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微笑道谢,“大哥关爱,小七铭记在心。”

太子笑,“兄弟之间,偏有这些客气话。”

太子是个大忙人,看望过阿早,略坐了坐,便告辞了。

“真是个周到人。”贤妃感慨,“贵为太子,对咱们阿早这般关切。”

阿早只不过是他庶出的妹妹,他大可以差名内侍过来送上些补品或几样玩器,已可以取得宽容大度友爱弟妹的名声了。可是他亲自来了,还谦和的很,令人如沐春风。

“大哥一向如此。”七皇子微笑。

太子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待人真诚,谦恭知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像阿早受惊吓这一类的场合,他一次也不会拉下,场场必到。

太子名声极好,和他这为人处世之道,不无干系。

阿早把七皇子叫到一边,小声问他,“剩下那个怎么办?哥哥,要不要我帮忙?”七皇子见她跃跃欲试的幼稚相,又觉好笑,又有些感动,柔声说道:“不用了,阿早,剩下的那个,不足为患。”

“为什么呀?”阿早发扬打破砂窝问到底的精神,热切的追问。

“不为什么。”七皇子揉揉她的头发,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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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兴侯夫人既痛惜女儿失去一个绝佳机会,又担忧沈家因为沈惠然在宫里的言行举止受到皇帝、皇后的厌弃,惶惶不可终日。好在义兴侯府鸿运当头,正在这时候,捷报传到了京中,义兴侯率兵攻占了海盗的老窝,杀死、俘获海盗数万人,东南沿海氛围为之一清。

义兴侯夫人很快上折子向皇后请罪。

皇后没有怪罪她,还差了坤宁宫的苏嬷嬷到义兴侯,赐给沈惠然不少补品。

沈惠然和阿早之间的事,皇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女孩儿之间打打闹闹的虽说放肆了些,倒也无伤大雅。”苏嬷嬷自然把这句话也传到了,义兴侯夫人听了,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真是位好姑娘。往后啊,不知哪家有福气能得了去。”苏嬷嬷把沈惠然很是夸奖了一番。

义兴侯夫人陪着笑脸,心里很有几分苦涩。

她知道,义兴侯府虽然没有因沈惠然而获罪,可是,毫无疑问,沈惠然落选了。

“白白便宜了彭家那没心计没城府的丫头。”义兴侯夫人心中叹息。

只有两人侯选,沈惠然既然已是不成了,那么,自然是彭燕凭空拣了大便宜。

出乎人意料的是,沈惠然落选,彭燕竟然也是一样,并没有被册为七皇子妃。

这是为什么呢?很令人不解。

慢慢的众人才知道,原来彭燕并不是宋国公夫人亲生。她的身世,很是蹊跷。她的品行…不提也罢。

宋国公夫人自从向皇后坦诚说出彭燕的出身,便不再隐瞒,跟几家老亲旧戚暗中透了口风,“…事涉天家,出身怎敢隐瞒?拿宋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开玩笑么?唉,这些年来我为了这孩子真是操碎了心,可惜,她和她生母一样,性子暴烈…”

这件事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

“宋国公夫人,真是厉害!”不少人暗中砸舌。

当年她或许是谋害了彭燕的生母,或许是做了其他让彭老太太抓住把柄的事,也或许婆婆凶恶,孩子还小,有些气不得不忍,迫不得已,才会答应抚养彭燕吧。把庶出的孩子当作亲女养育,谁会愿意呢?当年她一定是憋着口气的。难为她了,这一口恶气,竟生生忍了十六年。

十六年后,把彭燕的身世揭穿,干干脆脆的毁了彭燕。

无瑕第78章金错刀

彭燕被当做宋国公府嫡女养育了十六年,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真正是在绮罗丛中长大的宝贝女孩儿。她正值二八芳年,满心盼望着会嫁到皇家,成为满京城闺秀艳羡不已的七皇子妃。谁知陈年旧事一旦被揭穿,她忽然成了庶女,所有的美梦全都破碎了。

从天堂一下子跌落到了地狱。

她一时想不开,神志便有些不大清明,在房中大发脾气,摔了不少珍玩古董,更伤了身边服侍多年的侍女。“摔东西倒还罢了,伤了人,这还得了?虽是侍女,也是爹生娘养的,一条人命啊。”宋国公夫人叹息良久,拿这娇养的女孩儿没办法,只好暂时把她关了起来。

“可怜。”原本觉着彭燕娇纵可恶的人,到了这会儿,倒有些可怜起她来了。

彭燕的祖母当年逼着宋国公夫人拿她当嫡女养育,应该也是为了彭燕好吧,谁知到最后却是害惨了她。她就算是宋国公府的庶女,只要品行端正,也不难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安富尊荣的过日子。可她如今恶名远扬,谁都知道,无论宋国公夫人如何悉心教养,她都和她那来历不明的生母一样性情暴燥,丝毫也不像位大家闺秀。这样的姑娘,哪里有人家敢求娶。

彭燕的将来,或许是一直“神志不清明”,被关在宋国公府的角落里自生自灭;或许是神志清明了,被胡乱嫁出去----肯定嫁不到好人家,只能低嫁。她的一生,算是完了。

“真是可怜。”彭燕落到这般境地,在她来说是凄惨无比,在世人来说,却不过是一声叹息。叹息之后,该过什么样的日子,还过什么样的日子。

“七皇子该另外择妃了,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有这份福气。”家里有待嫁女孩儿的,更关心起新的七皇子妃人选。彭燕,成了明日黄花。

皇后把为七皇子择妃的事禀告给皇帝的时候,皇帝很有些惊愕,“彭家和沈家的姑娘,一个无意之中吓着了阿早,一个身世离奇,还品行不佳?”

皇后温柔的点点头,“本想着在彭、沈两家的姑娘当中为阿慕择一位温柔贤淑的姑娘为妃,如今看来,是不成的了。”

皇帝眉毛拧了起来。

宫女内侍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恐惧。

皇帝就算不发怒的时候都令人不敢仰视,更别提生气的时候了。

皇帝烦恼片刻,脸色阴沉的伸出了手。

“皇上这是要什么啊?”一边站着的宫女惶恐无助,不知该给皇帝递什么才合适。

高德这些年来一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见皇帝才和皇后说过七皇子择妃的事便脸色不好的伸出手,脑子快速转了转,忙从桌案上拿起一个精致的折叠折子,满脸陪笑的呈给皇帝。

皇帝拿起折叠折子翻开,仔细的看着什么。

“猜对了。”高德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无比庆幸。

皇后知道这折子上写的是什么,心里也是一阵松快。

这上面列着公侯人家各适龄婚配儿女的家世、年纪、才能、品行等,皇帝翻看这个,当然是要重新给七皇子看岳家了。

皇帝翻看良久,合上了折子,“皇后,再看看宣大总兵涂勇的长女。”

皇后微笑答应,“是,皇上。”

宣大总兵是朝中要职,照例是不许带家眷的。涂勇在宣府,涂夫人带着儿女,居住在武定桥畔的总兵府。

皇帝一向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见这件事情说定了,便顺手拿起一份奏折,提起笔。皇后知道他这是要批况奏折了,便不再打扰,亲手替他倒了杯茶放在案边,“皇上忙吧,妾告退。”

皇帝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皇后已走了几步,皇帝忽想起一件事,又把她叫住了,“皇后,阿雄、阿闻和小童可好?”

东宫的几个孩子,皇帝是极为上心的。

皇后微笑,“极好。自打东宫宫务交给了铁女官,她便把东宫上上下下管的井井有条,也把几个孩子照看的很周全。阿雄常去看太子妃,小童又住到了太子妃寝宫的偏殿,太子妃大概是见着两个孩子便有了心气儿,身子已是一日好似一日。”

皇帝默然片刻,冲皇后挥挥手。

皇后温雅恭敬的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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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坤宁宫,皇后便吩咐苏嬷嬷,“过两日你先到总兵府去一趟,看看涂大小姐的人品、言行举止。”

苏嬷嬷恭敬的答应了。见皇后歪在榻上,面有倦意,忙命宫女们退到殿外,不得打扰皇后,自己拿了美人锤,跪在榻前,替皇后捶腿。

皇后有些烦恼,“也不知涂家姑娘如何?这回莫要再出差错方好。”

前面的六位皇子,除太子择妃几经挑选、格外慎重之外,其余的五人还不是皇帝指定了人家,皇后细细相看过,便下了赐婚旨意?偏偏到了小七择妃,这般不顺畅。本以为只是从彭、沈两女当中挑一个七皇子妃罢了,谁知到了最后,两女各有各的不合适,哪位也不能嫁进皇家。

皇帝方才已是有些烦燥,皇后和他夫妻多年,当然已看在眼里。

皇后真希望涂家姑娘会温良贤惠,无可挑剔,顺顺当当做上七皇子妃。

苏嬷嬷为皇后捶着腿,陪笑小声问道:“奴婢真是不明白,要说和七皇子相配的姑娘,不是现成的有常家三小姐么?她是开国公嫡女,太子妃的妹妹,舅舅又是威风凛凛的兰大将军。要论家世,和她同龄的小姑娘,大概没人能比得上。”

皇后闭上了眼睛,“就是因为她有那样的家世,才和小七不配呢。”

国朝初立,朝廷重视的是武将,是能驱逐鞑靼、开疆拓土的勇士,文官虽清贵,地位却和武将差的很远。皇子选妃,无一例外,全是功臣之女,武将之女。

开国之初,武将之中最负盛名的是平国公、开国公,如今却是三足鼎立,除平国公、开国公之外,又增加了兰大将军。无瑕是开国公的女儿,兰大将军的外甥女,开国公和兰大将军都对她非常宠爱,谁若是娶了无瑕,真是有了强有力的岳家,助益匪浅。

皇帝已经决定聘兰大将军的独女为八皇子妃,常朝霞又已经是太子妃,这种情形下,实在没有必要再和常家联姻。

没必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皇帝更不愿影响太子。

太子娶了常家庶出的长女,七皇子若是娶了开国公府的小凤凰无瑕,太子情何以堪?更何况,若是遇到太子和七皇子起了争执,开国公一家很可能是站在七皇子一边,而不是太子。

这样的联姻,对皇室没有利,只有弊。

说到底,在皇帝心目当中,诸子之中最器重、最偏爱的,还是太子,还是他的皇位继承人。

“原来如此。奴婢愚钝。”苏嬷嬷不轻不重的为皇后捶着腿,幽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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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亲到总兵府去了一趟,回宫复命之时,满面惊诧,“昨日,涂大小姐和她表哥定了亲。”

涂夫人娘家是世代书香的斯文人家,族中人才众多。涂夫人的族侄之中有位英俊少年,品貌俱佳,和涂大小姐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两家便有了做亲的意思。这不,昨日已央媒下了小定。

下过小定,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皇上又要烦恼和操心了。”皇后叹气。

皇帝知道涂家不行,当然得为七皇子另外选妃,又要烦恼,又要费一番心思。

“七殿下姻缘还不到呢。”苏嬷嬷陪笑开解皇后,还有意开起玩笑,“七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品,还愁不交桃花运?”

“他呀,只会愁桃花太多。”皇后不由的微笑。

因着七皇子相貌美丽出众,明着爱恋、暗中痴慕的少女颇多,七皇子可不愁没桃花。

皇后想面见皇帝禀明这件事,偏偏西南有旱灾,西北有军情,皇帝日夜忙碌,并没宣皇后到乾清宫见驾。

七皇子专程到坤宁宫央求皇后,“连着三家都不能和谐,连累母后,小七万分惭愧。昭明圭的普仁法师年初之时便说过,小七今、明两年不宜议亲,事必不谐。当时小七还不信呢,如今看来,说的真准。”

皇后有些犹豫,“若真是命中如此,也只好缓上一两年。可是小七,你年纪到了啊。”

七皇子浅笑,“母后,古时男子三十而娶呢,小七如今还未到弱冠之年。”

皇后不由的一笑,“是说你还小么?”

七皇子的婚事是皇帝做主,皇后并不当家。若是皇后当家,或许她已笑言,“好啊,便让你再做两年孩子。”

成了亲的才是大人,没成亲的,不管年龄多大,都是孩子。

皇后答应替七皇子向皇帝求情,“…你父皇肯不肯答应,母后却是不知。”

七皇子轻浅而喜悦的笑了,“若是小七自己说,估摸着会被父皇痛骂责罚;若是母后说,父皇定是答应的。”

他看向皇后的目光,满是信任和感激,澄净如孩童。

皇后不由的一笑。

谢过皇后出来,七皇子行走在青石铺就的宫道上,脚步比平时轻快,身姿愈发清逸不群。

一名小内侍走过来,恭敬的躬身,小声说了几句话。

七皇子点头,“知道了。”

小内侍退到一边,七皇子步履潇洒,向枫树林走去。

枫叶或火红,或金黄,璀璨艳丽。

五六名少女在林间快活的跑来跑去,拣着地上的枫叶。

这些少女大都是侍女服饰,唯有一位紫衣少女身着华贵的明光锦,与众不同。

七皇子看到她的身影,嘴角噙上丝韵味不明的笑意。

“什么人?敢在枫树林胡闹?”七皇子斥道。

少女们都停下脚步,眼神惊愕的看向他。

唯有紫衣少女依旧蹲着身子,目光专注的端详一片火焰般的枫叶。

“看招!”七皇子探手入怀,取出两枚暗器,玉手轻扬,暗器迅疾的射向紫衣少女!

“偷袭啊。”紫衣少女咦了一声,敏捷的扬起衣袖,两枚暗器落到了她宽大的衣袖之中。

“这么重,是什么?”紫衣少女有些纳闷。

七皇子站在枫树下,火一般的枫叶映得他面如凝脂,如冬日里的一捧雪般灿烂晶莹。

他微笑看着紫衣少女,美丽的桃花眼中雾气昭昭。

“好美。”紫衣少女艳羡的看了他好几眼,嘻嘻一笑。

“三小姐您没事吧?”侍女们纷纷过来,七嘴八舌的慰问。

“没事。”紫衣少女笑着,取出了袖中的暗器。

“好阔气!”她看明白了暗器是什么,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大手笔!”

她手中是两枚刀币,外形奇特少见,分为环柄和刀身两部分。环柄为一方孔圆钱,刀身则是古拙稳重的尖首刀形。刀币上面刻着“一刀平五千”五个悬针篆文,其中“一刀”两个字刻在环柄上,是用黄金镶嵌而成。

“一刀平五千”这五个字书写流畅,毫不呆滞,笔划细挺,气势十足。

紫衣少女惊喜的看了片刻,笑咪咪抬起头,“七殿下真是出手豪阔,竟拿金错刀当暗器使用!”

金错刀是王莽当位时铸造的一种的刀币,铜制优良,铸工精美,向有“钱绝”的美誉。这两枚金错刀流传到现在,可比同等份量的黄金不知贵重了多少倍,拿它当暗器,奢侈,任性。

七皇子做后悔状,“我一时情急,竟拿它当暗器了,失误失误。无瑕妹妹,此物难得,还给我成么?”

“当然不成。”无瑕欣赏着手中的金错刀,得意洋洋,“你既拿它当暗器使用,被我截获,便是我的了!”

第79章认真

这两枚金错刀不只稀奇好玩,还是我的战利品呢,是我反应敏捷、武功高强的明证,休想让我再还回去!

无瑕招手叫过身边一名青衣侍女,把两枚刀币交给她,“知彰,你替我收好了。”

那名叫知彰的侍女清脆答应,“是,三小姐。”接过刀币,小心翼翼收到自己腰间的荷包中。

无瑕的侍女名字分别叫做知微、知彰、知柔、知刚,其中知彰是最细心的,无瑕房中的古董玩器,都由她负责保管。

无瑕把金错刀交给知彰,冲七皇子张开空空的两手,调皮的瞅瞅眼睛,“没有了。”

阳光下,她两只小手雪白中透着淡米分,晶莹可爱。

伸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她笑吟吟,得意洋洋。

七皇子无可奈何的摇头,“瞧瞧,小时候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无瑕从小就霸道,若要赖七皇子的好东西,便硬抢了去藏起来,然后冲七皇子伸出两只小手掌,一脸顽皮,“没有了。”

这本是很可恶的行为,可是七皇子每每看着她既得意又狡黠的小模样,嘴角总会泛起浅浅淡淡的笑意,温柔告诉她,“那便没有了,打什么紧。”

小无瑕便会快活的笑起来。

那时候的无瑕有些少年老成,常常会在人前严肃的板着一张小脸,不过,到了七皇子面前,她便活泼了,调皮了,放肆了。

人和人之间,大概是讲缘份的吧。

“这是我的看家本领么?”无瑕笑吟吟,“这看家本领好呀,能捞不少好东西!”

瞅瞅知彰腰间的荷包,想想置身其中的金错刀,满意点头。

“哪里是能捞不少好东西。”七皇子浅笑,“是能赖不少好东西吧?”

他的声音清朗澄澈,和他的人一样,带着谪仙般的气质,很美。

“我哪里赖了?我哪里赖了?”无瑕气势汹汹的叉起小蛮腰,“我明明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截来的好不好!”

七皇子脸上一直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见她这样,笑意更浓。

“如此。”他眼角眉梢都是笑,“劫来的?失敬,失敬。”

无瑕顿足,“我说截来的,是截止的截,不是抢劫的劫!”

是我截获的,不是抢劫的!

“如此。”七皇子恍然大悟。

“这是我截来的,不是赖来的,记住了么?”无瑕趾高气扬的看着他,样子颇为蛮横。

七皇子轻轻咳了一声,“这个,确是截来的无疑。之前的却是…”

小丫头,从前是你耍赖的多吧?还有强抢的。

无瑕板起脸,“前些时日听一位大师讲道,虽然他讲的云里雾里我听不大懂,不过有句话倒是很赞成的,要活在当下。”

小时候的勾当还提来做什么?活在当下啊。

无瑕面色严肃,“会元老和尚和他的小徒弟师徒二人赶路途中,在一条河边看见一女子待渡,却无船无桥,老和尚二话没说就背女子渡过河去。回到寺庙,小和尚忍不住问道:‘出家人不许近女色,师傅为何要背那女子?’老和尚却道:‘我早就放下了那女子,你怎么还背着?’”

无瑕侃侃而谈,花瓣般的小嘴时开时合,唇齿间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七皇子迷醉朦胧的桃花眼中,笑意时隐时现。

这小丫头胡扯起来,有趣的很呢。

无瑕讲完典故,神气活现的看向他,眼神中满是“痛心疾首”之意,“从前的事,我已经放下了,你还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