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沅湘眼前一亮,忙道:“什么条件?”

  “不要让李颢天知道今天的事,然后把傅璇姬带走…”

  “没问题。”司徒沅湘笑着俯身。

  墨殇闭上眼睛,轻声道:“零殇剑其实…并不在北疆,从来就不在…”

  *

  非欢和李颢陵与济安分头行动去找墨殇。李颢天因为行动不便,仍留在冰屋中养伤。

  傅璇姬给他换药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哭。正如此时,她皱眉轻抚他的伤口,仿佛揪心的疼。“伤口这么深,殿下一定很痛…”

  李颢天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晶莹的泪珠。“我没关系,你不要哭…”

  她靠在他怀里,不住地抽噎:“我的心痛得都要碎了…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会这样。”

  李颢天讷讷道:“怎么会怪你…”

  傅璇姬顺势抱住李颢天的腰,柔声道:“若不是因为璇姬倾慕殿下,央殿下允诺纳璇姬为妾,墨殇姐姐又怎么会刺伤您呢?只要想想那一剑妾身就觉得害怕…”

  墨殇那一剑有杀意不假,却不是指向李颢天。傅璇姬巧妙地偷换了概念。

  “她要…杀我吗?”李颢天喃喃自语。

  傅璇姬伸出一只手搭在李颢天肩上,柔媚地道:“其实…妾身在石托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些传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颢天从小爽直,摆手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既然提到了就说说看!”

  傅璇姬点点头,低声问道:“殿下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叫冥兮楼的暗杀组织?”

  李颢天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妾身听说,墨殇姐姐是那冥兮楼的阁主…”

  李颢天闻言一怔,忽的笑了:“怎么会,我从小便与她认识,自然是再了解她不过了。”

  傅璇姬弱弱地反驳:“可从那一剑看来,墨殇姐姐的武功似乎很高强…”

  李颢天微微一愣,却还是坚持道:“墨殇学过一些防身术,我是知道的…她从小性子就顽皮,打架可是个能手。”

  傅璇姬原本便只打算让李颢天心生怀疑,因此并不咄咄逼人,只是颔首道:“璇姬也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所以才说它是传言。殿下就不要太往心里去了…”

  一门之隔,非欢却是怎么也移不开这个脚步了。

  这个傅璇姬,模样清纯,心机却是很深,想来背景也一定不简单,竟然知道墨殇的身份。要知道墨殇是殇阁阁主的事情她也是几年前才偶然得知的。仔细数来,知墨殇身份的人并不超过十个,不知这傅璇姬是怎么知道的?

  非欢心中一寒。莫不是她们信赖的人中…出了内鬼?

  仔细想想,这些人都有楚兮、程宗奇、南宫衍、琬纯还有刘晟。再就是…

  对了,还有询兮!当初墨殇进冥兮楼就是受询兮帮助,如果真的是询兮透露了她的身份,那么就意味着…

  司徒沅意已死,能和询兮勾搭上的人,思来想去只有司徒沅湘一个。

  难道说这个傅璇姬会是司徒沅湘派来的人?

  她正沉思,忽听李颢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非欢,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非欢收起心事,淡淡地应付道:“在想晚上准备什么吃的。”

  李颢陵接过她手中的篮子,推着她向厨房走去,边走边问:“今天还是要和四弟他们分开开伙吗?”

  非欢颔首道:“那个傅璇姬不像什么好人,四皇子执迷不悟,我无话可说,但我不放心那个女人。”她忽然睨他一眼,挑眉道:“怎么,你也觉得那傅璇姬清纯可人,不自觉心动了几分?”

  他抬手捂住胸口,直勾勾地看着她,微微颔首道:“的确是心动了。”

  非欢微微一怔,便去捶他。“好一个不要脸的恒王爷!”

  他握住她的手,笑吟吟地道:“连命都不要了,还要脸…做什么?”说完他便凑上前去,轻轻地环住她道:“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以身相许?”

  十四岁那一年,她身着绿衣裙,本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自以为已经经历了人间冷暖。做“墨辞”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她最专注地做某一件事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劳心。

  那时候的她,心心念念挂着的,不过是一个李颢陵。小奴婢的天,便是主子。她日日围着他转,不自觉地考虑着他的喜忧。

  她多想回到那个时候,让自己重新选择一次人生。

  但不管怎么样,那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了。非欢叹了口气,打开李颢陵的手,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你不是说我不够资格?”

  李颢陵没想到她又忽然翻了脸,百般无奈,却不得再进犯一步。他弯腰从篮中取出冻住的鱼,掳起袖子走到她身侧,给她打起下手来。

  这么多年,非欢的厨艺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李颢陵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自然是不会做饭的,便只能凑合着吃上一口,嘴上还要说好吃。不管怎么说,有东西吃总比挨饿要强。

  “如果能撒上一把香菜就好了…”李颢陵看着翻滚的鱼汤,低声嘟囔。

  非欢好像是忽然忘记了刚才的紧张,此刻只是自然地接话:“你想得倒美。”

  不管屋外是怎样的严寒,小小的厨房内,李颢陵被这暖意冲昏了头,竟然隐约有些晕眩。

  他正打算回屋歇歇,却听非欢沉声道:“不好,中了埋伏…”

  第三十八回(二)

  非欢话音刚落,一女子便破门而入,正是司徒沅湘。她笑吟吟地看着中了软筋散的二人,悠悠道:“死到临头也让你们死个明白,走到奈何桥的时候也能记得仇人是谁。”

  非欢只抬眸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大言不惭。”

  司徒沅湘笑容微僵,猛的抽出腰间佩剑,用剑尖挑起非欢的脸。“都落至这般光景了,祺姐姐还能如此镇定,真叫妹妹好生佩服。”

  非欢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好不要脸,谁是你姐姐?我若有你这般妹妹,早如司徒沅意一般赶着投胎去了!”

  司徒沅湘忽而皱眉,奇怪道:“你中了我的毒,为何说话还是这般中气十足?!”

  就在那一瞬间,非欢如闪电一般跃身而起,腰间紫冥鞭转眼已经缠住了司徒沅湘手中的剑。

  非欢用巧劲一拽,便将司徒沅湘的剑夺至手中。“为何?原因很简单,我根本就没有中你的毒。药老毒仙的关门弟子,岂会中你这小毒?”

  司徒沅湘退后一步,看了非欢一眼,又看了一眼被迷倒在地的李颢陵,忽然上前掐住了李颢陵的咽喉,摇头道:“怎么可能?程宗奇说过这辈子再也不会收徒!”

  非欢作恍然状,笑嘻嘻地道:“难怪程老先生叫我不要告诉别人…”

  司徒沅湘见非欢如此自是气愤不已,她回头看了身后手下一眼,七八个个大汉立即挤进了小小的厨房将非欢包围。她手上一紧,低眸瞥了李颢陵一眼道:“你再怎么能耐,李颢陵可在我的手中!”

  非欢浑不在意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好傻的孩子,你应该先想想我和李颢陵有什么关系,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拿他威胁我吧?”

  司徒沅湘一怔,怒道:“就算你不在意李颢陵的命,那林墨殇的呢?”

  非欢早已料到墨殇是落入司徒沅湘之手,但她知道此刻一定不能被威胁到了,她必须要显出从容不迫来才能脱险。“想必你对我也有所了解吧?我从小被赶出林府,是因为我林海荣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和林墨殇,毫无血缘关系!”

  司徒沅湘闻言微惊,将李颢陵往身后一丢,抽出一手下的佩剑便上前出招。“那我就杀了你,看你这举目无亲的女人还能得意多久!”

  举目无亲?似乎的确是如此呢。她所认识的人中,竟然只有死去的淑妃沈霓裳和她有一丝血缘关系。

  非欢收起金鞭,竟顺手用司徒沅湘的剑来接招。她受楚兮传授当年渝兮所创剑法,尽管用惯了紫冥鞭用剑也并不困难,反如行云流水一般畅通自如。

  几招下来,司徒沅湘便已有几分力不从心。非欢瞅准了时机,剑锋如飞,司徒沅湘一个恍惚间不仅长发被斩断好一截,就连衣袖也被划开。尽管身着厚重的狐裘,手臂却仍被划出了长长的血痕。

  正当此时,只听背后传来几声惨叫,那些大汉已是七零八落地倒在了地上。原来是济安与李颢天持剑而入!李颢陵见状也睁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摇头道:“你们耍我玩呢?哪有故意让人中毒的?”

  李颢天爽朗笑道:“二哥演技逼真,让人好生佩服!”

  非欢还与司徒沅湘对峙着,见状不由轻皱娥眉:“你们兄弟俩在搞什么名堂?”

  她话音未落,便见司徒沅湘软软倒了下去,看样子似是中了毒。非欢更加奇了,禁不住问李颢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颢陵并不答话,只是一脸的委屈:“你这女人好狠的心,竟然任凭我被人鱼肉?”

  非欢见他不正经,便向济安投以询问的目光。济安轻叹一声,一手将五花大绑的傅璇姬提了进来,解释道:“我早已察觉此女子有异,不仅私下提醒了墨殇小友,也与她夫君说了此事。”

  李颢天点头接话道:“济安前辈的话我自然是上了心,既然这女子投怀送抱,我便索性将计就计,打算引出幕后之人。只是前辈说阿殇她性子直爽,如果告诉了她怕是会露馅,因此我才瞒下阿殇。本以为她只会吃几天飞醋,不想却是被歹人劫去…”

  已经倒在地上的司徒沅湘忽而冷笑一声,插话道:“你们知道林墨殇在我手上就好,如果我有三长两短,林墨殇她也休想活命!”

  李颢天被她激起怒意,冲司徒沅湘心口窝狠狠踹了一脚,怒呵道:“你这贱妇,究竟将阿殇藏到哪里去了?”

  司徒沅湘吃痛地闷哼一声,却并不理会李颢天,只是直直看向济安:“事已至此,不妨将一切都挑明。济安老头,林墨殇说零殇剑在你这里,此话当真?”

  不想济安也是略显吃惊,反问道:“她知道我的身份了?”

  司徒沅湘低声笑道:“原来是真的…其实林墨殇这丫头狡猾得很,她早已看出你便是沈渝兮的师父!”

  此言一出不仅是济安,就连非欢也是大惊道:“济安前辈…是我娘亲的师父?”

  济安闻言顿时恍然,看向非欢连连颔首道:“难怪,只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便觉得你很面熟,原来你是昭儿的孩子…”

  司徒沅湘冷声道:“先别忙着认亲了!你们真不急着去救林墨殇?”

  非欢定下心神,提剑指着她道:“废话少说,直接开条件吧。你想拿什么换回阿殇?”

  司徒沅湘平复了一下气息,沉声道:“一要我平安,二要零殇剑!”

  非欢闻言想也不想便是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凤眸闪着凌厉的光:“你未免也太不要脸了些!”

  司徒沅湘忍痛骂道:“呸!你杀了我姐姐,抢了我姐姐的离落凤钗,不要脸的是你!”

  非欢一把提起司徒沅湘的衣领,皱着眉厉声道:“我没工夫和你吵,现在就去带路,不要废话!照你的行程来看阿殇还在龙沙周围,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找到她。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配合,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用力拉起司徒沅湘就要向门口走去。李颢陵见了连忙过来帮忙,却是因为余毒未清有些力不从心,于是李颢天便也过来帮衬着他。他们刚抬脚出门,忽听济安开口问:“这个傅璇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杀了吧?带着也是个麻烦。”

  李颢天微微一怔,只见那傅璇姬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双美目如同猫眼般柔美动人。他禁不住有些心软,只听那傅璇姬柔声道:“殿下,不管你信与不信,璇姬是真心喜欢您的…”

  李颢天听了这话更加动摇了,正犹豫间,只见傅璇姬已是一脸的决绝:“殿下,这是璇姬的命,璇姬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说罢这话,她便张口欲咬舌自尽。

  见她口中溢出鲜血,李颢天连忙掰开她的牙关,叹气道:“前辈,先留她一条命吧,见到阿殇再做决定也不迟。”

  济安只以为李颢天是要拿傅璇姬做人质,便也没多想,点头应下便扛着她向外走去。

  其实此时的李颢天心头仍旧是存着一丝疑惑的。傅璇姬说墨殇要杀他,他自然是不信。可若说墨殇是冥兮楼的阁主…以墨殇的武艺倒不是没有可能的。难道墨殇真的对他隐瞒了此事?

  李颢天满腹心事,却不知该说与谁听。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几年家那个在马场上争强好胜的无知少年了。石托的兵败,李颢融的受伤,京城的兵变,都让他渐渐成长起来。

  因为和李颢陵是兄弟,他便跟李颢陵坦白了自己对傅璇姬的怀疑,叫他配合自己的行动,却嘱咐李颢陵不要告诉非欢。只因信任一词,在皇家实在是太难。

  *

  事实上,墨殇压根就不知道零殇剑在哪儿。她只是想济安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对付司徒沅湘这样的人根本不成问题,才会故意说零殇剑在济安那里,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

  至于让司徒沅湘答应她一个条件,也不过是让司徒沅湘更加相信自己的话罢了。休说李颢天对她已然无情,就算是尚有意,她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无法再坦然地面对他了。

  而那司徒沅湘听了墨殇的条件只以为她是服了软,自然中招。墨殇知道济安早有设防,因此并不担心,只等人来救,却未料到非欢和李颢陵竟然也在济安家中。

  当然,司徒沅湘也没有料到非欢会和李颢陵在一起。她之前派人劫走非欢,在李泽轩面前演了一出好戏,本想抢回离落凤钗然后杀了非欢给司徒沅意报仇,却没想到非欢半路又被人劫走,并没有被抓来北疆。

  所以说当她在济安家中发现非欢的时候,真可谓是大喜过望。有傅璇姬牵制住李颢天,她以为自己对付中毒的非欢和李颢陵根本不成问题,何况她还有这么多手下。却未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济安等人早已做好了抓她的准备。

  其实就算是零殇剑不在济安手中,司徒沅湘也会折回来杀了李颢天的。李颢天是景颜的儿子,而景颜虽死,却背负了太多的秘密,她不得不防。

  而且她现在虽然受封懿妃,但还没有子嗣,只怕以李泽轩现在的身子她也难以受孕。司徒沅湘便打算将安宓收到名下寄养,因为在她看来让司徒家的血脉继位总比让外人当皇帝要好得多。李颢融将死,在北疆一举除掉李颢天和李颢陵,安宓的胜算就更大了。

  在司徒沅湘离去的这几日,墨殇表面上装作没有力气,暗中却是在调整气息,只盼尽快逼出毒来能早早离开此地。若再有一日,她的毒便可解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墨殇毒素尽消的前一日,司徒沅湘在非欢等人的压制下回来了。

  司徒沅湘见几人都盯着厚重的冰门,便看了身上绳索一眼道:“这大门的机关只有我能打开,先给我松绑吧!”

  几人正犹豫间,忽听傅璇姬道:“不是的,我也知道开门的方法…”

  司徒沅湘闻言不免怒视着傅璇姬道:“别忘了你还中着我的毒,老实一些!”

  傅璇姬微微一个瑟缩,并不敢再看向司徒沅湘,只是告诉了李颢天开门的方法。谁知几人刚进了洞去,洞门便猛地关上了!除了司徒沅湘,就连傅璇姬也是十分惊讶。

  李颢天沉不住气,连忙上前去捶打那门。虽然他力气不小,可这门是设了机关的,再怎么用力也没用。

  济安是老江湖了,他自然清楚这门一时半会儿时打不开了,便叫李颢天别再坚持,先去救墨殇要紧。

  谁知就在这时,司徒沅湘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门上,忽然大笑一声挣脱了李颢陵,往拐角一闪就没了踪迹。济安刚叫出一声“不好”,一道石门便从天而降一般将几人隔开!

  济安、非欢与李颢陵三人被隔成一组,李颢天与傅璇姬被隔在石门的另一边。尽管只有区区一门之隔,他们之间便听不见彼此的声音!

  李颢陵摇头道:“这傅璇姬着实诡异,早应该一刀杀了的。”

  非欢叹道:“事已至此,于事无补。看来我们又中了司徒沅湘的圈套啊…”她想起李颢陵之前配合李颢天装作中毒的事,禁不住问道:“你们这次还有没有留后手?”

  李颢陵微微一耸肩,表示无奈。

  他们这边倒还好,洞中光线虽暗,但尚可见人。李颢天那边的情形却不乐观,石门刚一落下,他们这一侧便起了烟雾。白烟缭绕,虽然不是让人晕倒的****,却使得眼前之景看不太清明。

  李颢天有些慌神,连忙叫李颢陵等人的名字,却哪里有人回应?他无奈之下只得随着感觉前行,一路摸着墙壁走一边喊着墨殇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是谁…在唤我?”

  李颢天闻声大喜,谁知刚一转身便被人以剑拦住了脖子。李颢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道:“你…真的要杀我?”

  墨殇忍泪看着面前这个爱了十年的男人,哽咽道:“我只恨自己杀不了你!”

  第三十八回(三)

  李颢天知她当真,连忙解释道:“阿殇你先听我说!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是济安前辈看出傅璇姬背后有人操纵,才叫我配合她演了一场戏!如今我们已经顺着她找出司徒沅湘了,我这就救你出去!”

  墨殇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流下泪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颢天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司徒沅湘拍掌笑道:“真是好感人啊!不过林墨殇,那你手中的剑先别着急放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游戏,不妨便先拿你们两个试试。”

  墨殇怒极,大喊道:“司徒沅湘你个贱人,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已经告诉你了那零…”她忽然想起李颢天在此,连忙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

  司徒沅湘的声音在漫天烟雾中显得更加空灵:“我只答应了你的那个条件,可没有说过要放你出去哦。”

  墨殇恨得牙根痒痒,却也只得听着司徒沅湘继续道:“林墨殇,拿好了那把剑!李颢天,你也给我听好了!我今天善心大发,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过这条路只能一个人走。你们谁想活命的话,就拿起这把剑把对方杀了吧!我以司徒家的名誉起誓,刺杀对方者我一定会放了他!”

  墨殇自然是不信,脱口便道:“你司徒家已经身败名裂,还拿什么名誉起誓?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话!”

  司徒沅湘却是不再理会她,大笑一声之后便没了声息。

  二人正奇怪,忽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他们中间冒出,惊得二人连连退后数步。亮光很快便灭了,茫茫的烟雾再起,这下子比刚才更加浓厚了。

  墨殇已经看不清李颢天身影,刚想出声唤他,却是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她惊悚极了,只以为是李颢天真的要杀她,心想着难怪他刚才一声不吭!或许因为身子被那几个男人脏了,墨殇的心变得十分敏感,有一丝风吹草动都心存怀疑,何况是这般情势…

  可那男人只是将她拖到了一边,看起来暂时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墨殇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渐渐发觉压制住自己的这个人并不是李颢天。她与李颢天打小相识,亲昵之事做过不少,自然是能分辨出李颢天的身体的。

  她心中一沉,脑中忽然明白了几分。司徒沅湘这一招,简直是比杀人还要狠毒!

  事情果真被墨殇料中,李颢天那边,一女子长剑招招刺他要害,看那体态形容,不是墨殇是谁?!因为烟雾缭绕,李颢天看不清神态,更是相信是墨殇为了保命要提剑杀他。

  他想起傅璇姬的话,忍不住边躲边问:“阿殇,你真的是冥兮楼阁主,是要来抢零殇剑的?”

  司徒沅湘扮作墨殇模样,却学不得墨殇的声音,自然是不能轻易开口,只是招招紧逼。

  李颢天看不清楚周围景象,一不小心终究是被刺伤了肩膀。旧伤口尚未痊愈,又添新伤,他的行动便渐渐迟缓起来。李颢天面露痛色,却还是坚持着问:“你真的要杀我?”

  司徒沅湘见他动作渐缓,知道这是大好时机,便忙冲上前去。她正欲一剑结果了李颢天,却忽听他低声道:“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司徒沅湘微微一顿,且让他说下去,说不定会知道什么秘密。

  谁知李颢天却是老实道:“我对傅璇姬,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