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垫子,垫子?垫子?!为什么在锦觅的秋千上?!看着锦觅浑然不觉还满脸的春心荡漾,连翘要喊,早来不及了,好端端坐在上面的锦觅果然华丽丽的摔了个狗吃屎!

锦绣简直忍不住要狂笑三声!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哇!

但她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她按耐着内心的激动于欢快,假惺惺的上前扶起了锦觅:“哎呀,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到跌了下来。”

看见灰头土脸的锦觅,锦绣的笑几乎溢了出了眼,把早就备好的礼物递给了锦觅:“觅儿不难过,瞧瞧,我送你的礼物。”

锦觅的团子脸皱成了包子脸,真是低估了锦绣这丫头了,她拿着盒子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不想锦绣也一脸关切的跟着坐了过来,假惺惺道:“我看看,有没有伤…”

话未说完,就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你在凳子上抹的什么东西?!”

真没想到精心筹备的陷井没奏效,无心之举到成就了大业!瞧着总是一脸淡然胸有成竹的锦绣黑了脸,锦觅哈哈大笑起来。

锦绣气的扬倒,手指一弹,锦觅手里的盒子弹开,飞出个绿油油的身影,锦觅的笑声戛然而止,定睛一瞧,两眼一翻,生生晕了过去。

临九觉得,这花界果然有意思!

长芳主和幕江君端坐在上首,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孩子,一个被菜青蛇吓的脸色惨白,一个因和万年胶王对抗,衣衫褴褛。

沉默片刻,上面的两个人到先笑了起来。

每年这日,众人心中悲伤,偏这两个小孩子折腾的厉害,记得有一年双双跌进了染缸里,过了数月才刷洗干净。

笑料百出,且防不胜防。

长芳主和幕江君对视了一眼,长芳主先开了口:“我同幕江君商议,再过数月,人间四月芳菲天时,你二人一同去凡间游历求学。”

一为了增长见识,二为了姐妹两个增进感情。

这个时候撕破了脸皮也便不用装腔作势,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别过了头,冷冷的道:“我不和她一起!”

幕江君一笑:“也好,那就不用去凡间了。”

所以意思就是要么两个人一起去,要么谁都别去?

论起见风使舵,审时度势,这两位倒是不分伯仲,刚刚还冷着脸,忽的就堆了一脸的笑,亲亲热热的手拉手:“能跟锦绣(觅)一起,那简直是太好了!”

围观的玉兰芳主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的会有这般可爱的孩子!

晌午的时候,众人一起用饭,不过是些素淡的吃食,因这一日是祭日,吃不得肉,临九却受不得,低低的同锦绣商议:“到了晚间,我们出去烤兔子吃,如何?”

偏被锦觅听见了,吞咽着口水凑了过来,她虽一向和锦绣不对付,但不得不承认锦绣做的一手好饭:“你若带我一起,我就不向长芳主告发你。”

锦绣一想,正好和锦觅有些话说,便点了点头。

锦觅立刻欢天喜地起来。

这傻葡萄!

第五章

是夜,月黑风高,水镜之外,花界之中,阡陌小道上,锦绣当头,后跟着锦觅临九还有连翘,平常看着胆儿肥壮的锦觅到是难得怂了,紧紧拉着锦绣的手,不断询问:“这乌漆麻黑,哪里却寻一只兔子,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吧。”

谁知总跟锦觅一条绳上蚂蚱的连翘到是不同意了:“这可是我们花界,锦觅你害怕什么?”

“诶?小觅儿难道是真害怕什么了?”这贼贱的声音是临九,话说这厮,平常在她跟前看上去呆萌无害,不想出了门油嘴滑舌,到处撩拨小姑娘,也不知长大了会成何等妖孽。

锦觅哪里肯承认自己害怕,一挺胸脯,大步走在最前面:“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哼,我那里会…”

话未说完,但见面前一个白影蹦过,大叫一声:“妈呀!”

却听得旁人都兴奋起来:“兔子,快抓住它!”

锦觅讪讪的放下手,有心掐个诀把兔子放倒,奈何半天也使不出个手段,抬眼便见着锦绣手中灵光闪动,一片树叶般的光从兔子身边掠过,兔子立刻倒地不起。

锦绣最讨厌的就是灵力比她高强,本事比她厉害!

几个人找了个山洞,生起篝火,架上处理干净的兔子,几乎一气呵成。

锦觅看了看正在撒调料的锦绣,年纪和她一般,偏生干都什么都厉害,行云流水,大气磅礴,好吧,虽则爱欺负她,讨厌了些,确实有本事,无怪长芳主总叫她向锦绣学习。

看了香味飘散开来的兔子,锦觅往锦绣跟前凑了凑眨着无辜的大眼:“长芳主叫我们一起去凡间历练。”

锦绣看了锦觅的包子脸一眼,凉凉的道:“我也正要说这个话,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去了凡间你爱干什么便干什么,总之别跟我牵扯在一起。”

这葡萄别的本事没有,惹事的本领倒是一等一,她虽乐意去凡间玩一趟,历练历练,却也没打算给自己带个拖油瓶,没事找事。

早就该知道今日这兔子不是白吃的!她本事一般,若不赖上这尾有些能耐的鲤鱼,怕是长芳主也不会答应,幕江君一向喜爱她,届时她小小使些手段,自然叫这小鲤鱼不敢抛下她不管,罢了,此刻还是这喷香的兔子更重要些。

锦觅皱起小脸,勉强应是:“你说怎样便怎样吧。”眼睛却自始至终都落在兔子身上。

锦绣乐了,又是个和临九一样在美食面前没了尊严的人!

没想到前世修炼的诸多本领中,只有这擅长烹饪派上了用场,还技压群雄!

兔子也确实烤的香,临九一面大口吃肉一面还不忘了和锦觅连翘说话:“月朗星稀,兔肉在手,还有两位妹妹相伴,我临九深感欣慰!”

这丫的渣男本质已经暴露无疑了!

不过临九不管怎般闹,实不敢在锦绣头上动土,他怨念的吃着兔肉,看见对面的锦觅,忽然又是计上心来,朝着锦觅招手:“小锦觅,陪我去捡点柴火走。”

明的没有,总能玩点暗的。

锦觅原不愿意,但见临九的一双大眼都挤成了缝,实不好意思拒绝,只得慢吞吞站起来:“那便走吧。”

临九瞧着看不见锦绣了才道:“我今日瞧见小锦觅只觉得心中分外投缘,听着你要去凡间历练,心里又担忧起来,你可知凡间艰难险阻,还有吃人吃精的大蟒?!”

锦觅一听吃了一大惊:“啊呀!小蛇已经够可怕了,竟还有大蟒,那岂不是一整颗葡萄树都要吃进肚里去,完了,完了,要死了!”

临九平常所见即是锦绣的聪明透彻,处处被无情碾压,还不知原来寻常小孩皆是心智未开,懵懂的很,尤其锦觅更是迷糊的厉害。

见自己不过随意几句话就叫锦觅如此情态,先是惊讶后却成了无上的成就感,缓了缓,作出了一幅仙风道骨的清高样:“小锦觅莫怕,哥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你若去凡间,无论如何,定要赖上锦绣,她法力高强,别说一个巨蟒,就是来十个八个都不用怕,但锦绣这厮奸诈狡猾,你若要万无一失,定要叫长芳主赐你个万无一失的法宝!”

锦觅见临九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忽的却想起了狼狈为奸四个字,想来应该就是知己的意思吧,锦觅自信的点头。

临九见锦觅点头,顿时双眼一亮,生出一股万丈豪情来。

林子里虽然有四处飞舞的萤火虫,但到底光线暗淡,不知这两个小家伙捡的什么“柴火”,到底捡的如何了。

小孩的外表装了个大人芯子的坏处便是,总要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们操心,况按照锦觅的特殊体质,保不齐…

正想着,忽听得林子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一听便知是锦觅的声音,锦绣猛的站了起来不敢在犹豫,掐了诀往声音的方向奔去。

好好的一个野炊,带个事故体质的锦觅,瞬间就变了凶案现场。

到了地方便见个周身散发黑气的怪物已经把锦觅击倒在了地上,临九勉强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期望锦觅能快点起来,但团圆的锦觅看起来摔的不轻,往前爬了半响,逃不出怪物的视线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锦绣也顾不上埋冤,运转灵力,使出她最为得意的万朵飞花,树林瞬间被照亮,竟有几分璀璨的味道,锦绣双手奋力向前挥去,莲瓣脱手而去,瞬间围住了怪物,挣得这喘息的时间,机灵如临九连忙扶起了锦觅向后退去。

怪物大吼一声,万朵飞花瞬间化为粉碎,锦绣便知今日实力悬殊巨大,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

她大喊一声:“快跑!”

临九一听便知不对,一手拉住锦觅转身快跑。

临九本事不如锦绣,但比锦觅又强了千百倍,锦觅周身上下的本事除过吃便是睡,跑路的本事更是惨不忍睹,临九生生被拖慢了行程,急的满头大汗,还待催促,锦觅竟然跌倒在地。

锦绣转头一看见锦觅跌倒,怪物追上来,不敢犹豫,扑了上去。

怪物的术法打中锦绣,锦绣的脑里轰鸣一声,顷刻又只剩下寂静,她跌倒在地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悬挂在头顶刺目的手术灯,听医生和爸爸说:“曹先生,我们尽力了,您爱人......,您还是尽快准备后世吧。”

那时候起,最怕的就是亲人离开,因为总觉得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悲痛。

恍惚又看到了锦觅的包子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嫌弃的闭上了眼。

以后再也不跟锦觅一起玩儿了。

那一汪清澈见底的池水畔,席地而坐的幕江君和长芳主说不出的沉重,长芳主叹息一声:“到底是至亲血脉,亏的锦绣挡了一下…花界一向安宁,不想竟有穷其凶兽,这其中原因细则我不说,幕江君定比我看的透彻明白。”

幕江君的白发在一池莲花的印衬下越发多了份佛祖般看透世事的高深,剑眉一挑嘴一张味道却全变了:“老子当然看的明白!打伤老子的锦绣,老子不管她是谁,这仇,老子一定要报!”

反差太过强烈,长芳主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顿了顿才道:“当务之急,怕是要这两个孩子去避一避,若是叫上面那位知道是先主的孩子,怕是…”

幕江君胸口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要不是为了她的嘱托,为的什么劳什子的安宁平凡,老子定要上去好好问问那个老妖婆!”

长芳主此刻便不敢多说话,这位长相俊美非凡出口脏话成章的幕江君,根本不是她这样一个小小的芳主可比拟置喙的,当初先主诞下孩儿,长女锦觅服下陨丹,次女锦绣叫匆忙赶来的这位幕江君生生抢了过去,赌咒发誓自己会照顾好,天后阴险狡诈,先主怕幕江君和天庭为难委屈了锦绣,因此不叫她们告诉幕江君先主逝去的真相。

幕江君说要去天庭问问,那必定是做的出来的。

长芳主等着幕江君平息了怒火才缓缓的道:“正好说要去凡间,等到锦绣伤好,就叫老胡带着躲避几日吧,毕竟也是先主的遗愿。”

幕江君到底抵不过先主遗愿这几个字,最终化成一声长长叹息,此刻这神态到合了他这仙风道骨的模样。

锦绣在一片鸟语花香中缓缓的睁开了眼,耳畔便听得个温和的声音道:“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原来是爷爷,她到底怕爷爷担忧,笑了笑道:“不碍事了。”

话音才落就看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锦觅和临九走了进来,趴在她床头哭丧一般没完没了。

锦绣干脆又闭上眼,谁知那葡萄哭的更大声了,嘴里还叫着:“锦绣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这黑心肠的葡萄,这不是咒她死么?!

锦绣深吸了一口气:“爷爷,我觉得我差不多了,今日便启程回家吧。”

幕江君的满腔怒火看到锦绣只剩下了无限心疼,她说什么便应什么:“回,马上回,现在回。”

长芳主叹气,叱咤风云的幕江君,一朝带了孩子,连脾气都没了。

锦绣得以躺在云头,闭着眼没跟锦觅道别,这葡萄哭哭啼啼的实在讨人厌,众芳主们一人送了她一件礼物,临九竟也十分乖觉的替锦绣全背在身上,一路上乖乖坐在她身边替她挡风,完全变了个性子一般。

这次回来慢了些,因幕江君怕锦绣会不舒服。下了云头进了太湖,锦绣莫名觉得身上一阵舒泰,可见鱼儿还是待在湖底好一些,到进了自己的屋子,锦绣终于觉得安宁了下来。

果然还是家里好,也不知小润玉这几日恢复的如何了,她心中到颇为想念。

第六章

一尾红色的小鱼从润玉的窗前游过,吐出两个小小的泡泡,随后又噗的一声细微的炸裂开,阳光透过湖水,粼粼的落在了窗台上一株难得生在水中的黄色花朵上,又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端坐在书桌前的润玉,置若罔闻。

这是个静谧的午后,和簌离年幼时候并无两样,那时候她会做什么?坐在屋顶上数路过的小鱼或者偷跑出太湖结界远远的去看看人间繁华,大概便是这样吧,她叹息着微闭上了眼,也不过数载,这些记忆似乎早已经遥远的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物是人非,不过如斯。

簌离转头看向了窗内认真读书的润玉,从前贪玩的孩子忽然知道用功了,不知润玉的改变是否因为那个忽然出现的女孩子?

润玉抬头见站在窗外的母亲,不见了夜晚的疯狂和歇斯底里,柔美的面颊上到还看到了一丝微笑。

簌离问道:“我儿如何愿意用功了?”

小润玉竟也微红了面颊,长长的睫毛扇子一般微微抖动:“若不用功,就不能护母亲周全。”

若不用功,也不能娶到锦绣,日日和她在一起。

这样一想,润玉又怅惘起来,好些日子不见锦绣,不知她近日如何?不若一会出门去看望看望她,这样一想,润玉竟觉得煎熬起来,坐立不安。

扶苍正在叫虾兵蟹将们打珊瑚树上的一只小鱼,那鱼儿吓的一动不动,扶苍越发笑的高兴,隐约看见山石之后似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扶苍微怔,立刻跟了上去,空荡荡的院子里并不见人影,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待要转身却见那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侧的月亮门中穿过,继续向外走去。

润玉!

父亲不叫他找润玉麻烦,润玉也躲在王城不出去,他在王城里下不得手,却不代表踏出这王城他便做不得。

果然老天有眼,叫他抓了个正着!

扶苍一招手,虾兵蟹将立刻跟了上去。

锦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眯眼晒太阳,她也是后来才从幕江君口中得知,那日袭击他们的凶手竟是上古的穷其,亏的她身上有幕江君给的法宝护住周全,要不然早死了千儿八百回了。

早知道这般凶险就不该去救那紫葡萄,叫她变成烂葡萄也好!

她身上虽然已经觉得妥当了,幕江君却不放心,叫她休息,带着临九出门为她采药去了。

她叹息着,有人疼爱,练不得功,她也没有办法不是?

忽觉有人挡住了光线,在睁眼竟然是白皙可爱的润玉君!果然没白疼这孩子!

润玉自觉的端了小马扎,坐在锦绣身旁,仰头仔细的看看她,又低头用那肉嘟嘟的小手一颗一颗的剥瓜子。

幼年时候如此乖觉可爱,也不知长大了会是哪般模样。

“这几日总觉得心惊肉跳的,原来是锦绣受了伤,锦绣还疼不疼,难不难受?”

“都怪那紫葡萄,若不是她,便是上古的凶兽穷其我也能全身而退,害我替她挡了穷其的一招,在花界住了小半个月不得见我们小润玉。”

锦绣心安理得的吃着润玉剥的瓜子,还不忘怨念的吐槽一下葡萄。

锦绣竟然为了别人挡伤,润玉觉得自己心里小小的泛起了一点不明所以的酸沫子,颇觉得锦绣所说的葡萄厌烦。

“我向来不喜欢吃葡萄,没想到葡萄成了精更叫人觉得可憎,锦绣以后就别和那葡萄玩了!”

润玉微垂着眼,睫毛一抖一抖的,竟有几分脆弱感。

锦绣便伸手摸了摸润玉的小脸蛋,滑嫩如玻壳的鸡蛋,手感颇好,笑笑道:“那是自然的,我以后只和小润玉玩!”

润玉的面颊上爬上了两坨胭脂粉,得了锦绣的保证更加卖力的剥瓜子,仿佛是毛茸茸的一只小狗,只差摇起尾巴了。

夕阳西斜,给这山脚的院落染上一层温暖的色泽,小小的两个孩童坐在院中却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润玉不善言语,大多时候都是倾听,他坐在锦绣身边,瞧着日头一点一点落在山后,看着地上剥出的一大堆瓜子皮,竟觉得少有的满足。

锦绣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和润玉说了这么久的话,润玉少言寡语,却乐意听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偶尔抬头那双湿漉漉的小鹿般的眼里,似乎什么都懂又满是期待。

扶苍站在屋外,等到光线尽数隐没在山后,冷笑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两个仇家既然叫他一并遇见了,那今日谁也别想逃出生天!

眼见夜幕降临,润玉要回王城了,他恋恋不舍起身,又期待的去看锦绣:“改日我还来给你剥瓜子,可好?”

锦绣微笑着点头,哪知千百年后他依旧爱给她剥瓜子,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偏偏脸皮颇厚,道:“是你允我为你剥瓜子的。”

这么久的事情了她哪里记得住?

锦绣忽然变了面色,灵力杂乱涌动,有人正在施法!这玉泉山上人迹罕至,锦绣从不曾有邻居,今日润玉到来就有这情形出现,必定是冲着她和润玉来的!

锦绣心知不妙,待要带着润玉逃跑,却霎时间漫天火光,热浪逼人,在不能走动一步,锦绣不敢迟疑连忙施展水术,期望能灭出一条生路,但她毕竟重伤未愈,再加上年岁尚小,水虽来了却犹如飞蛾扑火,渺小可笑。

外围的人张狂的笑起来:“叫你们打伤小爷,今日小爷要叫你们统统丧生火海!”

竟是扶苍,年岁虽小,却异常歹毒。

润玉一想便知是今日出门之时被扶苍看到,跟踪而来,是他连累了锦绣,他又气又急,喊道:“扶苍,有事冲我来,放了锦绣,此事和她无关!”

扶苍却不过张狂一笑,在不言语,火势也越加凶猛,逼的两人几乎无立足之地。

眼见着就要烧到人了,锦绣一时也慌乱起来,下意识的把瘦弱的润玉搂在怀里安抚起来:“在撑一会,幕江君定会赶回来的,到时候有那扶苍好看的!”

火光之中,锦绣的眉眼似乎透明起来,仿若要在这大火之中灰飞烟灭,小小的润玉在母亲刮下鳞片之时也不曾有过这般的恐惧害怕,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传遍了四肢百骸,逼迫着体内一股陌生的力量不断涌动,呼之欲出。

临九抬头看去,见东方火光冲天,疑惑道:“这地方,熟悉的紧呀?”

幕江君抬头一看,气急败坏道:“臭小子!自己的家,自然熟悉!锦绣有难,速回!”

才要掐诀,却有股蕴含天地混沌之气的灵力爆裂开来,将那火光压灭又四散开来,将水族一众震的一荡,复又向上冲去,冲破结界,震天彻地。

幕江君神色少有的肃穆庄重,临九看着怔了怔才大喊道:“哎呀!锦绣!”

润玉晕倒之前见锦绣完好无损,只是看她眼中有泪,实在心里难受,还要开口,却还是闭眼晕了过去。

太湖王君和震泽站在玉泉山中这小小的院落里却还是看不太清仿若就站在对面的幕江君。

就如隔着万水千山一般,那气势也如高高在上的天,需要仰视才行。

震泽早已不敢开口,太湖王君到底见多识广,缓了缓道:“今日叨扰上神,子孙不孝,来日必定负荆请罪,只是上神必定已有所察觉,今日之事过后,太湖怕难得太平,只怕天庭之人已在路上,还请…”

幕江君无情的打断了太湖王君的侃侃而谈:“你的太湖如何,于老子何干?你那孙子打伤了我的锦绣,想这般一走了之,没得想的太便宜了些!”

最后一字重重压下,气势也重重压来,震泽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心中更是巨浪滔天,太湖之中竟有此等高人,难怪王君不敢招惹,苍儿惹下大祸了!

太湖王君忍不住咳嗽一声,顿了顿才艰难道:“上神意欲何为?”

“封住扶苍元神,此后不得为仙为神。”

醒来的锦绣和临九在屋中偷听,皆是一怔,这般惩罚着时严厉了些,但又一想,扶苍生性凶残,叫此等人不变强大,到是对六界生灵的仁慈。

震泽冷声道:“上神未免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本上神欺人太甚之时,你王君和母妃连元神都不得有!我封了扶苍元神你道是同你商议?不过是知会你一声罢了,若你们日后还敢犯到我手中,便叫你们皆尝尝什么叫欺人太甚!”

没想到爷爷原来这般有资历有气势!看来以后还是要对爷爷更好一些,毕竟上神的大腿也不是人人都抱的上的不是?!

太湖王君仿若瞬间失了精神,脊背也佝偻起来,模糊间似是忆起了童年时候的故事:“幕江上神生性闲散,不问世事,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大抵心中无聊扯下佛前的一瓣莲,这便是后来的花神,后又闭关沉睡,睡了万年,方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