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听她这般说倒也应了…

这一桩事便这般定了下来,余后王昉又在廊下见了九如斋的下人们…自是又恩威并重施了一回。

虽说九如斋的下人并不算多,可王昉这样见了一通却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等她再回屋子的时候已是日暮四斜的时候了…她一面是伸手解开了斗篷递给了玉钏,一面是接过琥珀手中的帕子擦了回手、又净了回面,口中是问道:“二爷呢?”

琥珀重新替她戴好手镯等物,闻言是轻声回道:“二爷在里间看书…”

王昉点了点头便也未再说什么。

如今离晚膳的时辰还有阵子功夫,王昉想了一瞬索性便迈了步子往里间走去…陆意之正半倚着软塌看着书,待听见布帘被打起的声音便抬了头朝她看来,口中是跟着一句笑语:“好了?”

“嗯…”

王昉轻轻应了一声,她手中的布帘刚刚落下便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脸一红,刚想回过头避开他的眼…却又想起先前在正院的时候他所说过的话。

他说,她要习惯他的亲近…

王昉想到这便也未曾躲避,继续迈步往前走去。

陆意之自然未曾错漏过她这一瞬之间情绪的转变,他的眉眼泛开几抹笑,连带着心也软了几分…等王昉走近,他便伸手握住王昉的手轻轻一带便拥她入了怀中。陆意之的一只手环着王昉纤细的腰肢,下巴便枕在她的肩上,口中是问道:“可有什么要问的?”

两人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陆意之说话的时候几乎贴在了她的耳边。

王昉察觉到那些热气尽数打在她的耳垂上,惹得她止不住脊背一僵…不过她也未曾挣扎,待平了那股子紊乱的心绪便轻声开了口:“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有钱。”

陆意之闻言便笑拥着她说道:“我大哥与父亲对这块并不敏感,除了金陵城中祖辈留下来的这些东西…靠得便是朝廷的赏赐与俸禄。”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伸手轻轻把玩着王昉微微垂落的几缕青丝:“只不过这些东西太过不稳定。”

无论是官位还是爵位…

全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的确算不上稳定。

王昉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知晓,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更重要的只怕是为了日后对付卫玠,只不过这些话陆意之既然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青丝太长,有些不小心落在脖颈上便又泛起了几分痒意…

王昉伸手抓住了陆意之作乱的手,把那几缕微乱的青丝绕到耳后,跟着杏眼微抬佯怒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九如斋的事我依旧让程嬷嬷管着。”

陆意之闻言倒也未说什么…

程嬷嬷与徐亥都是他的心腹,不仅有本事也足够忠诚…他心中是不想要王昉去管这些的,倒不是怕她知晓一些事,他只是觉得管家太累。不过若是王昉想管,他自然也不会去阻拦,因此听她这般说,他便说道…“程嬷嬷是个可信的,你平日若有什么不会的便差人去问她。”

陆意之这话说完便又抓着王昉的手轻轻把玩起来…

他觉得小丫头全身上下都是又软又招人疼,让他又稀罕又心痒…陆意之一面玩着手,另一只放在腰间的手也跟着作乱起来,口中倒还跟着一句:“若是觉得底下的奴仆,不够用我便让徐亥再去外头挑一些。”

他以前不常待在府里,自然也懒得去管这些事…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王昉抓住他在腰间作乱的手,眉眼横波,声音也带着几分喘息:“别闹…”青天白日的,这人怎么总这样?

她待平了几分喘息才又跟着说道:“奴仆够了,不必再挑了。”

她在王家也带了不少奴仆,都是以往使唤惯的…何况奴仆这样的越多越乱。

王昉的手依旧紧紧握着陆意之的手,口中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上朝?”自打陆意之从边疆回来之后,还未曾上过朝…王昉现在只盼着陆意之能早些去上朝,若不然再这样下去,她这身子骨即便有心也无力啊。

“再过几天…”

陆意之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脸埋在王昉的脖颈处轻轻吸吮了好几下…小丫头身上总透着股香气,总勾得他忍不住再往深处探去。

而他也当真这般探去——

他的手被王昉压着,可他的唇却未曾受到任何阻拦,便这样从她的脖颈慢慢移到肩线。

一路轻咬…

王昉外露的肌肤上已沾了不少暧昧的痕迹。

可陆意之的动作却依旧未停,他翻身把王昉压在软塌上,牙齿咬着衣裳,薄唇便一路往下。

“陆意之…”王昉是真的想哭了,这个混蛋怎么什么时候都能这样…她看了看外间的日头已经越来越偏了,离晚膳的时辰越发近了。王昉这样想着便睁着那双水意的杏眼看着陆意之,口中是跟着一句:“陆意之,你别闹,快吃晚膳了。”

她可不想让外头的丫鬟瞧见这幅模样。

陆意之察觉到怀中人的轻颤,以及那一声带着无边喘息与求饶…他的动作一停,半撑起身子看了眼菱花窗外,的确是余旭快散的样子了。

小丫头脸皮薄,只怕他这会要真敢闹她,晚上估摸着是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上榻了…陆意之想到这垂下头连着又在那脖颈之处咬了好几下,而后是深深换了好几口气才从王昉修长而白皙的脖颈处抬起了头。

他半坐起身,理了下身上的衣衫,手刚刚抱上王昉的腰肢,便察觉到怀中人不可避免的一躲…

他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跟着是无奈说道:“好了,不闹你了。”

待这话说完——

陆意之便伸手把王昉稍显有些纷乱的的衣衫重新理好,而后便抱着她的腰肢重新坐回到了软塌上…他取过一旁的白狐毛毯盖在王昉的身上,跟着是取过先前在看的书翻看了起来,他的手依旧握着王昉的腰肢,倒也真得未再闹她。

可王昉却还是不敢动…

底下嵌着腿根的那处还未消下,她僵硬着脊背,看着陆意之手中握着的书并未翻动几页,倒是握着她腰肢的手一直收紧着…王昉知晓他的心思如今也不在这上头,想了想索性便寻了别的话题。

她想到午间碰见的楚斐,便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楚大人有没有喜欢的人?”

楚大人?

“楚斐?”陆意之闻言却是一怔,他知晓楚斐曾救过她,只不过这个问题…他握着王昉腰肢的手骤然又收紧了几分,而后是从书中抬了眼看向王昉,口中是说道:“没有,怎么了?”

王昉未曾察觉到陆意之的异常,听他这般说便抬了眼看着他说道:“你可还记得我那位檀城的表姐?”

檀城的表姐…

陆意之想了一瞬便点了点头:“有些印象。”

“元康九年,我们一道去游元宵,傅表姐崴了脚当时被一位蓝衣剑客所救…”

王昉说话的声音有些缓慢,她絮絮把两人之间的渊源说了一回,而后便又开口说道:“上回楚大人又救了我与傅表姐,可见是天定的姻缘…我私心想着若是楚大人未有喜欢的人,便想让你去探一探他的口风。”

这话便是想替傅如雪与楚斐做媒了…

上回北郊之事后,虽说傅如雪未曾表露出什么,可王昉还是察觉到她多了些余外的心思。只是她这位表姐素来不会多言,只怕心中当真有个意思也不会直言…若是楚斐也有意思,那她的确是想做一回媒人。

如今她已出嫁,可傅如雪却迟迟还未定…

王昉想到他们两人前世有这样的姻缘,自然也希望他们今生也能继续前缘,莫被这岁月平白耽搁了。

陆意之倒是没想到楚斐和傅如雪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他想起那年元宵楚斐手中握着的帕子…原来如此。他想到这便抚着王昉身后的头发,说道:“等过几日我去探一探他的口风。”

若两人当真有意…

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不过——

陆意之握着王昉的腰肢,脸埋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等察觉到怀中人的震颤以及那双又羞又怒的杏眼时,便轻轻揉着她的腰肢低声说道:“虽然楚斐是我的兄弟,不过娘子还是少提他为好…”

他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为夫可是会吃醋的。”

隔日清晨。

昨儿夜里突然落了一场雪,树上、路上都沾了不少雪,就连屋檐瓦片上也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可武安侯府的门口却很是热闹…

今儿个是王昉与陆意之回门的日子,姚如英早早起来便拾掇了一番,除去原本回门要带的东西外,她还额外又多备了一车…可见对王昉的重视。这会她便握着王昉的手柔声说道:“今儿个大雪,你便与九章在家里待上一晚。”

“等明儿放晴了再回来便是。”

王昉与姚如英屈膝福了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多谢母亲。”

她是真的感谢姚如英,这样好的一个婆母竟让她遇上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姚如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而后便又看向陆意之:“好生照顾你媳妇,等到了国公府你可要好好表现…”她这话说完便又稍显几分担忧:“可别让你岳丈、岳母觉得他们女儿所托非人。”

陆意之闻言,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

他真的是亲生的吗?这差别待遇未免也太过了些…什么叫做所托非人?

不过他想是这般想,面上却依旧未有什么变化…陆意之朝陆伯庸、姚如英拱手一礼,跟着便握住了王昉的手口中跟着一句:“父亲、母亲,我们先走了。”

王昉也跟着朝两人福了一礼。

而后便与陆意之在两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朱雀巷离得并不远,只是因着今儿个大雪,路上又积了厚雪…一路过去便有些难行。好在等过了东街,通往朱雀巷的那条路早早就已被人开了出来,马车行起来也就容易了许多。

庆国公府门前早围了不少奴仆…

如今正半仰着脖子朝巷子里探去,待听见马车声,又瞧见那马车上挂着的“陆”字,几个奴仆便迭声喊道:“来了来了,快去跟老夫人禀报。”

马车是一路到了影壁处才停,那里也已围了不少婆子、丫鬟,瞧见他们过来便纷纷屈膝一礼,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四姑娘,姑爷。”打首的半夏待行完礼便笑着迎上前:“老夫人已在千秋斋等着了,您二位且随我来吧。”

此时还在下雪…

陆意之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了伞,而后便握着王昉的手往前走去…

王昉脸一红倒也未曾挣开。

两人便缓步朝千秋斋走去,王家的一众丫鬟瞧见两人这般恩爱,更是纷纷笑了起来…一众人簇拥着王昉与陆意之往前走去,阵仗十足。

靠近千秋斋的一颗秋梧桐树后却站着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

她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一行人,手中握着的帕子更是忍不住狠狠绞了好几回,她原本还想来看看婚后的王昉是副什么模样,是不是与她想象的一般…可哪里想到,她想象中的那些事都未曾发生,反倒让她瞧见了这样的一幕。

陆意之不是风流浪子吗?他怎么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来?

还有王昉…她脸上的笑这样明艳、这样耀眼,竟是要比当初在府里的时候还要好看几分。

怎么,怎么会这样?

身后的丫鬟看着王媛面上的神色怯生生得开了口:“五姑娘,我们回去吧。”老夫人可是早就说了,不准五姑娘过来…若是让老夫人瞧见,回头就该责怪她们了。

王媛咬着银牙,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一行人越走越远,心下是止不住的滔天怒火…若是没有对比也就罢了,偏偏有了对比,便让她这颗心越发难耐。

她原本还等着看王昉被人抛弃,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那样她的心下也能舒坦不少。可她想看到的全然没有发生…

即便她不肯相信却也能看出陆意之是真的喜欢王昉,那样的眼神是作不了伪的,这样一个风流浪子是真的喜欢王昉。

再想想言庚,那个混蛋都快与她成亲了却一次也未曾上门来探过,成日里醉眠花柳、无所事事…这也就罢了,他身为言太师之子竟还名落孙山,如今连个六品小官也得不到。这要她,要她以后怎么在王昉面前立足?

身后的丫鬟看着王媛面上遮掩不住的怒色,心下一颤,脖子也忍不住缩了几分:“五,五姑娘…”

王媛闻言是紧紧攥着袖下的帕子,她看着那一行人已走进了千秋斋,待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走吧。”

第130章

千秋斋中依旧摆足了银丝炭, 半夏刚刚打了帘子那股子热气便扑面而来…

王昉只觉得这一路的寒气也被吹散了不少,她任由半夏替她解下了斗篷, 外头风雪很大,可她的身上却是半点都未曾沾到…王昉侧眼看去,便见陆意之披着的那身黑色大氅,左肩那处已湿了一半, 就连发上也沾了不少白雪。

王昉瞧着心下便软了一半…

她替陆意之解下了大氅交到半夏的手上,口中是言:“拿到火上去烤一烤。”

而后便又踮起脚尖,拿着帕子替他扫着头上沾着的白雪, 好在屋子里暖气足, 那被风雪沾湿的鬓角没一会便干了…王昉收回了手中的帕子,跟着嗔怪一句:“风雪这么大, 你怎么也不知把伞拿过去些?”

“没事…”陆意之眼中俱是温和笑意,他握着王昉的手轻轻捏了一捏:“我们走吧, 没得让祖母他们久等了。”

王昉见此便也未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任由陆意之握着她的手, 两人又穿过两道布帘才到了里间…千秋斋里早已坐满了人,打首正中的位置上坐着穿着黛紫色绣岁寒三友女袍的傅老夫人,她的额头戴着同色的织金抹额, 此时正笑盈盈得朝他们看来。

右下的位置上坐着王珵与程宜…

王蕙与王衍便坐在左下的位置, 此时也一道朝他们看来。

王昉先前尚还平稳的心绪, 待瞧见眼前这一群人时却还是止不住泛红了眼眶, 连带着步子也快了几分…陆意之离得近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袖下握着王昉的手轻轻捏了一捏, 而后是跟着人加快了步子,待至正中央才松开了王昉的手。

他先朝傅老夫人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口中是恭声言道:“祖母。”

待这话说完,他便又面朝王珵与程宜磕了个头,口中亦恭声唤道:“父亲、母亲。”

王昉忍着哽咽声,眼眶却还微红着…这会便随着陆意之一道与他们见过礼。

“快起来,快起来…”

如今天寒地冻的,傅老夫人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孙女跪在地上?身边的李嬷嬷知她心意,这会便笑着走上前扶了两人起来,口中是跟着一句:“今儿个天冷,姑娘和姑爷可别寒了膝盖。”

她这话说完便引着两人入了座…

恰好半夏也跟着走了进来,这会便又替两人重新斟了一盏新茶。

傅老夫人眼看着王昉,见她虽然眼眶微红,可面色却很好,娇娇嫩嫩、白里透红的,可见在陆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她又想到先前两人进来时的那一番小动作,并不刻意却尽显亲密,心下便又高兴了一回,连带着看向陆意之的时候眼中的笑意也跟着深了几分。

这个孙女婿她原先并不喜欢…

只是因着程愈的突然反悔,又因着先前陆意之待他们王家有恩…她没了办法才应下了这桩亲事。可如今越瞧,傅老夫人心下倒是越发欢喜…虽说长得太过风流,可行事却也算得上是沉稳,最重要的是他待陶陶的心。

夫妻为一体…

傅老夫人自然希望陶陶能觅得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如意郎君。

她想到这便从一侧的茶案上端起了茶盏啜了一口,跟着是与陆意之开口说道:“你如今得天子赏识,这是好事…往后为官办事也不必管旁人如何言语,只需行的直坐的端,好生替天子行事就是。”

陆意之闻言自是起身拱手一礼,口中是言“记下了…”

屋子里虽是气氛融洽,可陆意之坐在这处,有些体己话他们自然不好说,好在王珵开口说了话:“我和你也许久未曾下棋了,走吧,今日陪我去手谈几局。”

陆意之未曾推却——

他站起身朝傅老夫人与程宜拱手一礼,跟着便随着王珵一道往外走去…临来要走的时候他却还是回身看了王昉一眼,只是此时王昉一心全放在家人的身上哪里顾得上他?他笑了笑也未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步子沉稳而有力。

王衍也被傅老夫人一道打发了出去…

他虽不乐意,可毕竟也不是幼时爱耍小性子的年纪了,便与她们拱手一礼跟着一道走了出去。

帘起帘落——

屋子里没了陆意之,气氛便也松快了不少。

傅老夫人打发了几个丫鬟出去,而后是握过王昉的手,口中是问道:“你婆母待你可好?”

陆意之待王昉的好,她早已瞧出来了。

只是姚如英——

虽说他们两家常有来往,姚如英为人端正、性子也是出了名的温和,往日也素来疼爱陶陶…只是往日是往日,如今陶陶做了人家的媳妇,这身份变了个样态度却不晓得可曾有变。

王昉任由祖母握着她的手,闻言眉眼却泛开了几分柔和的笑意:“祖母放心,婆母待我很好,陆家人都是好相处的…她念着我刚离家还有些不惯,便让我与夫君今夜住在这头,待明儿放晴了才回去。”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今儿个回门的东西也都是婆母亲自备得,她知晓您畏寒还特地让我给您带了一条北地银狐的皮毛…”

王昉说到这便又把头转向程宜,继续跟着一句:“还有母亲,婆母知晓母亲喜欢王大家的书法也让我带了一卷真迹过来。”

傅老夫人闻言心倒是松了不少…

姚如英能这样用心,可见是真心喜欢陶陶的。

傅老夫人想到这便拍了拍王昉的手背,眉目温和、声音也多添了几分柔和:“你婆母待你好是你的福分,只是人活在世上万事都要记得将心比心…旁人待你真心,你也需记得以真心待人,若是只一昧记得索取而忘了付出,终有一日会寒了旁人的心。”

她这话却是有些重了,就连面上的情绪也多添了几分严肃…

这些话往日傅老夫人从未与王昉说过,只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如今王昉虽然还是庆国公府的四小姐可也是别人家的媳妇…有些话她必须要说。后院女人之间的相处从来不算容易,尤其是婆媳之间。

王昉明白祖母的意思…

祖母这是在教她与人相处之道,没得她日后吃了没必要的亏…

因此她听起来格外认真。

等傅老夫人说完,王昉才回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祖母说的话,陶陶都记下了。”

“你素来聪慧,祖母倒也不担心你…”傅老夫人一面是伸手轻轻抚着王昉的发,一面是细细看着她的没有。她想起刚出生时王昉躺在襁褓时的模样,明明还恍若昨日,可这一眨眼的功夫岁月就如白驹过隙。

往日的小婴儿如今竟已长大成人,还嫁了人了。

不用多久…

她的陶陶也会生儿育儿。

傅老夫人想到这,眼眶止不住也有几分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