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够贱!想造爱,酒店里容不下你吗?你的房子里容不下你吗?只要你不把那些野男人带回祖宅来,哪里都行!非要跑到沙滩上胡搞,还被狗仔队拍到!你知不知道‘□’两个字怎么写啊?知不知道‘廉耻’怎么写啊?就算你不要脸,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姐妹还要在社会上立足,你有没有替他们考虑过啊?你是要气死我吗,啊?”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宿醉过后的翟从智神色憔悴,模样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放纵。她听到父亲骂她,立即就毫不犹豫地跳起来反驳:“我‘□’?”她大叫起来,一点面子也不留地对父亲说,“我□也是跟你学的!本城700万同胞,有谁不知道你翟九重的风流韵事?还有城内的那些小明星,一个个好像没被你包过都不能证明自己红过一样!你还好意思说我‘□’?爸爸,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说真的,翟从智长得不漂亮。尽管翟九重本身是个儒雅持重的美男子,但是他的正室夫人岑叶爱给他生的两个子女——翟从智和翟从嘉却都随了他们的母亲,尤其翟从智,简直就是岑叶爱的翻版——颧骨突出,肤色暗沉,一点也没有遗传父亲的优秀基因。此时此刻,她这样以下犯上地跟自己的父亲对上,就更显得她面目狰狞,恶形恶状起来。

翟九重再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敢当面这样指责自己,一时间只气得连手都要抖起来,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面前这个刻薄的女儿说:

“我上梁不正?”他简直就气得连头发都要飞起来,“我上梁不正怎么你妹妹没有歪?你知不知道你在跟鬼佬鬼混的时候循循在做什么?她才刚刚结束工作从北京飞回来!十七岁,你跟我说你要学画画,我就信你的话特地从美院请了个老师回来教你,结果你不仅什么也没学会还跟那个教画的老师搞到了一起,弄到人家的老婆打上门来,连媒体都给惊动了!二十四岁,你在pub里面搞性|爱趴,还嗑药,搞到我要去警局保你,一张老脸丢得干干净净!而现在呢,你二十九岁了!又跟一个黑鬼搞到一起,弄到上头版头条!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十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循循十七岁的时候已经上了全球最好的医科学校,二十四岁已经博士毕业,二十七岁,已经是内地数得上号的心外科医生!你呢?你想跟她比,配吗?还我上梁不正?我上梁不正有教你去跟男人玩车震吗…”

简直就越说越气,翟九重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一面数落一面将桌子拍得震天价响。

翟从智只气得眼圈泛红。

循循循循,她最讨厌的就是欧韵致,也就是他父亲嘴里的循循!从小到大,父亲什么都拿她来跟她比!循循比她漂亮,循循比她聪明,循循比她勤奋,循循比她懂事…总之,她什么都比不过欧循循!

她简直是目眦尽裂地瞪着自己的父亲:“不过就是个野种而已,什么妹妹…”

话音未落,翟九重已狠狠地给了她一掌!

他一脸愤怒指着翟从智的鼻子:“你给我闭嘴!循循要不要姓翟,是不是翟家的女儿,轮不到你来置喙!你承不承认都没什么关系…”

“那你还生我?”翟从智捂着脸蛋哭叫起来,一行眼泪缓缓从腮畔滚落。

翟九重却冷笑不已:“如果我当时有的选,我宁愿当没生过你…”

翟从智嚎啕大哭。

主宅大门外,刚刚听到风声从娘家赶回来的岑叶爱停下了脚步,死死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待丈夫走后,她便坐在沙发上安慰女儿:“他夸那个野种好,你就让他夸去,干嘛还跟他对着干呢?”

翟从智一听,立即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生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向着那个野种?”

岑叶爱“呵呵”笑,一双带着凶相的眼睛里蓦地闪过一丝凌厉:“我当然是向着你。从智,你听说了吗,你爸爸正打算跟尖沙咀的冯家联姻…”

翟从智微微一怔。

“冯家?冯大龙家?”她简直就要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冯大龙算什么东西?一个做快餐的暴发户而已,他那儿子还是个鳏夫呢,怎么能高攀得起我们翟家的小姐?”

话音刚落,岑叶爱便“哼”了一声:“冯大龙的确是算不上什么,可你别忘了他还持有华贸7%的股份!如果他肯跟你爸爸合作,再算上你姑姑的那一份,只要周世礼保持中立,你爸爸就能稳赢。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我看他的样子,多半是想打你的主意!”

翟从智悚然一惊。

她这个人一向眼高于顶,素来以自己高贵的出身为荣,怎么会看得上名气和资产都差自己一大截的冯家呢?

她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大叫着:“你是说…爸爸他…现在会让欧韵致代替我?”

岑叶爱不置可否。

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翟从智现在声名狼藉,冯大龙就是再怎么不济,也还是本城叫得响的富豪,怎么可能会娶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欧韵致。

虽然让这个小野种嫁入冯家有些便宜她,可是一想到有好戏看,她就忍不住高兴!

她忽而微微翘了翘嘴角说:“谁知道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要是走投无路可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出卖的。欧峥嵘宝贝她那个女儿宝贝得要命,可是如果你爸爸将她卖了的话,呵呵…”岑叶爱笑了起来。

翟从智也感到满意。

就让他们窝里斗吧,这样他们也好坐收渔利!

翟九重怒发冲冠地出了家门,直到坐上车子,依旧气得手脚发抖。

他去了欧峥嵘那里。

进了院子,他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心情稍稍平复,这才走进去,开口就问道:“循循呢,回来了吗?”

欧峥嵘正在客厅里头修剪花草,闻言放下手里的剪刀,笑着指了指楼上的房间说:“回来了,正在房间里呢。”

翟九重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

楼上的欧韵致已经听到他的声音了,连忙放下东西跑下楼,翟九重一见,立即就迎上来,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欧韵致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翟九重微微眯眼,一瞬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他一脸宠溺地揉着女儿的头发说:“乖女,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欧韵致眯着眼睛笑:“我当然是要回来的啊,爸爸你想我了吗?”

翟九重笑起来。

“当然想啦!”他一脸正色地同女儿开玩笑,“想你想得我连心肝都疼了…”说着还拿左手捂着胸口,作出一副心痛欲绝的样子。

讲实话,真是心肝疼,只不过不是想女儿想的,而是被另一个女儿气的!

欧峥嵘自然知道。她一脸好笑地斜眼看了看女儿说:“听见没有啊循循?还不赶快替你爸爸检查一下,叫你惹你爸爸担心到心肝疼!”

欧韵致一脸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忽然冲上去楼着父亲的脖子问:“真的吗?快让我看看,究竟是哪里疼啊爸爸…”说着就去替父亲揉着胸口。

翟九重“哈哈”大笑,抬手捉了女儿的小手说:“别听你妈妈乱讲,爸爸好得很呢!老当益壮…”

欧韵致抿着嘴巴笑。

作者有话要说:上了传说中的收藏夹,涨收果然很凶残,一大早起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第二十五章

翟九重并没有在欧峥嵘母女这里多做停留,吃完午饭,又小睡了一会儿,就乘车离去。

大家都知道他要去的是哪里,只是心照不宣,没有说破而已。

欧韵致下楼的时候,正看到欧峥嵘坐在院子里怔怔地看着天空出神,港城午后的阳光明媚地镀了她一身,令她的侧影看上去有种倔强的落寞。

欧韵致走过去,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张了张嘴,又觉得说不出口,只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女儿幼稚的举动让欧峥嵘笑起来,她头也不回地对欧韵致说:“怎么,以为我还会伤心吗?”

其实早已不会了,一个人若是早被伤透了心,哪还有什么多余的心可伤?

就是这样才叫欧韵致难过。

她走到欧峥嵘的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欧峥嵘笑起来。太久没见女儿,令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且,翟家现在的情势非比寻常,有些事,她要早早地告诫女儿知道。

她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头发说:

“我十九岁就跟了你爸爸。那时的他哪像现在这样,是个风光无限的富家子?你那个爷爷,别看治国平天下很本事,齐家却无方,家中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你那名义上的奶奶打理。你爸爸那个时候在继母手里讨生活,别说是锦衣玉食了,过了这个月就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得靠给人洗车讨生活。冬天天一冷,他的手就开始长冻疮,夜里痒得经常连觉都睡不好。但是那时我们还有爱,为了能多点时间在一起,我们用很低的价格在学校附近跟别人合租了个小房子,冬天风一起,窗棂就被吹得‘咣当’、“咣当”作响,常常吓得我连觉都睡不好。我记得有一年的圣诞节,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圣诞,只有我和他两个,待在破旧的停了电的老房子里,点一根蜡烛相互依偎着取暖。

大学毕业时,你爸爸先回香港,但是你的外公外婆都不许我回来,他们希望我能留在英国,你知道的你的几个舅舅现在都在英国。我听了你外公外婆的话,打电话到香港给你爸爸说分手,结果他在电话里头哭了好久,还求我不要抛弃他。我于是心软了,不顾你外公外婆的反对偷偷溜回了香港。那时候,无论是香港还是华贸都是乱糟糟的一团,因为主权问题,香港到处人心惶惶,有钱人纷纷忙走资,没钱的则唯恐过了今天没明天,就连你那个爷爷也是举棋不定。你爸爸的那继母出身澳门王家,王家是个有名的亲英派,他们从来都不看好内地。于是王佩林就给你爷爷出主意,让他把你爸爸丢到内地,美其名曰“寻找机会”,实则就是要让他做炮灰。当年你爸爸知道了很伤心,觉得你爷爷对他太不公平,还产生过要逃回英国的想法。是我告诉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何况内地资源丰富占地广阔,说不定我们去了还能闯出一片天地。

就这样,我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提了一只行李箱二话不说就跟你爸爸北上。那时候我们什么人也不认识,两眼一抹黑。可是我每天陪着他东奔西走,拉关系,见客户,谈生意…,累得回家倒头就睡。就这样过了几年,九七前后,当港城很多富豪都在忙着向内地靠拢的时候,翟家的事业早已在内地落地生根。你爸爸这才被允许回香港。

那时候,我还以为等待我和他的会是好日子,谁知道你爸爸娶了别人。我可真是傻,居然还以为他真的是被迫无奈。二十八岁,我有了你,本来我是不想要的,是你爸爸跪在地上求我,我这才留下了你。他还说一辈子都不会负我,否则的话,就让他天地雷劈、不得好死!可我四十二岁的时候,他还是在外面有了女人,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完了,我犯了大错,我的人生都被我自己给毁了。我不是没想过要离开他,可是,从十九岁到四十二岁,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没有了,我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把自己半生的成果拱手让人?”

“你爸爸就是看中我这一点。”欧峥嵘说,“当然,还有就是你,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带你走,他也知道我不会拿你冒险,所以才会越来越放纵,越来越肆无忌惮。到现在,他跟那个姓林的混在一起,你以为我还会伤心吗?”

“不会了。只因为我早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翟九重最爱的始终是他自己。当初他之所以爱我,是因为我可以帮到他,之所以会娶岑叶爱,是因为看中岑家的权势,虽然岑家现在败落了。而现在,他又喜欢上那个叫什么林如悠的,还为了她不惜跟自己的兄弟反目,以致于闹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你以为你爸爸真是老糊涂了吗?”

“不是的循循,”欧峥嵘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说,“论聪明,其实你爸爸才是这个世界上一等一的聪明人。他当了几十年的太子,受了翟家多少气,好容易轮到皇上退位,又怎么会甘心再听一个女人指手画脚?这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他已经等不及要给那帮辜负他的家人一点颜色看看了!”

“所以你才会袖手旁观的吧?”欧韵致心里头想。她非蠢人,这中间的是非恩怨她自然分得清。老实说,她并不为翟九重感到担心。就是失了大位,翟九重仍然是华贸最大的股东,有什么好愁的?争来争去,不过是人心不足而已。何况,争权夺利、马踏天下,本就是男人们的事情,她没有兴趣搀和。

而这,也是欧峥嵘今天重点要说的,她告诉欧韵致:

“你别怪我拦着你爸爸让你认祖归宗,享多少富贵就要承担多少责任。说到底,翟家女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你爸爸他疼你是真,疼翟从智未必就是假,可是说来说去他最疼的不过是他自己,有朝一日,只要有这个必要,他未必就不会拿你的终身大事去换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是上过一回当了,自然不会再让你去吃这个亏,我让你留在美国或是待在北京,就是这个道理。而我,”欧峥嵘说,“我早已对他死了心。现在,他就是给我机会让我站在众人面前,告诉别人我是她的女人,还为他生了个女儿,我也说不出口了!”

是啊,怎么说得出口呢?这些年来,有关翟九重的花边新闻从来没断过,“翟九重的女人”这几个字几乎已经变成了普罗大众眼中拜金女的代名词。

叫她怎么说?

欧韵致感觉到了悲哀。

亲人、骨肉之间算计如此,怎能不叫人寒心?

她紧紧地握住了欧峥嵘的手。

一连两三日,母女俩闲来无事,就在城内四下乱逛,搜罗些好吃好喝的,要么到商场购物,要么到美容院做做美容,要么到欧峥嵘位于山顶的别墅度假,偶尔兴致来了,还驾着游艇出海看看风景。

欧韵致的假期眼看就要结束。

这一天,翟九重来看欧韵致,父女俩下了一会儿棋,又打了一会儿网球,翟九重就跟欧韵致说,要带她去高尔夫球场打球去。

欧峥嵘看了翟九重一眼。

待欧韵致上楼换衣服,就开诚布公地问:“怎么突然想要带循循一起出去啊?”

翟九重答:“我们父女俩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我想要陪陪她。”

欧峥嵘笑得极淡:“循循都多大了你还当她三岁小孩子,要爸爸陪着玩。何况,我并不同意你带她一起出去。”

“峥嵘,”翟九重观察着她的神色,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觉得你一贯的想法都有问题。就是因为循循大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所以我才要慢慢将她带到人前,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这样她也可以嫁一个好人家。”

“你所谓的‘好人家’是什么样子的呢?”欧峥嵘冷冷地盯着他,“有钱?有权?还是有势?或者这三者都有?我告诉你,不用!这些东西循循都有,她不必为了这些委曲求全,我欧峥嵘辛苦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让我的女儿可以自由地决定做什么,也可以不做什么。她可以嫁人,也可以不嫁人,无所谓,我供得起她,只要她高兴!”

翟九重恼怒起来:“你这是钻牛角尖了?峥嵘,哪有好好的女孩子不嫁人的?循循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女儿了?我们循循这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说什么‘不嫁人’的鬼话,你这像是当妈妈的说的话吗?”

然而欧峥嵘寸步不让,她确实已经是有些钻牛角尖,但未必不是肺腑之言:“这就是我的心里话!不嫁人怎么了?男人跟青春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辜负女人的两样东西,与其将自己人生的希望和乐趣寄托在男人身上,还不如自己乐得逍遥自在——当然,前提是循循根本不愿意嫁人。”

翟九重只觉得生气。他认为欧峥嵘在拿女儿的终身幸福打击报复他:“我这也是为循循好,你不要把自己的经验教训强加到女儿头上!”

欧峥嵘冷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忽抬头问道:“说吧,你这是看中了哪一家?”

翟九重答:“尖沙咀的冯大龙家!”

欧峥嵘站起来:“冯兆北比循循大了快十岁!你发什么疯?”

“可冯兆北人长得很不错。又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这些年替他爸爸打理生意,做得很不错。我们的年轻一辈中,很少有他这样能干的男孩子…”关于冯兆北,他也是做了详细的调查的,否则的话,不会想要介绍过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然而欧峥嵘却不这么想,她冷冷地看着翟九重说:“你是看中了冯家8%的股份吧?”声音透着浓浓的失望,还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翟九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峥嵘,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这么功利?撇开这个不谈,冯兆北确实是个很优秀的青年,你应当见一见…”

欧峥嵘不屑地冷笑了声:“37岁的优秀青年,还真是少见呢…”

翟九重张了张嘴。眼看着父母又要吵起来,欧韵致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妈,见一见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你干嘛这么敏感啊?”

欧峥嵘瞪着她。

欧韵致“嘻嘻”笑:“就是去见见,看一眼我就回来,再说我也总不能永远不见人啊!”

欧峥嵘这才住了嘴。

她盯着翟九重,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倒要看看,冯兆北究竟是不是个优秀的好青年…”

翟九重脸上这才带了一丝笑意。

父女俩第二天吃完早饭,就乘了车子去了深水湾的高尔夫球场。

这里是各路富豪常来的聚集之地,大家除休闲之外,经常在这里谈股论金,互通有无。

周世礼到的时候李俊荣都已经到了,还带了他十岁大的长子,小少年长得斯斯文文,十分帅气。早两年已经开始跟着李和泽熟悉公司事务,出席各项会议。

这也是周永祥抱孙子的原因,看人家李和泽后继有人,怎能不让他眼红?

他看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少年,突然感到十分感慨。正要开口夸赞几句,就见那绿草如茵的果岭上慢慢地走过来一个人,那人着一身粉红色的高尔夫球服,戴同色球帽,打扮得十分青春靓丽,此刻她正歪着头,和翟九重笑嘻嘻地说着话。

这人自然是欧韵致。

也不知道翟九重究竟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只见欧韵致笑得灿烂极了,就连身边的阳光都为之失色。

可笑翟九重还满脸笑容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帮她整整衣服,那动作在他看来,只觉得无比的轻浮。

他站了起来。

身边的李俊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周世礼都已经走过去了。

他对着那俩人的方向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刚想说:“嗨,好久不见。”

那边的冯大龙都已经带着儿子走过来了。

翟九重有些奇怪,又不能确定周世礼叫的是否是他,转身对着冯大龙伸出手去,笑眯眯地说:“老弟,好久不见…”

周世礼被晾到了一边。

欧韵致看了看他,有心想搭理他两句,又觉得似乎没有必要。迈开脚步刚想从他身边经过,却不料路已被人挡住了。

周世礼微微侧着身体,挡在欧韵致身前,低声问:“翟九重的年纪一大把,你究竟都看上他什么?”

欧韵致瞪大了眼。

她几乎是荒谬地盯着周世礼:“你说什么?”

周世礼冷笑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误会啊,⊙﹏⊙b汗

第二十六章

周世礼对翟九重的印象一向不佳,此刻又兼妒火中烧,说话不由得就不客气起来,他怒气冲冲地质问欧韵致:“翟九重风流成性,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你又何必自甘堕落跟他混在一起?”

欧韵致大怒,气得一张脸都红了,她立即反唇相讥说:“就算翟九重再怎么不好,也总好过你周大少!说到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你周大少认第二,都没人敢认第一!”又说,“更何况说到风流,你周大少也不差,就不要妄自菲薄,五十笑百了!”

周世礼怒不可遏,他万没想到欧韵致竟这样维护翟九重。他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相交一场!”

欧韵致恼恨起来,冷冷地盯着他说:“那我可真要多谢谢你了!不过,就不劳您周大少费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再不想多看他一眼,抬脚就往翟九重走去。

周世礼简直红了眼,一伸手就把她给拉住了,他说:“这么着急做什么呢?旧情人见面,怎么也要叙叙旧嘛!”态度恶劣起来,口气也有些轻佻,叫欧韵致忍不住发起火来,她恨恨地甩开他的手说:

“周世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看在也算相识一场,你别搞得这么难看好吗?”

周世礼气得要笑起来:

“这么说还是我周世礼没有你欧小姐来得潇洒了?怎么,你连翟九重那样的人都能看得上,连跟我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吗?”

欧韵致气得双眼泛红,正预备反驳,那边翟九重见情势不对,已经走了过来,问欧韵致:“循循,出了什么事吗?”转头看向周世礼,碍于场面,淡淡地朝他点了个头。

周世礼一腔怒火正不知该往何处发泄,见状立即冷冷地“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了一旁。

翟九重不由大怒,心里暗想这姓周的实在是太猖狂了!虽说他现在有求于他,可是他们这等人一向是无宝不落,并不是说他翟九重什么也没有,光凭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就想周世礼站到他这一边。说到底,大家始终还是平等的。更何况虽说碍于两家的关系他与周世礼一向都是以平辈论交,但再怎么说他都比周世礼要大着他十几岁,哪里容他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如果不是忌惮周世礼现在握在手里的那些股份,他简直都要与周世礼翻脸了。

他好容易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却也没有了再和周世礼寒暄的兴致,转头拉过欧韵致就走:“循循,我们走吧!”

欧韵致乖乖地跟了上去。

周世礼只差要气得吐血!

他眼睁睁地瞪着翟九重和欧韵致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远了。

冯大龙的独子冯兆北今年三十七岁,曾经娶过一任妻子,后来这女子因病去世,冯兆北一直都没有再娶。翟九重并没有夸张,这个冯兆北确实是长得不错,身材高高瘦瘦的,面目清秀,举止文雅,再加上本人出身也很好,倒也确实是个好女婿的人选,只是,欧韵致不喜欢。

她总觉得冯兆北打量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直接,□裸不含尊重,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便退回到了翟九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