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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三皇子保持沉默,替她瞒了下来,所差的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其实,就凛一来看,蔺芊墨活着的事情,一旦传到京里,传到宫里随便某个人的耳朵里。那么,她就将离死不远了。毕竟,宫里容不得她的人太多了。首先就是贤妃和皇上,太碍眼,太膈应。

凛一听了不再说话。

“那就与本殿无关了,一切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是,殿下!”凛一应,既不由道,“不过,她活着的事殿下既然能知道,那么,不日也难保其他人不会知晓。”

“而且,如果把她找回来。那也不过是让她再死一次而已。宫里那些人是容不下她的。”赫连珏垂眸,挡住眼中神色,漫不经心道,“看在她过去十多年对本殿用心的份上。关于她的事情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提及了。”

凛一沉默不语。

“是吗?如此说来,如果不是失忆了,就是已经心有他属了。她身上最纯粹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如此,本殿还有找她回来的必要吗?”赫连珏神色淡淡,语气淡漠。

“回殿下,据当地的村民说,蔺芊墨和杨家之间很亲近,蔺芊墨并无被人禁锢的迹象。”

赫连珏听了,脸上的笑意慢慢隐没,变得隐晦不明,“在外九个月都未曾回京?现在还有一个男人在找她?你说,她是真的已经失忆了,连回京都记不起了?还是,被人禁锢了想会儿不得回呢?”

凛一听了,忍不住问,“殿下让找她回来吗?”

赫连珏听完没说话,只是看着画像,嘴角勾起一抹似有所无的笑意,轻喃,“没想到她瘦下来以后,会是这个样子。”说着,呵呵一笑,带着一丝恶趣,“凛一,你说,如果让京城这些曾经嘲笑过她,看不起她的女人,看到这样的蔺芊墨,她们心里会是什么个什么感觉呢?肯定会羞愤不已吧!呵呵…。想想还真是有趣。”

凛一顿了一下道,“如果蔺芊墨当时正好掉到这条河里的话,那,根据河流流向被冲到那个地方也很正常。而且,在当地属下又询问了一下当地的村民,他们确实见过蔺芊墨,那本名杨志化名李志的年轻人之母,也确实就救起过那么一个人。因此,属下觉得蔺芊墨应该还活着不会有错。”

“九个多月前,李志的母亲在崖下河边救了一个人。当时人昏迷不醒且浑身是伤,并身材臃肿肥胖。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属下猛然就想到了蔺芊墨。根据他的叙述,时间吻合,身形也吻合,就是地点有些差异。为此,属下又特意转回去看了一下。发现,那条河刚好通往蔺芊墨掉落的地方。”

“他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凛一点头,“不过,韩暮烟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那么,这有些相像的人又会是谁呢?当时属下并未想到是蔺芊墨,毕竟她以前的模样实在让人产生不了联想。只是好奇就多问了几句。只是随着那李志的描述,属下越发觉得这人或许就是蔺芊墨。”

赫连珏听了,看着那副画像,沉默片刻,扬眉,“如此一看,倒是才发现她眉宇间竟然和韩暮烟有些相像。”

“属下在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后,当时就想到了一个人。”

赫连珏皱眉,“你确定没认错?”

看着眼前的画像,赫连珏眼神微闪,眉目如画,精致绝艳,灵动调皮,巧笑倩兮。这个人,是蔺芊墨?

“属下在追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叫李志的年轻人,他也在找人。而且,找到就是这画像之上的人。”凛一说着,拿出一副画,展开,放在赫连珏面前。

确定自己没听错,赫连珏凤目微挑,勾唇,神色莫测,眼神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竟然真的活下来了?你如何发现的?”

“回殿下,那蔺芊墨或许真的还活着。”凛一凝眉,恭敬禀报道。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赫连珏看着凛一,声音轻轻柔柔,余音悠长。

京城*三皇子府

走到一半儿,顿住,抿嘴,转身,“小事儿老子就帮,大事儿老子就闪。该死的,应该早一天走的,眼不见为净多好,那老头真让人讨厌。”绷着脸,嘀咕着,疾步往翔子家走去。

走到韩东经常待的地方,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么想着,赢浅转身,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赢浅皱眉,理智的说,最好不要管,她就是一过客,本身也没依仗,又不万能。管了也不一定能摆平。说不定,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两个老人,一个病,一个残,一个孩子,还羸弱瘦小。这三人绝对不会主动去惹事儿?那么,是被什么给欺负了?还是…什么了不得人吗?

看着小男孩的背影,还他刚才那紧张的样子。赢浅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翔子家出事儿?这事儿,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原因存在吗?

看着手里的包子,小男孩咽了一口口水,却没急着吃。转头,眼睛四边瞅了一圈,等到没什么人经过的时候,看着赢浅快速的说了一句,“翔子家出事儿了,所以,韩爷爷才没来。是了不得的事儿。”说完,抱着包子跑了。

赢浅看着,顿了顿脚步,看了他一会儿提步上前。走到下乞丐身边,弯腰,把预备给韩东的几个包子,递到他手里,笑眯眯开口,“小弟弟,是饿了呀?还是想跟我说什么呀?”

“这老头今天也偷懒了?还是换地方了?”想着,赢浅顺着那道街走了一圈,都没看到韩东的人影,倒是角落里的一个小乞丐,看着赢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早饭过后,赢浅收拾好东西后,觉得应该跟韩东告个别。然,去到地方,竟然意外的没看到每天都待在这里的人。

闲闲的又待了两天,赢浅觉得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个骄傲,那个不屑回答,赢浅自讨没趣。

对于这问题,傲娇的老人,用一鼻音回应她,“哼!”

中间,赢浅也曾问过,“韩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这么厉害?”

这是,一个好似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见识过的老人,每每跟他聊天,总是让赢浅忍不住惊叹,卧虎藏龙,卧虎藏龙呀!

更重要的是,他还见识颇广,只要赢浅能说的出的,他就能接的上。天南地北,山川大海,草原丛林,他都能说出一二。

看到锦衣,不见有多惊奇。入口美食,不见有多惊喜。好似那些跟粗布麻衣,残羹剩菜都差不多,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

比如,对于向他施舍的人,他表示感谢,低头却不弯腰。而,看着那些衣着鲜亮的人们,眼神却从未有一丝波动。

比如,偶尔看到韩东轻抚着那条残腿的眼神,那时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深的自豪。他的残疾,他视为荣耀。一条拐杖,一条残腿,走路时背脊从来挺的笔直,生生走出一股特别的气势。

比如,明明年事已高,又身有残疾,可眉宇间却从不见一丝畏缩,苦愁。反而透着一股别样的坚毅,豁达。一种自在有我,谁奈我何的豪气。

或许是因为,韩东身上总是有一种令赢浅感,一种熟悉而陌生的的东西存在吧!

每天吃吃转转,悠悠晃晃,无聊的时候去找韩东聊聊天,虽然从不被欢迎,但赢浅仍然乐此不疲。

第六十四章 没试过

影一离开,九公子品着手里的茶水,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追着人跑,他不习惯!

九公子说完,影一眼睛闪了闪,却什么都没敢说,点头影应是,闪身离去。

“你现在去…。”

“主子吩咐!”

沉寂了一会儿,九公子开口,“影一,你现在去办件事儿。”

闻言,影一不再说话。确实如此!

“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不会说。凤家没有多管闲事的人。而凤璟更加不会。”

沉默,片刻,影一开口,“主子,今日凤郡王在这里遇到你。不知道他会不不会…。?”

影一不知道如何回应,说他感觉赢浅好像在躲着某个人吗?而这个人如果不是主子,那就是杨家母女?

九公子听了,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瞬息又恢复如常,淡淡道,“什么时候她也成了如此急性子的人了?”

“公子,赢浅并未见属下。而,她已离开客栈。看样子是要离开历城了。”影一禀报道。

***

结完账,拿着一个小包袱离开了。

人虽没进来,不过,赢浅也多少猜得到。不过,无论是谁这会儿她都没有叙旧的兴致。

而令小二意外的是,他身边的人听到赢浅那句话竟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小二:…。这明显睁眼说瞎话的事儿,里面那小公子怎么做出来的。

“跟他说赢公子不在。”

“咳咳…。那个,赢公子我把人带上来了,现在就在门口。”

“就说我不在。”

“有位公子来找你。”

“什么事?”

“赢公子,你在里面吗?”

梳洗,换衣服,打点行囊,准备出发。做好一切,刚准备出门。小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赢浅觉得头痛,这个个都深藏不漏的是要那样呀!唉,是非之地,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没有谁能照顾谁一辈子,英子为什么在这里她也好奇不起。

可现在,她背负着那么一个过往。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还有那些官场之人。不然,万一被察觉到什么,传出点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危机。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流浪女。那遇到这些贵人,她还真是求之不得,最起码黄白之物能挣不少,出去也能有人罩着,很好的机遇呀!

大瀚真是遍地都藏龙卧虎,她这可真是处处遇贵人呀!

救她的寻常百姓,其实却是官家人。开酒楼的人老板,实则却是皇家人。而,乞讨的老丐,竟然是凤家军一员。

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赢浅一时想不明白。也觉得头痛的厉害。总是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人,让人闹心的厉害。

人不动,可脑子却是停不下来。那簪子她没看错,是她雕来玩儿送给英子的。而,那被关起来的几个人她也没看错,其中有一个就是杨英,女扮男装的杨英。

另一边,赢浅回到客栈,猛灌了几大口水,扑倒在床上,瘫倒不动。

***

所以,现在凤璟一句,没试过!让九公子无言以对呀!

直到后来大了,好像也还是那样,情绪未见什么起伏,秉性也未见有何失常,除了特别冷淡了些,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只是外人看着凤璟这长相,忍不住唏嘘,惋惜,替他亏的慌!

这对于男人可谓是一致命打击。可凤璟当时不知道是年纪尚小,还尚未能完全理解,通透那其中的意思。反正,他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御医言;凤郡王这辈子恐怕难行房事了!

在那之后,凤璟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这就是观战的结果。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连赫连昌都亲自过去探望了。可伤到那个地方,谁去探望都没用。

两军对持,护国公奋勇杀敌。战场之上受伤,流血,丧命,这本是常见之事。可坏就坏在,敌军袭击护国公时,一边的凤璟出手给挡了一下。结果,却一不小心伤到了最要命的地方。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击中。

凤璟十岁那年,被护国公拉到战场上,要他阵前观战,说要磨砺他胆子,锻炼他气势。可结果呢?护国公兴奋了,凤璟却遭殃了。

闻言,九公子嘴巴抽了一下。

“不知道,没试过!”

“还未复原吗?”

“没有!我的身体状况,九爷应该知道。”

“凤璟可成亲了?”

“原来如此!”

“那适合用在你和女子之间,小意之言。”

“嗯?”

这平白直述的话,九公子听着笑了,“凤璟,那一句不适合用在你和护国公之间。”

“近之不逊,远之则怨,他不好伺候!”

“这倒是!”

“我在他没高兴的时候。”

“呵呵…。你这话,他听到恐怕又要不高兴了。”

“我不在,他很好。”

“护国公他老人家可还好?”

“好!”

“一起吧!好久没跟你下棋了。好不容易遇到,下两局如何?”

“未定。”

“住何处?”

“嗯!停留两日。”

九公子看了眼里闪过什么,却什么都没说。转头,看着凤璟,温和道,“可在历城逗留?”

在九公子思绪蔓延间,赢浅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不见刚才的异色。此刻,神色看不出情绪。走到翔子身边把发簪还给他,说了一句,走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凤璟,九公子看到了凤家荣耀的持续延续。

凤家在大瀚自成一格,历经三代成为一个不可撼动的存在。现在,就算是那王位上的人想动他们,怕是也只是只能想想罢了!

兔死狗烹的悲剧他们也不要。

功高震主的事他们不做。

而,凤家除了皇上,从不听令任何人,哪怕是皇子也一样。他们也从不靠拢任何人,亦不拉拢任何人。

先皇诰令在手,大瀚重兵在握,他们凤家要是不守规矩,第一个睡的不安稳的恐怕就是那龙椅上的人了。

所以,他凤家守规矩,懂规矩。在凤家最重的就是规矩。

聪明的人,做聪明的事。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很明白,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怎么样做才是最好的。

历经三代,他们铸就了非凡的战绩,也堆砌了泼天的荣耀。然,跟那极致的荣耀相反的是,凤家越来越重的规矩,越来越低调的行事。

保家卫国,忠君爱国,这是他们凤家一直遵循的。从赫连家打下江山的那天起,守护着这片疆土的就是他们凤家。

凤家,大瀚的一个传奇。

因为他是凤璟,因为他出自凤家。

一个既直白,又极为滑溜的人。一个连当今皇上很多时候都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形中极为看重的人。一个从来不容小觑的人。

对任何人,任何事。均是从不好奇,也从不探究,守着他自己的一套规矩做事儿。他的眼睛只看他想看到的,他的嘴巴也只说,他自己想说的。

凤璟对于一直影踪成谜的九公子忽然出现在这里,一副既不好奇,也也不惊讶的样子。让九公子看着,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这人还是这样子,对什么都这副波澜不惊的态度。

“嗯!还好。”

凤璟起身,看着九公子微颔首,声音清清淡淡,“九爷,一切可还安好?”

“凤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九公子看着赢浅的背影,收回视线,看向凤璟。

赢浅听了,一言不发,抬脚,大步往里走去。

“长的好像很清秀的样子,我…我没看的太仔细。”翔子说着,赶紧又加了一句道,“那狗公子把我们抓来后,就把我们关在了屋子里面。现在那个哥哥应该还在里面?”

“长什么样子?”

“比。比我大一点。”

“那哥哥多大年纪?”

“是…是的。”

翔子话出,赢浅眉心猛跳,“你刚才说,跟你一起被抓来的哥哥?”

“这是跟我一起被县令儿子抓来的哥哥掉的。”

赢浅拿过那粗陋的发簪,看到那发簪下面扭曲字,脸色暗了下来,变得紧绷,“翔子,你发簪你哪里来的?”

“哦!可以。”翔子见赢浅脸色不对,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好,再…。”赢浅的话没说完,在看到翔子手里握着的东西后,脸色不由一变,笑意隐没,皱眉,“翔子,你手里的东西可以给我看看吗?”

“赢哥哥再见。”翔子挥手。

“知道了!我没钱的时候一定给你送信。”

“臭小子,以后有事儿记得往京城凤家送个信儿。”

“都恼羞成怒了,好吧,我走了!别再给气出个好歹来,那我那些谢礼可就收不到了。”赢浅说完,揉了揉翔子的头,笑了笑。

“赢、浅…”

赢浅听了,对着翔子呵呵一笑,“看到没,你韩爷爷他害羞了!”

可韩东老脸挂不住了,又黑又红的,“你个混小子赶紧给我走吧!”

这话,翔子听着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倒是没什么。

“算了!你韩爷爷刚才还哭了呢!他那么大了都不觉得丢人,你这么点也没什么。”说完,叹气,“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流血不流泪,这话还真不是对你们两个说的。”

“我…我就是忍不住…”

“有这志气很好。不过,不要说的这么煽情,我又哭不出来,这样显得你自己多傻呀!”

“嗯!我一定多存钱。”

赢浅看了,伸手抹去他脸上那一点湿意,道,“别嘴上说谢谢,要跟你韩爷爷一样,多多存钱,以后除去娶媳妇的钱,剩下的都存下给我买吃的,知道吗?”

“赢哥哥,谢谢你!”翔子上前,拉住赢浅的胳膊,脸上是满满的感谢,眼里泛着泪花。

“随便走走,转转。”

“你去哪里呀?”

“嘿嘿…。这不是跟你学的嘛!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