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突然走出来,在梵御麾面前单膝跪下,说:“梵太子,请将他交给我诊治,我是黑族的军医!”从不给人下跪的阎对人做出如此大礼,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梵御麾深沉地看着阎,知道他是黑族的法师,在族内的地位仅次于族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深沉地看着一直在强撑着的无心,说:“十日后我要见活人,我要他成为我的专属小厮!”

寒山重见状连忙上前将无心从木柱上解救下来,迅速抱起他往阎的帐篷奔去,阎立即跟上,族长则向众人匆忙行礼后退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深思。

梵御麾见到他们离开后,迅速冷下俊脸,走到沙盘面前,拧眉望着铁郡的地形,命令道:“林将军,将战况仔细汇报给我听,我要在一个月之内拿下铁郡!”

“是!”林将军大声回答。

阎的帐篷内,寒山重将浑身是血的无心放置在床上,泪如雨下,心痛得快要窒息。

他紧紧地握着无心的小手,看着阎迅速给他包扎止血,突然想起无心曾用小瓷瓶里的奇药给自己疗伤的情景,急切地说:“法师,无心之前用一个小瓷瓶里的药给我疗过伤,伤口立即就复原了,我去找找那瓶药。”说完,他就要离开,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

“山重,不能用它千万不要用它”无心紧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去拿药。

“为什么?你再这样流血,会会你这傻瓜,谁要你替我承受这些的?你的脸如果再不诊治,会毁容的,伤口这么深!”寒山重不舍地骂道,眼里却泪花滚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黑族更需要你现在这个时刻你不能有事这本是我的莽撞惹下的祸但我不后悔这样去做”无心忍痛说道,感觉胸中郁积着某种压力,迅速从流血的伤口散出。

阎迅速扯开寒山重,在他闻到浓烈香气之前,将他赶出营帐外,交代道:“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协助族长处理族内的事情,明天又要开战了,养精蓄锐才能打好仗。你放心,无心我会照顾好的,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寒山重沉痛地望着阎良久,仰头半晌,生生逼回眼里的泪水,然后郑重点头。他知道自己还有许多的事情急需去做,毅然转身往族长的帐篷走去。

阎回到帐篷内,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无心,边迅速进行清理包扎,边沉痛又不舍地斥道:“无心,你居然让我当了一次刽子手,亲手出卖自己的徒弟!”

无心放任地任体内的气流蹿出,虚弱地回嘴道:“对不起你让我跳陷井时都会先警告我,而我却没有”

阎无奈地摇摇头,心疼地说:“无心,你现在越来越能控制体香了,你再试着多去修炼一下我教你的心法,也许将来能更好地控制它,为你所用,甚至超越情绪的控制。”

无心疲惫地点点头,身体感觉累极了,声音疲乏地说:“阎,绝不能用圣水治疗会为族人带来杀身之祸的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我的伤”

阎了然地点点头,如果外人知道有如此神奇的疗伤圣药,会引起疯狂的抢夺,后果不堪设想。无心的伤是所有的人都见到了的,如果突然之间完好如初,这会引来致命的杀机。

第36章 西域天祭

鹰城今天热闹非凡,城内所有的居民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有着骄傲的神采。在鹰城宽阔的石街上,不断地有西域各国的皇族队伍经过,每个部落或国家,都以盛大的阵容出现在鹰城内,引得城内的居民纷纷驻足观看,好奇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今天是西域各国流传几百年的大吉日,通常要举行天祭。而今年,西域各国将这一盛大庆典共同推举在鹰城举办,只承认鹰城的天祭为祈天的最佳场所,这是一种俯首称臣,各国皇族更是带上奇珍异宝和最美的女人,准备供奉给统治各国的王中之王——鹰王。

盛典在鹰城最大的石筑圆形广场举行,里面已经搭建起绣着各国、各部族旗帜的精美凉棚,鹰城侍卫在广场进行严密守卫,将前来看热闹的子民挡在庆典外围,只能远远地驻足观看。

相对于外面的热闹、繁忙,鹰城主人的城堡内相对安静许多,只有接待各国贵宾的宁园人来人往。藏啸桀居住的穹筑居更是显得冷清极了,不过,总有人不会让环境如此安静下去的。

“桀,一阵子不见,真是想你啊!”埃米尔一身便装,痞痞地走进穹筑。

藏啸桀身穿一身纯黑色长袍,腰系金带,上面雕刻着霸气的鹰王头,褐红色的头发不受约束地随意飞扬着,用一根冰蚕银丝随意在额间简单系着,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又桀骜不训,霸气的眉宇张扬着,褐眸里一片冷然。此时,他正凝神望着桌上的沙盘出神,根本不理会不请自进的“客人”。

埃米尔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卖力地说:“桀,我刚从宁园过来,那些皇族是不是将本国的绝世美人全都带过来了?宁园都快成花楼了,里面胭脂的味道更胜花楼呢!”三句话不离本性,幸灾乐祸的味道甚浓。

藏啸桀随意瞥他一眼,幽然正色道:“埃米尔,三天前那个晚上的异像,你看到了吧?”

埃米尔状似失望地微叹一下,无趣地说:“看到了!翼国神殿的年老祭祀还吓得真打颤呢,现在整天在念叨蛇神复活了!”

“蛇神复活?我那晚看到从六个不同方向射出的光束,难道是从六国的神殿里出来的吗?最终却落在了黑山的方向,那是这片大陆的最中央。你看,就是这里。”藏啸桀用手指着黑山盆地的地势,面色凝重。

“嗯,是值得深思!我从皇室的祭祀书上看过蛇神的传说,传说中说它是上古神物,曾经是自然之神的心爱宠物,但这仅是传说而已。后世之人一直以来纷纷猜测着蛇神的样子,各国都只能按照各自想象的蛇神模样供奉着,任何祭祀书上也没有记载过它的样子。这个世上仅有你这种拥有特殊灵力的人,并没有神的存在,尤其是上古神物。”埃米尔不以为意地说。

“是吗?那晚我却看到了无心,他身上也散发出银光,当我欲看仔细时,却被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反弹,差点造成重伤,这你能解释吗?”藏啸桀苦苦思索着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埃米尔脸色变得正经,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他想不清这其中的原因。

藏啸桀习惯性地闭眼搜寻着无心的信息,却见到寒山重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从一个帐篷内急奔而出,凝眸一看,居然是无心,没有戴银色面具,脸上鲜血淋漓,后面跟着一个银发男子,三人奔进一个简陋的帐篷里。

他迅速睁开眼睛,感觉心脏微微疼痛,无心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桀,你频频用鹰眼窥视一个人的行踪,意欲为何?你太关心他了!”埃米尔冷静地出声警告。

“无心受了很重的伤,浑身血淋淋的。埃米尔,传令下去,让金昭和铁郡的密探严密查探战况的进展。”藏啸桀不理会他的警告,直接下令。

他径直走到院子中央,从嘴里发出尖锐嘹亮的啸声。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迅速蹿下,渐渐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着鹰城,整个鹰城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鹰王来了,众人虔诚地看着巨鹰超大的翅膀划过城镇,往鹰堡飞去,落入鹰堡。

埃米尔长长地叹口气,沉默地仰头看着苍穹收翅落入院中,却见它高傲地扭着鹰头不看自己。埃米尔气得跳起来,他特别喜欢苍穹,可这混小子每每气得他半死,现在的他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尤其是在这个鹰小子和小暴力分子无心面前。

“苍穹,我刚才听桀说,准备将你送给无心当宠物呢,无心想要你想很久了!”埃米尔恶意地嘲弄。

苍穹猛睁碧绿鹰眼看向已经带着鹰王面具的主人,惊惧地一缩鹰头,无论是之前被无心整过的教训,还是前几天晚上无心身上的莫名力量,让苍穹一说到无心,就露出惊惧的眼神。

“啧啧哈哈哈”埃米尔放肆地大笑起来,这叫一物降一物吗?看来苍穹的天敌就是无心了啊,大快人心!

苍穹用鹰眼瞟他一眼,稚气地扭着鹰头不看他的嘲笑,它也没有办法啊,谁叫那个人是主人关心的人,它甚至有预感以后的生活会很惨,是被那个小鬼欺负得很惨,想到这里,它又可怜兮兮地望着主人。

藏啸桀准时出现在祭祀广场,广场中央已经聚集了众多的人,每个凉棚内都坐满了人。皇室带来的少女们都用纱巾围着,端庄地坐在特定的位子上。当今威震西域各国的鹰王至今仍未婚娶,更没有任何侍妾或女人,这已经足够引起众多少女们挤破头颅了,虽然见过鹰王真面目的人是少之又少。

埃米尔坐在藏啸桀右手侧的一个凉棚内,戏谑的双眼打量着大小凉棚内的各色美女,心里激动不已,这么多的女人都想让桀接纳入后宫,想想就让人兴奋啊,桀那张冷酷的面孔在床上面对女人时,会是何许模样呢?埃米尔不禁天马行空地想着,邪邪地望了坐在上位的桀一眼,笑得特别开心。

在祭祀的祈福下,天祭按照礼仪一项一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后一项的活动将天祭推向高潮。

只见从广场的一侧推出一个巨大的兽笼,里面装着一头成年狮子。众人一见狮子都大声欢呼起来,士兵站在笼子的上方将栅栏抽开,狮子似是被屈逼了许久,怒吼一声,扬起一阵尘土。

这时,只听天空传来一阵尖锐的鹰鸣声,一只巨大的黑鹰迅猛地扑向雄狮,狮子弓身跃起准备攻击,却被黑鹰敏捷地躲开,几次交战之后,黑鹰找准时机用巨翅一掀,狮子被掀翻,就在它准备再翻身时,黑鹰锐利的银爪已经划破狮子的脖子,顿时血如泉涌,扬起一道血红色的弧线,喷洒向空中。

人群中的欢呼声顿时达到极致,狮子颤抖着准备翻身站起来,却只能向前倾着再次倒地不起。黑鹰扬翅再发出一声鹰鸣,直冲云宵,消失在众人眼前。士兵用长刀将狮头砍下,供奉到一个石台上,礼仪乐队开始奏乐庆祝,祭祀挥舞着权杖跳着祈福的神秘舞蹈。

祭祀活动渐渐接近尾声,热闹的人群慢慢冷静下来,各国皇室开始献上奇珍异宝及美人。

埃米尔的下位坐着当今湛国的皇帝,只见他在祭祀刚接近尾声时,适时地站起身来,朗声道:“鹰王,湛国今日敬您为王,特奉上湛国最珍贵的两件宝物,请过目!”

他微微示意,就见一个身穿湛国朝服的男子,慎重地打开一个精致的黄金盒子。

湛王亲自拿出里面一对巧夺天工又闪烁着光芒的蓝色耳环,自豪地说:“鹰王,此对耳环是用湛国极地的万年奇石做成,那块奇石仅够雕刻成这一对天下仅有的耳环,它的名字叫‘永恒’。它不仅能驱邪避毒,调节人的体温,冬暖夏凉,使佩戴之人万毒不浸,更有让人容颜不老之奇效。女子只要戴上它,就能永保青春。”

藏啸桀鹰目一扫,淡淡地点头,欣然接受,苍老上前双手接过来。藏啸桀勾唇将耳环握在手里把玩着,一阵沁心的清凉感觉直袭心底,果然是奇物。在阳光下闪烁的蓝色光芒与左手的蓝水晶相互辉映,无心?自己无法给他蓝水晶链子,不知给这对耳环他会不会喜欢。藏啸桀好笑地摇摇头,可惜无心不是女子!

湛王的第二件礼物,是送上一个薄纱紧裹的绝美少女,妖娆的身姿在薄纱的遮盖下,有着勾人魂魄的妖美。少女妖媚如丝的眼睛正含情地望着主位的鹰王,微风拂来,粉红薄纱下绝色的艳容让众人倒抽一口气。

埃米尔更是啧啧地撇嘴羡慕,不过,没有无心来得灵气和俊美,埃米尔为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震了一下,看来他也受到桀的影响了,动不动就想到无心那个暴力小鬼。

藏啸桀冷眼看着台阶前的绝美少女,丝毫不为所动,左手习惯地抚摸着水晶链子,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突然想起在“望君楼”里遇到无心时,无心见自己上花楼不屑地撇嘴的可爱模样,不禁微微勾起嘴角,露出愉悦的笑容。如果那个小鬼现在在此,肯定会说他是色魔吧,呵不过,一想到刚才鹰眼所见到的无心受重伤的模样,脸色微沉,笑容旋即隐没。

湛王见状,以为正投鹰王心意,刚准备仔细介绍一番时,藏啸桀温和地说:“湛王,你的这番美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现在无意纳妻,各位所送的美人本王只能转送给各位自己享用了。”

此话一出,各凉棚内顿时燥动起来,纷纷发出遗憾、失望的声音。但鹰王既然已经明确拒绝,众人也只好暂时压下将各自精心挑选的美人送入后宫的想法,纷纷献上奇珍异宝,气氛热闹中带着竞争。

晚上的宴会上,各国将带来的舞姬们纷纷献艺,载歌载地通宵庆祝着

第37章 冷静出策

阎竭尽所能地医治无心,他还要去医治因战争受伤的其他族人,清俊的身子日渐削瘦,随着战况的愈见激烈,他银眸中的光彩也日渐黯沉,在重伤的无心面前却竭力掩饰着。

寒山重匆忙来过两次,在见到无心伤势稳定并逐渐转好后,就放心地去应付族里的事情。

七日后,无心已能下床,但浑身都包裹着纱布,因为天气的原因,闷热难受至极。他虚弱地走出阎的营帐透透气,却在见到营帐外的景象时,惊呆了。只见许多军营的帘子都被高高卷起,里面躺满了受伤的族人,他一个挨一个地走过营帐,发现围着阎的营帐几圈,所有的营帐里都住着受伤的族人,却只有阎和几个懂点药草的族人在负责医治。

无心在一个营帐内找到已经疲惫不堪的阎,阎在看见无心时,微愣一下,迅速交代身边的人,就走了出来,担忧地问:“无心,你身体还很虚弱,伤口如果再裂开就麻烦了,快回去休息!”

无心痛心地望着那些躺在营帐里虚弱不堪的族人,激动地说:“阎,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黑族?”

阎轻搂住他,慈爱地说:“无心,回去吧!这是黑族的命运!”

“命运?”无心嘲讽地轻嗤,然后抬手指着围成几圈的营帐,愤然道:“黑族的命运就是被人欺凌,被人当成战争机器,被人视为最低等的贱民,苦苦挣扎于生存的边缘吗?就算是拥有救人的神药,也不能去救他们不能去救不敢去救”

无心泪眼婆娑地不断呢喃着“不敢去救”,慢慢地,他止住眼泪,眼里迸发出一种坚毅的光芒。他的这种眼神让阎诧异不已,激动地抱着他,给他无言的支持。

无心静静地退离阎的怀抱,黑银色的奇瞳里一片沉寂,坚定地说:“阎,人定胜天!无论老天爷给黑族的命运是什么,从现在开始,我要让它转变。就算是天要亡我黑族,我也要让黑族坚持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并让欲亡我族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你让红六今晚一定要来看我!”说完,坚定地转身离开。

虽然他的身体仍然虚弱,步伐轻浮不稳,但那小小的背影竟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强大力量,让阎已经疲惫、迷茫的心似找到了明灯。人定胜天!呵无心,我相信你!你是哈盘神送来改变黑族命运的人,无论好与坏,都将是黑族的指路明灯!阎清俊的脸上浮现许久不曾见过的清冽笑容。

晚上,寒山重走进帐篷,阎还没有回来,帐篷内只有无心一人,微弱的灯光将那个正对灯沉思的瘦弱身影拉得长长的,也更显单薄柔弱。

无心抬头一看是寒山重,用手示意他坐在小矮桌对面,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

寒山重发现桌上堆着许多泥土,不解地望着无心,在看到无心浑身包裹着纱布,尤其是受伤的右脸时,银眸里浮现痛楚。

无心抬起受伤的右手臂,指指桌上的泥土,淡然地说:“山重,你用泥土将现在的敌我形势分析一下。”

寒山重蓦然明白他的用意,也用右手将泥土细致地分布出敌我的形势图,却不用左手。无心先是深深地瞟了一眼他的左手,突然明白了寒山重这两天不来见自己的原因,肯定是怕自己担心他受伤的事情吧,然后沉默地凝神望着已经初见雏形的形势图。

“山重,现在的战况如何?”

“我族已经阵亡近三万人,受伤几千人。淄京国也损伤近五千人!”寒山重神情悲痛地说。

“哦”无心面无表情地轻哦一声,盯着泥土堆铁郡的区域出神,问道:“你认为我黑族、淄京国士兵、铁风的军队,论跷勇善战,谁更厉害?”

寒山重凝神细想了一会儿,坦然地说:“要论跷勇善战,当属我黑族勇士,但这次族人却表现得异常颓废,士气不振,这也是至今伤亡惨重的重要原因。要论战争经验,淄京国军队作战经验最丰富。但要论到舍生忘死地拼杀,就要属铁风的军队了。”

无心了然地点点头,说:“嗯,两军对战时,士气是最重要的制敌法宝。现在光从士气上来说,黑族加上淄京国的军队,都比不上铁风的军队。最主要的是,我们这边不齐心,而铁风的军队现在有一个最稳定的主心骨——铁风,他就是铁家军的定心针,只要有他在,铁家军就是最勇猛无敌的,尤其再加上拼死保卫家园的决心。”

寒山重赞同地点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

“山重,如果你是我方的主帅,你会如何去进攻?”无心突然问道,左眉微挑。他现在的脸上,一边被纱布包裹,一边却长着一朵红色的花,模样滑稽又可怜,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寒山重一怔,他没有想到无心会这样问自己,旋即回道:“这次是梵太子亲自指挥的,他7天之内发动了三次强攻,也没能打开铁郡的城门,听说非常生气。”

无心不让他有丝毫回避,一字一字地问:“如果你是主帅,如何进攻?”

寒山重无法闪躲地跟无心对视着,在无心冷静犀利的注视下,叹道:“如果是我,首先是要降其士气,以振我军气势。然后再研究如何攻城。”

无心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亮彩,说:“对于一个拼死而战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其锋利,攻其不备。那你认为梵太子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所在吗?”

寒山重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他这次似乎对于攻下铁郡的时间要求非常迅速,要军队以最短的时间去攻下这座城池。”

无心敛眉深思他话里意思,这不像是作为战神会有的举动,明显的太过于急躁。可惜,自己不太懂得带兵打仗的事,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更是了解得很少,无心轻轻皱眉,努力想着对策。

寒山重见状关心地说:“无心,你要多休息,三天后你就得去那个梵太子的住处当小厮,必须尽快休养好,更要处处小心!”

无心毫不在意地挥挥小手,现在重要的是想出对策,如果能有对策,才能凭着此对策跟梵御麾进行交涉,为黑族争取一丝生存的空间,或者更多

寒山重随后被族长派人叫去了,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念了许多注意事项,不放心地走出帐篷,独留无心一人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连两天,无心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乖乖地按时睡觉,一醒来就瞪着那一堆泥土发呆,连异常忙碌的阎都注意到他的异状,关心地上前询问。

无心不理会他,勿自瞪着桌上的泥土堆发呆,阎见状将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出去医治族人了。

就在阎刚走入某个帐篷时,看到无心的小身影迅速闪过,往族长的帐篷飞奔而去。那飞奔的身子,一点也看不出是前些天还奄奄一息的病人,而无心身体迅速的恢复能力,也曾让他吃惊不已。

无心飞奔到族长的帐篷外,差点撞上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族长,寒山重迅速上前扶住他,焦急地劝道:“无心,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小心又裂开。”

无心匆匆看他一眼,眼里闪烁着慧黠、激动的光芒,说:“族长、山红六,我有重要的急事找你们俩人,只有你们两人。”

族长睿智的银眸深沉地望着无心,眼里露出慈爱的眼神,点点头,亲自搂着无心的肩膀走进帐篷,并遣退其他人,帐篷内一下子只剩三人。

无心来不及坐下,低声说:“族长,我的这个想法,能使我族顺利躲过这次劫难,更需要去跟梵太子谈判。但你们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寒山重双眼一亮,激动地望着无心,族长镇定地坐下,慈爱地点点头。

“我们在康国密探分布的深度有多深?”

“从上到下!”族长淡定地回道。

无心认真地点点头,继续问:“有死士吗?”

族长微怔,温和地回道:“高层密探都是,她们可以为黑族而奉献一切!”

无心满意地点点头,说:“族长,这是一个全盘布局,我们不仅要打赢这一场仗,更要求得让黑族繁荣、安定的生存环境,但稍微走错一棋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两人点点头,均好奇地看着他,他到底有何妙计呢?

无心悠然浅笑,将他的计划及安排详细地低声说给两人听,听得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族长眼里更是盛满震惊和欣喜,寒山重则是骄傲和疼宠。

“紫六八,我们又凭什么去跟梵御麾谈判,而让他不敢动黑族呢?如果这个计谋被他同意采用,但最后出耳反耳怎么办?”族长欣赏地问,银眸里有着深思。

无心自信地一笑,说:“机会会有的,按照时间推算,而且应该快了!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要加快进行!族长,请叫我无心,红六现在改名为寒山重了!”

族长点点头,慈祥地抚摸着无心的小脑袋,说:“无心?呵我要感谢你为黑族付出的,无论是你的勇敢还是聪颖,你是真正的黑族勇士!”

“对了,你明天就要去梵太子那里了,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莽撞!”寒山重不放心地再次交代。

无心郑重点头,梵御麾?哼!无心眼里闪过冷然的光彩。

第二天,阎小心翼翼地揭下无心右脸的纱布,在看到往日俊俏的小脸上赫然留下一条难看的疤痕时,银眸一暗,再轻轻地拆下他背后的其他纱布,背部那一条条丑陋的疤痕,在无声地鞭笞着阎的心。

无心背对着阎站着,自己揭开胸前的纱布,身体仍属于发育的最初期,身子还是男孩的模样。他低头看着胸前无一处好的皮肤,那些鞭痕像条条蚯蚓,狰狞地攀附在肌肤上,颜色仍然鲜红,似一碰就要裂开。

无心缓缓地穿上衣服,阎之于他来说,感觉就像父亲,不仅一手将自己带大,更是一直宠溺、照顾着自己。想起战场上死去的亲生父亲,眼神一暗,他不想阎为自己的这副模样伤神,悠然自如地戴好左脸的银色面具,瞬间成为了一个有着恐怖疤痕的银面小子。

“阎,你不要难过,这只是一具皮相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无心无所谓地耸耸肩。

阎仰头逼回热泪,不舍地轻声斥道:“胡说!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在意皮相的,你将来还要嫁人的啊!”

无心收拾纱布的动作微顿,冷然道:“我不做女人,我只做男人,更不会嫁人!”

说完,无心拿起沾染血迹的纱布去河边清洗,留下一脸不赞同神色的阎,怜惜地望着他的背影。

傍晚时分,梵御麾的一个近身侍卫过来叫无心,无心随意收拾一个小包,就动身前往军营最中心、最大的营帐,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族长和寒山重、阎,头也不回地离开。

“山重,开始照计划行动!告诉阎计划,让他也知晓并参与。”族长郑重安排完就离开了。

寒山重跟阎纷纷回到帐篷内,开始讨论详细计划,阎在知道这个计划居然是无心想出的后,眼露奇光地点点头。

第38章 恶劣对决

无心被人带到一个超大的豪华帐篷内,一进去就闻到一阵熏香。这种淡雅的熏香在这里是这样的奢侈,里面一个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站着,低头在认真地研究着什么。

侍卫静静地退出,只留下无心和那个男子。无心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一直想不透他让自己过来当小厮是为了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好臭!”正在看沙盘的男人转过身子,清朗的声音吐出两个恶毒的评语,湛蓝的眼睛傲慢地打量着无心。

无心静静地跟他对视着,不退也不前进,更不行礼,就这样沉静地站着,不卑不亢。

梵御麾拿起桌上一把玉骨绸扇优雅地扇起来,似要扇除弥散在空中的臭气,徐缓地说:“你叫左无心?左无心能取这样名字的人,又会是怎样一个无心之人呢?”

无心仍然沉默地望着他,紧闭小嘴不回答。

梵御麾并不着恼,他早就领教过这个小鬼的狡猾,看着他右脸上丑陋的鲜红色疤痕,微微皱眉,压下心底的不快,说:“小无心,脱掉这身脏衣服,你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无心紧抓衣襟,淡然说:“梵太子,我才半个月没有洗澡而已。还有,我身上的味道,是药草的味道,并不臭!”

梵御麾见他终于肯说话了,眼神闪过恶意,这个狡猾又倔强无比的小鬼,让人真想狠狠地收拾他,以抹掉他眼中的那份淡定从容,还有眼中深如渊潭的沉寂,面色一沉,说:“我命令你脱掉衣服!”

无心仍然一动不动沉静地望着他,丝毫没有动手脱衣的打算。

梵御麾走过来,准备出手扯开无心的衣襟,他并不介意亲自动手,虽然他从没有为人“服务”过。

无心紧抓着衣襟就是不松手,黑银色的眼瞳里无一丝波澜地注视着梵御麾,就是他的这个眼神,让梵御麾愤怒不已。这个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小鬼面前,什么都不是,甚至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明明就在自己眼前,明明这个小鬼是低贱的黑族人。

“我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反抗!”

梵御麾愤怒地撕扯掉无心右肩上的衣服,却在看到他瘦弱的肩膀上鲜红丑陋的疤痕时怔住了。这个小鬼当初出色的相貌可是连清高的御极都赞叹过的,而现在,这布满疤痕的瘦弱身子,还有曾经俊俏的脸蛋上狰狞的疤痕,让他的心微微一紧,心里有被某种东西硬塞住的不适感,窒闷得很。

无心慢条斯理地将扯破的衣服整理好,不温不火地说:“梵太子,我的伤现在不能碰水,所以不能洗澡。为免于你受到熏臭,我还是回黑族吧,以后再来侍候你!”说完,就准备转身走出营帐。

“站住!”

梵御麾深沉地看着他脸上镇定的表情,任何人面对刚才自己的举动和挑衅,都会愤怒或者害怕,而他却如此镇定如常。该欣赏他的胆识与镇静吗?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愤怒呢?就是想要挑起他的情绪。

“来人!”梵御麾脸色阴沉地唤道,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帐篷前。

“速拿一套舒适的衣服过来给他换上,准备晚膳。”梵御麾紧盯着眼前的小鬼,无心静静地跟他对视着,一点也不相让,但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