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就坡下驴。笑道,“女儿知道就好,也不枉我和你爹疼你一场…”

安平装疯卖傻。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她原来是如何疼爱谢娴儿。再加上朱氏和谢宗扬的插浑打科,气氛竟是少有的融洽。

几人说了一阵话,就一起去福喜堂。给谢老太太和长辈们见了礼后,真哥儿又得了不少红包。马二郎就跟男人们一起去了外院。

谢老太太虽然还是不待见谢娴儿,但经过两个儿子的洗脑。面子上还过得去。唯有五姑娘谢妍儿一对着谢娴儿就摆臭脸,说话夹枪带棒。她就是不服气,一个蠢到家、名声全毁的庶女,为什么运气会这么好。要知道。谢家嫁出去的四个闺女,如今只有谢娴儿被封了诰命。

安平冷冷地看了几眼三夫人,三夫人心里一惊。她怕安平比怕谢老太太更甚。

昨天谢三夫人听说马二郎被封为员外郎,谢娴儿被封诰命。也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她自己还是前两年才被封的诰命,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谢娴儿就跟她一样了。她恨恨地对三老爷说,“那个死丫头,坏了妍丫头的亲事,她倒是找了个好人家。”又叹道,“人呐,都是有前眼没后眼。早知道马二郎会如此有出息,咱们当初就该先把妍丫头说给他。妍儿的人品容貌甩了四丫头几条大街,马二郎就是再傻也知道挑咱们家的妍丫头,哪还轮得到四丫头抖威风。”

三老爷冷哼道,“你也知道咱们没有长后眼,还说那些废话作甚?大哥可是说了,马二郎有真本事,马家又有权势,将来的前途不会差了。你为了儿子以后多个助力,也要跟四丫头把关系搞好了。”见三夫人还不以为意,气道,“大哥早就想跟四丫头缓和关系,你若还是一意孤行忤逆了大哥的意,不说大哥,大嫂先就不会高兴你。”说完便起身去了姨娘那里。

气得三夫人直呼胸口痛。

今天一瞧这阵仗,安平果真因为妍丫头得罪谢娴儿不高兴了。三夫人赶紧找借口把谢妍儿叫出去私下训斥了几句,让她注意言行,如今的谢娴儿可不是成亲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傻丫头了。

谢娴儿不知道竟然有人惦记自己的傻相公,抱着雪姐儿跟朱氏和二房的几个女眷低声说笑着。二房的人都圆滑精明,得了二老爷的吩咐,给足了谢娴儿和真哥儿的面子。

吃了晌饭谢娴儿一家便告辞了,马二郎明天就要去京郊兵器工场,虽说离得不远,但十天半个月肯定回不了家,得给他准备准备。安平听说马二郎要赶着去监制上好武器给边关送去,极高兴,又送了真哥儿一个象牙笔筒。

回了剑阁,谢娴儿指挥着丫头给马二郎打点行装,准备了足有几箱子的衣物。马二郎说道,“那里脏得紧,带这么些衣裳作甚?”

好不容易才让马二郎比原来爱干净了,谢娴儿可不愿意功亏于溃。说道,“脏了就换,我给二爷带了十几套衣裳,必须每天换一套,不兴再像原来那么脏。”

马二郎先还想提反对意见,但想了想,又凑到谢娴儿耳边悄声说道,“爷爱干净了,回来就要给爷奖励。”声音颇有些暧昧,由于离得太近,嘴里的热气哈在谢娴儿的耳朵里,觉得痒痒的。

再呆的男人也有些色。谢娴儿红了脸,侧了侧头嗔道,“痒,讨厌。”

马二郎看谢娴儿没拒绝,那小模样似乎在欲拒还迎,极高兴。咧着嘴保证道,“爷听娴儿的,肯定爱干净。”

不知道真哥儿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把他们的话都听进了耳里。扯着谢娴儿的裙子说,“娘亲,真哥儿也爱干净,真哥儿也洗白白,娘也要给真哥儿奖励。”

嘟着嘴的真哥儿可爱极了,谢娴儿弯腰抱起他,给了两个香香嘴儿。馋得一旁的马二郎直砸吧嘴,想着晚上趁没人的时候也要讨两个。

这次不方便带银霜去,光那两个小厮也照顾不好马二郎。谢娴儿便让剑阁里的粗使婆子华婆子跟着去,又让银霜把注意事项跟她说清楚。

晚上去福庆院吃饭,今天晚饭只有老两口和马国公及马二郎一家三口。老太太和马国公自然又对马二郎一通嘱咐。马国公还说,好像这次大皇子朱得峙也会和马二郎一起去。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对马二郎嘱咐道,“大殿下多智,诸事要听他的吩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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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调教

老太太嘱咐了一大堆,怕马二郎走神,还一只手拉着他的手,一只手轻轻拍着他。马二郎第一次得长辈如此爱抚,有些尴尬,又有些激动,倒是把老太太的话听进去了大半。

老太太对朱得峙的评价颇高,觉得马二郎只要听他的话,紧跟他的脚步,就不会有差池。

马二郎点头保证道,“奶奶放心,您的吩咐孙子都记下了。定会做到早请示,晚禀报,把每件事做好、做细,让大殿下和上峰们满意…”

马二郎把谢娴儿在玉铁会上的一些词说了出来,让马国公极其惊讶。眼里闪着欣慰和赞赏,捋着胡子点头道,“早请示,晚禀报,说得好!二郎果然进益多了,为父甚慰。”

然后,又说了他正在给马二郎找幕僚,找了几个都不满意。由于马二郎的性格比较天真,所处位置又有太多贪墨的机会。怕找个太活络的,中饱私囊,马二郎还不知道。找个太老实的,又提点不了马二郎,起不到什么作用。

谢娴儿听了这个话,自责自己还是狭隘了,只想到马二郎的生活问题,而忘了应该给他找个称职的助理。她在心里把认识的人过了一遍,想到了周二栓,觉得他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

自己教了周二栓许多现代的管理理念,他之前又主管着玉铁对外的联络、宣传、跑腿等事宜,口才和反应能力也练出来了。同时,他又是自己和马守富之间的传话筒,玉铁是如何筹备、发展、壮大起来的,过程他最清楚。

把他放在马二郎身边,无论是能力还是忠诚度。自己都是百分百的放心。再把他的奴籍除了,自己这个奶哥哥的前程就远大了,也让她报答了周嬷嬷待原身的养育之恩。

便说道,“奶奶,公爹,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二爷非常熟悉。奶奶也认识。”

马国公道。“你说的是马守富吗?他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谢娴儿摇头道,“不是,目前玉铁还离不开马大管事。我说的是周二栓。此人伶俐,能力强,口才也不错,关键是可靠…”说了一大堆周二栓的好。又道,“此人虽然在武器监造方面可以协助二爷。但也有短处,就是学问差了些,一手字也拿不上台面。”

老太太点头道,“二栓那孩子不错。活络又不失稳重,也清楚炼铁和锻打武器那一套,倒是个好人选。至于学问差些、字不好看。就再给二郎找个负责写抄抄写写的幕僚就是了。”

谢娴儿暗喜,不错。周二栓是助理,再找个文字秘书,马二郎的工作室就初具规模了。

马国公听了也喜道,“光是选学问和写字,这样的人就好找了,现如今就有一个。”

这个人姓宋,是个穷举子,考了十几年进士都没考上。他也绝了继续科考的心思,正准备开馆授课,被人介绍给了马国公。马国公见过一次,觉得宋先生人品、学问都不错,就是为人有些木纳,写的文章过于死板或许就是他屡考不中的原因。现在看来,这个人最适合给马二郎当个抄抄写写的幕僚。

于是几人敲定,马二郎就带着周二栓和宋先生去公干。

饭后,马国公带着马二郎去外院招见宋先生。而谢娴儿回了剑阁后,跟周嬷嬷说了对周二栓的安排,又把周二栓的奴契找出来,说是明天让人去衙里消籍。

周嬷嬷听后都激动哭了,又跪下给谢娴儿磕头。谢娴儿赶紧把她扶起来说道,“嬷嬷,没有你,我活不活得下来还两说。现在不过是给奶哥哥找了个出路,该当的。但二栓哥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能眼皮子浅给二爷招祸。”

周嬷嬷含泪点头道,“姑娘放心,他敢起一点点贪念,我就让他老子把他打死。”

谢娴儿听这话也不对,当官的贪心不行,不说被举报罢官,也对不起百姓。但水至清则无鱼,一点都不讲潜规则,挡了某些人的“财路”,马二郎更容易被孤立。这个度该怎样把握,还是等下次周二栓跟着马二郎回来后再跟他说说,顺便再请官场老油子二老爷再提点提点他。

这些人际关系,马家人教马二郎把口水都说干了,还不一定能起太大作用。毕竟马二郎的的性格已经形成了,要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多调教调教他的助理周二栓,这小子机灵,由他帮马二郎把关,时常提醒他,或许效果还要更好些。

很晚了,还不见马二郎回来。谢娴儿便让周嬷嬷和值夜的银红去歇息,自己在东侧屋的炕上写一些前世的管理经验,写着写着便俯在炕几上睡着了。

突然一冷气袭来,睡梦中的谢娴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是马二郎回来了。二老爷、三爷、四爷几人又赶着回府跟他叙了话,一直说到现在才回来。

谢娴儿把炕几上的一撂纸交给他说,“这是我近段时间写的,二爷无事看看,或许对你会有些帮助。”

马二郎看谢娴儿小脸红红的,睡眼迷离,不觉心中一荡。他把那撂纸放在几上,用手摸了摸谢娴儿的脸,磕磕巴巴说道,“娴儿,我好想你,想…想了好久…我能不能,那个,那个…”话没说完,便红了脸,翻着眼皮看着谢娴儿。

谢娴儿噗嗤笑出了声,这个呆子,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让洪氏生下真哥儿的。

“瞧你那呆样。”谢娴儿嗔了他一句,便凑过脸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谢娴儿一花痴又犯了一个轻敌的错误,她理智的时候知道男人再呆都有些色。可当她看到马二郎萌萌的、呆呆的、羞羞的、靓靓的样子时,就把他看成了真哥儿一样无害又单纯的小男生,竟然敢主动去挑衅。

她亲了一下想撤回来时,就撤不回来了,被马二郎抱着狠狠地啃了一阵。马二郎技术差劲,简单笨拙,谢娴儿被弄得一脸口水,嘴唇也有些痛。心里不住哀嚎,自己的夫君真是个啥啥都要调教的呆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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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为难

大年初三辰时,大地还笼罩在一片黑雾中。外面寒风刺骨,呵气成霜。谢娴儿不顾马二郎的反对,还是把他送出了剑阁大门,看着穿得厚厚的马二郎消失在一片寒雾中。

谢娴儿返回上房,想再睡个回笼觉。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早,她的头还有些昏。马家的规矩也很人性化,过年可以睡到自然醒,不需要一大早去请安,只在晌午时去福庆院吃饭即可。

她刚坐上床,却见太极已经醒了,正睁圆了琉璃眼怔怔地看着她。谢娴儿打着哈欠问道,“今儿你倒勤快,咋起这么早?”

太极叹着气说,“饿醒的。昨晚听马老二跟你说什么荷包蛋、小笼包,回来再解馋什么的,害我的肚子叫了一宿。”

谢娴儿的脸一红,下意识摸了摸胸前挂着的两个小笼包,那呆子没轻没重,这里到现在还有些痛。低头看见太极的口水都流了下来,把枕头浸湿了一片,又气又囧。她伸手把太极拎起来扔下地,嗔道,“小馋猫,没谁比你更馋了。”

太极气得喵喵直叫,“我就是馋猫咋地,今天早上就是要吃小笼包!”

日子一晃,转眼到了正月初九,明天官员们就要上衙了。今天马家请客,答请因马二郎升迁、谢娴儿被封诰命给马家送了贺仪的人家。

顺王府、和佑长公主府,几个亲家,还有一些至交好友及走得近的下属,马家昨天就把贴子送了去。

马三爷、马四爷在大门前迎接客人,马国公、二老爷在前院正厅接待男客。张氏和二夫人、秦氏、谢娴儿则在正院协助大夫人接待女客,大夫人的管家权虽然被夺了,但对外她依然是誉国公府内院的最高领导人。太夫人再厉害也只是退二线的顾问。

随着客人渐渐增多,正院也热闹起来。荣芝楠也跟着和佑长公主来了,她羞得小脸红红的,给未来的婆婆大夫人见了礼后,就低头把谢娴儿和何娇拉到一边叙话去了。她的娇羞样子,自然遭到闺蜜何娇的一阵调侃。

几人正说着话,外院的一个管事婆子便急着把张氏和谢娴儿请到了一边。原来是顺王爷带着朱得宜、显哥儿来了。他们是贵客。来了自当好好招待。关键是顺王爷这回没带顺王妃,而是带的方怡。

全大夏朝都知道方怡的身份特殊,即使无名无份。那些身份贵重的正妻们也不敢小觑她。但今天不同,和佑长公主来了。和佑长公主出身高贵,目下无尘,又极重规矩。最看不起“小妇”。若是让她跟一个“外室”小妇同处一室,肯定会发怒。

所以。马家肯定不会让方怡去正院碍和佑长公主的眼。

马国公知道谢娴儿跟方怡有旧,当初认干亲就是在方府认的。便想着让谢娴儿领方怡去剑阁,再让封四娘作陪。这样,既不会惹怒和佑长公主。也给足了顺王爷和方怡的脸面。

之所以今天顺王爷没带顺王妃来,也是因为马家送的那张贴子的缘故。因为上次朱得敬羞辱了马三爷和马家,这次贴子上明确写了邀请顺王爷、大公子。却没有提顺王妃,重重打了姚娆一个大大的嘴巴。也明确告诉她。马家不怕她,得罪她又咋地?

至于顺王爷在这个场合把方怡带来,是存了为姚娆出气而故意为难马府,或是因姚娆惹怒了他而故意气她,还是什么别的目的,马家不得而知。反正顺王爷的思维跟正常人也不大一样,他做的事别人不一定猜得透。

谢娴儿的阶级等级观念并不强,并没有因为让她去接待一个“外室”而不高兴。其实,让她跟那些假惺惺也瞧不让自己的夫人小姐们虚与蛇委,还不如跟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职业妇女方怡打交道。听说还能同伟大的艺术家近距离接触,她更高兴。别看封四娘来了马府这么久,谢娴儿连一句话都没同她讲过。不过,从这个安排看来,封四娘的确得了马国公的疼爱。

谢娴儿领着真哥儿急急回了剑阁,因为怕熊大姐出来吓人,今天专门把她锁在了剑阁里。谢娴儿让绿枝拿了许多吃的和玩的,又把熊大姐和太极哄去了东跨院,再把月亮门锁好。

这边刚准备好,方怡带着显哥儿就来了。显哥儿有半个多月没见着谢娴儿了,抱着她撒了半天娇,才跟真哥儿手拉手去玩了。

按理来了客人要在厅屋招待,但挂满了兵器的剑阁厅屋太过冰冷和钢硬,在这里招待女客着实不协调,谢娴儿还是把方怡请去了东次间。

两人刚说了两句话,封四娘便来了。方怡和封四娘都属于大夏朝的传奇女性,两人可谓已神交已久,所以一见面就相见恨晚,叙起了姐妹情谊。

原来封四娘给谢娴儿的印象是冰美人,冷漠,孤傲,不善言辞,只有在舞剑的时候,整个人才鲜活起来。

今天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封四娘的声音很好听,但并不是大多文艺工作者的甜腻,而是清脆爽利。说高兴了,笑起来颇有些肆无忌惮,也不顾忌自己大美人的形象。而且,也比较直爽,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子。爽利劲不仅讨了方怡的欢心,也让谢娴儿顿生好感。

几个人说得高兴,谢娴儿也没注意到一直给她使眼色的白鸽。白鸽无奈在续茶的时候,悄悄拉了拉谢娴儿的袖子。谢娴儿便跟着她去了西侧屋,看见张氏的丫头正在这里等她。说是大奶奶让她来说一声,大夫人知道封四娘去陪方掌柜后,说既然封姨娘都去了,也把窦姨娘叫去,这样更热闹。

谢娴儿听了,气得脸通红。马国公让封四娘来作陪,还可以说封姨娘原来是大夏第一舞娘,也属于有工作的职业女性,跟方怡应该有共同话题,也不算辱没了方怡。可把窦姨娘一弄来,就搞成姨娘聚会了,方怡不高兴不说,那自己这个正妻算怎么回事?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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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小妇

大夫人这个二百五,就是不高兴马国公偏心要跟他打擂台,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打呀。那方怡可不是一般的外室,忤逆了太后还能让顺王保她全身而退,有本事在朱得宜犯险的时候提供援助,敢跟有势力的姚娆打对台,比顺王府的侧妃还得宠,本事和气魄可见一斑。

谢娴儿沉呤了一下吩咐银红和银霜道,“去福庆院把这事禀报给老太太,再设法把窦姨娘拦在半路上。”两人答应着刚要出去。便听见小丫头来禀报说窦姨娘来了。

谢娴儿急急出了西屋,窦姨娘已经走进了东侧屋。

窦姨娘在路上就定下了外交策略。她知道方怡得顺王爷的宠爱,但想着她再得宠也只是个外室。国公爷虽然比顺王爷的身份低,自己却是太后和皇后赏下的正经贵妾。这么说来,自己身份绝对不比方怡低。既然这样,就不卑不亢。

她一进屋,就看见方怡和封姨娘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说笑。她冲方怡灿然一笑,柔声说道,“哟,方掌柜和封妹妹聊得可真热闹。大夫人也派我来陪方掌柜说说话,说是一定要让你在我们马府玩得开心。”

方怡虽然不认识窦姨娘,但一看她的作派和封四娘脸上的讥讽,便也猜到一些。她沉下脸没理窦姨娘,对跟进来的谢娴儿冷笑道,“你们马府还真会待客,知道我是小妇,就专门派小妇来作陪,只是委屈了你这个正儿八经的诰命夫人少奶奶。”

方怡夹枪带棒的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气势。谢娴儿赶紧陪笑道“方掌柜说笑了,谁说你是那什么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宝华银楼的二掌柜,是顺王爷的得意人儿。还是我家显哥儿喜欢的方奶奶。陪着你,我不觉得委屈。”

又对涨红了脸的窦姨娘冷笑道,“姨娘说话越发没个规矩了,什么叫‘我们马府’?这四个字也是一个姨娘能说的?”又高声骂着看门的小丫头,“不长眼的东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扣她两个月例钱。”

白鸽和银红赶紧去扶着窦姨娘往门外走。嘴里还说着。“哎哟,姨娘咋跑来这里来现眼了?你这不是带累我们这些丫头难做人嘛…”

把羞惭万分的窦姨娘连拖带扶地弄出了剑阁。刚才给她开门的丫头小绸还伸出头了啐了一口,骂道。“姨娘凭白来找不自在,反倒累得我扣例钱。”然后再把剑阁大门猛地一关。

站在门外的窦姨娘哭出了声,气得直跺脚。嘴里骂道,“什么破地儿。若不是大夫派我来,当我想来呢?”

“姨娘。这大冷天的快些回去吧,别受了凉生病。”这是窦姨娘从来娘家带来的丫头。

“哎哟,看看,看看。我早说过了,姨娘直接闯进去不妥当,该在门外等着通传。你偏偏不听。看吧,丢人现眼了吧?”这是马府派去服侍窦姨娘的婆子。

窦姨娘狠啐了她一口骂道。“吃里扒外的老货,是大夫人让我来陪客的。这大冷天的,我还站在门口等着她通传?”

那婆子抹了一把脸说,“好,算我多嘴了。姨娘不该在门外等着通传,正该走着进去被人拖着出来。”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窦姨娘羞惭得无地自容,在丫头的搀扶下哭着走了。

方怡从窗户看到窦姨娘被拖了出去,对谢娴儿笑道,“没看出来,你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这样把她撵出去,不怕你婆婆给你穿小鞋?”

谢娴儿坐上炕叹道,“我不泼辣,还不是在给我穿小鞋?那人也想得出,凭她一个姨娘,也当得上我这里的坐上宾?”

说完才觉得嘴快了,封姨娘也在这里。赶紧对封四娘解释道,“封姨娘别多心,我不是…”

封姨娘笑道,“二奶奶无需解释,我知道二奶奶不是针对我。只是,我这样一个身份,又没本事像方姐姐一样在外面闯荡,也只得…”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

方怡道,“我早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拒绝了那么多的王爷、皇子,咋最后还是走了这一步?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做小妾应该不是你的初衷。听我家王爷说,皇上十分礼遇你,说你多才,自爱,是自古少有的贞烈女。你完全可以求皇上给你恩典,出宫嫁个好人家的。”

谢娴儿听了方怡的话吓一跳,没想到封四娘是个有气节的艺术家,更没想到皇上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

只听封四娘幽幽叹了一口气说,“方姐姐,你说我这样的人,有势力的人家,谁愿意明媒正娶地娶我?没势力的人家,谁又敢娶我?皇上仁慈,可护我周全。若是有朝一日…哎,我得罪的人多…除了给没人惹得起的贵人当小,怕是出家当姑子都不会清静…皇上圣明,或许觉得国公爷是我最好的归宿,所以就…”

方怡听了,也红了眼圈。了然地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揽着封四娘叹道,“女人长得太好了,也是一种罪过。”

封四娘笑笑说,“姐姐无需难过,我现在挺好的,国公爷也对我很好。这个府里主子少,家风也好,不像别的府有那么多的龌蹉事。每天除了给大夫人立立规矩,我无事就养养花,练练字,日子虽然清静些,也还过得。”

她们两个大概也觉得谢娴儿不会把她们的话传出去,所以说得也无所顾忌。

方怡问,“你看着显小,实际岁数也不小了吧,大概有二十三、四?”

封四娘点头说,“嗯,虚岁二十五。”

方怡又道,“国公爷比你大得多,你也该为自己今后打算打算。让国公爷给你个孩子才对,再大了怕是不好生养了。”

封四娘红了脸,摇头道,“国公爷说了,他的血脉不能带‘庶’字。不过…他又说,他会在老家的族亲里抱一个孩子过来给我养。”

方怡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这样最好,孩子既有马家的血脉,又不会碍别人的眼。你从小把他带在身边养大,感情也能养出来。”L

第177章 鱼池之灾

封四娘点头道,“嗯,我也这么想。在宫里的时候,我攒了些金银珠宝和银钱,出宫的时候皇上又赏了我一些银子傍身。将来,府里愿意分孩子一些家产更好,不愿意分,我们也能过得富足…”

方怡低声说道,“封妹妹的钱财可要看好了,别被人谋了去。”

封四娘笑道,“方姐姐放心,我知道。不过,我想拿一些银子在外面做点生意,一方面挣点钱,一方面也有些事做。国公爷也同意了,他还说,若是开成衣饰品之类的铺子,找方姐姐最合适。方姐姐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方怡捂嘴笑了起来,“国公爷还真宠你,连这些都帮你打算好了。不过,”她看了眼谢娴儿,又道,“封妹妹舍近求远了,二少夫人也是搂银子的高手呐。”

封四娘笑道,“这我也知道。不过,我不好让二奶奶难做的。”

方怡点头道,“这倒是。改天你去宝华银楼找我,咱们再细谈。凭着我的经验,再凭着妹妹审美的见地,咱们姐妹若是开了成衣铺子,肯定赚钱。”

谢娴儿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这些话,她插不上嘴,也不好插嘴,只低头吃着瓜子。心道,马国公对封四娘是真的上心了。不管是以后的安排,还是今天的安排,都是为了给封四娘铺路。只是自己倒了霉,那两口子较劲,自己却遭了鱼池之灾。

晌饭也是摆这里的,菜不多,但极精致。吃饭的时候,真哥儿和显哥儿才从东跨院过来,疯得一身脏兮兮的。又给他们换了衣裳。净了手和脸,才让他们上炕来吃饭。

谢娴儿都是让孩子们先自己吃饭,哪怕吃得慢,也让他们自己吃。只是吃到最后,看他们还没吃饱,才会由乳娘或是丫头再喂一点。

显哥儿是个小精灵,知道讨好谢娴儿。但也绝对不会冷落方怡。

他用勺子先舀了一颗黄金鸽子蛋放入谢娴儿的碗里。又舀了一颗放入方怡的碗里,说,“方奶奶吃。这个蛋蛋好吃,我娘亲家的东西都好吃。”

方怡宠溺地看着他笑道,“谢谢显哥儿,你这么小方奶奶就开始享你的福了。”

封四娘羡慕道。“方姐姐,你能跟朱大少爷相处到这一步。真不容易。”

方怡笑道,“这些也算是缘份吧。当初先顺王妃救过我,只是好人不长命,哎…朱大公子。还有他,父子两个都仁义又记情,只是…”觉得当着显哥儿的面讲一些事情不好。就摇摇头,把话咽了回去。

几个大人都知道。这两父子在顺王府里能活下来,当真不易。方怡当初孤注一掷跑出王府,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开辟一片净土,培养一些势力,护朱得宜周全。所以朱得宜十五岁之前,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方怡的府里渡过的。

饭后,两个孩子去歇息,几个人又说了一阵话,顺王爷便遣人来人接方怡了。已经说好,显哥儿会在马府继续住一段时间,所以没叫他。

谢娴儿和封四娘把方怡送出上房。方怡先对谢娴儿笑道,“因为我和封妹妹,让二少夫人受委屈了。”又对封四娘说,“今天会有这么一出,也是因为国公爷疼你引起的。回去可要吹吹风,别让二少夫人以后难做人。”

封四娘的脸又红了,低声道,“我知道的,因为我,让二奶奶受委屈了。”

那两人走后,谢娴儿回了院子。想了想,回卧房脱衣裳上床躺着,又悄声吩咐白鸽去弄些生姜水撒在帕子上。

等真哥儿和显哥儿歇好午觉起来,看见谢娴儿眼睛又红又肿,还不停地流眼泪,吓坏了,都大哭了起来。

“娘亲,你怎么了?”

“娘亲,谁把你气哭了?”

谢娴儿低声说道,“娘生病了,娘头好痛,好孩子不闹。”

周嬷嬷也说怕孩子把谢娴儿吵着,让青瓷和粉蝶把他们带去福庆院找老太爷玩。

太夫人刚把专门来看望老公爷和她的客人送走,就见两个孩子眼泪汪汪被带到了他们面前。

老爷子一见,生气了,怒道,“说,谁欺负你们了,太爷爷拿斧子去砍他。”

真哥儿瘪嘴说道,“我娘亲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显哥儿又补充道,“我娘亲的头痛,都痛哭了,眼睛红红的。”

老太太心里了然,她已经听说了那件事,也知道谢娴儿把窦姨娘撵了出去,所以自己才没有出手。看来,那孩子还是嫩了些,定是吓着了。

傍晚,送走了客人的马家人陆续去了福庆院,唯独谢娴儿没去。

大夫人已经听说谢娴儿留封姨娘而撵了窦姨娘的事,都快气死了,这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脸了。自己不被老太太和国公爷待见也就算了,连儿媳妇都歁到了她头上。她强装笑脸把客人送走,就急不可待地想找谢娴儿的晦气。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谢娴儿的人。

只听二夫人对老太太笑道,“人都说马家婆婆好,当马家的媳妇有福气,今天竟然有人打五郎的主意了。”

老太太吃惊道,“当真有人开始打五郎的主意了?”

张氏也笑道,“是呐,长公主和霍老夫人都喊着要给五弟做媒,说是马家兄弟只还剩一个了,得赶紧抢着。”

众人一阵大笑,羞得十二岁的马五郎脸通红。

老太太笑道,“不是我自夸,我们马家的儿郎都长得俊俏,婆婆又不像那些人家无事折腾儿媳妇,人家的闺女当然想嫁进来了。”

大夫人还没听出老太太的话外之音,说道,“婆婆好,媳妇更要孝敬才是,要惜福。”又故意看了一圈屋内,问道,“老二媳妇呢?晚辈们都在这里孝敬老太爷、老太太,她去了哪里?”

老太太看了看大夫人,忍住了没发火,哼道,“二郎媳妇生病了。”

大夫人有些莫明其妙地笑道,“病了?儿媳听说她今儿白天跟方掌柜有说有笑,精神头足着呐,咋这时候突然就会生了病?”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