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淡!你是不是想谋杀!”

乐湛被她揪着耳朵,两手捂着腹部,脸色惨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鬼才信你!”纪唯心拎着他的耳朵把他丢到角落里。“给老子蹲着忏悔!”

易林领着三元公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令人不忍直视的画面——王妃翘着二郎腿在吃香蕉,旁边一众丫鬟捂着嘴偷笑不已,而自家主子正捏着耳朵蹲在水榭一角嘤嘤嘤。

觉得很丢人的易少侠下意识瞥了三元公公一眼,看到对方一脸淡定才舒了口气。

不愧是大内总管,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乐湛看到两人立刻两眼一亮,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歇一下了嗷嗷嗷!他立刻蹦跶起来,察觉到背后那道吃人的目光又连忙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公公找本王何事?”

三元公公笑眯眯地福身:“回王爷,奴才是来传旨的。”

以往皇帝有事都是直接派人传个话就行了,还从来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专门下道圣旨。他还在琢磨,纪唯心已经立刻起身跪了下去。

除了先皇先后,我们的宁王殿下还从来没跪过别人呢。皇帝又特别宠他,登基之后特地免了他的跪拜之礼,因此说起来,他这双膝盖大概是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最金贵的了。

但这会儿见纪唯心已经跪着了,他毫不犹豫也跪了下去。

妥妥的妇唱夫随啊!

三元公公吓得一头冷汗,心里反复默念几遍“他跪的是皇上跪的是皇上”,好不容易才克服心理障碍,他清清嗓子,开始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以下犯上、冲撞桂淑妃,禁足三月,罚俸三年。钦此!”

纪唯心:“…”

敢不敢再简略直白点!

乐湛倒乐了,也不接圣旨,把纪唯心搀起来就一脸幸灾乐祸地问三元公公:“淑妃还在闹吗?皇兄是不是快烦死了啊哈哈哈…”

“…”

三元公公很是无语:“淑妃娘娘每天都要闹一遍,皇上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这才拟了这道圣旨。另外,皇上还有话让奴才转达。”他瞥了一眼还在幸灾乐祸的乐湛,眼神颇为复杂,“皇上说了,让王爷您…别高兴的太早,他是认真的…”

乐湛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你刚才说,罚俸多久来着?”

妈蛋!禁足三个月就算了,竟然罚俸三年!!!他带着媳妇儿喝西北风去啊!皇兄,你这么残忍无情真的好吗?嘤嘤!

●ω●

纪唯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乐湛战战兢兢地跟在她后面,好话软话说了一下午,纪唯心愣是不理他一下,回房间的时候还直接把他关在了外面。

被狠心抛弃的宁王殿下没胆子拍门,在外面嘤嘤了一会儿,听到易林轻飘飘地说了句“女孩子都喜欢吃好吃的”之后,立刻屁颠颠地跑去厨房了。

里面纪唯心却很纠结。

今天的事情让她很生气!气得她真想立刻把关门放黑冥!本来都打算好了马上就想办法把黑冥救出去,可最初的怨气过去之后,她却又犹豫了。

想到很快就能弄死那家伙,自己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是个什么情况?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犹豫不决。

“哒哒~”的敲门声响起,接着便是某人弱弱的明显透着讨好的声音:“娘子,你睡着了吗?”

纪唯心气呼呼地转向里侧,假装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说:“娘子,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冰糖燕窝,我亲手做的哦!”

哼,肯定是想毒死她!纪唯心气哼哼地想,燕窝?鸡窝还差不多!

“娘子,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你给我开门好不好?”

“信你才怪!”纪唯心小声嘟囔道。在外面好好忏悔吧!等你忏悔到位了,老子心情好了再放你进来!这么想着纪唯心又忍不住得瑟地翘起了二郎腿。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纪唯心腾地一下坐起来,哪来的女人?

“湛郎,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酥媚入骨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听起来显得有些飘渺。

湛郎??!!什么时候勾搭的野女人!

纪唯心心头立刻噌噌冒火,她飞快地翻身下床,跑过去拉开房门。乐湛身上还是月白色的锦袍,他背对门站着,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

纪唯心顺着看过去,只见昏黄的夕阳下、屋檐上一抹飘渺的白色。

作者有话要说:

前追求者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宁王殿下的“前”追求者白思思。

不过却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白思思了。

身形婀娜的女人于褐色屋檐上亭亭玉立,白衣胜雪、黑发飞扬,带着一身缥缈的仙气。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完全不似从前瘦削干瘪、营养不良的模样。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潋滟如波,眼角眉梢皆是风情无限。

乐湛看得都惊呆了。这哪是女大十八变,明明是七七三十二变!

哎呀卧槽,一激动连乘法口诀都背错了。

他这副样子落在纪唯心眼里妥妥的就是“痴迷”!她很!不!爽!一开口,声音都冷的能掉冰凌渣滓:“她是谁?”

乐湛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纪唯心一眼,立刻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他心虚地缩起了脖子:“其实我不认识她!”

只听那边白思思一声娇笑:“湛郎可真无情!亏得奴家这么多年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没想到只换得你一句狠心的‘不认识’。当年我们可是定了终身的,你都忘了吗?”

乐湛倒吸一口冷气,惊慌地跟纪唯心解释:“娘子你别听她瞎说!我只是送她回家别的什么都没干!你相信我!”

“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纪唯心冷冷地反问。

乐湛一僵,然后弱弱地低下了头:“人家不是怕你生气嘛…”

纪唯心冷哼一声。

那边白思思正抱着胳膊看好戏,乐湛一咬牙把纪唯心挡在身后,表情特别严肃地问:“不知白姑娘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白思思却“噗嗤”一声笑了:“湛郎,你的门牙呢?”

乐湛:“…”

她捂着肚子笑得很是开怀:“湛郎这模样真可爱!”

被打翻醋坛子的纪唯心在乐湛右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他强忍着没叫出声,只是反手过去抓住纪唯心的手,紧紧握着不松。

“你到底要干嘛?”他冷冷地看着白思思。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来挑拨他们的!居心简直不良!

“没什么,人家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又娇又媚的声音,哪个男人听到估计都得抖一抖。不过乐湛没抖,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腰上就又被掐了一把。

于是他又把另一只手探过去,将纪唯心的左手也握在手心里,然后两个人就变成了手拉手、紧紧贴着的姿势。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耶,简直神清气爽嘤嘤~~~

他这正美滋滋呢,却见白思思忽的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径直朝他走来。

几乎是同时,他身后的纪唯心忽然挣脱开,一把将他拨开,拉到身后。惊诧过后,乐湛心里简直要乐疯了!这种被媳妇保护着很安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思思见状只是眯着眼睛笑了下,脚步未停,一直到距离纪唯心一丈远的位置才顿住,一扬手扔了个东西过去。然后转身就走。

身体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是个红艳艳的苹果,纪唯心愣住了。

送苹果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下了毒,摸一摸就会死的那种?

她正想脱手扔出去,这时已经重新飞回屋檐上的白思思回头一笑,扬声道:“湛郎,还记得我们的定情信物吗?今日再送你一颗,比上次的还甜哦!”说完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后很快便消失了。

纪唯心捏着苹果回身,眼带杀气。

“听说,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乐湛一脸惊恐,一边缩着脖子往后退,一边狂摇头:“不是不是!她瞎说的!”

当年把她送到无常山下之后,她确实给了他一颗苹果来着,不过那是她从胸前摸出来的!他才不会吃呢!转身就丢给草丛里一只萌萌哒小白兔了!

什么狗屁定情信物!他才不会认呢!

“是吗?”纪唯心冷笑。

乐湛立刻没出息地捏着耳朵蹲下开始嘤嘤嘤了,下一刻,一颗苹果迎面砸来,他偏头一躲,只听身后“嘭”地一声巨响,随后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杯盏破碎声。回头看去,便见外间里的梨花木桌歪斜倒地,周围尽是白瓷碎渣。

当晚,毫无意外地,宁王殿下又被关在门外蹲着喂蚊子。

被叫来陪蹲的易林听完事情经过,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活该!”

简直一针溅血!

然后他就被扒了上衣。宁王殿下愤怒挥手:“给本王喂蚊子去!”

●ω●

这件事让纪唯心很生气!气得她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恼火得不行,于是一怒之下跑去找黑冥,“说!”

嘴巴被一团破布封住的黑冥无语地看着她。你让老子用鼻孔说吗?

“真麻烦!”纪唯心这会儿心情可不好了,一脸烦躁地扯掉那布,随手一扔,“快说!”

“…起码先告诉我你让我说什么好吗。”

纪唯心瞪了他一眼,一副“你真麻烦”的嫌弃样,“你不是想出去吗,告诉我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黑冥已经思考了几天了,办法早就想到了。话说那“逍遥丸”的药效实在是持久,都这么几天了他还是使不上力气,两条腿完全动弹不得,只有手能勉强移动一下。

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腰间,将腰带上镶的那颗墨绿宝石抠了下来,然后从里面的空隙里掏出来一颗胭脂色的丸子,递给纪唯心。

“把这个碾成粉末洒在门口,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这么简单?”

这什么东西这么流逼?!颜色鲜艳又漂亮,肯定有毒!还是剧毒!纪唯心一边这么不屑地想着,一边捏着那颗丸子左看右看,就差没塞进嘴里尝尝味道。“你还有吗?送我一颗玩玩呗。”

“出去吧。”黑冥真的不想再看见她,太糟心了。

纪唯心试图用两根指头把丸子捏碎,失败;用门夹,再次失败;又用脚踩,还是失败。于是她认命地去找了个研钵来,蹲在地上用钵杵磨。

乐湛笑嘻嘻地凑过来,讨好地问:“娘子,你干嘛呢?”

纪唯心端着研钵转了半圈,拿屁股对着他。

他又死皮赖脸地跟过来:“娘子,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稀!罕!”

纪唯心举着钵杵作势要打他:“再来烦我就弄死你!”

于是宁王殿下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跑开了。

●ω●

成功将丸子碾成粉末,洒在关着黑冥的那间屋子门口,被风吹了两下就什么都没了。

纪唯心没工夫去想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玄机,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答应黑冥的事已经做到,接下来她得抓紧时间生孩子了。

这天晚上睡觉前,趁着乐湛沐浴的时间,纪唯心躺在床上,一边听不远处哗啦哗啦的水声,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等到乐湛洗完澡穿上寝衣上床来,她猛地一翻身就把他推倒了。

正为了终于能够进房间而觉得受宠若惊的乐湛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他的上衣还没来得及穿好,就那么敞着胸膛躺着,跟一脸纠结的纪唯心对视了一会儿,他故意双手捂胸作娇羞状:“娘子,你要干嘛啦?”

“圆!房!”纪唯心咬牙切齿地。

乐湛愣了一下,眼中的笑意忽然就没了。他紧紧抿着唇,盯着纪唯心的目光也越来越哀怨。圆房的时候,你能不笑场吗?要是能的话,人家也是很愿意的啦~

很神奇地一下就读懂了他的眼神,纪唯心忽然有些蛋蛋的心虚,摸摸鼻子,试探着问:“要不你带上面纱?”

见乐湛脸色一变,眼中的期待也全部化为悲愤,纪唯心急忙改口:“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把自己眼睛蒙起来?”

“…”

又被伤了自尊的宁王殿下气哼哼推开她,用被子蒙着脑袋拱到了墙角去。纪唯心去拉他,弱弱地哄道:“你别生气嘛,我不蒙了还不行吗?”

“不行!”宁王殿下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气愤地回道。

纪唯心这种暴脾气能软下来哄他一句就已经很不错了,见他不领情立刻就恼了,抬脚就想踹,可脚蹬到一半却又打住了,在空中停了一会儿,自己收了回来。

忽然下不去脚是个什么情况?她烦躁地抓抓头发,把脑袋扎进了枕头里。

乐湛躲在被子里生闷气,可他忘了这是夏天,蒙的久了就有些热,起初他还赌着气不愿意就此妥协,后来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就偷偷摸摸钻了出去。

往旁边瞄了一眼,娇俏的小女人面容沉静、呼吸绵长,看样子已经睡着了。他缓缓地舒了口气,把被子掀开晾肚皮。

好凉爽啊嘤嘤~~他舒服地哼了两声,慢慢阖上眼,意识渐渐地不清晰了。恍恍惚惚的,似乎听到布谷鸟的叫声。

“布谷~”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布谷~”

懒洋洋的,令人更加困倦。

“布谷~”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布谷~”

忽然一个炸雷在脑海中劈开,乐湛骤然清醒,“腾”地一下坐起来,凝神细听,却再也没有布谷鸟的叫声了,只有一阵若有似无的悉索声。

顾不得多想,他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赤脚下地,飞奔过去拉开房门。映着廊下几盏微弱的烛灯,隐约可见对面房顶上两个人形轮廓,一个黑的几乎与夜幕同色,一个白的分外惹眼。

作者有话要说:

纪唯心:_(:з」∠)_ 听说大家都很讨厌我!听说有人觉得白思思那个女人比我可爱!泥萌听我解释啊~~~我是冤枉的啊~~~虐待我家相公那是渣作者的恶趣味啊~~~放走黑冥据说是为了推动情节发展啊~~~妈蛋这都是那个渣作者干的啊~~~不管我的事啊~~~泥萌不要伤害无辜的我啊嘤嘤嘤~~~作者你酷爱死出来自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