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梢有些抽搐,把手里的荧石束往下挪“你,踩到我的袍子了.” 说着伸手抻了抻.

王狗儿低头看了看,想了一会儿冷不丁的抬了脚,牵制的力道突然松了劲儿,我惯性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撞到了一人的怀里.

我稳了稳神儿,朝王狗儿挥了挥手“笨蛋”

身后人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直挺挺的站在那儿.我拍了拍袍子对身后人道“虽然我不愿意道谢,不过还是谢谢你给我当了把靠垫儿.”

身后人已经没说话,安静的吓人.

王狗儿赶紧点头哈腰“侯爷对不起,不知道是您在后面,小的不是故意的。”

我笑笑“王狗儿,你胆子真小,他可不是属阎王爷的,你那么怕他干嘛?”

只看我和王狗儿在这念叨始终不见身后人发出一点声音,我只觉得身后凉风嗖嗖,像是半点体温都没有.

越想越不对劲儿,身体愈发的僵直,简直是从头发丝寒到脚底.就在这时,我听到身侧传来脚步声 ,然后是荧石束的光芒,渐慢是季宁烟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我那颗不断下沉的心已经快沉到底儿了。

“小十,你那是什么表情?”季宁烟不断靠近。

我咬了咬牙,猛地举着光束转身。手中的光源把我身后那个人照得清清楚楚,那的确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个没了呼吸、死了的人。

他正靠着墓石屏僵直而立,确切说是挂在上面的,因为我看见了两条耷拉下来的腿.身上似乎是一件贴身的麻木衣裳,上面洇出一些痕迹,像是液体凝固了之后留下来的。

接着我闻到一股略有刺鼻的味道,就跟当初刚进到墓中时候闻到的味道相同,只不过靠近他的时候那味道更浓.

那张脸因为干枯失去水分而变得比一般人要狭窄的多,皮肤紧绷有些透明,泛出蜡黄泛青的脸色,两只眼睛瞳仁浑浊,因为脸部脱水变形而往外暴凸出而且距离有些远,甚至已经不再一条水平线之上了,看起来扭曲而阴森.

嘴唇发紫,微张的嘴里一排牙齿比我们正常人要长出一半,在荧光的反照下显出令人发寒的冷光.我与他站得最近,他居高临下,似乎正在注视着我.

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那种从他身上透出来的彻骨般寒冷直逼我周身,我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早已跃至喉头处,窒息感紧紧把我包围,犹如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扼住我的脖子。我想逃,可是动不了,脚底如生根一般,一动不能动弹.

“小心…”季宁烟一把扯了我胳膊把我带进自己的怀里,随之而来开的光亮彻底把那人的整个面貌照得清楚,如此恐怖的一张脸,僵硬而变形,让人看的浑身阴冷发麻.

我浑身发软的靠在季宁烟的胸口,背后的衣裳早已汗湿,只剩一片冰凉.

“啊”王狗儿终于看清楚他面前站得到底是个啥,一声惊悚的叫喊之后拔腿就跑,边跑边叫“有鬼”,一时间墓室里回荡着都是王狗儿那杀猪般的嚎叫,惨绝人寰,惊天动地.

“是活尸”季宁烟半拥着我快速的往后退过去“还好没有尸变,没变成活跳尸还好些,你别怕.”说着掩在我身前,我有些力脱,靠在一边。长冥不好插手,只好站在稍微远点的地方随时戒备.

我只管大口呼吸,可惜这里面的空气含氧量实在太低了,总觉得憋屈,可又不能把脸上那块布揭掉.

“小十,小十,你在哪?”后面传来的是沈掬泉的声音.

我抬眼,季宁烟的眼色深深,一言不发.

“沈掬泉,我在这儿,东边墓石屏.”我声音微弱.

虽然我因为之前失望与不愉快并不情愿再跟他们搅在一起,但此时此刻我很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不能任性妄为了,沈掬泉毕竟比我们要专业一些,很多东西需要他的协助.

我挣着起了身,站到旁边一点的地方,尽量与季宁烟保持距离.

很快沈掬泉便走了过来,似乎颇为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问“小十,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缓缓走了过去“你看这个 ”

我又把荧石束举了过去,贴着那死人的脸照了照“这个死人太反常了不是吗?”我强忍着恶心劲儿伸手去撩那人的袖子,一直干巴巴僵直而枯瘦的手露了出来,油亮亮的,勾曲着.

“这哪里是僵尸啊,整个一个干尸.”

沈掬泉蹙眉走上前把那人的手握在手里仔细翻看,看得我在旁边直撇嘴.

半晌我看见沈掬泉开始撩那死人身上的衣服,皮肤早已经蜡黄蜡黄的,关键问题是,整个人的身子瘦小的很,根本不像个男人的身体,竟比女人还要纤细.

那沈掬泉胆子也大,走上前把挂在上面的死人解了下来仰躺放在地上,自己仔细的检查起来.

“这不是干尸”沈掬泉弄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站起身来跟我说“他浑身上下除了脑袋已经没有一根骨头了,所以整个尸体显得非常瘦小.也是前朝的一种阴邪玄术,这在那半本‘易玄经’里面有交待,是科重自家的套数,叫‘守灵’.

专守阵势,东西南北各占一灵,这四灵为主,还有其他的小灵。守灵是需要经过,化血,剔骨和灌粉,这一些列的工序最后才下玄术的符咒才成的。”我一听这名字就后背发凉,只觉得寒毛根根竖立.

我很奇怪“这‘守灵’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

沈掬泉摇头“那易玄经很奇怪,前半本只是介绍各种玄术的名称和方法,后半本才是布阵的招式和作用,我只有前半本,所以知道是什么名字,但不知道起什么作用.

但是我知道这‘守灵’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很残忍,必须是活着的生人才能做得,就跟之前那剥皮的挪魂术差不多.

活着的时候化血,用得不知道什么邪术把内脏化成血。然后是剔骨,不必剖开身体,只是在每根骨头就进皮肤的地方划开小口,用工具伸进去剔撬,再抽出来。

化血和剔骨过后就只能一个硬壳,然后灌进去药粉,让他”顿了顿他接着道“这科重的确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不过也属实是个残暴阴邪之人.”

也正是这说话间的一点点功夫,原本躺在地上的干尸突然直挺挺的跃立起身来,就像是当初张之远身后跟着的赶尸队伍一样,我们三人都是一愣.

只见那干尸极快的旋身,一张嘴,露出一排青白的牙齿,发出低沉瘆人“嗯嗯”的奇怪声音.眼珠一转,竟然直奔我飞过来。

我哪敢多待一会儿,转了身拔腿就往前跑.

女鬼复活

我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知道那龇牙咧嘴满口大白牙的干尸正朝我扑过来,我不跑非被他掐死不可。可我只有两条腿,我哪里赶得上他飞得快,只感觉的到后背一阵凉风,似乎有东西直奔我后背而来.

我不喜背对危险,于是一个转身,看见那干尸直挺挺,面部扭曲的朝我砸了下来,我当时已经头发丝都跟着颤,做不了多想,一个翻滚,滚到了一边。

那干尸落地之时突然把手伸了出来,虽然很僵硬可是还是可以弯曲的,看那姿势应该是准备掏心掏肺的修理我。

见没有逮到我,干尸立起身子缓慢的拧着脑袋寻找我的身影.我躲在旁便的阴影里,大气儿不敢喘,生怕一个声音给他逮了去.

他没找到我,所以立在原地不动,我蹑手蹑脚的往后退,用手摸索着地面和身后的东西,想从他的视线底下逃之夭夭.

身后是一道夹缝,只要我不出声音惊动那干尸完全可以顺利脱身,我要尽快找到张之远他们,不然就凭我这点本事,死一百个来回再脱胎都来得及.

我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干尸,身子慢慢的往后退,一点声音不敢出.

眼看要退出那夹缝,到达平整的开阔地了,突然听见一声大吼“小十,小心.”

实在是太快了,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谁再叫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极快的有人朝我扑过来,带着我往旁边滚过去,我猝不及防,被猛地扑倒在地滚了几圈,头脑发晕不说,后背磕在夹缝的边缘又翻倒被地面上的石粒刺感到一阵一阵刺痛.

接着是一声很骇人的嚎叫声,我感觉到覆在我身上的那个人身子一挺,压得我越发的重,我勉强把脑袋从他肩头上移过去,那是另一张扭曲恐怖的脸,根本不是刚刚的那一只。

我心里一紧,这种东西到底有多少?

后面是长冥和侍卫拼打的声音,他们大声唤着“侯爷,侯爷”而我眼前那个瞠目龇牙的干尸似乎正在用手深深的嵌入季宁烟的身体,我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离我很近,接着是温热的液体划过我被压在下面的手.

耳边似乎是季宁烟极为隐忍的呻 吟声,很轻,却似乎极力忍耐.

我愣住了,我看见那覆在季宁烟身上的干尸的脸正在变化,脆薄而蜡黄的皮肤下正有红色线条在移动,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那正是当初在墓室后门的守门兽吸血唤醒的那一幕.

我拼命挣扎,而季宁烟却在我身上束着我身子一动不动“小十,你别动”

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血液在那干尸的身上流动,季宁烟覆在我身上那种束缚的力量越来越小,我知道他快挺不住了。

“季宁烟,你放手.”我快带出哭腔。

“不要”

“放手”我嘤嘤而泣“快放手”

“别动,长冥他们马上就会过来,再挺一会,就一会,别动.”他说的有些艰难,气息颇急.

拼打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下过,我甚至听到了有侍卫惨叫的声音,我如何能坐以待毙眼看着季宁烟在我眼前这么死去。

“求你,放手.”

“你听话.”耳朵边的话语声越来越小。

我顾不得那么多拼了浑身的力气抬起季宁烟的半个身子,刚得出空,一脚朝他身上的干尸踹了过去。干尸被我踹的一个趔趄,那双遍布鲜血的手顿时离了季宁烟的身子,悬在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腰间有块大大的伤口,已经和着破烂的衣服血肉模糊,季宁烟已经几近昏迷.

此时的我除了心疼还有愤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在极端愤怒和恐惧之下会爆发出平时从未表现出来的潜力,我对准那干尸的胸口极快的又补了一脚,干尸干瘦干瘦的,刚刚吸入的血液在他的身上游走,像是红色的蚯蚓,看起来诡异至极.

被我这一脚踹的又是往后一仰,可随后又极快的拖住了我的小腿。

我只觉得一顿,然后是极其尖锐的疼痛,我看见那干尸干瘦弯曲的手指已经刺进了我的小腿.我往回收腿已经来不及,又疼又急之际,那把匕首从靴子里掉了出来,我捡起它用力的超那干尸的手臂砍了过去。

可干尸的皮肉已经相当的坚硬,一把匕首根本不能把它的胳膊截断,只觉得腿上的疼痛感越来越激烈。有更多的血流在干尸的身体游走,经过他的脸,他的眼,我灵机一动,咬牙挺住疼痛,朝干尸扑了过去,找准它的眼,猛往下刺.

果然,眼睛是这个干尸身上唯一柔软的部位,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能看见我的原因之一。

刀子深刺干尸的眼球,不等拔刀便有液体扑面而来,温热,腥甜.我知道那是季宁烟和我的血液.

我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想来也和守门的蛤蟆精一样,是用血唤醒玄术所牵住的守墓室的灵魂吧。

干尸被我刺中眼睛时发出极其阴森恐怖的叫声,我不敢马虎,拔出刀子朝它的另一只眼睛刺过去.

干尸疼的急了,大力一甩,我被摔了出去,重重落在石墙上,又掉落在地上,觉得喉头泛起一阵甜,肺部疼痛之极,我一咳,血液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干尸在那里跟没有头的苍蝇一般到处转悠,本来游移在身体各处的血液全都从被刺中的双眼中溢了出来,留了它满脸.

我不敢多等,把刀子藏在靴子里,扶着胸口匍匐着朝前面像被遗弃的破碎布娃娃一样的季宁烟爬过去.

前面是长冥方向传来的打斗,身后是沈掬泉那里传来的打斗声,我忍痛靠近季宁烟,扯了他肩膀,往墙角拖去.

季宁烟很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勉强的拖了过来,而他身后拖着长长的一道血印,触目惊心.

我把落在一边的两只荧石束捡了过来,看着离那干尸最远的地方用力的抛了过去.那瞎了眼的干尸果然侧歪侧歪的跟着飞了过去.

剩下一个荧石束放在身边,我把季宁烟揽在胸前,慢慢的把他脸上的黑布拿了下来,顿时不住的流眼泪,把自己的视线都模糊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紧闭的双眼,抿起的嘴唇.

“季宁烟,你醒醒,你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他不响,像是睡着了。

我抑制不住,整个人都在颤抖,哭声渐大“你不要这样子,你说句话啊,说话啊。”

没有任何回答,仿佛与他无关,或者他已经与我无关了。

感觉到自己肚子上的温热感我缓缓把手覆了上去,颤抖着将手举到自己眼前,那一片殷红色泛着鲜亮的光泽,如此温热,就像曾经季宁烟温暖的手。

“季宁烟”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满是血污的手不停的摆弄他的脸.

“小…十…”我听见季宁烟微弱的声音,赶紧把耳朵贴过去“你醒了吗?你挺一会,我带你出去,你等我一会.”

我扯了身上的袍子把他受伤的腰围了个紧“我这就带你往外走,你坚持一下.”

季宁烟睁了眼,那双眼还是依旧那么漂亮,可此时有些朦胧的像是幻觉一般“小十,我…我想…”

泪水划过我的脸,灼的皮肤发烫,我抽了抽鼻子,抹了把脸“你什么都别说了,要说出去说给我听。”

他突然很淡的笑了笑,像是浅浅的涟漪“如果出不去了怎么办?小十,也许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我梗得嗓子疼的很“活该,这都是你活该,谁让你好好的侯爷不当,非要搞这些歪门邪道,好吧,出问题了吧.”

他颤巍巍的伸手抚摸我的脸“对于我,只要活着便必须去争夺,不争者必亡,这是游戏规则,唯一的解脱就是死.可是我还想跟你在一起拌嘴,气气你,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很舒服,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我默默无声的流着眼泪不知道如今的地步还能说些什么.

“傻瓜,你哭啥,你不是希望一对一的爱情吗?我也想给,真的想,这次也许真的就能给了。”

“季宁烟,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这时候跟我说这个,我感激你吗?你以为我感激你吗?狗屁,老娘不稀罕,谁要你给.”

我无法抑制的失声痛哭,五脏六腑痛到极点“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坏东西。你敢死,我恨你三生三世,我永远不原谅你.”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季宁烟当时为什么要扑过来救我,为什么能逃脱的时候不逃,直挺在那里等长冥来救援。对于他来说争夺皇位不是最重要的吗?难道他不知道救我有可能会送掉自己的小命吗?怎么会不知道?又为何明知道却又要这么选择?

“季宁烟,难道说一对一比让你死都难吗?你连为我死都愿意,当初为何不愿远离那些是非?”

他闭着眼,我已不忍心再问下去,满身,满脸,满手,都是他的血,我的心被搅的疼到极点.我也许并不是不懂他的心,我只是无法接受他的立场和追求。对于我与季宁烟两个人,并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的拉近的,好比两个各踞山头的两人,相差又何止千里万里?

我扶起他的身子,让他大部分都依靠着我,艰难而缓慢的往墓石屏的后面挪步.我的小腿也受了伤很疼,我只好把承重力量放在另一条腿上.

挪了几步,我听见脑袋边季宁烟幽幽而轻微的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竟然能喜欢你到如此地步,这是爱吧,或许,我爱你…”

我疼得直咧嘴,肿胀着眼睛喃喃道“爱这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说了你要负责任的.”

等了半晌,季宁烟都没有动静,我微微升起的心顿时又落入谷底,直摇头嘲讽自己白痴笨蛋一百遍.

“好”他淡淡的答了一句,又不做声,呼吸声浅浅的,象春风,撩起我嘴角边一抹苦笑.

我只知道前面这里沈掬泉和长冥他们都在对付那些吸血的干尸,可我不知道后面的赖张他们的状况如何,拖着个大男人不是简单的事,我的小腿一直流血,又费力气,只觉得自己头昏眼花,上气不接下气.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靠在墙上喘息,眼见前面的拐角处旋进来一个身影,我浑身骤然警备起来,摸了靴子里的匕首横在胸前。

匕首上都是血,连靴子都是濡湿的,我看着前面没动静了,赶紧撕下季宁烟的袍子下摆把自己的小腿紧紧缠起来,可千万不能失血过多,不然我一定会死在这个墓里面,我不要这样,我一定要从这走出去.

“小十,是你吗?”

我一定,那是沈掬泉的声音连忙回应“是我,沈掬泉,是我.”

不一会沈掬泉绕了过来,我看见他看的只想哭“帮我把季宁烟带出去吧,他快不行了,我拖不动他,耽搁了很久了。”

沈掬泉走过来蹲在季宁烟身边看了看,抬头问我“失血过多.”

我猛点头“为了救我被那干尸伤到了,失了很多血.”

“你的腿怎么了?”

“你快救他,我腿没事儿.”

沈掬泉面色有些阴郁的看了看我,我恳求“求你”

沈掬泉脸色难看的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一人一颗,快吞下去.”

我赶紧照办,自己吞了一颗,给季宁烟一颗.

“这个墓里面干尸很多,其中最厉害的有四个,就是在墓石屏上镇守四向的四个守灵,因为死前被下了玄术护主,所以一时很难对付得了,貌似那些符咒也不管用.”

我听了沈掬泉的话心里不住一沉,仰头“你们看了那个女人了吗?”

沈掬泉点头“看了,什么异常也没有.”

“我爷爷他们呢?”我又问.

“姓赵的那个已经死了,你爷爷和王狗儿他们跟我师傅待在一处,现在还能顶一会儿.”

我来不及多想“我们赶紧往外走吧,这里待不下去了。”

沈掬泉点头,把半昏迷的季宁烟架了起来,往外挪步.我定了定“那长冥他们怎么办?好像还在跟那些干尸搏斗.”

沈掬泉不耐“还不赶快出去,自己都救不了,哪管得上别人?快跟着我走.”

我正在犹豫,毕竟翠荷临走时候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看长冥一些,这样一来我回去可怎么面对翠荷啊。

“还不走,等死啊.”沈掬泉转身折了回来,扯住我胳膊往外带.

墓石屏分成四段,每段之间都有空隙。我们刚准备越过另一道墓石屏,一个人从空隙处掉了出来,仰躺在我面前,他身上覆着的真是吸血的干尸,他的两只手狠狠的戳进那人的胸腔,顿时黑色的衣服泛出光泽出来。

我再看不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起进来的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死掉,我极快的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朝那干尸的眼睛猛的刺下去,干尸吃痛,抬了手朝我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我跃过身去,猛刺他另外一只眼,可惜,动作太快,这次竟然刺歪了。就这么一个失误,那干尸趁机捉住了我的左手.

我暗念不好,谁知那干尸却想触了电一样,极快的从我眼前弹开,发出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