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能量在众香国崩坏时,便已经全部溃散了吧?当初你提出三问,软硬兼施考验众人,其实只是在强撑对不对?”叶青篱步步紧逼,“你现在根本就没有了肆意收取归元期高手性命的能力了,说什么是因为我修为不够,所以你不肯为我所用,实际上也不过是你想要唬住我的幌子而已!”

冥绝脸se铁青,下巴也高昂了起来,仿佛叶青篱每一句言语都可笑之极。

然而他就居在叶青篱的泥丸宫中,叶青篱又全力收拢元神在感知他的情绪,就在这种绝对主场的优势下,叶青篱分明感觉到了冥绝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

“器灵有了自我意识,便不愿意为人所制,这我能够理解。”叶青篱放缓了语调,然而无形的压迫感却愈发增大,“但你不该故弄玄虚欺瞒于我,更不该藏了本体不给我看到。天地山河册如今俱在我掌中,我是主人,你还想逃?”

这话一落,最后一个“逃”字就好似雷咒,猛地炸响在她泥丸宫中的孤岛海域中!

叶青篱的元神缩入眉心,又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在泥丸宫中细密散开。

生灵藏神之祖本就是有别于大千世界的另一番天地,这番天地起始于意念中,收纳在虚无处。

这番天地又名泥丸宫,本就只有唯一一个主宰者,那就是“本我”!

这便是修仙者修行的根本所在,是生灵意志的汇聚,是造物最大的奇迹。

在这种主宰的过程中,意志薄弱者或许会迷茫、退败,甚至是自我颠覆,然而意志坚定者却可以绝处生花,纵横来去。

这就是“本我”世界中,绝对的“唯我独尊”!

叶青篱从前不懂个中玄奥,后来触及边缘,便在泥丸宫中开辟了无垠狂海和一方孤岛。她将冥绝困居于此,却也因为忌惮他曾经所表现出来的可怕能力,而不敢对他进行真正的压制,更不敢妄图掌控他。

其实从内心上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叶青篱对冥绝,是暗藏了很深的敬畏思想的。

然而龙游浅滩尚且遭虾戏,更何况叶青篱骨子里绝对不是一只软脚虾。

她的泥丸宫是她的主场,一旦她真正醒悟过来,又岂能再由冥绝大喇喇占据而不收取代价?

江晴雪的话提醒了叶青篱,而叶青篱相信,只要真正制服冥绝,许多的秘密都将不再是秘密。所以她顾不得仔细去回想分析先前所得信息,反而要趁着这股暴起的气势,一鼓作气将天地册真正纳入掌中!

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叶青篱没有时间做准备,也没有退路。

实际上冥绝就居住在她泥丸宫内,虽不像鲁云一般同她心意相通,但叶青篱大致的情绪,冥绝也是能够感应清楚的。

所以叶青篱这一番动作若非是临时起意,对冥绝也就起不到这个突然袭击的效果了。

此事说来话长,然而两者交锋,从言语到气势,从无形到有形,从试探到逼近——叶青篱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拉锯,只在电光火石间,就劈头盖地地将元神充斥到了泥丸宫的每一处,同时充入了冥绝那有形无质的器灵体中!

眼看外界一切如常,甚至就连叶青篱背负双手,微眯双眼的动作都显得无比悠闲,而内中,已经是拨云见日,马上就要水落石出!

一九四回:孤岛生花天地分

天空中的白云飞逝如苍驹,一团团湿润的气息夹杂在云海中扑面而来。

叶青篱当风而立,神藏于内的泥丸宫中瞬间烧起一团烟花绚烂的激烈明火。一溜的火光在她脑中燃烧,她半眯着眼睛,仿佛正在神游天外。

“叶姑娘!”一人自她身后追来,远远地唤了一声后,便与鲁云并架飞行,同时略带惊喜道,“叶姑娘,又见面了。”

叶青篱正在全面占据冥绝灵体的紧要关头,自然没有心力再来注意身外之事。不过鲁云就在她身边,所以当时她与冥绝的争执虽然事起突然,她却也没有太过担忧。

这一来固然是因为时间太过紧促,二来也是因为她泥丸宫中不论如何风云变化,也都只是她自身的事情,旁人是难以察觉的。

此刻有人来到她身旁,她也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声音,眼睛底下却连来者的半点痕迹也未留。

“叶姑娘…”来人又说了什么,叶青篱只当没听到。接着鲁云咕噜咕噜了一阵,然后来人将速度放慢,渐渐就又同叶青篱拉开了距离。

后来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叶青篱只觉得元神充满整个泥丸宫之后,身体的感觉忽就虚无了。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得意地说:“你是抓不到我的,死心吧!”

叶青篱摒弃了五感,整个灵魂莫名地投入到了一种堪称严苛的理智当中。

她淡淡道:“此间是我天下,你已无处可逃。

若是要言语上占些便宜,只管说就是了。”

“叶青篱,你好大的胆子!”冥绝声se俱厉。

“我的胆子大不大,你跟了我这么久,早便该知道了。”叶青篱道,“其实不是我胆大,而是你已经外强中干,se厉内荏。”

“叶青篱,你可知道幼童妄图挥舞大锤是什么后果?”

叶青篱道:“我在修行路上,虽如凡间幼童一般,然而你却顶多也只是一柄纸做的大锤罢了。”

“叶青篱,你当心反噬…”

冥绝话音未落,早已被狂风骤雨搅得一片混沌的泥丸宫中忽然现出一点亮光。

这点亮光便好似是落入黎明前黑暗中的那一颗启明星子,先是在亮点周围染出一点光晕,紧接着这光晕便仿佛丽水化开一般快速扩散,刹那间天际朝霞腾升而起,叶青篱的泥丸宫云收雨散,天se大明!

旭日冉冉升起,泥丸宫中的海域渐渐平静。

就在碧波轻摆当中,那海中央的一座怪石孤岛上竟凭空生出了满岛灿烂的鲜花。

泥丸宫中个幻像本就是主人内心的映射,叶青篱孤岛生花,满海馨香,仿佛是守得了云开见月明,说不出何等清丽开阔。

她的元神面带微笑,缓缓落在孤岛中央。

那中央位置正生着一朵墨青当中晕着浅紫边沿的叠瓣奇花,这花足有人脸般大,高有三尺的茎秆独立着,上面生着两片宛如墨玉一般的叶子。

这叶片狭长,其上脉络修长分明,形状好似竹叶叶脉。两片叶子一高一低,随风轻荡时便如两只狭长明眸在翩翩起舞,婉转相和。有这两只叶片相托,最顶上的那朵奇花便显得格外骄傲华美起来。

叶青篱用指尖轻轻拨弄那花瓣边沿处,这奇花便恍如受到侮辱一般忽然快速抖动。

孤岛上徒然响起高声的尖叫:“叶青篱!你敢!居然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

叶青篱抿唇轻轻一笑:“冥绝,你自己心神失守了,可怨不得我。”

刚才两人互相用言语攻击,看似是毫无意义,实际上叶青篱是在借着言语为媒介寻找冥绝灵体精魂的核心位置。

此刻乾坤抵定,主从分明,叶青篱越加气势大涨,虽是面带微笑,可举手投足间却都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压。

她一反手,手中出现一卷青se的竹筒。

缓缓将这竹简展开,只见这竹简上绘星辰,下绘五行,中间一团复杂线条时刻变幻,时而如人类,时而如飞禽,时而如走兽,时而又如草履虫豸。叶青篱看得几眼,若有所悟。

冥绝闷闷道:“不想我一世聪明,最后竟然载在你这个小鬼手里,真是太也轻敌。”

叶青篱笑道:“只要你不再处处隐瞒,我自然不会无故为难于你,这又怎么算得上是栽倒?你我早便是一体,你且好生回答我的问题,到时候你爱化人也好,变花也行,总归都是你的逍遥自在。我需依仗你之处颇多,还请你不吝赐教。”

打个棒子再给个甜枣,叶青篱好声好气地又给冥绝搭上台阶等他下来。

虽然将冥绝灵体强行变成一株奇花的人本就是叶青篱,不过她此刻既然给足了面子,冥绝也就哼哼两声,算是同意认她为主了。

这厢叶青篱眼看着时间不多,即见冥绝服了软便将心神回归本体,也来不及多问其他什么。那厢她一睁眼却立刻感觉到身周气氛有些不合常理的紧张,她虽未四处张望,却明显感觉到就在自己身周方圆百丈的天空中,不远不近地竟是吊着好几个修士。

“篱笆!”鲁云一看她醒来,立刻就说,“这些人里面有一个金丹初期,四个筑基后期,看样子都是没门没派的散修。还有一个人…”

他话未说完,缀在他们后方,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修士忽然就加速飞上前来。

“叶姑娘!”还是先前那道声音,叶青篱一回头,却见是张兆熙。

鲁云道:“就是张兆熙,他跟了我们一刻钟了。”

叶青篱暗暗皱眉,脸上还是不动声se,只微微笑道:“张道友。”

张兆熙向她拱了拱手,姿态潇洒地一笑,游目四顾,微微提高声音道:“叶姑娘,一别数日,家师还向我问起你,说甚是倾慕贵派绝学呢。”

这话一出,周围空出的其余几人就互相使了眼se,然后缓缓放慢飞行速度。飞在叶青篱最前方的那人更是斜斜让开了路,不过片刻就飞离了她的视线范围。到这个时候,叶青篱自是恍然,原来张兆熙刚才一直吊在她后面,却是在帮她震慑周围那几个看似不怀好意的修士。

而他一这番搭话,也就证实了两人本是熟识。他一个金丹期高手再加上鲁云这只金丹期灵兽,威慑力比之先前又是不同。

虽然对方的实力似乎并不具备压倒性优势,但能减少些麻烦叶青篱也觉得松快。

更主要的是,张兆熙这个既不张扬又不温吞的做法是在让人不自主就心头舒泰,好感大增。

叶青篱放下先前的一丝不快,反倒有些感激了,她忙行了个礼道:“多谢张兄。”

张兆熙微微颌首,依旧笑道:“叶姑娘虽然技艺高强,但诸多宵小之辈最擅察言观se趁虚而入。叶姑娘若是调息修行,还是选择静室为好。”

一番话说得既诚恳又谦和,既充满了关切又保持了距离。听得叶青篱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又笑了笑道:“张兄说的正是。”她前后称呼有变,实际上体现的也就是她内心对张兆熙观感的变化。

较之两人初见时,张兆熙现在的行为态度可比当初要讨喜得多。

叶青篱纵然觉得他对自己别有他意,可面对这么一个处处显得潇洒亲切的张兆熙也实在是冷不下脸来。

她向来朋友就少,这时候便不免想道:“莫不是我先前错怪他了?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其实抛开其他不说,只看他这行为处事的姿态手段,这人作为点头之交还是很不错的。”

这般想来,叶青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脸颊微热,一路上跟张兆熙随口闲聊着,看他在飞行中始终跟自己保持着适当距离,言谈间也没有丝毫逾矩,一时还真有如沐春风之感。

临到飞入太虚群山,两人将要分别时,叶青篱先前匆匆赶往试法台的急切心情竟已自然消散得干干净净。她神思明澈,从从容容地飞上筑基期演武类的试法台,才一边取出自己的撷英令。

只见上面写着:“演武,叶青篱,第一千三百一十三号,玉筹六支,排名三千六百五十九。”

昨日比试结束时,叶青篱的排名尚在三百一十二名,到得第二日,她不过是迟到了三个时辰,这名次就已经直接降了三千多个,可见竞争之激烈。虽然这一日只清退后五百名,最后将存留四千五百人进阶,但叶青篱若再不赢上几场比试,到得夜间子时,被清退是肯定的了。

鲁云道:“篱笆,看来这个排名越靠前越保险啊,这样就算后来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也可以不怕被清退,反正决赛也是要重新抽签的。”

叶青篱深以为然,一边行走在试法台间观察其他人比武,一边就等撷英令上的比武分配显示出来。

她心里还计算着:“等我集齐十支玉筹,便能在书院换到一千星点,然后就可以学习归元返春术了!”

正想着,她手上的撷英令上微光一闪。

叶青篱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第二百一十五号试法台将在半刻钟后开启,对手八百六十七号,万剑,是否参加比试?”

一九五回:逆天之名尤相记

叶青篱对万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对胜负的执着。

万剑的剑法并不是顶好,但他有一种永不服输的劲头。在这种“我不会输、不能输、不可以输”的概念下,万剑此人与其说是一头打不退的猛虎,倒不如说是一块扯不掉的牛皮糖。

比他的冲动、刚硬更可怕的是他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行为方式,这人身上有股鲁直的草莽之气,偏偏他却能带着这种看似缺心眼的样子,做出种种堪称无赖的事情。

更让人感觉头痛的是,万剑还真的是缺心眼。

而这种无意识的不择手段显然要比有意识的不择手段更具备杀伤力。

叶青篱犹豫了片刻,她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跟万剑对上。

“篱笆,我也觉得暂时回避比较好。”鲁云咕噜一声,正传音,叶青篱看到左边大道上兴冲冲地走来一个人。

“叶青篱!”万剑一脸的兴奋,“我说了,我会在比武台上打败你的!”

叶青篱扯动嘴角笑了下,微颔首道:“我拭目以待。”

她一边说着挑衅的话,一边却对着撷英令轻轻说,“我拒绝这场比试。”

话音一落,撷英令上的文字立时一变:“演武,叶青篱,第一千三百一十三号,玉筹六支,排名四千一百六十一,等待下一场比武。”

只是片刻.她的名次就又再次掉落了五百多个。

不过叶青篱此刻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万剑通红至胀紫的脸,笑眯眯地说:“万师兄,青篱学艺不精只怕不是师兄的对手。

等过些时日,待青篱将刀法练得更好些了,再向师兄讨教如何?”

万剑仿佛仍然难以相信叶青篱居然会回避这场比试,他一双眼睛愤怒地瞪着,呼吸也陡然急促起采,着起来实在是气得不轻。

等他情绪稍稍平复,他才咬牙说道:“好!叶青篱!你…”

他话未说完,陡然就反手拔剑!

这一拔剑再一飞剑的姿势当真是快若迅雷,其中心法正是出自沧澜剑歌。

“你只管回避好了!小爷我要比斗.哪里不能是战场?”万剑轻怒道,“叶青篱你弄清楚.小爷今天教你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叶青篱还真没料到仅仅是这样简单几句话就能让万剑反应过激到这种程度,她本来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被万剑这个比武成痴的家伙给盯上了,那不妨再激怒他一点。左右这一场比试她虽然是回避了,但以万剑的水平,两人总有在决赛上再会的时候。

而叶青篱心里算计的就是,从万剑平常性格来看,此人就是一只精力无穷的火桶。越是不让他如愿的事情.他就会越加惦记。叶青篱希望万剑将这种惦记无限放大,到时候真正上了比武场,他若是一看到叶青篱就能气到失去理智,那就是最佳效果了。

只可惜叶青篱盘算虽好,却竟然高估了万剑的理智程度。

他居然不等憋到决赛的那一天,就在此刻、当下,就这么爆发了!

叶青篱哭笑不得,而心底诸般念头在电光火石间滑过,她本来侧身避让的动作忽然就微微一顿.只是将灵力附着于轮回法衣上,只待这一剑若是当真射到了自己身上,再发动柔圆水幕来做抵挡。

这倒不是叶青篱托大,而是她相信这试法台上自有规则,倘若能够由得人在正式的比试之外随意武斗,那昆仑在天下修士面前还要不要脸面了?

果然,叶青篱这瞬间的思量尚还未能通透,就看到一只半透明的大手忽自天空飞下。这手足有磨盘大.轻轻松松就将眼看是飞到了叶青篱眼前的飞剑抓到手里。

“第二百一十五号试法者万剑.因私自在试法台上挑动战斗,破坏规则,故拘禁至今夜子时,惮做惩戒。”

随着这声音的出现.一个身穿暗金se长袍的年轻男修士忽然从天而降。不等万剑反应过来,一只大网就对着他兜头罩下,瞬间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周围响起一片哗然之声,不少修士刚才都看到了万剑那一剑的威势,却不想他在这执法者面前竟无分毫反抗之力.

叶青篱心底也是一凛,她不自主将目光落到这执法修士的脸上.只觉得此人无比眼熟。鲁云悚道:“篱笆,是他!”

“谁?”叶青篱刚一反问,就见那人忽然转过脸来。

两人视线一交汇,那执法修士忽然翘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的双眼疃se乍看幽黑,再仔细一看.又仿佛在深处带着点暗金se的光晕。便是这看似不轻意的隐约一变se,就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深沉慑人了。

叶青篱脑中有数道画面闪规,心底恍然:“原来是他!”

原来这人正是当初进入了众香国的某个陈家修士,后来众香国崩塌,冥绝利用残余的力量将众人卷入他虚藏的世界中。又用三问除去不少人,而这人就是陈家唯三存留下来的金丹期修士之一。

叶青篱不知道他的名字,又看他的容貌比当初在众香国时显得年轻了少许,便一时没认出来。

但对这人当初面对青篱三问时的回答,叶青篱却是记得清楚的。

他回答第一问时选取了灵珠,青篱反问“取灵珠乃逆天之举,尔竟敢越天否?”

而他则说:“逆天又何妨?”

后来冥绝发怒,用闪电劈他,他却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依然撑起护罩尽力反抗,最后反而逃过一劫。冥绝评价他,“尔既有逆天之心。且不忘绝境抗争,不轻言放弃,可前行矣。”

他是第一个想到要抗争,也是第一个敢于抗争的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不行。

此刻两人视线相对.叶青篱强忍着才没有在他莫测的目光下做出低头的动作,心里倒是对他又好奇,又希望他速速离去。

陈家始终是叶青篱心中最大的一个阴影,这个阴影更甚于掌门对她的怀疑。

“涵之兄,你看什么?”这时又一人从顶上镜花水月所在的高台处飞来,他停在半空,着向那陈家修士,“怎么?有人闹事?”

原来这陈家修士名叫陈涵之,他的视线在叶青篱身上轻轻收回道:“已经解决了,走吧。”

他没再看叶青篱一眼,提起万剑便往高台飞去。

到此时,刚才安静了片刻的试法台上众修士才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万剑所受的惩罚不可谓不重,这个禁闭看似只到今夜子时,但在这样排名时刻变化的激烈比试中,他这一禁闭一个不好就会失去进阶资格了。众人皆是警惕,一时间整个试法台上的气氛都仿佛和谐了几分。

叶青篱也惊讶,她只是想给自己后面的比试做些铺垫,可没想过要害得万剑在本次盛会上就此止步。

“鲁云,你说撑过今夜子时,万剑还能进阶么?”

鲁云也同样愕然未去:“这个…应该、应该可以进阶吧。他那么好斗,这个时候的排名应该很高的,就算要掉,应该也掉不到四千五百名外面去。”

却听后头一个娇脆的声音忿然道:“叶青篱,还真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手段,把万师兄害得这般惨。”

叶青篱转头看去,见是齐世英,便眯了眯眼睛笑道:“齐师姐你也选了演武?”

万剑这事情她确实是有责任,但要说她有意陷害,却又太过了。

又不是她叫万剑私下动武的,所以这个大帽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下。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齐世英的质问。叶青篱只能当作没听到。

否则只怕是会越辩越黑,越加牵扯不清。

齐世英大概也没想听她解释.因此只冷哼道:“决赛的时候自才你好看!”

叶青篱只笑了笑,权作回应。她知道齐世英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要在言语上下套让她钻,但任凭对方怎么说.她只用四两拨千斤之术,对方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果然齐世英深觉无趣,最后也只得快快离去。

接下来叶青篱就全力投入到了比武当中,她仍旧维持原先的计划.趋弱避强,隐藏实力.等到子时去算玉筹.她通共得一十三支.排名在八百九十五。总体来说,不高不低还算不错。

这期间她居然还碰到过一次对手是顾砚的比试,不过就连对手是万剑的那一场她都回避了,当对手是顾砚时.她自然更加不会应战。

而顾砚锋芒毕露,从来不知回避.到第二日子时,总体排名竟在第九名。

这个排名可说是非常显眼的,而子时过后,叶青篱再向十七购买到的最新比武信息中,顾砚名字赫然就排在那十大热门夺冠人选之列。

分析他战斗技法、战斗风格、真实修为的文章直达十六篇,那架势,直是一副不将顾砚此人的综合战斗力解析透彻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叶青篱可以想见,会向十七购买这些东西的人绝对少不到哪里去,而嚣张的顾砚.在还没进入决赛之前.只怕就会竖立起无数对他了解“透彻”的敌人了。

反倒是印晨同样低调,到子时,他的排名也只在第两百六十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