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晚点吃没关系,饿着当今天子,谢琅没事,遭罪的是他们。哪怕侍卫不会,谢琅开口,他们也不得不蹲下去帮忙。

有侍卫帮忙,谢琅把他收拾好的四只鸭子的头和爪剁掉,就洗鸭内脏。待那些洗干净,侍卫也把另外三只鸭子的毛拔干净。

谢琅把七只鸭子的头和掌以及内脏扔陶瓮里,又扔一包大料进去炖给那三只吃。

侍卫烧火的时候,他又把鸭子洗两遍,就捞出四只挂在葡萄树下,余下三只,一只炖了他仨吃,两只炖给八名侍卫吃。

八人两只鸭肯定不够,谢琅便加一包干笋进去。随后让侍卫看着火,他端着清茶去堂屋,“该吃渴了吧?”

“小七说这粘牙的糖是你用红薯做出来的?”刘彻指着小七汤羹上面红通通黏糊糊的东西。

谢琅点头,“不会又说我做的少吧?我从天蒙蒙亮忙到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才做这么一碗。”指着平时用来吃饭的陶碗。

“吾何时这样说了?小人之心。”刘彻瞪他一眼,转身拿过笔墨纸砚,“说,吾写。”

谢琅笑看着他,“做好草民有的吃吗?”

“赏你一罐。”刘彻道。

谢琅立刻把做法告诉他,末了不忘提醒,“现在天冷,麦芽不好发,你身边的匠人倘若做不出来,也别逼他们。明年开春再做。这个是我早些日子天不甚冷的时候做的。”

“知道。”刘彻把纸放到一旁晾干,从几案下翻出一个竹子编的小盘子,“这是何物?小七说你用炒板栗的砂石炒的。”

谢琅看着小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七转身躲到刘彻身后。

谢琅伸手把他抓出来,“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小七下意识看刘彻。

“是不是怕他?”谢琅好奇地问。

小孩连连摇头。

刘彻来了兴趣,“不是怕我是喜欢我?”

小孩再次摇头。

刘彻僵住了,“那你为何这么听话?问你什么说什么。”

小孩扑到谢琅怀里拒绝回答。

“小七,你不说我就当你想跟你孟达爷爷一家,不想要我了。”谢琅道。

小孩慌忙抱住他的脖子,“不要。”

“那是因为什么?”小七对卫青好,谢琅能理解,因为小七喜欢他。对刘彻,谢琅想不明白,“再不说我要生气了。”

“孟达爷爷厉害。”小孩飞快的说出来,就把脑袋埋在谢琅脖子里。

“什么?”谢琅以为没听清楚,“厉害?”

刘彻明白了,“讨好我,我帮你三爷打坏人?”

小孩身体僵了一下,谢琅冲刘彻点了点头。刘彻抬手朝小孩屁股上一巴掌,“小精灵鬼。还有什么好吃的?全拿出来。”

“没有啦。”小孩翻身坐在谢琅腿上。

刘彻不信,“你三爷说两个,这没法用个来衡量吧。”指着红薯糖。

谢琅往四周看了看,确实没别的东西,就把小孩放木板上,分别扔给他和刘彻一个薄被褥,起身去西厢房,扒拉出二十个变蛋。

给刘彻的侍卫十四个,他洗六个剥干净,又弄一点酱,就端去客厅。

“直接吃也行。陛下嫌淡而无味就沾些酱。”谢琅说着话掰开一个,递给小孩一半。

小七恍然大悟,“孟达爷爷说的这个?这个不是三爷最近做出来的。”

刘彻笑看着谢琅。

“笑也没用。我浪费了一百多个鸡蛋,做一个半月才做出来。”谢琅道,“那时候向陛下禀报,我也没东西给陛下。因为做出来的几个都被猴哥和虎子吃了。”

刘彻顿时明白,他又叫那两只试毒,“这个是鸡蛋做的?”

谢琅点头,“陛下想吃就过来吃吧。这东西稍微出一点差错就能吃死人。”

“那吾想吃的时候就来你家吃。”刘彻看着他说。

谢琅笑道:“草民说不行也没用不是么。”

“聪明了。”刘彻对这个回答极为满意,随即指着那碟带壳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

谢琅:“葵花籽。”

“花上面的?依你的意思种出来的。”刘彻道,“就像松子?”

谢琅摇了摇头,“这比松子好种多了。一株葵花收的瓜子够陛下吃好些天的。这东西也不可多食。”

“吾知道。有种子吗?”刘彻问。

谢琅把他准备来年种的种子翻出来,“在这里。”没容刘彻开口,就倒出来一半,用竹纸包好递给他。

“三公子,来看看鸭子好了没。”

侍卫的声音传进来。谢琅指着几案上的东西,刘彻立刻拿了放几案下方。

谢琅到灶房把馒头放屉子上热一下,就盛三碗竹笋鸭子汤陆续端到客厅。

刘彻见只有汤和馒头也没嫌弃,盖因他吃变蛋,吃糖,吃瓜子都快吃饱了。命谢琅给他整七个八个,他也不吃过来。

可谢琅刚把灶房收拾干净,就看到刘彻和小七从西偏房里弄出来一盆板栗。

谢琅忍住骂人的冲动说,“碗还没干。”

“小七说这个要炒许久。”刘彻道,“他们在,让他们炒。”看一眼他的侍卫。

谢琅一听不让自己动手,就把夏天用来煮竹子的铁锅翻出来,放在简易的灶上,把黑乎乎的石子倒进去。

刘彻吃过煮板栗蒸板栗,没吃过炒板栗,也不甚想吃。但天天跟谢琅一起吃山珍海味的小七都说炒板栗香,刘彻不尝尝炒板栗,总觉得自己年前还得再来一趟。

最近天气好的过分,物极必反。刘彻感觉过两天会下雪,朝中再有点事,他没空来,又惦记着,心里肯定不舒服,才叫小七带他去找生板栗。

“要多久?”刘彻递给谢琅一块木柴就问。

谢琅边烧火边说:“炒出香味即可。”

“这么厚的壳。”刘彻觉得挺难。然而,没过多久,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熟了?”

谢琅捏一个出来,吹一下掰开,“还得一会儿。”

八名侍卫轮番炒,一会儿一盆热腾腾的板栗就出锅了。

刘彻给谢琅留一半。

谢琅见他这么懂事,找个篓子,给刘彻挑三十个变蛋。

篓子递给刘彻的侍卫的时候,谢琅不想说,还是没忍住,“陛下下次再来的时候,帮我买几口缸和几个竹篓吧。”

“求吾?”刘彻笑看着他。

谢琅想翻白眼,“陛下不买也行。下次就用您的衣裳兜变蛋。让天下百姓都看看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八名侍卫连忙低下头。

刘彻瞪谢琅一眼,“瞧你这小气样。吾一年到头才来几次?别人求吾去,吾还不去呢。”

“多谢陛下厚爱。”谢琅弯下腰,正儿八经给他行个礼。

刘彻噎住,抬腿想给他一脚,“吾记下了。”转身就往外走。

“如果草民真有事,想找仲卿,仲卿不在家,该如何去找陛下?”谢琅佯装不经意的问出埋藏在他心中许久的话。

刘彻想说,说你是谢三郎就行了。话到嘴边意识到只有他身边这八人和东方朔知道他,伸手从身上拽掉一块玉佩,“这个。”

“多谢陛下。”谢琅见玉佩上面只有几条龙,忍不住怀疑没用。可刘彻身上好像也没别的东西。谢琅不好再为难他,“赶明儿草民去试试。”

刘彻忙问:“当真?”

“快死的时候。”谢琅道,“和陛下相识一场,不去宫里看看,岂不是白活了。”

刘彻又想踢他,“那吾希望你永远用不到。”

“不可能的。人都有一死。”谢琅笑道,“让草民选,草民宁愿选择死在陛下和仲卿前面。”见刘彻转向他,“我不喜欢离别。”前世经历太多,“活着的人会比死的人更难受。”

刘彻不禁指着他,“你……”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谢琅话锋一转,“不过,天色不早了。孟达兄该回去了。”

刘彻颓然放下手,咬咬牙,指着嬉皮笑脸的人,“吾早晚会被你的反复无常气死。”大步往门口走去,经过葡萄架陡然停下,指着挂在葡萄树下的四只无头的鸭子,“你怎么把鸭子挂在哪儿?”

“怎么了?”谢琅道,“担心掉下来?不会的。这个葡萄架很结实的。”

八名侍卫看过去,不禁相视一眼,接着转向刘彻,谢三公子故意的?

刘彻顿时知道自己没看错,“那底下是鸭圈?”

谢琅点头,“我本来想挂在鸡窝上方。但黄鼠狼喜欢从那边过,我担心被黄鼠狼爬了,只能挂在这边。”

“屋檐下不好挂?你把死鸭子挂在鸭圈上方,你想把它们全吓死,明日一锅炖了?”刘彻说出来,忍不住怀疑谢琅就是这样想的。

第91章应对之策

谢琅眼中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吾没和你说笑。”刘彻认真道。

谢琅笑道:“它们不懂。鸭子也不会往上看。”

“不懂你抓它们,它们为何还知道躲?”刘彻指着鸭子白花花的躯体,“你不觉得瘆得慌吗?”

谢琅老老实实摇头,“您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你,算了。鸭子被你吓的不下蛋不抱窝,你就消停了。”刘彻说着,转向他的侍卫们,“咱们走。”

谢琅领着小七把他送到小村外,就拿着板栗去谢建业家。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盖因鸭子不懂兔死狐悲。

谢春娥和三郎的表叔一直等不到他,正打算回去。见他过来很是松了一口气。没容谢琅坐下谢春娥就问,“那个王家大公子走了?”

谢琅点了点头,“刚走。”

“他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姚桂芝道,“我瞧他脸色不太好。二公子也没来,是不是兄弟闹矛盾了?”

谢琅摇了摇头,“他俩好好的。是朝堂上的事,我没好意思问。问了也帮不上忙,还给他添堵。”顿了顿,“他来是有事告诉我。”

“什么事?”姚桂芝问道。

谢琅:“多种些棉花。”

“朝廷要棉花?”谢春娥问。

谢琅点头,“现在种棉花的少,种多少都能卖出去。还能卖个高价。过两年种的多了,想再靠种地赚钱就难了。”

“红薯不种了?”谢春娥又问。

谢琅想一下,“你们不怕小麦冻死,就种一些冬小麦。明年五月收上来,正好种红薯。即便朝廷不要,也可以拉到城里卖给城里的贵人。或者切成片晒干已备荒年。”

姚桂芝转向谢建业,“要不咱种两亩冬小麦?三郎,你是钟冬小麦还是春小麦?”

“现在不能种了吧?”谢琅的表叔突然开口道,“天这么冷,种下也长不出来。”

这里的冬天冷,但是十一月下旬突然变冷。谢琅总觉得现在种还能长出来,因为他之前的冬小麦就是十月份种下去的,“所以我让你们试一下。担心浪费粮食,种半亩地也行。”

“我们种两亩。明天就种。”姚桂芝道,“我记得有一年你的小麦种下去没多久就打霜了。那麦子也没死。”看一下谢建业,见他没吭声,姚桂芝才继续说,“小麦的命硬着呢。”

谢春娥:“我做不了主。回去劝劝我公婆种半亩。”

“你公婆不愿意种就算了。”谢琅笑道,“我家地多,明年就种八亩春小麦,三亩棉花和三亩春红薯。”

姚桂芝忙问:“你不全种棉花?”

“六亩地我和小七忙不过来。”谢琅道,“你们都种棉花,可没空帮我收拾。”

这点倒是真的。棉花同时种下去,差不多同时开花。棉花开了就得收上来。否则开太大沾上碎叶子,或者赶上阴天下雨发霉就不好卖了。

谢琅接着又说,“今年卖红薯的钱够我们用两三年的,我也不差那三亩棉花的钱。”把手里的板栗递给几人,“还热着。”

姚桂芝接过去,发现上面没水,“你怎么做的?”

“河边找的小石子,洗刷干净烧热了放在上面烤的。”谢琅道。

姚桂芝:“难怪你忙到现在。”

“二哥给的太多,我和小七也不知道怎么吃。”谢琅说着站起来,“小七,是在这边玩,还是跟我回家。”

小孩指着隔壁,“我想去那边玩。”

“去吧。”谢琅转向姚桂芝,“牲口圈都还没扫,我得回去收拾收拾。”

谢春娥也站起来,“天不早了,我们也回去。”

谢三郎的表叔点了点头,俩人跟着谢琅出了谢建业家就各回各家。

翌日,刘彻叫宫人炒板栗,谢建业和姚桂芝忙着犁地的时候,谢琅领着小七上山了。

他和小七捡板栗,猴哥、虎子和小狼去捕猎。

那三只虽听不懂人语,但它们也懂得量力而行。

谢琅捡半框板栗,领着小七在山脚下等一会儿,金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子,虎子叼着一头小鹿,小狼托着一头小野猪回来了。

谢琅站起来笑着说一句,“不错!”就领着小七往村里去。

从东边进村最近,谢琅也没绕,直接往村东头去。

村里人如今已见怪不怪,瞥一眼那三只就问谢琅,“听说明年有瘟疫?”

“听谁说的?”谢琅停下来,“我说可能,可能。更多的是不可能。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成一定有?是不是钱小花那女人说的?”

问话的人连连摇头,“是我说错了。有可能。那有可能怎么防范?”

“不知道。我不是神仙。”谢琅道,“只能勤打扫牲口圈,把鸡鸭杀了,把损失降到最小。”

“王大公子也没法子?”

谢琅反问,“这种事谁有法子?皇帝么?”

皇帝也没法子。

谢琅:“别以为我懂得多,就当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懂的更多,你们不知道罢了。还有,明年棉花的价格会跟今年差不多。后年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谢琅摆摆手,牵着小七往西走,“自己想。”

到家谢琅就把大门关上。而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就有人敲门。谢琅装作没听见,把那三只抓到的东西收拾干净全挂在葡萄树下,就煮一锅鸡蛋汤和小七以及那三只喝了就去睡觉。

守在他家门口的人见他院里静下来,意识到他睡觉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去找谢建业。

谢琅并没有跟谢建业说瘟疫的事,谢建业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村里人一见谢琅连他大伯都没说,虽然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然而,有人不信邪。

翌日,谢琅饭后把牲口牵出去,前里长谢建康来了。

谢琅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看着他。

谢建康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期期艾艾地问,“你真没法子?”

“有。”谢建业心中一喜。谢琅道,“赶明儿王大公子过来,我叫他带你去见陛下,叫陛下问问他身边的术士。”

谢建康好生尴尬,“陛下身边的术士有法子,夏天那会儿就不可能有蝗虫。”

“您还知道啊?蝗虫都只能靠鸡鸭,瘟疫我有什么办法?”谢琅白了他一眼,就拿着粪筐转身回屋。

谢建康见状,在门口沉吟半晌,到家就让他儿子把家里的鸡鸭送去城里的大酒肆,能卖多少卖多少。然而,谢伯文兄弟和谢二郎以及小七的两个伯父也是这样干的。

小酒肆一天顶多卖出去一两只。大酒肆卖的多,架不住这几家鸡鸭多。结果到除夕,前里正谢建康家里的鸡鸭才卖掉三成。

谢琅仔细观察一番,发现除夕当天杀两只鸡的人家屈指可数,也没逼他们多吃点。

二月中,天气变暖和,谢琅牵着牛,扛着犁下地试试可不可以犁地。发现可以,谢琅就把家里的十四亩地全犁了。

担心倒春寒,犁好没种,又过半个月,谢琅才把小麦和红薯、棉花种下去。

谢建业一家人多,谢大郎和谢二郎两家忙他们的地,姚桂芝和谢建业帮谢琅种红薯和棉花。

栽棉花的时候,姚桂芝便同谢琅聊,“你年前说今年可能有瘟疫,到现在没有,村里人该笑话你了。”

“我说可能,没说一定有。”谢琅道。

姚桂芝:“到他们口中就是一定有。”

“笑话就让他们笑话把。”谢琅道,“你家还有多少?”

姚桂芝:“你姐嫁了,家里就还有我和你大伯,下的蛋吃不完,拿去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我就留四只鸭子和四只鸡。听说你家只剩十只了?”

谢琅点点头,“你把鸡鸭和驴分开。”

“还能传染给驴?”姚桂芝忙问。

谢琅:“人都能传染。对了,我早两天去城里医馆里问过,他们也说多喝点姜汤,多吃点豆子做的东西,多吃点瘦肉,人的身体好了,不容易被传染。”

谢琅以前说过要多吃豆子做的东西。姚桂芝也没问为什么,“那是吃鱼肉还是羊肉?”

“鱼肉。”谢琅道。

翌日,姚桂芝又杀了一只鸡和一只鸭,把两个儿子叫过去同他们一起吃。

村里人是不舍得像她这样吃,可姚桂芝家的鸡鸭都快吃没了,还吃?村里人不禁犯嘀咕,难道真有瘟疫?

不管真假,那天每家每户都杀了两只鸡。等地种好了,又杀了两只。

今年可谓风调雨顺。谢琅种庄稼之前,下了一场雨。庄稼种下去又下了一场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谢琅也没在意,然而,雨停下,村里咳嗽打喷嚏的人多了。谢琅立刻叫夫子停课,什么时候开课等他通知。

谢琅不但把小七和那三只拘在家里,连牲口都不往外牵。不过,他没窝在家里。因为他是里长,每天饭后满村转悠。

转悠的谢广都忍不住问,“三郎叔,你看什么呢?”

“我看谁家的鸡鸭病了,不舍得扔往肚子里送,就把他们关在家里,免得出来祸害其他人。”

谢广神色大变,“瘟疫?”

“你家的鸡鸭没病吧?”谢琅反问。

谢广想也没想就摇头,“没有。”

“三郎,你进来看看。”

秦红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谢琅脸色骤变,大步走进去,“病了?”

“应该不是,可又有点像。”秦红指着墙角处蔫头耷脑的鸡,“今天天好,别的鸡咕咕叫,它这样是想生病吧?”

谢琅当机立断,“烧了。把鸡鸭抓了放笼子里,打扫干净撒一层石灰再放进去。”担心她不舍得,“免得传染给牲口。”

秦红家有头驴,一听这话连忙叫谢广去抓鸡,叫谢伯文去找笼子,她去翻找石灰。

谢琅在他们一家忙碌的时候,把鸡的头拧断,就叫谢广背着柴,他俩拎着鸡去坟地里烧。

去的路上,谢琅没忘跟村里人说,“发现谁家鸡鸭牲口病了,立刻来告诉我。隐瞒不报,这事过去我就把他逐出养蚕里。”

第92章助纣为虐

众人习惯性想问,真的假的。一见谢琅拎着鸡头也不回的往坟地去,慌忙就往家跑。

谢广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惊讶道,“他们竟然没跟来?”

“关系到自己,他们才不管咱们的死活。”谢琅道,“你以后也要记住这一点。”

谢广点头,“谢谢三郎叔。”

“等等,你没拿铁锹?”谢琅扭头看到他手里只有柴和火镰,指着谢二郎家就说,“找我二哥借个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