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用后腚对着他们,又开始用小爪子捂着脸哭。绿枝心疼道。“二奶奶。太极的气性可大了,眼睛都哭肿了。”

太极听了这句话,更是唔唔咽咽。好不伤心。

谢娴儿哭笑不得,赶紧坐过去把它抱起来。一看它的小模样,吓一跳,不由的心疼起来。只见它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两个核桃。圆圆的琉璃眼也变成了小眯缝眼,脸上的毛被眼泪浸湿透了。胡子都粘成了一堆。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可还张着三瓣嘴抽泣着。

谢娴儿抱着它耐心哄着,“哎哟,快别伤心了。孩子大了。都要离开娘亲自己睡呀。你看看真哥儿,显哥儿,他们不是都离开娘亲自己睡了吗?再说。让你睡的哪里是猫窝,小篮子里面的小被子小褥子小枕头。都是锦缎做的,猫窝哪有这么奢华讲究啊。”

太极又扯着嘶哑的嗓子叫起来,喵~喵~喵,“哪个人是睡的小篮子?人家都是睡的床。”

原来是纠结这个,这个倒好办。谢娴儿抬头对马二郎说道,“二爷,你能不能让人去给太极打张楠木小床?”

马二郎也想赶紧把太极哄好,昨天它的惨叫声伴随着自己做那么美妙的事情实在不和谐。便笑道,“好说,我今天就让人找木匠打,还要雕花镶金粉,保证做一张最漂亮精致的小床。”

太极一听自己会拥有这么令人期待的小床,才好过些,乖乖地由着绿枝抱去洗澡了。

真哥儿被青瓷和白瓷牵了过来,一家人吃过早饭,便去正院给大夫人请安。路上遇到了张氏母子,几人结伴去了正院。

马四郎和马六郎已经在那里了。马国公也在,正和大夫人吃着饭,封姨娘和窦姨娘在一旁服侍着。

难得马国公在正院,两口子还睡了个懒觉。再仔细一看大夫人,比前几日精神多了,眼里也掩藏不住笑意,明显是被爱情滋润过了。

看来这两口子也那个了,马国公为了封四娘母子能够好过些,又闭着眼睛使用了美男计。爱情是强大的,人性是脆弱的,马国公应该深谙此道。他冷落大夫人那么久,让久未逢甘露的大夫人终于放下了高傲和嫉恨。若是大夫人不再犯蠢或是不再找事,这妻妾一家欢的戏码或许会继续上演下去。

不过,谢娴儿充分相信,让马大夫人不犯蠢、不找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等那两口子吃了饭,马二郎便送了一把七、八寸的小弯刀给马国公。刀鞘是牛皮做的,把上还镶了几颗小宝石。马国公拔刀出鞘,顿时寒光四射,寒气森森。

“好刀!”马国公朗声笑道。他看够了弯刀,又问马二郎道,“只有这一把?”

马二郎答道,“不止这一把。我给爷爷、爹、二叔带的是同样的弯刀,又给弟弟们带了匕首。”看了一眼马六郎,又补充道,“六弟的我下次再补上。”

马国公欣慰地看看马二郎道,“嗯,二郎也终于懂事了。”

众人便起身去了福庆院。今天是初十,上衙的上学的都休沐。他们到福庆院的时候,二房几口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老爷子看了看以马国公为首的大房一家人,又向他们身后望了两眼,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人?我的重孙女呢?”

马国公纳闷道,“爹,您只有重孙子,哪来的重孙女?”

老爷子生气了,指着马二郎大骂道,“臭小子,我昨天晚上明明跟你说了,让你媳妇给我生个香喷喷的重孙女,你还点头答应了。老子盼了一宿啊,就盼着天快点亮,好早些看到我的重孙女,结果你却食言了。你个臭小子,说话不算话,我要打死你。”说完就要冲上来打人。

马三郎、马四郎赶紧上来拦人,马二郎抱着脑袋躲在了众人后面。硬着脖子气道,“您当生孩子是生鸡蛋啊,说生就生。”

“我让你媳妇生重孙女,又不是让她生孩子。”老爷子吼道。

马二郎都快气哭了,又吼了回去,“重孙女不是孩子,是什么?”

“是重孙女!”

祖孙两个隔着众人吵架,逗得这些人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谢娴儿羞得头都抬不起来,气得不得了。这老爷子的话,逻辑虽然是混乱的,语言却是通顺的,傻病应该又好了些。只是他也太气人了。

还有马二郎,还是那么二,跟个老傻子有什么好吵的,不答理他不就完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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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生辰

马二郎和谢娴儿过了几天蜜里调油的日子,一晃到了十月十三日,这天马二郎又要走了。这回,他要先去宫门等侯朱得峙,然后再一起去西郊。

听马二郎的意思,朱得峙非常欣赏他提出的管理上和人事上的“建议”。特别是“流水线”,感觉像是农家吃的流水宴,看似简单,却极其实用,夸奖是自古以来少有的“变革”。如今的马二郎,俨然成了朱得峙的心腹和得力干将。

其他几位皇子都暗中嗤笑不已,那朱得峙跟他亲娘一样摆不上台面,瞧瞧他用的那几个怂人。一个是瘸子朱得宜,已经被顺王妃挤兑到旮旯里去了。一个是左御史的儿子左右,不止名子奇怪,性子更是出了名的怪异,纵使状元又如何。现在连这个上京城里著名的呆子马老二都收罗过去了,会打好兵器算什么?兵器再好也要人来用。

谢娴儿不知道别人根本没把朱得峙打上眼,当她得知马二郎紧贴朱得峙还有些紧张。现在夺嫡白热化,会不会因为选择性的错误送了命?她私下去问了老太太,老太太却让她放心,还说有朱得峙帮马二郎罩着,马二郎只需干实事,其它的事情都有人帮他搞定。

谢娴儿信老太太,觉得她都这么说了,朱得峙上位的可能性就极大了。但她还是把周二栓叫进剑阁,交待了许多事情。而且,当马家几位男人跟马二郎谈事情的时候,都把周二栓叫着,让他也听听,好随时提点反应慢半拍的马二郎。

马二郎一走,谢娴儿心里就念起了佛。终于把这尊神——经送走了,这几天折腾死老娘了。趁他不在的日子里,要好好用光珠理疗一番,这具身子骨太弱了。令她欣喜的是,太极因为分床闹的那一出,让她接了一竹筒的眼泪水。

第二天,便是谢宗扬长女雨姐儿满月的日子。雨姐儿出生和洗三谢娴儿都在“生病”。只让人送了礼物去。这天一大早。谢宗扬又亲自来接她,她也只得带着真哥儿和礼物回了谢家。

有些人就像是牛皮糖,一贴上了想甩都甩不开。安平母子就有这个本事。也放得下身份,得了谢洪辉的命令,便三天两头地来拉关系,搞得谢娴儿烦不胜烦。偏还不能避而不见。否则就是不尊重嫡母,是不孝。她经常暗自吐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孝顺个屁呀。但在古代,该人性化的偏不人性化,不该人性化的却过于“人性化”。

虽然不太喜欢谢宗扬。但不得不承认雨姐儿长得极漂亮可爱,小小的一团,软软的。香香的,看到她谢娴儿的心都软了。

一旁的朱氏笑道。“哎哟,你们看看,这雨姐儿跟四姑长得可是太像了。”

“哟,还真是像。”谢二奶奶、谢四奶奶都附合着。

安平笑道,“扬儿和娴丫头都像侯爷,他们兄妹两个本就长得像,雨姐儿像她老子,可不就像娴丫头了。”

真哥儿在一旁踮着脚尖看了半天雨姐儿,他也喜欢。恳求谢娴儿道,“娘亲,你快些给我生个妹妹吧,要跟雨妹妹一样好看,一样香。”

说得众人都乐了起来。

两日后,也就是二月十六日,这天是真哥儿的生辰。原来真哥儿同马二郎一样不受马家的重视,生辰从来没有好好过过。如今可大不一样了,老太太和马国公或许觉得要好好弥补过去对他们父子的亏欠,这次办得特别隆重。

因为这一天不休沐,大人们要上衙,孩子们要上学。便定好宴席在晚上摆,连着下人们一起,好好热闹一番。

现在,连方哥儿都跟着平哥儿和安哥儿上学了。马家一共请了三个先生,一个是马家费了大脸面请的大儒洪先生,专门教马四郎,他后年要参加会试。一个先生教马五郎,一个先生教安哥儿、平哥儿和方哥儿。明年真哥儿就五岁了,到时他也要上学。

既然府里的宴席晚上摆在福庆院,谢娴儿便决定中午在剑阁也摆一桌,专门让孩子们来热闹热闹。上学的几个哥儿就请半天假,头一天已经把显哥儿接过来了,晌午又遣人去谢府把连哥儿和雪姐也接了来,再加上马六郎,还要加上一个老孩子,一共九个,正好凑成一桌。

小寿星真哥儿一大早就穿上崭新喜气的红衣裳,剑阁的人都陪着他一起,一人吃了一碗长寿面。

从上午开始,来剑阁送礼的人就络绎不断。不仅有主子,还有体面的下人。礼物不关乎贵贱,有这个心意就好。

封姨娘也领着马六郎来送礼了,她送的是一本前朝著名书法大家封玉的字贴。草圣封玉是除了王曦之外,这个朝代最推崇的书法家,他的绝世草书被喻为落笔走龙蛇,霸气无比。据说他不仅书法好,长得更是丰神俊朗。封家是世家大族,被前朝的最后一任昏君灭了门。可怜封玉不到三十岁便惨招不幸,所以留下来的真迹并不多。

“哟,还是真迹呐。”谢娴儿翻着贴子吃惊道。她知道封玉的真迹是有市无价的宝贝,便有些不敢收。推拒道,“封姨娘,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着给六叔吧。”

封姨娘笑道,“我还有一本留给六爷。”

“老天,封玉的真迹你竟然有两本?”谢娴儿吓一跳,突然一下联想到封四娘也姓封,有些磕巴起来,“不,不会,你和封玉…”有什么关联吧。

封姨娘叹了一口气道,“封玉是我的曾祖父…为了生存我辱没了我的祖先,所以这些事情我也不想再提。我的这个身份,除了皇上和国公爷、老太君知道外,没有几个人知道,也请二奶奶也不要随意说出去。”

而且,封四娘的剑舞就是参照封玉的书法练出来的。怪不得矫若游龙,挥洒自如。

也怪不得她气质出尘,个性特立独行,原来出身名门。可惜了。

她如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有一个十岁的异母弟弟,是他爹的老来子。上个月马国公才让人把他从冀州乡下接来京城,还专门找了先生教导。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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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索要

两人说了一阵封四娘和方怡做生意的事情,她们联合开了一个铺子,叫馨香衣坊,专卖高档女性、孩子的衣裳和饰品,兼搭着提供个性设计和制作。目前还在筹备阶段,下个月末才会开业。

谢娴儿给孩子们做的瓜皮帽被方怡看上了,前阵子才把设计要了去。还一定要给设计费,谢娴儿便象征性地收了五十两银子。

送走了封姨娘,马六郎留下同真哥儿和显哥儿一起玩。

令谢娴儿没想到的是,窦姨娘也亲自送礼来了,这次倒不好把她拦在外面,还是请她进来,上了茶,坐了一会儿。她送的是一尊足有五寸高的实心赤金弥勒佛像,还真是财主送的东西,又拜金又值钱。

这个礼物谢娴儿可不敢收,这明显是贿赂来了。

马二郎走之前,大夫人专门把他叫去了正院,说是刘家正同窦家联合着做生意。他们在辽城也有一个大型的冶炼工场,想要烧焦炭及炼钢的方子。

这东西如今属于国家机密,谁也不许透露出去,否则是砍头的大罪。马二郎自然不敢说。大夫人或许也知道是这个结果,便又退而求其次,想要锻打生铁的好方子。在焦炭炼出好钢之前,玉铁就能在短时间内打造出好的兵器及农用工具,肯定有锻打生铁的好方子。

马二郎的头依然摇得像个拨浪鼓,这是玉铁的机密,当然也不能说。

大夫人好话说了一箩筐,并许诺,不会让他白给,窦家出银子买。马二郎说。出再多银子也不卖。他还聪明了一回,怕他走了他娘再为难谢娴儿,直接说这是玉铁的秘密,他已经嘱咐了谢娴儿和马守富,不管是谁,这个方子都不能透露出去。

大夫人气得吐血,大骂马二郎不孝。还伸手打了他几巴掌。马二郎脖子一硬。转身走了。

马二郎现在多护着自己小媳妇啊,还是怕大夫人逼迫谢娴儿,又去老太太跟前告了大夫人一状。马二郎再傻也知道。他爹如今极不待见他老娘,若是告诉了马国公,他娘又落不到好,所以直接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听了气得不得了。直接让人把大夫人叫去了福庆院。说了些什么不知道,反正大夫人回去就传出她生了病。病气还要过人,这段时间不仅儿子媳妇不要去给她请安,连外客都不许她再见。

谢娴儿暗道,她就说嘛。不犯蠢,不找事,就不是马大夫人。这么看来。老太太是禁她的足了。

马二郎十分不解,问谢娴儿道。“我娘原来虽然不待见我,但这个家她管得还不错,妯娌婆媳的关系处理得也挺好。现在她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谢娴儿给他分析道,大夫人嫁进马家后,老太太随时都教着、看着、管着,她虽然不精明,但也不会犯大错。自从老爷子犯病后,老太太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老爷子的身上,府里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了她。大夫人开始一手遮天,各个岗位都安插了自己的心腹,有些为所欲为,也才出了谭锦慧迫害洪氏及真哥儿的事情。如今,老太太已经伤了心,也懒得多教。再加上刘家又跟她走动得频繁起来,经常给她出些歪点子。所以,原来看着还过得去的大夫人,如今经常要干些蠢事出来。

老太太不许她再见刘家人,对她未偿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谢娴儿便对窦姨娘笑道,“真哥儿太小,这么重的礼怕是压不住,姨娘还是拿回去吧。若姨娘实在要表示,就给他亲手绣个帕子做双袜子什么的,我和二爷也就领了姨娘的情了。”

窦姨娘只得红着脸把金佛带走了。

真哥儿过了生辰后的第五天,是二月二十一日,这一天又是显哥儿满三岁的生辰。生辰宴摆在方府,朱得宜不知道忙些什么没参加,顺王倒是在,又邀请了一些至亲好友。谢娴儿母子和封四娘、马六郎都被邀请去了。

因为真哥儿生辰那天的生日蛋糕受到热烈追捧,头一天顺王就让人传话过来,请谢娴儿带个生辰蛋糕过去。

方府里没有太多的拘束,男客女客都有见面的机会。不出所料,顺王一见谢娴儿和封四娘走在一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忍都忍不住,或许他就没想到要忍。

谢娴儿知道他笑什么,面上不显,心里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暗骂老不正经的东西。

封四娘莫名其妙,气得脸通红。她不明白为什么顺王从上年的下半年开始,一见到她就大笑不已。

方怡笑着嗔了顺王几句,赶紧把封四娘拉走了。

顺王请谢娴儿坐下,两人谈了一阵子游乐园的事情。如今顺王府和誉国公府联合开的大型综合游乐园场地已经买好了,中间的人工湖也挖好。谢娴儿上个月末把规划设计图交给了他们,现正在盖房子。但是游乐设备还是要暂缓一步,因为玉铁正在一门心思地打造兵器,其它的事情都往后面推了。

时近晌午,大皇子妃领着两个人来了。她在上年底生下了第二个儿子,这次把大儿子四岁的朱士中带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公子。这位公子长相讨喜,有着一双月牙似的笑眼,还有些婴儿肥,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他看着就比谢娴儿大,个子也要高出大半个头,可谢娴儿就是觉得他比自己小得多。

他们几人一来,众人都站了起来。这个礼遇绝对是对着这位公子的,而不是大皇子妃母子的。

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是四皇子朱得雍了。他虽然脑袋有些坏了,但因为他是元后的儿子,又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所以依然地位超然。

除了顺王,其余人都躹躬施礼喊着“参见四殿下”。

众人见了礼,便去碧水厅吃饭。今天的孩子多,不仅有显哥儿、真哥儿、马六郎、雪姐儿,还有几个宗室家里的孩子。他们单一桌,朱得雍也闹着挤来了这一桌。

谢娴儿留心看了几眼四皇子,不是很傻,就是智力停留在了五、六岁,极其单纯可爱。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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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掐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孩子的世界也不例外。湘阳长公主的孙子吴自全因为他爹和马二郎吵过架,对真哥儿很敌视。但是真哥儿是显哥儿的干哥哥,所以他心里有气并不敢太过份。马六郎就不同了,不仅是这些孩子里最小的一个,还有些怯懦,所以吴自全总会趁人不注意欺负他一下。

为了热闹,孩子们没让乳娘上桌帮着喂饭,都自己吃,只让她们在后面侍候着。吴自全专门蹭到马六郎旁边坐着,瞄见其他几个孩子说得热闹没注意到他们时,不是脚底下偷偷踢马六郎一脚,就是倒拐子拐马六郎一下。

马六郎在乡下长大,之前最长见识的地方就是在马家。马家的几个孩子虽然气他年纪小小就当叔叔,嘴上还说找他单挑,但到底不敢欺负他。

这次,又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遇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姨娘来的时候专门叮嘱他,这些都是贵人,让他远着些,只跟真哥儿和显哥儿几个认识的人玩就是了。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又白又胖的吴少爷却总是跟着他,还要欺负他。

马六郎很怕,但又不敢哭,只得躲着。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只得忍着。服侍马六郎的勒嬷嬷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气势弱。看见了,也不敢多语。而服侍吴自全的乳娘一直看着自家的少爷欺负马六郎,也没劝阻。在她看来,马六郎是个庶子,还是领养的,欺负也就欺负了。

这次更过份,吴自全把自己吃剩下的骨头扔进了马六郎的汤碗里,汤溅了出来。溅了一些在马六郎的脸上和衣服上。

马六郎实在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站起来喊道,“姨娘,我要姨娘。”勒嬷嬷赶紧上前给他擦试。

旁边一桌的谢娴儿和在更远一张几上吃饭的封四娘这才注意到了,她们及方怡都起身来了这里。

马六郎见封四娘来了,便爬在她怀里哭着。封四娘心疼得眼圈都红了。捧着他的脸看着。“让姨娘看看,烫着没有。”

谢娴儿沉脸训斥着勒嬷嬷,“你是怎么服侍六爷的?就这么由着别人欺负主子?”

坐在他们旁边的朱得雍说话了。“姐姐,全哥儿打这个弟弟,还踢了这个弟弟,我都训斥过他了。叫他不许欺负人,可是他不乖。一点都不听话。”

听了朱得雍的话,谢娴儿更生气了。

跟过来的吴大奶奶对谢娴儿笑道,“全哥儿年岁小,淘气惯了。马二奶奶别见怪。”又转头高声斥责着吴自全的乳娘,“作死啊,你怎么服侍哥儿的?”

真哥儿和显哥儿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小叔叔被人欺负了。两人狠狠瞪了吴自全一眼,也跑过来劝哭泣着的马六郎。

谢娴儿十分不满意吴大奶奶的傲慢态度。陪个礼都这么敷衍,怪不得连小孩子都这么乖张,原来大人就这么蛮横不讲理。马家人当众被如此欺负了,再不找回些场子,不说自己觉得窝囊,回家老太太肯定都要责怪。

便对真哥儿和显哥儿说道,“娘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六叔叔年纪小,又对这里不熟,要多带着他些。你们倒好,就顾着自己玩。要知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六叔叔被欺负了,你们面子上也没光。”又对还小声哭着的马六郎说道,“哭什么哭?你现在是小男子汉,将来就是大男子汉。你不能去欺负别人,但也不能由着别人欺负你。记着,别人打你一巴掌,你要给我打回去。”

真哥儿和显哥儿红了脸,捏着拳头怒视着吴自全,马六郎听了也止了哭声。

吴大奶奶不高兴了,“马二奶奶,你咋能这么教孩子?”

朱得雍也纳闷道,“姐姐,做为娘亲不是应该教自己的孩子谦让吗?你怎么能教他们打人呢?”

真是纯洁无暇的好孩子,皇宫里的外星人。

谢娴儿笑道,“四殿下,您也看到吴少爷是怎样欺负我家小叔了。可是,他把人都打哭了,他娘也没教他不该打人呀。若是我再教他们谦让,有礼,那不等于教他们继续由着别人打吗?”

好孩子朱得雍有些蒙了,这话说的好像对,也好像不对。

吴大奶奶更不高兴了,“马二奶奶,你怎么说话呢?”

谢娴儿反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家孩子都把人打哭了,吴大奶奶教他不该打人了吗?”

朱得雍是不说谎的好孩子,又接口道,“我作证,她没教过。”

方怡劝道,“好了,好了,小孩子打架,说开就算了。”

谢娴儿冷笑道,“方掌柜,你这话没说对。什么叫小孩子打架?我家孩子打谁了?”

朱得雍接道,“我在一旁看得清楚,她家孩子谁都没打。”

方怡又赶紧陪笑道,“哦,是我说错了,是你家孩子被打了。”

大皇子妃等人都过来劝起了架。

吴大奶奶也沉了脸,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个庶子吗,又不是什么金宝贝。”

谢娴儿看了吴大奶奶几眼,冷声道,“吴大奶奶,我必须纠正一下,六叔不是我们家的庶子,而是养子。但是,再是养子,也是我相公的弟弟,我儿子的六叔,由不得人如此欺负。我并不是责怪吴少爷,他年纪小,是非观念还不清楚。但做为大人,做为他的母亲,你就有教养他的责任。吴大奶奶知道他无故欺负人,却不加管教,岂不是纵容他继续打人?你都让他继续打人了,我还能教我家孩子继续挨打?”又低头对真哥儿三个孩子说,“记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屏风另一侧的男人们走了过来,这边的掐架那边听得清清楚楚。

顺王爷笑着拍手道,“好,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没看出来,秀秀气气的娴丫头,倒颇有马老太君的气势。”

朱得雍也笑起来,对顺王说,“皇叔叔,这位姐姐吵架吵得好看。”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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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谷雨前

顺王和朱得雍两叔侄的夸奖,倒把谢娴儿的脸夸红了。

吴春止霸道惯了,本来觉得欺负了马家的庶子,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只是没想到,马二呆子那样呆的一个人,竟找了这么伶俐一个人。更没想到,那个名声不好的谢家女,嘴皮子这么溜。但听见顺王爷这么说,便知道这位王爷是偏帮着马家了。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多言语,给吴大奶奶使了个眼色。

吴大奶奶马上笑道,“哟,马二奶奶误会了,我并不是纵容我家哥儿打人,我还没及得说他,马二奶奶就像放爆竹一样,一阵噼里啪啦,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又对吴自全道,“全哥儿,打人不对,快跟马六爷说你不是故意的,是跟他闹着玩的。”

吴自全虽然霸道,但到底年龄小,见娘亲这么说了,只得愤愤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谢娴儿便对马六郞说道,“六叔,既然吴少爷都这么说了,咱也不能得理不让人不是。以后互相尊重,大家还是好朋友。”

马六郎点点头,小声说道,“好。”

顺王笑道,“这不是就完了?各让一步,皆大欢喜。今天是我家显哥儿的生辰,大家尽兴。不过,肚子都别吃太饱了,过会子有一样好吃又好看的稀罕吃食。”

说完后便同男人们向他们的桌子走去,边走还边跟安郡王笑道,“马老二真是傻人有傻福,阴差阳错把我外甥女儿娶了去,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还在为自己的儿子抱屈。得宜的腿虽然瘸了,但比马二呆子还是强得多。

安郡王哈哈笑道,“也不能这样说,如今马老二可是被皇上夸过好几次。”

安郡王爷是安平的亲弟弟,论关系谢娴儿该是他的“外甥女儿”。

谢娴儿不知道顺王的心思,气得脸通红,当着她的面这么埋汰她男人。当她是死人啊。不过。她也只能当死人,吴大奶奶她敢呛回去,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呛顺王爷。

方怡不好意思地跟她说。“我家王爷就是这么随性,马二奶奶可别往心里去。”

谢娴儿翻着眼皮说,“你家王爷不止随性,还皮厚。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他还有本事套上亲。”

方怡爽朗地笑道,“跟我家王爷套上亲。你不亏。”

封四娘也难为情地说,“二奶奶,您是为了护着六郎,让您跟着受委屈了。”

谢娴儿又笑道。“六郎是我小叔,我自然该护着。”

吃完饭,就该吃生日蛋糕了。

当两层的生日蛋糕摆上桌时。不说孩子们被吸引住了,连大人的眼睛都瞪圆了。大蛋糕漂亮、精致。宛若洁白的云朵上开满了美丽的鲜花,而且浓香四溢。吃进嘴里,顿时满口生香,绵软滑嫩,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只可惜僧多粥少,一人只分了一小块。除了马六郎,最小的孩子就是和佑长公主的小孙子三岁的荣丰裴。他几口吃完了,糊了一脸的奶油,舔着手指说道,“裴裴还要七。”

听说没有了,便大哭起来,荣三奶奶把自己的蛋糕给了他才罢。

朱得雍分到了最大一块,吃完又对顺王道,“皇叔,我还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