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她发呆,“呃,它,还能泡酒”这样的讲解,是不是更深入生活一点?

他哈哈大笑。

“叶六瓣,花九房,何亭亭而独芳?”他是指这个?

他被逗得笑得弯不了腰,差点拍掌。

太无趣了!

明明是那么呆的女人,他怎么可能

突然,一直雪鸡飞鸣而过,为这银色的世界平添了几分迷人的情趣。

他的笑声慢慢收敛,目光放柔,看着依然仰着头,微张着嘴巴,全神贯注看着雪莲花的女人。

她不漂亮,曲线也不够魅力,气息更不够甜美,但是为什么,每次看见她,总有接近的欲望,想要得到的渴望?

“司机说,三到五年雪莲花才开一次花,能不能看到它,得靠我们和这番土地的缘分。”她那时候睡得很沉,连头颅点到他的肩膀也不自知。

她好象没有听到,认真的神情,应该还在认真研究雪莲花的芳姿。

“天山雪莲代表极致的纯净”后面的那句话,即使明知她可能不会听到,他还是及时打住。雪莲花有一种很浪漫的说法,它代表圣洁的爱情。

他一直不相信,命中注定四个字,知道她的出现。

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动。

传说中圣洁的爱情要来临的时候,让人根本无法抵御?即使认为男人的自尊,珍贵过一切的他?老实说,他会害怕。

她昏迷的时候,他的人生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

不好受,一点也不好受。

月色,徒添几分朦胧,晚上十点多,他们蜿蜒而上,在冰川王国迎来了美不胜收的日落。

那么高大、挺拔、壮观的冰川,就在她的脚下,问世间,还有多少磨难不能克服?

她告诉自己。

蓝芹,从此以后,生命重新开始。

“太晚了,走吧!”

一路回程,他们坐在车上,因为方寸的冰冻,她的手脚依然整个冻僵。

他修长的掌,依然包裹着她如冰柱一样的小手。

或者是一路被他握成习惯,或者实在已经冻得麻木,她并没有多加敏感。

朋友之间在旅途上拉扯一把,本来就很正常,更何况是这样的“险途”。

应该只是为她的安全考虑吧。

只是她疏忽了,这种安全考虑“拉扯”的时间太过持久。

冰川脚下,只有一间民宿型的旅店。

“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

司机递过早就定好的一把房间钥匙,让他们傻了眼。

“我们要两个房间。”他明明已经叮嘱过。

“小两口的,住什么两个房间啊!”吼,一路牵着手,明明男的看着女的眼神很深沉,还分什么房间?还不如早早搞定。

司机笑眯眯,一脸的成全。

他们谔然,高以贤象被触电了一样,马上急速松开她的手。

明明已经身经百战,但是在别人这样暧昧的目光下,他居然无法保持镇定。

很心虚。

他大步的越过他们,直接走到前台,敲一下接待台。

“麻烦你,再开一个房间。”

接待员迅速的查看一下住宿簿,彬彬有礼的回复,“先生,不好意思,所有房间都已经满客。”

他谔然。

那不是得起码再开几十公里的路程,再找一间旅店?

“高以贤,算了,我们就在这休息吧。”她在后面开口。

今天折腾了一天,她也够累了。

她一个女人都表示不介意了,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别扭。

更何况,今天解开束胸带前,他们都还住同一个寝室。

握着她简单的行李,上三楼,他打开房门。

两个人又意外了一下。

房间除了一个柜子,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一台电视机,别无其他,甚至连张沙发也没有。

一百多人民币一夜的民宿,本来就很简单。

晚上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两个人躺一张床?

原本以为是两张单人床,所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而现在,她已经开始有点后悔,刚才说住下来的决定。

他开暖气,走到柜子旁,搬出两床厚被子,一床铺到大床上,一床铺到床旁边的地毯上。

合衣躺下,今晚他的解决方案已经在这里。

她为难的小脸,顿时松开。

两个人都洗完澡,开着小夜灯,一个躺在大床上,一个躺在地上,都睁着眼睛,还睡不着。

“回去又什么打算?”突然,他打破沉默。

她持续沉默了数分钟,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她轻声说,“能有什么打算?我只想快点离婚。”

两个人,又一阵沉默。

“有把握吗?”还是他主动打破沉默。

如果他没有猜错,傅队长好象已经喜欢上她

他不问她后悔不后悔,一段感情开始时,没有人看得到结局。

他也不问她会不会后悔,因为独自守着她那一夜,清清楚楚看到她伤得有多痛。

现在的问题是,离婚,他会答应吗?她有把握,能自己解决吗?

他发现,自己不介意再帮她一把。

“有。”意外的答案,她的声音很轻,却不维诺。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段。

“离婚了以后,我们要不要试一下?”他突然开口,声音一点也不高昂,更感觉不到任何紧张成分的存在。

她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力出错。

“为什么?”

她屏住呼吸,问出疑惑的为什么。

“你的脾气不坏。”他说出她想要的为什么第一点。

“你是能让人安心的女生,宜家宜室。”他找出第二点。

她更意外。

宜家宜室?

他的意思是不是简单玩玩?

“我们是朋友,了解对方,可能对彼此也没有太大的期待,在一起以后能互相扶持。”他说得平静。

果然。

她震惊,转过脸看着他。

“你家里人逼着你快点结婚?”她猜测最大可能性。

想了一下,他点点头,“照我老爸24岁就生下我的说法,我早该成家立业。”

“你很理智、也是很负责的女人。”说出为什么的第三个理由。

单凭她坚持最后的考核,他就清楚认识到,她是一个不会逃避责任的女人。

这些够不够说嘛,他求婚的理由?

对,他在求婚!

“我的性格不安定,我的婚姻需要性格沉稳的妻子来‘合作’协调。”他说得很不羁,好象自己是喜欢随时逃家的小屁孩。

她有点想发笑,突然觉得这样马虎、随意演绎婚姻的他,还真象个小孩子。

“为什么是我?”那么多漂亮女人都没把握的“浪子”,为什么唯独选择她?

她唯一好奇这个答案。

他认真想了一下:“恋人要的是不稳定的乐趣,而结婚的对象是要求有安慰的感觉,恋人要的是漂亮的外表,娶妻娶得是美丽的内在。”

“高以贤,你一个字也没提过‘爱情’,可见,你一向不相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她一针见血。

沉默,他缓缓开口,“算是吧”

轻轻扯动唇角,“我不信爱情,所以结婚还有另一个好处,将来你对我可能有征服后的荣誉感。”

越说越不象话了!那么悲伤的一天,她被他的幽默感征服。

“怎么样,我的自荐是否合格?”他依然是无所谓的语气。

“不、合、格!”她也以开玩笑的口吻给他答案。

他的表情僵化。

“第一,我太平凡,太帅的男人不适合我。”她不想被人批评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再有风度的女人,听到自己成了蛤蟆都会抓狂。

“第二,我结过婚,而你的家境太荣耀,不适合我。”虽然不清楚太多,但是至少他是有钱人家的儿子,这一点可以肯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只想和你成为知己,所以,不想再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对今晚的玩笑提议,结案呈词,希望他没有被打击到。

她细细观察,怕伤害他男人的自尊心。

在她的注视下,他僵化的唇重新展露“是你损失掉!”的和睦笑颜。

果然,他是开玩笑。

她松下吊到喉间的心。

“睡吧,很晚了,明天你还要坐很久的飞机。”

“恩,你还得去上班。”她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肯定自己今晚一定睡不好。

他起身,关了小夜灯。

重新躺下。

好象刚才的话题,不曾存在。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收到一张“再见”的字条。

高以贤,消失了。

4

她错了,她睡着了。也许因为身心都很疲惫,反而睡得很深沉。

直到,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一睁开眼睛,先在枕旁找到一张写着“再见”的纸条。

同时,房内已经不见高以贤的踪影。

来不及思索,她急忙先穿好外套,就跑去开门。

“小夏同志,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门才刚一打开,她就被一个巨影扑中。

她纤瘦的身子被死命的搂紧,紧到她胸口的锁骨痛死了,完全不能呼吸。而搂着她的人,风尘仆仆,全身散发出的热度能灼暖任何一颗冰冻的心。

“虎子。”她叹息一声,就不再说话。

此时的虎子,背一抽一抽的,显然她的失踪带给他很大的冲击。

“你这个坏蛋!我以为你真的已经一声不吭走了!”他还在呜呜哭泣。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正在哭泣的男生,只能僵着身子任他抱任他哭,静等他发泄完毕。

只是,她有点担心。

她低头蹙眉,看了一眼外套下自己穿着不多的衬衫,虽然有点平板,但毕竟是女孩子。

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就顺其自然吧,如果他发现,她一定会点头。

“我不是故意打昏你的,不是故意害你考核不及格!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抱歉说得很大声,就象个受尽委屈的小男孩,“求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气拉!”

她哭笑不得,“你误会了,我没生你的气,反而我得感激你,‘敲’了我一下把我敲醒了。”她轻拍他的背,眼眸里浮起淡淡的笑意,但又不能笑得太显眼,怕有人会不好意思。

说真的,除了在幼稚园,她还是第一次见男生哭得这么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