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酸酸甜甜,是我最爱吃的东西之一,小时候爹娘不让我吃,说是怕蛀牙,以后找不到婆家,长大一点,是哥哥不让我吃,说有损武家军的军威…而现在,我的面前没有丝毫障碍,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二爷,二爷,你是二爷吗?”

我将一整颗咬入口中,正欲咀嚼,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喊,二爷…曾经在武家军中,那帮兔崽子们也是叫我二爷的…真是怀念啊…

咦,不对,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我回头一望,便看见一个雷厉风行的英俊少年郎向我跑来,黑发飞扬而上,年轻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活力笑容,阳光,自然,就像是夏日里的凉风般清爽。

他是…

“二爷,真的是你啊。”英俊少年郎跑到我跟前,二话不说,便奔放自由的将我搂入怀中…

咳咳,世人笑我太淫|荡,我笑世人不开放…虽然侯爷我自认为很开放,但是,这位小哥你上来就抱也太没有节操了吧。

大牛和阿旺虽然与我走过了相同的心理历程,但反应终究是比我迅速一些,一人一边,慌张张的就把当街‘非礼’他们侯爷的登徒浪子给架到了一边。

“二爷,我是陶胖哇,你不记得我了?”英俊少年郎被架住胳膊,满心期待的对我说道。

陶胖…我翻眼睛想了想…记忆里,这个名字确实曾经出现过,但是…

“胡说八道,陶胖是我们营里出了名的矮胖…请问阁下你哪一点符合陶胖在我心中的形象?”

不要跟侯爷说内在,侯爷向来只看外表。

“二爷,我真的是陶胖,从前老是跟在你身后讨肉包吃的陶二胖啊。”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丫从前为了吃上一个肉包,翻跟头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能把这不算光彩的茬儿说出来,看来不是假的。

“还有五岁那年,你骗我上树掏鸟蛋,结果鸟蛋没掏着,你却被蛇咬了…八岁的时候演武场射箭,你扬言要一箭双雕,却把主营的战旗射断了,被大爷揍了好几天…十一岁的时候…”陶胖怕我不信,继续以从前的事迹来勾动我的回忆…唉,往事不堪回首,这熊孩子就不能委婉一点。

以免他爆料出更多,我赶忙扑过去捧住他的脸,哀嚎道:

“陶胖,你怎么瘦成这幅德行了?我可怜的娃儿啊。”

显然被我的热情融化的二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顿时红霞满布,从耳朵根子红到脖子以下,身体温度急剧增高…虽然侯爷很倾城,但二胖,麻烦蛋定点,好么。

偷偷跑出来,没想到竟然会遇上从前的小跟班,而小跟班竟然男大十九变,从一个肥嘟嘟的小肥猪,一下子就变成了个翩翩少年郎…唉,我曾经竟然还怀疑过他与他的几位英俊的哥哥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不得不说,基因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二胖说,他来京城,就是为了找我,我告诉他,我在京城里有宅子,他说他知道,我说知道怎么不来找我,他就说,他上门找过我好多次,都被门房拦住,说查无此人。

“呀呀呸的,你告诉他们,你找的人是武夏纤吗?”我对于门房的行为很是暴躁,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有人敢拦侯爷我的客人。

英俊版二胖郑重的对我点了点头:“我说了呀,但他们说就因为我找的是武夏纤,所以才是查无此人。”

“混蛋!”我将我骚动的心无比暴躁的表现出来:“是哪个混蛋说的,一会儿你指给我看,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二胖对我的投来了佩服的目光,就像小时候,我带着一帮二货成功从猪圈里跑出来时那样崇拜的看着我…做人果然不能太潇洒。

领着二胖正要进门,却正好碰到了上朝回来的老三,我狗腿兮兮的跑过去跟他请安,谁料老三一眼就看到了陶胖的英俊小身影,指着他凝眉问道:

“他是谁?”

“陶胖啊。”我知无不言。

老三孽孽眉头紧皱:“你想干什么?”

“带他进去呀。”我家孽孽就连皱眉都那么英武不凡。

大掌一挥:“开什么玩笑,不准。”

我委屈的看着他:“为什么啊?陶胖是我小时候的朋友,这里是武侯府,我为什么不能带他进去?”

我家孽孽什么都哈,就是脑袋有点整。

“啊!竟然是你!”

这边厢还没解决掉老三,那边厢二胖又有了新情况,只见他震惊无比的指着老三的鼻子叫嚣道:

“就是你杀了大爷!你是朝廷的那个大将军!”

…看来,老三的威武事迹,已然传遍西北…我无力的解释:

“他没有杀,只是抓。”

“不,就是他杀了大爷!我跟你拼了。呀——”

我说什么来着,西北武家军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热血,一股子二劲,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将‘二’字风格发扬的淋漓尽致。

我挡在老三身前,阻止了二胖的螳臂当车:“算了。”

“不能算!大爷对我恩重如山,我要替他报仇!”二胖坚持。

我老实的摇头劝说:“你打不过他。”

二胖仰起四十五度角的明媚:“头可断,血可流,大爷之仇不可丢。”

哟,几年不见,这小子还学会一套套的了,我看着眉头已然紧锁的老三,知道这厮濒临爆发的临界线,当即将二胖拉至一边,好言相劝:

“二胖哇,不要这么傻,你别看他现在好像没什么,但一旦发起火来,那可是六亲不认,哥哥当年武功有多高你知道的吧,在他手底下,就没走出过三十招…”

“那也要报仇啊,总不能因为敌人强大就畏缩,这不是武家军的作风。”

“唉,可是有些时候,不得不妥协哇。二爷我现在今非昔比…”

“…”

在我声情并茂的解说之下,二胖对我的遭遇表现出了无比同情,对老三紧咬下唇,怒目相对,一番心理纠结之后,终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脸上的愤慨虽然还未隐去,但冲动显然已被制止。

我又走到老三身边,叫他冷静,不要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好不容易取得了老三首肯,我牵着二胖,正打算进武侯府,玩世不恭的声音却又在身后响起。

“哟哟哟,我道是谁呢。侯爷真是风流倜傥,精力充沛啊,家有五位侍郎,仍嫌不够,还要从府外带进去不成?”

“…”

一听这欠扁的声音就知道是老二那厮,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我转过身,还未开口,却见二胖再一次发出惊呼:“就是他!”

“…”我不解的看着二胖,怎么哪儿都有你认识的人啊?老三跟你有仇,可老二是本分的生意人,难不成你吃霸王餐被他揍过?

“二爷,就是他!就是他跟我说,武夏纤查无此人的。”二胖还很年轻,所以身上有着年轻人才有的特质——狂傲。

不管是谁,他都敢指点江山般的指证,唉,真叫侯爷我为难。

“小子,不是跟你说过,查无此人吗?你怎么还敢来?”老二拿出了挑逗黄花闺女的痞气,对陶胖发出调戏。

“你!”二胖可爱稚嫩的英俊脸庞上满是怒火,想要冲上去跟老二理论,被我及时制止,那只老狐狸,就算是侯爷我在他面前,也只有吃亏的份,何况是你。

“算,算了。他…是新来的,不知道武夏纤这个名字…”我说不出其他原因,但总不能直接说出侯爷我在侯爷府里没地位吧,自己的台阶还得自己找才行。

二胖有些怀疑:“那他平时怎么叫你?”

“…”

难道我会告诉你,我在老二口中从来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吗?

眼前的情况再发展下去,可能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当即拉着二胖,埋头冲进了自己的小院子。

就连与阿福擦肩而过,他问我晚上吃什么,我都没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世人笑我太淫|荡,我笑世人不开放~~~~~谁说的来着?O(∩_∩)O~

一顶绿帽戴五人

陶胖是我的跟班,也是发小,他能来京城找我,我感到非常开心,作为他从前的二爷,现在的朋友,我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住在客栈里了,当即便邀请他在武侯府住下,陶胖自然是愿意的,而且,不愿意也得愿意,因为我和他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客栈老板便委婉的告诉了我,说陶胖已经拖欠了三天的房钱。

唉,可怜的孩子,要不是为了找我,他又何苦一个人从西北出来,到京城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狗都傲娇的陌生地方呢?

不过,现在既然找到了我,陶胖你放心,只要侯爷我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喝汤,跟着我混吧。

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家里的五只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我已经做好了跟陶胖共同进退,风雨同舟的准备,高调的提出,如果他们不同意陶胖住到府里,我就当场收拾包袱,跟他住到外面去,简称为:私奔。

这样的话,一顶绿帽子戴五个人,闹成那副场景的话,谁的脸上都没有面子。

于是,在我锲而不舍的胡闹,义无反顾的坚持之下,陶胖成功入住武侯府,但是,从老大到老五,没有一个人同意让陶胖跟我住一个院子。

唉,你们是不懂我和陶胖之间的感情啊,我比他大五岁,小时候经常带着他在一条沟里面洗澡,从他的屁股到小鸡鸡,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大惊小怪!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相对妥协一步,让陶胖住进府里了,我也不得寸进尺,在这些小事上跟他们计较了。

在众人的举手表决之下,陶胖被安排在离伙房最近的小院子里,我个人觉得有些偏僻,但陶胖却丝毫不在意,还说出什么最喜欢住在伙房旁边之类的话来安慰我。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我在心里对陶胖进行了由衷的评价。

可是,评价还未过夜,当天傍晚,我就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评价。

此时正值黄昏,天际最后一丝晚霞也已隐入云层,这个时间,正是民间百姓们吃晚饭的时候,侯爷府也不例外。

一家六口再加上陶胖,七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管家阿福刚把菜上齐,武侯府的家长顾大学士还未开口做饭前宣言,那边就传来了激烈的碗筷碰撞的声音…

我们回头一望,只见陶胖不知何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端着饭碗,一筷接着一筷,一勺接着一勺,夹累了,舀够了,就干脆端起盘子将菜划拉到自己碗里,那动作如行云流水,半点不曾耽搁…一桌子菜,呃,我数了下,不论荤素,大概九菜两汤,算是挺丰盛的晚餐了,厨房做出来,最起码要一个时辰,可是,我家陶胖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全部扫荡完毕,吃完之后,看着空空如也的碗,摸了摸未见起色的肚皮,天真的问我说:

“还有吗?”

“…”

还有吗?我的脑中回荡着陶胖的问题,胆颤心惊的回道:“二胖,你几天没吃饭了?”

二胖意犹未尽舔了舔唇,想了想后才回道:“好长时间了。”

我当即作出一个‘怪不得’的神情,我就说嘛,一般人怎么可能这么能吃,原来是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真是太可怜了,谁知道,二胖接下来的话,再一次将我的同情拍死在沙滩上。

只听他掐着手指说道:“都有两个时辰了。”

“…”

好吧,都两个时辰了。

特么才两个时辰,你用不用表现的好像两年没有吃过东西一样?我突然有点怀疑,陶家放陶胖出来找我的真实目的了…

我坐在空有余香,没有菜的饭桌上,就连抬头看其他五只的勇气都没有了,最后,还是老大最仁慈,叹了口气后,才文雅的放下了崭新的筷子,站起身招来阿福,让他重新准备一些饭菜,送到各公子院中,我这才心里好受一些。

“二爷,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陶胖抓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想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奔放,我想说,是的,但看着他无辜又清澈的大眼睛,我豪爽的摇了摇头:

“不会。这才吃多少啊…”

陶胖脸上忐忑不安的表情,在听见我没有怪他的时候瞬间开朗,拍着肚子害羞的说道:

“哈哈,二爷你真好。在家里的时候几个哥哥都会骂我是饭桶,都不愿意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

好吧,我说什么来着?陶家放出陶胖过来找我,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节省粮食,我算是看出来了。

“二爷,我还没吃饱呢,我自己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吃完了,我自己回房,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说一点都不介意住在伙房旁边的院子是真心话,唉。

陶胖的到来,让武侯府的开支骤然升高了三倍有余,显然,单是侯爷我的月俸已经不足以支撑整座府里的开销了,正愁眉不展之际,还是老二够义气,自告奋勇提出来,今后府里的一切开销由他来出,我对其见义勇为的行为很是赞赏,虽然他的条件是,我每个月必须有三晚去他的今昔苑中‘服役’。

我没有细问‘服役’的具体内容,反正算账我是万万不会的,能做的也不外乎就是一些端茶递水,敲肩捏背的差事,三日的‘服役’换府里一个月的开销,不亏!

有了老二这个天下首富做我的坚强后盾,一下子就把侯爷我从愁云惨雾中解救出来,不为柴米油盐烦心的日子,真是晴朗啊。

当天吃完了超级早饭,我便带着吃得肚皮圆圆的陶胖上街玩儿去了。

从东城一路逛到了西城,虽然没有钱买很多东西,但就是逛逛我也开心。

我用偷偷藏的私房钱,在鼎丰斋给逛得有些饿的陶胖买了两块糯米糕和一碗红豆汤。

他吃糕,我喝汤,无比和谐的沐浴在人流如织的长安大街上,阳光自云层洒下,生活真是阳光又美满啊。

可是忽然,我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老三!

抬头看了看日头,这个时候虽然已经下朝了,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回侯爷府?有时候公务多了,他也会去他的将军府,可是今日怎会如此清闲,在街上出现?

本着好奇与好学的心态,我拉着陶胖静悄悄的跟在老三很远很远的身后,老三是个练家子,跟太近很容易被发现。

不一会儿功夫,老三便转入了一条巷子,我跟陶胖躲在巷子口,偷偷探头观望,只见我家老三鬼鬼祟祟的进了巷子里的一户人家。

待老三进去之后,我才大胆的走到那户人家门前,研究了一大圈也没什么收获,这所宅子不算大,不算豪华,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宅子,会是什么地方呢?

难道是…暗门子?

这个灵机一动的猜想让我虎躯一震,这么一说,还真挺像的。

看来我家老三是真的憋坏了,才会到这种地方来消火泄|欲…唉,家里有个现成的不吃,却来吃这外头的野货,你在她上头拼死拼活,用尽全力,她在你下面婉转承欢,享受呻吟,费时费力不说,最后你还要给她钱,难道真的是野食味美吗?我无限惆怅。

意识到相公可能出轨,我这个做夫人的该怎么办呢?

是泼辣辣的冲进去,把他和小狐狸精从床上揪起来胖揍一顿?不行,一则是没有将老三胖揍一顿的实力,二则是不符合侯爷我一贯贤良的作风…

算了,我还是觉得,隐忍这个方法最适合我。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负手转身,吃完了自己的两块糯米糕,又把我的红豆汤接过去扫尾结束的陶胖在一旁舔着手指问我:

“二爷,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进去吗?”

“…”我扭头看了一眼双眸澄澈,浑身上下透着明亮纯洁的陶胖,欲言又止,最后一摇头,回道:

“算了,这地方少儿不宜,你才刚成年,身体有些地方经不起摧残的。”

陶胖无比天真:“怎么可能,我前几年就已经练成铁布衫了。”

我:“…”

陶胖像个孩子一般在我身边转来转去,问我那宅子是什么地方,我被他问得心烦气躁,本来嘛,亲眼看着自家相公进去那种地方,我喊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心情本来就很糟糕,再加上这小子不知收敛,硬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过他的耳朵,就把成年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跟他简易的叙述了一遍。

只见陶胖从耳廓开始发红,然后朝着额头、脸颊、下巴、颈项那边蔓延,不一会儿,一只会移动的喷气茶壶便在大街上形成了。

看着他承受不了的模样,我开始有些后悔这么早让他接触这春光无限的社会了…

两人回到府中,阿福过来问我说晚上要准备几桶米饭,我看了看面颊依旧通红,走路都浑浑噩噩的陶胖,心疼的问道:

“胖啊,今天下午吃了东西,晚上要不要少吃点?”

心情有些小复杂的陶胖瞪着他那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今天好像没什么食欲。就先煮三桶吧。”

“…”

我和阿福相对两无言。

好一个没有食欲。

正在惆怅之际,今昔苑的铜钱便从园子那头向我跑来,还未站定,便喘着大气跟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