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是没钱买衣裳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会有更

第64章

对于季云卿到了战场,且陛下丝毫不知的情况,我表示彻头彻尾的懵圈。

当夜他也没解释什么,问我要了披肩,然后自顾自地说他赶了几天的路,累到不行要去休息了。一如当初非要搬来王府时,无视所有人眼光的厚脸皮。

我当真是拿他没辙。

季云卿当真坦然自若去睡了,我生怕陛下生气,小心翼翼看着他的颜色,“季云卿突然过来,对上京那边的事,应该不会有影响吧?”

陛下揉了揉眉心,自打季云卿到来,他问了句“你怎么来了”后便没有开口说过第二句话,仿佛积压着什么心事,眸色暗沉,有些走神。

“那得看他离开前是否做了安排。”

我干巴巴的笑:“我明天会问问他的。”

陛下敛着眸,有些怔然似的凝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我对于战争缺乏最基本的了解,直到昨夜为止都还保持着一颗放松的心情,今晨起来后想去找季云卿聊聊,这才得到消息,说两军已经交战,季云卿和陛下都不在城中了。

我在侍女紧张的表情中,才恍然自己是有多心大,昨夜竟然睡得死死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自然,也没有人来通知我,陛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我出城上前线。

起义军占领了三座城池,皆处于易守难攻的要塞之处,只因城池内部叛乱搅起了浑水,才被起义军钻了空子,陛下想要一一收复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安分在城中等着,白纸一张,单纯又坚定地抱着陛下定会凯旋的念头,丝毫未能察觉到种种的暗涌,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等到意识起想要挽救时,早为时已晚。

我在守城中等候的第十日,伴随着陛下大捷的消息回来的,还有一个季云卿。

仍是一副单薄病弱的模样,从马上翻身下来,问我的头一句话是:“午膳,你备好了吗?”

我等得心急如焚,被他这一句不着调的话问的不止一般二般的无言,道:“我不叫午膳,叫谷雨。”

他先是一愣,随后抿着唇一个劲的笑。

我见他丝毫没有提及陛下,提及前线战事的意思,忍不住凑上去将他的袖子扯了扯,低声道:“你前两天不是来信给我说,军队的粮草出了些问题,实在不行可能会用我在砂砾中储存的稻米?我法子都想好了!我可以布个阵法,对外宣称是从王府的粮仓里头直接转运过来的,施完术之后就立马晕倒,好体现出这个阵法的不易来,你说如何?”

他说:“甚好。”

我赶忙一喜,“那就这么办吧!陛下他们的军队现在不是已经到达献城了吗,我现在启程,晚饭前还能赶到的。”

“可是粮草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季云卿不慌不忙,大喘气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我心里咯噔一声,但仍然不能确信:“怎么解决的?”

“丞相的外家芍药山庄在这片颇有些人脉与产业,便从私库中挪出了这笔军粮,所以并不需要你那批粮食了。”

他描述的不过是现实,听到我耳中却更像是一番取舍。

我自然记得,前世陛下答应娶司凝雪之后,战场之上,亦是司凝雪供给的军粮。夫唱妇随,司凝雪此举过后,一直为人赞颂,说他们二人夫唱妇随,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可陛下明明说过他拒绝了的。

我也不是傻子,明明早就知晓陛下会遇到这样境况,自然是为了他而储存了那般多的稻谷。纵然稻谷的储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计,但我前两天担忧的更多的是,要如何主动请缨的说给陛下供粮。

我不像司凝雪,可以表达得那么坦然,也并非不怕流言蜚语,连一句想要代替司凝雪给予帮忙都要深思熟虑,委婉而行,深怕陛下会深想抵触。

烦恼是一面,另一面却是禁不住在深夜,缩在被窝里暗暗的想,若是我像是出乎意料、大显身手的帮衬陛下于危机之中,他会不会因此更喜欢我一些。

想到这,便激动地睡不着,幻想着他可能会有的反应,甚至于我还可以趁“施法脱力”的借口,被他抱上一抱的那个场面。

我想,若我是为他办事儿晕倒的,于情于理,他都会抱我一下的。

我想…

一切都是我想。

一个小小的芍药山庄,怎么可能光凭私库就可以凑齐军粮,其中丞相做了什么手脚,不言而喻。

陛下早就知道会发生粮草失火的事情,本该绝不可能让它再发生一次的。即便是失误任其发生了,依他的性子,也会早就准备好粮草的储备。但是没有。

他选择了司凝雪,这就是结果。

我抿了下唇,死死压制住内心狂涌而上的情绪,只做风轻云淡,“哦,是吗。”

“殿下可能是不想暴露你拥有砂砾的事。”

我应了个恩。

季云卿仔细瞅了瞅我,估计觉得方才的那句话已经起到了安慰的效果,“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记忆中,司凝雪的粮草送到前线后不久,战事就彻底结束了。本就是一场规模不大,根基不稳的起义,不过是凭借着地势的优势,才勉力维持了半月。

只不过今世,司凝雪的美名没有若前世一般为人广而散之。反而在人的心中变了质,说她求娶不成,又腼着脸搭上身家,铁了心要嫁给宁笙了。

我有的时候格外佩服她的勇气,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斩断了,站在悬崖边上也依旧是那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最绝的是,陛下尚且未从战场上撤回来,上京的圣旨就到了。

圣令下达,赐婚宁笙、司凝雪,天下尽知,事已成定局。

我出乎意料的没有太多的感觉。

只是托司凝雪的福,夜里又做了个梦,梦见我勇猛且坚定地拦住了陛下的去路,强势将他推到了树边,一手撑在他的身侧,同他道:“我也喜欢你啊,你为什么不娶我呢?”

后来醒了,又觉得自己真是懦弱,在梦中也那么没用,光拦住人问话。有本事就亲上去,亲完了让他负责啊。这下好了,以后都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最近干什么都没精神起来,季云卿在荒院里烧了堆柴火,说可以烤鸡烤鸭烤地瓜吃,特地喊了我过去…帮他烤。

我正好冷得厉害,见他那一堆火烧得格外的旺,便抄着手在火前头坐下来了。

“你这两天怎么脸色苍白得很?”难为季云卿在翻动着烤鸡的同时,还抽得出空来看我一眼。

我感知到了火堆强烈的温度,将手从袖子里头拿出来,想借着火暖一暖,“这里太冷了,我不喜欢。”

“太冷了?”他孤疑地打量了一眼我里外三层的大麾衣。

我以为他会笑我,没想到他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你想回去吗?我可以先带你走的。”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岔了,季云卿的口中竟然还能说出这样关切的语句来。

“上京没有这么冷的,而且王府的屋子里头总是暖烘烘的,我也喜欢待在那。”

我有时候真的弄不清楚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时远时近,叫人摸不着头脑,干脆不想了:“可咱们都要听殿下的调度啊,他将咱们留在这,咱们总不能说走就走。”

季云卿挑了下眉,不可置否。

我干坐着无聊,捡起一根树枝,没事拨弄两下火下的燃屑。

烤鸡架好了暂时不用动,季云卿便有样学样的随我捡起树枝拨弄火石,“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吗?”

“是不是你听到了云城的消息,担心所以过来的?”

“我的确听到了个消息。”他冲我一笑,“但云城的事并非是主要的。”

“那是什么?”

“谷雨。”

“恩?”我举起被火石点燃的树枝,在空中晃了晃灭火。

“我听说…你喜欢我。”

“吧嗒。”一声,我手中的树枝脱落,掉进了火堆中。整个人也是一愕,呆呆回望向了季云卿的方向。

脸上不可遏制的热了起来,半晌,才豁然一下站起来,磕磕巴巴:“谁,谁给你讲的?”

“你不否认么?”他笑吟吟的表情,像是心情格外的好,一如初来献城的那一夜,“那我可就要当真了啊。”

我杵在那不吱声,说喜欢也没错,处了这么久的师徒,我对他多少有些亲近的感情,再者说,他还是我的初恋呢,虽然现在已然不是那番的情感。不是爱,喜欢却是没错的。

只不过他过于坦然直白的询问叫我都不敢太想偏,怕是他的思维异于常人,到时候白白误会了丢脸。

季云卿见我默然,一手撑着下巴,丝毫不害臊般,仔细将我瞅了又瞅,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唇边笑意始终不散。

“真好。”他瞅着我半晌,终于道出了这么句结论。

“别总这么看我,怪尴尬的。”

“这个世上总算有那么一个在意我的人。”他若无其事且真心实意的微笑着,丝毫没觉得说出来的,是怎样一句叫人心酸的话语,“谷雨,我很开心。”

记忆恍惚了那么一瞬。

我倏尔想起前世听到他身死消息的境况,那是一纸下达的御令,说跟随三殿下的天师身亡,天镜宫对外召集可以取代他位置的人。

我那时并不知道三殿下就是我的哥哥宁笙,也不知道跟随三殿下的天师就是季云卿,只是心中记挂着他,便寻了张榜的衙役来问,“做天师的,难道还会有危险吗?他们不是很厉害吗?”

那衙役是我爹手下的人,对我自然知无不言,可他也不清楚天镜宫的事,就胡乱道:“大概是唯独他不厉害吧,不然天镜宫的大人那么多,怎生偏偏死了他。”

我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吧,我家的邻居季云卿,就是去上京做天师大人去了,他就很厉害。”

衙役想了想说他没去过我家,复拧眉深思了一会儿,说:“听说这回身亡的天师也姓季,天师的名字却不是咱们能知道的了。”

我是个缺心眼的,走在回来的路上还没能感觉到什么,回到了家,往供奉台上一看,天镜宫七位主天师,就那么一个姓季的。

季云卿说得没错,世人只知道供奉的七位主天师中有一个季天师。而在他身死之后,这个名号也都无关紧要了,人们不在意他因何而死,不在意死的是季张三还是季李四,甚至于随心所欲,仅凭猜测评论身死之人的是非。

若季云卿始终如表现出的感情迟钝也就罢了,偏生他早就看透了这一切,不为世人的冷漠而抱怨,却因我的在意而欢喜。

怎生能叫人不心疼呢?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他仿佛对这件事很不确定,便单刀直入的对我询问,“若我惹你不开心了,也不会变吗?”

我一面笑,只觉风沙迷了眼,叫我的眼睛疼得厉害,都将要溢出泪来。“我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年了,所以往后也不会变的。”

庭中有风,吹落了树叶,从枝桠上摇落下来,坠进火里,又就着风飘走。

我忙站起身欲追,生怕那染了火的叶子点燃了旁近的枯木,一回身却见陛下一身戎装未褪,默然站在荒院门口,连目光都凝滞。

见我意外的回眸,微微一怔后,所有的情绪都从那面容上消失不见,独剩了一份温和,朝我浅浅一笑道:“我回来了。”

我感觉有什么背离我的念想,终是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小虐,但是莫方

第65章

圣上赐婚的诏令一下,陛下凯旋归京,守城的将领相送时的态度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若丞相势力与三殿下联姻是双方私下促成的,虽说是能稳住朝中的势力,但圣意难测,这种利益关系太过明显的联姻或许会成为圣上的逆鳞,说三殿下结党,反而不妥。如今却是圣上亲自赐婚,五成的把握变成了□□成,圣上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是到了放权的时候了。

三殿下大胜而归,尽获民心,剩下一两成的变数约莫亦能被填上了。

从地位尴尬的皇子,一跃成为几率最大的皇权继承者,守城的将领自然会自省态度,稍作弥补。

对于我来说,最直观的就是屋里头有人送火盆了,回京路上的马车上也备了汤婆子,我捂着捂着,想说司凝雪来这么一下也并非全无好处。

陛下得道了,咱们这些鸡犬也升天了,往后的日子只能越来越好罢。

等陛下登了帝位,一切落定,我就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京中局势仍有变数,陛下赶回京的路途也几乎没有停留,马车停到王府前时已经到了后半夜,我蜷在马车的软垫上睡得迷迷糊糊,又见没人唤我,不大确信是否到了,一时并没有起身。

说来季云卿头两日都是待在我的马车里的,后来见我一直犯困,便给我腾了个地方,叫我夜里能自己好生休息一会。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我又要睡熟过去,车帘为人挑开,让进人来。

他的动作很轻,我原也没听见声响,只是车帘洞开时涌进来一股冷风,凉飕飕的,窜上了背脊,叫我有了一丝轻微清醒的意识。

他没开口唤我,仅是坐在了我身边,没了声息。

作为一个女子,我基本的防备心还是有的,尤其他的存在感太强,清醒在我的灵海之内。悄无声息的静坐着,却进一步慢慢唤醒了我。

我没有睁眼,灵识却缓慢溢出,同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原以为这次行军,我会和陛下的关系更亲近些的,可实际上呢,自打赐婚的圣旨下来,他同我就没能说上两句话了。

各种应酬接踵而至,人人皆有攀附心理,更可况还是陛下潜龙时这样好的时机。

就连我都更想巴结他了,却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如今是陛下自己先过来的,多么好的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可他一直这般近乎专注地看着我,我就有点舍不得“醒”了

我心里头兀自权衡了片刻,还是觉得往后要再见他一面不容易,献殷勤的机会是越用越少的,预备转醒。却忽见他俯身下来,呼吸清晰可闻,我措手不及,心跳大乱的屏住呼吸…

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下与膝下,轻轻一托,便将我抱了起来。

我从前未觉,陛下匀称修长的身子,却与我的力量有这样大的区别。脸颊贴着的肩膀、肩上靠着的手臂触感都有些偏硬,和我软乎乎的肉亦完全不同。可这般枕着,却出乎意料的稳妥舒适,怀中有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有人替陛下掀开车帘,出了马车,气温立即下降了不少,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登时后怕起来,陛下抱着我的机会天上地下估计就这么一次,万一露馅了我回屋会哭死去。可他却没有揭穿我显而易见的装睡,几不可闻低低笑了一声,拉开麾衣将我一起包裹住了。

到了我的院前,前来相迎的阿喜显然还没能醒透彻,看到陛下,揉了揉眼睛,又踮起脚往院外看,小步追上陛下的步伐,”殿下,小姐呢?怎么没见着她?咦,您怀里抱着什么?“

陛下淡淡给了个回应:“别吵。”

我脸一热,心里头灼烧起来,一面希望院子一直走不到,一面又矛盾地希望他早些将我放下来。这么大个人被人撞见给抱在怀里,搁谁都会不好意思的罢,尤其阿喜这么没眼力见的还追着问!

入了屋,陛下俯身将我轻轻搁在床上,拉开被子给我盖上了,无视阿喜瞪成铜铃般的大眼,嘱咐了句将火盆烧得旺些,便离开了。

阿喜神游一般立在门口半晌,做梦般合上门回头瞧我时,我正在床上打滚。

“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亲自抱小姐您回屋?您是替他挡刀了还是替他挡箭了才换来这么一次机会?”

我抱着被子滚着滚着一愣,还真惶恐起来,无功不受禄啊!“没呀,我压根都没上战场,想表现都没机会!”可就是止不住的开心,比在路上见了锭金元宝还振奋人心,浑身都热乎乎的,“谁知道呢,反正抱都抱过了,他还能收回不成。”

阿喜迷瞪瞪笑起来,“您这话说的,跟山里的土匪一个样!”

“本来就是嘛。”

不管怎么说,我一夜都没有睡好,心里的亢奋与激动持续力强悍地保持到了第二日清晨。

隔日清早陛下便入宫去禀报战况了,我猜这仗打得快且漂亮,定能又拿到些许的赏赐,心里头愈发开怀了。

是而,我这边正和季云卿一块用早饭,管家便递了一张单子上来。我往上头一扫,心情更好了几分,喝了口汤,便要说句等我吃过早饭再去一一查点的时候,心里头微微一顿,再仔细瞅了几眼那礼单。

怎的里头写的东西,都是那么眼熟呢?

管家低着头,束着手道:“这是给丞相府的聘礼,殿下公务繁忙无心过问,便道全由小姐做主,哪些勾去哪些要添上的,小姐知会我一声即可。”

我耳边嗡了一声,管家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却仿佛一时半会理不清楚其中的含义。迟了片刻方恢复常态,“哥哥的婚礼大概会定在什么时候?”

“主天师大人道近来宫中气氛沉重,恰好需得一场喜庆点的婚礼来冲一冲,又推算了几个日子,最近的是这个月的十六。只是怕会太仓促,所以还定了下个月的初二,看殿下与丞相那边要如何选择。”

我点了点头:“先按快的进程操办罢,莫等到殿下回来定了日子,又处理过急毛糙,毕竟是…头一回的婚礼。”再看一眼礼单,“这礼单我先留着,改好了下午之前会给你,你那边记得叫人照着单子再三核对几遍。”

“好的。”管家应是,先行退下了。

我憋着一口气,再喝的汤便有些泛苦,难以下咽了。

季云卿叼着半块糯米糕,呵呵的笑:“你拿着礼单,莫不是要捣乱?”

我横他一眼:“怎么可能,殿下这场婚礼可不是儿戏,我要是把事情弄砸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似乎想不明白:“你对殿下的喜欢,难道不是想成婚的那种?”

我脸一红,在凳子下头踹他一脚,压低嗓音:“你别乱说话,外头还站着人呢。”

他哼了一声,俯下身揉腿,格外的受教了,跟着压低嗓音,“好处可大着呢,你想同殿下成婚,搅乱了司凝雪的婚礼,你开心,我就开心了。”眯眼朝我笑,意外的含了几分狡黠,“听我的,准没错。她尽玩些阴损的招数,想要顺畅嫁给陛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积那些福泽。”

“阴损的招数?”我有些茫然,司凝雪是剑走偏锋没错,但是阴损从何说起?她不是光明正大当着百官的面想陛下求婚,才赢来的这场婚姻么?

“是呀。”季云卿冲我眨巴眨巴眼,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且等着吧,殿下定不会娶她的。”

第66章

季云卿今个说的话总叫我在意,混混沌沌想了一通,终不得要领。情况的发展几乎不存在变数,我总不能因为他一句话坏了陛下的好事。老老实实呆在书房将礼单拟定完毕,大聘足足一百二十八抬,瞧得我呼吸不畅,心尖滴血。阿喜进屋来斟茶,顺道同我道陛下回来了。

我咬着笔杆,眸光恋恋不舍在礼单上再晃了一圈,起身朝陛下那去了。

礼单之事,我仍是不便接这个手的。旁的不说,我与陛下并无血缘关系,说为他持家布置,实在轮不上。如今陛下以公务繁忙为由,暂将婚礼事宜给我打理,但司凝雪显然没将我与陛下的关系想的那么单纯,我若真越俎代庖,免不得会被她借题发挥,再不济也会记恨在心。

她往后就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了,我总不能留个话柄在她手中,容她有机会挤兑我。

礼单是已经拟好的了,我不至于为了向司凝雪示意无害而拒绝为陛下分忧,只是打算同陛下商量一番,就不要对外宣称我的“功劳”了。

行至陛下的房前,守门的小厮让我先等一等,说是有裁作在为陛下量体,定制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