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昂长的身影走出厢房,交待宅里的人加强守卫,在步玄尘到来之前,守护她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异星,对于所有欲争天下的人来说,都是不想放过的,步庄主又会如何决择呢?主人的决定呢?

唉…在这一刻,当衣泉净单纯又无措地问他什么是异星时,他那颗素来冷血的心都为之一抖。

男人们杀戮的天下,卷进这样一个无辜的少女,这一切,是阴谋还是真有其事?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衣泉净的人生将从此改变,永无宁日。

戚云关

初冬的夜晚,寒气袭人,街上冷冷清清,只听见西北风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寂静冷清的街上,一道黑影闪过,如黑夜幽灵,飘进一座豪华的宅子,那是赫日国将军巴桑位于戚云关的官邸。

赫君玺一袭深紫色的裘袍,华贵无比,屋内镶嵌着两颗硕大的夜明珠,亮如白昼,大门敞开,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屋外,似是在等人。

“赫君玺,我讨厌任何干净、明亮的东西。”

阴冷邪恶的声音冰冷地传来,只听“咣当”一声,夜明珠应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一道黑影飞进屋内,慢慢地转身,人血鬼面出现在眼前,血魔傲然地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坐在主位的赫日国新的帝王-赫君玺。

“血魔,久违了。”赫君玺平静地开口,对于他放肆的举动,视而不见,莫测地望着黑暗中令人恐惧的人血鬼面。

“不太久吧?我记得,就在不久之前,我才抢走了你珍藏的宝贝,不是吗?”血魔冷冷地挑衅,试探着他的底限。

赫君玺隐在黑暗中的俊容微微抽搐,想起纭菩,他的大手在锦袍下紧握成拳,尊贵俊美的脸上露出应酬的笑容,说:“既然是宝贝,能者得之,不是吗?那本就是我欲送给你的礼物,你亲自取走,有何不妥?”

“哦?是吗?如你所说就好,看来,是我多心了。说吧,你一直找我,欲谈何事?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血魔双手抱胸,身体斜靠着门框,一点儿也不畏惧屋外埋伏的千军万马,自信而傲然。

赫君玺欣赏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他太难以掌控,立场又不一样,他会非常欣赏他的这份自信和孤傲,仿佛天下的一切,都不放在他的眼中,亦无所畏惧。

“牵制古竞天的一切计划,让他在皓月武林中的威信扫地,必要之时,杀了他。”赫君玺冷冷地说。

第40章 步步紧逼

血魔闻言邪邪地笑了起来,莫测地问:“你知道古竞天是什么人吗?他的势力你知道吗?”

赫君玺自信地一笑,反问道:“如果不是清楚他的势力,又怎会请你出面来对付他?当今天下,能跟他抗衡的,就只有你血魔了。”

“哦…”血魔漫不经心地轻应一声,不予置评,静待下话。

“古竞天,是掌管皓月国的隐形帝王,不是吗?现在的皇帝,根本无力阻挡他夺取整个皓月。”赫君玺冷静地分析。

“我凭什么要帮你?”血魔冷冷地提出条件。

赫君玺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异芒,冷静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赫君玺,做为帝王,千万不要随意地问别人想要什么,因为,有些东西,是你给不起的。”血魔闻言狂肆地大笑起来。

“哦?你想要什么?”赫君玺不为所动,再次问道,紫瞳紧锁着他。

“我如果要你的宝座,你给吗?”血魔抬手一指,傲慢地问道。

赫君玺一怔,暗暗咬牙,脸色平静地回道:“血魔,和你的合作,朕是带着十分的诚意,可是你,似乎是在戏弄朕。”

“不要在我面前用对付你的走狗的那一套!赫君玺,除了你的帝位,你身上没有我需要的任何东西。”血魔阴冷地一笑,手中一道红光射出,一声惨叫声响起,偷袭的人已经气绝身亡。

赫君玺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硬地说:“血魔,休要放肆!”

“哈哈哈…找不到骆纭菩,我会血洗康都,不信你可以试试?出尔反尔的人,是你!”血魔再次哈哈大笑,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杀意。

一阵强烈的气流袭向赫君玺,赫君玺脸色一凝,暗自运功抵抗,额际冒出冷汗,心下讶异,菩儿从血魔手中被人抢走了,是谁有这个本事?她现在的处境如何?她没有被血魔杀害?反而…

“朕再说一次,劫走她的不是朕!”赫君玺强作镇定地回道,纵是气血翻涌,他仍然挺直着背脊,帝王的尊贵显露无遗,他察觉出血魔并无意大开杀戒。

血魔静静地望着他,似是在评估他话中的真假,突然转身,背对着他说:“古竞天的命,是我的,想好能拿来交换他命的东西之后,再来找我。骆纭菩,是我的女人,谁若觊觎她,杀无赦。”

“血魔,那就看看我们,谁先杀了古竞…”赫君玺的声音,被大厅柱子倒地的声音打断。

血魔缓慢地转身,不屑地说:“这是警告你,激将法用错了地方,否则…你如果能杀了古竞天,就去试试吧。我发现,如果我跟他交易,杀了你,可能是一件更容易达成的交易。”

“你…”赫君玺屡次被他轻视,杀意渐起,仍被他用超强的自制力掩饰下来,现在,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血魔,是一颗绝佳的棋子,无论放在哪一方,都将影响整个局势,如果不能为已所用,又杀不了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方也无法使用。

“天下人只知道,骆纭菩是古竞天的女人。”赫君玺故意说道,静静地观察他的反应。

“天下人也只知道,我血魔只杀女人。赫君玺,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古竞天,真正掌控这一切的,是另有其人,好自为之。”血魔如来时一样,飘出官邸。

赫君玺敛眉沉思,另有其人,血魔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人在掌控着皓月国?看来,得加紧布局。

不过,菩儿被谁劫走了?是血魔所指的那个人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菩儿是唯一能牵制住血魔的人。

他走进隔壁房间,韩辉在里面持剑等着,巴桑等众位将军从各方闪进房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凝重表情,血魔刚才的气势让他们担忧不已,怕他出手伤害赫君玺。

此时,巴图尔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书房,一脸严肃,单膝跪地,恭声汇报:“皇上,刚得到消息,异星出现在锦州城,是一个少女,目前,已经有各路势力盯上她了。”

“哦…”

赫君玺坐上主位,剑眉紧蹙,试探着问:“她的左手有带着奇花吗?”

巴图尔闻言一怔,思索着回道:“还没有这个传言,至少目前,仍没有人抓着她。”

“好!抓住她!如果我没有猜错,异星和左手带奇花的女子,是同一个人,而且,就是乌格所预言的,能助我一统天下的女子。”赫君玺冷冷地命令。

韩辉走上前,脸色凝重,恭声建议:“皇上,血魔不是合作的最佳人选,还请皇上三思。”

赫君玺背对着他,望着墙上的巨大地图,地图上有几个标记清楚的地名,他扬手指着其中一处,平静地说:“加强练兵和情报收集,这里,将是最佳的进攻地点,我要将皓月国‘完整’的假象从这里撕裂,一点一点地将它吞食。”

屋内所有的人神色肃穆,领命后迅速离去。

赫君玺把玩着腰间的血玉狼头符,紫瞳里的欲望达到极致,妖异而慑人,瞥见书案上一个精致的木雕刻板,上面写着几个字:赫君玺、骆纭菩…

这块刻板,成为了他最喜欢的另一个饰品,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着,望着它,他眼中的欲望渐渐平息,恢复平静。他拿起它,静静地望着,久久地出神,脸上的神情,平静而深思。

平静的锦州城,突然之间,多了许多人,行色匆匆,他们不像是商人,行走在路上的人,明显地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起来,尤其是年轻女子行走在街上,会引来各种探索的目光。

竞天堡位于锦州城的分舵

衣泉净被人严加保护起来,分舵内所有的人如临大敌,她被禁固在大宅最深处的一个小院中,不得走出大门一步,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聂龙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心事沉沉地踏进小院。

纭菩和芷儿仍无消息,现在,锦州城内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朝廷的人已经进城搜索,赫日国的人也潜了进来,其他有异心的人纷纷进城,时机而动。他目前陷在这里不能动弹,一是不能轻易离开,二是在没有万全之策时,不能让衣泉净暴露在众人眼中。

“聂阁主,我还不能出去吗?纭菩和芷儿姐姐有消息了吗?”衣泉净一见到他,迅速跑过来,俏脸憔悴了不少,焦急地问。

聂龙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主人似是被什么给耽误了行程,出了什么事吗?

“阁主,步庄主到了。”

一个中年男子匆忙告知,他是常明,竞天堡锦州分舵的舵主。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初冬萧条沉寂的庭院瞬间增添了些许亮色,仿佛一道骄阳洒向庭院,虽然风尘仆仆,丝毫不影响他的那份从容和俊美出尘。

这个俊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男人,一脸焦急地奔向内院,抱住怔怔地站在院中的俏人儿,抱得很紧,柔声哄道:“泉儿,一切有我,没事了,嗯!”

衣泉净痴痴地望着他,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间断裂,“哗”地一声,她放声痛哭,将小脸埋在他怀中,哭出她所有的无措和压力,哭出她所有的思念和害怕。原来,她是如此地思念着他,如此地依赖着他。

步玄尘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尽情地发泄,迷人的眸子里射出慑人的冷芒,他一定要查出这其中的真相,将泉儿卷进其中,目标就是直接指向泉儿背后的他,逼他出来,不是吗?

他派人深查,发现“异星”之说是彻悟大师死时所遗留的“预言”,而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圈套,也许,自从彻悟大师之死时起,这个圈套就已经开始了,而它的目标,也越来越明确…

“主人,我不是什么异星,我要回山上,我讨厌江湖,讨厌所有的人,呜呜…我要回山上…我要师傅…师傅,你在哪里…”衣泉净伤心地哭泣着,一声一声掷地有声地落在步玄尘的心上。

“好,泉儿要怎样就怎样,我们去找师傅,一起去找他…”

步玄尘微微示意,聂龙出手点了她的穴道,她软软地倒在步玄尘怀里,憔悴削瘦的小脸仍在淌泪,让人见之心怜。

“聂阁主,谢谢照顾她,古堡主到了,再来找我。”

步玄尘抱起衣泉净走进厢房,平静的脸上是压抑的怒涛,他从没有如此愤怒过,望着衣泉净的眼神,种种情绪交织在眼中,复杂而深沉。

聂龙友好地点了点头,对于步玄尘,他是信任多于其他,至于问理由,他亦不知,那是一种杀手对于人性的直觉,他的直觉告诉他,步玄尘不是敌人。

看着衣泉净崩溃哭泣的模样,让他想起另一个可爱的小丫头,不知她现在和纭菩如何了,有没有受苦,想到此,他神色冷凝地踏出小院,等着分布各地的密探传回消息。

日落时分,一骑黑骑停在大宅外面,古竞天一身黑衣,翻身下马,身后随行的贴身侍卫迅速跟上,走进大门。

聂龙早早地率众迎接,几人迅速走进书房商议大事。

古竞天进行了简单的梳洗,踏进书房,看着步玄尘、聂龙和常明已经等候多时,简单示意,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优雅地品了一小口茶,神色平静。

步玄尘亦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眼帘低垂,静静地品茶,下午的情形似乎对他无任何影响。

聂龙和常明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有着同样的好奇,常明最先沉不住气,急切地问道:“堡主,已经有人透露消息,异星就在我们这里,这里已经不再安全,请堡主指示。”

古竞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步玄尘,平静地问:“玄尘,衣丫头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睡着,暂时平静了,她的情绪已经崩溃。”步玄尘的声音极其平静,但如果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那是他极度愤怒时才有的平静。

“哦!”

古竞天淡淡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望着聂龙,问道:“将那晚‘勿忘楼’的情形,仔细道来,那个神秘黑衣人查出线索了吗?”

聂龙将那晚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惭愧地说:“堡主,那个人似乎了解我们的一切举动,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纭菩小姐和芷儿,被他强行带走了。”

“菩儿怎会跟他在一起?据可靠的情报,她是被赫君玺的人掳走的。”古竞天别有深意地望了步玄尘一眼,冷静地分析。

“有探子回报,血魔曾经出现在康都,不知是否和这件事有关。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让我想到了那晚杀死景王爷的血魔。”聂龙将心中的疑惑讲出。

“是吗?又是‘血魔’?玄尘说过,那晚不是真正的‘血魔’。据握机阁主提供的情报,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也不是真正的‘血魔’。”古竞天抬手抚着下颌,若有所思

“衣姑娘说,那个黑衣人叫‘冥’。堡主,握机阁阁主也在锦州城吗?”聂龙不无好奇地询问。

常明闻言眼神迅即一亮,对于这个神秘的人物,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崇敬无比的,现在,握机阁主居然出现在他的地盘上,他却不知道,当下激动不已。

“‘勿忘楼’就是他的产业。”

古竞天一语简单地带过,不想多做解释,继续淡淡地说道:“景王爷的军队里,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一切,就只等时机。现在,该是我们对付这个神秘‘血魔’的时候了,不是吗?玄尘,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步玄尘站起身,修长俊美的身子踱到窗边,从怀中掏出一只短小精致的紫玉笛,对着窗外吹了起来,笛声清脆尖锐,忽短怱急,忽长忽缓,一会儿之后,笛声消失。

他转过身子面向众人,神情莫测地说:“‘血魔’带走纭菩,是他最大的失误。这一次,我们要直接捣毁他的巢穴。”

2009-04-20

第41章 黑色气息

古竞天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和步玄尘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步玄尘将手臂伸出窗外,修长洁白的手掌缓缓地伸展开,清冷疏淡的月光洒在他手上,发出白玉般的冷辉光泽。

突然,一声激昂、尖锐的鸣叫声划破夜空,一只通体纯蓝的美丽小鸟飞到窗边,落到他的手掌中。它蓝色的羽毛在月色下发出莹莹蓝光,如蓝水晶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步玄尘,在他掌中翻滚一下娇小的身体,撒娇似的发出细细柔柔的低鸣声。

“蓝莺,你果然跟着来了。”步玄尘露出浅浅的笑容,伸出如玉的手指点了点它漂亮的鸟头,语气里肯定中带着微微的宠溺。

蓝莺晶亮的蓝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那可爱的模样和衣泉净有着几分相似,绣珍娇小的身体,没有一根杂色的羽毛,煞是惹人喜爱。

古竞天走上前,用两根长手指直接挟起它美丽的鸟头,它的蓝眼睛倏地瞪得老大,不满地瞪了古竞天一眼,眼里迅速闪过畏惧,小翅膀抗议地拍了拍,最后,认命地收敛起来,闭上眼睛,试图消极地抵抗。

“呵呵…小家伙,又落在我手中了。”古竞天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平素犀利的眸子里溢满笑意,这是自纭菩失踪以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聂龙和常明讶异地望着两人,这两人之间,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默契和熟稔,两人对步玄尘的身分再次刮目相看。

步玄尘将蓝莺从古竞天的手中解救出来,放在手中,温柔地说:“蓝莺,能找到你的宝贝吗?”

蓝莺在他手掌中跳了跳,立即恢复了精神,防备地瞥了古竞天一眼,雪白尖细的鸟嘴在他手掌里蹭了蹭,似是感激他的“解救”,那个人就只会“欺负”它。它动作敏捷地展翅飞翔,往西南方向飞去,一会儿之后,它折了回来,收翅乖巧地立在他掌中,等待他的命令。

古竞天抬头望着西南方向,露出了深沉的笑容,回到主位,沉声命令:“聂龙,去做好准备,这一次,我们要去围剿一个比血魔更可怕的人,但只有我们几人而已。常明,锦州城内所有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要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常明领命离开,去安排晚膳。

聂龙一直静静地望着步玄尘,目光炯炯,然后,出神地望着他手中美丽的小蓝莺,突然,他的眸子里发出一道精光,眼里闪现惊讶、愉悦之情。

“步庄主,这只小鸟好生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聂龙意味深长地问,语气完全是肯定的。

步玄尘深深地望着他,没有回避他的探视,神情淡定地回道:“熟悉才能成为朋友,不是吗?”

聂龙望了古竞天一眼,从他平静的脸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冲着步玄尘洒脱的一笑,豪爽地说:“我聂龙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我这就去安排,先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两人,古竞天再次将蓝莺揪回手掌心,无意识地玩着它柔顺的羽毛,淡淡地说:“你说,将它送给菩儿当见面礼如何?它能帮她辨别方向,菩儿肯定会很喜欢的。”

步玄尘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紫玉笛,平静地问:“纭菩会吹笛吗?蓝莺只听紫玉笛的召唤。”言下之意,已经准备让出蓝莺,也许,在当时赠送那个礼物,他就已经有此打算了。

“我会教她。”古竞天神情平静地说,仿佛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步玄尘踱到窗边,背影显得异常沉重,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意见一致就没有再详谈的必要。

他沉声说道:“‘冥’,他到底会是谁呢?”

“除非死人能够复活,否则,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谁。天下还有谁有那个本事?”古竞天低头逗弄着手中的蓝莺,神情隐在黑暗中,让人瞧不真切。

可怜的蓝莺,被他玩得快要没气了,却不敢像在步玄尘面前一样撒娇,它可是很会看人嘀,这个男人,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它可是寻奇玉的神鸟啊,天下就只有它一只,居然被他如此“虐待”,呜呜…

“你在怀疑是他吗?”步玄尘倏地转身,激动地说,话里没有疑问,只有慎重。

“如此熟悉我们的,还会有谁?”古竞天反问,声音里是异常的肯定,里面透着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步玄尘闻言怔住,看着他半晌,转身望向窗外,浑身被孤寂笼罩,幽冷地说:“那他又是纭菩的什么人?为何要费尽心思地安排她离开?现在的这一切,会是他安排的吗?他要的是什么?”

古竞天站起身,犀利的眸子变得更加冷酷,冷冷地说:“他是想用菩儿来控制我,他太会利用人心了,因为,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当年,我明明见他死了,我亲自杀了他。这个世上,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你说,那个预言是不是他的阴谋,他利用泉儿,难道,也是要控制我吗?难道他认为,现在的一切,仍在他的掌控之中吗?”步玄尘一口气作出种种推测,越是推测,他的眼神越冷,眼中浮现和古竞天一样的眼神,书房内被一种浓浓的恨意笼罩着。

“蓝莺,你如果找不到她,你就等着漂亮的小脑袋搬家吧。”古竞天淡淡地威胁完,抓着它放到步玄尘手中,迈出书房。

蓝莺惊恐地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小身子瑟瑟发抖。

步玄尘温柔地抚慰着它,喃喃地说:“你带我们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她最需要你,也会是天下最好的主人。”

当然,前提是除掉她身边天下最邪恶、恐怖的人。

一辆灰色的马车缓慢地行驶在一座大山之中,他们刚刚走出沙漠,当马车驶进这座大山时,芷儿愉快地欢呼了起来,打破笼罩在马车内的沉默。

纭菩一直靠在车窗边上,静静地靠着,双眸微闭,神情恬淡,对于冥的安排,她没有再提出任何质疑。

“姐姐,我终于看到山了,终于走出了令人窒息的沙漠。”芷儿激动地说,娇嫩的声音像百灵鸟似的,让所有的人窒闷的心情瞬间舒缓。

冥静静地坐在马车一角,闭目养神,似乎外界的一切,跟他无关。马车外面驾车的怪老头,面无表情,双眼瞪着前方的路,从驾车开始就不曾见他说过话,始终沉默不语。

“呵呵…”

纭菩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轻灵中有着一抹温柔,缓缓地睁开眼睛,握着她的小手,好奇地问:“芷儿,将景色说给我听听。”

芷儿微微一愣,讶异地望着她,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力量,俏眸一转,乖巧地开始讲述沿途的风景。就像十七年来,她们每天在一起的相处情景,她给纭菩讲述所见所闻。

纭菩优雅地掀起厚重的布帘,冰冷的寒风吹进车内,初冬的寒意袭来,她裹紧身上的棉袄,执意地吹着冷风,洒在脸上的阳光也是冰冷入骨的,却让人的头脑异常清醒。

突然,一只大手霸道地将帘子盖住,另一只手握着她冻得冰冷的小手,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不要吹冷风,容易患风寒。”

纭菩别有深意地握了芷儿一下,故意疑惑地回道:“冥,真亦假时,假亦真。身份、皮相、甚至是名声、地位,不都是身外之物吗?人,为什么总是要隐藏自己?又拼命地想要去得到那些身外之物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它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