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来不知接吻有这样的魔力的,纠缠的舌头都麻木起来,却见着润玉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她伸手推他,想推出一点缝隙,奈何唇齿间溢出了一声□□,勾魂摄魄,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见着有停下来意思的润玉又是一僵,将她整个的托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变换了地方,将她压在身下,巨大的压迫下叫她颇为不舒服,忍不住有几丝胆怯,挣扎了两下,这下倒好,刚才就松散下来的衣裳滑了下去,露出大半的香肩,光洁圆润如同上等的蟠桃,何等的诱人,果然润玉就轻咬了一口,他眼里幽暗,声音沙哑,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低道:“我想你。”

她那时候大抵并不知道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得了空隙大口喘气,觉得灵台稍微清明了一些,觉得他这话似乎有些可怜,到忘了自己彼时的情形,伸手抱了抱他道:“你也是堂堂夜神,不必这样说话,而且你若真的想我为何没去找我?可见你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讨我的便宜在匡我而已,虽则当初是我救了你,你倒不必为此就想以身相许…”

谁知润玉一愣,抬头认真看她:“你说我没去南极天找你?”

但见她面色潮红如桃花,眼色妩媚,说话的声音软糯的如同甜蜜蜜的霜糖,他觉得脑海里又乱了起来,只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占有她,让她永远只属于自己。

他听不大真切她在抱怨什么,不过一挥手,两人便都赤裸相见,她娇弱的依在他怀里,他听得自己道:“今日我便以身相许,谢你的救命之恩。”

沉沉浮浮间,她带着哭腔道:“你不是喝了酒头晕么?”

他喘息着道:“顾不得那么多了。”

锦绣只觉得恍恍惚惚间变了好些个地方,累的连声音也没有了,至于到底怎的就到了这般的田地,现在想想也还有些莫名其妙。

漫天繁星。

她窝在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床上,从云被里伸出了毛茸茸的脑袋,觉得自己这般似乎和玫瑰有些像,微僵了僵,但见着披衣的润玉坐在床头,听见响动转过了头,看她如此模样,微微一怔,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更深露重,别着凉了。”

这模样,瞧着并不见欣喜,仿佛是要吃干抹尽走人的架势。

锦绣将自己裹住,坐了起来,她心里稍微思量了一下,她不是保守的人但也不是开放到和人搞一夜情而心里没有一点涟漪的,若是到了如今还不能承认自己的心思,那未免就太自欺欺人了。

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虽然容貌出众但情路一事上向来坎坷,就如当初和白泽,欢欢喜喜的拒绝了方才明白,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回过神来,也早没了当初的感情,这是她用了两百年的时间想明白的问题,又如和润玉,先前见到的时候只有厌恶和不满,经了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到后来的为了给润玉讨药答应了白泽陪伴三百年,那时候到是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可是润玉不去找她,她又一向知道自己在这些事情上运气不好,着实不敢多想,原以为这辈子要做个老姑娘了,谁知道今日就有了这般的转机!

虽则白天的润玉看上去比较冲动和平日的形象十分不否,应该是喝多的缘故,但若他真想赖账不认,却绝对不行!

锦绣咳嗽了一声,待要开口,却见着润玉十分落寞的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你放心,我绝对会当作没发生过,不会让你受一丝牵连。”

锦绣一愣,旋即大怒道:“吃干抹尽就想走人,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润玉见她将云被甩开,似乎要和他大干一场,连忙又给她披上被子,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今次是我的不对,我只是怕闹大了影响了你和,你和长生大帝的婚事….”

他说的艰难,说完了又沉默了片刻。

锦绣觉得他还是在找借口,她虽然心里生气,但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事情的时候,她从被子里钻了出去,润玉又一次给她披上了云被:“你别生气…..”

锦绣气的哆嗦了一下,反复如此几次,终于还是暴走:“你丫的眼瞎呀!看不出来我和白泽是假装的骗人的吗?!”

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看着润玉白净的一张脸上神色复杂,面色交替变化,终究哀哀的叹息了一声,世间男子大多喜欢贞静贤淑的女子,润玉作为男子自然也在此列,他原本就一再推诿,不愿担责,偏她又露出了如此做派,叫他抓住了把柄,自然越不能成事。

她十分的悲哀的想,她大抵是不能嫁出去了。

她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准备离开,却被润玉一把拽住,一个天旋地转,又压倒在了床上,这便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她被折腾的很了,哭哭啼啼道:“你不是,你不是不愿意认这事么?”

他在她耳边喘息道:“乖乖,在叫一声润玉。”

到这一次,又是天光微亮,锦绣累的动也不的动,窝在润玉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他低了头亲呢的在她额头上亲了几下:“回去便跟白泽说,那剩下的一百年,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换回来,往后你自然不能再待在他的身边。”

锦绣便故意娇滴滴的去问:“为什么呀?”

润玉声音里是隐隐笑意,头埋在她的肩窝里:“你是我的人,自然只能和我在一起,你若跟他在一起一百年,那我怕是要折寿几万年了。”

锦绣还不曾听过这样好听的情话,觉得心花怒放,小狗一般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哎呀,羞死人了!”

润玉的眼眸忽的一暗,锦绣只觉得身下有个不大寻常的物什动了动,微僵了僵,干干的道:“到底是夜神大殿,确实英武不凡。”

哪知道这一句话,又让他动了“火气”。

平常那般温润如玉的人,内心里却如一团炽热的火,且有一些小狗般的癖好,爱咬爱舔,她被磨的哀哀的哭泣求饶,他便在她耳边说一些羞人的情话,叫她立时就化成了一滩水。

待得下床,便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锦绣哀怨的坐在床头,就着他的手吃粥,吃了两口不愿吃了,他便柔声哄着:“乖,在吃些。”

锦绣不说话,他便淡淡的喝到自己嘴里,堵上她的嘴全部渡了过去,末了,还是个如玉公子雅致谦和的模样,却眼里带着笑意道:“这粥的滋味果然不错。”

锦绣惊怒交加,按照他自己说的一见钟情,从前的时候既然那般守礼克制,一贯的清冷模样,如今也不过几日光阴,两个人在一处的时候他却像换了个芯子一样,对她用的都是些十分不堪的手段。

润玉待还要喝,锦绣连忙端过去,全进了自己的肚子。

那种事情偶尔一次自然是不错的,但三天下一次床的话她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她着急的想穿好衣裳,然而竟连手上都没有气力,扯了半响,到底是润玉眼底含笑,一件件给她穿上细细的替她系好带子,拉着她起身,上了云头,锦绣到底还没缓好,不大有精神,一路上皆是靠润玉坐着。

他的一双手,手指不断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偶尔就攀着宽大的衣袖爬上去,在她细腻的胳膊上流连忘返,眼里一片温柔缱绻的笑意,却总叫锦绣觉得下一刻就会被生吞活剥。

远远瞧着却还是叫人觉得是个优雅端庄的玉公子。

锦绣想,果然仙不可貌相。

他轻声细语总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和温柔:“先回天庭我禀报父帝,在去你家,向你家人提亲,你既然已经做了我的人,自然还是尽快名正言顺的好。”

若说从前的润玉是个高高在上的冷清神仙,现如今却忽然让人觉得多了那么几丝的烟火气,丰满真实了起来。

锦绣一愣,下意识道:“不用这般着急。”

斗转星移,仙界风气也没有那么的保守,便是不得成亲就在一起有些什么事情,只要不闹得沸沸扬扬也不是容不下。

她虽忧心自己的婚事,但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成亲的事就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年岁还小,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到约束了彼此,你若…”

润玉听得这话,神色微不可闻的变得冷峻起来:“锦绣心中可是对我不满?可是怪我刚刚不够卖力?”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用如此的口吻说出那种事情?!

她是不是并不了解润玉,该要在缓一缓?

锦绣呵呵笑起来:“开的什么玩笑,夜神大殿神勇…呵呵,你果然幽默。”

他低头看她笑的弯起了一双眼,如同朝阳般温暖好看,想起小时候她护着他的事情,和这两百年的朝思暮想,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低低道:“我只是怕不能和你长厢厮守。”

锦绣觉得,她又该死的心软了!

待得到了天宫,见着了月下仙人,却忽然发觉,这几日的光阴里,却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第二十三章

须臾两百年,不过是当年锦绣在璇玑宫种的荼蘼花和荷花开开谢谢几百个轮回,但这两百年间,自那日润玉从一片璀璨的夕阳中醒来,听得身边的旭凤讲述了一切开始,就在不得一日的开怀。

他尤记得当时的情形,风把荼蘼花瓣摇进了窗内,满室花香,这样的情形在从前的岁月里一日也不得有,让迷离中的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旭凤淡淡的叹息一声:“醒来就好。”

身边的锦觅瞧着他的时候还是如小时候一般,恨不得咬一口,这样一想,初见时候莫名的警惕就如初见锦绣时候的砰然心动,早就藏在灵魂深处,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他在一片夕阳里,颇有些满足忐忑的想着该如何面对锦绣,见了面该怎么开口才能叫她知道这七千年的不得见他心里有多愧疚,那个浑身是血的锦绣即使忘记前尘往事,他也不曾真正忘记,每每午夜梦回总能想起。

又该如何叫她知道,他这一颗心里,早早就装满了她,从今往后想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地老天荒也不分开。

然而他却忘记了,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哪一件事能如他所想所盼。

锦觅忽而变的及其愤慨:“原来你就是当年灵兽山上的润玉,难怪我瞧着你那般讨厌!我真是怀疑你是天生为了克锦绣而来,小时候她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是幕江渡了她五百年的灵力,她早就一命呜呼,到后来稍微好了些,托临九到天上找你,你说你不识她,她当时不说,后来身体痊愈却落下心痛的毛病,可见当初多伤心!现在又是,你自己受伤,又要她替你去求白泽!那白泽一族的羊角是那么好要的么?!她为了你答应在那冰天雪地里待上三百年!这人简直是…”

难怪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够痊愈,难怪不见锦绣在他跟前!

他从床上跌跌撞撞起来,听得旭凤在他身后道:“这会人大概已经到南天门了。”

他一路奔驰,身上的伤痛却不及他心里的一分一毫,他想起他在这天上难得偷来的片刻欢喜和安宁却随着锦绣的即将离去,在不见半分气息。

玄袍的白泽在背过锦绣看他时有种磅礴的杀气和冷漠,语气里不见一分一毫的情感:“夜神大殿果然好福气,白泽一族的角也不是谁想得就能得到的!”

“放过锦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他听他自己沙哑的声音道。

“你可知如今的锦绣就是昔日的郁离?当年是我不懂情爱错过了她的一片痴心,如今她自愿来南极天陪伴我,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所谓的放过也不过是夜神大殿一厢情愿的说法而已。”

锦绣早在一堆仕女的簇拥下上了云头,并没有看见他。

白泽的话却将他心底的最后一点希望全部掐灭,叫他觉得五脏六腑仿佛是被一把大手不断揉捏,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之后他昏睡了三个月。

旭凤说他迷离的时候一直在叫锦绣的名字,锦觅看他如此,到难得陷入沉思,最终开了口道:“你怕不知,锦绣当初虽喜欢那个白泽,但情分尚前,且自己心里并不知道,若非要比,我觉得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那时候他方才明白,不过是白泽使诈。

后来追去南极天,不过为了见锦绣一面,在南极天的冰天雪地里露宿到成了家常便饭,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只觉得为了锦绣这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有一次在外露宿了三日,到是在那里结交了几个人,偶尔也能从王城里打探到些关于锦绣的消息,又或者遇到白泽追杀他的人。

他这几百年,来来回回往返于南极天和紫薇中天,就好像是个修行的僧人,为的却是心中的执念。

有一日,南极天简陋的小旅馆外寒风萧瑟,吹着不知名的物什答答的响,他一个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又想起见着他母亲时候说的话:“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到后来被水神收留,锦绣也找了过来,那么难得的孩子,陪伴了我三个月,我却不知她还深受重伤,到后来见我心绪渐宁方留下小白相伴离开,此后每数月都会到洞庭湖看望我,叫我放心。你小时候母亲带你多有不当,心里对你又爱又恨,若不是当时锦绣照料从中周旋,说不得…你若对不起我或许尚可,可你若对不起锦绣,母亲也不能原谅你。”

到后来,王城里时不时传出些锦绣和白泽恩爱有加即将订婚的消息,他心里想着锦绣毕竟曾经喜欢过白泽,如今朝夕相处旧情复燃并不算意料之外的,可即便心痛难耐,他也想当面问一问,道一声谢。

这些经年的苦难,在他将锦绣拥入怀中的时候,却都化成了一阵风,飘散的无影无踪。

天宫贺寿的仙人们早已经散去,南天门的守卫们因着几日的烦劳都显得不大精神,润玉笑的十分的友好亲切倒是将这两个天兵天将的瞌睡吓跑了一半,但见近几百年越发的清冷的没有一丝丝烟火气的夜神大殿今日如此反常,颇为惊恐,在见着和身后仙子交握的双手,心里又稍微明了些,隐约听得夜神大殿为就是个女子,想来如此的一脸春风得意,应该是如愿了。

到是应景的说了两声恭喜,润玉便喜上眉梢了,开口道:“记得来璇玑宫领赏!”

还不曾进门就喜气洋洋。

锦绣觉得好笑,实在想不到润玉会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她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裳,对上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眼,润玉的笑容便又深了三分。

也不过刚进了南天门,就听的个疲惫的声音道:“锦绣,过来。”

不想进门就碰见了白泽。

锦绣和润玉冰释前嫌,该说的自然都说了,才发觉这两百年的磨难到是多亏了白泽的从中阻挠和各种阴谋诡计。

润玉挡住了锦绣,淡淡的看向白泽,连手中的剑都祭了出来,腾出一身的杀气。

锦绣却怨恨不起白泽,她走了出来,认真的看着白泽:“你该知道,你千年前想法设法叫我从南极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句话仿如一把利剑,一下劈掉了白泽身上所有的傲气,让他瞬间就苍白又脆弱不堪起来:“原来,你都知道。”

“你也早知道我的出身,不是么?”

是呀,因为知道她有可能是花神之女,继承了长生大帝的位子就不敢和紫薇中天的人过不去,那时候的太湖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为的这一方臣民,他不得已装作宠幸了其他仙娥的模样,果然就气走了锦绣。

可情的滋味,比他所想又实在煎熬,他没料到几千年都不能忘记锦绣,最后反而愈演愈烈,浓的在化不开。

所以他才又把锦绣要了回去,他以为只要如从前一般总能日久生情,这一次,他绝不会放手。

可锦绣的一句话,浇灭了他所有的期望。

白泽站在那里格外的孤寂,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却忽然发狠似的看向了润玉:“即使如此你也别想着自己就能拥有锦绣!锦绣的那个妹妹锦觅今日被天后打出了原形,那模样一看就是先花神的女儿,天后动怒,天帝却外维护,这其中到底为的什么,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

他看似走得痛快,但心中苦楚却只有自己知道。

白泽的这一番话,锦绣落在了锦觅被天后打这件事上,润玉却落在了天帝维护锦觅上,他面色十分的难看,却还在强装镇定:“他这个人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添油加醋…”

“不是,我觉得,这一次可能是真的!”

润玉的脸霎时又难看了两分,几乎摇摇欲坠起来:“你如何…你可有什么依据…..”

锦绣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你可知亲人之间,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其实都有心理感应,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不想真就出了事。”

润玉往后退了两步:“那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岂不是?”

话说的十分艰难,仿佛含着巨大的悲苦,锦绣十分的意外:“你这模样,这是?”

润玉看她一脸懵懂,到忽然生出了几分无畏:“你放心吧,即使真到了那一步,我也绝不会放弃你!”

锦绣呆了呆:“夜神大殿何出此言?”

“你不是说自己早有感觉么?既然如此,怕是白泽的话八九不离十了,但也或者跟父帝并没有关系,你如今先不要胡思乱想。”

锦绣:“…”

璇玑宫里有着和别处不一样的风景,因为花是真花且十分繁茂,从前的花树旁润玉还起了一坐亭子,锦绣此刻便歪在亭子里的软榻上,闲闲的瞧着夜神大殿在给她剥石榴,大殿有一双十分修长白皙的手,又格外的灵巧,那手指头往石榴籽上一剥,石榴籽便十分乖顺的全落到了白瓷碗里,霎是好看。

锦绣欣赏了一会,才好心提醒道:“你说,我的真身是什么?”

润玉一怔:“荷花…”

锦绣吃着润玉喂过来的石榴籽道:“天帝陛下是什么,花神又是什么?”

润玉不说话了。

锦绣接着道:“我自小的时候就思量过,但我和锦觅这真身实在也没想出来生父到底是谁,天帝我到是第一个就排除了,他是火龙,怎么会和我母亲生出一朵水花?必定万万…”

话不及说完,润玉已经扑了上来纠缠上了她,这一次又是极尽的爱怜。

忽听得一阵响动,锦绣连忙推开了润玉,转过头才见着旷露和饶郡正站在亭外,饶郡到是看热闹的模样,小露珠就可怜的多,白着一张脸,抖的秋风里的落叶一般,锦绣到不想刺激小孩子,润玉却搂着她的腰一点放手的意思也没有,冷冷的看着饶郡:“有事?”

饶郡咳嗽了一声道:“这不是在自己园子里设了宴要给锦绣仙子接风洗尘么,还请仙子一会一定过来。”

这是好意,自然要去,她已经遣了泱泱去打探锦觅的消息,有旭凤护着,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待要做出个仙子的优雅架势,奈何被润玉抱着不松手,有心端端架子,想起刚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到是先红了脸,尴尬的道:“一定去,一定去。”

饶郡待得走了,润玉又欺身上来,将她半压在榻上,锦绣看他眼里都是笑意,全然不见了从前的冷清,故意笑话他:“我瞧着你如今心思那般缜密,怎的刚刚白泽一句话你就乱了分寸?”

润玉到不气恼,一手给缠着她青丝低低道:“但凡你的事,哪一个我冷静的了。”

说着话,眼神却暗了下来,锦绣低头一瞧见衣裳微微松开,露出一丁点锁骨,立刻推开他站了起来:“我去换衣裳。”

润玉便也站起来,淡淡的道:“我给你帮忙。”

锦绣:“…”

第二十四章

因要赴宴,锦绣特地在发间别了一朵琼花,鲜亮的颜色到衬托的她越发明媚动人起来,夜神大殿着一身白衣,端坐在一旁品茶,状似无意的瞧了一眼,十分淡漠的道:“以后还是别要这种颜色太鲜亮的东西。”说着手里幻出一朵白色的荼蘼花,起身给她换了下来,在一看,又觉得这白色的花衬托的锦绣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息,僵了一会,忽的往后面的椅子上一坐又道:“我还有些公事,就不去了吧。”

锦绣想着他既然有事那自然还是正事要紧,便提醒道:“你即不去,那便备一份薄礼,待我去的时候拿过去,也叫饶郡不至于难堪。”

但见着优雅的夜神忽的黑了脸,沉声道:“你要去?”

这可就越发莫名其妙了,难不成她不该去?

因着夜里寒凉,锦绣又添了一件豪光毕现轻裘,一转身仿若黑夜里的朗月,洒了一地清辉,向外走去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却不想才走了两步,润玉又追了上来,牵了她的手淡然的道:“走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不放心?可润玉说的一本正经,旁边还侍候着好些个仙娥仙伯,锦绣也不能为着这个反驳润玉叫他丢了面子,便只在心底呵呵哒了几声,笑的十分甜蜜的道:“还是你体贴关心我。”

夜神大殿的气好似终于顺了,在她的手上摩挲着,面上也带上了一贯优雅的笑容,仙气十足的带着锦绣爬上了云头。

说起来饶郡还是十分会享受的,瑶池旁起了个台子,有几个动人的的小仙娥挥舞衣袖唱着曲儿,隔着瑶池立了屏风,席地摆着长几,当中立着个硕大的夜明珠,明月一般照的四周通亮,席间还有不少其他仙神,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物,几上摆着的也大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两百年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星君,也不知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立在这宴席的当中竟然也气势魄人,十分的有风度。

锦绣随着润玉坐了上位,端了酒杯向下看了一眼,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夜神大殿的脸立刻就黑了一分。

饶郡讲了几句话,回了自己的位子,端着酒杯敬润玉和锦绣:“恭喜哥哥觅得良缘。”

哥哥?怎么从前没听得这事?这两百年间天庭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她待在偏僻的南极天里终日都是冰天雪地,不想闭塞到了如此地步。

待得喝酒坐了下来,润玉便低声解释了几句:“饶郡因斩杀穷其立了大功,父帝将他的身份公布与六界了。”

也就是说,饶郡也是天帝的私生子,这可实在是一言难尽,听说先花神还和天帝有过一段情缘,大抵那时候是这位第一美人瞎了眼吧。

不过,饶郡到是个有上进心的人。

她这样想着,陆陆续续过来几个一脸含春的男神仙敬酒,她到是觉得这酒味不错,便来者不拒的多喝了几杯,没瞧见夜神大殿黑如锅底的脸色。

待得听到饶郡几个说起了锦觅,她面上已经飞起了两朵红云,眼里仿佛含着两潭春水波光粼粼,招手叫饶郡:“你过来,我同你说。”

饶郡便凑了过去,听得锦绣道:“锦觅不是天帝的孩子,你放心喜欢。”

但见着饶郡眼里闪过一片光芒,就听得夜神大殿手里那双百年的象牙筹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饶郡打个哆嗦,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正气的看向了对面的台子。

到底夜神大殿“公事繁忙”,不过一会就要走,走的时候将还要再喝几杯的锦绣一起带走。

锦绣坐在云头,在风里晃着两条腿,因害怕冷而披着的轻裘早扔去了一遍,涌上来的酒劲叫她媚眼如丝却并不自知。

她笑着转头去看润玉:“我知道你吃醋了,可我就是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也无奈的很呀,但凡要叫我变丑,到要叫我亲娘重生一回估摸着还有几分可能!”

润玉看她的模样心底软成了一汪水,知道她喝的有些多了,又怕她吹了风,便将轻裘给她披上,把人揽在怀里低声细语的哄道:“我自然知道你长得美,见着你看别人心里也确实不舒服,那你往后便只看我,如何?”

到是难得他这么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锦绣听的却高兴起来,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撒娇:“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我有魅力,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我便答应你吧。”

夜凉如水,千百年间总显得太过寂寥,唯独这一会,他低头亲了亲锦绣的额头,觉得温暖如春,从未有过的满足幸福。