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说:“这里头是汞,有毒的,所以不能随便扔,会有污染。”

林家乐小心地放进抽屉里:“那就不乱扔。”

盛墨期待着晚上睡觉,到时将丢丢关在卧室门外,看乐乐还有什么理由拒绝,然后在床上将他这样那样,要弄得他哭出来才行。盛墨满脑子脑补那些画面,笑得一脸淫荡。

林家乐还是头一回见到笑得如此猥琐的盛墨,偷乐什么呢。正想去问他,电话响了,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号码,响了四五声,他才接起来:“喂,哪位?”

“阿乐!”

林家乐心猛地一跳,叫自己阿乐的人可不多,而且还是最不期望的那个:“贺先生?”

盛墨竖起了耳朵,贺方旭居然还有乐乐的电话,还没有死心吗?

贺方旭在电话那头咳嗽了一声:“是我,我想跟你说说话。”

林家乐正想把电话掐掉,对方说了一句:“我感染上非典了。”

林家乐眉心跳了一下,他将放在关闭键上的手指头移开了:“贺先生,您说笑吧,别是吓唬我吧。”林家乐虽然觉得贺方旭这人是可恨的,但是还罪不至死吧,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不是高兴,反而是担忧。

盛墨用气声问:“乐乐,贺方旭?”

林家乐将手挡住话筒:“他说他得非典了。”

“啊?”盛墨吓了一跳,贺方旭是可恶,但是当听到这个消息,也并没有感到高兴。

“目前还没有确诊,正在医院住院等待确诊。”贺方旭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想我是凶多吉少了,所以特别想跟你说说话。”

林家乐求助地看着盛墨,盛墨说:“你陪他说说话吧。”

林家乐放开手:“好吧,贺先生,你想说什么?”

贺方旭说:“你就不能叫我一声方旭?”

林家乐说:“不能,对不起,贺先生,我们没有熟到那个份上。我很想知道,您是在哪里感染上的非典?”

贺方旭说:“其实也没有去哪儿,就是前几天从D市回香港之后,才有了咳嗽的症状。我没有去人多的地方。”

林家乐说:“如果没有感染源,也许就是普通的感冒,所以你就别多心了,好好治疗吧。就算是真感染上了非典,也不是不能治疗的,你要有强烈的求生意念,要相信自己是可以治好的,多半都会没事的。”盛墨一直都在竖起耳朵听林家乐打电话,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呢,想一想,可不是前些天自己说给他听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泛出了笑意。

“希望如此。谢谢你,阿乐。我此刻真的很想找个人说一说心中的恐惧,但是我找不到人说,所以来打扰你了。”贺方旭说得可怜兮兮的。

林家乐想说,你不是有未婚妻么,找我干什么,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仿佛是在吃醋一样,便只好说:“谢谢贺先生如此信任我,林某深感荣幸。”

盛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乐乐这话绝对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台词,官方得太可爱了。林家乐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盛墨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林家乐唰地红了,要不是还和贺方旭说着话,他肯定挡回去了。

贺方旭不知道电话这头风光旖旎,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听你说说话,我心里就好受多了。阿乐,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走了之后,我看见你留下的存折和录取通知书,别提有多难受了。我一直在骂自己,为什么这么善良上进的人,我都不懂得珍惜呢。上帝一定是在惩罚我的罪孽,所以让我错过了你…”

林家乐有些为难地看向盛墨,指指手里的电话,盛墨凑过来听,贺方旭一人在那头倾诉衷肠,他也耸了下肩膀,摸摸林家乐的脸,以示安慰。

“…从小我父母就死于车祸,姑妈将我接到她家,将我抚养长大。那时候,她家的事业才刚起步,他们夙兴夜寐,姑妈吃了好多苦,和我姑父才将事业做起来。但是姑妈也累垮了身体,只生了两个女儿,就没法再生育。我姑父想要个儿子,但又觉得离了发妻太不厚道,就找了人借腹生子。那阵子,我看见我姑妈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独自一人在黑夜中饮泣。我心里真恨啊,恨不能去砍死姓庄的和外面那个女人。后来阿诚抱回来的时候,我以为这事就结束了,姑妈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起,我却什么都不能替她分担。”

“可是阿诚出生不多久,我听说那个借腹生子的女人又怀上了姓庄的种,原来他们并没有如原先的约定一刀两断。姓庄的完全不避讳我姑妈,在外头公然养起了情妇,家里时常是阴云密布,鲜少有欢笑。当时我已经上中学了,姑妈为了不让我被这个环境影响,将我送到英国去念书。我上大学的时候,姑妈便抑郁而亡了。结果不到一年,陈秋堂,就是你妈妈,她便登堂入室了。你可知我心中的恨意?”贺方旭竟娓娓道起了那段林家乐不知道的往事,林家乐听着,只觉得无比同情这前庄太太,颇有点为自己的母亲陈秋堂感觉羞耻。

贺方旭接着说:“我当时学业未竟,姑父在姑妈去后,突然提出只提供给我学费,其他的一切费用让我自己赚取。等我毕业之后,还得为其服务五年以偿还这些年的抚养费和学杂费。我不知道这个点子是谁的主意,也许是姓庄的,也许是陈秋堂的。英国的学校,学生靠勤工俭学维持生活,是十分辛苦的,那几年我为了赚取生活费,不知道打了多少份工,还逃了好多课,才能够勉强维持下去,撑到毕业。”

这些事情,都是贺方旭以前从未跟家乐提起过的,林家乐听着,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贺方旭又说:“所以,你该知道我有多么恨他们。对不起,我对他们的仇恨也波及到你了。”

林家乐说:“已经没有关系了。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活在仇恨当中的,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你自己有手有脚,还有能力,不依靠他们,你也可以过得很好。你仇恨他们,其实也在惩罚自己,何不看开一点呢?我从小被父母抛弃,连大学都没法上,我现在也过得很好,没有觉得谁欠我的。你起码还有父母和姑妈爱你,你姑父对你再不好,但是也给了你一个家,还愿意为你提供学费。所以你并不是最可怜的人,世上还有好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学都没得上。”

贺方旭沉默了半晌:“你说得对,谢谢你,阿乐。”

林家乐说:“你好好养病吧。不要胡思乱想,就算是真是非典,也是可以治好的,别灰心,好好保重身体。我还有事,挂了吧。”

贺方旭拿着话筒,咳了两声:“好,谢谢,再见!”

林家乐挂了贺方旭的电话,呆愣了许久,盛墨坐过来,将林家乐半拥住,轻声说:“说完了?”

林家乐嗯了一声,闷闷地说:“原来生我的那个女人,就是电视里经常演的那种坏女人,夺人丈夫,还陷害前妻的子女。”

盛墨将他的头压在自己肩上:“傻孩子,这都是一面之辞,姑且听之,不要当真,谁又是真的坏人呢。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所以在被损害利益的人看来,那就是坏人。其实没有几个人是真的十恶不赦的。”

林家乐靠在盛墨肩上,喃喃地说:“可是我真的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女人是我妈。”

盛墨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有时候,我们亲眼见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从别人耳中听说呢。再说了,以后,我们也不需要再仰仗她半分,甚至连面都可以不见,所以不必那么在意了。”

林家乐嗯了一声:“你说贺方旭会不会有事?”

盛墨摸摸他的头:“不会有事的,不是有句话说,祸害遗千年么?这个贺方旭绝对不是良善之辈,所以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放心好了。”

林家乐呵呵笑:“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第六十三章

两人腻歪了一阵,盛墨突然侧身抱起林家乐:“走,乐乐,咱们睡觉去。”

林家乐突然被腾空,情急中连忙攀住盛墨的脖子:“盛老师,放我下来,还没冲凉呢。”

盛墨嘿嘿笑:“没关系,我帮你冲,要不睡完觉了再冲吧。”

林家乐红着脸从盛墨身上挣扎着跳下来:“谁、谁让你帮我冲啊,我自己洗。”说着一溜烟往卫生间去了。

盛墨摸着下巴,甚好,没带换洗衣服进去,一会儿正好趁机进去。也不出声提醒,风风火火地去阳台上收林家乐的衣服,然后拿在手里,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等,一边逗着丢丢玩。丢丢最近没出去运动,又肥了一圈,盛墨摸着丢丢的肚皮,这样下去不行啊,明天得带着它出去遛去,不然真要胖出毛病来。“丢丢,去,把球捡回来,做做睡前运动。”

丢丢慢腾腾地衔球,盛墨从它嘴里拿过球,往门口一扔,然后拍了一下丢丢的肥臀,说:“跑过去捡回来。”

丢丢哼哧哼哧地走过去捡球,盛墨看得直抓脑袋,好像这家伙被惯刁了,自己的命令都不怎么听了,只听乐乐的,明天让乐乐去训练它。

林家乐冲完凉才发现,忘记拿衣服就进来了,怎么办?叫盛墨送进来,还是穿脏衣服出去,可是脏衣服好像都已经打湿了。围个毛巾出去?盛墨肯定守在客厅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思想激烈斗争了七八分钟,还没有决定下来。

盛墨听见水龙头已经关了好几分钟了,林家乐还没有出来,料他肯定在做思想斗争。便拿了衣服走到浴室门边,促狭地说:“乐乐,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林家乐大囧,他果然在守株待兔,他早知道我忘记带衣服了,只好囧囧地说:“盛老师,麻烦帮我拿下衣服呗。”

“好。”盛墨磨蹭了一会,装作去拿衣服,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乐乐,来,给你衣服。”

林家乐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伸出一只胳膊来接衣服,盛墨一边递衣服给他,一只脚硬塞进了门缝隙间,用力一推,想进浴室去。林家乐下意识地用力一关,盛墨哎哟一声叫出声来,林家乐听见他的惨叫,手上连忙松开:“盛老师,夹到脚了?”

盛墨趁机钻了进去:“没有,就是有点痛。乐乐,我也来洗澡。”

林家乐浑身都红了,像只煮熟的虾子,他连衣服都没穿呢,拿着衣服遮住下身:“盛老师你洗吧,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盛墨从背后一把将他揽在怀里:“没事,一起再洗一个。”一边说一边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兜头淋下来,林家乐连忙将衣服举过头顶:“别开,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整个人便毫无遮拦了。

盛墨哈哈大笑,将手伸向林家乐没有遮拦的下面:“乐乐,走光了啊。”

这一回,林家乐全身都烧起来了。好在盛墨的手并没有停留多久,他将林家乐手上的衣服拿下来,放在一边的衣服篮子里,然后将林家乐抱在怀里,一股脑地亲了下去。

林家乐本来是很着恼的,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按章法出牌啊。一吻毕,盛墨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满足地叹息说:“乐乐,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为什么要拒绝呢?”

林家乐突然便停止了挣扎,是啊,好不容易表白了心迹,好不容易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为什么要拒绝呢。这么想着,便回拥住盛墨的背,吻向他的下巴,盛墨受到鼓励,欣喜若狂,将林家乐用力抱进怀里,狠狠地亲下去,又急又重。林家乐被头上的水淋得本能地闭上眼睛,无声地张着嘴承受盛墨火热的吻。

盛墨的嘴从林家乐嘴边移开,沿着嘴角一路吻到耳边,在他耳边蛊惑似的说:“乐乐,帮我脱衣服。”

林家乐抬起发软的手,将盛墨的衣服往上推,盛墨借着那股势,一把将T恤脱下来,直接扔在地上。两个人肌肤相贴,不由得都颤抖了一下,盛墨鼓励似的轻笑:“很好,还有裤子。继续,乐乐。”

林家乐抬起手,又羞赧地垂下去。盛墨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腰间:“用力拉下去就可以了。”

林家乐迟疑了一下,两手一用力,盛墨的家居运动裤便褪了下去,不过贴身的内裤却没有被拉下去。盛墨轻笑一声,含着林家乐的耳垂,用力一吮,林家乐浑身一颤,这边盛墨已经将自己的最后一点布料去了。两个人完赤裸相对,最私密的部位相贴,林家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被盛墨用力一拉,再次紧紧相贴。盛墨将林家乐推靠在洁白的瓷砖墙壁上,嘴唇从耳垂流连往下,一路亲吻下去,手也不断地在林家乐润滑的肌肤上点火。林家乐被挑逗得像脱水的鱼,只剩下张嘴拼命呼吸的份。

两人的身体不住地摩擦,体温早就超过了莲蓬头里流出来的水温,下面都已经抬起了头。盛墨将手伸向林家乐的臀部,在那两片柔软上搓揉了片刻,便伸向了臀缝间。林家乐的脑袋里早就成了一团浆糊,身体循着本能,不断地摩擦着盛墨的身体,只想要更快乐一些。盛墨的手探往那处隐秘部位的时候,他还是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喘息着说:“盛老师,不在这里好吗?”

盛墨啃着他胸前的红点,抽空抬头说:“没事,一会儿我们再回床上去。”很好,还有功夫去想地点,证明我还不够努力,便加快了动作。一把将林家乐抱起来,让他的双腿盘在自己腰间,托住他的臀,腾出右手挤了点沐浴液,然后往后面的洞穴慢慢抹过去。

林家乐闭着眼睛,攀住盛墨的肩,死死地咬住唇,感受着盛墨小心珍惜的动作,心中柔软得化成了一滩水。

盛墨探进去一根手指,慢慢地开拓着,接着又伸进去一根。林家乐忍受着那异样的触感,轻轻咬住了盛墨的肩膀。

盛墨的下身早就肿胀得发疼,他的第三根手指伸出去的时候,强忍着喘息问:“乐乐,我要进去了。”

林家乐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但是对盛墨来说已经足够,他将那物抵在洞口,用力往里面挤,林家乐不舒服地咝了一声。盛墨停下来等他适应,林家乐知道对方在忍受,便羞怯地说:“可以了,盛老师。”

盛墨得到鼓励,用力一送,顺着已经润滑过的后穴冲了进去,林家乐一下子惊呼出声。盛墨已经到达了他的天堂,他舒服得头皮发紧,只想不顾不管地横冲直撞,但是理智让他克制住了。他粗重地喘息着,等待林家乐身体的放松。过了好一会儿,林家乐才慢慢松弛下来,盛墨试着轻动了两下,见林家乐没有不良反应,便不再克制自己,大力动作起来。

林家乐只觉得身体被通了电,一股舒服的酥麻的感觉从心底一直蔓延开来,一直往头顶上冲。他被冲撞得头往后仰,盛墨下身一边动作,一边埋下头吮吸住林家乐胸前的红樱。呻吟声再也抑制不住地从林家乐嘴里溢出,那是最动人的音符,给了盛墨无边的鼓励和力量。他带动着林家乐,一起去追逐快乐的极致。

最后林家乐是被盛墨抱上床的,他的换洗衣服放在了浴室的衣服篮子里,最终还是没有发挥用途。到了床上,盛墨又将林家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啃了一遍,这才放过已经疲惫不堪的林家乐,和他相拥着睡去。

盛墨是在异样的触感中醒来的,所触之处,都是一片滚烫,他睁开眼睛,发现怀里的林家乐面色有些异样的潮红,伸手一碰,不得了,发烧了。他连忙爬起来,胡乱穿上衣服:“乐乐?乐乐!”林家乐没醒。盛墨低下头检查一下林家乐的身体,后面好像有些红肿。大概是昨天在浴室做的时候着凉了,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在浴室做了。

林家乐鼻腔中模糊地嗯了一声,动了一下,将身上的薄被掀开了,露出赤裸的肌肤,上面还有盛墨种下的草莓,继续睡得人畜无害。哦,不,应该是对人还是有害的,起码唤醒了盛墨心里的小兽,他只觉得下腹一热,便想扑上去,但马上又被现状敲醒了,慌忙拉了一下被子,给家乐盖上。赶忙去抽屉里找药,无奈他平时很少生病,所以除了板蓝根,竟没有别的药,他拍了下脑袋,这个习惯真要不得,以后一定备些常用药。

他先冲了一袋板蓝根给林家乐喂下去,然后准备下楼去买药,结果刚一开门,就发现有穿戴得严严实实的消毒人员在楼道里喷消毒水。有人看见他开门,连忙说:“别出来了,这栋楼里发现非典疑似病例,所以从今天起,这栋楼所有的人员都需要隔离排查感染人群,听通知等解除的时间。一旦有发热咳嗽症状,立即跟我们报备,千万不能隐瞒。”

盛墨一听急了:“那我要出门买东西怎么办?”

那人说:“你需要什么,我们帮你代买送过来。”

盛墨脑子转得飞快,此时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乐乐发烧了,保不准人家以为是非典,会拖去隔离的:“我需要一些消炎药,消炎软膏就好,我家里有人扭伤了,谢谢。”

盛墨说完,飞快拍上门,急得直跺脚,怎么办,怎样才能降体温。他抓住头发,冷静一下,别着急,一定有办法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烧,被外婆拿着生鸡蛋在肚子上搓揉散热,不知道这方法可行不。先不管,先用最原始的方法降温吧,他跑去拿了毛巾,用冷水浸湿,给林家乐敷上,又检查下他的被子是否盖得严实了,好像是发了汗感冒也会好的。

趁着冷敷的空档,他又跑去上网求助,网上的降温方法倒是多种多种,冰敷的、酒精散热的、温水擦浴的…冰箱里好像还有冰块,赶紧拿来先用着,又翻箱倒柜找出一瓶65°的白酒,也不管是什么牌子的,先用了再说。

一边给林家乐忙活,一边心里默默地祈祷,乐乐你快点退烧,别让我担心。一面又忍不住抽自己,这个节骨眼上,玩什么情趣,作死吧。这真叫自作孽不可活,乐乐醒来了,一定会骂自己的。

第六十四章

盛墨忙了一通,才想起来去拿体温计来给家乐量体温,小心地给他夹在咯吱窝里,自己爬上床抱着他,将他的胳膊夹紧,静候那五分钟过去。拿出体温计一看,38℃,依然是烧着的,不过已经不是高烧了,他摸摸家乐的额头,比刚起床那阵子好多了。

盛墨心疼地在林家乐额头上亲吻了几下,低头看见他的嘴唇还是干得发白,连忙去倒了杯温水来,小心地喂了两口。突然间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地响了一声,这都半个上午了,还没吃早饭呢。自己一顿两顿不吃还顶得住,可是乐乐是个病人,需要体力来扛着,所以一定要弄点吃的,那就做白粥吧,好像这个最简单。便将林家乐的被子掖好,准备去厨房煮粥。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他想起让人帮忙买消炎软膏的事来,心念一转,也许可以叫人帮忙送点粥来。不过马上又打消了念头,乐乐不让自己在外头吃,说不卫生,尤其是这个关键时刻,更不能随便吃东西。他飞快跑到厨房去看了一下,米还够,但是冰箱里的菜已经不多了,他们本打算今天出去采购的,谁知道今天竟不能出门了。乐乐还说,幸亏跟着我过来了,不然就要被隔离了,没想到到了我这里还是要被隔离,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大概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吧。

他开门接了东西,然后跟对方说:“谢谢啊。我家的菜不够了,可以帮我送点来吗?”

对方很友善地说:“好,你需要什么,写个清单,我帮你去买。其实我们可以帮忙每天都送饭的。”

盛墨摇摇头:“那我还是写个清单吧,我们不吃外面的,谢谢啊。你在这里等我还是我写好了找你?”

那人说:“一会儿你写好了,打管理处电话,会有人来帮你的。”

“好的,谢谢!”说着将门关上了。

盛墨拿了消炎软膏,看了一下说明书,拿到卧室去给林家乐抹了点,林家乐有些不舒服地哼了哼。盛墨温柔地说:“乐乐,对不起啊,感觉好点了吗?”

林家乐这时候已经醒来了,他觉得身上发重难受,没有力气,一点都不想动,脑袋在枕头上点了一下:“唔。”

盛墨放下软膏,轻轻地摸着林家乐的头:“乐乐,家里没吃的了,要买些什么吃的上来吗?”

林家乐迷迷糊糊地说:“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买吧。”

盛墨不想告诉他,他们已经被隔离了,至少现在不能告诉他,这孩子敏感、心重,起码得等他退烧了才能说:“不用,你告诉我,我去买就好了。你在家歇着。”

林家乐还烧着,脑子转不开,就随口说:“鸡、鱼、肉都要,还要青菜。”

盛墨也不追问:“好,我知道了,你躺着啊,别乱动,不要掀被子,捂出汗就好了。”

说完悄悄地起身,出了卧室,丢丢看他出来,连忙迎上来,今天主人一直在忙,林哥哥都没露面,自己的早饭还没有着落,现在都快中午了。盛墨看着绊住自己脚的丢丢,叹了口气,乖儿子,你林哥哥病了,咱爷俩生活就没着落了。跑去拿了一包狗饼干,倒在丢丢的狗盆里,将就着吃点吧,自己则跑到厨房去淘米煮粥。丢丢非常哀怨地看着主人,爸爸真没用,离了林哥哥,连饭都吃不上了。哎,丢丢已经习惯了奢侈的生活,所以开始嫌弃它很久以前一直过的那种生活了,可见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淘好米,不知道放多少水,加了一些,觉得少了,又加一些,反复加了三四次,才终于觉得差不多了,将锅子擦干,放在电饭煲内,盖上锅盖,按下开关。他舒了口气,幸亏平时他常来厨房看林家乐煮饭,知道煮饭之前还要擦一下锅底上的水的。

然后跑到书房去拿笔写清单,写好清单,去给管理处打电话。等人来拿清单的期间,他又跑去看林家乐,大概是喝了板蓝根,又被他物理降温了一阵子,现在林家乐的脸色看起来正常多了,触手之处,也不再滚烫得吓人,只是还有些微热。盛墨松了口气,一定要持续好下去,尽快好起来。

盛墨守在厨房里,如临大敌一般听着噗噗响的电饭煲,不知道煮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煮好。最开始好像水太少了,稀饭太粘稠,粥不成粥,饭不成饭,他想一想,又加了一大杯水进去。过一会儿又去看,好像又太稀了,那就多煮会儿,期间他开了无数次的锅盖,终于才将米熬成粥的样子,那味道肯定指望不上了。原来煮个粥也这么难,平时乐乐那么多色香味俱全的菜是怎么弄出来呢。

盛墨擦了把汗,将粥盛出来,放在餐桌上晾着。走到卧室,一摸林家乐的脑袋,好像只是温热了,他松了口气。“乐乐,乐乐,感觉好点了没?起来喝点粥。”

林家乐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无力:“盛老师,我不想吃,没胃口。”

盛墨心里暗暗着急,悔得要死:“不想吃也得吃点,不然怎么能好起来。来,喝了粥再吃点板蓝根,睡一觉就好了。”

盛墨半扶半抱起他,给他穿衣服,然后将他扶靠在床头:“我给你端粥来。”

盛墨将粥端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林家乐看着那只碗,里面是黏黏稠稠的白粥,不由得虚弱地笑了一下,盛老师居然也能下厨煮粥了呢,真难得。端起粥,准备喝,盛墨才发现,碗里除了粥,连双筷子或勺子都没有,连忙又跑到厨房去拿勺子。

勺子拿过来,林家乐舀了一勺,吃了一口。盛墨期待地问:“乐乐,好不好吃?”

林家乐病着,嘴里寡淡的,什么滋味也没尝出来,但是还是装得很高兴地说:“味道还不错,盛老师第一次下厨,已经很不错了。”

盛墨将信将疑,自己也端了一碗喝了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连米香都尝不出,乐乐肯定在鼓励自己呢。他问:“乐乐,放点榨菜什么的吧,味道太淡了。”

林家乐说:“盛老师,帮我从厨房里拿点白糖来吧。”

盛墨连忙说:“好。”放下碗跑到厨房,居然有好几个罐子都是白色的,看了老半天,哪个才是糖呢。拿起一个,打开罐子,用手指沾来尝了一下,呸,是盐,咸死了;又打开另一个,用手沾起来,尝了一下,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面粉吧,其实不是面粉,是生粉;最后开了一个,小心地沾了一点点,尝了一下,总算是糖了。他笑起来,合起盖子拿到卧室里来。

“乐乐,来,给你糖。”说着拧开盖子,递到林家乐面前。

林家乐看他去了半天,回来的时候嘴角还沾了点白灰,猜想他是去试糖去了,不由得觉得大为可爱。“盛老师。”

盛墨看着他,关心地问:“怎么啦,乐乐?”

林家乐勾勾手指:“你过来一下,低下头来。”

盛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凑过去,林家乐飞快地在他的嘴角舔了一下,将那抹白灰舔去了,咂巴了一下嘴:“真甜!”

盛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林家乐调戏了,居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嘴角沾了糖?不会啊,我只弄了一点点啊。”

林家乐抿着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糖,好像是生粉。”

盛墨脸更红了,这回是羞的:“咳,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连生粉和糖都分不清楚。”

林家收了笑脸,认真地说:“谁说我家盛老师没用啊,有用着呢,都能煮粥了,真叫我意外。谢谢你,盛老师。”

盛墨凑过去飞快地亲了林家乐一口:“还是乐乐最好了。来,放糖吧。”

林家乐放了点糖,再粥里搅拌了一下,吃得津津有味。盛墨看他吃得那么香,自己碗里也放了些糖,坐在床边和林家乐一起喝粥,分明只是煮得并不成功的白粥,两人却觉得像吃蜜糖一样甜蜜。

喝了粥,盛墨又拿体温计来给林家乐量体温,37.7℃,又降了些,心里松了口气,又去给林家乐泡了一杯板蓝根冲剂来喝了。林家乐刚刚喝了粥,两个人腻歪了一阵,精神已经好多了,再也不愿意睡,靠在床上看书。

这时门铃响起来,盛墨忙跑去开门,原来是托人买的东西送到了,他接过来,道了谢,然后一一收到冰箱里去。林家乐等他忙完进屋子,问他:“盛老师,刚谁来啊?”

盛墨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人帮我们买点东西送上来。”

林家乐觉得奇怪了,在这里住了一阵子了,盛墨并没与什么熟人啊:“你的熟人啊?就走了吗?”

盛墨在他身前坐下来,抓过林家乐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不是,是管理处的。他们帮我买菜送上来。”

林家乐更加奇怪了:“管理处还能帮忙买菜?”

盛墨说:“乐乐,我跟你说啊,你别着急。咱们这栋楼也发现非典疑似病例了,我们暂时也被隔离了,等排除危险了才能出去。”

“啊?”林家乐猛吃了一惊,自己一觉睡醒来,外面就变天了啊,昨天才听说贺方旭被隔离,今天就轮到自己了,还好不是被隔离在医院,是在自己家里,“什么时候的事啊?”

盛墨嘿嘿干笑了一声,摸摸林家乐的额头:“就今天早上,我想出去帮你买药,被人堵在门口了,不让出去。给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他们知道你也发烧了,被当做非典拉出去隔离起来就坏了,幸亏你这么快就退烧了。对不起啊,乐乐。”盛墨说完抓了抓头。

林家乐红了脸,自己平时身体也挺好的啊,怎么就折腾到发烧了,大概是昨天在浴室里着了凉。想到昨晚浴室的事,脸更加红得像个番茄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很快,应该有个把礼拜就好了。”盛墨看他脸越来越红,以为他又发烧了,将脑袋凑过去贴他的额头,并没有烧啊。林家乐在他贴上来的时候,慌乱地往后躲闪,盛墨笑起来,原来是害羞了,连忙趁机又吃了一记豆腐,“乐乐,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等非典以后再补回来吧,先不冒险了,身体要紧。”

林家乐这回红到脚趾尖了,他往后倒过去,扯上被子,将自己盖起来:“盛老师,我要睡觉了。”

盛墨好笑地看他像小乌龟一样缩进被子里去了,拍拍他的屁股:“睡吧,好好睡一觉,我去做午饭去。”

林家乐从被子里探出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盛老师煮了粥,还要去做午饭,不会把厨房烧起来吧。

盛墨感受到他的目光:“放心,我就下面条。青菜火腿面条,没技术含量的,只是刷锅烧水而已。先躺一下,我做好了来叫你。”

林家乐躺了一会儿,听见厨房里隐隐传来叮叮咣咣、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是不放心,穿了衣服出来看。只见丢丢早就躲到阳台上去了,厨房的地板上躺着一个锅盖,案台上全都是水,挂面也撒了一地。不禁扶额,幸亏自己起来了。

盛墨正在手忙脚乱地往滚水里放面条,听见动静,回头来看:“乐乐,你怎么就起来了?”

林家乐放下手,走进厨房,弯腰捡起了锅盖,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番,洗了手:“盛老师,我来吧。”

盛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乱了点,不过一会儿就好了。”

林家乐从他手里接过面条:“我来好了,你先学着点也好。”自己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但是以后忙起来了,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为他做饭的,这起码学着下个面条吧。

盛墨不再坚持,乖乖地将地面上撒了的面条扫起来,然后站在旁边看林家乐忙活。丢丢看见林哥哥出来了,连忙狗腿地跑过来蹭他,终于可以

第六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