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汤氏了。

汤氏百口莫辩,她若是当场说宋悠房里极有可能藏着男人,到时候搜不到人,她头上又要冠上一个“污蔑继女”的毒妇名声。

眼下,只能到此结束,“是,父亲。”

老太爷不打算就此罢休,“我看你是执掌府上中馈太久了,早就识不清自己的身份!从明儿开始,我老头子收回掌家权!”

汤氏双腿发软,她占着宋严的宠爱这才站稳了脚跟,可若是被收回了掌家权,万一老太爷给宋严安排妾室该如何是好?!

她自己不能生育了,万不能让旁的女人生下宋严的儿子!

汤氏神色恍惚,唇角似有苦涩荡开,直至从海堂斋离开,回到了她自己的卧房,这才猛然间惊觉,她这次当真失利了。

女儿的正妃头衔没了,她的掌家权也没了.....这一桩桩,一样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去给我把国公爷请过来!”汤氏大惊失色道。

婢女上前道:“夫人,国公爷今晚并未回府。”

汤氏,“......没有回府,那他回去了哪里?”是觉得她人老珠黄,所以去外面寻欢去了?

一众下人低下头,谁也不敢多言了。

***

这厢,宋悠起榻,在身上裹了一件披风,她走出了卧房,给老太爷请安,“祖父,悠悠让您忧心了。”

老太爷叹了口气,当真是家门不幸!

看着宋悠的眼神尤为怜爱。

“好孩子,回去歇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宋淮远:躲被窝的某人,我要不要来捉你?

萧靖:别以为你是大舅子,就能对本王无礼,你过来试试。

宋淮远:我真来了啊。

萧靖:你来。

宋淮远:我来了?

赵逸:你不来,我来!

宋悠:你们慢慢来,我走还不行么......

-------

PS:大家晚上好,继续赶稿中o(╥﹏╥)o,红包老规矩,大年三十人人有^_^。另外,作者笔下都是一对一,不存在三儿四儿的....侧妃一事另有隐情。么么么哒,离着过年又近了,大家都要开心哈!

☆、强势护妻

宋悠转身进屋之前多看了一眼宋淮远。

宋淮远对她点了点头, 好像在按暗示什么,宋悠没有多想,但宋淮远这次能将祖父请过来替她解围,看来他已经与汤氏决裂了。

这厢, 宋淮远搀扶着老太爷离开了海堂斋。

回到嵩渊阁, 老太爷屏退了下人,单独留下了宋淮远。

老太爷看着面前出类拔萃的青年,他声音严肃, 道:“今晚之事,我会记住。你虽不是我宋家嫡亲骨血,但我老头子是个明事理的,今后该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宋淮远明白老太爷的意思。

虽说他在宋家找不到归属感, 但老太爷的为人的确让他敬佩,宋淮远自认不配得到老太爷的重用, 很多东西他会自己去争取。

“祖父,孙儿明白您的意思,孙儿不会让您失望。”

老太爷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若是有朝一日, 让你在母亲与阿悠之间选一人,你选谁?”

宋淮远没有分毫犹豫,道:“孙儿帮理不帮亲。”

老太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放了宋淮远离开。

但宋淮远却再次折返海堂斋,他站在月门外, 盯着屋内清浅的光线看了一会。今晚月色洁亮,整个海堂斋笼罩在一片梦幻的银白色之中,显得神秘又静怡。

宋淮远脑中闪过方才看到宋悠的样子,她的长发散开,随意披在身后,比那上好的黑色丝绸还要柔亮数倍。

看得出来,她似乎小憩了一会,面颊还润着淡淡的红色。

宋淮远难以想象她是如何经受两年的遭遇的?

此前毁容时,她从不会轻易露面,时常都是待在院中,也不爱说话。

如今胆子大了,秘密也多了。

不知为何,宋淮远总觉得宋悠再也不是最初时候的那个粉团子了。

片刻之后,宋淮远转身离开,步子缓慢,有种无力之感,身影渐渐没入了树影婆娑中。

***

宋悠不敢上榻,她也不太想妥协。

萧靖总是用了蛮力对她,让她毫无办法反抗,这样的力量悬殊让她无法坚持自己的立场。

她不是逆来顺受,稍稍哄哄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女子,将来若是萧靖当真接受其他女人,她安顿好七宝之后,会从此离开洛阳。

眼下,她下意识在的抑制着对萧靖的情义。

心不动,则不会痛。

他日深陷其中就迟了。

宋悠安静的坐在圈椅上吃茶,让身边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待门扉从外被人合上,床榻上突然有了动静,萧靖大长腿直接迈下了脚踏,朝着宋悠走了过来,他鼻头挂彩,异常醒目。

宋悠仅此抬眼一看就被他给吓着了,“你......”火气也太旺了!

萧靖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宋悠的帕子,他一边擦拭着,一边在宋悠对面落座,环视了她的闺房,喑哑道:“英国公府实为虎穴,明日你就回骁王府,这边的事我会替你解决,大婚前一日再回来!”

宋悠,“......”

她对汤氏的迫害倒是无所畏惧,她此刻心中因何事阴郁,萧靖似乎根本不懂。

宋悠脸色微凉,绝艳是绝艳,但也异常清冷,“娘娘对我不满意,王爷没有察觉到么?你执意娶我,定会让她伤心。”

萧靖从不认为这会成为一个问题,在他看来,他最大担心的不是旁的事,而是宋悠的心。

只要小儿心中有他,一切困境对他而言,都会一件件解决,“别闹了,我会处理。”

萧靖的鼻血根本止不住,看着宋悠的眼神也愈发孟浪热切,宋悠气了,“你走吧!”

有些事,说出来显得矫情,可是不说,她心里又不舒坦。

萧靖眼下是一个亲王,马上就要娶侧妃了,若是将来当上了皇帝呢?他会三宫六院么?

这种问题,宋悠不想问出口,她不想逼着萧靖为了她做什么,她想要的是萧靖能够自觉。

萧靖站起身来,这样清冷孤傲的小儿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儿,你怎么不高兴了?我难得过来一次,你忍心驱我走?”

说着,他弯下身,唇已经凑了过来。

好像对他而言,这种亲密的事实属正常,宋悠快被他给气死了,他明明极其聪慧,怎就不能懂她?

宋悠抬脚就朝着他踹了过去,因为他过于高大,宋悠的脚没有碰触他的腰身,却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某处。

“嗯——”萧靖一手用帕子捂着鼻子,一手正好摸向下面,却是适时止住了,“你....小儿你想谋杀亲夫?”

宋悠快气炸了,“萧靖,你究竟想要怎样?我又不是你不可或缺的人,你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花费心思!”

一旦认真了,就接受不了二人之间的情义存在任何的杂质。

不可或缺的人?

蓦然之间,萧靖终于明白了,原来小儿对他这样横眉冷对,还是在吃醋。

“呵呵呵....”萧靖低沉的笑了几声,看来小儿当真是心悦他的。

眼下还不是时候,否则真想将她扔在榻上胡天胡地的折腾。他下腹胀痛,小儿这一脚委实厉害。

萧靖缓和片刻这才站直了身子,美人不给亲近,他也没脸继续撩拨。

不过,心情倒是极好。

这应该就是两情相悦了,错不了的!

有了这个认知,萧靖可以忍受方才那一脚,包括小儿的冷漠,“傻姑娘,你当然是不可或缺的,不然我怎会大半夜过来寻你,我萧靖一度以为自己是断袖......也是因为你。”

“你在因为侧妃的事而生气?小儿,你在意我是不是?”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太重要了,只要小儿在意他,一切都好办,突然之间,萧靖只觉浑身轻松,所有疲倦与困意消失殆尽,整个人轻飘飘的,如浴春风。鼻血什么的,压根就不在意了。

他的小儿如此在意他,险些就成了醋坛子,他如何能不高兴。

宋悠看着萧靖在她面前笑意阑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很好笑么?”

是很好笑,他简直快要欢快死了。

他此前还以为自己一厢情愿,看来是小儿太过矜持,寻常没有表露出来,害的他以为小儿将他当做可有可无。

“父皇开口赐婚,我无法拒绝,不过此事也用不着担心,过阵子曹沐云就会离开了。”

宋悠不解,曹沐云离开?她去哪里?

宋悠要面子,强撑着没有继续问下去。

若是让萧靖知道,她当真是很不愿意让他娶侧妃,这家伙肯定会更加嚣张!

见宋悠依旧面目清冷,萧靖都不知道怎么哄才好,想来女子都喜欢脂粉首饰,他今晚来的匆忙,待下回带着她去逛集市。不知她会不会高兴?

萧靖轻咳了一声,“为何宋淮远会护着你?”

宋悠唇角一抽。

他反而来质问她了?!

“他是我兄长,自是护着我。”宋悠回道。

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变了,萧靖不敢再继续逼问,两个月的时日太长,这小儿太过招惹人,生气的时候尤为倔强,软硬不吃。

萧靖很担心夜长梦多。

这时,萧靖就见宋悠的碧色小衣上的一根细带松开了,眼看着就要彻底脱落,萧靖眸色一滞,鼻孔又突然热了起来。

宋悠看着他有点呆的样子,她真怀疑萧靖是不是有两重人格,“你!你休要再看了!”

萧靖笑了笑,也不敢计较,稍稍止了鼻血,就强行将宋悠扛到了榻上。

没事,是扛过去的,他上榻就强势困住了她,“时辰不早了,你别再招惹我。”

宋悠,“....!!!”

这一夜对宋悠而言非常煎熬,萧靖身上太热,双手又不老实,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次日一早醒来时,床榻上已经没了人影。

英国公府人下人未至卯时就开始做活,萧靖他是几时离开了?

算起来,昨天晚上,他也至多睡了一个时辰。

“......”宋悠躺在床榻上,思量着萧靖昨夜的话,倘若他所言都是真的,那倒是她自己小心眼了,可这种事她当真是控制不住。

***

一大清早,宋媛闹自尽的消息传遍了阖府上下。

汤氏自是心疼不已,她将宋媛视作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当初她碍于家中败落,无法达成所愿,但宋媛不一样,她有的是机会与容貌,却是只因一事就给耽搁了。

宋媛被婆子救了下来,脸色憔悴煞白,看到这样的女儿,汤氏当真对宋悠恨之入骨。

“可怜我儿了,若非因为宋悠那个贱.蹄子,你又怎会仅仅是侧妃?眼下皇上已经下旨,你父亲也接旨了,此事只能这么办了。不过我儿放心,长平郡主那样性子的女子如何能与我儿相比。辰王心里还是有你的,将来只要生下一儿半女,我儿定会有机会。”

汤氏能以一个寡妇的身份走到今日的位置,她坚信女儿会比她更好。

宋媛获知自己仅是侧妃,她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她是何等心性高傲的一个人,如何会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子娶别人为正妻?!

“母亲,女儿恨啊,女儿当真是恨!宋悠本就失.贞,我哪里污蔑她了?眼下旁人皆以为我是毒妇,皇上定是因此才没将我指给辰王当正妃的!”

宋媛咬牙切齿。

汤氏原本碍于老太爷的颜面,不敢在对宋悠如何。但自己的女儿被误了姻缘,这桩事她定是不愿意就此罢休。

“我儿放心,那贱蹄子不会好过的!她早就是个破了身,我儿也不曾污蔑了她。这世上但凡是中了“千媚”的人,就无一人可以幸免!”

不出半日,阖府上下皆知宋悠失.贞的消息,就连宋严也开始相信了。

汤氏亲自去见了宋严,她警觉性很高,并未在宋严身上闻到脂粉气味这才放心。

不过,她太清楚男人讨厌的是怎样的女子,故此她对宋严昨夜的去向只字不提,表面忧心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眼下阿悠的名声闹成这样,若是传到了骁王爷的耳朵里,这可就是糟了!阿悠已被辰王退过一次婚,万不能再被萧靖摒弃了,以妾身之见,不如让婆子给阿悠验身,还她清白。”

“此前,阿媛不懂事,险些就坏了她长姐的名声,这回让婆子验身,正好也能化解姐妹之间的罅隙,老爷您说呢?”

汤氏的话句句在理,她面容憔悴,但这些年一直很控制饮食,身段还保持着少女时候的娉婷,往那儿一站就若西施弱柳扶风,平白添了几分娇柔妩媚。

宋严昨夜外出去寺庙静心去了,自从在宫宴上见过冀侯夫人之后,他内心无法平静,昨夜离开皇宫便直接去了法华寺入定。

此刻见汤氏如此通情达理,他心中稍微好受,“夫人,难得你这般思量周全,就照着你说的做吧。”

宋严以为,汤氏此举是为了宋悠证明清白,这种谣言传久了之后,便很难洗脱清白了。

而且,宋严直至此刻还以为,宋悠与宋媛姐妹二人之间的罅隙仅是由流言蜚语而起。

“老爷,昨天晚上切妾身让父亲不高兴了,只盼他老人家莫要气坏了身子。”汤氏委曲求全道。

宋严对昨天一事已经有所耳闻,眼下他脑子里诸多思量,一时间无心顾及后宅,又见汤氏一如既往的温柔顺从,他象征性的安抚了一句,“无碍,等父亲消气,我再给你说项。”

“老爷,您待妾身真好。”汤氏倚靠在男人胸膛,做小鸟依人状。

汤氏有了宋严的应允,半分没有拖延,直接带着婆子去了海堂斋。

***

宋悠没想到汤氏的野心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她是狗急了跳墙了吧,昨夜才被祖父夺了掌家权,这厢就又来寻她的麻烦。

得知汤氏是过来给她验身的,宋悠知道汤氏这是孤注一掷了。

有句话如何说来着?

若是老天让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宋悠赌了一次,对墨书道:“立即赶去骁王府,将这封信笺交给骁王爷。”

墨书知道事态紧急,她当即就出发了。

墨画忧心道:“姑娘,汤氏眼下就正往咱们海堂斋赶来,她若是真让婆子强行给您验身,这可如何是好?骁王爷一旦知道您生过孩子,这桩婚事......”

宋悠神色坦然,清丽的容色已经微显媚态了,她胸口微胀,一想到昨天晚上萧靖可能做过的事,宋悠又气又恼,奈何总是拿他无法。

“无碍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宋悠无力道。

墨画,“.......”骁王爷高兴还来不及?王爷他喜欢戴绿帽子?

这厢,汤氏领子婆子迈入了海堂斋,宋悠正在西花厅品着一盅花茶,她微抬眼,眼中尽是不屑,“怎么?昨天晚上还没闹够?”

宋悠一双眼睛流盼妩媚,仅此一个挑眉间,清冷孤傲的气度显露无疑。

她明明年纪还小,又生的柔弱,却偏生给人高高在上之感,看着汤氏时,仿佛不是在看着英国公府的夫人,而是看着一个无关轻重的市井小民,眼中都是轻视。

汤氏讨厌极了这样的宋悠,她更是憎恨旁人看不起她,“我今日来是给你验身,如今你名声狼藉,若是不早日澄清事实,只怕会影响了你与骁王爷的婚事。此事老爷也应允了,你若是不配合,我只能用强的。”

汤氏连平素的温柔也不顾了,看着宋悠这张倾城国色的脸,她恨不能亲手上前撕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