里去了。

池塘里小荷才露尖尖角,柳条轻荡,碧水蓝天,清风拂来,苏颖倚在美人榻上望着水榭外头的风景,顿觉得心旷神怡,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懒洋洋的让人升起睡意来,她眼睛一阖,立马就有小丫头拿过薄毯来给她盖上。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声响睁开眼睛,芦荟赶紧松开皱着的眉头过来:“太太醒了?”

“怎么了?”苏颖慵懒的扭了下身子,偷得浮生半日闲,真不容易。

薄荷在一边黑着脸,芦荟也拧着眉:“那位潘太太上门来了。”

“谁?”苏颖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问。

“就是日前太太在云若寺里碰到的那位潘太太,潘姑娘的母亲,刚见面就送了您一个镶金镯子的那位。”芦荟以为苏颖没什么印象,就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苏颖嗤笑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是哪位了,呵呵,你说她找上门来了?”

那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可不是呢,哪有这样的,连拜帖都没送,就那么冒失的直接上门来了。门房的没有吩咐自是不会贸贸然的把她们给放进来。只过来请示太太,奴婢瞧太太睡得香,便没有唤太太醒来。那边的奴婢也不好做主,只等着太太您吩咐呢。”芦荟说的还是很委婉的,对方哪里像是来做客的,倒更像是找碴的,在侯府大门外可摆足了谱。

“是只有她一个,还是那位潘姑娘也一起来了?”苏颖仍旧懒洋洋的躺着不动,不等芦荟回话,苏颖就道:“潘家好歹也是。怎么上门都不先送拜帖呢,这次来的别是冒名顶替吧,让门房盘查清楚了,咱们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许进来的。”

薄荷在一旁抿嘴笑了笑:“昨儿姜夫人那是例外。”

芦荟捂嘴笑了笑,曲曲膝盖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去吩咐了。

潘太太是临时决定过来,哪有什么拜帖,等到了侯府门外,报了名号自然就被门房的拦住了不让进。

门房的见这人连拜帖都没有,还自称是侯府的亲戚,他怎么不知道侯府还有这么一门亲戚,看起来也不像是穷酸人家。可怎么连上门礼仪都不懂。

遂缓了口气对来问话的丫环道:“我看你家主子也不像是穷酸的,要真是有名有姓的,不妨回去重新写了拜帖来。更何况,这段时间我们太太精力不济,轻易不出门也不待客的啊。”

丫环推了个荷包进来,只道:“只麻烦小哥给通报一声。只管报了我家太太的名号便是。”

门房的听她说的这么笃定,就有些犹豫,便道:“那你们等着罢。”

咣当就把角门给关上了,让人过去正院通报。

潘太太听了丫环回话,一方面自知理亏。一方面却更加不满,在心里想:这起子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等如月成了侯府的二太太,都把这起子胆敢怠慢她的奴才都给发卖的远远的。

又想了,那门房摆这么大的谱,八成是早就得了苏颖的吩咐。

潘太太心里憋火,想到了在云若寺苏颖那目无下尘的清高模样儿,那滋味实在是难受。

潘太太看了看清瘦一些却更显得脱俗出尘的潘如月,心里复又得意起来,就再让苏颖这侯夫人得意一段时间吧,再往后有了如月,她那侯夫人可就会变得有名无实了,看到了那时候她还怎么嚣张。

潘如月窝在潘太太怀里,原本潘如月也是病了,可听潘太太说是要到勇武侯府去,那病就好了大半,还好好的打扮一番,这会子就问了:“娘,咱们这么冒失的过来,不太好吧,万一给奕表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岂不是…”

潘如月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的,可她仍旧是一片丹心向傅奕阳,一心想着都是怎么给傅奕阳留下好印象,也不愿意做出让傅奕阳不乐意的事来。

潘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潘如月的额头:“如月啊,你要知道,娘现在做的都是为你好。你不是想嫁给勇武侯么,那就听娘的。只要你听娘的,凭借着你的容貌才情,这勇武侯府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

潘如月羞涩的低下头,还不忘表态:“如月都听娘的。”

潘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今儿来侯府来呢,咱们可不是来见那侯夫人的,我们是去见见府里的老太太。”

潘太太虽然想立马把潘如月跟傅奕阳凑作对,可那也得找得着门路才行,想来想去,潘太太就把主意打到傅母身上。

以着潘太太的想法,就苏颖那样脾性的媳妇儿肯定不讨婆母喜欢,这样的婆母肯定会乐意另外找个听话乖巧的来扶持起来同不讨喜的媳妇儿打擂台。

如月是官家嫡女出身,出身高,分量重,比那些家生子出身的要高贵多了,老太太肯定会乐意扶持的。

之所以跟门房的说要见苏颖没说是拜访老太太,还不是怕苏颖得知了会不让她们进。等一会儿进了门,但凡提出来去拜见下府中的老太太,苏颖肯定不会阻拦的。

潘如月一听潘太太这么说,轻声细语道:“老太太很慈爱。如月不怕的。”

以前这个婆婆就特别体贴慈爱,知道她身体不大好,不但连规矩都不让她立,而且还没让她操心府中的庶务。另外还时不时的就送药材送补身的来,对她关爱有加呢。

这边潘太太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迎接出来,心里愤愤,就让丫环再过去问问,侯府的待客之道呢?

丫环无法,只好过去隔着角门问门房的。

门房的这回儿可就不那么客气了,看过来的目光里都带着掩饰不住的轻视,朝里面拱了拱手道:“我们勇武侯府的门槛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过的,若是被主子们知道小的贸贸然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小的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么明显讽刺的话让丫环涨红了脸:“你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啊?我们太太可是知府夫人,舅兄是一品大员。你这小人敢胡咧咧,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合该打烂你这张臭嘴!”

这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更何况是勇武侯府前。门房的也不是无的放矢,一听这丫头这么说,当下就冷笑:“哟,这么有身份不会不知道拜见主人家要递拜帖吧?”

一句话就把这丫头噎了个半死。

门房的往上指了指:“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勇武侯府,可不是什么没规没矩的人家!若是你们敢再在勇武侯府门前撒泼,可不要怪侯府的棍棒不长眼了。”

丫环被吓的脸都白了。不敢再与门房的争论,唯唯的回到马车前,把门房的话添油加醋的说给潘太太听。

潘太太火冒三丈:“勇武侯府就这么待亲戚,待长辈的?真是好大的威风!”

潘太太也是威武不能屈的人物,当下冷笑三声,颇有傲骨的道:“回去!往后她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不屑于顾!”

丫环低头,心想八抬大轿不是给新娘子坐的么?

潘如月一腔希望化作流水,不甘的扯了扯潘太太的袖子,泪睫于盈:“娘?”

潘太太脸色愤愤:“她既然敢把咱们拒之门外,这就是看不上咱们了。连带着也看不上姑姑。

呵呵,我可是知道那勇武侯是在姑姑身边养大的,如今她这做妻子的竟是瞧不上姑姑娘家的亲戚,这不是连带着落勇武侯的脸面么。

我倒要看看,等勇武侯知道了,会如何看待这个高高在上的侯夫人?”

潘太太说到“高高在上”的时候颇为咬牙切齿,安抚了下潘如月:“勇武侯越是讨厌那苏氏,往后你进了侯府,才更容易得了侯爷的喜爱,懂了吗?”

潘如月眼泪已经荡漾在眼窝里要掉不掉了,听了潘太太这么说,连忙止住了眼泪:“如月知道了。”

潘太太冲着侯府的大门嗤笑一声:“回府。”

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

潘太太回到季府,不等她回她住的院子呢,就被季夫人派过来的婆子请到了季夫人那儿。

去的时候,季夫人正在教训下人:“我季府给你安身立命之处,我自认也待你不薄,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吃里爬外的东西!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潘太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嫂专程把我叫来,不会就是想让我看大嫂教训下人的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恕我不奉陪了,我可不像大嫂有这等闲情逸致。”

季夫人抬头冷冷的看了潘太太一眼,看的潘太太不寒而栗,季夫人在心里冷笑,转过头来对被她教训的丫环说:“出去找玛瑙领罚吧。”

丫环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季夫人冷然道:“小姑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东西你是准备做什么用的?”

182章 不谋而合

季夫人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包药粉,潘太太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我不知道大嫂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药粉我怎么会知道?”

季夫人冷笑:“我说是药粉了吗?”可真是不打自招。

潘太太脸上的神色变换不断,最后终于咬牙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有大嫂,我还想问你呢,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我一直知道大嫂你看我不顺眼,可我没想到我家刚出了问题你就这么诬赖我,是不是想借机把我们娘几个赶出去,怕我们会连累到你们啊?大嫂要真这么想,那我可真是无话可说了,我们娘几个可受不了这种侮辱,等大哥回来,我们立马就搬出去!”

倒打一耙打的好顺手。

季夫人早就预料到了,她看着气急败坏的潘太太,嗤笑道:“你还真是高估自个了,这东西可是你带来的丫环良心不安送到我这里来的!”

“什么?”潘太太断然不信的,她带来的丫环可都是她的心腹,怎么会吃里爬外?

潘太太强自镇定,鄙视的看向季夫人:“大嫂你自己做的好事,怎么还厚着脸皮推到我跟前的丫头身上来?原先如月跟前的丫环忠心耿耿的到了季府就成了偷奸耍滑的,如今我跟前的丫环也成了吃里爬外的了,季府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地方了?大嫂可是管的好内宅啊!”

季夫人没有被潘太太的冷嘲热讽动怒,她岿然不动,这种态度让潘太太心里打鼓,压下心中的慌张,气势凌然的看向季夫人。

季夫人鄙夷的看了潘太太一眼:“这你可就得问你身边那个叫碧玉的丫环了!她可什么都交代了,得亏我生辰那日,勇武侯夫人称病没来,不然,我们季府都要折进去了!

小姑子。你现在不承认也罢,左右这药包就在我这儿,等老爷回来,到时候请了大夫来验一验。再让碧玉出来道一道,可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潘太太心里慌张,但脑子转得快:“大嫂,你以为大哥会相信一个贱、婢的片面之词吗?谁知道那个碧玉是不是屈打成招,又或是被大嫂你收买了,专门来诬蔑我的?

再说了,我跟那什么勇武侯夫人无冤无仇的,我作甚要害她,大嫂你就算要诬蔑我,也要找个说得通的理由啊!”

季夫人早就过了发现这些龌蹉后火冒三丈的阶段了。如今被潘太太再三挑衅也不会多动怒,只是看潘太太就像看傻子一样,那个碧玉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背主?一看就是要落井下石。

既然能被潘太太带到京城来,那就是潘太太的心腹之人,这种人会背主。她这小姑子就该好好自我检讨一番了。

季夫人的目光让潘太太觉得受到了羞辱,声音不由得拔高:“大嫂,今日这事儿如果你不给我个交代,说到大哥那里,看大哥还不会包庇你这个心思歹毒到竟要栽赃嫁祸小姑子的妻子。

到时候就让几个侄子侄女瞧瞧,他们的母亲是多么的恶毒!季家有你这样的太太,那真是家门不幸!”

季夫人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道。“难不成这东西是你身边的丫环自己跑到药堂买的?想是那药堂的人还会记得买这药包之人吧?还有跟着你过来的潘府的管事,也是自作主张不成?”

潘太太哪里料到她不过才出府一趟,季府这边就发生了那么多事,还件件桩桩的都被季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身边竟是养了那么些白眼狼,在背后捅刀子。

潘太太对上季夫人鄙夷的目光。尖叫出声:“你们一个个自私自利,如月变成这样全都是你的错,我不帮她难道就看着她疯癫下去吗?现在事发了,大嫂你又来讨伐我,不觉得晚了吗?”

潘太太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大嫂是不是准备大义灭亲啊?把我做的这些事儿去和勇武侯说啊,去讨好人家啊!

哈哈,我看大嫂你是不敢吧,要知道这些个可都是在季府被发现的,大嫂你也是帮凶。还有你要是敢到外面去说,那季家的名声全都毁了,大嫂不还想着拿姗姗去谋取富贵荣华的吗?绝对不会想让这件事暴露出去吧。”

“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大嫂不要以为我没有抓到你的把柄,就相信了如月变成这样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你肯定是嫉妒如月的容貌和才情,怕如月挡了你女儿的路,你才先下手为强,引着如月去喜欢勇武侯!”潘太太转而讨伐起季夫人来,说的还有理有据的。

季夫人也不反驳,就任由潘太太继续说。

潘太太打蛇随棍上,恶狠狠地瞪着季夫人:“哈,你心虚了吧?潘家出事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你到底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也不说帮忙。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