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脊背上一阵凉汗,心说我还指望您老人家呢。

“你刚才说你们家是什么来着,镇陵将军?”对于他虫王突变镇陵将军的身份我有点怀疑。这年头假货太多,自造的品牌尤其多。

老头儿连理都不理我,一个劲儿地看着四周的砖壁,似乎在找什么接缝,直到我又问了一遍他才说:“现在我们要赶紧从这里出去,否则就真的憋死在这里了!”

我这才想起了这茬,赶紧四周查看了一番,却发现我们现在处的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根本无迹可寻。我有点泄气,但是不绝望,因为最多等我们坚持到天亮,老钟他们一定有办法把我们救上去的,相信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我们挖出来,何况,上面还有一个守候的张老娃呢,看情形不对他肯定会去叫人的。

老头儿听了我的推测冷哼了一声:“你还以为我们现在还在下来的那个墓室呢?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别的墓室里。”

他说这番话我听不懂,老头儿蹲在地上给我画了一幅图:“你玩过轮盘吧?”我点头。“我们现在就在轮盘的一个格子里,可是轮盘一动,我们就到了另外的一个格子里,张老娃那个红薯窖刚好开在一个轮盘的格子壁上,我们掉进来了,轮盘就开始动了!”

“别急,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墓室是会动的?”我的天,那是什么动力啊,催动这么大的砖室,还可以一两千年不停地转动。

老头儿冷哼了一声:“动什么动,你还真当这是个圆形轮盘了,只要封陵印墙够结实,有人凿开口子进来,旁边的封陵印墙砸下来把口堵死就完了,据老祖宗们说,这样的墓室总共不知道有多少个,是一模一样的,这些墓室拱卫着一个大的地陵,而且这些墓室是相通的,这些墓室也都有通往中间大地陵的甬道,这些墓室分别是保驾臣和殿前将军的陵墓,而中间的地陵则是皇帝、天子、龙,所以才叫六丁六甲困龙锁!”

怎么又出来殿前将军和皇帝,难道这里曾经是个帝陵?可是除了郭威以外,我没有听说有哪一朝皇帝埋在新郑了啊,要是皇帝的话,又为什么建了一个六丁六甲困龙锁这么个不吉利的东西来做帝陵?

老头儿没理会我,还是用手里的枪把不停地四处敲打,想从中找出来一些机关窍门什么的。我的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刚才那个狰狞的人脸,我又一次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这一看不要紧,却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因为,那个尸体的姿势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如果说刚才是仰躺的姿势,那么现在则变成了侧身,但是那个铜面具还是牢牢地钉在尸体的脸上。

能自己翻身的尸体?这个想法从脑海里一冒出来我就觉得脊梁嗖嗖地冒凉气,慢慢地逼近棺材想仔细地看看这个突然发生变化的尸体,就是一堆枯炭而已,没什么可奇怪的,可是我依然感觉到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阴森。

我也察看过四周,除了四面墙以外没有别的什么出口,而且两间房子大小的斗室里,老头儿已经敲遍了四周的每一块砖头,无奈发出的都是实心的“夯夯”声,要是真的像老头儿说的那样是一个连一个的套间,那么最有可能连接下一个房间的机关就是这个棺材了。

就在我准备用手去摸那石棺里尸体的铜面具时,老头儿一惊一乍地说:“你要干吗?难道你还真的要把他放出来啊?”

“什么?放出来什么?”我感觉老头儿话里有话,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他用枪把突然顶了顶身边的一块砖石,用一种小孩很惊奇的声音说:“好像跟别的不一样。”

这老小子故意岔开话题,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不行,得问清楚,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爷爷,您老得告诉我这个地宫里到底埋了什么,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求救,让政府组织挖掘队把咱们像挖耗子一样刨出去!”说到底,我不怕的主要根源在于我口袋里还放了一部手机,实在不行我就电话骚扰老钟,你把我套进圈里,这回我也不让你好过,我已经找到了地宫,而且还就在地宫里了,而且我还出不去了,您老有什么招尽管使吧,我心里对老钟暗自发狠。

老头儿一见我动真格的似乎有点急,赶紧按住了我掏手机的手,说你千万别,咱们尽量还是找甬道,顺着甬道找金墙,找到金墙应该有一个生死石,启开生死石,咱们就能逃出生天。

老头儿的这一反常举动让我生疑,为什么在我们身涉重险的情况下他还在阻拦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刻意瞒着我。

“爷爷,那您告诉我,这里到底是谁的地宫?埋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埋了什么?”老头儿嘬了一下牙花子,有点为难,“埋了一个人,一个被六丁神将镇了魂魄的人!”

“什么?镇了一个人的魂魄?午马电影看多了吧,你咋不说这里供着封神榜呢?”我不屑地讪笑他。

“你说对了,其实这里供奉的东岳大帝,就是封神榜里的黄飞虎,而六丁六甲神将就是他的护法。这个神像身上既然刻着文仁通神威的字样,我想肯定就是六丁六甲神将里的六丁阴神之一的文仁通,而文仁通最擅长的就是拘魂摄魄。”

老头儿对我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是正对着我的,他背靠着那只石棺,越过他的肩膀,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只石棺里的黑炭一般的尸体轻轻地移动了一点,我赶紧揉眼睛,没错,那只黑炭色的尸体又轻轻地动了一下。

老头儿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跟我说这六丁六甲神的伟大功绩,而我则惊恐万分地看着他身后的棺材里那个干枯收缩成只有小孩大小的黑炭尸体不断地翻动,好像是一个沉睡了多年的人突然被打扰,试探性地翻身,好似要醒来,但是无论它怎么折腾,那个被黄铜面具罩住的脑袋死死地被钉在棺材上,仿佛是一个死扣,紧紧地摁住了尸体,不让它轻易动弹。

我的心情从惊恐很快就变成了彻底的恐惧,我真难以想象这一团黑炭似的尸体怎么还能翻腾着尝试要起身,而且可以看得出来,那具尸体在一次又一次试图坐起来。

老头儿被我惊恐的面容给吓着了,他赶紧回头看,恰巧看到那具尸体动弹了一下,又动弹了一下。老头儿不愧是多年老姜,辣而弥坚,他只是被这具干尸吓得一趔趄,很快就扶住了我,稳住了心神。

在两个人都面对这个东西时,反而不恐惧了,老头儿和我此时表现出来惊人的镇定。而那具石棺里的尸体也没消停,竟然从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闹动作向明目张胆的大动作发展,可是越是虚张声势反而让我们失去了神秘的恐惧感。我清晰地记得,刚进来的时候,棺材里可是一具骨骼奇大、身材惊人的尸骸,可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只有小孩身体大小的黑炭块,而且竟然蠢蠢欲动。

老头儿把兔子枪平端在胸口,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石棺,把枪口对准了那个不断翻腾的黑色炭块,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也给我鼓起了勇气,我壮着胆子跟着他来到了棺材跟前。

只见那个黑炭块依然在翻腾,似乎一直在膨胀,不断地变大,我这才发现这个东西长得像一条趴在石棺里的黑狗,匍匐在那副骨骼之上。形似黑狗的这块黑炭,头部死死地咬住黄铜面具下的骨骼头颅不放,好像在撕咬什么东西一般。

老头儿看到这个东西后竟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这个玩意儿啊!”他这句话搞得我很郁闷,难道你们很熟吗?

老头儿熟练地炒起来火药袋里捅枪杆的一条柏枝轻轻地插进了黄铜面具下面,也就是那只形似黑狗的块状物体的头部,只见那个正在翻动的黑色块体突然不动了,一股清水从面具下面汩汩地流出来。随着这股清水流出来,整个黑炭似的尸体也随即变成了一摊清水,顷刻间那具会动的尸体就烟消云散了,而棺材里依然是那副骨骼奇大的尸骸。原来这块看似黑狗的大软体是附在那个尸骸之上的,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怪东西所吸引,所以认为这个尸骸变成了那个怪尸块,有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难免会以为有怪尸出现。

我看着老头儿长吁了一口气,把手里拿着的柏枝条随手扔到一旁,我赶紧上前去看,没什么大的特别,就是一枝普通的柏枝条。

“你是怎么弄的?那是什么东西?”我的问题连珠炮似的发了出来。

老头儿笑了一下,说今天咱们犯太岁了,不宜动土啊。什么?什么不宜动土?我不解。

“这是媪述,是一种在地下自己会长的肉团,经常长成各种动物形状,平常以腐肉为生,比较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最近看电视说这个东西其实就是太岁,是一种什么蘑菇类的菌。”

我笑了一下说:“是蘑菇类的真菌吧?”老头儿点头。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以前我在《太平广记》上面看过这样一段故事:秦穆公的时候,陈仓人挖地得到一个动物,像羊又不是羊,像猪又不是猪,便牵着它准备去献给秦穆公,路上遇到两个童子对他说:“这个动物叫媪述。经常生活在地下,吃死人的脑子,如果想要杀它,可以用柏树枝插进它的头里。”媪述说:“这两个童子名叫鸡宝,如果捉到雄的,就能做国王,捉到雌的,就能够做伯爵。”陈仓人就舍掉媪述,去追赶两个童子。两个童子变成野鸡,飞进树林。陈仓人把事情告诉了秦穆公,秦穆公就派人进行大规模的捕猎,果然捉到了那只雌的,雌的又变成石头,被放到汧山和渭水之间。秦穆公到底也没做成皇帝,依然是以伯爵终老的。后人推测这个东西可能是一团真菌,近来又有很多人发现所谓的太岁就是一种类似于肉质的菌体,照老头儿的说法,这个媪述就是一团肉似的太岁。我还没搞明白呢,可是老头儿却说,这种东西逐阴气而生,刚才我们下到墓室里时这里面什么都是干燥的,也就在我们打开石棺以后不到十分钟,这团黑炭色类似于尸体的团肉就冒了出来,难道这棺材下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就在我神游六合之机,老头儿在棺材上审视了半天突然蹦出来一句话:“原来秘密就在这几个字上!”我急忙过去,只见老头儿蹲在棺材前面很小心地盯着棺材前那几个魏碑体大字:“丁亥拘我魂。”粗略一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仔细一看就出毛病了,在拘字的正中间位置似乎有一个拇指大的圆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第二十七章 惊见黄河龙

老头儿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探询我,我摇头,说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老头儿用手里的兔子枪把轻轻地捣压那个圆点,似乎很难被压动,老头儿最后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给弹出来了。可是这个圆点似乎只被压进去约有二指深,其他的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老头儿顶顶我,冲我努嘴,我抬头一看,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那具尸骸的双肩处、髋骨处、脚踝处、双手处,分别从骨骼里冒出一根根金灿灿的手指粗细的钉子。这些钉子原来是隐藏在骨骼里的,这一冒出来就显示出来骨骼的断面,里面都是一丝丝黑色的痕迹。

老头儿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是活弑,还真够恶毒的!”

“什么?活弑?那是什么东西?”老头儿没理我的问话,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尸骸髋骨之间的几根骨头,一根尤为粗大的银钉当啷一声从里面掉落出来,我这才发现,除了面具上的五根黄色钉子钉住脑袋以外,他的身体被牢牢地用九根钉子钉进了棺材。

“这绝不是正常的下葬,这更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在经历了汉墓里的诅咒阵之后,我似乎有点神经过敏,看到什么东西都会朝诅咒上想。

“咱中国人就是有这个毛病,什么都爱象征一下,难道用钉子钉住人家的四肢五体,用锁魂罩盖住人家的脑袋,就不怕人家变成恶鬼作祟了?”老头儿讪笑了一下,“就像不孕不育去摸送子观音像一样,再摸得勤,地不好也长不出好粮食!”

到底是老梆子,打的比喻也比较粗俗,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他是说棺材里这个人是被人害死的,死后怕人家变成恶鬼,就用钉子钉住人家的四肢和脑袋,可是这跟活弑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人是活着被钉进棺材的!”老头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尸骸,叹了一声,仿佛是回应一般,开始有丝丝凉意慢慢溢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活钉的?”我还是没弄明白。

老头儿指了指脚踝处的铜钉:“他的脚都自己踢折了!”我这才注意到,那两个铜钉并不是隐没在脚踝里钉住脚踝的,而是对应脚踝的位置,脚踝的骨头成不规则的碎裂状。

“你的意思是说,他被活活钉在这个石棺里,然后用力地去踢石棺盖,导致把自己的脚都给踢折了?”这个推理结果让人感觉有点惨然。

柳老爷子头也不抬:“不相信的话去看咱们刚才挪开的棺材盖子,上面一定有黑色的血迹或者踢打的痕迹。”

我们俩齐心合力翻过来那个石棺盖,令人吃惊的是,不仅仅是黑色的血迹,在脚部相对应的一大片位置都被踢掉了一层石皮。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石棺里的大汉,使劲咽了口唾沫:“娘的,这哥们活着的时候得有多大力气啊!”

“四大保驾臣之一的力士可不是浪得虚名,相信当时把他弄进来一定费了不少力气!”老头儿似乎看出来什么,幽然一叹,拍拍手说,“看来,我们今天还不是一般的好运气,地宫的入口似乎就在眼前!”

“什么?”我简直都抓狂了,合着我们现在还在地宫外面呢?老子我下了将近十米的红薯窖,然后又马不停蹄地爬了一层楼高的墓室,紧接着又像被关进老鼠笼子的耗子一样封进一间斗室里,但是这老头儿竟然说我们还没摸着地宫的门。

“难道这里不是地宫?”我有点气急,指着四周想骂人。老头儿摇头。

“你跟我说说,地宫到底什么样的?”我有点想揍人的感觉。

“金砖墁地,白玉为墙,明珠为日月,河神山精守卫,九龙四兽巡游,这就是真正的地宫。”老头儿似乎已经魔怔了,不停地在摸索着石棺,嘴里还给我描绘了一幅秦始皇陵的景象。

“切,爷爷,您在梦游吧?您管这里叫金砖?”我有点不屑地看着他。可是他接下来给我的东西却使我张大了嘴巴。

他已经不声不响地起出了尸骸身体上其余的八个铜钉,轻轻把尸骸挪到了一边,我注意到他没敢去碰那个面具。

就在那具尸骸下面,刻画着一只巨大的蛇头巨龟,四爪尖锐,蛇嘴里利牙森然,狰狞之气毕现,但是就在这个巨大的石龟身上,却束缚着一条由人头骷髅打造的云链,紧紧地扣压住这只巨龟的脖颈和四肢。

“北方玄武,主兵杀。”我喃喃地念叨着老钟给我恶补过的一些东西。面对这个东西我突然有点失神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压迫我让我喘不过气来。而这个巨龟狰狞的面目似乎越来越大,强大的压迫力像一堵墙一样横亘在我面前。似乎挪开了九根铜钉之后,下面这个玄武巨龟所带来的巨大杀气就像打开盖子的可乐马上喷涌而出,直逼人的心肺。

老头儿也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失态,赶紧过来看我,用手抓住我的脉搏,我就像一个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

“你是归阳藏阴体质?”老头儿皱了眉,“怪不得你被玄武逼得喘不上来气!”

“什么?我的体质跟这个大龟有什么关系?”本能上我觉得老头儿是在胡扯。

“双瞳分好几种,我估计你是鬼眼,是鬼眼的同时又是藏阴体质,你应该属鬼吏,是地府阴兵,而玄武是北方大神,是正神,火气旺盛,阳气十足,躺在这里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应世玄武,当这些铜钉被拔出来的时候,英气四溢,所以你就感觉到不适!”老头儿讲这番话的时候好似一个卖弄神通的无厘头神棍。

“应世玄武?”我心里说你怎么不说是真命天子啊,你比老钟还神棍,鄙视!

“民间传说,当天下大乱,朝代更替的时候,就会有真龙命主出现,也就是紫微星,应劫下凡拯救黎民于水火,紫微星动后,应世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都会应世而动,下凡投胎,一般都会成为皇帝身边的护卫将军或者是得力谋臣。虽然很多人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但是,似乎朝代的更替依然暗合了这个说法。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人就是应世投胎的玄武,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四大保驾臣!”老头儿依然是一副很神棍的表情。我看着他讲得一嘴白沫心里是一片茫然,使劲地咬嘴唇掐虎口,并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评书联播时间。

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神的阳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我轻轻抚了一下胸口,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扎进深水池以后那种逼迫胸腔的感觉,一抬头,就瞅见那只应龙的脑底正冲着我的前脸,霎时就想起来刚才那土腥气的气体,难道是刚才那股气体?还没等我细想,就听见老头儿一惊一乍的声音:“小子,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就见那只石龟的背部有片片云裂的龟甲,在手电光的闪烁下反射出一明一暗的光芒,好像是在云纹龟背上镶嵌了几颗亮闪闪的宝石,但是靠近看的话却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我拿着手电照了半天,发现只要是手电的灯光一侧斜或者是灯光背影一侧,就会有星光闪烁的亮光出现。干脆关了手电,斗室里一片黑暗,不大会儿的工夫,只见龟背上竟然淡淡地泛起来几块光芒,而且是按照先后顺序轻轻地亮起来,直到我们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黑暗中的龟背上竟然有几块龟甲泛着蓝白色的荧光,而且刚好是七块龟甲,龟甲排列的顺序刚好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来排列的。

重新打开了电筒的我们一阵愕然,这几块排列成北斗的龟甲难道是机关的起眼不成?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诅咒墓阵,难道这里也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什么阵?我用手里的方便手电轻轻地按动龟甲,哪知道刚一触碰,乒乓球大小的龟甲就刷的一下陷了进去,旁边的几块龟甲随即也陷了进去,然后有几块龟甲随即冒出了平面,我数了数,三上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迷茫地抬头看着老头儿。老头儿却脸色苍白地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看着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看,差点心脏没跳出来,只见我背后站立一个人,一个七窍流血、浑身被锁链捆紧的人,脸上被覆盖了一个丑陋的黄铜面罩,面罩的双眼位置插着两根铜钉,耳朵位置也各有一根铜钉,鲜血正淋淋漓漓地从这几根铜钉插进的位置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我和老头儿对视了一眼,老头儿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然心神稳健,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兔子枪的铁栓,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呛鼻的黑火药味顷刻间弥漫整个斗室,令人吃惊的是,硝烟过后,那人依然站立远处,没有挪动半分。

老头儿手快,上好了弹药准备开第二枪,我急忙拦住了他。不对劲,肯定有哪个地方不对,老头儿疑惑地看我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枪。

我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但是,任谁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都不会感觉到愉快。小心地攥紧了手电筒往前走,直走到那个人的身前,逼近了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在这加长手电的强光照耀下,这个神秘的“人”终于现出了原形,原来只是一幅画,一幅太过逼真的画,朱砂为血,赭石画肤,而且在颜料里似乎加进去了一些萤石料,竟然流光溢彩似乎有种流动的感觉。

画得太好了,除却画面太过血腥外,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幅艺术佳品。可是,这幅画我们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幅画里的人是谁?到底和躺在石棺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又把目光转向了柳老头儿。本来以为看到这是一幅画以后老头儿的紧张情绪会平复下来,谁知道他看完了这幅画以后更加紧张了,竟然怅然一叹说:“完了,这回,我们真的出不去了,这里是困龙死局,别说组织人挖了,就是用炸药炸,估计也难把咱们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