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寿辰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牧瑾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给猫儿和换了衣裳,跟着弘晖一同去正房给四福晋磕头祝寿,正院里从里到外都站着人,侧福晋,格格,儿子媳妇,先上前磕头祝寿,四福晋满面红光,确实比往日开心,接着就是典仪、典卫等王府官员和夫人,在下来是院子中大小管事。

四福晋一一都有赏赐。

早膳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用的,等用完早膳,家中众人贺寿完了,不多时外头的亲朋好友都陆陆续续的前来道贺。

按照先前安排,宾客来了体己有辈分的在四福晋的屋子里,接下来就是花厅,花厅外头也搭了棚子也摆有桌椅,摆放吃食的桌子也已经摆好了,上头摆着茶水点心和瓜果,任由宾客自己去拿。

四福晋特意叫了牧瑾在跟前,若有人来先叫牧瑾去招呼,看她招呼的游刃有余,越发就放了手,只跟几个福晋说话:“......我是没有这样招待过客人的,只是又想着,请来的都是相熟的人,谁也不笑话谁,大家都图个乐子,若是吃的高兴尽兴,那就是我招呼好了。”

十三福晋年纪小些,兴致最高:“四嫂只一说我就馋的不行了,听说就是菜式都是往常不多见的,一会千万别让我看着菜单要,我要自己取。”

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三福晋的长媳博尔济吉特氏向来是孙子媳妇辈中最得人称赞的一个,性情和顺聪慧识大体又孝顺,又刚生了个儿子,一向是三福晋的骄傲,三福晋笑看了一眼博尔济吉特氏:“我听着这都是你们大奶奶的主意?”

三福晋不像三阿哥温和,她最掐尖好强的一个,如今做了祖母越发是如此,四福晋淡笑:“她是出了不少主意,不过都是从书上得来的,算不得什么。”

博尔济吉特氏想来也听见了,忙道:“果真还是还是大奶奶有才识,要我就做不来。”三福晋只象征的勾了勾嘴角,到底没在说。

才说着话,也不知道牧瑾跟新进门的十六福晋说了什么,惹的那一片的人都笑了起来,十六福晋笑拉着牧瑾:“这侄媳妇的嘴呀,我可是见识了,你是比我多读了书,见识好,只可惜我辈分长,若你在说,我拧你的嘴,难道你还敢还手?”

十六福晋一听也是个妙人,说的众人越发哄笑不止。

博尔济吉特氏的眼里不禁一暗,嘴里却夸赞:“果真大奶奶是个惹人疼的。”

怀恪身子不大好,自来了给给四福晋请了暗就坐在了李氏跟前,她见着一身珠光宝气的牧瑾从容悠然仿佛是新生过一般让人侧目,不禁苦笑,原来过的最差的那个,一直是她。

别人送的寿辰礼不看可以,四福晋儿子媳妇的却不能不看,十三福晋要看,三福晋也道:“大奶奶这么聪慧的人物,那寿礼想来也是他人比不上的。”

董鄂氏在等着自己的寿礼一鸣惊人,不想三福晋几句话就说的她成了牧瑾的陪衬,只是她嘴角挂着淡淡的自信的笑意,听说牧瑾做的是个绣品,还是请别人绣的,那么不管牧瑾多么别出心裁,想赢过她肯定是不能了。

四福晋笑着朝牧瑾招手:“你几位伯娘婶娘都想看你给额娘送的寿礼。”

牧瑾笑着福了福身子,应了一声是。

很快被红绸遮盖的寿礼就被抬了上来,足有四福晋一般高,看上去硬硬的如同木板一般,董鄂氏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连四福晋也好奇了起来,伸手撤掉了红绸,屋子里的人霎时都安静了下来。

紫檀木做边做底,玻璃做面,整幅画都被镶嵌在了里面,观音打扮却是四福晋的样貌,简直就像是四福晋真人穿着这一身衣服站在众人跟前一样,尤其是四福晋就站在跟前,而这画跟四福晋一般高,这种震撼就更加的真实更加的难以形容,屋子里半响都没人开口说话。

董鄂氏的脸色极其不好,不是所是绣品吗,怎么到头来成了这么一副装裱特别的画像?

其实牧瑾先前是想做成绣品的,只是绣出来的效果完全不能跟她画的相比,立体逼真的人物到成了平面像,一点特色也没有,所以她干脆就画成画,在这样装裱起来,想来也不会太差。

到先是十三福晋先惊呼了出来:“哎呀呀!这可了不得,四嫂进画里面去了!”她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才回过了神,人人都夸赞,因为在这个没有照片的年代,这样一副真人一般逼真的画像,确实震撼确实难得。四福晋笑的由衷的高兴:“这孩子,偏偏将我画成观音。”但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十六福晋起来就拉着牧瑾:“我可是先说了,改明儿给我也画一副这样的,只我就穿着家常的衣裳!”

十三福晋也反应过来:“也得答应我一副!”

牧瑾不好意思,去看四福晋。三福晋却笑着道:“你们两个也真是,这难道能是大奶奶画的?肯定是位画师,只要你们高兴,借了去就是。”

十三福晋和十六福晋忙都看牧瑾,牧瑾垂眸笑了笑:“侄媳不才,是自己画的。”

三福晋脸色不好,恨不得当场印证,博尔济吉特氏拉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那到是伯娘眼拙了。”

十三福晋和十六福晋这么一说,人人都反应过来,谁不想得这么一副自画像?这就几乎和现在的女子爱自拍是一个道理,只是雍亲王府的长媳,谁也不能随便使唤,到不由自主的上前去套近乎。

董鄂氏的寿礼被抬了上来,东西确实好,是架难得的铁力木双面绣屏风,针法细腻图案喜庆祥和,且两面图案各不相同,如果牧瑾送的是一副绣品,那跟这少见的双面绣相比确实就逊色了很多。

只是前头出了牧瑾那一副惊世骇俗的画,后面董鄂氏的东西就是在好,也在众人的接受范围之内,到显得平常了很多,只有众人应和的说好声。

董鄂氏勉强笑了笑,看着众人围着牧瑾说话。

才一会,前头男客那里就得了消息,也要看这幅画,只这是四福晋的画像,只得用红绸将脸遮住抬了出去,又叮嘱千万小心。

其实不过是在兄弟王爷侄子们跟前看,到也不必如此避讳,只可以想象到又是一场轰动。

八阿哥心想,这位大奶奶能做出这样一副世间罕见的画,可见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看已经成为贝子的弘晖也是这群皇孙中的头一个,笑着随意亲切的调侃:“弘晖是人中龙凤,大奶奶也是女子中的人物,他们两口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董鄂氏的阿玛席尔达只是眯眼笑,仿佛是赞同一般,在转头看畏畏缩缩的弘时,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八阿哥的意思他是听了出来,弘晖本来就不凡,在配上这么一位有能耐的大奶奶,她女儿和女婿想要胜过这夫妻两,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寿宴

牧瑾忙着招呼客人,董鄂氏上来帮忙,牧瑾才得空,感激的朝着董鄂氏笑了笑,才凑到了兆佳氏跟前。

兆佳氏自己是个软弱的人,却喜欢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人瞩目又有能耐,看见牧瑾过来眉开眼笑:“瞧着你还没吃,快坐下吃几口。”

牧瑾笑着偎依在兆佳氏身边:“额娘不用管我。”

转头看见丫头已经专门把伯阳侯的长女带到了这边,朝着兆佳氏道:“额娘看,那个就是伯阳侯的长女,闺名云悠。”

跟周围花一样的姑娘相比,云悠的相貌确实差了些,身材微胖,头发泛黄,肤色偏黑,偏偏她自己又不喜欢浓浓的涂脂抹粉,于是差距越发就显了出来,只看她面对周围的眼光却似乎浑然不觉,淡定处事,气度就显了出来。

兆佳氏微微皱眉:“确实长的差了些,跟你二哥不般配。”

看牧瑾就能想象出牧瑾兄妹的样貌即便不拔尖肯定也是中上,更何况玉柱确实是个剑眉星目的翩翩浊公子,这两人站在一处确实算不上般配。

牧瑾悄声问:“那二哥是什么意思?”

兆佳氏无奈的叹气:“你二哥说这个姑娘不简单,又难得还有善心,到想求娶。”

听得玉柱都同意了,牧瑾便劝道:“咱们不是那些俗人,不以貌取人,重要的是这姑娘是个好的,别的都不是问题。”

兆佳氏看着到底心里不舒服,只是她一向不是个坚持的人,女儿和儿子又都赞同,她便也只勉强赞同:“也只有这样了。”

更根不知道在哪受了挫,回了兆佳氏身边看见牧瑾脸色越发不好看,重重的哼了一声,又皮笑肉不笑的凑到牧瑾跟前悄声说话:“姐姐就是在有能耐,孩子还不是照样要别人生。”说着又咯咯的轻笑:“阿玛选的那个姑娘,才情容貌都只比你强。”

她说这些就是想看见牧瑾不高兴,不舒服,只没想到牧瑾还是那淡淡的样子,看更根越发像看个无知的孩子一样:“你还是小了些,没有儿子也能做主母,谁的孩子不叫我额娘?”

更根被牧瑾的样子激的几乎跳起来,牧瑾却轻笑起来:“妹妹还是多操心自己的婚事才好。”

更根再次被牧瑾踩到了痛脚,想要翻脸,只在这样的场合怎么都不好发作,忍的脸都发青了。

牧瑾仿佛是没看见,又跟兆佳氏笑说了几句,就起身去看云悠,总要多说几句,才能更好的了解这个人。

云悠并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却谈不上胆怯,自己拿了几分吃的才打算坐回去吃,就见着雍亲王府的大奶奶迎面走了过来,她忙放下手中的碟子,上前行礼,牧瑾看她不惊不诧,从容行礼,笑着叫她起:“我看你一个人在这边,所以过来问问,可还习惯?”

云悠笑着道:“谢大奶奶关心,一切都好。”

这姑娘必定是个内心世界强大的人,因为在外人的种种目光中,她淡定从容丝毫不在意,牧瑾到有些钦佩:“若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

云悠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的应是:“谢大奶奶。”

有一旁的姑娘看见王府的大奶奶特意跟云悠说话,笑着凑上来:“大奶奶看着你长的亲切,所以特意过来问候你来了!”说的一旁的姑娘不怀好意的哄笑,云悠无聊的撇了这些人一眼,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四福晋的寿宴完美收尾,并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都说“还没哪一次吃的这么尽兴!”“菜式实在是好!”四福晋听的高兴,傍晚就又将牧瑾赏了一次。

忙了一天也实在累,牧瑾早早的沐浴换了寻常的衣裳,将花盆底也换成了软底绣鞋,坐在榻上让丫头用美人锤捶腿,自己喝着玫瑰花露,闭目养神。

才坐了一会弘晖也回来了,牧瑾便起来侍候他换衣洗漱,等到弘晖洗完换了衣裳,屋子里也点上了宫灯,炕几上还放着个八角玻璃灯,将屋子照的一片透亮。

弘晖靠在宝相花坐蓐上闭目养神,牧瑾便也自然的坐在了他对面身上搭着个西洋团花毛毯,各自都有丫头捶腿松缓。对面黄花梨木高几上摆着的龙凤鎏金镂空香炉里燃着淡淡的安息香,空气里越发散发出一份舒适安逸的气息,驱散着身上的疲惫。

弘晖闭着眼,用一种不徐不疾透着几分惬意舒适的声音说话:“今儿寿宴你的功劳最大,阿玛还有客人们几乎都说好,爷怎么都当赏你。”

牧瑾听他这样说,暮的睁开眼,脸颊又红了,半响才镇定的回道:“那我说赏什么爷便赏什么?”

弘晖便是闭着眼似乎才猜测到了牧瑾的窘迫,语气里有了笑意:“自然。”

对于这个牧瑾早就想清楚了,看了看弘晖松缓的样子,试探着道:“其实我是有个想法,我知道不少菜式,今儿做的菜又大多人都说好,所以想着能不能用这些特别的菜单开个酒楼。”

牧瑾不知道弘晖对于女人做生意是什么想法,但若不靠弘晖不跟弘晖商量,她实在又觉得这个酒楼就是开起来也不大保险,她缺钱,但这时候并不适合铤而走险。

弘晖到意外,睁眼看牧瑾,牧瑾只在脑后松松的绾了个发髻,几缕青丝随意的垂在耳边,大而澄澈的眼里有不安和期待,不施脂粉白玉一般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看的人心柔软又透着亲昵和舒服:“怎么就想着开酒楼?若是缺钱只跟我说就是了。”

牧瑾没从这话里面听出明显的反感和不赞同,眉眼之间才有了笑意:“大抵觉得若这银子有自己的功劳在里面,用起来才更舒心。”

弘晖到笑了,又闭上眼:“你到跟别人不一样,仔细说说。”

弘晖这样说,牧瑾就雀跃了起来:“我自己琢磨出了不少菜式,爷也看见了亲戚们吃了评价都不错,我就想着跟爷合伙开个酒楼,我出菜式出点子,其余的都要靠爷,至于以后收入,就三七分,爷七我三,爷觉得如何?”

弘晖坐直了身子看牧瑾:“你看着爷就这么小气,这么爱钱?”

牧瑾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的道:“我只想着爷用钱的地方也多。”

“爷自己也有生意,你不用担心。”

牧瑾瞪大了眼:“难道王爷福晋都不知道?”

弘晖云淡风轻:“不过一些小生意,也不必刻意告诉阿玛和额娘。”

牧瑾这回可算是又一次认识了弘晖,她只觉得弘晖是个相当顺从孝顺的儿子,没想他也有一颗相当叛逆的心。

弘晖也不等牧瑾说话,道:“酒楼我帮你开起来,往后就你接手,或者赚或者赔,都是你的。”

弘晖可真大方,牧瑾几乎想仰头大笑,压制着道:“多谢爷了。”

弘晖忽的挑眉看牧瑾:“那就今晚好好谢谢。”

牧瑾面上的笑意忽的就僵在了脸上,她怎么忘了这一茬,说来说去又饶回了开始的话题。

半夜里外头下起了秋雨,熟睡的牧瑾越发挨着弘晖,弘晖将自己的被子搭在牧瑾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牧瑾就滚到了弘晖的怀里,柔软香甜像个乖巧的波斯猫搂着弘晖的脖子睡的安逸,外头的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透着几分凄凉,弘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稳温暖,侧身搂住了牧瑾,渐渐也安稳的睡了过去。

牧瑾夜里睡的熟早上醒的早,外头天还黑着,隐隐能听到秋雨的声音,秋日的凄冷透过窗户钻进了屋子的角角落落,牧瑾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等发现自己竟跟弘晖睡到了一个被窝里,不自觉的红了脸,忙轻手轻脚的披衣起来。

外头值夜的夏青听见动静立时穿上衣裳进来,果见牧瑾醒了,便开了门招手叫了丫头们进来侍候。

牧瑾只在脑后挽了个髻簪着朵绒花,穿了件家常的玉兰色绣折枝花的偏襟大夹袄,下面系着粉色撒花马面裙,洗漱之后也只在面上抹了润肤的面膏,不施脂粉,却如出水芙蓉,清新宜人。

轻声唤着弘晖醒来,接了丫头手里温热的西洋帕子替他沾了沾面,弘晖便觉得清醒舒服了很多,又就着牧瑾的手喝了杯温开水,一夜的干燥似乎立时就驱离了,在起床也不觉得倦怠了。

等着弘晖也穿戴洗漱好,丫头们恰好提着描金漆盒将饭食送了上来,外间的炕上设好了炕几,弘晖坐下之后,牧瑾也便坐在了弘晖对面。

牧瑾会将一周的食谱早早的告诉厨房,因此早上做什么都是早有定数的,熬的香软的鸡肉粥,芹菜、鸡蛋、面煎成的煎饼透着淡淡的芹菜香气,胡萝卜、青椒、黄瓜、土豆拌成的各样凉菜,热牛奶,还有其他几样点心和干果也是因为弘晖在,零时加上来的。

弘晖学着牧瑾的样子将几样小菜捡着卷到煎饼里,一口咬下去,每一样菜特有的清香充斥于口中,让人食欲大振,在喝一口鸡肉粥胃都暖洋洋了起来。

牧瑾吃了一个煎饼喝了一碗粥一杯奶,弘晖一个人就吃了三个,又喝了一碗粥,一杯奶,旁边放的干果点心一口都没吃,神清气爽的去上早朝,早上吃的舒服,外头的寒气似乎都淡了很多。

送着弘晖走,牧瑾才去四福晋院子请安,四福晋早起来了,刚从佛堂出来,手上平日里拿着的念珠换成了个金刚菩提翡翠念珠,金刚菩提产自印度,是爱佛之人人人向往的神物,念珠上的几个翡翠大而浑圆润泽十分漂亮,更显得这串念珠雍容华贵价值不菲,听说是王爷特地给四福晋的寿辰礼。

年氏往常里是个看上去超脱的人,等闲是不跟人计较的,只这次看着福晋手上的念珠心里还是不大舒服,早上的面色也不大好,想来这念珠还是看出了王爷对这份礼用了心思。

陪着四福晋用了膳,牧瑾也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才刚进屋子换了花盆底脱了大氅,访蔓就脸色不好的进来:“谷氏见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圣意

牧瑾披着一件新做的大红刻丝斗篷,只觉得还是挡不住外头秋雨的凄冷,连绵的秋雨将院子里枯黄的树叶打落的满地都是,花盆里的菊花因为早收到了廊里到幸免于难,越发开的旺盛,抄手游廊里黄灿灿的一片。

丫头们簇拥着牧瑾一直顺着游廊转过角门进了西跨院谷氏的屋子,万太医已经在跟前了,就是平氏和元氏都在跟前,见了牧瑾忙都行礼,牧瑾叫了起,一边丫头们替牧瑾脱了斗篷,牧瑾坐到了谷氏床前的太师椅上,看谷氏白着一张脸盖着个杭绸棉被躺在床上。

牧瑾转头问万太医:“到底如何?”

“想来是吃了寒凉的东西,所以才会见红,所幸吃的不多,所以吃几幅药好好休养些时日应当就无事了。”

吃了寒凉的东西?牧瑾转头看站在一旁的福晋派来的两个嬷嬷:“不知道两位嬷嬷怎样说?”

谷氏出了差错,两个嬷嬷难辞其咎,但到底是福晋手里的人,并不见慌乱:“平日里确实没有吃什么寒凉的东西,只早上喝完银耳燕窝粥,就不舒服了。”

那这意思就是早上的粥出了问题:“粥呢?”

牧瑾一问,就见着角落里有个小丫头颤颤巍巍的道:“奴婢,奴婢失手打翻了。”

牧瑾心里冷笑,果真够巧的。夏青看牧瑾的脸色,又看了几眼那丫头,将那丫头的样貌记在心里。

牧瑾见万太医还站在一旁,道:“下去抓药吧。”万太医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牧瑾才转头看谷氏,轻声问谷氏:“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谷氏虚弱的睁开眼:“是奴婢无能让奶奶受累了,只求奶奶为奴婢做主。”

牧瑾垂眸轻叹:“无论如何你先将身子养好。”

元氏眼眸一转,上前一步:“奴婢看既然是粥出了问题当然是将厨房里做粥的拿了来问,看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厨房的人多半都是牧瑾的,说到底还是牵扯到了牧瑾身上,虽说谷氏有惊无险,但牧瑾已然惹了一身骚。

夏青冷笑:“瞧你这么清楚,难道知道什么?!”

元氏一哽:“你怎么说话的?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夏青只冷笑:“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元氏说不过夏青只得看牧瑾:“大奶奶......”一脸的委屈样。平氏自始至终看着,这会才柔声开口:“这事情不论如何奶奶是要仔仔细细的查,要不然与奶奶的名声只怕不好。”

平氏满口的为了牧瑾好,牧瑾到笑了:“还是你心好。”这话说的平氏到一时不敢接,只低着头抿嘴笑了笑。

牧瑾起了身吩咐谷氏:“你好好养身子,要什么只管让人来跟我说。”又顿了顿似乎还有话说。

谷氏应是,却不自主的仰头看牧瑾,眼含期待,就是李氏和平氏都转头看向牧瑾,牧瑾淡淡的道:“夏青,将去厨房端粥的丫头和厨房凡是参与做粥的人都叫到我屋子来。”

谷氏这才松了口气。

夏青应是,牧瑾便也出了谷氏的屋子。

雨越下越大,又吹起了风,廊下挂着的灯笼随着风左右摇摆,却也同样将菊花香吹的满满的到处都有,透出了一股清幽。

牧瑾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还未进屋子就见访蔓担忧的站在屋外等着,看见牧瑾忙迎了上来:“奶奶,怎么样?”

牧瑾摇头,进了屋子才道:“这次事我瞧着没那么简单,只怕参与的人不在少数,要想解开这团线,要费些心思。”

牧瑾这样说,访蔓也犯愁的皱起了眉:“奶奶打算从哪入手?”

“从最平常的角度开始吧,先将所有明面上可能参与的人都叫到跟前问,我找时间里里思绪,其实也是让那些暗地里的人放松警惕。”

牧瑾接过丫头手里的热茶喝了一口驱散寒气,脱了鞋坐在了已经烧热的炕上,才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舒服了起来。凡有参与的人都被夏青叫了进来在外头廊下站了一排,一个一个的问,又叫进来逐一对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什么对不上的地方,可见也都说的是对的并没有撒谎,牧瑾摆手让都下去。

牧瑾身旁跟着的人眼见着这丝毫没有破绽的事情,不禁都愁了起来,访蔓道:“若真能查出来是谁做的,那可真是不可小觑的人,手法太厉害了,这不论心思不论势力都不等闲。”

牧瑾何尝不是这样想,她微闭着眼躺靠着引枕思索,正入神,福晋院子里来了人:“乾清宫的夏总管来了,福晋要奶奶换了衣裳过去。”

牧瑾一面下炕一面问:“可说了什么事?”

“这个奴婢不知道。”

夏来福是佟贵妃的宫中的管事大太监,想来也是佟贵妃有事,牧瑾觉得外头再大的事情一时到还摊不到她头上,便没什么顾虑,一面换衣裳一面吩咐留在家里的访蔓:“凡是都精细点,能多过问一遍也不要少过问,指不定就能发现什么,防着有什么人这个时候有人落井下石。”访蔓郑重的应是。

牧瑾到的时候胤禛和弘晖都在福晋屋子里,好似几乎是跟夏来福一块进的府,牧瑾看众人面上都是和睦的笑意,越发放下了一层心,知道必定没什么坏事。四福晋见着牧瑾来了,亲切的朝着她招手:“快过来。”

牧瑾笑着上前一一行礼,夏来福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主子娘娘想大奶奶和大姐了,因此特意传了话要大奶奶带着大姐下晌午进宫,在就是,听说大奶奶画工了得,因此也想大奶奶做上一副画,若有什么要用的可提前跟奴才说,奴才回去就备上,或者东西只奶奶这有,奶奶都带上就是了。”

牧瑾这才听出来,佟贵妃想请她进宫为自己作画,只到底是王府的长媳,因此找了个好听的借口,牧瑾笑着道:“承蒙贵妃娘娘看的起,我作画的东西都有,到不用费心在去准备,下晌午我进宫的时候自己带着就是。”

夏来福笑着点头,传完了话就要走,胤禛道:“苏培盛,带着夏总管出去喝茶。”

夏来福笑着眯眼应是,跟着苏培盛一同下去,这所谓的喝茶,说到底还是拿银子。

牧瑾在弘晖身边坐下,听着上头的胤禛说话:“你也不必有什么顾忌,下去好好准备就是。”胤禛惜字如金也不打算多说,四福晋又叮嘱:“你是个细致孩子我不担心什么,就是家里有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那些事情都不足为道,进宫才是大事。”

佟贵妃到成了牧瑾的福人了,四福晋是知道牧瑾院子里的事,因怕牧瑾心里存了事,所以开口为牧瑾宽心,只要把宫里的事情能处置妥当,家里就是有再大的事,也不是事,到底还有她这个福晋在。

交代了几句就让弘晖和牧瑾下去了,牧瑾跟着弘晖出了院子,就听得弘晖道:“今儿说到底是皇上知道你画工了得,想见识见识,所以借了贵妃娘娘的名头。”

牧瑾就说这一家子对这事情怎么就这么重视谨慎,原来后面的人是皇上,牧瑾多少有些紧张:“我只怕我哪里做的不好。”

“皇上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进宫只好好画就行了,只要皇上高兴,便不会有事,你放心。”

牧瑾只能勉强应是,顿了顿才说起了谷氏的事:“说是喝了粥出的问题,万太医说是吃了寒凉的东西,只到底没有问出什么事,亏的是有惊无险,孩子保住了,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牧瑾没说,弘晖却也知道,若是谷氏出了什么事,牧瑾的麻烦只怕又来了,毕竟粥是从安居院的厨房来的,而厨房的人又大多是牧瑾的,牧瑾难逃干系。

弘晖看牧瑾难免有些蔫蔫的,顿了顿道:“爷信你就是了,你怕什么?”

牧瑾眼忽的就亮了起来,带着夺目的光辉和难以压制的喜悦看弘晖:“爷说的是真的?!”

弘晖面上的表情不自主柔和了下来,停下来伸手替牧瑾紧了紧斗篷:“自然是真的。”

牧瑾乍然一笑,那一刻弘晖只觉得恍如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争奇斗艳,日月都难抵这样的光辉,仿佛弘晖对牧瑾的信任胜过一切。

牧瑾这样的神态其实说到底是她刻意而为,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些时间里,她深刻又清晰的认识到丈夫宠爱的重要和作用,她必须要弘晖觉得她是爱慕他敬仰他的,在她的世界里弘晖是天是一切,即便不能获得所谓的爱,但拿捏住弘晖的几分心也是可以的。

弘晖被牧瑾引的不自主也是一笑,忽的牵了牧瑾的手:“走吧,回去好好准备。”

牧瑾脸一红,但到底没甩开弘晖的手,面庞上带着笑意几乎融化冰雪。深秋里寒风萧索,但却又是说不出的温暖宜人,足以让人想到春日。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断网,又没网吧可去,实在不好意思

惊天事实

弘晖一直将牧瑾母子送进了紫禁城,看见乾清宫的太监抬着轿子出来接,叮嘱了牧瑾几句,看着牧瑾上了轿才转身回府。

先去了书房,叫了他奶兄常来过来:“你这两日先把手上别的事情放下,去看看外头有什么好地段有铺子可以开酒楼用,价钱无所谓,盘下来就成,顺便也物色上几个灵透的厨子。”

常来应是,为了将事情做的周到还是问道:“爷这是打算开酒楼?那是照着以前那酒楼来开,还是要换个样式做?厨子是要会做北方菜的还是南方菜的,或者都会最好?”

“以前那个是以前那个,现在是大奶奶要开,我帮着给找好铺面,至于菜样,多半以后是新鲜样式,所以厨子要机灵,能一学就会,到是所谓的大厨都有些脾气,未必做的来。”

常来心里暗暗惊讶,没成想是大奶奶想开酒楼,主子爷先给打了头阵,果真如今的这个大奶奶不可小觑,心里琢磨着若能为大奶奶办好这件事,或者以后搭上了大奶奶这条线,也能得诸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