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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道:“我爱吃。”

那意思就是不会做喽?穆嵘叹口气:“蛋皮总会煎吧?来来,我教你。”

他起了油锅,把胡萝卜丁、豌豆粒和火腿丁炒熟,加了饭炒到颗粒分明之后再加盐和番茄酱,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香气浓郁。

和美伸长了脖子看,他拿出一口平底锅差点砸到她的头:“拿这个摊个蛋皮,快点。”

说起来容易,蛋皮才不好把握呢!她以前不是没尝试过,不是煎糊就是撕破。

穆嵘教她控制火候和油温,又手把手教她拿起平底锅轻轻晃动把蛋液摊平。他人高手臂也长,从她身后伸手过来就像把她圈在怀里一样。

和美心跳漏跳两拍,神思也像跟着那平底锅左摇右晃。

穆嵘拿筷子掀了掀,完整的蛋皮居然就煎好了。他把炒好的饭倒上去:“看到没,也不是很难啊!”

这不是日本最家常的料理吗,她居然都不会做!说好的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呢?

和美被食物的色香味美打败,跃跃欲试道:“我来把饭包起来。”

一折,再一折,面上用番茄酱稍稍做了点装饰,蛋包饭就做好了。

穆嵘端着两菜一汤上桌,和美就端了蛋包饭,只有他们两个人陪老爷子吃饭。

诺大的房子里有说不出的冷清寂寞。和美看着为老爷子舀汤的穆嵘,觉得他的无为反而有另一种温柔和体谅是在他其他几位哥哥身上都不曾见过的,跟他们有怎样的手段,能赚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今天的菜都是我烧的,这个蛋包饭是和美做的,跟咱们传统的酱油炒饭、扬州炒饭不一样,爷爷您一定要尝尝看。”

为了让老爷子多吃一点,他也是用心良苦,还拉上了她。

虽然不太好意思邀功,但和美乐于配合:“是啊,爷爷,您尝尝看,好吃的话我以后还给您做。”

有了实践经验,下回她应该能独立地做一份完整的蛋包饭了。

老爷子点头,筷子指了指菜盘:“你们也吃,多吃一点。”

吃完饭,和美见做好的珍珠丸子和老火汤锅里都还有,就问穆嵘道:“这些能让我带一点去给梁小姐吗?”

穆嵘愣了一下:“给她干什么?”

“你忘了那天在医院里,她跟你哥哥吵架的事了吗?她身体不太好…我想去看看她。”

穆嵘垂眸:“你是怕她继续被我哥欺负?”

和美默认了。那天梁知璇半个身子都被推到窗外的场景太触目惊心,他们都看到,假如穆峥松手她肯定就要掉下去了。这样的情感暴力让她意识到也许穆峥和梁知璇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要好,朋友一场,她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穆嵘笑了笑:“他们在一起是互相折磨,只要一天没真正分开,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不过你暂时不用担心,她已经回南城去了,奶奶葬礼那天走的。”

“南城?”

“嗯,她是南城人,我哥的生意也大部分在那边。”

见和美若有所思,他继续道:“你要不放心,过几天我们再去看她。反正马上南城音乐节要开始了,乐队要到那边去演出。”

和美惊讶道:“你也要去吗?”

“瞧你问的,我是主唱,主唱能不去吗?不单是我,你也得一块儿去。”

“我?”

“对啊,来吧!”他拉起和美的手腕,“排练去!”

第20章 南瓜浮岛

到了排练场地,和美差点被巨大的音浪给掀翻。

坦白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种艺术园区来看乐队的现场排练。

背着琴的穆嵘笑了笑:“傻眼了吧,别说你没来过,连我也是第一次来。”

和美顶着巨大的插电音乐大声说:“为什么呀,你以前没来过吗?”

“没钱这么烧,以前就是租个旧仓库。现在有赞助当然不一样了。”

穆嵘也不多说,把她拉到众人面前介绍道:“这位就是你们一直好奇的薄叶和美,咱们的临时领队。这是沙锤你认识了,这位小欧键盘手,强子是鼓手,主音吉他手大白跟你一样是新人,还有就是我。”

和美跟他们握手,大白又高又胖,手里还拿着薯片袋子正吃薯片,和美赶紧换了只手,他抓住摇了摇:“你手好小。”

好萌。

可能乐队太久没有女孩子加入了,和美一来就特别受欢迎。穆嵘给钱让她去买下午茶,她奉命去买了饮料和点心回来给他们,几个大男人还没和几首歌呢,哄的一下散了,自动进入休息时间,边吃吃喝喝边围着她问长问短,连沙锤都一脸好奇地蹲在她身旁聊个没完。

这几个家伙平时自由散漫也就算了,今天围着和美哔哔哔却让穆嵘莫名很火大。

“起来起来,都干吗呢?有空去给各自的家伙调调音,才多久没练啊,乐器都走音了!”他给安安逸逸坐那儿的几个人每人屁股上一脚,把他们都轰走。

沙锤他们都了解他的脾性,被他这么一踹就心里有数乖乖跑了。只有大白还无知无觉地坐在那儿跟他大眼瞪小眼,无辜地说:“我给和美酱看手相,还没看完呢…”

酱你个头啊酱!穆嵘看了看和美展开的手心,咬牙对大白道:“你的芝士鸡柳还吃不吃了?不吃要被沙锤他们瓜分完了。”

“吃啊吃啊!”没什么比吃更重要了,大白站起来,边跑边喊,“沙锤,小欧,给我留一点儿!”

他块头太大,跑得地板都在震。穆嵘看着他的背影像目送一头哥斯拉似的,回头居高临下地问和美:“你喜欢这样的?”

“什么?”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穆嵘无语,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今儿到这儿干什么来了,能不能做点儿实际的?”

“我不知道。”和美有点茫然地偏头看了看他:“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是啊,他是让她干什么来了,他也没说啊!

“那你也不能光顾着撩汉啊!”

“不是聊天吗?我没聊汗。”

真是鸡同鸭讲。穆嵘扶额,忽然想起柳闻莺好像提过这丫头也会弹吉他,于是顺手把自己的琴递给她:“你不是也会弹吗?就坐这儿弹琴。等会儿要是柳闻莺来找我们你就让她等我们排练完了再来,千万别走开知道吗?”

“为什么?”

穆嵘总不好说因为再被女人非礼一次他就只有去哭长城了所以要留她在身边做保镖,只好吓唬她说:“这地儿太偏僻,周围很多坏人的,我怕你吃亏。”

和美心说遇上我还不知道是谁吃亏,不过他一心保护她,她还是挺感动的。

她接过他的琴,他这把吉他少说也要几大千,拿在手里质感都不太一样。她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给他弄坏了,问道:“琴给我了,那你呢?”

“我先唱,没琴也不要紧。”他是节奏吉他手的角色,他们要排的主要是其他几个人跟新人大白的默契。

其他几个人见穆嵘把琴给她了一个个表情都微妙的不得了,面面相觑都是无声的一句话:卧槽,穆嵘居然让她碰他的琴?

只有和美浑然不觉,就抱着吉他坐在那里看他们排练。

不得不说穆嵘认真投入做一件事的时候跟他平时的逗比二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站在那里,脚尖轻轻踮起又落下,数着音乐的节拍,眼神原本是安静内敛的,开唱的时候却突然明亮又狂放起来。

歌声悦耳,男人诉衷情也有许多方式,但摇滚一定是其中至为浪漫的一种。

他不颓废、不歇斯底里,身体里有喷薄而出的能量,却又收放自如,在没有任何灯光舞美的空旷地界仅靠歌声就能打动人。

他像大师一样轻易颠覆她过去那么多年对摇滚和音乐的偏见,又像一个至真至纯的少年郎举手顿足间就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

她想起他微博里那张为他带来超高人气的照片,难怪那么多人受他吸引,也许不仅是帅、不仅是有范儿,更是因为他这种自由奔逸的台风和歌声让他跟很多人梦想的生活状态融为一体。

男人想成为他,女孩儿希望另一半就是他。

他的琴在她怀里,她的指腹碰到琴弦,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弦上有滚烫温度,不敢触碰,却又想要触碰。

三首酣畅淋漓的歌和完,乐队里每个人都挥汗如雨。

穆嵘看向她,黑色的瞳眸跟额际浸透汗水的发丝一样乌亮,性感得她无法直视。

心头有小鹿乱撞,她抱紧他的吉他想把那头小鹿压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琴弦,和弦就这样流泻而出。

乐队其他人就像发现新大陆,又全都围过来,看西洋镜一样盯着她瞧。

她有点窘迫地站起来:“我弹得不好,你们别…这样看着我。”

沙锤他们都摇头,弹得怎么样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穆嵘居然肯让女人碰他的琴!这真的是要上天啊!

穆嵘不过是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就见那几个家伙又围着和美一脸陶醉地听她弹琴了,大白居然还不怕死地抱了吉他在旁边给她和音伴奏。

也是够了。

穆嵘这回不轰他们了,直接走过去拉起和美就走。

她一路被他拉得踉踉跄跄,还要顾着怀里的琴——这万一要是摔坏了,就算把她卖了也是赔不起的。

穆嵘把她拉到外面的绿地去,离开空调环境的刹那,夏天的热浪滚滚而来。和美抬手挡了一下阳光,不解地问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把话说清楚。”穆嵘双手搭在腰上,其实也热得厉害,“我的乐队很久不接收女成员了,你是个意外。我不要求你这临时领队做得多么到位,只要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就行了。”

和美不明白:“什么叫幺蛾子?”

“就是首先一条不准跟乐队里的任何一个人交往恋爱。”

包括你吗?和美本来想问这个的,后来想想柳闻莺的遭遇,好像不用问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还有,这回我们到南城去参加音乐节,你要跟我们一块儿去。”

她明显愣了一下:“我也要去?”

“当然了,领队都不去像话吗?你得负责我们的行程安排,吃喝住行。”他看出和美犹豫,“怎么了,你在北京还有事儿?”

她点头:“要去多久呢,我还要做兼职的。”

穆嵘吐血:“你那个扮大笨熊的工作还没辞?”

“不是大笨熊,是熊本熊。”和美耐心地纠正他,昨天她还去上班了来着。

穆嵘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到底多缺钱,这种工作也做?”

“我要付房租。”

噢,想起来了,她那个小公寓,跟他一楼之隔,他去过一次,还收拾得挺干净挺温馨的。他想了想:“这好办,你的房租我帮你付,你在中国待一天我就帮你付一天,就当作给你发工资好了,怎么样?”

其实根本没多少钱嘛!

和美觉得这样也不错,在哪打工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跟穆嵘他们在一起体验肯定比她现在的兼职要丰富许多。

而且要去南城耶,她可以顺便见到程东了。

她抿唇笑了笑,穆嵘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但莫名就很不爽这笑容。

直到临出发要去南城的时候,他看到她居然带了那个rb的吉他包,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要把这包送给他做装备呢,没想到她一直小心谨慎地护在自己身边,完全不给其他人染指的样子,他才恍然大悟:“不会是你要送他包的那人就在南城吧?”

和美笑道:“是啊,很巧吧?”

怪不得她这么干脆就答应跟他跑这一趟,原来都盘算好了。

穆嵘内心的不爽在扩大,没好气儿地说:“先声明啊,咱们说好的,这回你地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别想假公济私跑到别地儿去。”

他们什么时候说好了?和美皱了皱眉头:“男女授受不清,怎么寸步不离呀?睡觉上厕所也在一块儿吗?”

“除了这两样以外的其他时间都在一起!”穆嵘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手往后指了指,“你没看到谁跟来了吗?”

和美回头看看,正好对上柳闻莺的视线,两人都笑了笑,她转过头道:“那么多人,柳小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她可算明白了,原来他怕的是柳闻莺啊,拉她这个护身符在身边是要当保镖使唤呢!

空手道黑带出场费很贵的,她要坐地起价吗?

第21章 牡丹饼

南城比北京还热。夜里气温或许没那么高,但湿度太大有点闷,走两步都觉得身上粘嗒嗒的。

机场外有商务车来接机,直接将乐队一行人送到酒店。

沙利文在后座拍拍穆嵘的肩膀道:“嘿,咱可从来没有过这待遇。”

穆嵘戴着墨镜没摘下来,嗯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酒店的安排是一人一个房间。沙利文又振臂高呼:“太好了,不用忍受大白的呼噜声。”

穆嵘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的房卡,又探头过来看和美的:“你住哪一间?”

反正离得够远的,中间隔着其他所有人,在柳闻莺的房间旁边。

酒店服务生帮众人推行李,穆嵘的琴是无论如何不让人家碰的,坚持自己背,然后拎起和美的箱子道:“走吧,我送你到房间。”

其他人的眼神都暧昧起来——这还多浪费一间房干嘛呀,两人住一间得了!

和美就不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他了,任他帮她把行李送进她的房间才说:“我现在要换件衣服,你能先回你的房间吗?”

穆嵘是真盘算着这房间能不能加床睡两个人,听她这么说赶紧清了清嗓子:“那我先过去,等会儿再找你啊!”

和美无奈地摇摇头,换了件干净的宽松t恤衫,才背上双肩包出门。

她在过道里遇上柳闻莺,柳闻莺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天太热了,我去买给大家买点冰淇淋。柳小姐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我可以帮你拿。”

柳闻莺笑道:“不了,我不吃甜食。对了,既然要出去,不如我们出去吃夜宵好了,叫上大伙儿一起,南城的夜市和晚茶都很出名。”

穆嵘正好打开房门走出来,听到她这句立马否决:“不用了啊不用,越吃越热,我们买根冰棍儿就回来,甭费事儿了!”

这就从我变成“我们”了。他扑过来把和美拖走,急切得只差说,求你了带我上天带我飞!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柳闻莺,她站在那里看他们俩走远,神情有说不出的落寞。

他们到最近的便利店,刚好碰见大白也在买零食,已经挑了一大堆薯片和坚果,正把巨大的身形埋进雪柜里翻冰淇淋。

和美立刻像看见亲人似的蹦蹦跳跳跑过去,弯腰跟大白一起翻找起来,边翻边聊:“你喜欢什么口味呀?梦龙吗?这个,这个好吃…”

吃货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穆嵘远远看了他们一会儿,也学和美蹦蹦跳跳地过去,加入翻找冰淇淋的行列。

哎呀,被揍了。

乐队的哥儿几个每人一支雪糕条,外加一大桶八喜几个人分着吃,应该够了。

结账的时候和美从双肩包里翻出个不大不小的保温袋来,把买好的冰淇淋一个个放进去。

穆嵘看得瞠目结舌:“你连这都有?”

“出门在外,有备无患嘛,免得冰淇淋化了。”

穆嵘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把装好的冰淇淋塞到大白手里:“你先把东西拿回去给大家分,我们晚一点儿再回来。”

可怜的大白叼着冰棍儿还没反应过来,穆嵘已经拉着和美跑了。

江边晚风习习,两个人舔着各自手里的冰淇淋,总算感觉没那么热了。

现在时间还早,他怕回去得太早又被柳闻莺纠缠,干脆在外打发会儿时间再回去。

穆嵘把绿豆冰咬得嘎嘣嘎嘣响,身体往后仰:“啊,真开心!小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这个效果最好了。”

“你小时候还会心情不好?”

“当然会啊,作业太多做不完、考试成绩不理想被爸妈教训、偷偷藏起来的热血漫画被我哥一锅端了一本儿也没给我留…多影响心情啊!拿奶奶给我的零花钱去买支绿豆棒冰,吃完就好了,而且那时候一支只要2毛钱,多便宜。”

和美哧哧笑:“看不出来啊,你哥哥也看漫画?”

“那可不!他自己的零花钱都攥在手里攒着,擎等着我买好了看现成的,可鸡贼了。”要不怎么长大了喜欢做生意呢,奸商本性早就曝露了。

“你们小时候吵架吗?”

“岂止吵架啊,还打呢!”说起童年穆嵘眼睛里神采奕奕却又格外柔和,“不过我一般都让着他,不能比他厉害,不能打赢他。”

“为什么?”和美好奇地问。

“什么都不如他,家里大人们对他的关注自然就多一些。我爸妈感情不好,又要做生意又要照顾两个儿子兼顾不了,他从小就被送到寄宿制学校,在家的日子少。但人和人就怕比较,只要他足够优秀,大人们也还是会喜欢他。”

他明明是笑着说起这些,就像在说不相干的人身上发生的故事,可怎么隐隐有些伤感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