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样的无心才是独一无二的。”

藏啸桀松开她少许,褐眸里盈满痴狂,渐渐地变成不舍。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对蓝色耳环,注视着无心没有穿耳洞的耳垂,将耳环的一端直接刺入。

无心吃痛地瞪着他,随即感觉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传遍全身,不一会儿,两只耳环已经戴在她如白玉般的耳垂上。

藏啸桀欣赏地看着配戴好耳环的无心,晶蓝色的奇石因吸入鲜血而微微渗透着红丝,形成一朵奇异的红色花纹,在银发的遮掩之下,若隐若现,有着邪魅的神彩。

他满意地点点头,喃喃地说:“我在第一次见到它时,就觉得它适合你!它叫‘永恒’,不仅能让你青春永驻,更是我藏啸桀在今天的誓言。”

他取下佩戴了十八载的蓝水晶链,蹲下身子挽起无心的蓝袍,露出白玉般的小腿,他痴痴地留恋了一会儿,将链子戴在她的脚上。水晶链一戴在无心的脚上,蓝光一闪,瞬间沉寂。

“记得你当年曾经说过,这是一条戴在女人脚上的链子。现在,我将它戴在你的脚上,果然是最合适的。它一直以来是我心的依赖,但没有左无心的藏啸桀就没有了心,我现在将我的心放在你身上,我会回来将它再找回去。猎鹰现在已经无法飞翔,以前的它以为能俯视天地,傲视一切,他却忘记了,他最重要的女人需要的是‘比翼双飞’。你有太多的责任和牵绊,我会重新夺回你的心,无论何时,不惜一切代价,一辈子!”

无心怔怔地望着他,奇瞳溢满复杂,缓缓垂下会泄露心事的奇瞳,红唇倔犟地紧抿。

“武皇”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称呼。

无心一惊,惊呼道:“快走!”

藏啸桀看着无心惊慌的表情,露出深情又复杂的笑容,出手如电地解开她的穴位,闪身消失在窗口。

房门应声而开,梵御麾一身蓝袍出现在房内,锐利的蓝眸看着打开的窗口,望着眼前华贵又美艳的无心,露出愉悦的笑容。

“无心,走吧!”梵御麾搂着无心的肩膀,微笑着带她踏出房门。

第一次,武皇亲自来迎接妃子。

因无心之前的要求,游街的仪式省略,一切从简。

金色的马车在层层精兵护卫下,直接驶进皇宫祭祀殿,两人在羽翼蛇神面前,由祭师“亡”主持婚礼。

文帝端坐在一旁,清新的俊颜上表情平静而冷漠,黝黑的眸子复杂地望着无心,身子一动不动。

梵织云则是满脸惊讶和不敢置信,活泼的俏脸上有着矛盾挣扎,直直地打量着即将成为嫂嫂的人,那个曾经打动自己芳心的人。“他”居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个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失色的女人,更是个让所有的人都望尘莫及的聪明女人。

无心微抬头望着身旁优雅高贵的梵御麾,那双平时总是充满探究、锐利和强势的深邃蓝眸,此时在望着自己时充满了愉悦和浓情,让她复杂地抿起嘴唇,转头望着前面神情冷漠而神秘的“亡”,他正在进行着某种庄重神秘的仪式。

羽翼蛇神的湛蓝晶眸俯视着大殿内的众人,神秘而威严,似能吸人灵魂。这让她忆起曾经在银湖中见过的哈盘神,它也有蓝眸,自己如此的命运,会是它安排的吗?听说它就是一条蛇神,却是一个只会调皮捣蛋的蛇神。

无心突然感觉心脏一痛,似是有人在警告她似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一拧,她猛然看向羽翼蛇神像,发现它的蓝眸调皮地向她眨了眨,什么

“哈盘神,是你吗?”无心在心底震惊地问。

“无心,你居然说我坏话?”清脆调皮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威胁,蓝眸里恶劣的光芒一闪。

无心一愣,现在的她对于哈盘神,惊惧少了一些,愤然地问:“哈盘神,那不是坏话,你的大度呢?让我陷入如此的局面,是你安排的吗?”

“哼你来到这个世界是我安排的!而其他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但你的命运早就被决定,比如,你命中注定要成为武帝的王妃。”哈盘神的蓝眸里透出不爽,不满地瞪她一眼。

无心一怔,如今的局面,本就是自己走出来的,不能怪别人。是啊,自己的人生当然是自己走出来的,她什么时候也开始怨天尤人了。命中注定?一切真是命中注定的吗?

“喂我现在知道主人为什么会喜欢你了,无心,我也喜欢你哦。好好做你的王妃吧,你的命运,将是这个大陆中的传奇。既然是传奇,当然就不会太轻松了,嘿嘿”

一番似褒似贬的话,让无心瞪着它彻底无语。传奇?光想想就让她心底发毛

“我今天是特意来恭喜你的!主人也快苏醒了,他会找你的。不要打扰我,我要守候主人醒来,不能分神,自求多福吧!”哈盘神意味深长地说完,蓝眸里的灵气消失,变成蓝色的晶石,一动不动地俯视着殿内的人。

“哈盘神”无心激动地喊出声来,突然感觉殿内好安静,她愣愣地望着所有的人,其他人则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亡”漆黑的眸子里锐芒一闪,看着眼前打断他仪式的王妃,哈盘神是这块大陆上最敬奉的神,这代表着什么吗?

“武皇、王妃,你们将得到蛇神的庇护和祝福,白头偕老。”“亡”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却有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无心茫然地望着梵御麾,就在她跟哈盘神沟通的瞬间,仪式结束了?她成为武皇的王妃了?一切,仍如此不真实!

梵御麾高兴地搂住无心,甚至没有发现她略为僵直的身子。

无心被动地往门外走去,回头再看了蛇神像一眼,却在无意之中,瞥见“亡”清冷的眼睛在望着文帝时,漆黑的眸子里有着苦涩和复杂,但迅速被他掩饰过去,又恢复成清心寡欲的祭师。她垂眸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深思。

入夜的摄政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虽然皇宫特意低调处理此次武皇迎娶正妃的婚事,武皇第一次在最神圣的祭祀殿内举行授封仪式,正式册封左无心为王妃。但凭着新任王妃曾经是淄京五大名人之一,又是曾经权倾朝野的左丞相,更是水族圣女,还曾经是黑族的长老,如此特殊的身份让百姓们津津乐道,整个东都城进入了狂欢,像庆祝盛大节日一样热烈地庆祝着。

王府专门用于宴会的大厅内,脂粉味超过了美酒飘出的酒香,在这个宴会厅内,女人是主角,而这些女人都是武皇的妃子,至于有多少人,用梵御麾的话来说,不知道,她们从没有入过他的眼。

本是热闹非凡的宴会厅,却在见到由武皇亲自抱着走进大厅的王妃之后,变得安静极了。一个个盛装打扮出席,准备一较高下的妃子们,第一次出现同样的表情,那就是悲哀。她们在为自己未来的生活而悲哀。如果对手是武皇怀中的女子,那是任何一个女人的悲哀,根本没有资格跟她去竞争。

无心冷然地打量大厅内的女人,静静地坐在他怀里,她强逼自己不去在意他霸道的拥抱,告诉自己,要习惯要习惯这就是她以后的人生。在看到大厅内众多的女人时,她反而更加自在和清醒,看到这些女人,她感到了一种安全和放松,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随性而兴味。

梵御麾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在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时,蓝眸一凛。任何女人在看到丈夫有这么多女人时,都会自觉地防卫或吃醋,应该感受到威胁,而他却敏锐地察觉怀中人儿本来僵直的身体放松了,漠然的脸上浮现笑容,虽然这个笑容很美,却让他心里泛出莫名的酸意和不满

“臣妾带领众姐妹拜见王妃,愿武皇和王妃身体安康,白头偕老!”宇川艳带领众妃子,恭顺地弯腰行礼。

“谢谢!都是姐妹了,一起尽心侍候武皇吧!”无心端庄地回道,温和地点点头。

“以后就由王妃掌管后宫及王府事务,都必须听她的,凡不听者,王妃全权处置,包括废掉妃子。”梵御麾噙着莫名的笑意,直接将无心推进漩涡中央。

宇川艳美艳的脸上漾着完美的笑容,眼里却透着冷意,恭顺地弯腰接受。

无心凉凉地打量着她们,奇瞳内浮现怜悯。一群可怜的女人,嫁给一个更可怜的男人,这就是后宫的可怜生活吗?自己也已经成为了这群可怜人中的一员?

她略为疲惫地皱一下眉,梵御麾见状直接抱起她,往殿外走去,冷冷地说:“你们继续,王妃累了,需要休息。”

宇川艳等众妃子低头恭送。谁不累?她们为了这一时刻,从清晨就开始打扮,早早地候在殿内等着,现在居然只因她的一个皱眉就心疼不已,这对于向来冷情的武皇来说,太不寻常了,所有的妃子都感受到了不同,而且是非常的不同。

无心换上一款浅蓝色丝袍,静静地矗立在华丽的新房内,新房是由各种不同的蓝色垂纱隔成,层次分明,非常唯美、飘逸。她一直对蓝色有着偏爱,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性,望着这个如蓝色汪洋又不失华贵的新房,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蓝色,如果太过痴狂,那是一种极端的孤独和忧郁,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王妃,奴才是王府的管家。按照皇族的规矩,请您喝下这碗补药。”一位精干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新房外面,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无心柳眉一拧,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淡然回道:“我讨厌喝药!”

管家恭声说:“请王妃不要为难奴才,奴才也只是按照武皇的命令行事。”

无心奇瞳内冷芒一闪,居然拿武皇来压人,现在不太想惹事,尤其是在王府内人脉极深的管家,于是她走上前端起瓷碗,拧眉望着碗内褐色的液体,紧抿红唇,刚准备喝

“啪”

一粒石子打掉了无心手中的瓷碗,梵御麾瞬间出现在无心面前,眼里是惊慌和担忧,急切地问:“你没有喝吧?”

无心眼里闪过深思,静静地摇摇头。

梵御麾似是终于放心,转身厉声质问:“吴,谁让你擅作主张的?”

吴管家浑身一震,跪下颤声说:“回武皇,这是王府的规矩,您说过后宫一律照此办理!”

梵御麾一愣,瞬即回道:“以后王妃的任何事情,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是!”吴管家恭身退出,额际冒出冷汗,刚才若不是自己跟随武皇多年,性命将不保,武皇身上浓浓的杀气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王妃,果真绝世,也果真特殊,看来,从不动情的武皇是动真情了,可

梵御麾转过身子,看着一身便服的无心,娇艳而清冽,高贵中有着神秘,他走上前搂住她,含笑说道:“无心,你终于成为我的妃了。”

无心身体紧绷,散发着抗拒又迷茫的讯息,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的王妃,我们就寝吧!”梵御麾邪邪地说,蓝眸里有着深沉,亦有着眷恋。

“呃还还早”无心第一次结巴,心里的矛盾和挣扎让她想就这样奔出新房。

“哦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不是早就累了吗?”梵御麾欺近她,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调侃,却少了一份情欲。

“武皇还是早点儿休息吧!无心不累!”无心连忙否认,不着痕迹地退离他的势力范围,心中在想,是否该直接迷晕他算了。

“哈哈哈第一次见到紧张无措的你。你只要保证以后叫我‘麾’,我就放过你!不过,我得抱着你睡。”梵御麾愉悦地大笑起来,神情里是彻底的放松,还有着一丝莫名的悲哀,但被他垂下的眼帘掩饰住。

无心猛抬头瞪大晶亮的奇瞳望着他,不敢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但红唇还是吐出一个字:“麾!”

梵御麾浑身一怔,她的声音如人一样,轻轻的、柔柔的,又带着独有的清雅和冷傲,从来没有女人就凭一个称呼能让他的心如此激烈地跳动,但伴随而来的

他面不改色地承受着那一波剧痛,含笑说道:“无心,我的妻,我们休息吧!”

无心仍不太相信他,乖巧地爬到柔软的大床里侧,盖好锦被,僵直着身子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梵御麾噙着愉悦的笑容,脱下锦袍,扯开锦被,将她搂在怀中,然后掀被盖住两人。

“无心,放心,我不会吃了你!”梵御麾好心情地在她光洁的额前一吻。

无心闻言奇瞳一闪,眼里浮现狡黠和挑衅,如果他敢乱来,就直接迷晕他,于是她反被动为主动,猛地抱住梵御麾,娇声回道:“麾,睡吧!”然后将头埋进他怀中,不让他发现自己的恶意和偷笑。

这下换成梵御麾浑身一僵,一动不敢动,咬牙说道:“睡吧!无心,你在笑吗?”

无心在他怀里动了动,没有回答,但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知道今晚能安全度过了。而那个被惹“火”的男人,眼里有着宠溺,更有着痛苦。

深夜,梵御麾敏锐地睁开眼睛,蓝眸里闪过深思,轻轻点了无心的睡穴,让她睡得更深沉,自己不舍地起身,前往书房。

“主人!”书房内,暗处一个恭敬的人影忠诚地跪下。

“嗯!”梵御麾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冷冷地下令:“王妃不能动!这是命令!她更是你要用性命去保护的人!”

暗影一怔,似乎非常意外,但仍恭敬地接下命令。

寒星楼的议事厅内,黑族众长老、阎、寒逸风都静静地望着上位的族长,都感觉到他俊逸的背影上浓浓的悲痛。

寒山重久久地望着贴在大地图旁的两个字:绝机,字迹清雅飘逸,字如其人,似那个人儿一般。

“北方的天空适合安家!”寒山重叹息地喃喃念道,声音里有着叹服,更多的是对于她知晓自己心意的惊喜和浓浓欣赏,末了,声音转成悲痛。

“无心,你可知道,在寒山重的心中,你从来就不是小事!”声音痛苦而坚定,他的银眸一凛,厉芒一闪。

他转身看向众人,威严地宣布:“绝机!我们黑族立国的时机终于到了!黑族勇士勤练8年,等的就是这一刻。逸风,正式拟宣战书,向北陵国宣战。北陵国将是我们黑族的家!”

“族长万岁!哈盘神护佑我族!”众人虔诚地跪下宣誓。

寒山重肃穆地望着众人,心正被狠狠地撕裂着,如果没有家,又何谈去接她回家?无心,我誓要接你回家!一定!他缓缓地垂下盈满痛苦的银眸,再睁开时,眼里一片冰冷和平静,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和欲望。

阎看着转变的寒山重,银眸浮现复杂,做为王者,寒山重又将面对怎样的命运呢?他只看到山重的帝王星炽热地发出强光,掩盖了一切。

屈浪找寻到一直呆在绝谷中的藏啸桀,发现他正盘腿坐在山洞中冥想,整个人神情漠然,对于屈浪的到来无动于衷。

“桀,你还要这样多久?你该回鹰城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屈浪痛心地看着眼前自己跟随多年的人,一个令自已从心底里臣服的男人,如今却需要用避世来寻求平静。

藏啸桀缓缓睁开褐眸,精光一闪,褐红色的头发无风自动,沉声说:“找我何事?”

屈浪直接说明来意,说:“黑族向北陵国宣战了!”

“哦?”藏啸桀眉宇微挑,意味深长地说:“时机选得可真够好!北陵国是淄京的盟国,逐渐掌握实权的北辰煜跟淄京向来关系密切。”

然后,他猛地抬头看着屈浪,褐眸里闪过恍然、叹服、悲痛和愤怒,摇头叹息着说:“以自已为棋,这绝妙的惊世一棋,也只有她敢下吧!”

屈浪蓦然醒悟,惊讶地说:“桀,你是说呵呵好个一箭三雕之计,好一招绝妙好棋。惩罚你的背叛、节制淄京、让黑族无任何后顾之忧地直接夺取北陵国。不过,梵御麾会为她而放弃盟国的利益吗?她这一棋,走得太险,代价也太大,更是太绝妙了!她应该算好了你会出手吧,梵御麾不得不放弃!”

藏啸桀的褐眸里盈满痛楚,幽幽地说:“无心,她只对自己无心,只对自己残忍,被她所关心的人是幸运的家伙,黑族将因她而彻底改变命运,那支神秘的军队,是她8年前就精心布置好的心血。如果能得到这样女子的心,天下又还有什么东西能跟她相提并论呢?得到她,就等于得到天下,一切都因她而失色。这样的奇女子,如何做才是她所要的‘比翼双飞’呢?”

“你准备怎么做?”屈浪感觉藏啸桀又恢复了往日的英姿,只不过,身上多了一丝沉重,一丝探寻和深思。

“通知埃米尔,迅速调兵至淄京边境;通知北湛国王,调兵至北陵边境。如此一来,梵御麾就算是想要救北陵,也将有所顾忌。我现在就回鹰城,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无论她是什么人,今生,我都要定了!身份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藏啸桀再回味地望着改变他一生的山洞,如果不是在此发现无心的女儿身,他不会做出那么急躁的举动,更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惨痛的教训,一次就足够!

摄政王府书房内

梵御麾噙着笑容处理国事,现在他基本都是在王府的书房办公,而不是皇宫的崇远殿,只因这里有着让他一直挂念的人儿。

吴管家在书房门外沉稳地报告:“武皇,北陵国急件!”

梵御麾心情极好地回答:“嗯,进来!”

吴管家双手将信轻放在书桌上,静静地退到一旁,等待指示。

梵御麾看完后静静地合上,蓝眸里盛满复杂和震惊,右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望着窗外的菊花出神。自从知道那个人喜欢菊花之后,王府里的菊花就多了起来。

“文皇如何说?”梵御麾淡声问道,蓝眸闪了闪。

“文皇说,此事您全权决定!最新军报,翼国正有军队往我边境行军,北湛国则有军队往北陵国边境靠拢。”吴管家冷静地回答。

梵御麾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蓝眸是恍然和叹息,淡淡地问:“王妃现在人在哪里?”

吴管家机敏地回答:“王妃最近都是在菊轩看书。”

菊轩是无心刚来东都任丞相时住过的院子,她现在白天的时间几乎都耗在那里,而晚上不到入睡,绝不回两人的“新房”。

“不救!下去吧!”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梵御麾对盟国见死不救,沉声的命令随着人影的消失而传来。

吴管家惊讶地抬头注视着他消失的背影,但随即明白过来,安静地退出书房。,

梵御麾来到菊轩,就看到在凉亭内趴睡着的无心,他轻柔地抱起她回到内室,痴痴地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儿,那无忧的魅颜能让任何男人疯狂。

他轻柔地抚摸着因酣睡而嫣红的娇容,痴痴地说:“无心,你这颗金贵的心,谁若是得到它,会比得到天下更令男人疯狂!如此绝妙的棋局,也只有你能下吧!可悲的是,做为棋子的人,却心甘情愿!如果黑族立国是你所要的,我就将它当成是送给你婚后的一件大礼!”

黑族之于无心,一直都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他们两人之间如今的局面,隔着太多黑族的仇恨,希望这个大礼,能消除一些两人之间的隔阂。

他静静地抱着她,准备也午休一下,每次只要抱着她就能让他的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对他心脏却是最大的折磨。

但是,一切都心甘情愿!

第75章 冰菊物语

寒山重独自在寝居内更衣,他光着精壮结实的上身,左胸口是三个褐色的烙字:紫六八。他垂下眼帘看着这三个字,抬手痴痴地抚摸着,薄唇紧抿成线,左手握成拳。一会儿后,他拿起架子上的战袍,一件一件地穿上。

门突然被推开,寒山重厉声问道:“谁?”

“呀族长哥哥,是我,思晨。我刚在外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十三岁的左思晨出落得清丽娇俏,白皙的小脸上有着一双圆圆的银眸,分外惹人怜爱。此时,她见到寒山重正在穿衣服时,小脸上浮现羞涩,慌乱地低下头。

寒山重脸色缓了缓,穿好战袍,走上前温和地说:“思晨,找我什么事吗?”

左思晨抬起小脸,可爱的眸子眨一眨,怯怯地说:“思晨是来问族长哥哥一个问题的,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她望着眼前一身战袍的寒山重,他身上儒雅的气质此时被凌厉所取代,思晨的眼里浮现崇拜和爱慕。

“问吧!”寒山重非常有耐心地望着她。

“思晨听说,无心哥哥是女人,还成了淄京的王妃,这是真的吗?他好久没有给思晨来信了。”思晨的眼里有着迷惑。

寒山重一怔,银眸里痛楚一闪,镇定地回道:“无心是女人,她是迫不得已才以男儿身生活的。她成为无心姐姐不是更好吗?”无心每次跟他的通信中,都会连带一封信给思晨,一直默默地关心着思晨的成长,可自从她成为淄京王妃之后,通信就断了。是她有意如此的吧,意在不让黑族有任何人牵挂她,以她如今的身份,更不能跟黑族有过多的牵连。

思晨的小脸上浮现迷茫,银眸里有着挣扎,幽幽地说:“是姐姐好啊!族长哥哥更觉得好吧!”

寒山重温和地拍拍她的脑袋,说:“无心是黑族最重要的人!好了,族长哥哥要出征了,乖乖听育母的话。”

思晨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舍地说:“族长哥哥一定会凯旋回来的!思晨一定听话!”

“呵呵好!走吧,逸风哥哥都在等我了!我一定会胜利,也必须胜利!”寒山重带着她走出寝居室,往楼下走去。

思晨跟在他身后,痴痴地望着眼前俊逸英挺的背影,银眸里有着担忧和矛盾,更有着深深的爱慕,族长哥哥一直不娶妻是不是因为无心姐姐呢?无心姐姐是那样特殊的人,只要接近她就像入魔般地被她吸引,如果要自己跟无心姐姐“竞争”在族长哥哥心中的位置,根本就毫无胜算,还没有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无心静静地躺在菊轩的贵妃椅上,旁边矮几上摆满了点心和水果,知道王妃喜静,侍女都安静地站在门外候着。

她正悠闲地翻着手中的书籍,却被院外骚动的脚步声扰了清静,唇角微勾,终于来了,还以为她们能忍多久呢。

王妃的生活,远比她想像的要清闲许多,也简单得多,梵御麾并没有强求她什么,甚至连所谓的皇宫倾轧和权利斗争,都被隔绝在菊轩之外。隔绝并不代表不存在,该来的终究会来。对于她这个突降的王妃,各方正侍机而动,慑于她之前在朝中的势力和威信,还有武皇明显的独宠偏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王妃,艳妃带了好多妃子在院外求见,说是一定要见你。”侍女恭敬的声音传来。

无心放下手中的书籍,斜躺在贵妃椅上,慵懒地说:“就说我午睡了。”

“是!”侍女领声离开。

无心望着窗外怒放的各色菊花,轻松地闭上眼睛,她有多久没有如此这般地休息过了,现在的她将头脑放空,将一切抛之脑后,生活中除了那个粘着她的“夫君”之外,不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